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点头,“他本来的确是要不少人的,不过朕就给了他三万,他也没嫌少过。”

“那是他心里有数。”雀尾笑了两声,道,“这小子猴精,定然知道你还有人马呢,只是不肯告诉他,所以他是把自己的人马当先头部队在训练呢。”

“哎呀。”蒋青突然想了起来,他还要给齐赞找三百人的弓弩手呢,赶紧就道,“你俩聊着,我去安排人手!”说完,转身就跑了。

敖晟看着蒋青往外跑,心里有些气闷自从回来之后,蒋青似乎开心了不少,一个夏鲁盟,就能让他如此之开心么?

老头看蒋青快步跑出去,就笑道,“哟?青夫子今天心情很好啊。”

敖晟叹气,连雀尾都看出来了。

“不过你怎么垂头丧气的?”雀尾有几分不解地看敖晟,“青夫子高兴了,你不也应该跟着高兴么?”

“是啊,我也很高兴。”敖晟将海战图铺开,准备说些公事,这样自己心情应该可以好过一些。

雀尾眯着眼睛看了敖晟一会儿,笑道,“哦,我明白了,因为青夫子高兴,所以你才不高兴,是不是?”

敖晟脸上尴尬,抬头看老头,“你都多大年纪了,别那么多事行不行啊?”

“干嘛?”雀尾拿蒲扇柄挠挠后背,笑问,“被说中心事就翻脸啦?说来听听,看师父我能不能给你排解排解?”

敖晟抬眼看他,失笑,“你不说不收徒弟么?我可不想做殷寂离的师弟。”

“谁说殷小子是我徒弟的?”老头板着脸,道,“老头子我这辈子就收过辕冽一个不肖徒儿,齐亦辕珞他们一干人也就是听听课而已!”

敖晟一愣,问,“你干嘛不教殷寂离?”

“我干嘛要教那人精?”老头翻了个白眼,道,“他用得着我教?”

敖晟摆摆手,道,“算了,别说那些丧气人了,听着心烦。”

“嘿嘿。”老头乐了,道,“你就这点讨我喜欢,说说,干嘛不高兴?”

敖晟放下手里的海战图,想了想,道,“我以前为了登基,让青帮我做过一些违背心意害人的事情,然后那人走了走了很久。我也登基了,青心里一直对那人愧疚不过最近出了一大堆的事情,我们都怀疑是那人暗中要找我们报仇。可是没想到,今天遇到那人,他却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而且好像也没变坏,反而越变越好了,他还说他不恨青”说到这里,敖晟叹了口气,“还说连我都不是最恨的,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给青留下了件稀世珍宝,青就很高兴比以前任何一天都高兴!”

老头听完后,挑了挑眉头,笑道,“然后你就觉得自己风头被那小子抢了,妒火中烧觉得不痛快,看到青高兴起来就更加更加的不痛快了?”

敖晟无奈看了老头一眼,道,“大概木凌说得对,人好歹也活到三十岁了,成熟稳重,我就二十出头一个屁孩子。”

“哈哈哈”敖晟的话刚说完,就见雀尾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敖晟让他笑得发毛,问他,“喂,你笑什么?”

“哎呦。”老头笑得肋叉子都疼了,指着敖晟道,“我早听人说过,爱昏了头的人不管平时多聪明,一遇到感情上那点儿破事儿就蠢得比猪还不如。”

敖晟一愣,眨眨眼,问,“你什么意思?”

老头摇摇头,问,“你以为你家青夫子高兴什么呢?”

敖晟皱眉,道,“我哪儿知道?”

雀尾摇了摇蒲扇,道,“他高兴的是,跟你对着干的人不是他对不起的那人,那样子,他就能全心全意帮你对付你那个敌人,不用左右为难了。”

敖晟呆了一会儿,良久才有些恍然,“哦”

雀尾望了望天,道,“你知道你家青夫子最怕的是什么?他最怕自己心软,一旦你跟那人真的斗起来,他帮你是必然,但那人他又不会再害一次,必然矛盾痛苦现在好啦!眼前一片坦途,只要不是那人,管他来的是谁,你的青夫子肯定铁了心站在你这头傻小子,你还恼呢?我要是你,乐得牙都碎了!”

敖晟呆愣良久,突然就觉得心头豁然开朗,道,“老头,吃完了饭再说吧我吩咐人给你准备好酒来?”

老头笑着点点头,知道敖晟铁定是要去找蒋青了。

等敖晟走了,没多久,就有影卫给老爷子送来了一大桌美食来,老头吃着就觉得没劲,好酒好菜,一个人多闷。

正这时,就见木凌嗅着香味跑进来了,看了看满桌的菜,两人对视了一眼,老头问他,“呦,小神医,要不要跟老头喝两杯?”

