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言昭华在一旁拉住,只怕卿姑娘又有开始抽风了,虽然言昭华也觉得阿竹这个臭小子实在是胆儿太肥了,但是想到卿姑娘要等绵绵出嫁了之后才和他一起去游山玩水,他便忍下来了。

现在他不收拾他,但是等他和阿宁游山玩水回来之后,有的是时间!

完全不知道言昭华想着把帐记起来,以后再算的卿姑娘被他拉着,顿时间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言昭华,眼神里充满了控诉——

大变态真的是太坏了,卖女儿竟然卖得这么彻底!

卿姑娘在心里头默默地为绵绵默哀,有这个一个不靠谱的爹,女儿你真的是受苦了!

沉浸在到处都是粉红泡泡中的阿竹和绵绵两人自然不知道他们被家长跟踪了,毕竟这里是街市,阿竹就算再想和绵绵就这样抱着不放开,环境条件也不允许,他低头,对绵绵道:“我们走吧?”

“嗯。”绵绵低低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退出阿竹的怀抱,只是当她往前走的时候,她的手却还被阿竹紧紧地牵着。

绵绵看向阿竹,后者却一副理所当然地道:“人太多了,我怕你走丢了。”

说完,也不管绵绵是否答应,便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

绵绵听到阿竹的话,忍不住一愣,虽然努力克制,但是唇角还是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愉悦的幸福感是满满的。

虽然阿竹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但是绵绵还是能从他牵她的手的力度中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忐忑。

看到阿竹如此一本正经地在鬼扯,绵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萌萌哒,嗯,一定是她今晚吃太撑了,所以才产生这样的错觉(≧3≦)。

跟在他们身后的卿姑娘听到阿竹的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她对言昭华道:“昭华,你觉不觉得阿竹说的这句话,好像好耳熟的感觉?”

总感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言昭华:“…”

当年我就是这样牵到你的手的。

完全没想过自己追老婆用的法子,有朝一日竟然会有别的男人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言昭华的表情很囧!

“我想起来了。”卿姑娘的眼睛一亮,然后对言昭华道,“之前我就听到希希这么对小阿宝说过。”

言昭华:“…”更囧了!

“啧啧。”卿姑娘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也不知道希希和阿竹他们打哪儿学到这样的招数。”

言昭华:“…”怪我咯!

阿竹牵着绵绵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摊子的小贩见阿竹和绵绵两人衣着不凡,便知道来贵客了,连忙用最热情的态度来打招呼:“这位爷,是不是想给您的夫人买什么呢?您瞧瞧,我这儿的东西,样样精致,配您的夫人,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啊。”

小贩还是有点眼色的,阿竹和绵绵举止亲密,虽然绵绵没有梳上妇人髻,但是举止矜持端庄,不像是什么不正经的姑娘,如此便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就算不是夫妻,那么也肯定是未婚夫妻或郎有情,妾有意的关系。

小贩嘛,就是得有眼色和嘴巴甜。

果然,听到小贩这么说,阿竹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挑了一根玉簪子,比起那些专门卖珍宝的铺子,这根玉簪子显然不够看了,但是最为特别的是那玉簪子顶端雕刻了一片竹叶。

这才是阿竹看上的原因。

小贩看到阿竹选了这根玉簪子,顿时间就想好好地自卖自夸一番,哪知道不等他开口,阿竹直接将玉簪子插进绵绵的发髻中,然后丢了一锭金子给小贩,牵着绵绵的手就走了。

小贩接过金子,咬了一口发现是真金时,顿时间乐得快找不到北了。

而绵绵见阿竹这么理所当然地将玉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她神色淡淡地问道:“我又没说要。”

阿竹很理所当然地道:“送你。”停顿了一下又强调道,“不能不要。”

