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有挑选下一个对手的权利,阎以凉看了一圈,这些祁国的勇士终于不再满目戏虐了。

很好,若有人敢再戏虐的看她,她就继续的掰断他们的脖子。

刚欲开口挑选对手,看台上,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

“皇上,不知我可有这个机会,与武功高强的阎捕头切磋一局。”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极其轻松。

所有人都看过来,没想到肖黎居然会主动提议。

卫天阔看向他,笑容犹在,“阎捕头的功夫殿下也看到了,若是有不测,朕可无法与祁国皇上交代。”

“皇上不必担忧,我的确是被阎捕头的功夫所震撼,因此才想讨教一二。”肖黎打定主意,话落,他举步走下看台。

看着肖黎走上比武台,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肖黎的武功,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的功夫路数不清楚,身形诡异,恍若游鱼。想要抓住他,不容易。上次被她从手中逃脱,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次,或许可以研究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从她手中逃脱的。

四目相对,肖黎笑的灿烂,天上阳光炽烈,却也比不上他的笑容刺眼。

“阎捕头,今日正式讨教,还望手下留情。”他开口,但是说的话听起来就是玩笑。

“殿下手底下的人中看不中用,希望殿下能中用。”眸光无温,阎以凉的话充满了挑衅。

低头,肖黎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阎捕头试试就知道了。”

这种回答,若是研究,可以研究出来多重意思。不过,阎以凉可没心思研究他的回答,随着鼓声响起,她拿出负在身后的双手。

不似说话时的嬉戏状态,肖黎迅速出动,眨眼间两道身影缠在一处。

速度都极快,残影交错,一时之间,看台上的人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卫天阔稳坐如山,刚刚赢了一局,并且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女人赢了,他丢失的面子已经回来了。这一局,即便是阎以凉输了,他也不觉得没面子。

对方是肖黎,身份在那儿,阎以凉输了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那便是让着他。

所以,这一局,无论输赢,他面子都挂得住。

右侧,靠着椅背的卫渊面色冷凝,盯着比武台,长时间里,他的眼睛都没有动过分毫。

十公主镇定的脸上也有一抹担忧,刚刚阎以凉直接动手杀了人就已经吓到她了。这次,尽管知道阎以凉不会下杀手,但想必也不会轻松的放过肖黎。

比武台上,两道缠在一起的身影由左侧移至右侧,又从右侧移至左侧。交手时带出的风飘出去,比武台下的人皆能感受的到。

蓦地,两道身影同时跃起,在半空中交手。绛紫色的身影被扣住了肩背,然后迅速下落。

阎以凉在上,直接压着肖黎落地,他以背部着地,没有停缓,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上一下,这姿势看起来就很不方便,若不是在比武,肯定会引起一大票的误会来。

躺在地上,肖黎看着身上的人,她身体悬浮,并没有直接压在他身上。不过,却完全感受的到来自她身上的气势,如同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

“你输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阎以凉冷声宣布。

“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被阎捕头你划入不中用的范围了?”还记得她刚刚说的话,不中用,这三个字很微妙。

阎以凉上下扫了一下他的脸,尽管没有言语,但很明显她就是觉得他不中用。

“不中用可不行啊!”叹了一句,下一刻,肖黎的身体从阎以凉的身体一侧滑了出去。如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即便肩膀还在阎以凉的掌控之中,可是没有丝毫的阻碍。

阎以凉同时一惊,这次很清楚的感受到肖黎是如何从她手中脱离的。他的肩骨好像无端缩小,就这般从她手掌中脱离出去。

看台上发出一阵惊呼声,本以为就此结束了,却没想到肖黎竟逃出去了。

他翻身而起,速度极快的扣住阎以凉的肩膀,重复阎以凉刚刚的所做,将她压在了地面上。

如此反转,看台上众人又发出程度不一的唏嘘,此时的画面,看起来却是有些诡异了。

躺在地上,阎以凉盯着悬在她身上的人,他笑的灿烂,眼角眉梢间满是得意又痞气横生,乍一看他就是个小痞子。

“这样一来,可中用?”一手撑着地,就在阎以凉的脸旁边,一手扣在她的肩膀上,看似轻松,实际上他指掌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在用力的压制她。

淡淡的哼了一声,阎以凉忽然屈膝,肖黎同时弹起来,上次吃了一次亏,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中招。

