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的脚步就在迈进门口的一刻停了下来,忽然有些脸蛋发热的抬起头望着站在身边一脸沉稳淡定的男子一眼,然后又默默地低下头去,一语不发的走了进去…

一进到客厅,战老首长就显得更激动了,拉着战北城问东问西,还想过些日子托关系看看是不是龙龙凤胎,还是龙凤凤胎之类的,反正搅得战北城听得一头大,连宝宝的名字也取得不三不四的,怎么说也是学过一些文化的人,怎么去取这名字忒俗,又难听,战北城沉着脸,悄悄的转过头望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媳妇儿,不惊讶的发现她那小脸都揪成一团了。

再听听自己爷爷都取了什么名字…

“上回,他们说叫狗剩,那就叫狗剩吧,还有两个叫什么呢,我想想,柱子?嘶,不行,不行,这太俗了,二蛋?也不行,也不行!蛋什么呢!考试会经常抱蛋回家,这个不好,得取个有意义的…”战老首长一边眯着眼睛,一手端着茶,漫不经心的喝着,一边喃喃自语,转头一看,见到风起也正希翼的望着他,立马就炸了毛的喊了一声,“甭看着我了,你也给想想啊,曾孙不是你的吗?真是的!”

风起这才也转过头,也皱起了眉头,开始想啊想…

一听到战老首长说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什么狗剩,星夜立马就急了眼了,要真取了那样的名字,那对孩子的未来,那得要闹多大的笑话,别跟她说什么贱名好养!星夜急切的伸手拉了拉战北城的衣角,清眸沉淀着一丝焦急。

‘啪!’一个响亮的拍大腿声传来。

“有了!定国安邦,对,对,就这个了,大名,就叫做定国安邦,战定国,战安邦,还有一个,我看叫做战小妹,一定有一个女娃娃的,要两个女娃娃,安邦也可以是女娃娃的名儿,男娃娃叫定国,小名蝈蝈,邦邦,小小,怎么样,怎么样?风老头?我觉得可以啊,就这个了!”战老首长大笑了一声,显然很满意想到的名字。

“我说你怎么就一厢情愿的以为男大女小呢?要是女娃娃先出来怎么办?”风起那灰白的眉毛皱了皱,开口道。

“那还不简单,嘿,国宝家宝,随便挑一个,行了,就这么定了,定国安邦,国宝家宝,谁先出来谁就是狗剩,约定的事情,不能不认账,唉,要四个就好了,全都给占了,咦,城儿,孙媳妇,会不会检查错了?说不定是四个?听说那个多胞胎容易检查出错的!”老首长一边乐呵着,还不满足的向战北城跟星夜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殊不知,星夜听到老首长那些话,差点都急坏了,战北城敢肯定,自己腰间一定已经被她掐出青紫一块了,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过那张明澈如清水般细腻的小脸,发现了她眼底那隐忍的焦急与委屈。

无奈的笑了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爷爷,孩子的名字以后再说吧,等孩子生下来再取也不迟,现在又不是你们当初的革命战争时期,用不着什么定国安邦。”

“臭小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的曾孙就要定国安邦怎么了?”

“得了,你也别给孩子们瞎搞乱,就你取那些名字?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是什么二蛋傻蛋的,以后不让人笑话才怪,人家星夜跟小北城是孩子的爸妈,让他们自个儿琢磨去吧,你甭给他们扰乱思绪了。”战老首长那狼嚎声刚刚下去,一个低斥的声音马上响起了。

于政委正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见到星夜,和蔼的笑了笑,“吃点水果吧,看着整天吃什么补品的,估计你也腻。”

“谢谢奶奶。”星夜礼貌的伸手想接过水果,却不料战北城又快了她一步。

于政委这么一出声,战老首长的气焰就瘪了下去,有些垂头丧气的闷闷的喝了一口茶,不说话了,分明是气闷了。

“对了,小北城,你今年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任务了吧?”于政委缓缓的在星夜跟战北城的对面坐了下来,将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搁,轻声问道。

“人家那是一级军事机密,能告诉你吗?”于政委的话一落,战老首长就瞪了她一眼,反驳。

“你给我闭嘴!我有问你吗?”于政委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星夜他们又是一笑,“我就是约莫着,星夜丫头这回肯定是不容易了,你要是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吧,这妻子大个肚子的,丈夫不在家的,很难熬,我当初生下你们的爸爸就是一个例子,更何况,你们可是三胞胎,星夜身体又不好的,小北城,你回头给你们上头讲讲啊,让他们别把你调出去了。”

“放屁呢,什么是军人?这军人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你这是什么话,还想搞特殊了?谁给你这特权了?开玩笑呢?妄你也是一个革命军人,丢不丢人?你自己说!还好家里没外人,不然你就给我丢人!”战老首长一脸不赞成的咆哮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人家于政委,批评得,那是毫不留情。

被战老首长这么一说,于政委立马就不乐意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没在场也就算了,现在连孙媳妇他都这么没观念!老脸一板,心头的怒火立马就炸了鸡毛一般的燃烧了起来,“我就搞特殊什么了?我有关系就搞特殊怎么了?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那么自私吗?就为了那点破荣誉?有本事等曾孙生下来你就别给我抱!哦,你当小北城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啊?”

