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明确了这一点,青岚心里对安谧越发的坚定,专注的看着安谧,似要让安谧感觉到他的真诚。

可这个安谧带来的却是更大的压力,她真的不忍伤害这个男人,自自己重生一来,青岚对她的帮助,她都看在眼里,已然在心里将她当成了朋友。

“青岚,我当你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若是有一天,你再来了荣锦城,或者是我们有机会在其他的地方再见,安谧很希望,我们能和谐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把酒言欢,可再多…就是安谧承受不起的了,青岚,我希望以后相见,安谧亦能如此唤你青岚,而不是疏离的跪在您面前,唤你大皇子殿下。”安谧柔声道,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聪明如青岚,也是心中了然,安谧是在告诉她,此时不宜强求,如是强求,或许他们连朋友都没的做,眸中浮出一丝失望,安谧这般小心翼翼的拒绝,已然是将他当成了真的朋友,不忍失去,不忍破裂。

想着安谧说的话,她描述的是他不忍推开的美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一股落寞浮出,终究是扯了扯嘴角,“好,安谧,记得你说的话,他日再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你…不许唤我大皇子,亦是不许…不许让任何人住进你的心里,可好?”

青岚的语气,透着安谧从来未曾从他身上看到过的霸道,也透着不该属于堂堂大皇子的祈求,一时之间,让安谧脑中愣了片刻,不许让人住进她的心里吗?

青岚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终究是不愿意打消吗?

而她的心里,是否还能装进一个人?

安谧知道,但此刻,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青岚,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安谧嘴角扬了扬,坚定的道,她相信,青岚会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无法确定的,她不会做承诺。

青岚眉心动了一动,是的,他如何能不明白?安谧只答应了以后不唤他大皇子,承诺了下次相见,把酒言欢,却是避开了最后的那个,亦是让他最在意的承诺。

沉吟片刻,青岚却不再继续纠缠,抬手,轻轻拉下她覆盖在脸上的面纱,让那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想临走之前,再看看这张脸。

安谧不动,任凭他的动作,并不觉得青岚有所唐突。

终于,青岚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开口道,“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至于其他…青岚眸中暗了暗,依旧那般坚定,在心中说道:安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太久,喝茶聊天,把酒言欢的那一天,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他早日到来。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岚…”安谧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唤出了口,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青岚没有转身,他怕转身会是更深的不舍,便只是在那里站着,等待着安谧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岚,此次归去,万事小心,别太相信身边的人。”安谧想着前世两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安谧心里多了些担忧,她想,自己如是提醒,聪明如青岚,定是会多做防备,或许能够避开那次大劫。

青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说话,继续迈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脑中却是不断的回响着安谧最后的叮嘱,心里便也因为被安谧拒绝,少了些怅然与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坚定与决心。

房间里,青岚走后,独独剩下安谧和柏弈两人,一室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安谧依旧看着门扉的方向,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心中却依旧想着前世关于青岚的事情,而一旁的柏弈,却是因为安谧的举动,皱了皱眉。

“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不知为何,此刻这句话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酸意,当然,安谧微怔,转眼睨了一眼柏弈,只当是这男人对她的促狭。

安谧并没有要和柏弈斗嘴的意思,收回神思,坐在榻上,刚一坐下,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可是大皇子,你跟他走,说不定还能捞个大皇子妃当当,说不定将来大皇子坐上了皇位,你就是我大金朝的皇后,母仪天下。”柏弈摩挲着茶杯,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安谧,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面容之上没有以往那般的似笑非笑,反而是有些专注的面对着安谧。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谧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罢了。”

母仪天下?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诱惑,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大的枷锁,坐在那皇后的位置上,得被多少女人每天都算计着啊,那等不消停的日子,她可不感兴趣。

柏弈眸光闪了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开口道,“你要的是什么?连堂堂大皇子都给不起?”

