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头脑如此简单,也是让我十分意外。”卫渊轻轻淡淡的回答,听起来更像是得了便宜卖乖。

“不过我能活着,想必让卫郡王更意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卫渊骗他更是想让他死,他自然知道。

“五皇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前的情况,我很满意。”卫渊的眸子渐渐被笑意浸染,他的确很高兴。

肖黎的气怒可想而知,他被骗,又一身的血。而卫渊则浑身无碍,这就等同于对所有人说他不如他。

这是羞辱,很直白的羞辱。

阎以凉懒得理会他们二人,看着卫渊的护卫与那些彪形大汉打斗,她倒是看出了些异常来。

还记得在皇都之时,因为安亦临死前的告发,他们提前埋伏。一伙人冒雨前来,最后一场激战后尽数死亡。

那些人的武功,和这些人很相似。

由此可见,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伙人。

思及此,阎以凉忽然跳出来,还在斗气的卫渊与肖黎也被她打断。

跳进战圈,阎以凉手成拳,迅疾如风,快速撂倒一大汉后,直接拎着他再次跳了回来。

那大汉还在挣扎,阎以凉落地之后便一把将之摔在地上,反手扭住他手臂用力反拧,只听得咔擦一声,大汉发出变了调的吼声,之后便痛晕了过去。

翻过他的身体,阎以凉扯开他的衣襟,粗壮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眼熟的小铜牌。

卫渊眯起眸子,阎以凉也眸色微冷,扯下那个小铜牌站起身,“果然是他们。”

肖黎在看到那个小铜牌的瞬间脸色也微微变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便被消失殆尽。

“只怕今日也不会有活口留下。”卫渊无声轻叹,所以,除了这个铜牌,也不会有什么线索。

阎以凉缓缓抬眼看向肖黎,随后道:“不,还有肖霆。”肖霆现在是个线索,但,调查他有一定的难度。而且,相信肖黎肯定也一直在调查,除非他还有什么东西在隐藏,否则就证明调查肖霆不容易。

“调查也是难上加难。”卫渊抬手,将阎以凉手里的小铜牌拿走,抓在手中,握紧。

“最起码要比没有线索来得强。”阎以凉眸光坚定,现在最起码知道了很多。

那边的打杀还在继续,不过,胜败已经就在当下了。

“看来,你们要调查的不只是这些钱的去处,更想调查的是拥有这些钱的人。”肖黎缓缓开口,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五皇子还知道些什么?若是知道,不妨说来听听。”卫渊看了他一眼,尽管如此说,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肖黎无声的冷哼,充满讽刺,“卫郡王还真是健忘,若是刚刚我就此死在阵中,有些事情怕是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你不用怪里怪气,即便不说,我们也不好奇。”阎以凉冷声,本来也没指望从他那里还会得到什么。

“若是阎捕头询问,或许我还真会实话实说。”肖黎却有不同的意见,更像是在抛什么饵。

“是么?”缓缓眯起眸子,阎以凉看着肖黎,她倒是的确想问一件事。

“不如你问问?”肖黎虽脸色苍白,不过眉眼染笑,倒是让他看起来神采飞扬。

看了一眼已经收尾的战圈,阎以凉淡声道:“那个姓梁的人,家在大燕何处?”现在,阎以凉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肖黎饶有兴味儿,看着阎以凉,半晌后道:“岐城。”

岐城?这地儿阎以凉倒是听说过,但从未去过。

卫渊也几不可微的扬眉,这个姓梁的,势必得调查一番才行。

“谢了。”没什么诚意的说了个谢字,阎以凉转眼看向卫渊,四目相对,生出一样的想法。

打杀声逐渐收尾,那实行调虎离山的肖黎部下也皆返回,他们损失不少,但肖霆的人想来是都被收拾了。

两方护卫协力,将铺了满地拔根而起的大树挪开,开辟出一条路来。那一直被保护在中央满满几十车的大箱子也落入了大家的手中,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如今到手也不算亏。

“五皇子打算将这两位布阵师带回去?看样子,他们也打算吞毒自杀。”卫渊不经意一瞥,就发现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布阵师在拿什么东西往嘴里塞。这帮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会做俘虏。

闻言,肖黎扭头看过来,随即一脚踢开靠近的布阵师手里的东西,然而另外一个则成功的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不过一秒钟后,他身体一抖,然后眼皮翻白,鲜红的血从嘴里鼻孔眼睛里喷溅了出来。

