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他不是小孩,会照顾好自己,我们暂且等消息,手机应该带了吧?”

“嗯,就在包包里,扔在车后座了。”星夜淡然回道,微吸了口气,“父亲说希望我能原谅他,照顾好他。”

闻言,战北城大手不自主又往星夜的脑袋上摸了去,沉稳平静的声音刷过了星夜的耳际,顿时才感到心里定了不少,“当事人都能原谅了,你顺了他的意不是更好吗?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像他一样那么做,人总是在迟暮之年通常会倍感孤独,这么做,也不过是在寻找一个精神寄托罢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

“嗯…”

春雨细腻缠绵着,闷闷的春雷声不断,静静的行走在这样柔和的春风细雨中,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获得了一次新生一般,感觉全身都沐浴在圣水中洗涤了一般,闻着淡淡的青草混合着百花的香气,如同浸在温暖撒满了花香的温泉里一样,令人格外的舒畅,淋漓尽致!

依山傍水,胜似人间仙境的绿水青山下,一座美丽雅致的别墅就静静的伫立在山水之间,古朴而不失雅气与高贵的大门依然还像当初一样戒备森严,门紧紧地闭着,守门的警卫不时的走来走去,高高的围墙遮住了来人的视线。

就在离风宅依然还有些远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灰黑色的身影,正举着一把伞,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跟一个大纸袋,就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七十多岁上下的老者,一身灰黑色的休闲装,苍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也变的灰白一片,身材很是清瘦,苍老的手也被岁月刻上了几道深深的痕迹,幽深的眼眸夹着秃鹰觅食般的凌厉,正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座美丽的别墅,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后退,细雨纷纷,不经意间飞入了大黑伞之下,很快就浸湿了老人的衣裳,连那灰白的头发上都已经染上了些许雨丝,透过那苍茫的微冷的雨帘望去,那清瘦的身影却越发显得孤寂苍凉了。

他忘不了上次过来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唤他一声爷爷,倒是唤了她奶奶,就这样过来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见他。

没错了,这个灰衣老人正是从千里之外的日本赶过来的远藤智,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时分了,天依然还在下着雨,他似乎也没有要找地方落足的意思。

没想到,一向行事以果决狠辣,干净利落著称的一代黑道风云人物的远藤智,竟然也会有今天!就这般静静的站在这里将近两个多钟头了,心底徘徊了许久,即使再想,终究也没有走上去敲门的勇气,枯瘦的手紧了紧,握紧了手中的袋子,正打算离去的时候,一贯敏锐力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心底一怔,乍然转过身,便发现了站在跟前举着伞的一身迷彩的男子。

“父亲来过电话了,天色已晚,没有接到您的电话,星儿有些着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叫开门进去?天还下着雨。”战北城很平静地开口。

远藤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透过了那朦胧的雨丝遥遥望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那辆军用悍马,而悍马的旁边正站着一个容颜清丽披着一件大大的黑色大风衣的女子,肚子已经凸起得很明显了,听说都六个月了,还是三个呢,怪不得比别人同一时段的,要稍稍大了一些,就是身子板清瘦,这么一看,倒是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了,看到他望向她,她也是远远的望着他。

“星儿不宜久吹风,爷爷还是先上车吧。”战北城沉声道,大步的走了过去,缓缓的接过了远藤智手里的行李,眼神不经意的一扫,竟然发现那个大大的纸袋里都是装满了小孩子玩具,什么汽车,布娃娃之类的,都是做工很精细,看起来非常的精致特别。

“你的,是北城。”老远藤缓缓的开口,声音略显苍老,很是沙哑,锐利的鹰眸盯着战北城看了很久。

战北城轻点了一下头,“我是北城,上次您跟奶奶过来的时候我们也见过了,走吧外公他们还在家里等着,天凉雨冷,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说着,转身指了指前方的车子,“星儿还在那里等着。”

远藤智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抬脚跟上了战北城。

记忆之中,远藤智是一个非常不讨喜的,固执很没有礼貌的糟老头,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觉得他一身的锐气逼人,可是这次再见到他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比如上次过来那头发还没有这么灰白,那凌厉阴冷的眼神也少了一分寒气,倒是多出了一分平和,可能是想着入乡随俗吧,身上的日本武士服已经换了,她隐隐约约之中想起了,似乎之前远藤凌子跟她说过,远藤智崇尚武士精神,所以从来都是一身武士服,倒没有想到,今天就见他穿了一身休闲服,但那撮小胡子还留着,整张脸依然还板着,看着觉得挺严肃的。

星夜也没有想太多了,见到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终究也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暗暗的吸了口气,对着眼前的老人轻轻的鞠了个躬,语气清淡如风,“爷爷…”

原本以为她就打算对他不理不睬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叫了他一声‘爷爷’了,一向坚强无比的他竟然感到心底微酸了起来,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战北城已经将行李放好在后座上了,还尊敬的给远藤智拉开了车门。

“先回家吧,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外公早就备好饭菜了,钟叔叔也在,想必大家也都饿了。”星夜一边说着,一边往战北城打开的车门望了去,意思很明显。

