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淑华公主有些艰难地道。莫问情满意地点头,继续倒酒,“请。”

旁边,永嘉郡主抓着沐清漪的胳膊望着坐在不远处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这个家伙实在不是什么好人,这是…纯粹的想要喝死淑华公主啊。

“沐相,您看这……”还是有人忍不住,一个北汉宗室的王爷忍不住过来,走到沐清漪身边低声商量着。沐清漪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摇摇欲坠的淑华公主,含笑对来者摇头道:“本相听说,在北汉不如拼酒的双方不愿意喊停,外人是不能够阻止的?”

“呃,这…但是……。”但是再不阻止淑华公主就要没命了啊。虽然他们也不愿意淑华公主丢皇室的脸面,但是喝酒喝死的公主也没有长脸到哪儿去吧?

沐清漪微笑道:“王爷放心,莫谷主在这里难道还怕出人命么?”

“这…唉!”那王爷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这件事本就是淑华自己找事在先,连陛下和皇后都不管他们吵什么心?

淑华公主终于忍不住,在再一次喝下一杯酒之后突然俯身呕吐起来。原本宴会就才刚刚开始,淑华公主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酒。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得如此狼狈。就算是一贯不喜欢淑华公主的北汉权贵们看着也觉得她十分可怜了。

淑华公主扶着桌子吐得搜肠刮肚,就连自己的身上也溅了不少的污秽,狼狈的不像是一国公主。

好不容易停住了,莫问情的声音再一次想起,“继续?”

淑华公主反射性的就想要摇头,刚刚一番呕吐虽然狼狈不堪却让她感觉舒服了一点了。也正是因此,她就更加惧怕之前的痛苦。只怕过了今天,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喝酒了。但是…有些茫然地望着慢点神色各异的北汉权贵们和坐在一边神色平静的沐清漪,淑华公主心中感到无比的不忿。她都已经如此狼狈了,如果还要认输向沐清漪道歉,那她之前受的那些苦算什么?

“继续!”

“淑华,你疯了是不是?!”永嘉郡主忍不住道。她离得最近自然看得最清楚,淑华公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难看来形容了,根本就是已经面无人色,在这寒冷的初冬里,冷汗甚至已经打湿了她的发丝顺着面庞流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淑华公主为什么还能够保持清醒,但是永嘉郡主却本能的感觉到淑华公主此时只怕是有些不太对劲。

莫问情毫不在意在座的众人望着他的惊恐的目光。对一个女孩子也能如此心狠手辣,可见这位莫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悠然自在的伸手继续倒酒,淑华公主不知怎么的仿佛突然豁出去了一般,随手打翻了跟前的酒杯,一把抓起放在一边的酒壶就直接往嘴里倒去。莫问情挑了挑眉,也跟着举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子渊?”沐清漪有些担心地看着莫问情,莫问情不像是喜欢喝酒的人,喝了这么多她虽然不会对淑华公主心软却难免有些担心莫问情。莫问情摇头道:“无妨。”

莫问情无妨,淑华公主却不行了,一壶酒还没喝完,淑华公主突然呕的一声再一次呕吐出来。这一次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吐了半天根本就已经吐不出东西了但是淑华公主还是忍不住不停的干呕。仿佛喉咙里有什么呕心的东西一般。整个人也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坐倒在了满地的污渍中间。

“啊?!公主吐血了!”站在淑华公主身边的宫女惊恐地叫道。之间淑华公主实在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最后终于呕出了一抹猩红。

“莫谷主,淑华输了,请莫谷主高抬贵手。”看够了热闹,哥舒竣终于开口却是替淑华公主认输。莫问情淡淡地扫了一眼哥舒竣,轻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袖风拂过,原本还不停干呕,痛苦的眼泪鼻涕直下的淑华公主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哥舒竣看着妹妹一身狼狈的倒在地上,叹了口气道:“莫谷主对女孩子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

莫问情轻哼一声,道:“想必以后公主不会再想请人喝酒了。”

哥舒竣苦笑,“只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酒了。”任谁经过淑华公主这样的遭遇,只怕以后听到酒这个字也不会忍不住想吐了。莫问情果真是为了沐清漪才对淑华下如此狠手么?药王谷主的手段…果然高明。

“等她醒了,记得准守承诺。”莫问情道。

哥舒竣点头,“北汉儿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天后朕保证淑华亲自到烈王府向沐相赔礼。”

“还是十天吧。”莫问情淡淡道。

哥舒竣有些不解地挑眉,却也不以为意。

三天?十天后淑华公主也未必下得了床!