“什么?你别忘了坚决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要全部都想搞特殊,那还了得?这国家谁去保卫?这世界还哪来的和平?我无情无义?我要无情无义这家里还不早就散了?怎么说话的?没素质!没觉悟!明儿给你联系一下党校那边,你给老子去学习学习,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哎哟,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人啊?五十多年了,你除了会给我气受,你都给了我什么?我这么辛辛苦苦维护这个家,你还把我贬得分文不值了,我,呜,我受不了了,我不跟你过了,你要跟你离婚,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老大粗,又粗俗又暴虐…”于丹一想,心底顿时感到一阵悲凉,哀嚎了一声,当场,眼睛里就溢出了泪花。

这下子,战老首长立马就急了,战家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哭了,当下,战老首长就手忙脚乱的弯腰扯过面前的纸巾赶紧往于政委脸上捂去,动作十分的粗鲁,但气焰倒是消减了不少。

“哭,就知道哭!孩子们都在也不嫌丢人!得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我管不着!”将那纸巾往自己媳妇手里一塞,战老首长袖子一挥,酡红着一张老脸,赶紧火烧屁股似的站起身,负着手大步的往楼上走了去,他看不下去了!最怕她要跟他闹离婚,都那么老了,还闹这个,他可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都五十多年过去了,要她真不在自己身边,他就憋慌得难受,好不容易才有借口把她从美国叫回来的!

看着战老首长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于政委很快就擦干了眼泪,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哭过的痕迹,对着星夜笑了笑,狡黠的眼神对着星夜使了个眼色,星夜看得出来,约莫是让她多学着点儿吧!

“哼,没良心的!不管他!”于政委不屑的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对着星夜跟战北城又是一笑,“好了,小北城,你这事啊,你得关心一下,我现在马上就让你爷爷给军区致电,看看有什么情况,你放心啊,今年呢,奶奶保证,你今年一定可以好好的呆在Z市,看着宝宝们平平安安的落地,照顾好你媳妇儿,我去给你爷爷说说。”

于丹说着,便一溜烟的冲上了楼,动作快得不行。

‘咳咳!’一直没有说话的风起轻咳了一声,身子一歪,拍了拍战北城的肩膀,“好好照顾星儿,我去看看菜园子。”

这…又是什么状况?

结果,战老首长还是妥协了,乖乖的按照于政委的话给军区致电了,还好,今年倒也没有什么大任务,不搞演习,战北城的时间倒是挺充裕起来了,反正就住军区里,挺方便的。

一餐融洽的晚饭过后,星夜早早就回到房间冲了澡,然后就打算干脆坐在小客厅的沙发里学习打毛衣吧,料想着,宝宝应该是八月份左右就出生了,刚好赶上冬天,就算不能穿着,织一条围巾遮遮冷也好啊。

从战北城搁在沙发边上的那个大大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大沓厚厚的光碟,挑了一张放进机子里,听说这个时候宝宝的活动会明显的,可是,这都快四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呢?

星夜浅浅的吸了口气,摸了摸那微凸的小腹,按下了播放键,柔和清幽的音乐顿时就倾泻了一室,星夜轻轻地坐回沙发里,清凉的眸光沐浴着春雨般的温暖细腻,幽幽的落在小腹上,温柔的声音响起,“宝宝,你们一定要快快长大,妈妈很期待能早点见到你们…”

说着,唇边缓缓的漾出了一丝细细的涟漪,沐浴在浅浅的灯光下的纤细的身子释放出一道暖暖的光辉,又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才伸手从另一个纸袋里拿出了那一本厚厚的书,还有毛衣针,当然,还有那一团淡米色的毛线。

舒适柔软中带着一些欢乐的曲子在空气弥漫开来,一串串美丽的音符就在空中跳着舞,星夜从来都不知道胎教音乐竟然也会这么好听,让她这么一听,自己都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所以,脸上挂着的那抹微笑也越来越浓郁了,将看了不下几十遍的书页打开,放在自己的跟前,然后终于开始拿起了毛衣针跟毛线,开始动工了。

战北城披着一身黑色睡袍,擦着半干的头发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妻子就像一个傻逼一样坐在沙发里傻笑,然后手里正跟一团毛线奋战着,乱蓬蓬的,一曲很好听的音乐正充斥满了整间小客厅,令他顿时也感到一阵轻松。

“在做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说出来听听,给我也乐乐。”战北城一手将毛巾搁在了沙发边上,挨着星夜坐了下来,长臂往星夜腰间一揽,大掌准确的落在星夜的小腹上,宝贝的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头直接越过星夜的肩头,弯了下去,望了望星夜手里的东西。

“没有啊,就觉得挺开心啊,我们很快就有三个宝宝了,难道你不开心吗?”星夜悄悄地回过头,望着搁在自己肩头的那张俊脸,幽瞳里泛着些许清丽的浪花,盈盈笑道。

闻言,战北城很快就点了点头,欣然笑道,“开心,当然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星夜灿然一笑,又回过身子,低下头,继续跟手里的毛线奋斗着,“多几个孩子挺好的,热闹一点,一个就太孤独了,所以我之前就想好了,最好要生两个,那样就有伴了,就像你跟然然一样,不像我,一个人的,孤孤单单的,我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童年里充满了欢乐,还要亲眼看着他们长大,弥补我童年的遗憾,上天一定是听到我的祈求,所以就一下子给了我们三个,我现在都可以幻想到以后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很美好,你觉得呢?”