远藤智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钻进了车里,而星夜却站在车边踌躇了一下,然后才走到后座,战北城会心一笑,又给她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扶她上了车…

风起倒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没有为难远藤智,早先半个月之前,星夜就已经跟风起说过风莲娜还活着的消息,风起老人听了,起先并没有相信,但是当星夜将蓝姗姗的相片拿出来的时候,才刚刚看到那双眼睛,风起就已经认出了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她跟她的母亲一样,有一双美丽而相似的眼睛,那天晚上,星夜就看到了这位残年风烛的老人眼角溢出了点点泪光,感触很多,但更多的是欣慰,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不容易,但她现在坚信,风雨过后,定然可以看美丽的彩虹。

那天晚上,风起,远藤智,钟文博,星夜,战北城,就是这么五个人就围着一张桌子坐下了,钟文博倒是经常见远藤智,因为之前照顾远藤凌子的时候,刚好远藤智的身体状况也不怎么理想,所以他也经常过去看望,一来,是因为星夜,二来,是因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钟文博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远藤智对钟文博也不错,他看得出他跟自己的女儿凌子早就两情相悦了,其实,混黑道的,见多了玩女人的把戏,不管是他的手下,还是他自己,都曾风流过,但是他绝对不容许别人玩他的女儿,杰少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直接废掉!从小他就对远藤兄妹的要求就格外的严格,锻造了今天如此优秀的远藤兄妹,他知道,孩子们正忙着将家业漂白了,他没有插手,也不想管了。

星夜虽然原谅了他,但一时之间心里的疙瘩还是有的,也找不出什么话题跟他聊,只有把问题统统丢给了战北城,晚饭过后没多久就回房了,而战北城却是坐在客厅里跟远藤智还有风起他们聊天,别看远藤智看着严肃死板的样子,没想到要聊起天来,竟然也会这么放得开,而风起呢,原本也应该因为风莲娜的事情怨恨远藤智才对,但是想想,既然人还活着,而且现在他也展开心胸接受了她,况且当初这里面也有许多无奈,当下也没有再责怪了,气度好的人,才会让自己活得更开心,该宽容的,总应该要宽容以待的,莫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孩子们的心情,大家都是一只脚伸进棺材的人了,跟着孩子们快乐的度完余生,才是明智的。所以,心底也在尝试着慢慢的接纳远藤智,还想着,改天让战大炮他们一起,说不定还能组上一桌麻将呢!以前他们说搓搓麻将总找不着人的,现在可好了,人手凑齐了!

可是,这同样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了,他知道远藤智这是为了星夜跟她肚子里的宝宝们来的,本来跟于狐狸他们说好了,一人一个的,现在忽然多出这么一个人,不够分了,怎么办呢?

宝宝们长得很快,现在,有时候睡觉星夜都感觉到有些压着了,睡得也不像以前那样的安稳了,有时候还挺容易就被小小的声音给惊吓醒了,战北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醒过来,他也绝对会在下一秒就爬了起来,免不了又是紧张兮兮的问东问西,大半夜的,经常折腾了一番之后,才重新躺下去。

正是因为如此,星夜这些天的午睡时间又延长了,所以午饭过后,战北城陪着她走了到回忆墙那边转转,回来之后就伺候她上床休息了,而他则是在她书房里专研一些书籍,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了,才回到卧室,原本打算是看她有没有醒过来,没想到进了房间,见着床上已经是空荡荡一片了。

战北城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现在真有些像企鹅了,走路都感觉到身子有些重了,倒有些怀念以前身子轻快如燕的时候了,不像现在这样,什么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一个人缓缓的穿过了干净明亮的走道,青灰色的大理石栏杆带着一股淡淡凉意,一边慢慢的触摸着栏杆往前走了去,清淡的星眸一直流连在走廊外那朦胧的春雨里,院子里一分为二,早也已经换上了一层新装,左边是风起闲余时刻翻好的菜畦,北面的墙下已经搭起了几根栅栏,几颗嫩绿的小苗正沐浴着细细的春雨茁壮的成长着,右边便是一片花海,就在那个花架的前面,是一片美丽的淡蓝色花海,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儿,有些像桃花的形状,淡蓝色中略染着一些浅紫色,看着就觉得挺神秘的,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仙露琼浆似的,站在柔和的春雨中洋溢着一张张笑脸,有着脚下的那一片绿衬着,把这春意渲染得又浓郁了几分。周边还围着一些粉红色的小花,春风轻轻这么一吹,满地的粉红淡蓝交织在一起,随着轻盈的风就往这走廊里飘了过来,夹着蒙蒙的雨丝,栏杆上都已经沾满了美丽的花瓣。

看着这一幅景象,星夜心底顿时柔软无比,淡雅精致的笑容如雪山圣莲般的开放,冰清玉洁,清澈的眼眸里早已经盈满了水晶琉璃般迷人的溢彩,沐浴着这醉人的花草香气,洁白的素手轻轻地刷过了微凉的栏杆,略微沉重的脚步,小心翼翼的往花架那边移了去。