他弹起,阎以凉也跳了起来,二人相对而站,这一局,平手。

“殿下功夫卓绝,与阎捕头打了个平手。”卫天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面子有了,他极其开心。

“阎捕头的功夫才是高,为了让阎捕头不认为是我中看不中用,我可是拼了。”最后看了阎以凉一眼,肖黎转身走向看台,笑容满面。

阎以凉站在原地,淡淡的收回视线,恍若听不到肖黎的话。

两国间的较量,以肖黎与阎以凉切磋交手过后为终结。接下来,卫天阔与肖黎共商大婚事宜,最后敲定,由肖黎带着十公主回自己的封地。

肖黎的封地有多大卫天阔心里是有数的,看起来他也较为满意,并且如同十公主所说,他在肖黎的身上压了很大的筹码。

这种赌局,赢了,便能收获巨大。输了,也不吃亏,不过送出一个公主罢了。

离开校场时,时刻跟在肖黎身边的郡主不眨眼的盯着阎以凉。如同她看其他人那般,眼神儿火辣含情脉脉。不过她若是看男人也就罢了,阎以凉是女人她也用这种眼神儿,着实诡异。

阎以凉扫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又划过她的身体,将她印在大脑当中。

似乎看够了,她终于收回了视线,阎以凉眯起眸子,脸色极冷。

“还好么?”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阎以凉扭头看向走到她身边的卫渊,几不可微的点头,“没事。”只不过与那个祁国勇士交手时用力过猛,现在手心仍旧发麻。

“她每个人都看一遍,刚刚又在看你,你觉得,她什么目的?”最初,卫渊也以为她不过是奉了肖黎的命令用美色迷惑他人。不过,她勾引人的方式实在诡异,刚刚居然又在看阎以凉,这个想法被他推翻。

“鬼知道。”阎以凉也无法理解,这种女人她还从未见过。

“小心些,不可大意。”卫渊侧脸凉薄无温,肖黎身边的人,都不能小觑。

“管好你自己。”扫了他一眼,阎以凉冷声呵斥。

“怎么,我也中看不中用?”薄唇微扬,卫渊看向她,这句中看不中用,比直接骂人还要有杀伤力。

阎以凉慢慢拧眉,这句话从肖黎嘴里说出来她没什么感觉,可是由卫渊来说,她却觉得很微妙。

060、嫉妒

外宾由礼部官员送回驿馆,宫中,阎以凉留在御书房,还有其他刑部人员。

除却高捕头和吴捕头,八个人在书房正中一字站开,面对着御案之后的卫天阔,静默不语。

“祁国的勇士,到底有什么门道?朕亲眼看着高捕头抓住他,却又脱手。”卫天阔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他对功夫却十分着迷,研究的也很多。

今日校场上,所有的情况都在他眼里,尽管当时对祁国勇士给予赞扬,可是仍旧很奇怪。

“回皇上,他们练的功夫能使皮肉刀枪不入,弹走高捕头的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阎以凉开口,声线冷静。

“所以,阎捕头你才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卫天阔挑眉,对阎以凉的做法倒是极其的满意,他丢失的面子赚足了。

“嗯。”点头,阎以凉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肖黎的功夫如何?阎捕头你认为,他是否有所隐藏?”卫天阔看着阎以凉,和肖黎交手的,只有她一个。

“肖黎、、、功夫诡异。而且,他好像会失传已久的缩骨之术。我抓住了他,但是他能从我的手里逃脱,没人能办得到。”阎以凉对这个世界的功夫有过研究。但,缩骨之术,只是听闻,从未见过。

“缩骨之术?你确定?”卫天阔几不可微的蹙眉,他知道肖黎不简单,没想到,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

“嗯。”她确定。一次逃脱,这第二次感受更清晰,她确定。

卫天阔坐在御案后陷入沉思,一时间,御书房中寂静无声。

许久后,卫天阔回神,似乎也注意到他们一行人还在眼前,“都退下吧。”

“是。”众人退出御书房,此时太阳已经沉落西山。

离开皇宫,阎以凉直接朝着关府的方向走,皇宫四周五百米内无人靠近,宽阔的路上也寂静无人。

抬手,掌心进入眼中,她的掌心发红,祁国的勇士尽管死在她手里,但是,他的皮肉的确很硬。

她一共出了四掌,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是她的手却成了这个样子,直至现在还微微发麻。

握紧,阎以凉眯起眸子,若是再交手,她定然不会再出掌,而是直接攻击颈项。

拐进巷子,阎以凉停住脚步,前方百米处,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眼熟的护卫在四侧,是卫渊的马车。

停在这里,很显然是故意的,阎以凉走过去,“等我?”

