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道,“皇上,还没到半个时辰呢。”

敖晟有些泄气,看几人,“你们有什么事说,最好能一气说到一个时辰。

“呵”季思笑了笑,道,“皇上,臣想说的是关于这次水战的事情。”

“嗯。”敖晟点点头,端着茶喝了一口,道,“说吧。”

“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宋将军带着几十万精兵,镇守在乐都,至于水军,就该叫水军的将领来带,不然委屈了宋将军,适得其反。”季思道。

“嗯,这个道理朕也懂。”敖晟点了点头,抬眼看众人,“那你们说说,这水军将领,我朝中有谁能担任啊?”

几人面面相觑,季思道,“皇上,您听说过海王箫洛么?”

敖晟愣了愣,随即皱眉,“你说肖洛羽那个老妖精?”

“咳咳。”季思咳嗽了一声,点点头。

“七星水寨是个江湖门派。”敖晟似乎有些不甘愿,“而且肖洛羽都退隐江湖多少年了,不会来帮朕打仗的。”

“皇上,我不是说让肖洛羽来帮您打海战。”季思微微一笑,道,“您想不想,学海王打仗的能耐?”

“什么意思?”敖晟不解。就听季思又说,“不止是海王,还有当年齐亦、辕冽、先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教他们打仗的老师。”

敖晟听得出神,皱眉问,“他们都有一个老师?那他们夫子该多大年纪了?”

“今年想来,该有八九十岁了吧。”季思摸了摸胡须,笑道,“此人姓卢,叫卢雀尾,人称雀尾老人。”

“没听说过啊。”叶无归和汪乾坤都一脸惊异地看着季思,“这是个什么样的高人,竟然能交出如此多的名徒来。”

“那是个隐士,居住在乐都北郊的农家,那年,先皇等都还年轻,众人一起出游,遇上了当时正在山中喝酒的雀尾。”季思笑呵呵道,“他当年嘴里吟唱的诗句,引起了殷寂离的兴趣,后来众人坐下喝了几杯酒,殷寂离跟他下了盘棋,竟然输了。”

叶无归和汪乾坤面面相觑,天下人人都知道殷寂离聪明绝顶,下棋不输更是出了名的,当年轮番站十多位大学士,也是完胜,竟然会输给一个山野村夫?

“呵”敖晟笑了笑,道,“那他该窝囊得撞墙了吧?”

“可不是,恨坏了。”季思笑道,“后来殷寂离就耍上无赖了,非说不想活了,要赖在老头家里白吃白喝,不然就在他家房檐上上吊死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撒泼了么?想想殷寂离神算国相的名头,还真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稚气的一面。

“后来呢?”敖晟很感兴趣地问。

“后来老头让他磨怕了,就只得收留他住下,殷寂离让辕冽他们买了好吃的好喝的来供着老头,一方面跟老头谈古论今。谈了几天终于让他套出来了,老头精通各种兵书战策,对于陆战海战,无不精通,乃是个用兵奇才。于是,殷寂离就用象棋试他,一试,老头又让殷寂离给试出来了当然,殷寂离又输棋了。”季思摇摇头。

“然后呢?”叶无归追问,“不得更恼了。”

“嗯。”季思点点头,“殷寂离上他家炕上躺着,说要活活饿死,不然对不起孔圣人,把老头急坏了,最后软磨硬泡,老头糊里糊涂地就收了辕冽他们当徒弟,让他们每天来他的小屋,听他讲一个时辰的兵书。”

众人都觉得神奇,原来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季相?”汪乾坤好奇地问,“那辕冽他们那么多人,一样的听课,为什么学到的能耐不一样呢?”

季思摇了摇头,道,“辕冽资质极好,从小便是众兄弟里头最聪明的一个,学得自然是最快,雀尾也最喜欢他,再加上殷寂离每天哄着老头,说辕冽不够吃,让他多教些,老头只能晚上给辕冽开小灶,再说上一两个时辰。”

“老相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那雀尾老人,跟他学海战?”敖晟问。

季思点了点头,道,“这老头脾气极古怪,上门求学的人其实不少,软的硬的他都不吃,钱财珍宝不要,唯独殷寂在他那儿耍无赖,他就没辙了。皇上现在年纪和当年殷寂离他们差不多,资质又与辕冽相仿,不如去试试?如果真能得到雀尾老人的真传,那到时候御驾亲征,才有了真正的能耐!”

敖晟听后,站了起来,对季思行了个礼,道,“季相,多谢。”

季思吓坏了,赶紧还礼,敖晟抬起头来,看看左右,问,“我现在要是走到落霞口,能有一个时辰了吧?”

