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缓缓地像地平线逼近了,柔和温暖的霞光沿着地平线弥漫了过来,原本人影稀疏的街道变得拥挤了起来,川流不息的人潮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柔光中,闭上眼睛,这样的一副仿佛已经泛黄了的画面就这样在脑海里定格了,自是一幅美丽的夕阳晚归图。

将视线从来来往往的人潮中收了回来,星夜低下头,提着一袋袋沉甸甸的菜,淡雅的双颊染上了一分柔和,欣然抬起眼,大步的往停车位走了去…

而早已经说要离开的战老首长跟于政委,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内,默默的观察星夜。

“唉,一个很奇特的女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女子!”看着星夜驾着那辆黑色的牧马人缓缓离开,于政委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精明的眼里却是充斥着一丝心疼,她对这个年轻的美丽女孩儿很有好感,就是不知道小北城的意思了,要是能将这位女孩娶进门来,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那女孩你怎么认识的?谁家的女孩?怎么没见你提起过?”战老首长收回那精锐的眼神,偏过头,盯着于政委,问道。

于政委无奈的叹了一声,“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都不在了,小北城的媳妇儿,我们预订的孙媳妇!”

“城儿的媳妇?她?怎么没听城儿跟我提起过啊?无极跟阿雯他们晓得吗?”战老首长疑惑地问道。

于丹摇了摇头,有些头疼道,“无极跟阿雯他们应该都不晓得吧,城儿老是按兵不动的,急死人了,不然,你以为我上次为什么会那样压着他!小北城估计是对人家女孩子生出好感来了,上次小孟不是有跟我们汇报过小北城跟一女孩儿吃饭吗?这么些年,你见小北城有哪次赴过女孩子的约会?偏偏这小子就是不急,他还当是想八年抗战了?弄个持久战什么的?现在年轻人,这不都是说什么速战速决,提倡闪婚吗?怎么这孩子就是不开窍呢?”

于丹拉拉杂杂抱怨了一大堆,而战老首长却已经沉入了深思之中。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人怎么没点反应啊!”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拍了拍战老首长的手臂。

而战老首长眼里却闪过了一道精光,沉下嗓音,看着于丹,道,“这么说,那个女孩就是刚刚那个星夜姑娘了?城儿中意那姑娘?”

“当然了,小北城就是看上她了。”

“可是,那姑娘人家对城儿有那意思吗?”

“当然了,没意思会一起吃饭吗?你这是不相信你孙子的魅力了!”于政委低斥了一声。

“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了,行了!我晓得了!”战老首长挥了挥手,老脸上闪过一道坚决,沉声道,“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军区!”

“去军区?去军区干什么?”于政委惊讶的问道。

“干什么?还能去干什么!给城儿娶媳妇儿,就这姑娘了!大家都满意了,这女孩挺好的,不过,还是要略施小计才行,明天去跟他们司令喝一下茶,那小子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一起拉巴顿狗肉吃,明天就过去!这事,就这么定了!搅得我睡个安稳觉都不行,比那个娇滴滴强多了。省得我再瞎愁着个娘的劲儿!”

于政委会心一笑,欣然点点头,“好,由你出面,事情会好办很多。”

战老首长揉了揉眉心,对着前面的司机喊了一声,“开车,回家!”

“好的,老首长!”

于是,柔美的夕阳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的驶离了泊车位,迎着夕阳的方向缓缓的开去…

第五十二章 一抹无奈(六)

绚丽的午后,柔和的春阳笼罩着一圈淡淡的五颜六色的光华,将底下的这片空旷的草地照耀得尽显一片生机勃勃,一望无边的略带着暗黄色的沙土和着微风,一簇又一簇鲜嫩的青草夹着尘土的清香随风潜入鼻下,不由得让人精神也为之一震。

纵使是天气略微潮湿的春季,但这里并没有像别处一样到处飘荡一股轻柔的水汽,相反,这里是一望无边的荒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土丘,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两簇嫩绿的青草,暗黄色的沙尘,只要风稍微一大,也还是跟着风一起缠绵的。

