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抱着这个念头,把大部分的人力调离了襄城,在前线等楚九歌。只有北王,他就留在城外,等着楚九歌出现…

楚九歌是个谨慎又小心的女人,最主要她一向不爱常理出牌,行事总是与常人不同。

北王不认为,楚九歌会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杀她。

依他对楚九歌的了解,那个自私的小女人,绝不会在,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贸贸然然的往前线跑,把自己置于险境,哪怕…

明知他在前线,等着她去救命,那个自私的女人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他,太了解楚九歌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

第621章 相配,他是第一也是唯一

正因为太了解,所以…

他才放不下。

楚九歌谨慎、小心,自私、胆小,独立、自我,永远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对旁人来说这是缺点,但对北王来说,这些都是优点,是最适合他的优点。

因为楚九歌谨慎、小心,他就不需要时刻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处在危险中;

因为楚九歌自私、胆小,他就不需要的担心楚九歌会做什么损己利人的傻事,更不用担心楚九歌想不开的,想要拯救世界,拯救天下苍生。

他北天骄佩服所有心怀大爱,拯救世界,拯救天下苍生的人,但他北天骄做不到,他的世界…

他是第一,也是唯一。

他只在乎自己痛不痛快,自己乐不乐意,有了闲功夫才会去管别人。

正因为他也是自私自我的性子,是以,他从来不觉得楚九歌自我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觉得这样很好…

只有把自己管好了,把自己照顾好了,不让自己置于危险中,这才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楚九歌先顾自己,再顾他人,在旁看来冷血自私,在他看来却是再好不过。

不然,他自己处在危险中,还得担心楚九歌是不是有危险,他得多累?

且,他的身份,还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注定他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过平安悠闲的生活了。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处在阴谋算计与危险中,如果他身边的另一半,不断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他北天骄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去救她就行了。

所以说,楚九歌很好。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楚九歌更好的姑娘,也没有比楚九歌更适合他的姑娘。

不管楚九歌愿不愿意,他都不会放手。他北天骄看上的女人,什么时候容得她说不了?

北王猜测楚九歌必然是躲了起来,也不着急去找人,只在襄城外面等着。

他知道,楚九歌早晚要现身的,且就是这么几天了。

要知道,他得的可是时疫,依楚九歌对时疫的了解,不会拖到他病重才出现。

北王十分有耐心,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人,他也不着急,可他此举却把随他前来找楚九歌的暗卫急坏了。

暗卫一连寻了三天,也没有寻找到人,根本不敢去见北王,就怕北王问起楚九歌的下落,他们答不出来。

可是,北王不问,他们又更不安了…

他们怕,他们家王爷这是在憋大招,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寻人,要是寻不到,那就…

就等着倒霉吧!

又是一天傍晚,暗卫寻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消息,犹豫了半晌,还是推了一个了“倒霉鬼”出来,让他去向北王禀报他们这几天所做的事。

“大人…”暗卫单膝跪在做了伪装的北王面前,身子特别稳,可天知道他内心有多么害怕。

“人,找到了吗?”北王这三天,都呆在城外的一座茶肆。

这座茶肆在襄城进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前几天人来人往了,十分热闹,但到今天就没有几个人了。

北王占了二楼靠路口的包间,他坐的位置,能看到进出城的每一个人。

王爷终于问了!

三天了,听到北王终于问起楚九歌的下落,暗卫紧张不安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这把刀在他们头顶悬了三天,他们都要崩溃了,现在北王问了也好…

早死早超生!

做好心理准备的暗卫,一脸沉静的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将襄城内处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楚姑娘的身影。”

暗卫说完就低下头,不敢看北王,而北王…

他看着窗外那个骑驴的少女,笑了。

楚九歌,还真大胆。不过,除了他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出她的身份。

谁能想到,楚九歌会这么张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都认为,她躲着藏着还来不及…

“是吗?”找不到没有关系,人这不就来了吗?

“大人?”暗卫不解的抬头看向北王。

“退下。”北王自是不会跟暗卫解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那骑驴的少女走进茶肆,这才起身,大步朝楼下走去。

而那骑驴而来的少女,也来到了茶肆前,她将毛驴丢给店家:“给我的驴多备一点好吃的,这一路…可馋死它了。”

可不是馋死了,穿的花花绿绿,打扮成神婆的楚九歌,在那毛驴面前挂了一根红萝卜,那毛驴馋得直叫,可不管它怎么跑,跑得多快,就是吃不到那根萝卜,一路急得不行。

“姑娘,你可真逗,这法子…真牛。” 茶肆的小二仔仔细细的看了楚九歌一眼,而后笑着招呼她入内。

楚九歌也不藏着,大大方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一身大红大绿,手上还拿着一极黑色的,像是法杖一样的东西,十分的引人注意。