面对阿竹如此强势的态度,绵绵却但笑不语。

*

皮影戏在西陵很受欢迎,上至宗室贵胄,下至乡绅大户,都以请名师刻制影人,蓄置精工影箱,私养影班为荣。

在洛阳,大大小小的影班多不胜数,比比皆是,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减弱每个影班每晚演出的火爆程度,当阿竹和绵绵来到影班的时候,几乎是座无空席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影班那边也准备得七七八八,烛火一灭便开始了。

坐在他们周围的大部分都是长辈带小孩来,当然也不乏青年男女,因此阿竹和绵绵这一对并没有很显眼。

当卿姑娘和言昭华进来坐下之后,看到这个情况,卿姑娘忍不住在心里头暗暗地感叹了一句——

谁他妈说古人都是含蓄矜持的啊?

然后卿姑娘再看了一眼这出皮影戏的节目名称——烈女和缠郎!

卿姑娘的表情顿时间变成口这样了,这么露骨火爆又重口味的风格为什么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个影班是不是九九开的?!”卿姑娘回头看了一眼言昭华,开口问道。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从卿姑娘的表情中可以得知,她其实已经完全确定了。

除了猥琐又重口味的九九,还有谁敢演出如此不含蓄的皮影戏?可是偏偏九九独创的这种火爆又重口味的皮影戏风格,愣是在一大波影班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地在洛阳站稳了脚。

言昭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头又记了阿竹一比,敢带他女儿来这样的不良(?)场所?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不过虽然卿姑娘觉得九九太猥琐太重口味了,但是烈女和缠郎这出皮影戏却没有太多禁止未成年人观看的情节。

基本上是说一个纨绔少爷原本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然后在某天遇到了一个卖花(?)的平民姑娘,被这位平民少女的坚强乐观给吸引,开始了一系列的死缠烂打,经历重重困难之后,最后抱得美人归。

用卿姑娘的话来总结,那就是七个字——霸道少爷爱上我!

在现代这样烂大街的遭人吐槽的剧情到了古代,竟然出乎意料地受人欢迎口,卿姑娘表示累不爱。

不仅九九所写的话本贯彻傻白甜,就连皮影戏,也贯彻了一向傻白甜的宗旨,因此,被卿姑娘表示累不爱的剧情在绵绵看来,却出乎意料地够吸引。

阿竹微微转头,从微弱的光线中,他能够清楚地看到绵绵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隔亮布,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中,却可以看到满满的幸福感和愉悦感。

当看到纨绔少爷对平民姑娘深情款款地说出“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愿意与我一起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吗?”的这样感(e)人(su)至极的情节时,绵绵愈发的面无表情了,但是脸蛋却是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兴奋的。

正当绵绵屏住呼吸等着平民姑娘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的答案时,忽然有一只滚烫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手。

“绵绵。”阿竹的声音低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愿意与我凤友鸾交吗?”

绵绵口:“…”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表白什么的,阿竹你真的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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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初一,妹子们新年快乐哟(≧3≦)希望新的一年,妹子们身体健康,得亿洋洋,福气满满。

当然了,新的一年,二轩也希望新旧作品都可以收满满,赚钱赚到装不完(哈哈哈哈哈哈哈…

030 一心人不相离(十)

看完皮影戏出来的时候,绵绵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看的皮影戏到底是什么内容了,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

你愿意与我凤友鸾交吗?

愿意?!

不愿意?!

绵绵觉得自己不是在面临一句普通的告白,而是在面临这“生存还是毁灭”这样一个严肃的话题。

绵绵今年十六,有一大半的时间几乎是和阿竹寸步不离的,可以说,他们互相了解彼此,别说卿姑娘和言昭华还有希希了,就连同她一起在卿姑娘怀里待了十个月的壮壮,只怕也没有阿竹那么了解绵绵。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情窦初开的两人即便是没有明言,但是从彼此之间的眼神和举止中,双方都可以猜出个一二来。