“进来。”马车里立即传来卫渊的声音。

“阎捕头您请。”岳山站在车辕边,抬手邀请阎以凉上车。

神色不变,阎以凉几步走过去,随后轻松跃上去,钻进马车。

马车里,卫渊坐在正对车门的地方,看着走进来的人,他几不可微的蹙眉,“过来。”

“做什么?”拧眉,阎以凉在一侧坐下,几分不耐烦的看着他。

伸手,卫渊的手指动了动,“我看看你的手。”

“为什么?”眯起眸子,阎以凉的脸色逐渐变冷。

“看一看。”不解释,卫渊直接抓住阎以凉的手扯过来。一眼看到她发红的手心,他眸色微变。

阎以凉的脸冷硬,“看出什么来了?”

“肖黎带来的人果然功夫很高。”做出判断一般,卫渊叹道。

“废话!武功一般的人他会带来么?”一把甩开他的手,阎以凉起身欲走。

“等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脚踝。”卫渊再次抓住她的手臂,眼神却比刚刚认真许多。

看着他,阎以凉一点一点的坐回去,“卫渊,你疯了?”不是他疯了,就是她耳朵出问题了。甚至,眼睛也出问题了,怎么看他都奇怪。

“高捕头和吴捕头被送去了太医院,刚刚听说他们二人身体被抓住的地方都紫红发肿。你的脚踝也被抓住了,我看看。”这事儿,不是他随口胡诌,而是真的。

眸子微动,阎以凉沉默了几秒,随后道:“我的脚踝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刚刚在宫里,她也不便查看。

“看看。”卫渊坚持。

甩开他的手,阎以凉弯身,脱掉靴子袜子,细白的脚露出来。

看着她的脚,卫渊的眸子有瞬间的闪烁,而后道:“脚踝。”

挽起裤子,脚踝露出来,果然,一个紫色的手印印在上面,就好像用颜料涂上去的一般,十分清晰。

“果然。”卫渊蹙眉,微微倾身,伸手试探性的碰了一下她的脚踝,“疼么?”

看着他,阎以凉的眉头紧紧拧起来。抬手,用一根指头点在他脑门上,然后狠狠的推开。

“不疼。”疼倒是不疼,只是不舒服,麻麻的胀胀的。

被推开,卫渊几分无奈,“他抓住你也不过一瞬间之后便被你挣开了,可是,却留下如此印记,肖黎养活了这样一群人,很难对付。”

“这些人不是祁国皇帝派给他的么?”穿上靴子,阎以凉一边蹙眉道。

“怎么可能?他除了有自己的军队还有贴身近卫,这些人应该就是。而他的那些替身,则是大名鼎鼎的影卫。”以前打听到过肖黎到底有哪些护卫,军队,近卫,影卫,但是根本无法区分。而如今,都弄明白了。

“那就是他的人,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有人,你不是也有人。如果觉得不服气,也可以培养一拨那种人,没必要瞎捉摸。我走了。”起身,阎以凉再次欲离开。

“我送你回去,出发。”再次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来,卫渊下令,马车也立即出发。

阎以凉冷嗤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的手扭下来。”他越来越毫无顾忌,简直欠揍。

卫渊举起被甩开的手,“别生气,无心之举。”

眯起眸子,阎以凉最后给予冷冷的警告,这么多年,还真没人敢对她随意的动手动脚。

马车缓缓出发,朝着关府而去,天色渐渐暗下来,车厢里的光线也变暗。

“肖黎身边的那个郡主,到底什么来头你调查了么?”忽然想起那个女人奇怪的眼神儿,阎以凉问道。

“已经派人去查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我以前就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提起这个,卫渊的眸色也变冷,这个女人和以前调查过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亲眼见到,仅凭片面的调查,的确不可信。这个女人,很奇怪。”想起她的眼神儿来,阎以凉便觉得后颈的汗毛在竖立,这种情况,鲜少发生。