不禁后退一步,卫渊担心有血喷到自己的身上。

肖黎当机立断的一掌拍晕服毒不成的布阵师,再去查看那个七孔流血的,然而他已经断气了,只不过血仍旧在往外喷,毒药性烈。

“看来,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看着那个死相凄惨的布阵师,阎以凉缓缓道。

卫渊看向她,眸色深沉。他们要调查的,就是这个比死还可怕的东西,不知结果如何,但也一定要查到底。

“既然知道比死还可怕,就应该停手。”肖黎踢着那个已经晕过去的布阵师,一边淡淡道。

转眼看向他,卫渊与阎以凉神色一致,同样都认为肖黎必定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他不说罢了。

“有些不甘,是即便死了也不会放下的。”阎以凉看着他,其实倒是想知道他隐瞒了什么。看样子,肖霆背后的人,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比如呢?”肖黎看过来,倒是也很想知道他们俩到底是因为什么。

有些秘密,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的。但有时,兴许说了就会有意外的发现。

“王爷,这车里装的不是钱!”蓦地,那边一声炸起,恍若惊雷。

同时看过去,只见一辆马车四周站满了护卫,他们将已经打开的箱子里装着的东西搬出来,居然是一块块的大石头。

当即变了脸色,三人快速冲过去,那一辆马车上的两个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石块。

其余护卫开始快速的拆另外几十车上的箱子,每个车上都捆缚着两个大箱子,并且明显是很重的东西,压得车轮都陷在了泥土里。

然而,随着一个一个箱子拆开,里面居然都是石块。

“上当了。”阎以凉长长吐口气,千算万算,还是被骗了。

这里两个人精,没计算过那个幕后黑手,双双被骗。

肖黎的气急败坏可想而知,在这森林里和肖霆车轮战,折损了这么多的人,到头来居然得到一堆的石块。

卫渊脸色同样不好,尽管他在极力压制,可是身上冷气直冒。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不知该说些什么,对对手的实力和精明,又有了新的领略,果然不凡。

要想对付他,不只是不容易,而是很艰难。

几十车的石块,这一路来他们居然都没发现这几十车都是石块。

卫渊的探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想必也不会将消息传回去,他看见的必定是白银。可是现在,居然变成了石块,到底是哪个步骤出错,没人发现。

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觉得诡异。

更何况,若不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几十车里都是白银,肖黎也不会大队人马的来抢钱。

而肖黎和卫渊居然都没发现被调了包,实在高明。

“你们两个人精都着了道,这只是第一次,兴许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悠着点,气坏了自己,没什么好处。”看着卫渊,阎以凉淡淡安慰,尽管没什么诚意,不过,是好言。

卫渊看向她,他的眸子都是赤红的。这么多年尽管调查没有多大的收获,但最起码还未吃过大亏,这是第一次。

抬手,阎以凉拍拍他的手臂,布料下,他肌肉紧绷,恍若石块。

101、本无缘分,全靠死撑

几十车的石块扔在森林里,白惨惨的颜色,看起来充满了讽刺。

几百人聚在四周,皆没有声音。因为这几十车的石块,耗费了诸多的精力,又死了无数人。现在想想,还真是个笑话。

不过,即便是笑话也没人敢说什么,主持此次抢钱的两个主子皆在盛怒之中,他们俩的气怒要比所有人都强盛。

那倒霉做了俘虏的布阵师被五花大绑,他想自杀都不成。

而肖黎完全是把这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他身上,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从不知,肖黎的嗓门居然这么大。而且,他如此大发脾气,更不像是因为只是没抢到钱。

即便他没抢到钱,可是肖霆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死在了他手里,这不是更值得开心么?

所以,阎以凉很疑惑,肖黎如此气怒应当是另有原因。

“卫渊,你听,肖黎如此生气,是不是很奇怪?”与卫渊独坐一处,阎以凉低声道。

卫渊脸色十分不好,甚至无需看他的脸,他散落在肩背的墨发都散发着冷气。

“或许,他也有隐藏的仇怨。”就如同他们俩一样,那是隐藏的,是秘密。

“真的很有可能。清晨的时候他看起来应当是想说,不过被打断了。现在想想,若是他说了,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听着肖黎的咆哮,阎以凉一字一句。隐情不是独属于谁,任何人都有。

“能在这里碰上,本来就很稀奇。他又亲自现身,抢钱一说的确不能成立。”尽管卫渊还在气怒之中,但脑子还是清明的,不似肖黎,听起来完全已经被怒火攻了心。

“我去问问他。”站起身,阎以凉打算阻止他没完没了的咆哮。那个布阵师显然是什么都不会说,和所有的那些神秘来历的人一样,宁可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卫渊没有阻拦,肖黎的秘密,他的确很有兴趣知道。