这里正是S集团军的驻地区,是S集团军的训练区。

春阳柔和,沐浴着刚刚逝去的冬天残余的冷冽,很多时候,走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心灵不免微微的颤动起来,当心动和炽热的激动消融掉风的冰冷,会觉得,能融进这里,守护脚下这片土地,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纵然,这里没有西北那边的巍巍祁连,茫茫昆仑,滔滔江源,也没有什么美丽的湖光山色,但是,在战北城眼里,他却更喜欢这里,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之前,他还是感觉,只要是部队,到哪里也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他忽然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了,也许是因为这里的苍穹比西北那边更深邃吧,这里的星星比西北那边的,要远远美丽很多,昨晚他就一直倚着路灯看星星,一直到大半夜才回到宿舍。

部队的生活,可以说很单调,但同时却又可以说很丰富。

当黎明前划破夜空的军号响起的时候,战士们就要开始新的一天,他们在需要深深的记住自己的职责使命的同时,也要娱乐审美求知成才。所以,除了完成每天规定的军事课程外,战士们还需要丰富自己的阅历和情操。于是,队列歌唱累了,就来点经典流行的歌曲。

就像现在一样,训练基地一处露天游泳馆。

应军区政治部副主任贺明、军区‘蛙人’项目负责人邀请及本着上级对下级的体恤,战北城作为一个军区参谋长,终于答应过来慰问这边辛苦训练的战士。

其实只是来走走过场,鼓舞一下士气,这种事,是经常的。

此刻,正值战士们休息的时刻,爽朗的战士们看到战北城一身笔直军装的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的训练情况,亲切的问候声,让他们倍感温暖。

“首长好!”

黑眸里闪烁着锐利的流光,默然扫了战士们一眼,欣然点点头,低缓回道,“你们好,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震天动地的呼声尽情显现出华夏好男儿的刚劲。

“稍息,坐下!”战北城轻抬着手,微微往下一挥,示意战士们席地而坐。

“没有别的事情,今天就是单纯过来看看大家,千锤百炼得以成钢,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着大强度,高难度的训练,无论你们过去取得多少的荣誉,现在,一切都将从零开始。”

讲到这里,战北城忽然想起之前,好像也是同样的场景,战老首长也是这样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说同样的话,新的起点,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又开始了新的风雨兼程。

暖阳的柔光静静的笼罩着他那高大的身躯,黑色的瞳孔里充斥的是满满的坚定,“‘蛙人’作为特种作战特有的三把尖刀之一,是水陆两栖特种兵,肩负的任务极其隐蔽、危险,这次,这次军区组织‘蛙人’集训营,进行人才队员选拔也是极其严格的,不是体格健壮就能胜出,而是看他在水中的适应能力,优中选优才能在后面的集训中培养出部队的尖刀和拳头。在这里,我负责传达上级的指令,希望每一位战士,务必拼尽全力,一刻也不能放松,要有不怕死的精神。明白没有?”

铿锵有力的声音带着利落的果敢,让人的感觉是无法抗拒的严肃。

“明白!”清晰有力的应答声响彻了一方天地,在这依稀有些寒冷的天气,变得格外的温暖。

“嗯,大家继续休息。”战北城微抬着眼,看了看正悬挂在空中的暖日,留意到了战士们脸上挂着的细细的汗珠。

这时,一直站在战北城身边的贺明再也憋不住了,扯着大嗓门嚎了一句,“好了!大家娱乐娱乐啊!”

“贺主任来一个!来一个贺主任!”贺明话刚一落,众士兵一齐大呼。

“咳咳!这个,让你们战首长来一个比较好,大伙都没听过你们战首长唱歌吧?来,掌声在哪里?”

‘啪啪啪!’掌声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热闹的很。

又想抓他的便宜,这个贺明!战北城眯着眼望了贺明一眼。

“休息一下,继续训练!”战北城转过头望了集训队长一眼,落下这么一句,才转身,准备离去。

“战首长!”

“想越野长跑不成?”

