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将军没有的,皇上有。”叶无归看敖晟,“臣斗胆问一句,皇上的功夫和当年的齐亦相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还没等敖晟开口,蒋青就道,“我跟齐亦交过手,皇上胜他十倍,这天下能生擒皇上的人不超过四个。”

宋晓一愣,叶无归和汪乾坤也面面相觑,敖晟会武而且很高这一点外界都知道,但是没想到敖晟的功夫竟然高成这样。

敖晟倒是挑挑眉,觉得那句“能晟青皇上的人不超过四个”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其中一个肯定是师父蒋青了,而另外三个也不用问了,司徒、秦望天和木凌呗该死的黑云堡和修罗堡。

“那就实在是太好了。”叶无归道,“皇上,这些人马,是宋将军的人马,可以说是宋家军,但是天下的人马,包括宋将军在内,都必须是皇家的人马!换句话说,要让他们服气的不是宋将军,也不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将领,他们要效忠、追随的是皇上您。”

“好。”敖晟点头,笑,“这话中听。”

最后,众人商定,宋晓先回去将人马规整好,过几天敖晟亲自去。

待到众人散去,蒋青转眼看敖晟,就见他坐着若有所思,但是眼中微微地有光华闪烁似乎很兴奋,果然辕氏一族骨子里就是好战的么,外甥像舅,敖晟可是齐亦的亲外甥啊。

宋晓回了大营后将军马整肃,那些囚犯一个个都吃了叶无归派人送来的解药,只觉得心里没底,都等着安排。傍晚的时候,宋晓派人送了饭到军营里,囚犯们和军兵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伙食很好,有肉有白面馒头和米饭,那些囚犯都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地,山吃海喝。

宋晓和所有的官兵将领都混到人群中,大家一起吃,边吃边聊天。

囚犯们问起那些官兵,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他们以前都是强盗劫匪,是那时候让齐亦收编的,后来都走上正路打仗了。老兵们谈的都是打仗如何如何过瘾,如何如何露脸,做英雄可比做人人喊打的犯人强多了,还每顿都能吃饱,要是哪一天运气不好死在战场上了,家人孩子朝廷给养着,自己的灵位还能放到忠烈祠里头,有人给烧香祭拜。如果挨住了,在战场上没死,打赢了回来了,那可就真是从此咸鱼翻身了,一下就飞上高枝做凤凰,祖祖辈辈都跟着享福之类。

那些囚犯听着都觉得买卖挺合适的,有好些人都打听,现在的皇帝怎么样。

齐亦他们事先都已经说好了,都说皇上过几天会亲自来,众犯人都有些期待,毕竟,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己的这辈子算是完了,现在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丝希望,但是宋晓说的毕竟不算术,他们要听皇帝的说法,究竟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最热闹的是王忠义那一堆了,王忠义扯着嗓子跟那些犯人边吃边侃,聊得唾沫星子满天飞宋晓远远看着,真对他另眼相看,这莽夫,还挺有些人缘的啊!

随后的几日,军队加强操演,犯人们也将这几天连夜赶制的号衣都穿上了。号衣统一,背后有晟青的纹样,胸前一个硕大的宋字,穿上之后八万人往那里一站,整整齐齐,威风凛凛,哪儿分得出是正规军还是囚犯啊。

宋晓站在城头看着,对身边的邹远道,“邹校尉的这身军服做得相当好啊!”

邹远赶紧摆手,“不敢。”边对宋晓道,“宋将军,按您的吩咐,这八万人马,我已经都登记在册了。有家人的,总共有六万多人,这些人都比较好管理,分给了各个副将。还有两万人都是光棍,全家上下基本都死绝了,要不然就是从小没爹娘的都给王先锋了,号衣按照他的吩咐,都是黑色的,红字。

宋晓一听,点点头,暗赞邹远能干,这攒军校尉做得好,营中大小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是个人才。

这几天,宋晓让各副将结束操练回营后就跟部下讲军纪和军令。军纪基本都是沿用以前齐亦的那一套,另外,加上了叶无归提出的连坐惩罚制度。

练了大概有半个月,那些囚犯已经很像样子了,因为和老兵们相处融洽,又大多是血性的汉子,因此士气也渐渐地高涨。另外,宋晓武艺高强,为人公正善于带兵,关键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众囚犯都开始对他真心服拜。