柏弈看着安谧,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方才,她对青岚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有些无奈,可她为什么无奈?

安谧静静的喝着茶,依旧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坐着的是渤海王,而让自己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她要的是什么吗?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要的是一辈子的专一与真心,这一世,她不愿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是不会让那些妻妾的勾心斗角,捣乱了她的人生。

她要的是尊重,要不是依附与跟随,而是并肩而立。

房间里沉默许久,柏弈许久等不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他的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端起茶壶,为安谧的杯中添了些茶水,语气又是那一贯的轻描淡写,“那你看看,他青岚给不了,本王是否给得了?”

安谧微怔,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一抬眼,便看见柏弈脸上那耀眼的笑容,几乎晃得她刺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却是淡淡的道,“王爷,你不觉得,你这个合作伙伴,好奇心是不是太浓烈了些?安谧不知道,堂堂渤海王还这么八卦!”

柏弈原本正等待着自己试探的结果,一边替自己着添茶,听了安谧的话,手竟是猛然一抖,茶水洒到了桌子上,湿了一片。

安谧见此,却是笑了起来,挑眉看着柏弈,眼底的戏谑与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对于柏弈,她是多了几分认知,以前只是听闻,这渤海王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残忍,但她倒是觉得,这渤海王有容人之量,至少,许多次都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怪罪于她,而这一次,她相信,渤海王依旧不会和她计较。

果然,柏弈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之下的黑眸之中,却是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记起那日自己和青岚开诚布公的宣誓所有,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益发的深沉。

他可不认为青岚离开,就是彻底放下了对安谧的心思,相反的,今日安谧的拒绝,怕更是让青岚坚定了他的决心,看来,他得加把劲儿了啊!

善于利用机会,从来都是他的强项,脑中回荡着方才青岚和安谧的一句句对话…

青岚不许任何人住进她的心里吗?呵呵…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柏弈的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大皇兄啊大皇兄,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但怕也仅此而已了!

是夜,安府大厅内,一家之主安越锋坐在大厅中,面容阴沉,脸色铁青,整个大厅中,都萦绕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之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厅中,除了安越锋,余芳菲,金巧玉,以及安谧等人都在。

就连自从受了伤之后,就从来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脸,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冯湘兰,此刻也是坐在金巧玉的身旁,面上罩着面纱,手上亦是被轻纱遮着,但露在面纱外的眼中,却是红红的,略微有些肿,神色之间尽是痛楚。

余芳菲坐在普通的位置上,神色哀伤,面无血色,眸光呆滞,好似依旧沉浸在安心荷的死带给她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今日沉河的一幕幕,泪水不自觉的便往外流。

倒是已经醒了的安心莲,坐在那里,面容沉静,一动不动,亦是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安心莲不知道今日她这一赌,到底将她的名声挽回了多少,但是,事已至此,或许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至于其他…她会让自己重新得到世人的赞美,她安心莲,从来都没有认输一说。

不过…安心莲看了看身旁的娘亲,她知道,经过了今日的事情,自己和娘亲之间,已经隔上了厚厚的一层墙。

安谧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的留意着各自的神色,眸中亦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儿。

“锋哥,巧玉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金巧玉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试探的看着安越锋,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话一落,倒是余芳菲猛然回神,心中竟是咯噔一下,看了金巧玉一眼,眸中更是阴沉,她不用想也知道,这金巧玉是要干什么。

果然,金巧玉顿了顿,便继续道,“锋哥,巧玉觉得,姐姐今日的作为,实在是丢了咱们安府的脸,你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咱们安家,怎么说锋哥你的,都说安家竟出了这么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是不是锋哥管教无妨…”

“住口!”金巧玉还没有说完,余芳菲便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是知道这金巧玉心怀不轨,自己在老爷面前不宜有不得体的举动,但她却依旧容不得金巧玉这般嚣张得意说着她的事情,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