绵绵那么了解阿竹,知道阿竹今日约她看皮影戏的目的是什么,甚至猜到了抱她,牵她是告白的前戏,所以当阿竹跟她告白的时候,绵绵以为自己可以很不意外,很冷静地接受。

只是绵绵觉得自己实在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想得太过于理想化了,因此当真的听到阿竹的告白时,她才会忘记了什么冷静,什么淡定,整个人就像懵了似的,甚至被这一番告白而震得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不过就算绵绵没有当场就给他准确的回答,阿竹也没有觉得失望或者气馁什么的,反倒是绵绵在他的告白后这样的反应让阿竹觉得愉悦。

因为绵绵是什么性子,阿竹清楚得很,如果她真的对他毫无好感的话,那么她不可能会因为他的话而乱了心神,更不会为了他的话而魂不守舍,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在意他的话,才会如此的。

同样的,他也很清楚绵绵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聪慧,不说今晚绵绵的表现和反应,从她原因与他一同前来看皮影戏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这便足以证明,她对他也并非是毫无男女之情的。

看着走在他前面,有些魂不守舍的绵绵,阿竹的眼里掠过一丝狼一般坚定而志在必得,却又不失温柔的目光——

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妻的!

绵绵自然不知道阿竹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了,她现在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耳边忽然传来阿竹的声音:“绵绵。”

然后下一秒,她就被阿竹拉了回去,绵绵的眼里还残留着几分茫然和无辜,看得阿竹是既好笑又莫名地觉得满足,这种“她的这样一面,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诡异心理莫名地满足了阿竹不为人知的强烈占有欲。

“小心点。”因为满足了他的占有欲,阿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柔软的笑意,“再往前走就掉进湖里了。”

听到阿竹这么说,绵绵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原来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西柳子湖岸,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姻缘石旁,靠近岸边。

如果刚刚不是有阿竹拉她一把的话,只怕她现在应该已经掉进湖里,成了落汤鸡了!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绵绵轻咳一声,脸上面无表情的,默默地从阿竹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转身背对着阿竹,目光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

心里面却莫名地有些懊恼和羞赧,毕竟洛阳那么大,她怎么会随便走走就来到西柳子湖岸的?而且还那么巧地走到了这块姻缘石旁。

绵绵在心里头默默地想到——

阿竹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把他带来这里,借由这块姻缘石向他表明心迹的?

跟阿竹解释清楚?可是谁知道阿竹有没有注意到这点?如果没有,她却开口解释了,会不会让阿竹认为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一向聪慧的绵绵却在这样的关头被卡住了智商,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阿竹站在她的身后,却能够清楚地看到明亮的光线下,绵绵的两个洁白的耳垂红红的,跟滴血似的。

阿竹并不点破,只是安静地站在绵绵的身后,目光却温柔却不容拒绝地看着背对着他的绵绵。

这样明明害羞却强装镇定的绵绵简直让阿竹整颗心都被萌化了。

阿竹那犹如实质一般的温柔目光让原本就有些晕乎的绵绵越发地觉得不自在了,可却偏偏让她莫名地觉得有些酸酸甜甜的感觉,让她虽然觉得不自在,但是却下不定决心拒绝。

于是两人就跟约定好了似的,一个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个也配合着并不点破。

只是这样暧昧的氛围,很快地就被一群人被打破了。

西柳子湖岸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除了有湖岸和柳树之外,还有一块姻缘石。

比起要上山入庙求姻缘,这里的姻缘石似乎更得青年男女的热衷,因为不少未婚男女确实是因为这块姻缘石而一见钟情,从此缔结良缘,喜获了美满姻缘。

因此上至宗室贵胄,下至平民百姓,对这块姻缘石都津津乐道,仿佛这块姻缘石是有魔力似的,能让有缘人一见钟情。

因此在这块姻缘石的附近,经常能够看到不少的妙龄少女以及青年才俊。

其实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未婚男女因为这块姻缘石而一见钟情,并不是这块姻缘石有什么魔力,而是它所处的地理位置。