“嗯,一定美好。”战北城沉声应了一句,叹了口气,“我怕你扛不住这项艰巨的工程,我宁愿只要一个就够了。”

“你这是在嫌弃他们吗?”星夜头一扭,有些不高兴了。

“没有,我怎么会嫌弃我们的宝宝呢?行了,不说了,免得你不高兴。”战北城索性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星夜,真是一个敏感的丫头,说说都不行。

“谅你也不敢…”

星夜这才软和了下来,又低下了头…

傻逼的准爸准妈时刻将要来临,淡定,淡定、、、、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最后指令

战北城似乎一直都默认星夜本来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所以当看到她有模有样的照着面前那书本上取出两根毛衣针开始跟手里的毛线忙活的时候,他倒也没有惊讶,就是默默地拥着她,看着她一针一针的织。

细细的刘海刷过了光洁的额头,乌丽的青丝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释放着浅浅的余晖,专注而淡雅的表情,让战北城同志看得有些傻。

灵活的素手轻轻的拉了拉那团毛线,思绪稍稍收了那么一下,很快就感觉到了身后忽然安静下来的男人,星夜又悄然转过头,发现他那锐利的鹰眸正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着。

“看得这么认真,难不成你也想学吗?不然,你给宝宝织吧,我看你也挺闲的。”星夜微微举起了手里的东西,淡然对着男人笑了笑。

闻言,战北城立刻就收回了眼神,往桌子上看去,很快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男人学着东西做什么?还不给笑死?你学就行了。”

说着,另一只大手轻轻的压下星夜的双手,“我就想着你也给我织一件。”

“大男人主义!”星夜唇间蕴含着一丝轻盈浅笑,低斥了他一句,“我才刚刚学,织不好,等我熟练了,再给你织一件吧,反正你皮厚,不怕冷。”

瞧,这说话还挺伤人的,战北城挑了挑眉。

“对了,你那外套不是开线了吗?放了几天,忘了让她们拿去给你缝上了,你那些衣服都搁军区里了,你拿过来我给你补一下吧,还是新做的呢。”星夜幡然想起了前两天不知道他怎么回事,那衣服的袖口开了好大的一道口子,衣服还是新发的,扔了觉得可惜,索性就放下手里的毛线,微转过身子对着战北城开口,“针线就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你找找。”

战北城点了点头,很快就听话的去找。

他可没记错,这是她第二次给他补衣服了,虽然他不多,也就那几套,但也不至于缺衣服穿,这只小饭桶一定不知道,他就是中意极了她给她补衣服的样子,多像老夫老妻啊,军区里的人经常说他们俩有夫妻相,这每回让他听了,都心暖了好久。

“你明天帮我送些钱去孤儿院吧,我都好久没有过去了,担心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还是天气还挺冷的。”星夜一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穿针引线,一边淡淡的开口。

“你总不能就这么承担他们一辈子吧?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你的能力也很有限,简单的帮忙可以,但要想彻底的摆脱困难,关键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世间冷暖,不管你肯不肯放开心去接受,它都不因为你的意愿而改变,它只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也只能是客观存在,你这么做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战北城一针见血的指出。

闻言,星夜不禁也浅浅的叹了口气,微抬起眼帘扫了战北城一眼,“我知道,我就打算着,今年暑假过后,母亲的学校建起来了,那些孩子就可以走进校园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念书,将来能拥有一技之长,就像康兰一样,能自食其力。那样,我的苦心也算没有白费了。”

“直接打卡里不就成了?还要不要买什么东西过去?”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过去看看,给他们带些礼物也好,院长奶奶也认识你,你跟她说一声就好了,我明天想去看看小雪,你送我去医院然后再过去,我回头就在医院等你过来。”星夜蹙着眉,幽然开口,而讲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远藤凌川跟蓝姗姗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每次通电话,她试探性的问,父亲总是一笑而过,让她只能干着急,因此,幽瞳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想父亲了?”战北城一眼就能看透她那双清眸。

星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希望他们能永远不再分离,我知道我自私,我觉得,母亲其实一直都亏欠父亲太多…”

说着,星夜便幽幽地抬起头,清眸里不知何时已经充斥着一丝隐忍的疼痛,眨了眨眼,才垂下了眼帘,终于也不想再想下去,清凉的视线一闪,不经意就看到了男人那依然还绑着绷带的手。

接下来,不外乎又是给战北城换了药,将衣服补好,就被战北城直接抱上床休息了。

几场冷雨过后,凛冽的寒风渐渐就消弱了几分,空气里依稀带着一些微微的湿润,萧瑟的寒风之中似乎隐约的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与柔软,躲在灯火阑珊的严冬之后,春天的脚步终于悄然而至了。

暮春三月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微湿的纱帘和着清风肆意的飘飞,轻盈如那新生的羽毛,落在手心里,一阵柔软的感觉传来,接着,淡淡的凉意便隔着那微热的掌心开始蔓延了。古韵简朴的阁楼里,凉风四起,天空里正飘着毛毛细雨,远处的景色沉浸在一片淡淡的白色朦胧之中,飘洒的细雨里,唯有那被永不凋零的青色衬托着的柔软美丽的粉红,正迎着朦胧的烟雨盎然绽放着。