“那个自然是要的!”木凌腆着脸爬上椅子,跟老头两杯酒下肚,就一起敞开肚子吃菜。两人都是吃货,一边吃还一边论吃,越说越投机,酒过三巡就开始称兄道弟。

“木贤弟,你看这三味乳鸽,是不是要放上些白芝麻,才更香啊!”

“老哥哥高见啊!再放上些茴香末子,那就人间美味了!”

“有见地啊,来,干!”

“干干!”

“哈哈哈”

蒋青从暗部找出了三百个箭法特别好的,让他们先赶紧去吃饭,晚上要他们到宫里集合。

影卫们走了,蒋青回头,想自己也找个地方吃饭,却看到敖晟兴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青!”

蒋青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让他吓了一跳,赶紧迎上去,“怎么了?出事了?”

敖晟喘了口气,盯着蒋青看了会儿,突然一把将他搂到了怀里,蒋青愣住,就听敖晟在他耳边说,“青,我也很高兴!”

蒋青稍稍仰脸,看敖晟,问,“高兴,为什么?”

敖晟看他,道,“因为你高兴。”

蒋青愣了一会儿,道,“你刚刚放了夏鲁盟。”

敖晟呆呆点点头,道,“我其实不想放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该放他走。”

蒋青却笑了,点头,“因为你知道,放他走,我就不会难过。”

敖晟张了张嘴,蒋青拍拍他脸颊,道,“所以我高兴。”

第五十五章,齐赞

当晚,敖晟保持着一种亢奋的情绪,听雀尾老头讲课,木凌在药庐里忙活,而蒋青,则带着那三百暗部,来到了宫内一个隐蔽的操场。齐赞将弓弩分给了暗部的兵士们,众人开始学习那种弩箭的使用。

蒋青试了试,觉得这弩箭准而有力,非常的适合近战,射程也比一般的弓弩要远得多,而且用的是短箭,还可以三箭连发,相当的轻便灵活,就问齐赞,“这是你设计的?”

齐赞微微一笑,道,“嗯,是捉鱼时想出来的法子。”

“捉鱼?”蒋青有些好奇。

齐赞点点头,道,“你若要捉大鱼,钓竿是不行的,沿海的渔民都用鱼弩,将倒钩带着绳子一起发射出去,将鱼儿牢牢钉住,然后用众人之力将大鱼拉上来。我小时候经常看见,觉得这种大鱼枪如果改小了,就能发挥无穷的威力。另外,卧龙先生不就留下了机括弩箭的设计图稿么?我略做了些参详,就做出这种弩箭了,取名叫鲛弩。”

蒋青点点头,差点忘了齐赞非常喜欢鲛鱼。

这些暗部都是会武功的,拿着鲛弩稍作研究,就各自找靶子练习去了,也不用教,没多久就上手了。

齐赞蹲在一旁看着前方三百兵士练弩,就见这三百暗部各个身强体壮,精神抖擞而且英武不凡,不由赞叹了一声,“都是好兵啊能带这样的兵打仗,真是件叫人兴奋的事情。”

蒋青转脸,就看见齐赞双眼闪亮地望着前方,手上把玩着一枚弩箭,似乎很是期盼。

蒋青也在他旁边一个石阶之上坐下,问,“齐兄这么想打仗么?不过你并不像是武艺高强之人。”

齐赞转脸看了看蒋青,似乎为刚刚蒋青那句齐兄而感到很高兴,道,“我学武比较晚,所以来不及了,只会些粗劣的拳脚。”

“多大学的?”蒋青好奇地问。

“十六。”齐赞笑了笑。

蒋青颇有些吃惊,齐赞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绝顶高手,但是功夫尚可因此他觉得练晚了也至多是十岁出头开始,但实在没想到竟然十六岁才开始练的,这个年纪,练到如今的功夫,几乎是不可能的!

齐赞看到蒋青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种表情是在夸我是个天才?”

齐赞随口一说,蒋青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说天才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了,不过真可惜啊,早些练就好了!”

见蒋青一脸的惋惜,齐赞失笑,道,“夫子,你这点最讨人喜欢,老实人也有很多种,有的老实得傻,让人看着心烦;有些,就老实得聪明,让人看着舒服。”

蒋青并不想费心去弄明白齐赞话里那两种老实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齐赞为什么要那么晚才练功。

“我是我爹跟一个丫头生的。”齐赞用弩箭轻轻地扒拉着地面,淡淡道,“我娘死后,连齐家族谱和祠堂都没有进,就是随便找个地埋了,我给她选的齐家的后山,可以看到我院子的地方。”

蒋青微微一愣,不解问,“就算不是妻妾,有了子嗣,不就应该入家谱的么?”

