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走他们,那就带本王一起走吧!”柏弈再次开口,这一次,黑衣人顿时明白了身后这男人是谁,那一刻,脚都软了一下。

渤海王?他…主子说,今日渤海王有皇命在身,至少今日是不会回城,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今日这个契机,可渤海王却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哪里还有心思追究这是什么回事?感受到身后渤海王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该怎么办?主子交代的任务不仅仅泡汤了,现在这情况…

“没听见本王说的话吗?”柏弈手中的剑又用力了几分,面上明显多了一丝愤怒,目光瞥向安谧,确定她安然无恙,心中稍有放心的同时,愤怒急速的窜动着,幸亏他赶回来及时,若是再晚了些…

柏弈眸子眯了眯,眼里迸发出的危险,让司马妍都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直觉告诉她,玉家这一次怕又激怒到这个阎王爷了!

黑衣人打了个颤,连想法子的心都乱了,想到老爷的交代,他若是无法带回安谧,本就是没完成任务,若又将渤海王带了去,这无疑是罪加一等,可是,若是他不按照渤海王的话去做,他完全可以肯定,他的小命怕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仅仅是片刻,那黑衣人心里就已然有了决断,求饶道,“渤海王息怒,渤海王饶命,这就走,这就走!”

柏弈和安谧对视一眼,二人的眼里皆是露出鄙夷的神色,玉家派来的人,也不过就这副德行!

安谧和司马妍坐回了马车,柏弈挟持着为首那黑衣人,而早在柏弈出现的那一刻,流光就放下了心,继续和其他黑衣人打斗了起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在流光面前倒下,最后一个手起刀落,原本的黑衣人,就只剩下被渤海王挟持着的那一人。

正此时,不远处另外一拨人涌了过来,马车上的司马妍通过撩起的帘子,看到这一幕,心里又紧张了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本以为这些人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可是,新来的黑衣人中的一人朝着渤海王拱手唤了声主子,司马妍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渤海王的人?可是,他们要做什么?

柏弈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死了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只是朗声吩咐了一句,“走吧!”

城东郊外,一座别院,独立在湖畔,显得异常孤独,别院内,一片黑暗,仅仅只有一个房间照出一个弱弱的烛光,这别院,看着不起眼,在外人眼里,这是某个商贾金屋藏娇的地方,可实际上,这是玉家名下的产业。

房间里,玉老爷躺在床上,伤口依旧未愈的他,面容上依旧有疼痛造成的纠结,可比起前几天,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本该在玉府内好好养伤的他,偷偷到了这里,原因无他,他在等人,等他安排的人将安谧带来。

自从从东临王那里得到了这个方法,他就在计划着,等待着机会,而今日,这机会难得遇见,只要带回了安谧,那么,将玲儿从渤海王的手中救出来,就简单了。

可是,此时的他,又怎知道,除了他所等待的安谧已经在来的路上,和安谧同来的,还有他最畏惧的人呢?

“老爷,人回来了。”一中年侍从推门进来,恭敬的禀报,话落,明显看到玉老爷脸上一喜。

“哼,将人给关起来。”玉老爷眸子眯了眯,眼里有狠意闪烁,虽然他身上这伤是玲儿所刺,可是,要不是那安谧让玲儿那般嫉妒,玲儿也不至于会干出这傻事,追根究底,都是那安谧的错,此刻,他真的有好好折磨折磨这个女人的想法,可是,想到东临王的交代,玉老爷眉心微皱,终究是叹了口气。

“是。”侍从领命,正要退下去,却听得玉老爷再次开口,“等等,扶我起来!”

他想去看看那个安谧,便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也得看看她此刻的模样才能解他的心头只怨!

侍从愣了愣,随即上前,还没有来得及将玉老爷扶起来,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冷冽的声音,“玉老爷,这么晚了,就不劳烦你起来走这一趟了!”

第148章 怒踹质问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玉老爷身体一颤,抬眼便看向门口,当看到门口那个气势凌厉的男人之时,玉老爷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房间里一片沉寂,玉老爷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可片刻空白之后,脑袋里闪过无数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渤海王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不是安谧吗?

玉老爷不笨,他的心里兴许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柏弈淡淡的瞥了玉老爷一眼,看似平静极了,但一开口,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让人心底生寒,“玉老爷,你不好好的在玉府养伤,倒是有闲情逸致啊!”