正好他现在被怒火攻心,兴许真的会如实告知。

阎以凉举步走向肖黎所在的地方,尽管相距百多米,可是完全挡不住他那咆哮。

再近一些,阎以凉瞧见了肖黎,他一手成拳砸在被绑在树干上的布阵师的脑袋旁边。一拳下去,整棵树都在颤动,那块树皮也掉落了下去,布阵师脸色惨白无血色。

“说!”怒吼,震动耳膜。

不过,即便那布阵师看起来也惧怕,但是似乎他还有更惧怕的东西,以至于一个字都不吐露。

又一拳下去,这次可不是空拳,而是直接砸在了布阵师的肩头。咔擦,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布阵师当即痛嚎出声,然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肖黎后退一步,“弄醒他!”

一旁的护卫立即动作,弄醒一个疼晕的人很简单,让他再疼一次就行了。疼穿透皮骨,然后就醒了。

阎以凉微微摇头,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肖黎的手臂,他手臂硬邦邦的如同铁钳。当下,他和卫渊的状态一样,只不过卫渊能忍,而他则是完全忍不了了。

扭头看着阎以凉,肖黎满眼狂风暴雨,额头青筋浮凸,岂是一个慑人了得。

不过阎以凉恍若未见,抓着他的手臂往一旁拖,即便肖黎力气大,但也轻易的被阎以凉拽走了。

“放开我,我不想伤你。”跟着走,肖黎一边哑声道。他不只是气怒,听起来还有些绝望。

“他什么都不会说,你明明知道,所以再拷问下去也没什么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若如实回答,我或许也会告诉你我追踪到此的原因。”将他拽到远处,这森林茂密,每一处都是独立的空间。

松开他,阎以凉看着他,即便她对肖黎不了解,可是也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隐藏至深的忧伤。

“你调查的,也是肖霆背后的那个人对不对?他是谁?你了解多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背后的这个人,如此神秘,至今他们仍旧触摸不到一星半点儿。

看着她,肖黎缓缓眯起眸子,额角的青筋也渐渐平缓了下去,“你也是为那人而来?”

“你到底有什么仇怨?”若不是深仇大恨,他何必如此疯狂。

“这世上,有一种仇,若是不报,天地难容。”肖黎转眼看向别处,他一向满脸嬉笑,可是现在,他满身皆是因仇怨而升起的阴郁。这阴郁,和卫渊身上的极其相似。

“这世上,还有一种仇,叫做灭门之恨。”这世界,还真是小。偏偏无端碰到的这几个人,皆身负同一种仇恨。

转过眼来看着她,肖黎的眸子幽深不见底,“你说的,是你的家人?”

“你说的又是谁呢?”祁国老皇帝目前还活的好好的,若不然,是他娘?

“我娘。”肖黎淡淡开口,和阎以凉的猜测是一样的。

他能说实话,阎以凉也坦诚相待,“在我还年幼时,家中被灭门,无一活口。”

肖黎看着她,脸色缓缓归于平静,“卫郡王呢?他在找的,是不是他失踪的父亲?”老卫郡王失踪十余年,现在仍旧无所踪。

阎以凉没有回答,卫渊的事情,她自是不会乱说。

“既然目的一致,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十三年前,我娘死于皇宫一口枯井,当时她失踪数日,宫中上下翻了个遍,最后是我发现了她在枯井当中。当时,她已经死了好多天了,我爬下枯井,在她死死攥着的手里发现了一枚精致的金牌。那个金牌,与今早你翻出来的那个铜牌纹路一样。”只不过,质地不同。

阎以凉眉头微拧,“所以,你也没有查到是谁害死了你娘?”

“没有。几年前,肖霆突变,我调查他时,很意外的发现了在他府中出入的人身上带着那种铜牌。即便不是黄金制成,但纹路一致,绝不可能是巧合。”他继续道,也就是这时开始,他才认真的调查起肖霆来。

“我家被灭门,起因是钱。不知你娘被害,又是因为什么。”幕后之人,有着很强的目的。

“很巧,我外公那时是祁国首富,富可敌国。”肖黎看着她,脸上浮起一丝笑,可是没什么温度。

“还是钱?目的性果然很强。前些日子,我破获了一桩三年前未结的案子,也就是你曾见过的向肖霆送钱的安氏兄弟。有一伙人进了大燕皇都去取一笔钱,不过没有活着离开,他们身上也带着那个铜牌。”这些人,都在为那个幕后之人做事。