这一天,众将正在操场练武,突然就听远处铜锣开道之声。

众人回头,就见远远来了一支明黄色的仪仗跟在后面的是銮驾。

囚犯们面面相觑——是皇上来了,他们那么多人可都没见过皇上啥样子,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着。

宋晓带着副将和邹远迎了出来。

文达又高又亮的嗓子一声,“皇上驾到。”

宋晓等带着众将跪地,齐声山呼万岁。

敖晟在马车中坐着,一边是被他硬拉进马车里一起来的蒋青。

“青”敖晟突然抬头对蒋青道,“我喜欢听很多人一起喊万岁觉得做皇帝就这点特别痛快。”

蒋青抬眼看敖晟,就见他轻轻地转着手上的一枚玉扳指,幽幽地道,“辕珞没做到的,我都要做到,我要全天下的土地都归我晟青,全天下的百姓都只认我这一个皇帝,所有的外族都归顺我晟青,年年来朝!”边说,敖晟边伸手抓住蒋青的手,认真道,“我要将晟青壮大,一统天下,然后再将它传给一个外姓人,顺便再让他辕家断子绝孙你说那老头子会不会在坟里气死,然后齐亦在他旁边笑死?”

几句话说的蒋青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敖晟则是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道,“青,我要你看到我站在最高处的样子!”说完,站起来,一撩帐帘,走下了马车。

蒋青在车中呆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跟出了马车。

敖晟缓缓地走出了銮驾,见地上跪伏着的八万人马,他并没有上城楼,而是缓缓地走到众人的面前,道,“都起来吧。”

囚犯们下意识地看宋晓的动作,见宋晓站了起来,他们也就跟了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抬眼打量皇帝,一看都暗暗吃惊,心道这皇帝怎么这么年轻,还这么魁梧英俊?

敖晟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有多少是杀过人的?举手给朕看看。”

囚犯们面面相觑,有一大半的人都将手伸了起来。

敖晟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不用再教你们怎么杀人了吧?”

那些囚犯们一愣,有好些都笑了起来。

敖晟不客气地道,“朕要你们替朕去杀人,杀的是东北叛军,王燮的人马。”

囚犯们好些都听说过王燮,是东北一带的匪首,坐拥数十万大军,一直在北部虎视眈眈。

“王燮在东北,总共杀了我晟青的十几万兵马和百姓,抢夺资财。”敖晟道,“朕要你们做的,是把那些让他抢走的都抢回来,谁能给朕把王燮的头砍下来,朕就给他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半个月之后,你们出征,给我在过年前把这一仗打赢!从此之后,你们不再是囚犯,也不再是人人唾骂的恶徒,你们将是我晟青的正规军马!保家卫国的英雄!你们的一切待遇都跟我晟青的军兵一摸一样!有军俸,能升迁,也能卸甲归田。你们自己选择,是回去接着蹲大牢蹲一辈子,还是打完这半年后,拿着银子风风光光回家陪老婆孩子?”

“皇上”有几个胆子大的问敖晟,“我们打赢之后,真放我们回家?还有银子可以拿?”

敖晟看了看他们,笑着点点头,道,“自然,君无戏言!”

囚犯们都交头接耳起来,觉得这实在太好了,一个个都精神振奋。

敖晟突然一撩衣摆,纵身直接越过人群,几个纵跃上了城墙,稳稳落地轻功之高,众囚犯一阵哗然,连宋晓也傻了。

敖晟独自站在城楼最高处,对下面的众人道,“平了王燮,还有南海的水贼,西南的藩国,西北的异族,我晟青,要一统天下,你们也将是千百年之后,人人传诵的最骁勇的军队!”

城楼下众将都激动了起来,敖晟朗声笑道,“都给朕去卖命打仗,朕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要金有金,要银有银,男子汉大丈夫,回家种地有什么意思!就要打仗去!这天下,是我的,也是你们的!”

敖晟的话说完,城楼下王忠义就扯着公鸭嗓子喊,“老子早就觉得打仗好了!老子要去打王燮!”