玉老爷便是再不愿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也不得不继续坐在床上了,也不顾的还未痊愈的伤口,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侍从,赶紧踏下床,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王爷,老朽不知你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玉老爷不敢提起安谧的事情,虽然他隐约知道,渤海王此番出现在这里,定是和安谧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可这个时候,能够装傻,就装一分傻,可是,这傻又能装得了多久?

玉老爷努力的想着办法,可是,突然感受到渤海王看他的目光更添凌厉,好似被刀子扎了一下,身体顿时不断冒出冷汗。

“你不知道本王大驾光临?好一个不知道本王大驾光临!你不是已经派了人去接了么?”柏弈倏地拔高了语调,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玉老爷的面前,丝毫没有犹豫的一脚踹在玉老爷的胸口。

噗地一声,猝不及防的一脚,让玉老爷一口鲜血破口而出,心里怒气丛生,他好歹也是好朝中的官员,又是玉家的主事者,平日里,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阿谀谄媚的?便是皇上也会给他留三分薄面,可是,渤海王的这一脚,他便是心里憋屈,也终究不敢表现出来。

玲儿还掌握在渤海王的手上,看眼前这局面,安谧的事情,明显是搞砸了,现在的情况,无疑是他完全被渤海王制约着,就算是渤海王用刀子凌迟他,他也只能受着,更何况是刚才的这一脚?

“王爷,一定是哪里造成了您的误会了,老朽只是想请安谧姑娘过府一叙,没有半点对她不利的意思。”玉老爷感觉在渤海王那凌人的气势之下,随时都可能窒息一般。

柏弈轻嗤一声,“误会?玉老爷请人过府一叙的方法,还真是有些特别,不过,本王告诉你,你那些派去请安谧的人,除了一个替我们带路的,都没有办法回来给你复命了。”

玉老爷脸色一白,怎会不明白柏弈的意思?

那些都是他暗地里培养出来的人,可这就夭折在了柏弈的手中吗?

心里的不甘持续蔓延,可不甘又怎样?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平息渤海王的怒气!

“王爷,那些人定是违背了我的意思,死有余辜!”这个时候,玉老爷也只能尽量将事情往那些死人身上推。

可是,柏弈又怎会相信他的说辞,轻笑一声,“呵,确实死有余辜啊,不过,那个没死的,该如何是好?”

玉老爷心中咯噔一下,柏弈厉声喝道,“将人带进来!”

柏弈话落,门外,刚才劫持安谧的黑衣人就被推了进来,除了他之外,同时进门的,还有安谧和司马妍。

玉老爷司马妍,神色怔了怔,心中虽有无数疑问,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余力去追究这些缘由,再是看到安谧那完好无损,嘴角略微勾起嘲讽的模样,心中莫名一股郁结之气堵着,不上不下。

“老爷,属下无能…”那黑衣人神色慌乱,脖子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似乎又经历了什么,眼中甚至有恐惧在闪烁着。

玉老爷脸色一沉,忙开口打断,“你给我住口!你私自给我闯了什么祸?”

“老爷…”那黑衣人没有料到玉老爷会是这个反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老爷是要彻底的将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吗?

“你这混账东西,我玉家待你和你的家人不薄,你胆敢做出违命之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玉老爷不让黑衣人有任何说话的机会,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卸责任,他甚至巴不得这黑衣人死了才好,死无对证!

可是,他这般推卸责任,在柏弈和安谧的眼里,完全是一个跳梁小丑的可笑行为,就连司马妍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这玉老爷愚蠢得可以。

渤海王认定了玉老爷的罪责,哪里还容得下他狡辩?

安谧的嘴角勾起的讽刺越发浓了些,偏偏要戳穿玉老爷的把戏,“没想到堂堂玉老爷的伎俩,不过也只剩下了用家人做威胁!”

玉老爷何曾被一个小女子这般讥讽过?

被戳穿了的他,心里恼羞成怒,却也不得不极力压制着,反倒是朝安谧讨好的一笑,“安谧姑娘,这个混账你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安谧秀眉一挑,美丽的脸上光彩照人,“怎么处置都随我吗?”