搁在炉子上的水已经开始冒着热气了,清风卷着细雨飞了进来,飞舞的微湿的纱帘下,一名清俊冷漠的男子正负手而站,深沉冷冽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跟沉寂在深夜里的海洋似的,正盯着眼前那一株美丽的粉红看得出神,俊雅的脸上微染苍白,不带任何的一丝表情,雨丝就在他的脚边悄悄的停下来,他的身后就站着两名身形彪悍魁梧的黑衣男子。

‘蹬蹬蹬!’就在男子出神的时刻,一道铿锵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渐渐的近了,一个银灰色的影子正穿过那长长的走道,大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正是远藤凌子,一身银灰色的紧身衣,绝美冷艳的脸上绽放如一朵妖娆的罂粟,染着一道淡淡的冷笑。

“小姐!”一看到远藤凌子的身影靠近,那两名黑衣人立刻恭敬的弯腰致敬。

远藤凌子微微抬手阻止住了,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下去,两人立马便训练有素的退了下去。

“回来了。”平淡的语气传来,不带什么情绪。

远藤凌子很快就站到了远藤凌川的身边,淡漠的眼神也随着远藤凌川那冷淡的视线望了过去,才发现,院里的樱花已经开了…

“春天到了。”远藤凌子呐呐的开口,沉默了良久,也没见到远藤凌川吭一声,于是才皱着眉头继续道,“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固执,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躲到了神户,企图再翻身,这几天山口家的人员走动很大,远藤凌越也有派人过去,山口组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清冷的声音传来,夹着这冷冽的寒风,不禁令人有些瑟瑟发抖,而清俊的男子却依然面色不改。

“远藤凌越还是没有放下她,即使她那样背叛了他,我们也低估了远藤凌越对她的感情,只怕,他爱她,就像你爱风莲娜一样…倒是没有想过远藤凌越用情之深,我原本以为,他一定恨不得直接把奈子给结束了。”远藤凌子叹了口气,美眸里也闪烁着一丝溢彩,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感动。

而远藤凌川似乎也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起先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其实远藤家的人用情都是很深的,不知道是不是骨子带出来的,奶奶去世之后,爷爷也是这样郁郁寡欢的跟着去了,现在的父亲也是这样,而你,就更不用说了。”远藤凌子感慨了一句。

“她救过远藤凌越,要是没有她,远藤凌越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上了,虽然知道她当初救他并非出自于本意,但远藤凌越却因此对她产生了感情。”远藤凌川淡淡的解释道。

“可是谁知道山口奈子对你死心塌地,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放不开了,所以,远藤凌越才会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却愿意跟你做了交易,可是,是什么交易呢?哥?”远藤凌子抵挡不住,又再次问道。

远藤凌川依然还是没有回答,唇角依然是扯过了一道淡然的微笑,微偏过那深沉的眼神,瞥了远藤凌子一眼,很快就移开了,又静静的望着沐浴在细雨中的美丽的樱花。

远藤凌子只能再次干着急了,料想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的这个哥哥一向如此,不想说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说的。

“哥,你说,要是当初你真的同意了父亲的条件,而且娶了山口奈子,那现在又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

“这世间没有如果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娶山口奈子,再给我选择一次,我依然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始终坚定不移,即使,她想不起我,那也没有关系。”远藤凌川那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黑眸里充斥着的,是满满的坚定。

远藤凌子见状,也唯有无奈的笑了笑。

“找到她的下落,一切都将要结束了。”远藤凌川最后下了一道指令。

“是!”

今天就少更点了,明天起,即8月16日到8月22日,某云请假写大结局,亲们稍安勿躁,某云会尽量给大家一个圆满的大结局,宝宝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满足大家的愿望,想看宝宝们的趣事就多多支持吧,当然了,还有星夜北城还有宝宝他们的幸福生活,嘿嘿。写了那么久,其实挺舍不得的…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三章 情深似海(一)

相比于东京那边,Z市也好不到哪里去,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直下着,整个天地就弥漫在一片白茫茫里,细腻的雨丝携着缠绵的春风不断地亲吻着这座美丽的城市,朦胧之中,又给它增添了几分柔和,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温暖的湿润,人走在外面总还是要打着伞的,不然徒手这么走着,总还是要被那轻柔的雨丝浸湿了肩头。

星夜这段时间可就是什么也都没有干了,没有去风氏,也没有去明月半清风,就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军区里,于政委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就是担心她的身体,三个小宝贝呢!

时光就是这样在阴雨连绵中一晃而过,继温沁雅的那次丧心病狂入狱之后,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星夜这个月以来,肚子里的宝宝也开始慢慢的成长了,小腹凸起的幅度加大了,军区的人才知道战首长即将要做父亲的消息,免不了又是上门道喜,不管是战宅那边,还是军区里头,战宅那边人员走动很大,所幸的是星夜跟战北城他们明智,就呆在军区里头,当然了,军区里也有很多人过来道喜,但是人家都是提着礼品上门一放就走了,倒是一些干脆果断的人,跟战北城平时都见面惯了,也没啥好扯的,要么就直接上他办公室去。