“是!”那名集训队长这才尊敬的敬了个礼。

战北城也还了个礼,然后轻描淡写的瞄了站在旁边的贺明一眼,迈着坚稳的步伐,往前走了去,贺明立刻跟了上去,随行的军官则是跟在两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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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要说的很多,可是,又感觉,也许什么都不说,可能会更好,希望亲们以后能多多冒泡鼓励某云,跟某云互动,写作这条路,其实很寂寞,大家的支持,就是某云码字的动力,好了,再次感谢大家,扑倒,狂么~

正文 第五十三章:风起老人

贼眉鼠眼的暗暗的观察着跟前的战北城,贺明那看似斯文的嘴角边,挂着一丝邪笑,清了清嗓门。

“咳咳,听说你泡上了一个漂亮的姑娘,真的假的?”下意识的靠近战北城,一直想打探个究竟的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拉了拉战北城的衣袖,问了一句。

贺明话一落,战北城徐然的停下脚步,眯着那双深邃的眸子,睥睨了贺明一眼,沉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谁给你说的?”

贺明白眼一翻,铁爪往战北城肩上一拍,“还用谁跟我说,你那点破事,整个军区内部都全部晓得了!不信,你问问小孟!”

说着,便是转过头看着神色有些慌张的小孟。

“不,不关俺的…事!参谋长!”小孟脸色大变,有些恐慌的看着战北城。

战北城那张俊朗的脸微微沉了下去,“不关你的事,还能是谁?”

他都忘记提防了,以贺明这性子,他若是知道什么八卦事情,整个军区部队,只要是风能吹到的地方,就绝对会把这件事情给你送到那个地方!如果这些事情是完全按照原版本进行复述转达,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小子就喜欢添油加醋,把事情的始末再弄的面目全非,然后就乐着看当事人如何着急跳脚,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而这时,小孟已经大慌了,开口想为自己辩解,“这个,老徐也有份!”

“出卖同伴,拖人下水!罪加一等!”战北城淡然瞥了小孟一眼。

“参谋长!俺…”

“五十个俯卧撑,五千米的负重长跑,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再来见我!立刻执行!”

“参谋长!”

“一百个俯卧撑,五千米负重长跑!”

“是!”吓得小孟赶紧执行命令!在这里,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说法,想讨价,结果只会更令人抓狂!

冷眼的观看着小孟立刻扑在地上做着俯卧撑,战北城冷哼的望了贺明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把戏,赶紧把你那爪子给我收好,不然,你就等着自己收场。”

贺明大眼一翻,直接给战北城两颗白眼,大嗓门里带着军人特有的豪迈,“唉,我说!战首长!战同志!兄弟!小战兄弟,你看我这爪子不是在衣袋收得好好的吗?占不了你便宜!放心,放心,我只是在关心你的思想问题,个人问题,而且,我是绝对有责任对你负责的…”

这话还没说完,贺明马上感觉到一阵冷意正朝自己逼近,惊愕之余连忙抬头看向战北城,正好对上那一双冷厉深沉的眸光。

“你好意,心领了,不给我添乱,感激不尽!我的事情,你别给我瞎掺和!”

不屑的大笑了一声,道,“啧啧!瞧你那揍性!恋爱了吧!你哥也恋爱过,知道你那小心思.扭捏!”

“你少挖苦找,要是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话,你等着去西北吧,别给我搞把戏,你能不能玩得过我…”说到这里,战北城身子一偏,靠近贺明,低声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自己挖的雷,自己给踩了。”

贺明惊愕了一下,接着吊儿郎当一笑,这小子唬人呢!

“西北好啊!好地方!再说,我能搞些什么把戏啊,我这是关心你,体恤战友,关怀兄弟,你看,就连上级对你都这么特别的关心了,我总要表达一下我的兄弟之情吧?”

感觉到贺明似乎话中有话,深沉的眸光乍然紧紧锁住了贺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低沉略带着压迫的嗓音传来,“什么意思?”

贺明咧开一个爽朗的笑容,扬了扬头,示意战北城住前看,“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战北城疑惑的回过头,发现了军区司令的随行军官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战参谋长!”那名军官一路狂奔过来,略微有些黝黑的脸上微微冒着薄汗,怀里还抱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来到战北城跟前还呼呼的喘着气,抬起手擦了擦汗。

“何事?”战北城眯着眼,望着跟前一脸急切的军官,问道。

那名军官先是行了礼,然后才双手将手上的档案袋递给战北城,“报告战参谋长,这是上级给您的文件,里面有任务,让您务必认真完成。”

任务?他能有什么任务?诧异的皱了皱眉,沉默的一手接过军官手上沉甸甸的档案袋,沉稳的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文件,细细的翻看了起来。

可是,很快,那张俊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漆黑的眸子里迸射出一道阴冷的寒光,紧抿的唇线一扬,咬牙切齿齿的低喝声传来,“他妈的,我什么时候打了结婚报告!”