“是,是,是。”玉老爷连说三个是,也许只要安谧发泄了怒气,渤海王那里就好说了,可是,但安谧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的期望,就彻底的没了。

安谧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对怎么处置他没什么兴趣,有句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一只替罪羊而已,换做是玉老爷在我的位置上,怕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兴趣吧!”

玉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安谧是什么意思?

冤有头债有主?她的意思,是要追究他了?

不过是一个小城镇来的小丫头片子而已,玉老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老朽不明白安谧姑娘的意思。”

安谧轻笑一声,还在装傻吗?还是真当大家是傻子?

“不明白她的意思吗?用不着明白,本王明白就好!”柏弈朗声道,他一开口,这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许多。

玉老爷听了他的话,总觉得心里的那份不安骤然滋长,一抬眼就对上渤海王那双深邃得好似能够将人吸进去的黑眸,从脚底窜出一阵凉意,直冲脑门。

正此时,依霏从门外进来,在柏弈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即,柏弈的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幽幽的目光落在玉老爷的身上,更是让他打了个寒颤。

“将人带进来吧。”柏弈淡淡开口。

依霏领命下去,玉老爷的喉咙倏地一紧,将人带进来?谁?他不笨,几乎能够想到那人会是谁。

但他却不愿相信,可当依霏将一个女子推了进来之时,玉老爷便是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爹…”被依霏带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玲儿,不过,在渤海王府待了几日的玉玲儿,早已经不是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那个打扮得精致的千金小姐,且不说那脏乱的衣裳,单单是那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就让这个原本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看起来狼狈至极。

“爹,你救我!”玉玲儿看到玉老爷,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要再待在渤海王府,那柴房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玉老爷看到这副模样的玉玲儿,心中一紧,他这不是为了救她吗?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他的预料。

玉老爷没有回应玉玲儿的求救,他的脑中思索着,渤海王这个时候将玲儿带来,到底有何目的?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司马妍,眉心不着痕迹的皱着,似乎是在消化着眼前的这一出是由何而来。

“玉老爷,让我猜猜你的目的如何?”柏弈眉毛一扬,目光紧锁着玉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玉老爷想绑了谧儿,再用谧儿威胁本王,以玉小姐换谧儿么?”

这算计,玉老爷还是用了些心思的,不过…柏弈看着玉老爷越发惨白的脸色,明显有被说中心思的尴尬与不安,不屑的轻笑一声,“呵呵,可惜了,你应该多派一些高手,那样,才能得偿所愿,你玉家养的那些人,还真是不济了些!”

“王爷…”玉老爷想要狡辩,可柏弈根本就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机会。

“玉老爷,你的女儿刺杀本王在先,你又这般要挟持本王的人,你说,本王该怎么做呢?”柏弈似叹息的道。

玉老爷惶恐更甚,可一句“本王的人”听在安谧的耳里,却是瞬间一懵,脸上窜出一阵不寻常的绯红,热气也立即直冲脑门。

安谧瞥了柏弈一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脑袋里不断的回响这四个字,最终慢慢化作心里的一股暖流。

安谧的心是暖的,可房间的气氛,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冷得可怕,玉老爷觉得柏弈脸上的笑容,比阎王都还可怕,就连司马妍看到眼前的这情形,心中也明白,看来,今日玉老爷怕是难讨渤海王的怒气了啊。

司马妍明白,柏弈之怒,完全是因安谧而起,司马妍不由得多看了安谧两眼,似乎是在审视着这个女人。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却有本事,不仅让大皇子对她另眼相待,甚至让渤海王也对她这般维护。

安谧啊安谧,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到底是缘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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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第149章 惨被遗弃

“爹,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恐惧的不仅仅是玉老爷,玉玲儿冲冲的想要奔向玉老爷,似是要寻求庇护,可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依霏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你给我安分点儿!”依霏咬牙道,她恨不得亲手好好教训这玉玲儿,先前她企图置小姐与死地,现在,连同她的爹,也想对小姐不利,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玉玲儿这些时日受了不少的委屈,可骨子里终归还是高高在上的,“你这贱婢,放开我。”

依霏嘴角一扬,一抹邪恶浮现,放开?呵,依霏心里冷哼,不仅没有放开,手上反倒是越发的用力,依霏是练家子的,玉玲儿这种娇弱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住,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口中不断谩骂着,完全跟泼妇没什么两样,就连司马妍看着,也皱了皱眉,眸中有淡淡的鄙夷泛开。