星夜很是期待宝宝们的降生,每天都独自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不是讲故事,就是一边听着音乐边织毛衣,还适时的会分配出一些时间出去走走,军区里的环境都挺不错,四面都是丘陵,远处还有青山,占地很广,地处有些偏僻,但是空气却很好。星夜最近的食量很大,平日里连半碗饭都吃不完,这会儿倒是能轻松的干下两碗饭了,可是同时害喜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削弱,别看吃得多,人可是一点也没有长胖了,除了那肚子,宝宝们一长,星夜之前很多的衣服都穿不了了,体贴的于政委就特地上街给她置办了一些孕妇装,可是,星夜却穿得很不习惯,可能是长久喜欢一种风格的服装吧,于是,于政委索性就让战北城拿几件他那些旧衣服给星夜,反正她之前怀着北城他爸战无极的时候,就是直接穿了那老头子的衣服,听说啊,这样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果然,星夜也没有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这样她就觉得很平静,也很温暖,孕妇的心态可是很重要的,要随时都保持着一个好的心情,才能生下健康聪明又漂亮可爱的宝宝。

这天,阴雨才刚刚稍稍有些收敛,春寒依然料峭,但呆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的星夜就被闷得熬不住了,雨一停,就想出去走走,于政委欣然同意,于是就带上了一把大黑伞,携着星夜出门了。

就是简单的让人载着她们去市中心一趟,星夜手里的淡米色毛线已经用完了,还得赶着织完三件呢,还有,得给他买上一打袜子回去,因为今早她不期然又看到门边的垃圾桶内扔了两双破袜子,顺便又给他捎上了两套睡袍,老穿那两套,她看得都有些腻了。于政委则是挑了一大堆的好菜,还有一大袋的有营养的零食,然后两人才开心的回了军区。

随着门慢慢的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驶进了军区,披着一身的寒风,而车子内的气氛却很融洽。

“奶奶,刚刚妈已经来电话了,她已经到美国了,查理去接了她,希望然然能顺利的把宝宝生下来…”星夜幽幽的将行动电话收了起来,清丽的容颜上沁着一丝淡淡涟漪,乌黑如宝石一般熠熠动人的眼眸一转,望着坐在身旁的于政委道。

“嗯,到了就好了,你妈过去我也放心了,然儿这回可是龙凤胎呢,还有你肚子里的三个,这回啊,战宅可要热闹了!”于丹轻轻的拍了拍星夜搁在腿上的素手,一脸的慈爱。

闻言,星夜很快又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摸着那凸起的小腹,然然就快要生了,张清雯不放心,就特意休了假赶了过去,她的宝贝还要好几个月呢,想想,觉得还是挺羡慕然然的。

“奶奶放心好了,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您要是想念然然他们也可以过去看看,北城最近又不忙,他照顾我就可以了,还有呢,爷爷昨天都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试探着让您回去一趟了,估计是惦记着您了,前几天外公送来的一批蔬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您就回去再帮我们拿一点过来?感觉还是爷爷跟外公种出来的才好吃。”星夜淡然笑道,这爷爷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奶奶没几分钟就会吵,但是一个隔上几天没有见到人,就开始惦记着了,三番五次会打电话过来试探性的问着,又不敢直接开口问你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倒是挺精明的开口说他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好的蔬菜,让你们的奶奶回家拿,经常令星夜有些忍俊不禁。

“然儿那边有你妈跟查理就行了,奶奶倒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的,你爷爷那糟老头估计是闲着没人跟他磨嘴皮子了吧?你外公最近又要去做治疗,唉,我是得回去看看,那老头子照顾人,我也不放心,趁着明儿两天周末,我就回去一趟吧,给他们弄些好菜,尤其是你外公,希望他能真正的好起来,虽然说不能根治什么的,但那天听说很多患者治疗之后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现在的医疗那么发达,一定会让他好起来的。”

战北城其实一直有没有放弃寻找途径希望能将风起的病给治好了,看着风起动作日益迟缓,隔三岔五就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这让星夜很不安,好不容易才从里森博士那里知道一个比较靠谱的新办法,所以当天就自己一个人连夜赶回了风宅,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风起去了市医院进行全系统的检查,由里森博士亲自同专家们分析拟定最佳的治疗方案,接下来就是全系统的治疗了,星夜这才放心了不少。

“嗯,我相信。”星夜欣然点了点头,徐然转过头,往车窗外望了去,才发现车子已经驶进军区老长的一段距离了,地面上积着一些水,天空依然阴暗得很,苍茫的天际里又开始飘下了几粒细细的雨粒,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星夜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又继续,“奶奶,我想下去走走,要不,您先回去吧?也快到家了,整天呆在家里,很久没有活动了,觉得…”

星夜的话还没有落,于政委立刻眉开眼笑,和蔼的将身旁的大黑伞递了过来,笑道,“去吧,小北城也快要下班了,你顺便也把伞给他送过去,奶奶回去给你们做好晚饭啊,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星夜微笑的点了点头,让司机停下了车子,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拉好衣服,打开伞,一步一步的往机关办公大楼的方向走了去。

而这头的战北城也是准时下班,吩咐小孟将最后的一份资料送到政治部那边,他就直接收拾东西下班了。

迈着微微有些沉重的步伐,星夜双手紧紧握着伞,当下风有些大,吹得衣袂飘飘的,乌丽的青丝已经被盘了起来,容颜清雅圣洁,一身宽大的黑色大风衣,穿在身上显得很不合身,但一点也不影响她那清冷而高贵的气质。

慢慢的朝机关办公楼靠近了,星夜也拉下了伞,专注的低头看路,而就在眼底的星光接触到前面那洁净的台阶的时候,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嗓音立刻从头顶传了过来。

“大雨天的,不在家里呆着,过来做什么?”