金巧玉微微皱眉,“锋哥…巧玉不过说的是事实罢了,姐姐仗着是咱们安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可以管着妾身的口,不让妾身说什么,可有本事管着荣锦城的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金巧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刺激余芳菲,便越是对自己有利,哼,这个余芳菲,看着端庄内敛,但失了方寸之后,却最是不理智的,如今这个境况了,都还是改不了那张狂的本性,今日,她就要让她在这上面吃更多的亏。

“你…金巧玉,你这贱人,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余芳菲赫然起身,一旁的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娘这是怎么了?她看不出金巧玉这女人的故意吗?刚想要提醒,却想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

“余芳菲!”安越锋厉声吼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余芳菲,方才在心里积淀的愤怒,此刻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你给我跪下!”

余芳菲一愣,“老爷…”

“你聋了吗?叫你跪下,你没听见吗?”安越锋打断她的话,看余芳菲的眼神,满是嫌恶与责备。

这女人素来心思歹毒,但是,只要不影响到他安府的名声,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闹得太大了。

方才,他便是没有去锦河看,也在事后从下人那里听闻了那边的情况,还有街上…如今都安家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哪一个人提起安府,提起他安越锋,不是指指点点,不是满眼鄙夷?

就在方才,他收到好些先前的合作伙伴捎来的消息,要取消和他安家的合作,这…这打击更是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两个女人,他安府如今是处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啊!

余芳菲一愣,咬了咬唇,终究是跪在了地上,不过,想到老爷的怒气,余芳菲却不能坐以待毙,“老爷,妾身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以为事情会是怎样的?将安谧沉河吗?然后你们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人知道了?”安越锋冷哼一声,提起安谧之时,下意识的朝着安谧看了一眼,那模样,好似对安谧充满了关心,全然忘记了,就在今天一早,他明知道安谧之事,是余芳菲和安心莲故意揭发,可还是不闻不问,选择默视的态度。

可是,安谧又如何不知道这个爹的冷漠?眼底凝聚起一丝讽刺,反倒是看了看那神色慌乱的余芳菲,不着痕迹的扬起了嘴角。

“老爷,我错了,妾身错了,以后妾身再也不会这样了。”余芳菲感受到安越锋身上更深的怒气,忙不迭的开口道。

她这个时候服软,认错,也许会得到老爷的宽恕,可是,她却不知道,安越锋此刻已然是铁了心,做出来某个决定。

安越锋看着地上跪着的余芳菲,眸光凛了凛,沉吟片刻,厉声道,“余芳菲,你生性这般歹毒,怎么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

此话一出,就如一记惊雷在大厅中炸了开来,在场的人愣了片刻,神色各异。

金巧玉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余芳菲做不成正室夫人了吗?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离安家正室夫人的位置更近了?

对,只要余芳菲倒下了,那么,老爷必定会将自己扶正,以后,这安府的正室夫人,就是她金巧玉了呵!

单是想想,金巧玉就觉得激动不已,看着余芳菲那满脸惨白的神色,心中觉得甚是畅快,哼,这余芳菲曾经那般得意,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场,她若成了正室夫人,定要将余芳菲狠狠的踩在脚下,以后,这余芳菲就休想再有翻身之日。

而此时的余芳菲愣在那里,似乎是在消化着她所听到的,不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老爷的意思是要将她贬为妾室吗?

虽然稍早,她就有此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的降临在她的头上的时候,却依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正妻贬为妾,这是多大的耻辱与污点!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余芳菲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老爷,求你看在妾身这么多年伺候老爷的份儿,芳菲嫁给老爷这么多年,便是夫妻情谊…”

“哼,你现在跟我说夫妻情谊?你给安家带来的损失,便是早已磨掉了所有的夫妻情谊,没给你一纸休书,就算是对得起你了。”安越锋冷冷的开口,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休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他若是真的休了她,怕是又要落人话柄了,安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事情了。

所有,思量再三,他才将余芳菲贬为妾室,也算是向外界表明了他对余芳菲的态度,这个女人,以后最好是消停些!