藤椅上依然还铺着厚厚的垫子,跟那配着的矮桌都往走廊这边稍稍移了一些,这样,缤纷美丽的花瓣雨就在藤椅不远处的前方停住了,只有几片任性的落花硬是闯了过来,然后静静的停落在藤椅跟矮桌上。

星夜走了过去,越过了藤椅,轻轻的拉好肩上披着的厚厚大衣,朝柱子边靠近,望着满园的春色,心情莫名的感觉很好,很好,总感觉今天会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了一般,侧过身,悠闲地往柱子上移了去,清幽的视线淡淡的扫了过了那一片美丽的蓝色花海,最终将眼神停在了自己那突起的肚子上,素手轻轻的抱着,一手怜爱的摸了摸,清眸里的那母性的光辉倾泻了一地,微微凌乱的秀发不规矩的垂落在胸前,几片花瓣很快就往她那美丽而清香的发梢上吻了去。

“宝宝们,你们还在睡吗?陪妈妈说说话好吗?”清冷的声音很柔软,但也有些沙哑,刚刚起来的时候,都忘了喝杯水了。

“妈妈每天都期待着能快点见到你们,妈妈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期待到你们的到来了,那时候,妈妈真的很绝望,差点就跟你们的爸爸离婚了。妈妈之前可没有像你们这么幸福,还没有出生就有很多人疼着,期盼着,像爷爷奶奶啊,曾爷爷曾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曾外公,还有爸爸妈妈…妈妈才五岁不到,你们的外公就离开妈妈去流浪了,你们的外婆身体也不是很好,妈妈还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几年,那里的小朋友好凶哦,妈妈从来不敢跟他们抢玩具,所以妈妈也不喜欢跟他们说话,而且妈妈也抢不过他们,经常饿着肚子,所以妈妈现在长不高,你们的爸爸常常拿妈妈的身高来笑话妈妈,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帮妈妈报仇,不过,你们也一定要多多吃饭,这样就能跟你们的爸爸一样,长得高高帅帅的,还有,你们以后一定要孝顺,知道不知道?要懂得疼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不要太顽皮了,不然,妈妈就让爸爸打你们PP,罚你们面壁思过,写检讨报告…”

星夜一边说着,双眼也渐渐的染上了一道追忆的朦胧,但那圣洁如莲的笑容却没有冷却下去,嘴角洋溢着的那抹明媚,胜似和煦的春光。

当所有的痛苦阴霾都被融融的暖意洗刷干净了,穿过了寒冷的黑暗,终于迎来了灿烂的阳光,你可曾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者是笑着哭了…

战北城果然猜得没错,星夜就是跑后院里来了,迈着沉稳宽阔的步伐穿过那轻盈的花瓣雨朝那个黑色的身影走了去…

然而,男人却在拐角处不期然停下了脚步,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惊扰了她脸上那一抹圣洁清澈的笑容。

满园春色惹人醉,花耐看,人更耐看。

黑色的瞳孔里泛出了春水般的温柔,刚毅的脸庞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就那般直直的站在走廊里,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被冠上了他妻子名号的女子,所有的铁血柔情就倾泻得如此的彻底,他此刻忽然就在想,这辈子,能遇上她,幸之,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奉献到她跟前,乞求她永生永世不要跟他分离。

雨帘渐渐地密了,战北城就那么站着,像站军姿一样,一动不动的,而星夜却对着肚子里的宝宝门嘀嘀咕咕了一大堆,直到感受到调皮的宝宝们又安静了下来,才停歇了下来。

幽瞳又柔软的扫了宝宝们一眼,然后在偏过头,往那灰蒙蒙的天空望了去,细雨夹着花瓣不断的飞坠了进来,她的头上,肩上,衣服上,都沾上了一些缤纷,素手一伸,张开了掌心,柔软的雨丝就落入了洁白的掌心之中,指尖也沾上一片花瓣。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雨,下得真好!

“这满园的春色纵然耐看,但也总要注意身体。”清新的气息拂过,星夜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只沾着春雨的素手就被男人紧紧地握住了,只见他扯过自己的衣角,给她擦了擦,然后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就塞入了星夜的手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女人抬手浅浅的抿了一口牛奶,眨着清丽的眼眸,抬头望着俊美的男人。

男人很深沉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给她拉好衣领,把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扣住了。

“我醒过来看到你还忙着,就没有打扰你。”星夜解释了一句。

“都是看一些杂书,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相信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战北城伸手捡走了她头上跟肩上的花瓣,低声开口,但嘴边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抹绚丽的笑意。

闻言,星夜立刻扬了扬眉,眼底闪过了一道绮丽的溢彩,“什么消息?”

战北城低声一笑,微微弯下腰,轻轻的在星夜耳边悄悄的开口,“刚刚接到了妈的来电,然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老大是男宝宝重2。8公斤,女宝宝重2。6公斤,孩子跟然然都很平安,查理却在紧张跟激动中晕了过去…”

战北城的话一落,星夜顿时一怔,美眸充满了点点斑斓,惊呼的清冷声响起,“你说什么?然然生了?真的是龙凤胎?”