语落,一抹橄榄绿赫然跃入了星夜那清冽的黑瞳之中,高大伟岸的身躯像座山似的,男人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有些责备的看了她一眼,但却是那种责备中沐浴着温柔的眼神,随后,星夜就见他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去,她诧异的低下头看他,才发现自己的那鞋子的鞋带松了。

“家里都没鞋子了?怎么老见你穿这双破鞋?”战北城那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替星夜绑好了鞋带,然后才直起身子,低着头盯着星夜问道。

星夜缓缓的将视线从脚上的那朵算不上很漂亮的蝴蝶结收了回来,清凉的星光落进了男人那漆黑的眼眸中,有一些柔和的点点斑斓在泛滥着,她抿了抿唇,幽然开口,“这双鞋子防滑,而且很轻,我更中意它。”

闻言,战北城也没有在说什么,眸光一转,正想从她手里接过伞,又发现她那衣袖已经湿了,当下二话不说,又伸手替她折好衣袖,然后才接过伞,拥着她的肩头。

估计是下车的时候擦到了车身上残留的雨水了,星夜蹙了蹙眉,然后才抬头看了看他。

“回家了。”他那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

“嗯。”她应了一声,细长纤细的素手轻轻地挽上了他的手臂,清淡语气有些温和,“明天休息,刚好小雪跟沐哲他们也要动身去欧洲了,我们去送送他们好吗?他们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其实有些舍不得小雪,这些天从她的电话里可以听出,她性子也沉稳了不少。”

“他们要离开了?”战北城问了一句。

“嗯,其实他们本来就想离开了,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想想,还觉得挺对不起小雪的,牵连到了她。”星夜淡淡的开口。

“你要懂得换位思考,要不是她邀请你去,那就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还差点把我的孩子们给惊了,既然人都要走了,那就去送送吧,免得你心里有疙瘩。”

“他们明天明早十一点的航班,嗯,还有,妈刚刚来电话说已经到然然那边了,然然现在已经抵达医院待产了,希望她能顺顺利利的生下两个健康的小宝宝,没想到,你倒是先做了舅舅然后才能做爸爸。”星夜轻声笑了笑。

“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是先做了舅妈?”战北城十分淡定的开口,深眸瞥了星夜一眼。

星夜挑了挑眉,然后也只有启齿一笑,顺着他的牵引,缓缓的往前走了去…

回到家里,于政委还在做饭,战北城立刻积极的给星夜放好了水,让她泡好澡,出来之后,于政委也把饭菜准备好了,而不料到的是,辛辛苦苦的弄了一餐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战宅的老管家谢元宝打来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于政委连饭都顾不上吃就骂骂咧咧的让战北城给她叫车,载她回战宅了,说过两天后再回来。

其实吧,不用猜星夜跟战北城也都知道,估计是他们的爷爷又在耍脾气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已经是差不多八点了,于丹简直是气得不行了,一下了车就直接怒气冲冲的杀了进去。

“老夫人!您回来了!”管家谢元宝早就一脸焦急的等在大厅内,正六神无主呢。

“怎么回事呢?那老头子又发什么疯了?”于政委板着脸严肃的瞥了谢管家一眼,冷声问道。

谢管家不禁抬手抹了一把汗,“老夫人,老首长他说他胸闷头疼,不想吃饭,还咳嗽着,料想是感冒了,我已经说让医生过来,被老首长阻止了,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呢!老爷今晚有饭局,不回来吃饭了,我也是…”

于政委一听,立马可就火了,“这身体不舒服就得看医生去啊,我又不是医生,叫着我管用?他现在人呢?”

“老夫人,老首长就在书房里闷着呢,让他回去躺着,也不乐意,一声不吭的。”谢管家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望着于政委,“刚刚我又送了晚饭上去,但是又被老首长给轰出来了。”

毛病啊这人?于政委气都不打一处来了,但心里又是隐约的担心着,皱着眉头就往楼上走了去。

‘咳咳!咳咳!’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书房里传来的阵阵咳嗽声,这大春天的,倒是容易感冒感染病菌的时期。

于丹这愠火才稍退了下去,吸了口气,才缓缓的推开门…

一个略显清瘦的身躯就那般笔直地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执着一支铅笔,他的面前就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一手微握着拳压着嘴角,胸口微微起伏着,看来咳得不轻,但那眼神却不离开眼前的书本片刻。

于丹只好摇了摇头,这倔老头子,前些日子还在跟她置气着,让她一下子不高兴干脆呆军区里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看着他这样子,终于也是心里不好受,这男人啊,有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还需要你疼着哄着,当宝贝一样,他跟你置气的时候,你还得像妈妈惯小孩一样,惯着他,不然就跟你闹,于丹活了也七十多年了,跟这老头子一起也五十多年了,也把他的脾性摸得个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了,虽然平时也被他气得个半死,但等事情过后,自己冷静了下来,有时候就会常常笑自己,都过了一辈子了,还跟他计较什么?