“玉小姐,你放心,你爹会救你的。”玉玲儿的谩骂声中,安谧突然开口。

玉玲儿愣了愣,对上安谧的眼,总是觉得那双眼,明明看着很平静,可是,却在不经意的一刹,透着如刀子般凌厉的狠。

玉玲儿愣神之间,安谧的声音继续幽幽的传来,“不过,先前他可能计划着用我来交换你,可惜了,如今我没如他所愿的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上没有筹码,不知道怎么谈这一场判,怎么救你了。”

玉玲儿感受到安谧语气之间的嘲讽,咬牙切齿,厉光乍现,“那天那一刺,怎么没有杀了你!”

安谧秀眉一扬,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那天你要刺杀的明明是渤海王,不是吗?”

玉玲儿一怔,看着安谧,却只能恨得牙痒痒。

安谧不屑再理会玉玲儿,对她来说,柏弈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才是值得期待的,安谧看向柏弈,正对上柏弈看过来的视线,二人目光交汇,那一刹,安谧明显感受到柏弈原本凌厉的目光柔和了些,但仅仅是刹那,柏弈眸光便和他的语气一样冷硬。

“玉老爷,你现在想要拿什么和本王换玉玲儿?”柏弈朗声开口,话是对玉老爷说的,可目光却是紧锁着玉玲儿,“前日,本王已经将玉玲儿刺杀本王的事情呈报给了父皇,父皇说,这事由本王自己做主,这些时日,本王也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置一个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女人,好在不是白想,倒也想出了些东西,玉老爷和玉小姐是否愿意听听本王的方法?”

玉玲儿身体一颤,玉老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二人,渤海王所谓的方法,不会是他们愿意听的。

玉老爷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柏弈并没有理会这二人意愿的意思,顿了顿,继续道,“按理说,刺杀皇室,理应问斩,玉老爷那日以身救本王,算是有功,可今日之事,本王再想庇护玉家,就算是本王有这肚量,玉老爷这般正直的人,怕也不会厚着脸皮用功劳来求本王开恩。”

玉老爷微怔,他心里确实在想着,是否可以用功劳来求他开恩,可柏弈无疑是截断了他的路子,若是他再开口,就真的是厚着脸皮了,玉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中百转纠结,他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就好比任人宰割的鱼肉,玉老爷心里不断的暗哀叹,这个时候,若是东临王在,倒也能够为他想想法子,该怎么应对渤海王。

“我倒是觉得,万箭穿心或者是五马分尸也不错。”安谧骤然开口,似笑非笑的道。

话落,明显看到玉玲儿面上的惊恐浓了些。

柏弈更是来了兴致,“哈哈,这比一刀下去就结果了性命,要有趣得多了。”

“安谧,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玉玲儿狠狠的道,这辈子,她栽在安谧的手上,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安谧耸了耸肩,对玉玲儿的指责丝毫不以为意,蛇蝎心肠吗?她不过是吓吓玉玲儿罢了,单是说说,就被吓到了吗?玉玲儿敢置她于死地,这胆子也不过如此!

玉玲儿又是一番叫骂,可在场的人,都只当她是疯狗乱吠,倒是玉老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给我闭嘴!”玉老爷厉声喝道,这没脑子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事情更加的恶化下去。

现在,他心里已经明白,或许,玲儿是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他一定要拿捏好取舍,争取将对玉家的损害降到最低。

“爹,这个女人她要害死我呀!”玉玲儿心里不甘的叫嚣道。

玉老爷暗暗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玉玲儿,而是面对着柏弈,“王爷,老朽先前护女心切,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才会做出这等事情,老朽愿意承担这王爷的追究,小女刺杀王爷,罪不可恕,听凭王爷处置,可老朽素来一心为皇室做牛做马,还请安谧姑娘饶恕老朽这一次的无心之过。”

玉老爷还是不笨的,一番话,将玉玲儿推了出去,随渤海王处置,而承认这一次劫持是针对安谧而去,安谧虽得渤海王喜欢,但终究不是皇室,这性质可就要轻得多了。

柏弈和安谧嘴角一扬,隐约有一抹轻笑浮现,玉玲儿却是沉浸在玉老爷所说的话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脑袋中不断回响着那一句话,怎么也消化不了,罪不可恕,听凭王爷处置?爹他是什么意思?