“奇怪到让阎捕头你都觉得害怕了?”看着她,卫渊薄唇微扬。

“害怕?我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倒是你,小时候胆小怕事,现在不怕了?”上下扫了他一通,尽管光线黑暗,可是她眼神犀利,想忽视也忽视不得。

“又在蔑视我?中看不中用这句话,到头来是说给我听得。”似有不悦,卫渊看向别处。

看他那模样,阎以凉若有似无的翘起唇角,不否认他的说法。

在街巷中转了许久,终于到达关府大门前,大门前的灯笼已经燃亮,而且一个身影站在大门口,看似等了许久了。

瞧见有马车停在自家门口,关朔眯起大眼睛,岳山他认识,瞧见他就知道这是谁的车驾了。

不过,眼瞧着阎以凉从车里走出来,他更疑惑了,阎以凉和卫郡王的关系这么好?

“师姐,你回来啦?”尽管疑问,关朔仍旧走下台阶,迎上去道。

扫了关朔一眼,阎以凉什么都没说,直接跳下车辕。

车窗在此时被从内推开,俊美的脸露出来,“阎捕头,你最好涂些药,不要轻视。”说的是她的手和脚踝。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转身踏上台阶。

关朔站在那儿,始终在看着卫渊的脸,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样。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阎以凉走进大门的背影,关朔的小脾气也不由得一点点冒出来。

“卫郡王,怎么是你送我师姐回来的?”双臂环胸,关朔扬起下颌,稍显稚嫩的脸庞诸多不满。

似乎终于看到了关朔,卫渊几不可微的扬眉,“关捕快,脸上的伤都好了。”

一句话,使得关朔瞬间哽住。刑部大考,他那个模样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眼前的卫渊。

“咳咳,好了。”关朔点点头,扬起的下巴却收回来了,因为脸上还有些印痕。

“那便好,关捕头尚未成年,在脸上留下疤痕实在可惜。”一句未成年,说的尤为清晰。

关朔暗暗咬牙,这话听着极其刺耳。

“多谢卫郡王的关心,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是卫郡王送我师姐回来的?”重新扬起下颌,关朔的大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顺路。而且,阎捕头受伤了,脚踝红肿,不宜走路。”卫渊淡淡回答,冷漠中满是距离。

关朔歪头,“脚踝红肿?卫郡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过了?”最后一句,关朔扬高了音调。

卫渊缓缓的弯起薄唇,两个字从慢慢的从他漂亮的唇中飘出来,“没错。”话落,他抬手关上车窗,将关朔的脸彻底阻绝在外。

------题外话------

今天回家,时间仓促,更的不多,见谅

061、受伤,追捕

瞧着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街口,关朔重重的哼了一声。

阎以凉他是管不了,但是,她是他的未婚妻,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尽管他一想起两人以后过日子,他肯定会天天挨骂,可是,那也不能让她和别人牵扯上关系,那他成什么了。

越想越来气,关朔转身跑回去,一溜烟儿的跑到大厅。

大厅里,于伯站在主座旁,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上是药膏和纱布,药味儿飘在空气中,淡淡的清香。

阎以凉端坐于主座,拿着玉尺慢慢的给手掌心涂药。

“师姐,你怎么坐卫郡王的车回来了?往常夜晚出宫,皇上派人送你你都不用的。”站在一边儿,关朔询问,可是语气却小心翼翼,很担心会惹的阎以凉生气。

继续涂着药,阎以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让关朔不禁的缩了缩脖子。

“小姐,脚踝上的伤也要尽快处理。老奴不方便给您处理,您千万要记得及时涂药啊。”于伯将纱布摆放好,给她专门包裹脚踝用的。

“嗯,于伯去休息吧,我自己来。”一层一层的将手掌缠上纱布,乍一看恍若受了重伤一般。

于伯将托盘放下,随后转身退开。

看着阎以凉的手,关朔顿了顿,“师姐,你伤的很重啊?”

简单的将纱布系上,阎以凉抬眼看向他,“你最近表现不错?”

“啊?”关朔睁大眼睛,没听懂阎以凉的话。

“你是因为自己最近表现不错,所以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了?你的长进我没看到,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站起身,阎以凉慢慢的收回裹着纱布的手,即使她负伤,但是气势仍旧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