战北城点了点头,“嗯,孩子比预产期迟了两周多,查理早就急得不行,然然生产顺利,在医院呆些日子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怪不得我说总感觉今天会有好事情发生了,原来然然真的要做妈妈了,我们也光荣的升级为舅舅舅妈了,都平安就好。你有没有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呢?这回他们指不定都乐成什么样子了。”星夜欣然笑了笑,但同时眼底的期待神色也更是浓郁了,忍不住又扫了自己那肚子一眼。

“嗯,妈早跟他们说了,他们商量着明天飞往美国了。”战北城回答道。

星夜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我们的宝宝到底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都迫不及待了!战北城莞尔一笑,大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她那脑袋,然后,才缓缓的弯下腰,蹲下身子,大手温柔的摸了摸。

“宝宝们,叫爸爸,叫妈妈。”男人轻柔的对着那圆圆的肚皮开口道。

可是这回,战北城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宝宝们有反应,当下立马就惊慌了一下,迅速的抬起头,紧张兮兮的问道,“宝宝怎么不动了?”星儿不禁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贱骨头了,昨晚宝宝们闹腾得厉害,他也像现在这样紧张兮兮的担心宝宝是不是怎么了,怎么闹腾得这么厉害。

“你别吵他们了,我刚刚跟他们讲了很久的话,估计是睡着了吧。”星夜又喝了一口牛奶,回道。

“明天要去做检查是吧?”战北城依然有些紧张的皱着眉头问道。

“嗯,你不是今晚要回军区吗?我明天可以一个人过去,就不跟你回军区了,打算在风宅住两天,这两天外公也要去做治疗,我得陪他过去看看。”星夜低下眼帘,淡然开口。

战北城沉思了一下,回答,“今晚不回去了,明天陪你去医院做完检查我再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奶奶也都不在身边,总得找个人陪在你身边。”

战北城此话一落,星夜顿时也感觉挺有道理,迅速的在脑袋里搜寻了一番,很快就闪过了赵莹莹那张明媚的笑脸,欣然一笑,“嗯,有了,可以让莹莹过来陪我几天,楠楠被王宇他妈抱去加拿大住上一段日子,莹莹现在正闲着呢,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抱怨着无聊,我等下回去就给她电话,让她过来陪我。”

是的,莹莹现在暂时不用带楠楠了,大把时间,而且她当了妈妈,很多方面都有了经验,这下战北城也就松了一口气,不过,楠楠都已经会走路了,也依依呀呀的会喊爸爸妈妈了,之前他们也过来过几次,那小屁孩一见到星夜,就扑了过来,以为星夜肚子藏了皮球,抱着星夜的腿摇着,吓得战北城又是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他现在恨不得事实都给她办好,连走路有时候都直接干脆抱着她了,眼下,宝宝们也都六个多月快七个多月了,肚子也挺大的,行动起来一点也不方便。

“嗯,你给她打电话,我开车过去接人,你就不用过去了,我周末再过来接你回军区,我打了申请,希望能换个大一点房子,孩子们长大了也总得有自己的房间,可能搬到同我们军长的那一栋,就是我们现在对面土坡下的那栋,我去看过了,五房两厅,房间也不算小,拿一间做书房,另外的三间留给孩子们做卧室,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奶奶说挑个好日子,我们就搬过去,那里更近北门,以后我们直接走那个门,不用走正门了,那样也方便一点。”战北城想了一下,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现在把以后二十多年的事情都规划好了,免得以后又要忙东忙西的,他要让孩子们接受军队规范化教育的熏陶,所以就打算让孩子们呆军区里了,周末再回战宅或者风宅这边,到那时的事情,那时再打算,现在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对了。

星夜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不过,她吧就觉得呆军区里也挺让人压抑的,明明放着这么好的别墅不住,非要去挤那百来平米的房子,想着这两边的豪宅真是浪费可惜了,可是,她要住别墅里,他又在军区里忙得不行,想着还真是头疼。

“交给你,你决定吧。”星夜淡然道。

“回去吧,这风雨还冷着,外公跟爷爷正在客厅里下围棋,刚刚谈论到了你。”

“嗯?谈论我?对我评头论足了?那我们回去看看。”星夜扬了扬眉道。

于是,乱花伴着细雨飞舞的走道里,两道相拥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了,消失在一片暮霭沉沉之中…

先上传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过几天再上传,没整理好,淡定哈,想看宝宝的,还有宝宝爸妈抓狂的,敬请期待。

正文 第两百三十四章 情深似海(二)

次日清晨,战北城大老早就起了床,替星夜换好衣服,给她穿好鞋,整理好,简单地用完了早餐之后便直接去医院做检查,莹莹倒也利索,直接让王宇送她去医院,就在医院门外等到了星夜,有莹莹在,战北城也放心了不少,眼下战老首长跟于政委他们都去了战欣然那边,星夜一个人的,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请牢记做完检查之后,又火速的将星夜跟莹莹她们送回了风宅,叮嘱了莹莹几句,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匆匆忙忙直接回了军区。