“你家被灭门,不知你可亲眼看到了当时的场面?”看着她,肖黎倒是很讶异阎以凉说起这些时居然很平静,一点情绪上的浮动都没有。

“当然。”见是见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未融入其中。

“我爬下那个枯井,看到我娘,她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一些虫子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本是红颜绝代,到最后却如此凄惨。”盯着一处,肖黎似乎又想起当年。仇恨和伤心,凝聚在他的眸子里,拧成一团,撕扯着他。

阎以凉无声叹口气,不禁又想起那个满脸眼泪又满眼绝望的女人,将她送出了梁家,她又折返回去。明知回去是送死,但是却义无反顾。

“不过,这么多年,我的调查始终没有什么进展。你呢?看起来也毫无收获。”这幕后之人,当真神秘。

“没有收获,此次也是得到的最大的收获,谁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你们两个人精都被摆了一道,这人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浮出水面的。”阎以凉看着他,难得心境很平和。

“只要想调查,就势必能查出来。”肖黎看着别处,这句话听起来却意有所指。

阎以凉微微眯起眸子,细思他的话,倒是琢磨出些许门道来。肖黎,怕是知道的要比他们多。

“那个布阵师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不必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钱没了,人也死光了,线索也就此断了。但幸好还有一个肖霆,希望我们调查肖霆时,你不会横插一脚给予阻碍。”阎以凉淡淡道。

“若是可以,咱们共享情报也不是不行啊。”肖黎笑,又恢复了那真真假假的模样。

“看缘分吧。但细数你与卫郡王,或是与我,似乎并不是什么良缘。”都是孽缘。

“也未必,毕竟是良缘还是孽缘,看的是个人造化。”肖黎话里有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阎以凉不琢磨他的话,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于晌午之时追赶上来的岳山开始整队,待阎以凉回来时,队伍已整顿好。

卫渊看起来仍旧清冷慑人,但比之上午那满眼狂风暴雨的模样已经好很多了。

看着走回来的阎以凉,卫渊薄唇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如何?”

“猜得没错,肖黎和那个幕后黑手也有仇怨,他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阎以凉看着他,这厮心情好多了,她也不用想方设法安慰他了,尽管她并不会安慰人。

“真的?”卫渊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肖黎的话,不能全信。

“看样子不像作假。”这么多年,他人是否说谎,阎以凉自认为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肖黎的生母的确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据说是暴毙,具体死因不明。”这一点,卫渊早在调查肖黎时便知道了。

“他外公是祁国首富,富可敌国。”看着他,阎以凉问道。

“没错。”这一点,也是真的。

“这些可能都是真的,但他应该有所隐瞒。”阎以凉认为,他并未全盘脱出。但很显然的,大家都一样,都有所保留。

“他知道的,定然比我们多。”卫渊抬手,将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拿走,一边低声道。

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阎以凉并未躲避他的动作,“嗯。”这是毋庸置疑的。

“该回去了,走了这一遭,全无收获。”思及此,卫渊面色逐渐冰冷。

“走吧。”森林里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天要黑了。

肖黎的部下也在整顿,不过在临走时,却有人来邀卫渊,说肖黎有事与他商谈。

卫渊只身过去,没人知道这俩人要谈什么,隔着远远地,依稀的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大概过去两刻钟,卫渊回来了,肖黎还站在那儿看着这边,天色幽暗,看不清他的脸。

走回来,随着接近阎以凉,卫渊抬手搭在她肩上然后揽着她转过身,一同离开。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卫渊才放下手,阎以凉看了他一眼,“肖黎和你说什么了?”

“一些你不用知道的事。”卫渊直视前方,声线几分冷淡。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拧眉,他越是这般说,就让人越是好奇。

刚欲开口,卫渊便将她的话截住了,“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你不会想听的。”

最后什么都没说,不过卫渊的这种说法仍旧让人疑惑。他和肖黎之间的私事阎以凉都知道,并没有什么是不能公开的。

这一行,便是十几天,待得从山中出来,新年都已过了。新年初五,所有城镇依旧还是新年时的模样,张灯结彩,热闹的不得了。

于驿站停歇,固中也有消息送来,这个新年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

几乎每年新年时,卫渊和肖黎都会互相‘送礼’,今年,是极其特殊的一年,对方都没‘送礼’。

驿站的二楼,阎以凉披着披风站在窗口,看着黑暗的夜空,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夜空,一片漆黑。

肖黎曾说,那个给神秘人供钱的梁姓男子是岐城人,她觉得,她有必要去一趟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