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作者:天泠

【女主重生,双洁,互宠,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楚青辞,生而尊贵,天资卓绝,为世家贵女之首。然慧极必伤,不仅自幼心疾缠身,还成为了他人的垫脚石,死得不明不白。

她是尚书府的痴傻儿端木绯,父丧母亡,与胞姐相依为命。不仅是尚书府的耻辱,受尽耻笑辱骂,还无故被堂姐推下池塘,溺水而亡。

一朝重生,楚青辞成为了端木绯,自当凤凰涅槃,一世荣华。

说她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谁敢来比?

笑她痴?五行八卦,星相算经,谁有她精?

表面光鲜的尚书府,实则藏污纳垢。

欺她孤女无依?亡母的嫁妆产业,亡父的功勋赏赐,一样一样全都吐出来;

毁她胞姐姻缘?嫁给太监这种“好事”,不如让给你女儿;

污她母家通敌?谁泼的脏水,谁就把它一口咽下去;

笑她不自量力?且看她谈笑风生间,再展风华,凤临天下!

还有前世夺她性命之人,自当血债血偿。

这一世,她斗得风声水起,玩得不亦乐乎,没想到,身旁总有一个人细心呵护。

原来两世,她都是那人心口的朱砂痣,唯愿娇宠一生。

000前尘

“吱——”

楚青辞伸手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厢房里朴素雅致,窗户都关闭着,光线有些暗,里面点着清雅的熏香,扑鼻而来。

白芷、小茴香、沉香、安息香、乳香,以及……一种奇异的香味。

那是一种香甜如蜜却又夹杂着淡淡的麝香气味,难道是……

媚骨花?!

《御香谱》有云:媚骨花出自雪山高原,三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其花粉与沉香、安息香混合,可催发情欲,是谓“迷情香”。

楚青辞瞳孔一缩,猛地收住了步子。

她几乎在辨识出媚骨花的一瞬间就迸住呼吸,并拉上了房门,然而已经迟了。

她的心头就像是有一簇火苗“呲”的一声被点燃了,转瞬那火苗就熊熊燃烧起来,浑身的力气随之燃成了灰烬。

楚青辞倒退了两步,咬牙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这里是云门寺,今日她是随家中的长辈来寺中为曾祖父做法事的,楚家在这京城也算高门世家,故而主持大师特意封闭了后寺只为招待楚家。

楚青辞自打出生就患有严重的心疾,两个时辰的路程令她疲惫不堪,楚太夫人怜惜孙女就让她先来寺里的厢房休息一会儿,等到法事开始前再去大殿。

万万没想到的是厢房里竟然会点着迷情香!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今日出行一切从简,她只带了翠生这一个贴身丫鬟,而就在刚才,翠生却说把她的护心丸落在马车上了,于是,她便让她回去取……

想来,取护心丸是假,放任她一个人走进厢房才是真!

楚青辞一边飞快地思索,一边沿着青石板小径拼命地往前奔跑,朝大殿的方向跑去。

云门寺本就以清净空幽闻名,此时后寺封闭,不见其他香客,那些僧人沙弥也多在前寺大殿准备法事,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什么人也没有。

幽静的青石板小径蜿蜒向前,似乎没有尽头,小径旁一片幽静的竹林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青辞气喘吁吁地跑过竹林,呼吸愈来愈浓重,脚下虚软无力,差点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砰砰!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心如擂鼓。

糟糕,是心疾发作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脸色一片惨白,双腿一阵虚软,狼狈地跪倒在小径旁的假山边,假山后,一汪清澈的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泛着淡蓝色的光芒,似乎在召唤着她。

砰砰砰!

她急促的心跳仿佛要从心口跳出,唇齿间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意识渐渐飘远。

恍惚间,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女音自假山后传来:“四姑娘,我家姑娘刚才已经去了厢房……”

是翠生!楚青辞一下子就听出了翠生的声音,而和翠生在一起的是四堂妹楚青语。难道是她们俩……

仿佛在验证她心里的猜测,楚青语温和娴雅的声音自那头响起:“翠生,再过一柱香,你就引祖母她们过去。”

伴随着二人的对话声,女子轻巧的步履声越走越近。

“是。”翠生怯怯地应道,“四姑娘,我家姑娘会不会发现……”

“不可能的。那可是‘春意香’,闻起来就与普通的安神香无异……”楚青语不紧不慢地说道,温柔的声音中却透着刺骨的冷意,“这会儿怕是‘好事’已经成了!”