文达看了看时辰,道“皇上,还有小半个时辰,骑马过去应该刚刚好。”

“嗯。”敖晟点点头,想了想,道,“文达,给朕去弄匹好马来,再收拾个包袱,我去接了青,就去北郊找雀尾老人。”

“是。”文达赶紧跑下去准备了,叶无归和汪乾坤也好奇,都想去看奇人,但季思对他们摆摆手,等敖晟走了,才笑着对两人道,“我说,你俩啊,不能去。”

“为何啊?”汪乾坤和叶无归不解地问季思。

季思缕了缕胡须,笑道,“你俩还嫩点儿,要知道,为官之道最讲究的是进退,见奇人那是天缘,天缘自然留给天子,若不是天子而抢了这天缘要折寿的。”

叶无归和汪乾坤对视了一眼,赶紧给季思行礼,“多谢季相教导。”

季思满意地点点头,心说,这两个小子,孺子可教。

落霞口的操场上,军马齐整,王忠义看了看眼前的兵将,差点乐喷了,心说就这些个兵将,肚子都老大了,怎么打仗啊,而齐赞却没动声色,让军队整肃,统计人数。

不远处的军帐之中,观契和蒋青一起坐着喝茶。

观契看了看蒋青,突然道,“青夫子这次会回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蒋青抬头看了看他,“月王何出此言?”

“哦”观契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皇上痴迷于青夫子一事,朝野之中多有大臣非议,我本来以为青夫子是舍小取大,为了晟青的基业和辕氏一族而远走他乡的。”

蒋青听他说完,心念微动,观契来者不善啊。他自从回到乐都之后,所有大臣见了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什么晟青后嗣之类的话题,没想到今天观契一开口就直切主题看来是有备而来了。

蒋青没动声色,抬眼看观契,“月王此话何解?”

观契说了半天,见蒋青轻轻几句话挡回来了,就笑道,“那小王就明说了吧,皇上因为钟情于青夫子,不肯娶后纳妃,辕氏一族,恐要绝后了,而我晟青基业,也必将落入外姓人氏之手。”

蒋青听后,点点头,“月王说得有理。“

观契一愣,看了看蒋青,想等他说个下文,但是蒋青只是端着杯子喝茶,看远处众将操练。

“呃青夫子?”观契叫了蒋青一声。

蒋青转回脸看他,挑眉,像是问——有何见教?

“夫子。”观契接着道,“皇上年岁不小,该立后了。”

蒋青点点头,“是啊。”

观契忍不住打量了蒋青半晌,心说,谁说这人老实的?这不像是老实人的腔调啊。

无奈,他怎么问,蒋青就是不接茬,最后观契只得道,“夫子可有劝过皇上娶个皇后,延续子嗣?”

蒋青摇摇头,“没有。”

“为何?”观契又问,“皇上似乎很听夫子的话。”

“我为何要说?”蒋青笑着反问,“就因为晟儿听我的话?”

观契愣住,看蒋青,心里有些搞不明白,就接着道,“皇上既然是为了夫子而不肯娶亲,那自然是应该夫子劝他去娶亲的。”

蒋青摇了摇头,笑道,“月王,既然皇上是为了我而不肯娶亲,我为何要劝他娶亲?”

观契有些说不上话来,蒋青这算是在跟他辩歪理么?

说到这里,蒋青突然话锋一转,问观契,“月王似乎与辰季交好?”

观契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想了想,道,“交情谈不上,幼年之时,曾经是见过几面。”

“那月王年幼之时,可曾见过皇上?”蒋青笑问。

观契摇摇头,道,“很遗憾,未曾得见。”

“哦。”蒋青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难怪对辕氏一族感情深厚了。”

“唉。”观契赶紧摇头,“夫子,这话怎么说呢,我乃是皇上的亲戚,与辕氏并无瓜葛。”

“哦月王是皇上的表兄是吧?”蒋青有一句没一句地问。

观契点了点头,笑道,“是的。”

“月王这个王位,也是因为乃是皇上的亲戚,所以得来的吧。”蒋青接着问。

观契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点点头。

“既然如此。”蒋青缓缓一笑,“月王应该事事为皇上考虑,而不是事事为辕氏考虑,对不对?”