很快便有人上来带走了淑华公主,收拾了跟前的地面。哥舒竣朝着众人举杯笑道:“淑华公主被朕和皇后惯坏了,一贯喜欢胡闹。诸位不必在意,随意便是!”

众人起身谢过,刚刚赞同的宴乐歌舞再起,大殿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谁还记得方才凄惨的被扶下去的淑华公主?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暗自打量着一出手便震惊四座的莫问情和坐在一边笑语嫣然面不改色的沐清漪。这世上…谁都不是良善人!

“子渊酒量惊人。”沐清漪侧首望着莫问情,好奇地笑道。旁边永嘉郡主早就只觉得离莫问情远远的了,虽然莫问情教训淑华公主她也很高兴,但是问题就是…淑华公主的下场实在是太惨烈了。如果不是皇帝哥哥开口替她认输,今晚淑华公主该不会就真的会喝死在这里吧?永嘉郡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莫问情随手一弹,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掉落进沐清漪跟前的酒杯里。莫问情道:“喝喝看。”沐清漪扬眉,端起酒杯尝了一口方才惊讶的发现,眼前酒杯里的酒虽然依旧是酒香浓郁,但是喝了一口就会发现淡而无味,仿佛是白水一般。

想起淑华公主的惨状,沐清漪都忍不住开始同情她了。若真是如此,别说淑华公主只是个寻常女子,就算她真的是千杯不醉她也是绝对喝不倒莫问情的。知道莫问情都是为了自己,沐清漪心中更是感怀,“子渊,谢谢你。”

莫问情淡淡道:“喝酒对身体不好。”

沐清漪和莫问情的对话,永嘉郡主自然也听到了。原本莫问情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以他的身份,只怕就算他真的没有做手脚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永嘉郡主好奇地问道:“淑华的酒量怎么变得那么好了?”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淑华公主的酒量是不错,但是那得看是跟谁比。跟清漪比肯定是稳赢不输,但是跟一般的男子比只怕也没有什么胜算。

莫问情道:“醒酒药。”

药王谷出品的特效醒酒药,足够淑华公主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但是就算在厉害的药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将身体里的酒全部化去。所以永嘉郡主就一边悲催的喝酒一边被不着痕迹的喂了不知道多少的醒酒药。以至于原本只有两壶酒的酒量变成了两坛半,直到淑华公主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为之。

好可怕……永嘉郡主抖了抖,问道:“淑华,淑华她会怎么样?”

莫问情扬眉,漠然道:“喝醉了而已,能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喝酒也有人喝死了的啊。

“可能肠胃会出点毛病。”莫问情想了想,还是道。

只是喝一次就就能把人喝出毛病来,莫谷主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永嘉郡主忍不住朝沐清漪靠了靠,决定以后一定要里莫问情远远地。

今晚是皇后的寿辰,虽然中间因为淑华公主出了一点问题好在谁也没有放在心上。歌舞酒宴过后,权贵们纷纷将自己的准备的寿礼送上。就连莫问情都准备了一瓶可养颜养生的丹药。药王谷谷主出品的自然都是珍品,皇后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永嘉郡主准备了一条用宝石装饰的宝光四射的鞭子送给皇后,皇后拿到手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鞭子虽然不值什么,但是那上面的宝石价值却是不菲。只是不知道永嘉郡主送鞭子给她能用来干什么?