接下来的日子,星夜都是在莹莹跟远藤智风起他们的陪伴关怀之下度过的,战老首长只是在美国那边呆了一晚上就跟战无极回来了,于政委则是多呆了些天,倒是让张清雯回来了,张清雯早就将悦凯慢慢过渡到风氏这一边,也就是风氏的旗下,现在很多事情也都是给了钟文博跟杨副总他们忙活着,所以她的时间还是挺充裕的,几乎天天都往风宅这边跑,战拉首长在这边也有房间的,越往下越发现,风起跟战老首长他们俨如连体婴儿了,星夜几乎每次去后院都发现他们两个不是在给菜畦除草就是施肥的,远藤智没干过这事情,所以一般都是惬意的躺在藤椅里喝茶吃点心,看着他们做,这个不讨喜的老头其实话挺多的,星夜每次过去,他都会有一大堆的话题跟星夜聊起来,别看他没来过中国几次,可他对中国的文化非常的感兴趣,尤其是中国的儒家思想,还有唐诗宋词明清小说的,要跟他这么一聊,总能听出他那与众不同的精辟的见解,老家伙根本就没有提要回日本的事情,倒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还好风起跟战老首长他们大度,也没有记仇什么的,几人之间才能相处融洽,不然,星夜怕是又要头疼了。

远藤智是绝口不提回家的事情,所以无奈之下,星夜也只好给远藤凌川他们挂了电话,让他们放心,本来吧,在那边住了好些日子的蓝姗姗是打算自己先回Z市的,还好星夜跟蓝致远极力的劝说,才让蓝姗姗在远藤凌川那深沉的眼神中只好点头答应了。

远藤凌川这段时间是很忙的,通常蓝姗姗一大早清醒过来就已经不见人了,身边的位置也都凉了下去,一天到晚,也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他,远藤凌子就更不用说了,经常是连续好几天都见不着她人。

可是今天,倒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日子,且不说沉郁了好些天的天空拨开阴云见了到了久违的太阳,更难得的是,他竟然有时间陪她喝早茶了!

蓝姗姗有些意外的望着一身沉稳淡定的男子,只见他正在悠闲的翻看着一本书画册,时不时的端着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你今天不用出门了吗?”可能是不习惯他忽然闲适下来吧,蓝姗姗轻声问了一句,并抬手给他倒上茶。

闻言,远藤凌川那深邃的眸子便扫了蓝姗姗一眼,很快就将视线给收了回去,“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事事亲为,让你一个人呆着,担心你也会感到烦闷。”

“我能有什么烦闷的,没事就去前院看看花,可惜樱花已经凋零了,挺怀念那天的樱花花瓣雨的,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你想看,明年就陪你过来看,就当做春天的旅行,眼下,就是担心星儿那边,有八个月多月了吧?父亲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前些日子,星儿还打电话过来催我们早点回去了,眼下事情都到了收尾的工作了,忙完这段,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远藤凌川的语气很平和。

“我也是看你整天早出晚归不见人的,所以也知道你很忙,但要注意身体,不然,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给星儿交代的。”蓝姗姗温婉的笑了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远藤凌川又深深的望了蓝姗姗一记,然后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似乎在寻思着什么,良久,才抬起了头,眯着眼望着自己对面的妻子,压低了嗓音,声音里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期待,“回去之后,我们就商量一下结婚事宜吧,之前就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一直都没有能实现,想想,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要补偿你。”

结婚?蓝姗姗一听到这个词,不免惊讶了一把,顿时便又是脸热了一把,迅速的抬起头,清幽的眼神对上了远藤凌川那深潭一般的眼眸,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连续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蓝姗姗当然明白远藤凌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而她自己也算不上有多出色,每天进进出出枫居的人很多,她也经常看到一些比她漂亮优秀的女子,说老实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里了…

然而,蓝姗姗却是一个积极容易满足的人,而且,她很喜静,就拿这段时间来说,虽然都是晚上才见到他人,但是她却觉得很满足,闲来没事的时候,她就看看花,弹弹琴的,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自在。他话虽然不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她觉得暖暖的,想着,只要他对她好就成了,还弄什么婚礼不婚礼的,再说了,孩子们都大了。

“不用麻烦了,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弄什么婚礼?那是年轻人的模式…”蓝姗姗微红着脸笑道。

远藤凌川眼神有些黯淡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候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拉门很快就被拉开了。

远藤凌子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径直往桌边走了去,倒了杯茶饮下,微喘着气。

“什么事情?”远藤凌川问了一句。

远藤凌子微微吸了口气,微抬起头朝远藤凌川望了去,语气颇为沉重无奈,“哥,找到她了,她回来了,要你亲自过去,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就在市郊的那个教堂里,远藤凌川应该很快也接到消息了,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说着,便又将那空杯子放回了桌上。

听了远藤凌子的话,远藤凌川也仅仅是微皱了皱眉,低沉的声音很是森冷,“山口组早就不复存在了,她还想拿什么来威胁我?”

“是我觉得你们之间需要来一个最终的了断,是你们四个人的,你,风莲娜,远藤凌越,还有山口奈子,只有这样,远藤家才能真正的太平,不然像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自己窝里斗起来,远藤凌越之所以对你心存荆芥,其实就是因为山口奈子,不然,就算山口奈子死了,我们也会麻烦不断。”远藤凌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症结,幽深的眼神迸射出了一道冷厉的寒光。

闻言,远藤凌川那冷峻的面孔上扯过了一道不着痕迹的冷笑,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去见见她又何妨,我倒要看看她还使出什么把戏!”