她一进去,茶肆大半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楚九歌却坦然大方的很,任由那些人打量。

甚至有些目光特别直接的,她还直接走到人家桌子旁,在人家对面坐下,一脸神秘的道:“要不要驱邪?我可是天安城第一神婆,是神婆世家的九代传人,你放心,不灵不要钱。”

“去,去去,什么东西。”那人见楚九歌不惧他的打量,还主动往上凑,顿时不高兴了。

这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有楚九歌的画像,看着与这个女人也不像。

“不驱邪你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找人?找人我也会的…我不仅仅是天安神第九代神婆后人,我还是张天师的后人,我会点穴寻墓,还会索魂搜人,只要有你找的那人的贴身物件,我就能找到他的魂。”楚九歌一本正经的胡扯的,怎么看怎么像江湖骗子。

粘上大胡子,掩去眼中金光,作杀神天狼打扮的北王下楼时,就看到楚九歌在卖弄她的“小才华”,一向冷硬的脸,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在东林活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东林有什么天安城,楚九歌这个“小骗子”一点也不敬业…

第622章 逃婚,你还能嫁给谁

粘着大胡子的北王,站在楼梯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楚九歌扮蠢、装傻…

几乎是第一时间,楚九歌就发现了,她抬头,两人视线相交,北王看到她的瞳孔猛地放大,显然是吓着了。

莫名的,北王心情大好。

这个蠢女人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被胡子遮掩的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他抬腿走下楼梯,朝楚九歌走去。

显然,这是认出她来了。

楚九歌吓了一跳,不知对方怎么认出她来的,只能拼命的使眼色,让他不要过来,至少这个时候别认她…

要是杀神大人当场叫破她的名字,她就完蛋了。

可惜,北王压根不配合,他走到楚九歌面前,沉着脸训道:“学会离家出走了?你胆子不小呀!”

“什么?”楚九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杀神大人,这是在说冷笑话?

“谁给了你胆子,敢逃婚!”被大胡子遮住了,没有能看到北王的脸,但只听他的话,就足已明了他有多少气。

“你在说什么?”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这是认出她了,还是没有认出来?

“装傻?”北王上前,一把抓住楚九歌的胳膊:“跟我回去,成婚。”

“我…”只说了一个字,北王就凑上前,在她耳边道:“本…大人来接你去前线。”

“我才不要嫁给你,你快放开我。”楚九歌杏眼微瞪,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宠坏的小姑娘。

很明显,杀神大人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还跟她玩起逃婚小媳妇的戏码,既然如此…

她配合好了。

两人靠得极近,楚九歌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脸颊鼓的,完全是小女儿姿态,看不出半点破绽。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北王强忍着伸手去戳楚九歌圆脸的冲动,暗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话落,冷冷的扫向看热闹的众人,那变脸的本事叫人叹为观止,吓得看热闹的众人忙别过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走,跟我回去成婚。”说话间,北王就拖着楚九歌往外走。

楚九歌自然不肯,“用力”挣扎:“我才不要嫁给你,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们的婚约不作数。我们那婚约是我爹娘跟你订的亲,我没有同意,你要娶娶他们去,反正我是不嫁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

楚九歌将被宠坏的姑娘,演得活灵活现,那刁蛮任性的样子,叫人牙痒痒。

“再闹,打晕你…绑回去。”北王也配合,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的咬牙切齿,叫人打从心底害怕。

明明是在演戏,可楚九歌还是吓得一哆嗦,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嘴巴一瘪,委屈的很,却不敢再闹腾了。

楚九歌不再“剧烈”挣扎,北王轻松就把人拎了出去,茶肆里的人远远还听到楚九歌在喊:“我的驴,我的毛驴…”

“哈哈哈…我要是那小姑娘,我也逃婚,那男人…长得真有气势。别说小姑娘,就是我也吓了一跳。”茶肆里的人枯等了三天,突然看了一出好戏,北王在的时候,他们大气不敢喘,人一走,就忍不住了。

“那小姑娘…脸画得跟鬼一样,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逃婚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胆子真大,逃婚还这么高调。”

“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的,不知外面的事…她那男人也宠她,你看看…逃了婚还出来找,这样的姑娘呀,就该让她在外面吃点苦,让她知道在外面求生有多么不容易。”

“唉…你说,这年头蠢姑娘到处都是,咱们要找的那位怎么就那么机灵?这都多少天了,连个面都没有露?你说…人还在襄城吗?”一光头大汉没有忍住,跟同伴嘀咕了一声。

这一天天的等着,没有尽头,也看不到希望,真叫人着急。

这要是能等到还好,要是一直等不到人,或者人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跑了,回去后少不了得要受罚。