最后却是轮到沐清漪献礼,在众人的瞩目下沐清漪含笑起身笑道:“本相空手而来实在是有些失礼,画了一幅画送给皇后娘娘,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皇后笑道:“怎么会?沐相是名扬天下的才女,本宫虽然不通书画,却也十分钦羡。能得到沐相的墨宝,本宫荣幸之至。”

沐清漪淡淡一笑,霍姝捧着一个长长窄窄的盒子走了进来,里面果然装着一副画轴。一个宫女上前,帮着霍姝一起慢慢展开了画作,众人都有些好奇的张望着。北汉人重武轻文,对于琴棋书画本就不擅长,因此也鲜少有人以书画作为贺礼的。就算是有大约也是从西越或者华国收来的传世名画。

画卷慢慢展开待到众人看清楚了却也跟着惊叹出声来,这是一副《群臣献寿图》。画工精妙自不必说,最要紧的是画中画的正是这朝阳殿,画中人物有不少看着都十分眼熟,而坐在最中间接受朝拜的两人正是哥舒竣和皇后。整幅画大大小小不下数百人,歌舞,美酒,华灯高照,还有画中的人物无不栩栩如生。只是看着就仿佛画中人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281.失踪

看着眼前足有六尺长四尺宽的画作,在座的众人无不惊叹。不仅是坐上的帝后画的栩栩如生,但凡是朝中颇有地位的权贵都能够在上面找到自己的身影。北汉的女眷沐清漪见过的并不多,但是如永嘉郡主这些人却也都是画得惟妙惟肖,足可以想见这幅画花费了多少心思。虽然不是什么传世名家之作,但是这却是北汉第一幅如此精妙的皇室宴会图,放上个几代也未必就不是价值连城的传世巨作。

即使北汉的权贵们并不精通书画,却也明白要画出这样一幅巨作只怕是并不容易。看向站在殿中的女子的神色也更多了几分钦佩。北汉男儿敬佩强者,但是这强者也并不单单指身体上的强壮。沐清漪虽为女子,但是其才华其能力却也足以让在座的北汉众人心服口服。

看到这幅画,座上的哥舒竣和萧皇后也不由动容。萧皇后忍不住起身走下殿来,看到画卷上自己和哥舒竣并肩而坐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到底还是个女子,虽然明白丈夫心怀天下并无半分私情留给自己,却也不能让她就完全跟哥舒竣一样半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如今看到这幅画,心中却也多了几分念想。只要这幅画还在,无论如何至少也证明她和陛下才是真正的夫妻,只有他们才可以并肩坐在一起受世人跪拜的。

“沐相,多谢你。这份礼物本宫十分喜欢。”皇后拉着沐清漪的手,轻声道。

沐清漪微笑道:“清漪身无长物,皇后娘娘喜欢便好。”

哥舒竣也朗声笑道:“早就听说沐相才华卓著,今日一见没想到书画也是一绝。来人,将沐相的画送入藏珍阁收藏,以流传后世供子孙后代瞻仰。”

“是,陛下。”哥舒竣身边的内侍应了一声,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霍姝手中已经收好的画轴捧着出去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朝皇后和哥舒竣拱手一礼,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其实,沐清漪的对书画一道虽然颇有些心得,但是比起那些传世的名家到底还要差一些。若是专精于书画一道的话,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为并不能成为一代名将。只是沐清漪心思却并不在这上头。但是这幅画却也花费了不少心力和巧思,上面的人物和作画的人身份也都不凡,所说是作为传世之作却也无不可。

大殿里,满殿的欢声笑语不断。北汉的名门贵妇们也都纷纷上前与沐清漪攀谈。就是一些朝中权贵也跟着上前攀谈几句。北汉男女之防本就不及华国和西越,何况沐清漪的身份也不可以寻常女子度量,这些北汉权贵们见她并不如一般的华国女子羞怯扭捏,而且言之有物,也就更加乐意跟她接近了。只是有了淑华公主的教训,倒是谁也不敢再跟沐清漪喝酒了。也就是让沐清漪以茶代酒意思一下便是了。

一场宴会下来,皇后很高兴,皇帝很满意,权贵们看了一出好戏又见识了西越女相的风采也是十分满意。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只有云浮生父女俩了。原本云浮生还准备了两件西越带来的珍贵礼物做寿礼,比起北汉权贵们都是差不多的金饰,宝石,绸缎,玉石等等更多了出彩。只可惜被沐清漪拿出来的画作一压,倒也显得平平无奇了。