这自己的男人啊,还是得自己心疼着,差点都忘记了,这老头子的脾气很犟,要是他跟你来真的,他就坚决不会跟你低头,看着他在那里吃力的咳着,于政委也只好叹了口气,又悄悄的合上了门,小心翼翼的下了楼。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于政委才又端着托盘再次上楼了,这回倒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进屋了,战老首长的咳嗽声依然还是不断,恍惚的灯光之中,老首长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人靠近,于是他便立刻警惕的偏过头,望了过去…

只见跟着自己五十多年的老伴儿正端着一个托盘缓缓的朝自己走了过来,托盘里搁着一个大大的碗,一股诱人而清淡的香气弥漫而来,沁人心脾,略带着一股淡淡的清甜,她脖子上的围巾还依然围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搭噶个脸,瞪了他一眼。

“你回来做什么?咳咳,怎么不给呆着了?咳咳!”老首长那老脸一拉,闷闷的开口,两只眼睛瞪得跟两只牛眼似的。

“回来做什么?还不是怕没人伺候得舒坦?大家都是革命军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把我使唤来使唤去的,弄得自己像个大地主资产阶级似的,而我呢,就像你家里的佣人一样,我上辈欠了你的?”于政委拉长的声音回答道,但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的火气,一手端着托盘,还一边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去。

将托盘重重的往书桌上一搁,放稳了椅子,然后一屁股的坐了下去,将托盘往战老首长的手边挪了过去。

“冰梨绿豆粥,吃点吧,知道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跟我置气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于政委的话一落,战老首长便微微歪着头,垂下眼帘,眯着眼,往自己的手边望了过去,只见那碗冰梨绿豆粥正散放着诱人的香气,喉咙微微有些发痒,干涩无比,一时之间嘴里的口水泛滥成灾,枯瘦的手指微微一握,微眯着的眼睛折射出了一道倔强的光泽,暗暗的扫了于政委一眼,应有时把头扭了回去,又掩着嘴角轻咳了几声,腰杆挺得笔直,直接当人家于政委不存在。

“嘿,我说你还真跟我来劲了是不?我大老远的从军区里跑回来伺候你,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敢情你还有理了不是?还不赶快吃了?”于政委又把碗挪了过去,而战老首长却是两手压着书本,屁股一挪,直接背对着于政委。

见状,于政委这回可是真有些生气了,那眸子里的红色的血丝都涨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挣扎了一番,然后才端起碗,舀了一匙,放在嘴边吹了吹,语气十分的不客气,“转过来,张嘴!”

闻言,老首长倒是挺快的转过了身子,见到自己的媳妇正伸着手将一汤匙的粥递到自己的嘴边,怔了那么一下,看了于政委好几眼,眼神才一软,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轻咳了几声,才张嘴,吃了下去。

“都吵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嫌腻,唉。”于政委一边将食物往战老首长嘴里送去,一边叹了口气。

战老首长立刻两眼一瞪,斩钉截铁的开口,“是你自己先跟我过不去的!”

说完,又继续吃,享受得很。

“这要在以前吧,我们都还在部队里,每天上下班见不着面,倒也没有什么,现在退下来了,孩子们也长大了,我们就互相看不顺眼了,这有的时候吧,我还真觉得,我强扭了你这瓜,实在是不甜,要你这态度啊,还挺伤人的,怎么就感觉我自己就好像倒贴货一样,想当初我在家里可是千金宝贝父母的掌上明珠,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好像一文不值了呢?”于政委的语气,有些无奈,想想,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好像再艰苦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这会儿想起来真是感慨良多。

“胡说,你不是给我生了无极吗?我有说你一文不值吗?”战老首长那灰白的眉毛一挑,瞥了自己的媳妇一眼,闭着嘴,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开口。

“我说你这死鬼!你以为女人的作用就是给你们男人生孩子吗?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啊,你这人怎么就那么肤浅了?”战老首长这话一出,于政委立马就不高兴了,那桌子底下的脚踢了战老首长一记,战老首长只好立刻伸手揉了揉被踢中的地方,精锐的眼神里染着一丝薄怒,但是没有发作。

“女人本来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像我爹跟我娘。”

“行了,别拿我跟你娘比,没有可比性。”于政委沉下脸,回道,“我们这一辈子很快就要过去了,想想,很多事情却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唉,老头子,你说,要是那会儿,你真的跟那个女的结婚了,你说我们现在会怎么样?”

“哪个女的?”战老首长拉长了声音。

“就是医院那女的。”于政委没有啥好语气。

听了于政委这话,战老首长那黑眸又一眯,望着于政委那深思的样子,人老了,就是这样了,就喜欢想东想西,还中意给你提出好多个假如或者如果性的东西。

“我摸不准,但我知道一定比现在好!我最受不了你的千金小姐大脾气!她比你温婉动人多了,男人就是要娶那样的媳妇。”说着,就接过了于政委手上的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看来,当初我还真不应该非要赖着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光,家里还给我介绍一个海归派的,那会儿要是嫁给他的话,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移居国外了,其实啊,我也知道,你这辈子这心里头就一直惦记着那女的,从来没有惦记过我,想想我们这婚姻,还是挺失败的,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这么久那么死心眼的跟着你?我瞎了眼了我…”于政委越想越觉得自己悲哀,禁不住,这眼眶里头就微微闪烁着晶莹,“你从来没有好好的对待过我,哪怕只有一天,我腿摔伤那时还住着院,让你去给我买些板栗吃,你却跟你的老情人幽会,直到晚上才回来,我在政治部那边受人欺负,让你给我撑撑腰,你也不愿意,你就是恨我拆散了你跟那女医生,所以你就折磨我,你宁愿把饭让给她吃也没有让我吃,我可是你的老婆,你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呢?”