姻缘石置于一棵柳树旁,而另一边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试想一下,一个纤细聘婷的少女站在姻缘石前,柳絮飘飘,湖色迷人,哪怕少女只有五分美色,也能够增至八分。

更别说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姻缘石上方便会挂起一盏灯笼。

都说灯下美人,皎然如玉,再加上所有来这里的男女都是怀着能够获得一段上天赏赐的姻缘的心,因此更加事倍功半。

现在就有一群青年男女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或者准确点来说,是朝着他们身旁的姻缘石而来的。

阿竹和绵绵两人都是不喜欢热闹的性子,再加上他们又不是奔着姻缘石而来,只是随便走走来到这儿罢了,因此见有人来了,两人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只是两人才刚转身,就听到那一行人里面有人开口喊道:“言宁皎?”

绵绵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她回头,便看到一个少女从那一行人中走了出来,当她走出暗处,绵绵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少女身穿嫩绿色镶边襦裙,外罩浅白色半臂,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嘴,最特别的是少女唇角有一个浅浅的褐色的小痣。

只消一眼,绵绵便认出了少女的身份,她看了一眼少女,然后神色淡淡地问道:“有事?”

平日里绵绵总是一副面瘫老成的样子,认识的人知道她本性如此,不认识的人觉得她过于高傲。

与少女一起的其他青年男女有些见过绵绵,有些没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都了解过绵绵,自然知道绵绵是性子使然。

再加上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绵绵没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也只能默默地忍气吞声,何况绵绵现在还没对他们摆脸色呢,于是众人纷纷对着绵绵打招呼,道:“言大小姐。”

绵绵的目光从少女身上挪开,朝着一字排开的青年男女快速地扫了一眼,力求每一个都能够被她的目光扫到,然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们。

绵绵虽然面瘫,但又不是冰山,和言昭华那种目中无人的冰山不同,绵绵是纯属不爱情绪外露,但是她面瘫,不代表她跟言昭华一样不懂人世情事故。

所以刚刚绵绵哪怕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却偏偏能让这群青年男女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有种“哎哟哎哟言大小姐竟然看我了肿么破”的诡异满足又兴奋的情绪。

只是这些青年男女满足于绵绵的一个眼神的回应,不代表少女也会如此。

今日是付柔儿的生辰,原本和她平日里交好的手帕交来西柳子湖岸的姻缘石求一段好姻缘,哪知道她表哥带着几个青年才俊来,说要当护花使者。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哪怕对她表哥带来的几个青年才俊并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付柔儿会拒绝,因为她十分享受被众星拱月的滋味。

这一路上,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被这些青年才俊奉承赞美了一番,付柔儿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飘上天,就看到了绵绵,直接从半空中啪的一声摔了下来。

她不用回头,也能够感觉得到她身后的这些手帕交和青年才俊对绵绵的恭敬和不敢冒犯,甚至连她那个整日吊儿郎当的表哥如今见到了绵绵,也完全收敛了以往不着调的性子。

这样的反差,显然是付柔儿不能够接受的,她目光恶毒地看了一眼绵绵,扫到她身后的阿竹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她道:“堂堂言家大小姐竟然和一个护卫在这样的地方幽会,孤男寡女,*的,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对言大小姐会有什么影响呢?”

我擦!

这货脑子有问题吧?!

听到付柔儿的话,首先变了脸色的人不是绵绵和阿竹,反倒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青年男女们,个个目瞪口呆的,看向付柔儿背影的眼神活脱脱地就像是看向一个白痴一样。

言宁皎是谁?

是定亲王的义孙女,是言世子的亲闺女,是卿四郎的亲外孙女,是当今西陵皇和西陵皇后的亲侄女…

这一层又一层的身份叠加起来,绝对比一加一等于二要大得多,不说这些,单拎其中一个身份出来,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得罪的了。

可是现在付柔儿说什么?

言大小姐和护卫幽会?

孤男寡女,*?

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一众青年男女只想——呵呵!