说着,一口喝完杯中茶,狠狠的将茶杯往茶几上拍了去,整个杯子都被震碎了,连茶壶也都跳了起来,一个利落的起身,一身冷漠的负着手往外面走了去,满面的冰霜。

“凌川!”蓝姗姗很是担心的望着远藤凌川披着一身戾气的离开,一直之间竟然有些坐立不安了。

远藤凌子也起身跟了上去,刚刚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又回过了头,深深的望着一脸茫然美眸里充满了担心的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想了一下,还是沉声开口,“嫂嫂,你也一起过去吧,你们的事情…纵使你能记起一些什么,那样对你来说,也许更好一点,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想起了一切,怪我哥隐瞒你,又将远离我哥而去,那样的话,对我哥来说,太残忍,而我,可能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我哥为你付出太多了,请你不要再伤他的心了,若是你想起了一切,我希望即使你不爱他,也请你假装爱他,呆在他身边,因为,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星儿,蓝姗姗,其实,你就是风莲娜,是我哥这些年一直牵肠挂肚痴心不改的女人,你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你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也许对你来说,之前的经历都是残忍的,我之前也曾经自私的想让你不再想起之前的那段记忆,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想起来,那样的你,才是一个完整你,我哥才能得到你完整的爱,不然,他永远这样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爱着你,那样的他太辛苦。我知道我哥的性格,远藤家的人都是这样的,那颗心既坚强又容易破碎,因为爱你,所以总把你奉为他的一切,你若丢弃了他,他就碎了,别人可以爱得自私,唯独你不能,蓝姗姗,不,我应该叫你风莲娜!”

说着,说着,远藤凌子声音就渐渐的冷了下去,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

听了远藤凌子的话,蓝姗姗却疑惑了起来,很是不明所以的望着远藤凌子,清淡的语气传来,“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不要问了,你且先是跟我过去吧,山口奈子若是看到你还在,一定会气疯的。”

远藤凌子所说的市郊教堂离枫居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那是一个很美丽,很神圣的大教堂,远远望去,就可以看见那屋顶上迎风伫立着的十字架,这里教堂是供人们结婚用的,偶尔也会有一些虔诚的教徒去做祷告。

此刻,教堂的大门已经被悄悄的打开了一道小缝儿,透过小缝往里边望了去,诺大的教堂里很安静,顺着脚下这条笔直的路一直往尽头望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神圣的十字架,还有沉睡之中的耶稣。

‘吱!’一双玉手套着一双洁白的手套,轻轻的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门,一道温暖的柔光跟着越来越大的缝洒了进来,阴暗的地面顿时折射出了淡淡的幽光。

随着门被推开了,‘蹬!蹬!蹬!’一阵脚步声缓缓传了过来。

“小姐…”一个沉郁的男声充满了担心。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等等他。”平淡的女声响起了。

“可是小姐你…”

“我不喜欢别人违抗我的命令,宫本。”一道森冷骤然袭来,令站在门边的男子不禁一怔,深深的吸了口气,只好转身低着头大步的离开了。

一身洁白的露肩婚纱,美丽的裙摆上点缀着许多零零星星的宝石,复杂的花纹一直从胸口往裙摆上蔓延而去,仿佛上天赐予的嫁衣一般,娃娃脸上挂着一丝苍白的笑容,身姿明显消瘦了不少,双瞳里已经少了往日的那道凌厉,多出一些空洞。

只见她一手紧紧的揪着从地上一扫而过的裙摆,微微提着,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了去…

几辆黑色轿车宛如一道呼啸的飓风,飞速的驶进了通往教堂的大道上,在一个大拐弯之后,终于车速慢了下来,缓缓的停在了教堂门口。

很快,车上的人就下来了,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迅速的沿着通往教堂的阶梯两旁,排成了两排,前面那辆车的车门也缓缓的被打开了,一个灰色休闲西装的男子徐徐走了下来。

“少堂主,人就在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在里面等您!”说话的是初枝。

远藤凌川依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座沐浴在圣洁的金光之下的教堂,古老的十字架也在绽放着点点光辉,他稍眯起了那双深沉的眼眸,绷紧的嘴角快速的掠过了一道冷笑。

宽阔的步子徐徐往教堂门口迈了去,初枝见状,连忙朝那些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黑衣人会意的往里面冲了进去,将通往高耸的圣坛那条水平的长道分两排都站满了。

远藤凌川一身冷漠的走了进去,锐利的眼睛很快就看到了站在祭坛十字架下,一身洁白婚纱背对着他的女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一道微冷的声音伴着一丝淡淡的温柔响起了,女子终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灰暗的双眸静静地望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远藤凌川,即使就是这么几步的距离,山口奈子也觉得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做了那么大的动作,不就是想让我出来吗?”冷淡的语气不染一丝情绪。