观契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点点头,“青夫子说得有理。”

蒋青微微一笑,接着看操练。

观契则是浅浅皱眉,今日这样试一试蒋青,还真是试对了,这个人,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边想着边抬头,只见蒋青喝茶的时候,嘴角轻轻地挑起,似乎是浅浅一笑,观契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次不止自己试到了蒋青,蒋青也试了自己。

正这时,就听远处马蹄之声传来,伴着一阵虎啸,众人抬头,只见远处一匹白马,马上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身边跟着只硕大白虎,正向大营的方向飞奔而来。

齐赞和王忠义对视了一眼,赶紧跪地行礼,口称“参见皇上。”

那些军校虽然在乐都待了好几年,但也没看见过皇上的面儿,赶紧就跟着跪下行礼,有些兵卒抬眼打量,就见皇上年纪轻轻,骑着战马狂奔而至,翻飞的衣袂说不出的潇洒,都有些吃惊。

蒋青和观契也出了帐篷,还没来得及行礼,敖晟就道,“青,上马,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伸手拉蒋青。

蒋青有些不解,但是见敖晟一脸的兴奋竟然还背着个包袱,是要出远门不成?就伸手给他,敖晟一拽,将蒋青拉上了马,调转了马头。

见操场上众军校都跪着,敖晟朗声说道,“都起来吧,好好操练,过几天这一场仗可都靠你们了。”说完,扬手一鞭,绝尘而去。

观契站在军帐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敖晟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四十一章,雀尾

“去哪里?”蒋青让敖晟搂着一路往前跑,就推他,“你慢些,我换个姿势你再骑。”

敖晟噗嗤一声乐了,道,“青,你肯让我骑?什么姿势都行啊!”

蒋青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出毛病来了,不过也只有敖晟这种色胚才会听出那种意思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敖晟笑,“就在北郊的农舍,一会儿就到了。”

蒋青更不明白了,问,“去北郊的农舍做什么?”

敖晟就将刚刚季思跟他讲的,有关雀尾老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真有这事情啊?”蒋青又惊又喜,随即又有些后悔,自言自语道,“季相怎么不早说呢,要是能在你小的时候就知道,那该多好啊?那时候就来拜师,现在你就学成了。”

“对啊,气死人了。”敖晟点点头,“要是能早早学成了兵法,就能早早制住你,说不定你早就让我啃得连骨头都入肚了。”

“什么?”蒋青抬眼看他,敖晟嘿嘿笑了两声,低头要亲他。

蒋青躲开,忽然想起了刚刚观契的事情,就问敖晟,“观契跟你以前有过节么?”

敖晟微微皱眉,摇摇头,“没有啊,这位表皇兄,我小时候话都没说上过一句,我登基后,他也总有意无意避开我,上朝的时候更是不声不响,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是么”蒋青点点头,觉得更加费解。

“怎么了?”敖晟问蒋青,“那小子为难你了?”

蒋青抬眼看敖晟,摇了摇头,也没把观契说的告诉敖晟,不然他又该胡思乱想了。见蒋青犹豫,敖晟却急了,一把拉停了马。

蒋青见马停了,就想换个姿势坐好,刚拧过身子,就让敖晟一把搂住了。蒋青抬眼,就见敖晟皱眉盯着他,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回去宰了他。”

蒋青哭笑不得,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观契跟他说的都说了一遍,敖晟气得脸都青了,就要调转马头回去宰人。蒋青赶紧拉住他,笑道,“你不能无缘无故杀他的!而且他这样说话,也不能单纯地归于坏心,说不定真有一些做兄长的担心在里头呢,你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计较计较,会落人口实。”

敖晟消了消气,但是心里还是留了个疙瘩,心说你观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地里挑拨,想着想着又有些担心起来,问蒋青,“青那你呢?你怎么回答的?”

蒋青犹豫了一下,不说话,觉得把自己的回答告诉敖晟挺不好意思。转脸,见前方不远就是北郊了,已经能看到农舍,蒋青在马脖子上轻轻拍了两下,马就溜溜达达地往农舍的方向跑去。白虎跟在一旁,时而捉个山雀,时而扑个蝴蝶,好不自在。

敖晟见蒋青不肯说,就磨他,“青,你说什么了?告诉我,不然我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蒋青让敖晟蹭了两下,本来不好意思说的,但是见敖晟担心得厉害,就只好将自己怎么应对的都跟他说了一遍。

“好!”敖晟听后大喜,“青!说得太好了!”

敖晟喜极,蒋青那几句话,处处都向着他,且不说这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光里头那浓浓的一份心意,就已经让他欣慰了,不枉自己用情至深,青心里也是有他的。

蒋青见敖晟乐得跟什么似地,有些局促,正好见已经到了农庄,就拍了拍马脑袋,马儿停下,蒋青看敖晟,“别在农庄里头跑来跑去的,下马走吧?”