“呵”齐赞笑了笑,道,“我爹有多少女人,多少儿子,恐怕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反正绝对比你们的皇帝要多得多得多。”

蒋青有些吃惊,齐篡天如此荒淫么?

齐赞看着蒋青的表情,笑道,“不是我父荒淫,而是他有野心。”

蒋青不解,听齐赞继续往下说。

“据我所知,我父原名不叫齐篡天,是他后来改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想当皇帝。”齐赞想了想,道,“我有时候很难理解他,他似乎对权力之外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他没有偏爱的女子,所有的姬妾女人,都不过是延续后代的工具而已我都没看到过他专宠哪一个,反而他很崇尚势力和能力。他也有个后宫,里头女人多了去了,有山村里出来的傻丫头,也有富家千金甚至皇亲国戚,总之无论你是谁,你们自个儿拼杀去,用毒计也好,阴谋手段也罢,谁能成为后宫之主,他就最宠谁。”

“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蒋青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他从没当自己是谁的相公或者父亲,他只当自己是王。”齐赞低声道,“当王的,永远只喜欢强者。”

蒋青微微皱眉,齐篡天的性格,也幸好不是皇帝,不然必是个好大喜功的暴君。

“我娘是个丫鬟,处处被人欺负。”齐赞道,“不过她人很好,总是叫我忍,要孝敬长辈,尊重父亲,礼让兄长,爱护后辈。”

蒋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娘只是为了让你能活下来而已。”

齐赞颇有些吃惊地抬头看蒋青,然后咧开嘴笑了,道,“我真是很喜欢你,你总能看到最好最对的一面。”

蒋青有些无奈,齐赞说话直接,性情怪癖,可能是跟小时候的遭遇有关,不过想来,齐赞他娘跟敖晟他娘好像是刚刚相反的两种角色。齐赞的娘是柔极,那么敖晟的娘,则是刚极的。从而造成敖晟和齐赞的性格,走向了两个极端,但在某处,两人又有些殊途同归的意思,都是聪明异常,有极度的野心和忍耐力,胸中也充满了恨意。

“你很优秀。”蒋青道,“我不觉得齐篡天会注意不到你。”

“再优秀也没有用的。”齐赞突然说。

“什么意思?”蒋青有些不明白。

齐赞沉默了一下,伸出左手,给蒋青看。

蒋青凑过去看了看,就见齐赞的左手大拇指处,有一个不小的疤痕,微微皱眉,问,“你是六指?”

齐赞点头,“多出来的那个指头八岁的时候我把它砍了。”

蒋青听得心惊,觉得一个八岁的孩子做出这种损伤自己身体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痛惜,就道,“其实长在这里,应该也并不妨碍什么。”

“没办法。”齐赞有些无奈,道,“我父有个习惯,凡有孩子出生,他都会接过去看一眼,一是看孩子够不够强壮、二是听哭声够不够响亮、三是看看孩子有没有什么缺陷。”

“然后呢?”蒋青问。

“我娘是丫鬟,瘦弱娇小,我小时候又瘦又黑,生下来的时候哭声微弱,还有六指。”齐赞道,“稳婆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我父就说了一句话下人生出来的,始终是下人,永远上不得台面。”

蒋青深深皱眉,开始怀疑齐篡天的人品,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我长到八岁之前,他都不曾看过我一眼。”齐赞道,“直到那日我在院中,兄长嘲笑我六指,我拔出刀来,将第六个指头砍了,正好让他看到了。他竟然过来抱我,还找了大夫给我医治,跟我一起吃了饭说我是好孩子,有骨气有血性,要教我练功。”

蒋青听后有些不是滋味,心说,这父爱也太畸形了些吧。

“那日是我这八年来最快乐的一日,只可惜,我回到屋中将此事告诉了我娘,我娘便痛打了我一顿,说我以后不许再争强好胜,不许练功,还罚我三日不准吃饭。”齐赞转了转手上的弩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第二日,我娘就被人毒死了那日她吃的,是我的饭菜。”

蒋青心中一阵难过,齐赞可谓命运多舛。

“我娘死的时候,我父不知为何,倒是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将我带去教我武功,我当着他的面哭,学武功假装不会,他烦了,就把我赶出去了,说我没用,不再管我。”

“你是故意的?”蒋青问。

“嗯。”齐赞笑了笑,“不然我大概活不出几日吧。”

“后来呢?”蒋青问。

“后来我葬了我娘之后,几乎不怎么回水寨,整日混在码头的渔民与兵卒之中,跟他们一起学了很多很多东西,还跟他们出海,看过他们抓大鱼。”齐赞笑道,“我认识了好些教书的夫子,跟他们要了书看。因为我父爱面子,齐家的公子就算在家里不受宠爱,但是出门了还是不能让人欺负的,要用银子也只管上账房拿,所以我日子过得还不算拮据,只要在兄长面前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好了。”

“那十六岁的时候呢?”蒋青问,“十六岁为什么就开始练功了?”