想死也不要拉上他们好吗摔!

付柔儿当然不知道她身后的青年男女在想些什么了,她就像是一个奸计得逞的小人一样,有些自鸣得意地对绵绵笑道:“言宁皎,我还以为依着你的身份,你会看上什么宗室贵胄,哪知道你竟然自甘堕落地跟一个卑贱的护卫厮混?”

要说付柔儿和绵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并没有,准确一点来说,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大概只有四五面,但是付柔儿为什么这么针对绵绵,甚至想要破坏她的清誉的,其实很简单——

问题出在了壮壮的身上。

付柔儿是怀恩伯府的小姐,怀恩伯算是洛阳的新贵,原是苏州的府台,后来被调来洛阳,因怀恩伯为国库做了贡献,所以萧天策大笔一挥,很爽快地给了他一个爵位。

在苏州,怀恩伯一家都是土皇帝,再加上苏州又是一个富庶之地,这就代表了油水很多,因此怀恩伯一家在苏州过得很潇洒。

来到洛阳之后,虽然得了爵位,而且身处皇权中心,但是怀恩伯做事却比以前要谨慎了,毕竟以前山高皇帝远,现在他们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办事。

只是怀恩伯会这么想,不代表他的女儿付柔儿会这样,她在苏州过惯了被人奉承巴结的日子,又怎么能够适应自己在洛阳身份地位都比人低一等?

要想快点融入贵圈,怀恩伯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大家族联姻,于是身份尊贵,地位超然的壮壮就成了怀恩伯等人眼中的香饽饽了。

再加上壮壮容貌昳丽,性情沉稳,不管是相貌还是身份,远甩其他的人几条大街,付柔儿见过壮壮一面之后,便心悦与他了。

只是她只知道壮壮,却不知道绵绵的身份,没办法,谁让他们这对龙凤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于是看到了绵绵和壮壮举止亲密之后,付柔儿的表情顿时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小三偷情似的,二话不说就直接找绵绵的麻烦,而且还表明壮壮是她看上的人,谁也不想和她抢,否则的话,谁抢就弄死谁。

绵绵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这事告诉了壮壮,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了——

对于一个妹控来说,想要弄死他妹妹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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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原本想昨天更新的,哪知道昨天天气突然闷热了起来,再加上睡眠不足,整天都精神不振的,眼睛干涩,鼻炎发作,应酬了一天回到家之后就洗澡睡觉了。

╮(╯_╰)╭

人家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我那是脱衣就冷,穿衣就热 ̄へ ̄不开森!

031 一心人不相离(十一)

如果付柔儿自幼在洛阳长大,或者即便不在洛阳长大但是来之前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的话,那么她就不至于连壮壮和绵绵的关系都弄不清楚。

毕竟在洛阳,龙凤胎很少,宗室贵胄之间,似乎也只有壮壮和绵绵这对龙凤胎,再加上壮壮和绵绵的身份,很难不引人瞩目。

所以,如果付柔儿不是特别蠢的话,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哪怕当时她不知道壮壮和绵绵的关系,但是她只要冷静下来,回头一查,自然能够查个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仅没有这么做,反倒是直接冲上去找绵绵的麻烦,在天子脚下,一块砖都能砸死几个宗室贵胄的地方,付柔儿一个外来户,不仅不夹起尾巴谨慎做人,反倒是把在苏州的高傲和自大全带来了,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被壮壮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之后,就死咬着绵绵不放了。

哪怕她现在知道了绵绵就是壮壮的亲妹妹,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肯定是绵绵在壮壮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才导致壮壮对她这样厌恶的。

只是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自动惹绵绵的话,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绵绵听到付柔儿的话,神色一冷,倒不是觉得被她说中了而恼羞成怒,而是被她的那句“卑贱的护卫”而惹怒了,她冷声道:“关你屁事!”