“嗯。”敖晟下了马,见白虎还跑来跑去的,恐他伤了人,就道,“嗷呜,过来,别乱跑。”

嗷呜很是听话,跑过来,挨着蒋青的腿往前走。

两人难得见着田园风光,头顶的耀日脚下的湿土,乡间微风卷着阵阵的青草香,说不出的惬意。敖晟伸手,悄悄将蒋青的手牵住,蒋青也没抽回来,只是头不自觉地望向别处。

嗷呜果然是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有几个在田里干活的农夫都让他吓坏了,敖晟笑道,“别怕,不咬人的。”村民见蒋青和敖晟相貌衣着都不凡,还养着老虎,就猜想是不是哪儿来的奇人。

“老乡,我们想打听一个人。”蒋青问一位种庄稼的老汉。

“呃,公子要找谁?”老汉擦了把汗,问蒋青。

“卢雀尾。”蒋青回答,“雀尾老人住在什么地方?”

“哦找老卢头啊,他在后头的竹林子里面。”村民抬手一指两人身后的竹林。

蒋青和敖晟回头一看,就在身后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隐隐约约看到里头有炊烟袅袅,就问,“里头就只有一户人家么?”

“对。”村民点头,“老卢头就一个人住,一间小院子,两井小矮房,直走就到。”

“多谢。”蒋青谢过之后,就跟敖晟一起,往竹林走去。

竹林里头有一条小路,是经常走而踩出来的黄泥路,前两天刚刚下过雨,有些泥泞湿滑,敖晟想跟蒋青骑马过去,蒋青笑道,“你不是去拜师么?要有诚意。“

敖晟想了想,就抬手将蒋青抱上了马,道,“那我走,你别踩那黄汤子。”

蒋青坐在马上,因为高了,所以前面的炊看得烟比较清楚,跟敖晟一块儿走了一阵子,蒋青突然到,“等一下。”

“怎么了?”敖晟抬起头来,看蒋青。

蒋青抬手一指前方,对敖晟道,“你看看,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离那炊烟,总是那么远?”

敖晟一皱眉,飞身上马,看了看的确,刚刚觉得炊烟在那里,现在看看,还在那里。敖晟觉得有些不对劲,抽了马一鞭子,马沿着小路往前跑了一段,但是停下来的时候,炊烟还是在那个位置,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远,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更近。

“这怎么回事?”敖晟皱眉。

蒋青回头,“我们好像是在原地绕圈。”

敖晟想了想,纵身一跃,上了竹林的顶端,踩着一根嫩竹四外望了一眼。果然,就见地上的那条小路,竟然是一个混乱的圈,绕了一圈又一圈,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出去。

“呵。”敖晟飞身回到了蒋青的身后,道,“这老头有两下子,门口还布个阵,起码不会有人误打误撞走进去!”

“那我们怎么走进去?”蒋青问。

“那村名说得可不错,直走就行。”说完,敖晟抬手一抽马屁股,让马儿离开了小路,笔直往前跑,穿过竹林,果然,两人闻到了前面传来的淡淡饭食香味,像是有人在蒸包子,没多久,马儿就跑出了竹林,来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子前面。

蒋青和敖晟下马,将马拴在了院门口的竹子上,抬眼打量。就见院子分两半,一半是菜地,另一半种了些奇异的花草,收拾得很干净。地上趴着一条小黄狗,正在悠闲地啃着一块骨头,抬头看到有人来了,也懒得叫,只是摇摇尾巴。这时候,敖晟身边的白虎走到了门口,斜睨了那小黄狗一眼,小黄狗惊得赶紧叼着骨头蹦起来,转身就进屋去了,嘴里还汪汪地叫了两声。

敖晟和蒋青对视了一眼,走到院门前,蒋青提高声音问,“有人么?”

问了几声,里头没人答应。

这时候,嗷呜一个纵身,跳进了院子里。

“嗷呜!”蒋青叫它,嗷呜回头看了看蒋青,甩甩尾巴,像是让他和敖晟也进来。

蒋青和敖晟对视了一眼,敖晟伸手轻轻地一推小院的门,门就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两人并肩,走进了小院子里。

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小屋的门口,大门敞开着,两人往里走,就见这是一间书房,书架上放着很多的书籍,大多已经破旧不堪了,书桌上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有下了一半的棋局。

两人在书房转了转,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人来,就穿过后门,走出了书房。书房后面有一小段回廊,后头有一间屋子,还有一个小院子。两人刚进了小院,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呼噜声。

对视了一眼,两人循着声音忘过去,就见在小院的一颗硕大榆树下,有一张石台子,石台子上,仰天睡着一个胖老头。他闭着眼睛打着呼噜,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葫芦盖开着,旁边的石桌上,有一卷书、一碟大肉包子,还有一盘儿红烧肉,已经只剩下半盘了旁边一个碗,里头小半碗汤,飘着一层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