余芳菲一怔,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休书?

这两个字,让她潜意识里生出浓烈的畏惧,想到心荷被休,又是一阵怅然。

余芳菲咬了咬牙,沉声开口,转变了态度,“老爷,妾身听老爷的处置。”

妾室吗?妾室总好过被休不是吗?

妾室?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拿回正室夫人的位置!

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依旧是冷意弥漫,余芳菲此刻坦然接受?可她的心里又怎会真的坦然?

呵!还亏得没有被休,若这是被休了,倒是太便宜她了,对余芳菲来说,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享受着原本该属于她的待遇?这怕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况且…安谧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金巧玉,呵,这可也不是一个善茬,她又怎会放弃这个可以将余芳菲踩在脚下,一报先前之仇的机会?

这安府,怕是越发不会安生了。

“锋哥英明,锋哥,那新的正室夫人…这府上的上上下下,终归是需要有人打理才好。”金巧玉意有所指的道。

安越锋却只是淡淡的瞥了金巧玉一眼,“对,安府的上下,确实需要人操持着,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金巧玉本以为,老爷今日便会借此机会将她扶正,可是,听闻他说要考虑,脸色却是猛然僵了僵,心中浮出一丝不甘,可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撑出一抹笑容,“锋哥说的是,这正室夫人非同小可,自然要好好考虑周全了才行。”

金巧玉如是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余芳菲,正瞧见她眼中的讽刺,好似在嘲笑她失了算,金巧玉心中一怔,一股郁结之气更是窜了出来,嘲笑?余芳菲那贱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锋哥不过是此时不做决定而已,并不代表她就失了算,哼,她有的是方法让锋哥将她扶正!

敛下眉眼,金巧玉心中盘算着,眼底的坚定越发的浓烈。

“谧儿…”突然,安越锋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留意了起来,就连安谧也是一怔,一抬眼,便是对上了安越锋的那双眸子,那双眸子比起平日里的冷漠,此时丝毫不掩饰他的热情,热情得让人头皮发麻。

安谧不仅暗自皱眉,她的这个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吗?

其他的人心中也是觉得奇怪,都知道,这一家之主平日里对安谧,也不甚关心,今日的态度,着实是让她们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儿。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越锋缓缓走向安谧,在距安谧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而此时,安谧也是起身,轻声唤道,“爹。”

安越锋看着安谧,不住的点头,终于朗声开口,语气中还带着笑意,“谧儿,爹不知你这些年竟住在下人房,是爹的束缚,你不会怪爹的吧?”

安谧扯了扯嘴角,却是淡淡的道,“爹说的哪里话?”

安谧没有说怪,也没有说不怪,不过,安越锋却是径自理解成了安谧并不怪他,遂满意的道,“好,当真是一个有大肚量的女子,不愧是我安越锋的女儿,可是,爹的心里,却是深感愧疚啊。”

安谧敛眉,愧疚么?她又怎会相信此刻从这个人口中听到的愧疚?

安谧不语,那厢安越锋复又继续道,“谧儿啊,日后,爹出门会带着你,以弥补这些年,爹对你的疏忽,我们父女,也该多些时间相处,爹想,你以的聪慧,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很快上手,爹需要你的帮助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安越锋虽然说得婉转,但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是要将带安谧打理安家的生意吗?这意味着什么?

便是以后安家的产业没有落在安谧的手里,只要她如今插手进去了,日后想要将她的影响给清除,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啊。

“爹,二妹是女子,女子怎能如此抛头露面?这是否不妥?”开口的是安心莲,让爹带着安谧打理生意,她第一个便不同意,即便是女子插足经商,不甚被世人接受,可是,安谧的手中若是掌握了安家生意上的权力,那么,在安家,安谧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更有甚者,继承了安家的家业,那么…安心莲越是想,心里就越是堵得慌,好似被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透不过气来。

安越锋眉心皱了皱,却是瞪了安心莲一眼,“妥与不妥,是你说了算吗?”