山口奈子眼里依然还绽放着痴痴的爱恋,望着眼前这张俊美冷漠的面孔,可爱的娃娃脸上溢出了一朵美丽的夏花,灿烂而耀眼,只见她那玉手轻轻的摊开了,微笑道,“我穿婚纱的样子美不美?特地为你穿的…我说过,我今生只为一个人穿上嫁衣,那个人,就是你…”

远藤凌川眸光闪了一下,但是却依然沉默着。

“我常常在想,要是当初我们没有遇见,那该多好,那样也许大家都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从第一次遇见了你之后,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徘徊着的,都是你的身影,爸爸跟我说,身为山口家的人,必须要绝情绝爱,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曾经试着很努力的去感动你,痴心妄想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优点,爱上我…我早该明白再怎么样,你也不会爱上我的,可是从小到大,我山口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过手,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山口奈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对着远藤凌川又是温柔一笑,眸光里的爱恋依然不减。

“我妈妈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教徒,她走的很早,爸爸一直不愿意再娶,她走那年,我才十五岁,我忘不了她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奈子,以后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他披上美丽的嫁衣,一起站在神圣的十字架下,接受最神圣的洗礼与祝福。’,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像少女怀春一般,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美丽的幻想,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其实也是你颈上那个特别的十字架吸引了我…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把它成了定情信物送给那个卑贱的支那女人,她根本不配得到它!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致使我们之间没有了可能,是她毁了我的婚礼,所以,我必须要用她鲜血来祭奠我逝去的梦幻与爱情。”

说着,山口奈子缓缓的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摸了去,很快就取下了一根链子,链子上正是吊着一个小小的,黑玉雕成的十字架,上面还钉着神子耶稣,一道冷笑迅速的从山口奈子的唇间溢出,“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它本来就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看到了吗?我把它要回来了…”

山口奈子已经有些神智迷离了,一手提着那个十字架,睁着那朦胧的双眼望着,时而又抬头望了望一动不动的远藤凌川。

听到这里,远藤凌川终于握起了拳头,冷峻的脸上扯过一道微弱的痕迹,紧抿的唇微微一动,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清冽凌厉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倒你当初怎么会想出那么变态的手段,原来你心里早就病成这样了。”

语落,远藤凌子已经一身黑色劲装大步的走了过来,冷冷的望着坐在长椅上的山口奈子,“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嫂嫂,就凭你对风莲娜做的一切,我就应该让你死个十次八次的来偿还!”

“呵呵…我本来也没有想让她死的,就是想看看一个肮脏的女人,你远藤凌川还怎么去爱而已,那样活着,她才能更加痛苦,我痛苦,她也陪着我痛苦,大家持平,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对。”

“真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远藤凌子低喝了一声。

远藤凌川黑眸一低,冷然瞥了山口奈子一眼,冰冷的嗓音终于擦过了薄薄的空气,传了过来,“娜娜再怎么不堪,也是我远藤凌川一辈子的妻,在我眼里,你连她一根发丝也不如,见到你这种人,还脏了我的眼。”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远藤凌川!”山口奈子受不住的呼了一声,忍不住又是泪眼婆娑。

对于这种女人,远藤凌川可不知道温柔为何物,冷漠的眸光让山口奈子除了绝望便是心痛,“那你以为你有几斤几两?就算没有娜娜,我也绝对不会娶你。”

“为什么那么恨我?”听到了远藤凌川的话,山口奈子轻轻一颤,但却依然咬着牙保持着一分的冷静。

“你错了,你连让我恨的资格也没有。”残酷的落下这么一句,远藤凌川便直接转身了,不想再做片刻的停留。

“不要!站住!不许走!”山口奈子连忙冲了过来,两手一伸,拦住了远藤凌川的去路,不顾一切的紧紧的抱住远藤凌川,动作迅速得让远藤凌子都来不及眨眼,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凌川,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风莲娜早已经过去了,我求你跟我完成这个婚礼,好吗?最后一次求你!就当做完成最后的梦想,我求你…”

话还没说完,手腕处就传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只好下意识的放开了手,而远藤凌川早已经越了过去,可是才迈出两步,他便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山口奈子,说了一句,“你应该去找远藤凌越,你若早放下心去接受他,你们定然幸福。”

“你能放下风莲娜爱上我吗?”

“不能。”

“同理可证,你觉得我能够强迫自己放下心爱上远藤凌越吗?你从头至尾难道一丁点的也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是。”毫不犹豫的坚决声粉碎了山口奈子最后的希翼,千疮百孔的心破碎了,像洒落了一地的碎玻璃一般。

“如果我硬要你跟我结完这场婚礼呢?”温柔的嗓音顿时隐了下去,换成了一道狠辣的冰冷声,远藤凌川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山口奈子正用枪指着他。

“山口奈子!你不要太过分!”远藤凌子冷眸一眯,只见黑色的身影瞬间一转,冰冷的枪已经指向了山口奈子的头。

而远藤凌川依然一脸的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山口奈子的话一般,径直的往门口走去…

“哈哈…远藤凌川,你负了我!你一辈子寂寞终老!风莲娜根本不爱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爱得是温伟达,我表妹的丈夫,你跟我一样,注定孤独…”