“爹…我没有刺杀他!”玉玲儿心里更乱了,她的心里或许已经猜出了爹的意思,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

她先前还将希望寄托在爹的身上,可是,如今连爹都将她当成一颗弃子的话,那她还能寄希望于谁?

玉老爷看了玉玲儿一眼,却是没有理会她的叫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渤海王对今日这件事情的处置,“安谧姑娘,老朽真的是一时糊涂,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希望你大人大量,不和老朽计较。”

“玉老爷,这可不是她计较不计较的问题了,本王的人你也敢动,你说本王该不该追究?况且,你口中的安谧,日后是本王的王妃,你今日所做之事,还能用‘赔罪’二字,就能蒙混过去吗?”柏弈倒也没有丝毫避讳,玉老爷心中的计量,他怎会不明白,可他偏偏不让他如意。

玉家敢动他的人,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玉老爷眼睛倏地大睁,反应过来,才明白柏弈的意思,不仅仅是他,还有司马妍,就算是安谧也因为这一句话愣了。

柏弈如此毫不避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宣布安谧的地位,意味着什么?

司马妍嘴角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似安心了许多,她巴不得安谧早些真正的成为渤海王的人。

玉玲儿咬了咬牙,对她来说,安谧让姐夫有兴趣,就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便是安谧成了渤海王妃,也依旧无法消除她的嫉恨。

渤海王妃?只要成了渤海王妃,她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是荣锦城的一个小庶女,她凭什么?

玉玲儿心里更加不平衡,看向安谧,那张脸竟浮出一抹嫣红,此刻的安谧,犹如一个璀璨的发光体,美不胜收,眼神之间流转着的甜蜜,更是让人嫉妒。

“这…”玉老爷口拙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渤海王会这么说,安谧若真成了渤海王妃,那他所做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了。

玉老爷后悔了,他一方面埋怨那些派出去的手下无用,另一方面后悔自己听了东临王的话,去做这愚蠢的事情。

现在可好?无疑是将自己送到了砧板上,任柏弈宰割。

柏弈眉峰轻轻一挑,“玉玲儿自然是听凭本王处置,就算是千刀万剐,你玉家也没有能力干涉,而你…”

柏弈说到此,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是,那诡异的眼神,却比说出怎样尖锐的话,都还要骇人。

玉老爷浑身冒着冷汗,想要追问,却又不敢,只能在恐惧中不断的猜测着,然后在各种猜测中,不断加深恐惧。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是彻底的将渤海王激怒了,而渤海王怕是不会放过玉家,渤海王是在对他宣战了啊!

玉老爷心中百转千回,还没有来得及想到挽救的办法,柏弈的声音便再一次开口了,“玉老爷,本王今晚突然造访打扰了,你且快些起来好好的休息养伤吧。”

玉老爷微怔,没待他回过神来,柏弈便一甩衣袖,走到安谧的身旁,“来人,玉玲儿刺杀本王罪名落实,立即将她送到天牢,等本王得了父皇的旨意,择日处斩。”

柏弈说罢,复又将门外的流光叫了进来,吩咐她送司马妍回府,柏弈拉着安谧的手腕儿,临出门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玉老爷一眼,虽然是一眼,却是传递了太多的信息,甚至在柏弈和安谧等人都出了房间,玉老爷整个人还僵在那里,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闪现着:玉家,这一次怕是栽了!

第150章 柏弈的报复

柏弈等人离开了别院,但是,玉老爷心里的不安,却是因为他的离开,而越发的浓烈,几乎是一整晚,玉老爷都没有睡着。

翌日一早,玉老爷便低调的坐马车,回到了玉府,回到玉府之时,正巧东临王坐在大厅里,似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待他的回来。

玉老爷看见东临王第一眼,对方凝重的脸色,他就知道,事情不好,想到昨晚本该成功的计划,玉老爷的心里就一阵憋屈。

“王爷,昨晚之事…”玉老爷神色极为不自然,那个主意是东临王出的,他心里本有责怪,可是,对方的身份,却是他不能怪罪的。

玉老爷还没有说完,东临王一个冰冷的目光便递了过来,“今日早朝,老三递了折子,请示玲儿刺杀一事的处置,父皇当场同意处斩,就定在明日午时。”

东临王话落,玉老爷便觉脑袋一阵眩晕,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这个女儿,但是,此刻听见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明日午时?