‘啪!’是文件被狠狠丢在地上的声音,激起了一层飞尘!吓得那名军官肩一耸,吓了一大跳!

“嘿!激动了,激动了不是!”贺明戏谑的笑了笑,却弯下腰,收拾起地上的文件,“我就说嘛,你就认了吧,我当年像你这样的年纪,蓉蓉都会玩弹弓了!我非常的了解状况,不解决好个人问题,你也静不下心来工作,就像…”

正当贺明滔滔不绝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子一冷,抬起头一望,正对上战北城那双阴冷的黑眸,“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早知道,就是前几天去那边拿点材料,刚好听到司令跟战老首长和于政委聊得正酣,多少听到了一点风声,所以…”贺明轻笑的解释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说什么?爷爷奶奶来过军区?”战北城大吃一惊,冷静的双眸下已经染上了一丝火花。

点了点头,贺明回道,“是啊,就在前几天,好像是你回部队的第几天吧,怎么,他们没有去找你吗?”

“那你他妈的不早跟我说!”非常不淡定爆粗口,战北城此刻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做得这么绝,连一点后路也不给他留,连结婚报告都出来了!

贺明不免有一些奇怪了,“唉,我说,反正你对人家姑娘也是挺有意思的,早点结婚有什么不好,要让人家姑娘等你,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知道,岁月可是不饶人的…”

“行了,你给我闭嘴!要是结婚的对象是她,你以为我会这么苦恼?”战北城很是无奈,这回,老佛爷是来真的了!把他住绝路上逼,看来,爷爷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只要老佛爷吹吹风,他就住她那边倒,全然指望不上。

“什么?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报告上的女人不是你的姑娘?哈玩意儿这?”贺明诧异的瞪着战北城看,有些不敢置信的打开手上的档案袋,翻看了起来。

“刘飞儿?这女的谁啊?没听说过,喂,小战,你那姑娘叫什么?不是这刘飞儿?”迷惑的仰着脸望着战北城,贺明问道。

沉寂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烦躁,战北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低声回道,“当然不是。”

“哦?那姑娘叫什么?漂不漂亮?是不是比这个刘飞儿漂亮,比起李慧怎么样?”绝对想不到,外表斯文的贺明会是这么婆妈,不愧外号小八卦公,别意外,这外号还是他媳妇李慧给取的!

微微的烦躁之后,锐利逼人的眼睛又沉寂了下来,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烟包,自己取出一根,然后才将烟包扔进贺明怀里,点燃烟支,皱着剑眉吸了一口,吐了口烟,才沉声开口,“漂亮,刘飞儿没办法跟她比,比李慧漂亮。”

说着话的时候,战北城显得很冷静,犀利的眸光化成一丝暖暖的春光,那里面有了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柔和。

“切!你小子也是俗人,专挑美女下手!情人眼里出西施,就不信比李慧还漂亮!改天带出来瞧瞧,让大家见识见识!”贺明笑着特档案收好,然后递给了依然跟在身旁的一名军官,取出战北城扔过来的烟,悠闲的燃了起来。

看着贺明那明摆着不相信的眼神,战北城心底有些不爽,想了想,于是又回了一句,“难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媳妇是丑八怪?她真比李慧漂亮!”

潜意识之下,就是想维护她,战北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会跟贺明对人家姑娘评头论足的,犯大忌了!

贺明不屑的撇了撇嘴,“小样!行行行!你家姑娘漂亮!也难怪,我媳妇都是年老色衰了,哪里能跟那些青春正茂的小姑娘比!可是,你这报告都出来了,能怎么办?”

苦恼的望着那个档案袋,贺明皱了皱眉道。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俊朗的脸上划过一道深沉,吐了口烟,然后将手上的烟蒂扔在地上,沉稳的脚步一踩,快速的抽过随行军官手上的档案袋,拉了拉肩上披着的军风衣,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喂!小战,你要干什么去?命令下了就收不回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贺明一惊,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收不回,总可以改!”战北城冷然回道。

“改?怎么改?要是改不成呢?”