其他的囚犯也都将手里的兵器扔了,大吼,“老子们要打仗,死也不回去坐牢!”

霎时间,“活捉王燮,杀光东北叛军”的吼声整天。

敖晟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楼下众人热血沸腾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血液中的某种欲*望也在叫嚣,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个念头不停地在脑中回旋——他想亲自带着千军万马,去远征!

几乎难以抑制胸中的那种渴望,敖晟抬眼,望向远处的銮驾,就见蒋青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站在那里,说不出的宁静,也说不出的美好突然觉得,现在能克制自己想要去打仗这种强烈欲*望的法子只有一个,就是和那人疯狂地做*爱!想到这里,敖晟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蒋青远远看着,莫名地就感觉敖晟的眼神,好像是盯着猎物的凶兽让自己心慌意乱。

皇陵前敖晟的几句话把将士的士气都调了起来,众人继续操练,敖晟则下了城楼,拍拍宋晓的肩膀,回宫。

坐在马车上,蒋青就感觉敖晟似乎整个人都在忍耐,有一些怪异。

刚想问问他,突然,敖晟一下子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压上来就吻了起来有些凶狠也有些暴烈。

蒋青骇然地看着敖晟,抬手挡住了他的脖颈,逼他离开自己一些,瞪眼,“你不要太过分!”

敖晟鹰隼一般的双眸盯着蒋青,道,“青,我想打仗!”

蒋青一愣,没想到敖晟会说出这么一句来,但是略一迟疑,就让敖晟一把按住腰,扑上来狠狠地吻住脖颈,喘着气说,“还有跟你做*爱!”

蒋青大惊,伸手锁住敖晟的双手,挡住他,见敖晟还不依不饶的,就有些动气,抬手将他推开,翻身跃上,将敖晟压在身下,双手锁住他的脖颈,瞪眼道,“你想乱来,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敖晟仰天哈哈大笑,双手掩着蒋青的双腿轻轻缓缓地往上摸,笑道,“青,你舍得杀我么?”

趁蒋青震愣,敖晟一个翻身,彻底占据主动,将蒋青压在了身下,搂住他恨亲他的脸颊,一口含住他的耳朵。

“嗯”蒋青一惊,火气上涌,抬腿一脚将敖晟踹了出去,低吼,“你想打架?”

敖晟揉了揉胸口,还是扑上去,“对啊!想打架!”

文达在銮驾外面,就听到里头剧烈的响动,无奈地叹了口气。

马车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宫,蒋青整理了一下让敖晟扯开的衣领子,看在一旁累得喘气还被打了个鼻青脸肿的敖晟,道,“你老实了?”

敖晟不满地看了蒋青一眼,“你欺负我不舍得还手,早晚有一天做得你求饶!”

“你再胡说八道!”蒋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逃也似的下了马车。

敖晟丧气地仰天躺在銮驾之中,望着马车明晃晃的顶子,喃喃自语,“敖晟啊敖晟,你还不够强最想要的,始终是没弄到手啊!”

半个月后。

北城门外,敖晟设金台,封宋晓为帅。

十万人马,在城中百姓的夹道欢送下,浩浩荡荡地出城,北上。

第二十三章,百兽

宋晓率军出征,王忠义这个先锋官带着二万马步兵做先锋,率先冲出了城,猛虎一般往东北杀去。

晟青这次扫北声势极大,大肆兴兵大有一统中原之势,周边的藩国都有些紧张,好些觉得晟青实力雄厚,纷纷送来了归降文书。

北边的匪首王燮早就收到探报了,一听说带兵的元帅是宋晓,他就一皱眉头,问身边的军师,“宋晓归顺晟青了?”

“没错。”军师回答,“最开始还以为晟青将人马都派去西北了,短时间没办法集齐这么多人呢,没想到竟然真的就集合了十万兵马杀过来了。”

“他哪儿来的十万兵马?”王燮颇有些吃惊。

“这个实在是不知道,跟凭空生出来的似地。”军师大摇其头,“而且先锋官是今年新科武状元,叫王忠义。”

“武状元?”王燮一挑眉,咬牙,“好你个敖晟啊,你这次是卯足了劲想要灭了我啊!”