“肯定不在了,这都三天过去了…再拖下去,你觉得北王能等的了?那位是大夫也是聪明人,她肯定早就走了,我们呀…就是在这里白等的,我当时就说了,我们去前线等,偏偏没抢过那几个。”

“在城找的那几个人说,他们把襄城翻了几遍了,也没有找到她出现的痕迹,人肯定不在城内,就是不知在城外哪个角落。”

在这茶肆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等楚九歌的,这两人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

余下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叹气苦笑。

他们等的那个姑娘太能躲了,太精了,这都三天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叫人不知从何下手…

他们不知,他们要等的人,就在刚刚,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走了。

楚九歌被北王带出去后,两人就上了一匹马,楚九歌被北王牢牢的禁锢在怀里,一动不能动,一连跑了半个时辰,这才慢慢停下来…

“真是北王叫你来的?”耳边的风一直呼呼的吹,哪怕有人拿胳膊挡着,脸也被刮的生痛,直到马停了下来,楚九歌才觉得得自己活了过来。

“除了他,还有谁能命令本大人?”北王一手拉缰绳,一手抱着楚九歌的腰,任由风从他的耳边吹过,任由风将他的胡子吹得一团乱。

“北王现在怎么样了?”楚九歌心头一紧,强自镇定,佯装不再意的问道。

她在北域呆了那么久,她是知道杀神天狼在北域的地位的。

杀神天狼是北域的秘密武器,只听北王的话,外人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轻易不会出动。

北王动用了杀神天狼,是不是表示北王的处境很不好?

她,有点担心。

“你很担心他?”北王眉毛微挑,声音有点冷,眼中却带着点点笑意。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姑娘,他有些后悔烧了那封信,指不定那封信上的内容,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

第623章 相配,受了凉

给他道歉!

跟他表白!

对他撒娇!

也许,也有可能是情话,但可惜了…

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信给烧了。

早知道,先看一眼再烧好了。

北王心中暗道可惜,却并不后悔…

人就在这里,让她亲口说一遍,不比看冷冰冰的字,来得有意思?

“他死了,我能活下来吗?”楚九歌嘴硬的说道。

她自然是担心的,但楚九歌不认为,这些话有必要跟一个人外人说。

她担不担心北王,那是她的事,顶多让北王知道就行了,关杀神大人什么事?

杀神天狼只是北王的心腹,不是北王。

“所以…你这么着急的去找北王,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这女人还真是现实的…让人咬牙。

他开始讨厌她的现实了。

这女人,就不会说一句软话?

“不然还能有什么?”有什么她也不说给杀神天狼听,她不会单独说给北王吗?

楚九歌扭头,给了北王一个白眼,“还有马吗?我自己走。”她并不喜欢与人共乘一骑,更不喜欢与不算太熟的男人靠得这么近。

先前马一直在跑还好,这会停了下来,她真觉得不自在得紧。

“你觉得,还会有马吗?”北王不答反问,发现楚九歌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在楚九歌毫无防备之际,抽了马一鞭子:“驾…”

“哒哒哒…”马吃痛,飞快的往前跑。

“啊…”毫无防备的楚九歌,被马一颠,惯性作用下,往后一仰,北王趁机将人抱住:“我们要赶路,北王还等着你去救。”

低哑暗沉的声音,随着风送入楚九歌的耳边,将楚九歌满腹不满都压了下去,只能咬牙硬挺着身子,不让自己往身后的男人的怀里倒…

这一跑,又是半个时辰,天趁底的黑了。赶夜路不安全不说,还容易暴露身份,北王与楚九歌都没有赶夜路的打算,看到前面有一个小村庄,楚九歌回对,想要叫身后的人停下,同时…

北王倾身上前,想要告诉楚九歌,今晚就在前面休息了。

两人一个上前,一个回头,几乎同时动作,没有意外,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响…

“啊…疼死了。”没有风花雪月,没有唯美温馨,只有楚九歌捂着额头,痛叫的惨声。

马不断奔跑,楚九歌突然回头,两人这一碰着实不轻,就是北王也觉得额头撞痛了,但看到楚九歌红着眼睛,捂着额头惨叫,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蠢死了。”

顶着一张花花绿绿的脸,突然回头,凑到他面前,这也就是他不嫌弃,要换作任何一个人,铁定把楚九歌丢了下去。

这个时候,北王忘了,他也顶着一脸胡子,看不清五观,这也就是楚九歌胆子大,要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铁定一巴掌打过去了。

“你…突然往前干吗?”马放缓了速度,楚九歌缓过了那拨疼痛,但眼中还噙着泪水,看上去可怜极了。

北王一个没有忍住,松了缰绳,伸手去擦楚九歌眼角的泪…

“你干吗?”楚九歌吓了一跳,飞快的拍掉北王的手。

这男人胆子很大耶,不知道她是北王亲口承认的北王妃吗?