“改不成直接给他吃子弹。不然让他们自己娶去!”

“不是吧?你敢违抗军令?”

“你要是再敢跟我说军令,我就就地办了你!小孟!赶快备车!”战北城阴沉的瞥了贺明一眼,吩咐着正在理头苦做俯卧撑的小孟。

小孟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动作望了望战北城。

“还不赶快去!”战北城咆哮了—声,才转过身随着那个递文件过来的军官道,“带我去见司令。”

“是!战参谋长!”

说着,给战北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战北城当然也是果决的往前走了去…

当军用悍马阴气腾腾的杀回战家别墅的时候,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柔光依然还在山尖上徘徊着,金光普照的天幕下,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一切尽归于平静淡然。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谢元宝永远是带着这么一副和蔼的笑容,精神十分的好。

战北城阔步昂扬的往大厅内走去,一边脱下手上那乳白色手套,一手将肩上的军风衣拉下来,扔在里厅的大沙发上,随手到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嗯,没人在家?他们呢?”

“哦,老太爷在后院跟老夫人下棋呢,老爷和夫人都还没有下班,少爷是不是饿了?要不,我马上先让下人们准备一点菜肴让少年填填肚子?”

战北城挥了挥手,淡然道,“不用,等着晚饭。我过去看看,你忙!”

“好的,少爷!”

搁下茶杯,高大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大厅的侧门外。

后院原本是一个比较空旷的院落,在战老首长没有退下来之前,这里是种着一些名贵的花花草草的,每逢春天一来,就会飘荡着满院子的花香,可是,战老首长这么一退下来,就觉得日子闲的发慌,于是,院寻里的那些名贵的花草不见了,被一些什么蔬菜瓜果替代了,美名曰,资源不能浪费,能利用就尽量利用!

毫无疑问,正是战老首长的主意,说什么要过过什么归园田居的生话,如果不是于政委阻拦的话,说不定,连眼前的池塘也会被战老首长弄成了水田。眼下,后院里就是绿油油的一片,战北城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都在那种着什么菜,叫不上名字!

轻柔的晚风袭来,一阵青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夕阳的柔光中,宽大的院子一隅,一座古朴的小亭子里传来-阵鸡飞狗跳咆哮声。

“我都说不走这里了!我这棋子还没走定呢,你急p啊你!又没拿抢指着你脑袋,你忽什么急 !”这般暴虐的恐龙吼声,除了老佛爷于丹,还能是谁?

可是,恕吼声才一落,另一个咆哮声又接着响起,“跟你这娘儿们下棋就是死大把细胞,下棋岂还有悔棋之说!棋子下去了,你还想要回来!这个是什么个说法?当初打仗,要是一枪崩了那脑袋,人还能再来一次?什么人

啊这?都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这棋子还没着棋盘呢!你急什么呢!我还没掂量好走哪里,我想想怎么走不行吗?哦,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做事都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吗?”于政委那尖锐的嗓门拼足了火药,劈天盖地的朝战老首长扑去。

战老首长灰白的眉毛一挑,“你说什么!谁做事不经过大脑思考?”

“战章,战老首长讲话做事不经过大脑思考!脑袋生锈了!怎么了?”

“我怎么就不经过大脑思考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快输了!净他妈的瞎扯淡!拖泥带水的,输不起了!”

“老混蛋!别忘了,这棋是你自己拉我下的,我可没有哭喊着让你陪我下,以后别找我跟你下棋!你要是有脑子思考,那次战役你还会把配枪遗落在家里,让我给你送到战场上去吗?还有那次…”于政委又开始发飙了。

战老首长头一疼,连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悔棋就悔棋,下不为例!你别老把这些陈年芝麻事翻出来攻击我,我听不下去了!”