比起一个不知道来历的靖安侯和未来皇妃,人们明显对名震天下的一代女相更感兴趣一些,一丝沐清漪跟前的人络绎不绝,云浮生父女俩就显得更加被冷落了。都到宴会结束出宫的时候,云浮生的眼刀还不住的往沐清漪身上甩。

“那个云浮生,你小心一些。”出了宫,沐清漪和莫问情一起坐上了烈王府的马车。烈王府的下人也颇懂规矩,见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跟着沐清漪一起上马车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色,等到两人坐稳了马车便缓缓地朝着烈王府的方向驶去。

听了莫问情的话,沐清漪掩唇笑道:“我知道,你放心,现在云浮生绝不会对我动手的。至少…绝不会用武功来压我。”

“哦?”莫问情挑眉。

沐清漪笑道:“其实…云浮生这一次实在是走了一遭昏棋,他若是不急着来京城受封什么靖安侯而是留在军中帮助烈王的话,将来烈王回朝或多或少哥舒竣也得给他一个实缺的位置。何况,以他的武功在战场上立功岂不比一般将士容易千百倍。如今却…到了皇城他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也得按照规矩来了。这对于他来说恰恰是最不利的,云浮生最擅长的是武功,最不擅长的便是朝堂应对,偏偏他却要舍弃自己所长而就自己之短……如今天下双分,西越他已经得罪死了,云门在西越的势力也必然不复存在。北汉的武林中如今已凌霄堡为首,他就算想要退回江湖也要看凌如狂答不答应。所以,云浮生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留在皇城里一步一步往前走。这个时候…他只要不是傻子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莫问情微微蹙眉,对于朝堂上这些纷争其实他也并不擅长。只是看到沐清漪说话间神采奕奕的模样,就突然觉得她说得必然都是对的。淡淡一笑道:“虽是如此,还是要小心。”

沐清漪笑道:“云浮生野心勃勃,志在权倾天下,他怎么会为了我区区一个女子而冒险让到手的一切烟消云散?只怕就算现在我真的去打他的脸,他也必然是要忍着的。子渊你放心,我不会刻意去招惹他的。”

莫问情点头,“我并非不信你的判断。只是,云浮生的心绪只怕不稳,你若是刻意激怒了他,他自己也未必控制得住。”

“哦?”沐清漪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有考虑过还有这种可能。一般野心勃勃的人自制力都不会太差,云浮生…“难道她身体又什么问题?”莫问情点头道:“他从药王谷拿走的药是多年前义父配置失败的药。虽然失败了,但是威力确实是巨大,所以义父也舍不得毁掉。云浮生仗着自己本身内力高强又有灵药辅佐,虽然保住了神智,却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个…跟容瑾的情况也是一个道理。只是容瑾是以外来的内力强行灌注,自身经脉不能承受而损伤了自身,只要不死不疯总有一天能够将所有的内力都收为己用。云浮生却是以药物激发自身的所有潜力和生机,力量来得突然即便是自身产生的却也同样会让经脉无力承受。更何况…容瑾的伤只要好了不影响寿数,但是云浮生…如果没有奇遇,不出五年,他就算不死也必定会变成废人。”

听到莫问情的话,沐清漪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云浮生在用药的时候知不知道这药会有这样的后果?或许,即使是知道他还是一样会用的吧。像云浮生这样的人,只怕是天生的便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别人如何了,自己未必就会如何。

“我知道了。”沐清漪郑重地点头道。

莫问情道:“过两天我便要出发前往梧山,你在皇城千万小心。”沐清漪颔首,蹙眉道:“你自己小心才是。”听了永嘉郡主的话,沐清漪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

在府门口告别了莫问情,沐清漪带着人转身回到了烈王府。打发了霍姝去休息,沐清漪重新在灯下坐了下来,方才在宴会上觉得无聊困乏,但是除了宫门吹了一阵凉风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了无睡意只好坐在桌案后面随手拿了一本书来看。

正看到妙处,眼见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沐清漪心中一惊连忙抬头望去,却见眼前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然后跟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沐清漪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难道她真的算错了云浮生?如今在这北汉暗卫环绕的地方连夏修竹都轻易不敢进来,还能够悄无声息的闯进来的也就只有云浮生了罢?