安心莲无疑是让他失望的,这个女儿,跟余芳菲一路货色。

安心莲被安越锋这一声当众斥责,神色僵了僵,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紧咬着牙,虽是满心不甘,可却不得不强忍着,心中对安谧更是嫉恨。

不过,来日方长,她安谧,不过是一个庶女,休想踩在她的头上!

那厢金巧玉也是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得多看了安谧两眼,安府的这个二小姐,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如今,锋哥却有意要带她在身边,让她熟悉安家的生意吗?

看来,她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安谧了啊!

眸光敛了敛,金巧玉呵呵的笑道,“锋哥,不如让湘兰跟着二小姐一起,两个女子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可好?”

“湘兰?”安越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冯湘兰,脸上覆盖着的面纱,让他下意识的想起那日柳家提亲发生的事情,这么一个女子,那张脸毁了,手也毁了,以后只怕是…

金巧玉捕捉到他眼底的愧疚,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巧玉已经不指望着湘兰嫁人了,湘兰这般模样,却是那五小姐害的…巧玉只希望湘兰以后能够凭着一己之力,生活无虞,这样,巧玉也就心满意足了。”

安越锋眉心更是紧了紧,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安谧却是开口,朗声道,“谧儿听爹的安排,爹,便让湘兰小姐跟谧儿一起吧,巧玉姨娘说得不错,也当是有个照应。”

“对,对,对,二小姐说的是。”金巧玉忙附和道。

安越锋凝眉,看了安谧一眼,遂开口道,“好,就听谧儿的。”

安越锋听闻安谧同意跟着她熟悉生意,心里大喜,这正是太好了,只要安谧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便有办法让安家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心中却是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么一颗好棋子。

而此时的他却没有留意到,他正想着要如何利用的棋子,此时的眸中,却是精光流转,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安谧看了安越锋几眼,也没有多留,告退回了她的下人房。

一路上,却是想着她的那个爹眸中异于寻常的兴奋,这个时候,安越锋因何兴奋?安谧想到什么,眼底多了些冷意,也许,她已经猜出了她的这个爹在打着什么主意了,利用她,利用她和渤海王那层外界所传的关系么?

呵!她会好好让她这个爹“利用个够”!

心中冷哼一声,却猛然听到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姑娘…好久不见。”

安谧微怔,下意识的警惕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一抹身影立在那里,那张脸正好在月光下被她看得真切,“是你!”

六十四章 惨遭灭门诡异暧昧的吻!

“是我!”男人的声音不似青岚温和,不似柏弈浑厚,不似东临王阴冷,但却也好听极了,是那种刚中透着柔的音色,饶是单听这声音,都会想象得出,这声音主人的精致。

男人一袭黑色锦衣,整个人好似完全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男人一步步的走向安谧,嘴角含笑,那双狭长的鹰眸看着安谧,不辨情绪。

安谧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近,眉心却是微微蹙了蹙,“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聪明如安谧,一眼便知道,这男人是为她而来,只是,他竟然在这里等着她,想到先前二人的交集,安谧眸光闪了闪,安谧看了看前方自己的在下人院子中的那个简陋的房间,她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是荣锦城安府二小姐的身份,他便是知道自己在安府,也不该这般准确的在这里等她。

安谧打量了男人一眼,气息不甚平缓,必是刚到不久,而方才,所有下人都在大厅周围伺候着,他自是无法找人问询,况且,若他真的是通过问询得知该是在这里能够等到她,他也不必如此低调的隐藏在这黑夜之中。

安谧眸中深邃了些,不待男人回答,安谧再次开口,“你是来索取代价的吧。”

不错,那一只蛊虫的代价!