一股浓郁的酸味就弥漫开来了,回想着两人这么一辈子走过来,于政委不禁泪眼婆娑。

一看到媳妇这样子,战老首长哪里还能淡定,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搁,挣扎了一下,然后才弯腰两手轻轻地揽上于政委的肩头,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咳咳!哭!就知道哭!那是她非拉着我不给走,我能怎么地?你是我媳妇更不能走特殊了,当时又查得严,我能咋地?那饭都是冷的,我本来就打算丢了,她想吃就给她吃呗,不浪费国家粮食,我回头不是又给你买了馄饨了吗?而她吃了那饭听说还拉了好几天呢!咳咳!你这是什么理?跟你结婚之后,我就安安分分的,哪有想什么女的?我不对你好,我会每天都那么准时回家?周末也安分的呆在家里?咳咳!咳咳!”战老首长一面阴着一张脸开口,一面伸手往于政委脸上一抹,掌心里立刻湿哒哒的,战老首长这心里头就疙瘩那么一下,这打仗的事情,他会,可是他不会哄女人啊!往常吵了,要么,他就顶回去,要么干脆默不作声的甩门而去。

经过长达五十多年的婚姻,此刻,战老首长觉得,这哄女人绝对是一门难度很大的技术活!

“成了,咳咳!别哭了,都是老太婆一个了,像什么样子?我感激老太婆你给我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咳咳,感谢老太婆给我维护好这么和睦的一个家,感谢老太婆把我的子孙们带得这么好,就凭这等光辉的功绩,你就绝对有资格记入我的史册之中,名垂千古,永垂不朽!”战老首长一脸正色的开口,那劲头就好像对着庄严的五星红旗宣誓一样,还一边伸手轻轻的拍着自己媳妇的后背,这会儿,倒显得像一个贴心的老伴了。

“你从来不会心疼我…对待别的同志永远比对待我热心!”于政委可是越哭越带劲了,嘴里控诉着战老首长的不是,把战老首长的胸前的衣襟都哭湿了一片的。

“老太婆!咳咳!你这都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呢!谁说我不心疼你?咳咳!我当然稀罕你!想着什么呢!”战老首长有些紧张的酡红了脸。

真不愧是抓思想政治工作的,还真是有一套,这眼泪绝对是女人的秘密武器,就看你怎么用了!看吧,这不就把人家战老首长唬得间接表了白了吗?

罢了,能让他说出这么一句,她也算满足了,不然还能祈望他能说一些什么甜言蜜语来?听说,这男人啊,就喜欢女人那漂亮的脸蛋,而女人呢,就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

于政委这才哽咽的抹了一把泪,从战老首长怀里抬起头,见到自己的男人酡红着一张脸,不太自然的样子,难得也不去揭穿他了,倒是缓缓的放开了战老首长,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干嘛去?”战老首长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

“去给你拿药!管家应该从医生那里取药回来了!你把碗里的粥吃完就赶紧洗澡去!我再去给你熬壶凉茶。”于政委这回的语气可是好了不少,语毕,人也消失在门外了。

结果,那一天晚上,老夫妻俩总算和平和气下来了,战老首长也睡得舒坦了,呼噜声还是跟雷声似的那么大,但于政委这下子也觉得好听了不少,还真别说,要这些天吧,听不到他那呼噜声,她还睡得不安稳了,都习惯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缺点也都变成了优点,活到这岁数了,很多东西,其实都是看得很开了!

星夜跟战北城很早就到达机场了,两人也没有干等着,战北城拉着星夜直接到了二楼的咖啡厅,叫上了一杯咖啡,星夜则只能喝上一杯热椰奶,北城同志啥都安排得好好的,就连三餐吃什么,今天要穿什么衣服,都给星夜拿捏好了,这让星夜感动之余,也有一些无奈,她就觉得吧,她现在还不至于让他事事都替她做的程度,这肚子也才五个多月,往后还有五个月,而且还会越来越艰难,每次都会陪她去做检查,书房的书架上已经开始叠着几张宝宝的‘相片’,他还细心地在上面用一些小纸片标注着时间。

战北城一坐下来,就随手拿了一份报纸漫不经心的翻看了起来,眼前的咖啡根本就没有碰,跟了他那么久,星夜终于也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喝咖啡,尤其是加了糖的咖啡,他说咖啡的味道来得太过于浓郁,还不如茶好喝,对饮茶的文化,也略有研究,这也是某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撞见了他跟父亲饮茶聊天的时候了解到的,棋艺也不错,跟父亲倒是挺合得来的,所以,每次一起回风宅之后,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在陪着远藤凌川,这男人很孝顺,星夜一直这么认为。

一接到星夜的电话,苏沐雪就提前出来了,但是她叫上了苏沐哲,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大家既然都已经讲开了,当做朋友一样坐坐也好。

“坐吧。”星夜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一排位置,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