楚青辞难受地紧紧捂着因为心疾而发紧的胸口。

她自幼患有心疾,体弱多病,闲暇时喜欢摆弄那些香料,府里除了祖父母,没有人知道她擅香,而若她不懂香,此刻恐怕早已经傻乎乎地在那间厢房中安然睡下了……那么,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楚青辞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困难,她只能艰难地以口吸气,喉间难以控制地逸出了一声痛苦的粗喘。

“谁?!”后方立即传来楚青语警觉的声音。

下一瞬,一个十三四岁身穿紫色衣裙的清丽少女从假山的另一头快步走出,正好与蜷缩在地上的楚青辞四目直视。

紫衣少女难以置信地瞳孔一缩,掩不住震惊之色,她身后的青衣小丫鬟仓皇无措地低呼出声:“姑娘……”

“为什么?!”楚青辞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三丈的楚青语问道,她虚弱得连说话都那么吃力,不过是三个字,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自幼身子不好,大半的时间都在房里养病,和府里姊妹们的关系虽谈不上亲密,但也算是上和下睦,作为隔房的堂姐妹,她们更是毫无利益冲突,楚青语为何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害她?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停滞,又是一阵春风徐徐吹来,吹得四周的枝叶簌簌作响,春风扑面寒。

楚青语突然动了,朝楚青辞走近了半步,俯视着她,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大姐姐,反正你也活不过半年了……”

说着,楚青语的眼神变得冷,如万年寒冰一般。

楚青辞早晚要死的,但她不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决不能毁在楚青辞的手里!

楚青语冷静下来,心中立刻有了决定,嘴角多了一抹狠戾,吩咐翠生道:“你去跟楠表哥说,就说……就说我找他,让他过来一趟。”

“是,四姑娘。”翠生低头不敢看楚青辞,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楠表哥?楚青辞身子微颤,楠表哥名为成聿楠,是楚青语的嫡亲表哥,两人正在说亲,虽还未正式定下,但已八九不离十了,这件事和成聿楠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楚青语是想设计自己和成聿楠?

楚青辞紧紧抱着了自己纤瘦的身体,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额头、脖颈间也都是一片通红,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极剧颤抖着。

好热!

短短几息,她的四肢百骸都热得像是一团团火焰般几乎要燃烧了起来,而她心却寒冷无比,冰火两重天!

她的身子越来越难受,神智也越来越模糊。

她知道她现在需要护心丸,她的心疾一旦发作没有服药的话,怕是很难撑下来的。

楚青辞急促地仰天喘着气,如同一尾离水的鱼一般。

忽然,她的身子一阵剧烈的抽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昏厥了过去,又或者……

想到某种可能性,楚青语花容失色,紧张地上前了两步,“大姐姐……”楚青辞可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楚青辞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楚青语咽了咽口水,蹲下身来,伸手想要查看楚青辞的鼻息……

下一瞬,原本俯卧在地的楚青辞忽然动了,朝楚青语扑了过去,似乎想要与她拼死一搏。

楚青语面色一冷,就像在看一头垂死挣扎的幼兽般,她双手狠狠地朝楚青辞一推,并顺势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却完全没注意到她自己的腰间少了一样东西。

楚青辞的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然后她再次摔倒在地,后背狼狈不堪地靠在了后方的假山上。

楚青语目光冰冷地看着楚青辞,虽然出了点岔子,但是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就是翠生气喘吁吁的声音:“四姑娘,人来了。”

楚青语应了一声,又朝虚软地靠在假山上的楚青辞看了一眼,拂了拂衣袖上沾染的一丝灰尘,对翠生道:“我们走。”

两人放轻脚步,小心地绕过假山,她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另一边,另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则越来越近……

“呼……呼……”

楚青辞的脸颊越来越红,娇艳欲滴,心脏仿佛就要撑破胸膛飞了出来,眼神恍惚,体内的火焰烧得她几乎心神涣散。

那就这样吧……

她的嘴角逸出了豁达的笑意,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假山,跌跌撞撞地朝前方那清澈的湖水奔跑过去,纵身一跃。

“扑通!”

湖水四溅,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初春的湖水冷得彻骨,从四面八方朝她汹涌地压来,那冰冷的湖水缓和了她体内的灼热……

媚骨花虽然药性霸道,但并非不可解,只要在冷水中泡上四个时辰,它的药性也就渐渐散去了。

只是,她的心疾发作,很可能熬不过这四个时辰。

可就算如此,楚青辞也必须赌这一次,她不能留在那里坐以待毙……

砰砰砰!

随着体温下降,她的心跳得愈来愈快,四肢开始不听使唤,渐渐麻木,僵硬……湖水霸道地涌进她的鼻腔,灌进她的口腔……让她无法呼吸。

好像输了啊……

不过,没关系!

楚青辞紧紧地攥着她的右拳,手中捏着的是一个粉紫色的荷包。

这是她刚才趁楚青语不备,从她身上拉下来的。

有这个荷包在手,楚青语就别想撇清关系!

楚青语送她这么一份大礼,自己也该好好回礼才是!