“我十六岁那年,正逢我父五十岁生辰。”齐赞道,“东海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条硕大的猪婆龙,凶悍异常,父亲说,我们兄弟之中,谁能想法子制服了这猪婆龙,谁就能得他三千人马。”

蒋青一挑眉,笑问,“你制服了?”

齐赞一笑,道,“那是自然。”

“你怎么做到的?”蒋青有些好奇,“你连功夫都不会。”

“我以前跟渔民们混了有一阵子了,虽然没见过猪婆龙,但是有一定的了解。对付这种东西刀剑没根本有用,他皮太硬了,全身上下唯一软的,也就只有肚子和嘴里。”齐赞道。

“嗯。”蒋青点头。

“那日,我几个兄长轮番上去,都没有成功,然后我就请命上去了。”齐赞笑,“兄长们和我父当时的表情,就好像是我活得不耐烦了想寻死似的,非常有趣。”

“你怎么制服它的?”蒋青问。

“我看准时机,让那猪婆龙张嘴咬我,然后用铁棍子,先撑住他的嘴。”齐赞道。

“好主意。”蒋青点头。

“在它还没来得及将嘴里的铁棍子弄下来之前,我就用匕首,狠狠地刺了它的舌头。”

蒋青微微皱眉,法子虽然残忍了些,但不能不说有效。

“然后那猪婆龙疼得打滚,我扑上去将它推翻过来,用手上的匕首,剖开了它的肚子。”齐赞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感觉,“它的血流出来,跟人的不一样是冷的。”

蒋青看了齐赞良久,点点头,“你将多年隐忍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了?”

齐赞点了点头,道,“我父看了我良久,几乎乐疯,从那日起,我有了三千军马,可以保护我自己,另外,我父教我练功了,我开始代替他去打仗他也开始视我若珍宝。”

“他如此疼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他?”蒋青似乎不解。

“他并不是疼爱我,他只是想要利用我的能力,要我给他齐家光宗耀祖。”齐赞淡淡道,“不过,好景不长,我因为连年在外征战,家里的几位兄长,就经常在他眼前说我的坏处。”

蒋青双手托着下巴,道,“齐篡天也是那种耳旁风能吹动的人么?”

齐赞不屑地笑了笑,道,“廉颇也有老的时候,他齐篡天当自己是王者,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介自高自大薄情寡义的武夫罢了,越老性子越是怯懦英雄豪杰么,无非就是讲究胆气两个字,一旦这两个字没有了,也就是个垂垂老矣的藩王而已。”

蒋青点头,“说得好。”

齐赞笑了笑,道,“我父开始担心我抢他的位子,而且渐渐也觉得我这个人心机深沉不好把握,所以就处处提防。这次的假意投诚,其实也是他有意试探我,一方面把我送来,用我的能力办事。另一方面,我知道他宫中有人,时时监视我的动向,一旦我动歪心思,必然就将我除去。”

蒋青听他说完,才道,“我觉得,齐篡天一定不会想到你会投诚,他至多想到你要利用这次机会,强占他的势力罢了。”

“聪明。”齐赞点头,赞赏地看蒋青,“为什么如此猜?”

蒋青想了想,道,“齐篡天并不了解你或者说,他和你的兄长们都并不聪明,你很聪明,因为你像你娘完全没有感情自私自利的人,其实是最愚蠢的。”

“哈哈”齐赞哈哈大笑,点头连连,道,“夫子高见,真是高见!”

“高见什么?”齐赞的话音刚落,就见敖晟从院外走了进来,说话语调虽然若无其事,但双眼盯着和蒋青坐得颇近的齐赞,还是有些在意的。

齐赞赶紧站起来,那些暗部也给敖晟行了礼。

敖晟对他们摆摆手,齐赞就告辞去训练暗部了,留下敖晟和蒋青独处。

蒋青还坐在台阶上,继续回味刚刚跟齐赞的谈话,觉得对齐赞有了些全新的了解果然努力求生过的人,就是会比一般人通透的么?

敖晟坐到蒋青身边,看他。

蒋青转脸,问,“兵法念完了?”

敖晟耸耸肩,道,“木凌来找老头子吃宵夜了,我出来透透气。”

蒋青笑了笑,摇头。

敖晟凑过去,在蒋青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青一惊,有些责怪地看他,前面还有三百人呢,敖晟越来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