“奈子…”终于,一道悲凉的声音响起了。

众人迅速的偏过头朝门口望了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直直的站在门口,传统的日本武士服,四十多岁上下的样子,俊朗的容颜,跟远藤凌川有几分的相似,一双漆黑的眼眸正遥望着站在远藤凌川身后的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两名黑衣男子,此人便是远藤凌越了,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可怜的男人。

“交给你了,最后还你的人情。”远藤凌川低低的在远藤凌越耳边落下一句,语毕,人已经迈出了门口。

“远藤凌川!不要走!凌川!”执着枪的手在颤抖着,不管她怎么恨他,她还是无法对他下手。

“你们好自为之!”远藤凌子很快就把枪收了起来,朝那些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手势,很快,一大拨人立马撤了下去,教堂内顿时只剩下远藤凌越跟山口奈子…

而远藤凌川才刚刚踏出教堂的门口,就看到了蓝姗姗,就站在门边,清雅的脸上呈现出的是一片死寂,迎着远藤凌川投过来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往阶梯下走了去。

但是,远藤凌子依然还是从那双看似波澜无惊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亮光,同时也看到了来不及尽数掩饰下去的惊恐,还有远藤凌川眼底的那道不安。

“姗姗…”远藤凌川很快就追了上去,这个男人早已经失去了刚刚的那份冷静,满心的惊慌,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害怕看到她那种波澜无惊的眼神,那样会让他感到一种心里发毛的恐惧。

蓝姗姗的步伐不快,纤细的身姿披着一身的苍凉,若是仔细看,你一定可以看得出,她在发抖着,细臂很快就被远藤凌川拉住了,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扣住了。

“姗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远藤凌川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蓝姗姗淡淡的笑了笑,轻轻地合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悲哀,我们回去吧,我想我爸跟我哥他们了,还星儿…致远他们。”

而就在这时,只听教堂里传来了一阵悲痛的痛呼声,待远藤凌子带人冲进去一看,发现山口奈子已经是浑身是血的躺在远藤凌越的怀里,鲜红的血染红了那个神圣的十字架,她一只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支枪,另一只,则是紧紧篡着那个黑玉十字架,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远藤凌子当然知道,那个东西是自己哥哥的所有物,是历代远藤家女主人的象征,说成定情信物并不为过。

“耶稣的祝福?耶稣的葬礼?”远藤凌子冷冷一笑,淡漠的眼睛最后望了那个血迹斑斑的十字架一眼,终于也一身冷漠的离去。

山口奈子死了,自杀的,这是远藤凌川最后默许的,也是给远藤凌越留下了最后的尊严,花了三天的时间办完了山口奈子的丧事之后,远藤凌越便过枫居这边,跟远藤凌川谈了一夜的话,最后远藤凌越终于答应归入远藤凌子的势力之下,并愿意成为了远藤凌子的一个得力的助手。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他们兄弟俩聊了什么。

星夜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宝宝们也都八个多快九个月了,肚子大大的,感觉走路都很困难,本来就很纤瘦的身子也越显得单薄了起来,经常会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浑身乏力了,睡眠质量也很差,没有办法平躺着睡,只能侧睡,或者是只能靠着床半坐着,双脚也开始浮肿了,还经常夜里脚抽筋,还好,只要星夜一难受,战北城便马上醒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给她揉着,等缓下之后才又将枕头垫回小腿下。

夫妻俩还是回军区了,因为战北城还是想亲自照顾星夜,看到她那么的辛苦,总想替她分担些什么,张清雯则是接替了于政委之前的工作,将星夜照顾得很好,于政委也刚刚从战欣然那边回来没多久,倒是隔两三天就往这边跑。

临近八月的天,天气依然还是热得很,星夜白天也不敢出门,但每周还是坚持适当的运动,一般都是晚饭过后往战北城陪她出去散散步,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最后的一丝金光依然还在地平线上挣扎着,晚风很柔和。

“哟!老战,陪你媳妇散步呢!整过饭了?”一串爽朗的笑声传来,一直低着头看路的星夜缓缓抬起头,很快就看到打招呼的人,不外乎是他的战友。

“嗯,用过了。”战北城回了一句,抬手阻止了来人递过来的烟支,眸光往星夜这边望了望,那名战友很快便会意了,微笑了一下又关切的问了几句,便回家去了。

“我们过椅子那边坐坐。”战北城低柔的开口,便扶着星夜往树下的那张长椅走了去。

星夜缓缓的坐了下去,徐然偏过头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幽深的眸子轻轻的闪烁着,略显苍白的唇扯过一道微弱的涟漪,“好像军区里的人都叫你老战了,你说,你是不是老了?”

“你当人还能越活越年轻吗?满打满算三十四了。”战北城一点也没有在意星夜说他老。

闻言,星夜也不由的叹了口气,“我发现时间过得好快,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你以为三年很漫长吗?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嗯,有的时候,你觉得它漫长,它就漫长,过得开心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它很短暂,这好像跟你的心情有关。”星夜淡然一笑。

战北城黑眸一转,幽幽的瞥了自己媳妇一眼,“你倒像了哲学家了?行了,我们回去吧,赶紧的洗澡,我要给宝宝们上课。”

“这不是才刚坐下吗?”星夜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