“元帅,怎么办?”手下都问王燮,“是守还是攻?”

“哼。”王燮冷冷一笑,道,“守?东北一带宋晓可比我吃得开,让他打进来我就死定了,不行!他们到哪儿了?”

“先锋部队已经到了霸州一带,主力部队刚出幽都府。”探报回禀。

“哈?”王燮有些吃惊,摸摸下巴,道,“那主力部队起码要一天一夜才能追上了那支先锋部队啊!”

“有些古怪啊。”军师道,“宋晓善于带兵,怎么可能让主力部队跟先锋部队离开了那么远?”

“嗯”王燮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我看是那个新的马步先锋官太着急了吧人家是新科武状元,而宋晓不过是个叛军降臣自然是不服他管的。”

“元帅!”先锋毛扆启出列,道,“我建议由我带五万人马出城,先将他那只先锋部队给吃了,挫挫宋晓的锐气!”

“好!”王燮扔了令箭给他,道,“你先去,本帅率十万人马给你垫后,我们给他把战场拉到土河对岸去,别让他宋晓进来东北!给我在他晟青的地盘上打!”

随即,王燮大营也三声炮响,出兵了。

乐都,皇宫御书房里,敖晟正带着蒋青跟几个文武探讨军情。

“王忠义到霸州了?”敖晟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听着探报的禀报,笑道,“这小子够生猛的啊!”

“嗯,不过宋将军还在幽都府一带,行军速度极慢。”季思道,“首尾脱节会不会是管不住王先锋官?”

敖晟想了想,笑道,“王燮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

“嗯。”蒋青点点头,道,“临行前王忠义好像说了,他谁的都不听,就听宋晓的,他让他怎么干嘛,他就干嘛!”

“宋将军是想要把王燮的人马引出东北来打。”叶无归道,“在东北一带,若论行兵,王燮不见得有宋将军熟,他肯定也是不想让宋将军回东北的,所以见势头正好,就主动出来了。”

“换句话说,王燮会先派先锋部队,将王先锋的人马干掉,然后把战场摆在土河平原一带?”汪乾坤想了想,道,“把王燮引出来,其实比较吃亏的是王燮一方面,他出来了,除非大胜,不然还真不好往回退另一方面,王燮是个土豹子,土匪的打法,全因为齐亦不在东北了,才趁势起来的,正规交战一定不如宋将军。”

“所以说,他才会想把战场放在平原一带。”季思道,“因为王燮的人马多过宋晓,他是想以多取胜,平原一带战术施展不开。”

敖晟点点头,转脸看蒋青,“青,你觉得呢?”

蒋青想了想,道,“王燮的先锋部队人肯定很多,起码多出王忠义的人马一倍,换句话说,这头一仗就看王忠义的了,如果他赢了,那么王燮就会受到重创,军心一乱,仗就不好打了。可如果他输了,宋晓就会被动,但这也是他将人马拉到这个距离的用意,王燮并不敢深入晟青内部来作战,他没有这个实力。”

“宋将军这样安排,似乎很有把握王先锋第一仗一定能赢啊。”叶无归轻轻地摸了摸下巴,抬头看蒋青和敖晟,“他的底气从哪儿来的呢?王先锋没打过仗,而且对方人数还多。”

敖晟微微一笑,看了看众人,问,“你们猜他要一万只狗干嘛用?”

众人一愣,蒋青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妙招,另外我觉得王忠义也不会只有运气而已?他带的可是两万的死刑犯是一群修罗,王燮的东北兵这几年养尊处优,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啊。”

霸州,土河平原一带。

王忠义率领两万先锋部队先抵达了土河平原,就有探报来报,说是东北王燮率的人马也杀出来了,先锋官是毛扆启,带着五万左右的人马!

“哈哈哈!”王忠义仰天大笑,他本来嗓门就大,周围的将士都听到了,就听他道,“我说兄弟们,跟咱宋元帅料想的一模一样,带兵的是毛扆启,总共五万人马!想在土河平原一带将我们一网打尽!”

众将士各个踌躇满志,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毕竟,宋晓料敌先机,就先在士气上压过对方了!

“兄弟们,他们人马比咱们多,咱们一个人能不能干掉他们三个?”王忠义在马上吼。

“能!”众将都吼,“别说他娘的三个,来十个老子都照样宰!”