“怎么,还怕我一件一件抖出来,让你那张老脸没光彩了?我告诉你,你那些破事,我迟早会一件一件抖出来,讲给小北城,欣然,还有小北城他媳妇儿听!让你老脸统统都丢光!还有你那些风流韵事!哼!”于政委非常不给面子的伸出指尖按了一下战老首长的脑袋。

“哎哟!啧!我说,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还动手动脚的!弄得我眼花缭乱!八字还没一撇呢,还小北城他媳妇儿!美得你!”战老首长一手拍开于政委的手,稳了稳脑袋,一脸不爽的瞪着于政委。

“哟,还不服气了这是!我这孙媳妇已经稳稳的在我手心捏着了!你那牛眼瞪谁呢?小心把眼球子瞪出来了!”绝对毒舌,于政委这嘴巴,厉害的呱呱叫!驳的战老首长哑口无言,没了声音,于是,双方又都偃旗息鼓了。

憋屈的深深的吸了口气,犀利的畔光重新回到棋盘上,等了很久,依然还没见对面的于政委有什么动作,于是又抬起头,看着依然一脸深思的盯着棋盘的于政委,道,“快点啊。”

于政委迷惑的抬起眼,道,“到谁了?”

“我怎么知道到谁了!看你跟我吵!这棋没法下了!你赶紧弄饭去!”

“还不是你跟我过不去!还有理儿你!什么人啊这都!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人,气死我了…”

俊朗的唇边含着一死淡笑,战北城就这么斜斜的倚在亭子下面的一根较为隐蔽的支柱上,看着战老首长跟于政委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心低没由来的一阵柔软,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又羡慕的,也有感动的,于是,自然而然,他又想到了自己,然后,刚刚浮起来的那道柔软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脸阴沉的走了过去,铿锵的脚步声,让拌嘴中的两人也安静了下来。

“小城?你怎么回来了?”于政委诧异的望着一脸沉郁的站在阶梯下的战北城,战老首长也是一脸的迷惑。不是刚回部队一周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为什么背着我给我打结婚报告?”问这句话的时候,战北城显得十分的冷静,低沉的语气,实在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脸上那道阴沉却足以彰显出他的不满,但也没有所谓的狂风暴雨,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只是在等着他们的一个解释。

“什么结婚告?”于政委挑了挑眉,打算糊弄过去。

战北城那锐利的眼眸淡然瞥了于政委跟战老首长一眼,沉声道,“材料都交到我手上了,还想隐瞒什么?我记得,我有说过不中意刘飞儿。”

“小城,奶奶这也是为你担心,你看,这么大半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也没有见你有什么行动,依我看,刘飞儿确实是个好女孩,你就顺从的娶了人家,她现在还是你妈公司里的形象代言人呢,我这也是提防你败下阵来,留点后招!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好抓紧吧!不过,看着,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战北城低下头去,沉默了一阵子,才微抬着头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战老首长,而战老首长却把头扭一边,望着那绿油油的菜畦,假装欣赏夕阳。

终于还是无奈的垂着头,上边的态度强硬,估计就是他们跟施加的压力,这次,是跟他来真的了!找不到一个女人带回家,大有跟他誓不罢休阵势,战北城有些无力起来,一阵落寞的转身慢慢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喂,老太婆,你说,城儿不会有什么吧?我们做的是不是太绝?”望着战北城那孤寂略带着苍凉的身影,战老首长有些担心的问道。

“能出什么事情!小北城那德行跟你一样,敌不动,他不动!得要人压着!真是的!瞧你那德行,一副瞻前顾后样子,指望你呀,我进了火葬场的锅炉也别想抱上曾孙!这辈子是都没指望了!做事最好把你那脑地给我转起来!还净在这里给老娘说风凉话,你什么意思呢?”似乎,于政委就喜欢数落战老首长,仿佛这么干干,她心情就会好很多一样,而且还越来越来劲儿!

战老首长郁闷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两手负在身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自己慢慢转你那脑袋吧!我饿了,刚好城儿回来,炒点小黄豆,顺便给城儿炖锅王八汤喝,你自己转吧!嚎吧,嚎吧!”

说着,人已经往走廊那头走了去。

“喂!老头子,你要炖王八汤?你别给我进厨房,你做的东西不能吃!喂,你给我回来,等等我!”一听说战老首长要下厨,于政委立马跳脚了,那爷们,额,下不得厨房啊!