霍姝在隔壁的厢房里,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详之感。连忙起身往沐清漪的房间而去,推开门看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滑落在地上的书卷。霍姝脸色不由得一白,连忙转身出门。

“霍姑娘,出什么事了?!”烈王府中,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看到霍姝连披风都没批就匆匆跑出来,连忙出来问道。他们虽然是被哥舒竣派来监视沐清漪的,但是却也算是另一种保护。毕竟,若是有人对沐清漪不利总是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的。霍姝哪儿还顾得了这些?厉声叫道:“小姐不见了!”

“什么?!”

皇宫里,哥舒竣半睡半醒间听到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刻睁开了眼睛沉声道:“什么事?”殿外,内侍太监急匆匆地道:“启禀陛下,刚刚烈王府来报,沐相不见了!”

“什么?!”哥舒竣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沉声道:“西越人救走了她?!他们不要沐清漪的命了?!”

“不是…说是沐相可能是被绑走的。那位霍姑娘…还在,沐相失踪前,是在看书。说是书卷散落在地上,沐相应该是被人弄晕了带走的。”

哥舒竣从床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怒道:“那些暗卫是干什么吃的?!”

内侍战战兢兢地道:“来者应该是个绝顶高手,烈王府的侍卫还有暗卫都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的声音。沐相…就像是悄无声息的便失去了踪影。”

“绝顶高手?”哥舒竣轻哼一声,“如今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绝顶高手?”带着人匆匆赶到御书房,霍姝还有烈王府的郑总管都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看到哥舒竣,郑总管立刻上前跪倒,“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降罪。”

哥舒竣有些烦躁地挥手道:“先起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沐相好端端的在烈王府怎么就失踪了?”烈王府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随走就走的地方,就算是没有暗卫的存在那也算得上是戒备森严。

郑总管原本坚毅的脸上难得的多了几分茫然,他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沐相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能凭空从房间里消失了吧?

“霍姑娘,你说说看。”哥舒竣望着霍姝,沉声道。

霍姝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沉声道:“回到王府之后小姐便吩咐我下去休息,原本我已经睡下了,但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就想去看看小姐睡了没有,没想到……”哥舒竣定定的盯着霍姝,似在确定她有没有说谎。好一会儿才垂眸道:“难道,沐相就这么不见了?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她中了同命蛊?”

霍姝脸色又是一白,中了同命蛊两个宿主根本就不能离开的太远太久了,若是对方将小姐带离了皇城,就算是不杀小姐,那也……

霍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还请陛下相助,尽快找到小姐。”

“这是自然。”哥舒竣点头道。他还不想真的惹毛了容瑾那个疯子,“这么晚了,对方肯定还没有出城,立刻派人挨家挨户的搜,一家也不能放过。不,另外派人,城外也一起搜!”

“是,陛下。”郑总管恭敬地应道,沐清漪一失踪他们就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但是总归没有皇帝下令来的名正言顺。有了哥舒竣的命令就不用避讳任何地方了。只盼望…沐相还没有被带出皇城。但是,以对方来去烈王府无影无踪的能耐,这个希望只怕是……

这一夜,半夜三更整个北汉皇城却都热闹起来了。大队的兵马挨家挨户的敲开了城中百姓的大门,进门严加搜查。不管是名门权贵还是草民百姓无一幸免,一时间让整个皇城都有些惶惶不安起来。不知道内情的还要以为是在搜查什么胆敢谋朝篡位的逆贼。

而云浮生的靖安侯府正是首当其冲。原因无他,如今整个北汉皇城里有这个实力又跟沐清漪有仇的就属云浮生了。

半夜被人吵醒还要仿佛抄家一般的搜查,云浮生自然高兴不到哪儿去。在江湖中狂傲惯了的云门门主哪儿经历过这种事情。大厅里,云浮生阴沉着脸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靖安侯,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并非只是针对靖安侯府一家,整个皇城所有的人家通通都要搜查。仔细搜,不可放过一丝一毫!”领队的侍卫沉声道。听了对方的解释,云浮生怒气稍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