“好嘞。”王忠义大乐,“别说他五万人马,十万咱们也杀他个落花流水!”说完,吩咐手下,“你们按照宋将军之前吩咐的都埋伏好嗯,另外咱们化化妆!”

“化妆?”有几个宋晓原来的副将都不解地问王忠义,“先锋?打仗还化妆?”

“那当然了!”王忠义瞪眼,道,“咱不化妆,怎么跟那些东北兵分开来?”

几个小兵都哭笑不得,道,“先锋,咱们号衣不一样啊!”

“傻子了你们!”王忠义还骂别人傻子,好些兵将都笑了,却听他道,“要是衣裳破了呢?让血染了呢?还有啊!咱得有气势!得先没打就吓死他们!”

众将一听,面面相觑,觉得还挺有些道理的。

“嘿嘿嘿。”王忠义从怀里拿出了几张图样子来,道,“我来之前,特意找的!咱们把脸都画成夜叉,然后,你们跟老子一起大喊,咱这叫呃,先啥多人来着?”

几个副将听得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问,“先声夺人?”

“对啊!”王忠义一拍脑袋,道,“先吃饭!再画脸,然后按照宋元帅说的那个,咱们分开埋伏好!”

“是!”兵将们分头去准备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营门外就有探报跑来对王忠义说,“启禀先锋官,毛扆启的人马已经到了土河边,正在往这里赶来!”

“娘的总算来了!”王忠义一拍巴掌,“爷爷等得肝儿都疼了!来呀!出殡!”

“唉”副将赶紧摆手,“先锋,是出兵,不是出殡啊!”

“官他娘的!没病也把那群龟孙子打出病来!”说完,王忠义顶盔冠甲,提着一把大斧子就冲了出去。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一个拍拍另一个,“唉,你说,咱先锋有没有点当年张三爷的范儿?”

另一个哭笑不得,道,“你就别埋汰张三爷了,张三爷管出兵叫出殡啊?”

众人都无奈摇头,拿着兵器跟上。

毛扆启刚带着兵马杀到土河平原一带,抬头往前一看,就见远处晟青旗号招展,一众人马呈燕翅型排开,正中间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个杵天杵地的大汉,那个黑啊

毛扆启眼神还不是太好,问旁边的副将,“唉,你说那就是王忠义么?”

“估计是吧。”副将也看不太清楚,心说这帮子晟青人马怎么都那么黑呢?其实他们不知道,王忠义让官兵把脸都画了,黑色打底,上面用红色画的夜叉脸,只是打远了看不清楚,就瞅见黑压压一大片。

毛扆启看到那人身边一杆大旗,黑色的旗面,红色的月光,正中间一个黑色的王字,周遭一圈红色的火焰边。他催马上前,伸手一指王忠义,问,“你就是王忠义?”

王忠义瞅瞅他,觉得这什么人啊?说话声音跟蚊子似地,就撇撇嘴,旁边的副将是宋晓的老部下,对东北军都熟悉,就提醒王忠义,道,“王先锋,他就是毛扆启。”

“哦?”王忠义挑挑眉,心说这就是人家那先锋官啊?得仔细看看!就伸长了脖子看了起来。

毛扆启让王忠义看得直发毛,道,“喂!你是不是王忠义?怎么不回答,看什么,莫非是哑巴?”

“你他娘的才哑巴呢。”王忠义一嗓子吼过来,“孙子,老子是你爹!”

“噗”副将差点喷了,提醒,“先锋,辈儿错了!”

王忠义撇嘴,“不行,做他爷爷不显得我老么!”

王忠义的嗓门能传出好几里地去,毛扆启听了个清清楚楚,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吼一声,“你个愣子,今天爷爷就让你看看厉害的,来啊!有胆子的,来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合!”

王忠义乐了,哈哈大笑,道,“我说孙子诶!你爷爷死了,你爹在这儿呢!来,跟你爹大战三百合!”

毛扆启心里窝火,敢情晟青的这个武状元是个愣子,他也想来个诈的,反正对方是个傻子么。想罢,他催马上前,道,“来!王忠义,咱们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