同样醉人的夕阳,同样迷人的晚霞,同样柔和的晚风。

隐匿在#市郊外一处环境幽雅的高级私人别墅区。

一栋夏古式的高级别墅豪宅紧紧地挨着一座青翠的小山直直地伫立直着,别墅前面是一个小湖泊,清澈的湖水,一条木板从宽大的水泥路口一直延伸着,跨过湖泊的中央,抵达别墅的前面的小喷泉前。站在那木板桥上,往湖里看去,会发现湖里有各种各样的金鱼,清澈的湖水下竟然阵列着许许多多形状各异鹅卵石。

顺着木板桥一直走,绕过那美丽的人工喷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地,草地中当然还种有各种颜色的花,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交织在一起,视觉上,就给人一种万紫千红的感觉,清新而芬芳的花香不断,接着走过去,则是一排矮矮的栅栏,栅栏上爬满了青嫩的蔓藤,将里面那座古朴却不失豪华贵气的别墅包围在里头,傍着青山上那蓊蓊郁郁的绿树,和着山下那五颜六色的鲜花,映着清澈的湖水,窄窄的小桥,细细的流水,怎么说,这里应该算得上人间的天堂吧。

穿过那低矮的栅栏,顺着别墅门口那条夺鹅卵石小路走去,就来到了别墅的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丽的花架,是一个典型的花园,洁净而美丽的秋千在和着晚风轻轻地摆动着,一起一伏的,在空中画出了一条很柔和的曲线。

花架下,是一张红木藤椅,藤椅上垫着一层厚厚的毯子,一个枯瘦的老人正躺在藤椅里闭目养神,灰白的头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磨灭不掉的痕迹,深深的皱纹,苍老的脸庞,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搭在藤椅的扶手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应该是睡着了吧,连那张遮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下来,都没有察觉。

一道微凉的晚风吹过,吹起了那灰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了,花架上,几片花瓣像一只只蝴蝶一样迎着晚风翩翩起舞,最后,栖息在老人的肩头,孤零零,就跟老人此刻一样。

‘蹬一蹬!’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老人立刻睁开了那双微闭的眼睛,一道犀利的光芒从眼底划过,苍老却有些冷厉的声音仿佛那古老的咒语一般,传了过来,“见到人了?”

“回老爷,见到人了。”恭敬地应答声响起。

“嗯,瘦了没有,”老人低缓的问了一句,但那苍老的声音里,却带着一分柔和。

“比上次回来瘦了一点。”

“她都跟你们说了什么没有?话转达到位没有?你们怎么跟她说的?”老人问了一大串,冷厉的黑眸里夹着浓郁的担心。

站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正想住下接话,冷不防,老人的苍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为什么叹气?她过得不好是不是?不是让你们暗地里保护她吗?怎么办事的?她要出了什么事,你们统统给我滚回家吃自己,快给我说,咳咳,咳咳!”

经不起气,老人剧烈的咳嗽起未,吓得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慌张的走上去给老人拍了拍后背,捡起毯子给老人遮上,一边回道,“老爷,您小心身子,刚刚下飞机,而且感冒还没好就出来吹风,这样对身体不好,我还是扶您回去休息吧!”

“咳咳,咳咳,不碍事,一点小毛病而己,给我说说她都跟你们说了什么。”老人摆了摆手,似乎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是迫切的想了解某人的情况。

中年男于有些心疼的望着老人,皱着眉回道,“是,老爷!老爷请放心,她没事,她想回末看看您,但是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您正在国外洽谈生意,开始,她不信,后面才相信了。她让老爷不用担心她,说过段时间就会回家,就再也不走了。”

“哦,没事,没事就好,她还说了些什么吗?”

“她还说让您注意身体,她不放心您,还有,她说她不想嫁给查理少爷,辛望老爷能再宽容她,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满足老爷的希望,让您不要随意动怒,身体第一,其他的不要紧学。”

中年男子的话一落,老人不禁也叹了口气,“她就这脾性,管不住了,查理是个好少年,能力那么强,嫁给他也不至于吃亏,这个傻孩子!阿博啊,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对她吧?”

中年男子笑了笑,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爷之所以这么做,一定会有您的理由,而且,小姐并没有责备您,她说,她很感激您,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