而眼前这男人…正是将蛊虫卖给她的人,不过,他所要的却是不是金钱,而是一个条件,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的情况下,任他所求的一个条件!

男人长眸中浮出一丝笑意,目光依旧一瞬不转的看着安谧,那精致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问题,当日给你的那只蛊虫,是用我的血培养,它的气息,我自然闻得出来。”

安谧凝眉,蛊虫的气息?可那蛊虫早在月余前就被她烧成了灰烬,这男人…想到这男人的身份,安谧心中的吃惊与不可置信,却是慢慢的消失,堂堂蛊王,该是有这等本事,不足为奇。

正如是想着,听得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是来让你兑现当日的约定的。”

话落,男人已然走到了安谧的面前,安谧抬眼,正对上男人的双眸,“公子要安谧做什么?”

男人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简单,只要你…跟我走一趟便可!”

安谧蹙眉,走一趟?

这个要求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去哪儿?安谧想问,但下一瞬,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扯了扯嘴角,安谧开口,“好!”

便是她问了,这个男人也不见得会告诉她吧!

不过,她却是知道,这一趟足够抵消掉那一只蛊虫的价值。

男人看她这般坦然镇定,嘴角又是扬了扬,心中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若是平常女子,怕没有这份胆量,这般爽快的答应和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走一趟吧!

也不问问去哪儿么?男人眸光闪了闪,却是听得安谧开口,“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男人鹰眸眯了眯,却是没有开口回答,两不相欠吗?这是自然,不过…想到什么,男人微微敛眉,眼底一抹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安谧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心中的警惕更是冒了出来,可是,便是她有心防备,下一瞬,那男人一抬手,一股异香便窜入她的鼻尖,紧接着是不断袭来想眩晕与迷蒙,“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男人好听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安谧身体一软,竟是往下倒去,但男人的承诺却是让她感到安心,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心他不会伤害她。

这个男人,身为蛊王,若是真相加害于她,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黑暗中,男人伸手揽住安谧倒下的身体,一把打横抱起,又隐匿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整洁清雅,摆放的物件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极为讲究。

房外,一袭黑衣的男子双手抱胸,交叠在胸前,身体靠在门外的柱子上,透着一股子慵懒与邪魅,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某个方向,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猛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袭青衫,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些微的阴沉与不悦。

男人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扩大,但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动作,玩世不恭。

来人看到自己房门外的此人,身子猛然一顿,但片刻,又重新迈着脚步朝这边走来,在距离那黑衣男人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若往日的温雅,而是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凌厉。

黑衣男人蹙眉,似乎对对方的态度感到不喜,静默片刻,狭长的眸中多了些笑意,“舅舅来看外甥,如此而已。”

青衫男子——青岚眉心皱得更紧,瞪了那黑衣男人一眼,“纳兰钰,别忘这是什么地方!”

“青岚,你也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纳兰珏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道。

青岚脸色沉了沉,看着这个“舅舅”,说是舅舅,可纳兰珏和他的年纪却是相差无几,纳兰珏仅仅比青岚长个几岁而已,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应该说是纳兰家族的气息,他却是一下子便能辨别。

他的身份么?青岚突然厌恶起这个词来,这身份,对他来说,便只是束缚与责任,脑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若是没有这劳什子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想,青岚眼里的失望与苦楚慢慢弥漫开来。

“果然不愧是我姐的儿子,跟我那姐一个样,这般重情,只会害了你,你娘亲当年的教训,你还没看见吗?”纳兰珏的声音不复方才慵懒,隐隐夹杂着些微的嘲讽与愤怒,当年,要不是那一场爱情,或许,他们此刻也不会如此面对着对方。

青岚眸子一眯,目光和纳兰钰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似有看不见的硝烟弥漫着,气氛显得分外诡异,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岚的声音才响起,一片平静,却是平静得让人觉得危险,“纳兰珏,以后不许对我的娘亲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