她的意识渐渐远去,身子越来越凉,她知道她要死了……

碧蓝的湖水中,楚青辞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因为心疾缠身,她自小就不争、不怠、不惑,她只想无愧于自己短短十几年的芳华,然而,她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住别人的不轨之心。

她努力地活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能撑到及笄……

希望来世,她能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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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001重生

“咳咳咳……”

一段漫长的黑暗后,楚青辞猛然睁开眼,狼狈地咳起水来,她的头发、眼睫都在滴水,让她眼前朦胧的一片,恍然如梦。

“滴答,滴答……”

水声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般回荡在她的耳边,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一股脑儿涌入她脑中,让她的大脑和眼神都是一片混乱,因为那些记忆而一时喜,一时悲,一时惊,一时绝望……

随着时间过去,她恍惚的眼神渐渐地清明起来,还有些混乱的脑海中既有楚青辞的记忆,又有端木绯的记忆。

她曾经是楚青辞,但是如今却是乳名蓁蓁的端木绯了,年仅九岁。

这里是杨合庄,是端木家名下的庄子。

昨日,端木家女眷去云门寺上香,因云门寺离京城有些远,做完法事后,便来这杨合庄里歇息一晚。

今儿一大早,端木绯去庄子后的池塘边看鱼,正好府里行二的端木绮闲着无事过来放纸鸢。端木绮一向不喜欢性子呆闷又不灵巧的端木绯,姊妹俩也就是各玩各的,可是没一会儿,端木绮的纸鸢忽然断了线,掉进了池塘里。端木绮恼羞成怒,迁怒到了端木绯身上,觉得是她晦气,就故意推了她一下,端木绯这才不慎摔下了池塘……

才九岁的端木绯根本不会泅水,身上又穿着薄袄,棉絮吸了水就更沉了,没扑腾几下,小姑娘就沉了下去……等到庄子里的粗使婆子把端木绯救起来的时候,这具小小的身体中所藏的灵魂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端木绯了。

可怜的小姑娘端木绯落到水里后就死了,变成了现在的楚青辞!

“蓁蓁,太好了!你没事!”

一双泪眼朦胧的柳叶眼映入端木绯的瞳孔中,对方陌生而熟悉的瓜子脸上喜极而泣,炯炯有神地盯着端木绯,正是端木绯的长姐端木纭。

端木纭温柔地轻拍着她,然后,果断地对一个圆润的中年妇人道:“张嬷嬷,你替我照顾蓁蓁。”

端木纭把妹妹交给了张嬷嬷,自己则站起身来,瞪向几丈外的端木绮,怒声质问道:“二妹妹,是你推蓁蓁下水的?!”

端木绮站在一汪清澈如镜的池塘边,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仿佛在发光一般,衬得纤细的她温婉而柔弱。

她秀美的小脸上既慌乱又心虚,随即眸中又燃起怒火,瞪圆了眼珠,骄慢地说道:“大姐姐,这个傻子自己喂鱼的时候失足落水,关我什么事?!”

端木纭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她的蓁蓁是不聪明,但她也容不得别人口口声声称自己的妹妹是傻子,还是一个差点害死妹妹还完全没有悔意的人!

“你再说一次?!”端木纭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箭步如飞地走向了端木绮,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右手,死死地握紧。

端木绮想要甩开端木纭,却发现端木纭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自己,强势地把自己往池塘的方向拖去。

“端木纭,放开我!”

“端木纭,你想干什么?!”

端木绮发出近乎尖锐的声音,可是端木纭没有理会她,冷不防地出脚往端木绮小腿上一踢,然后右手往前一推……

“二姑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四周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端木绮脚下一个踉跄,直愣愣地往后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倒了下去……

“扑通!”

随着一阵落水声,水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那些下人吓傻了,端木绮则在水中狼狈地扑腾着,嘴里惶恐地叫着:“救命!救命!”

端木纭毫不动容,目光冰冷地看着水中的端木绮,缓缓说道:“这下公平了!”

“快,快下去把二姑娘救上来!”

不知道哪个丫鬟第一个叫了出来,四周的下人骚动了起来,很快就有两个会水的婆子纵身跃入池塘中,水面又荡起一片涟漪……

下人们合力救人,没一会儿,落水的端木绮就被人从水中救了起来,跟着又是一阵高喊声:“太夫人来了!”

不远处,一个看来四十出头、穿了一件紫红色金松鹤纹刻丝褙子的美貌妇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朝这边大步走来,嘴里焦急地喊着:“绮姐儿。”

四周一片喧闹嘈杂,众人都围在刚刚被救起的端木绮身旁。

“祖母!”端木绮浑身滴着水,狼狈得就像是落汤鸡一般,哭着投入端木太夫人怀中,委屈地嚎啕大哭,“祖母,您要为孙女做主啊!大姐姐她……推孙女下水!”