“哎,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啊!”玉老爷哀嚎一声,前不久,夫人才出了殡,他以为夫人的死,就能免除玲儿一死,可是没有料到,玲儿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皇上之所以会这般不顾玉家的面子,一切顺着渤海王,怕也是因为玉家抗旨的事情吧。

玉家这连番而来的打击,让玉老爷几乎承受不住,想到昨晚柏弈离开时那诡异的眼神,玉老爷更是心中一抽,哀叹着,拖着沉重的身体,不愿再说一句话,也无暇再理会东临王,在管家的搀扶下朝着内院儿走去,可是,刚走出几步,身后东临王开口的说出的话,却让他赫然僵住。

“看来,以后,本王是叫不成你岳父了。”东临王慢悠悠的起身,玉玲儿一被处斩,玉家和他就少了一个维系了纽带,玉家能否真正的效忠于他,这一点,也让他不那么放心了。

玉老爷明了东临王的意思,心里更是慌了,“王爷,那日,我给你的东西,玉家永远会和王爷站在一条阵线上。”

他在表态,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攀住东临王这棵大树,冯皇后已经得罪了,皇上那里,指不定怎么对他不满,还有一个渤海王,正揣着怒意,对玉家虎视眈眈,一想到这些,玉老爷就止不住心里郁结,到底是怎么会弄成这副局面的?

好在还有一个东临王,若是东临王这个时候也对玉家不管不问,那玉家如何承受得起渤海王的怒气?

东临王淡淡的一勾唇,“岳父大人,昨晚之事,本王也知道了,本王也不曾想到,你的手下那般没用,哼,这怪得了谁?以我那三哥的性子,这件事情断然不会这么算了,也许明天是玲儿,那么到了后天,就该是岳父你或者是玉家了。”

玉老爷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这正是最让他头疼的,“贤婿,你一定不能看着玉家不管啊。”

东临王没有说话,表情冷冷淡淡的,更是让玉老爷心里慌了,原本要回房的他放弃了先前的念头,他知道,他必须做出更大的让步,才能让东临王伸出援手。

玉老爷面上表情纠结万千,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只要贤婿能相助玉家,玉家日后当牛做马,甘愿为你效劳。”

东临王眉毛一扬,目光扫过玉老爷,审视了一会儿,“三哥的脾气,本王可挡不住。”

“王爷,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玉老爷脸色一白,几乎是要给东临王跪下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样也要保住玉家,玉家的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他这一代。

玉老爷心想,要不是东临王出的主意,他也不会一步步的越陷越深。

玉老爷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哪里敢怪罪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东临王,对方的沉默,让他的心不断的收紧,几乎就要窒息。

终于,东临王皱了皱眉,淡淡开口,“本王也是无能为力!”

玉老爷身体一个踉跄,无能为力?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家,去承受渤海王未知的报复吗?

玉老爷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柏弈昨晚那诡异的眼神,又下意识的将之从脑中挥开,砰地一声,真的跪在了地上,想他玉家的地位,他何时这么悲催过,昨日跪渤海王,今日跪东临王,他的一张老脸,早已经被丢在地上,被践踏得没有丝毫完好之处。

“贤婿,玉家和你同气连枝,玉家一没落,王爷无疑也失了一个臂膀,贤婿,二皇子对皇位势在必得,大皇子殿下也野心勃勃,您需要玉家的支持啊。”玉老爷此刻只能以这个为筹码,来说服东临王,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那日将玉玺交予他了,若是现在玉玺还在他的手上,那么他完全可以拿着玉玺,投靠大皇子,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东临王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岳父大人,玉家还有什么能支持本王?”

“玉家的家业,玉家子弟在朝中任职的不少,各自也有一些权力…”玉老爷慌忙的将玉家的优势说出来,可是,这些话却是招来了东临王的哂笑。

玉老爷微怔,听这那笑声格外刺耳,脸色更是变了又变,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等到东临王笑得够了,这才幽幽开口,“你以为老三会让这些继续存在?”

东临王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深深的看了微微愣神的玉老爷一眼,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