明明是一句粗鄙的话,可偏偏被绵绵说出了高冷的意味,让人忍不住脸色一白。

在场有幸见过言昭华一面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当绵绵板着脸生气的时候,气势上虽然比不上言昭华,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绵绵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言昭华啊。

当即脸色就更加白了,怕的,毕竟绵绵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

跟着唐杨来的几个青年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只是想出来玩玩罢了,哪知道竟然会遇到言大小姐,而且付柔儿还一副缺心眼似的赶着上前去得罪人。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的话,只怕不会言家的人出手了,他们家里人就会自动收拾他们的了。

他们怕绵绵,可是付柔儿却不怕,也不能够说她胆大,只能说她根本没有很好地转换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洛阳,不是苏州,她不再是高高在上,被人众星拱月围着奉承她的大小姐,所以听到绵绵这么说,她脸色顿时间就难看起来了,扯着嗓子叫喊道:“言宁皎,你算什么,竟然敢…”

尖利的嗓音在夜晚显得分外的凄厉,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倒不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绵绵的差距,而是突然有一个冰冷坚硬的锐器正抵至她的喉咙,只要稍微往前半分,便能够直接刺进她的喉咙里。

没有人看到阿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当他们眼前一花之后,阿竹便已经完全镇住他们了。

因为今日是和绵绵出来约会的,所以阿竹并没有带什么武器,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随手拿起一样东西都能够成为武器。

他们现在在西柳子湖岸,最多的就是柳树了,他随手折断一条柳枝便能够当武器,原本柔软的柳枝被注入内力之后,笔直坚硬得让人难以置信。

仿佛此时在阿竹手中的是杀气腾腾的利剑,而非是一条柳枝。

“想死?”阿竹的目光如同狼一般冰冷凶残,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却仿佛只要付柔儿回答是的话,他就一定会动手杀了她一样。

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意让付柔儿的双腿一软,可她却强忍着不倒下去,倒不是她硬气,只是她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就会撞上那条柳枝。

阿竹一出手,现场的气氛就迅速地掉进冰点,原本只有付柔儿一个人敢没脑子地大呼小叫,如今付柔儿都被阿竹给镇住了,那么自然没有人敢说话了。

“你…”付柔儿吓得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但是却强忍着心里面的恐惧,颤着声道,“你别乱来,我…我是怀恩伯的女儿。”

再怎么说,她也是大臣之女,阿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护卫罢了,付柔儿不断地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也不知道是在强装镇定,还是真的就不信阿竹真的敢对她动手,哪怕她现在吓得快要晕过去了。

阿竹没有说话,直接把柳枝朝着付柔儿的脖子逼近了一些,付柔儿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样,只觉得脖子似乎被划了一下,然后有液体流下,付柔儿的脸色更白了。

“绵绵?阿竹?”

正当付柔儿他们觉得时间都凝固起来的时候,却忽然有人开口了,不过明显不是付柔儿他们一行人开口的。

“禹祖父,心祖母。”绵绵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但是眼神却明显柔软了许多,也带着几分惊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他人听到绵绵这么称呼对方,心里头更直呼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了。

在洛阳,众所周知,言昭华是定亲王的义子,而绵绵自然是定亲王的义孙女了,能够被绵绵这么称呼的,除了亲祖父言老爹之外,就是定亲王这位义祖父了。

这些年,定亲王都携妻外出游历,因此很少逗留在洛阳,所以宗室贵胄的许多年轻后辈都没见过定亲王的真容,但是没见过定亲王,不代表没听说过他。

一个连同胞兄弟都敢砍的煞神,偏偏身份地位那么高,谁还敢招惹?

众人一边在心底暗暗叫苦,一边对着定亲王和定亲王妃行礼。

来人正是定亲王萧禹与他的妻子清心。

“刚回来没多久。”

回答绵绵的是清心,虽然年逾三十,但是瞧她的模样还跟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似的,她的面容清丽细致,目光柔软单纯,带着一种旁人没有的纤尘不染和不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