端木太夫人心疼不已,眉头微蹙地看向了端木纭,冷声质问道:“纭姐儿,你可知错?!”

“我没错。”端木纭已经回到了妹妹身旁,把披着斗篷的端木绯揽在怀里,昂然与端木太夫人对视,“二妹妹能推蓁蓁落水,我为何不可?!”

这个丫头片子不仅冲撞长辈,还知道记恨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狼崽子!端木太夫人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怀中的端木绮哭着叫了起来:“祖母,您看,大姐姐连祖母您都不放在眼里!”

端木太夫人的表情变冷,厉声对端木纭道:“我们端木府容不下你这种不孝不悌的丫头,你要是再不认错,就给我留在这庄子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回京城!”

端木太夫人目光锐利而冰冷,等着端木纭讨饶。

端木纭仍旧挺直腰板,毫不退缩地与端木太夫人对视,坚定地吐出三个字:

“我没错。”

端木太夫人瞳孔猛缩,气得额头青筋跳了跳,正要说什么,就听另一个嘶哑的女音吃力地说道:“我……与姐姐一起留下。”

“蓁蓁!”端木纭惊讶地低头看着被她揽在怀里的妹妹。

“咳咳……”

端木绯又咳了两声,她的大脑里还有些混乱,无法平静地思考,脑海中就像是层叠的瀑布倾泻落入水池之中,水与水彼此拍打着,水花激荡,心底一股对端木纭本能的维护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她知道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看向端木太夫人,被池水洗涤过的眸子亮得出奇,“我们没错!他日,端木府必开正门迎我们姊妹归府。”

小姑娘沙哑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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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有一章“000前尘”。

002惩戒

“好!好你个口出狂言的孽障!你们姊妹俩就给我留在这里好生反省!”

三日前,端木太夫人愤怒的威胁声犹在耳边,那日,端木太夫人丢下端木纭和端木绯姊妹俩,就带着其他端木家女眷回了京城。

端木纭对此毫不在意,端木绯落水后受了寒,有些发热。端木纭一心都扑在妹妹身上,忙着让人请大夫,开方子,抓药、煎药。

喝了三日的汤药,端木绯的烧总算是退了,渐渐地精神了起来,也接受了自己已经成为另一个人的事实。

这几天,她借着养病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床榻上,实际上,也是趁此梳理原身的记忆。

端木家是本朝新贵,作为楚青辞时,她也对端木家知道一二。

端木老太爷端木宪官拜户部尚书,端木太夫人贺氏乃是当今太后的胞妹,贺氏的嫡长女更是今上最宠爱的贵妃,诞下了皇长子。

端木宪是天子近臣,又是皇长子的外祖父,可谓贵不可言。

端木宪出身贫寒,却天姿卓绝,刚及弱冠就被先帝钦点为了探花郎,风光无限。端木家也由此崛起,自诩书香门弟。偏偏端木宪的长子端木朗弃文从戎,私自投了军,惹得端木宪大怒,此后,端木朗更是不顾端木宪的反对带着妻女一同去了边关定居。

三年前,端木朗在北境的扶青城以身殉城,尸骨无存,留下了一双孤女,就是端木纭与端木绯。

姊妹俩孤苦无依,只得来京城投奔亲祖父,这三年来,这对无父无母的孤女在端木府中过得甚是艰辛。

端木纭性子沉稳坚毅,而端木绯或许是因为早产,自小就不太灵巧,反应慢,记性差,府中的堂姊妹们觉得她呆头呆脑的,经常拿她撒气,三日前也是如此,可怜的端木绯就因为落水而丢了性命……

“蓁蓁……”

端木纭关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端木绯赶忙乖乖地张开嘴,咽下姊姊喂来的最后一勺汤药。

端木绯满意地笑了,又给妹妹嘴里塞了一颗松子糖,“蓁蓁真乖!”

端木绯含着香甜的松子糖,眉眼弯弯。

自从她落水又发烧以后,端木纭简直就把她当成一个搪瓷娃娃一般,什么事也不让她做,而端木绯也不敢表现出太多与原主不同的言行,只得乖乖地配合。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端着一个红漆木托盘进来了,她穿了一件柳色的素面褙子,身形略显丰腴。

“四姑娘,您醒了啊,大姑娘刚刚让厨房帮着煮了一碗鸡丝粥,您睡了大半日,想必也饿了。”

妇人把热腾腾的粥端了过来,送到了端木绯的手中。

然后,她迟疑了一瞬,看向了端木纭,嗫嚅道:“大姑娘,咱们手边的银钱不够了,要不要奴婢回府取些?”

她们这趟出来只随身带了几个银裸子,这几日为给端木绯看病,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会在这庄子上待多久,以后的花用怕也是个大问题……

端木纭半垂眼帘,她心里明白就算是回京也取不到银两,只要自己不认错,端木太夫人是不会让她们中的任何人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