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不想活了是吧?

“有眼屎。”手背被楚九歌拍的通红,北王却不在意,他看着楚九歌,一本正经的道。

“有眼屎你大爷…这是傍晚,不是清晨,我又不是刚睡醒,哪来的眼屎?你找借口能不能走点心?”杀神了不起吗?杀神就可以随便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吗?

明明是对她动手动脚,居然说她眼角有眼屎,等着…

她打不过他,但北王可以。

她一定要去告诉北王,揍死他。

“丑死了。”北王嫌弃的看了楚九歌一眼,握住缰绳,驱马朝小村庄走去。

“你…”楚九歌瞪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忍了。

君子仇报十年不晚,等着…

楚九歌扭过头,不再理身后的北王,背挺得直直的,最大限度的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北王摇了摇头,同样没有说话。

两人进村后,北王拿出事先备好的路引,找里长借了两间房子。

当里长问起,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北王就拿楚九歌逃婚那套来忽悠里长。

楚九歌自进村后,就一直扭头不理北王,就差在脸上写我不高兴,我很生气了。

听到北王的解释,又看这两人别扭的相处,里长顿时乐呵呵的笑了,好脾气的道:“我家…正好有两间房,两位要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吧。”

“多谢里长,给你添麻烦了。”楚九歌虽然在与北王怄气,但并不会迁怒人。

“不麻烦,不麻烦。小娘子,你夫君是好人,回去可别跟人家置气,好好过日子。”里长看了两人一眼,连忙移开眼,干笑道。

这两人一个花花绿绿的,一个全身黑;一个眼睛黑、嘴唇红、脸白,一个满脸大胡子,这装扮真是辣眼睛,不过…还挺配的。

两人在里长热情的招呼下,用了一顿热饭,又在里子家的西屋住下了。两人住隔壁,中间隔着一道薄薄的墙,有一点动静隔壁都能听到。

北王刚睡着,就听到隔壁传来翻来覆去的声响,间歇还有楚九歌抽气、呼气的声音,像是极力隐忍痛楚…

这是不舒服了?

北王猛地从床上起来,眼中精光闪现,完全看不出刚睡醒的样子。

“啪…”没有惊动任何人,北王打开了楚九歌房间的门。

“什么人?”疼得蜷起来的楚九歌,立马精神起来,戒备的看向门外。

“你怎么了?”杀神天狼独有的低沉暗哑,像是被灼坏了嗓子的声音由远极近传来,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站在楚九歌的床前。

“是你?正好…问问里长家有没有红糖,给我煮一杯红糖水。”楚九歌整个人放松下来,又觉小腹疼得厉害。

没错,她的葵水来了。

大半年不来,她一泡冷水就来了,疼得她死去活来,哪怕她医术再好也没有用…

第624章 别扭,好好的脱裤子干吗

医者不自医。

楚九歌算是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因为她是医者,因为她太自信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身体会出问题,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因痛经,痛得死去活来…

真是说出去都丢人了,要不是天狼大人跑过来,她肯定不会告诉他。

太丢人了。

“红糖水?治什么病的?”楚九歌痛成这样,一杯红糖水能行?

楚九歌这是欺负他不懂医理吗?

“你管那么多干吗?去倒水呀!”楚九歌痛得直抽气,狠狠地瞪了北王一眼。

这一抬头,就让北王看到她惨白的脸,还有额头上的汗水。

可见,楚九歌真的是痛狠了。

他可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能忍痛,身上被扎一刀都能面不改色的女人,这会却疼得直抽气,连声音都弱了。

“嗯。”北王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转身就外走,还不忘替楚九歌把门关上。

北王也不顾会不会打扰人,把睡熟的里长叫了出来。里长披着外套,听到北王说要红糖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姑娘是着凉了吧?你等着,我让我婆娘起来,给那姑娘煮个糖水蛋。”

说完,也不等北王回答,就风风火火的转身,把他婆娘挖了出来。

里长的媳妇做事很是麻利,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把红糖煮蛋卧好了,递给北王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女孩子家这几天最是不舒服,你多多照顾点。对了,这是干净的,没有用过的…你也给那姑娘。”

里长媳妇已五十了,但着月事带还是很尴尬,用布包着递给北王,也没有多说两句。

“谢谢。”北王一手拿着红糖煮蛋,一手拿着被布包住的月事带,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可靠,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里长媳妇更尴尬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转身就回屋了。

北王也没有多问,端着糖水蛋,拿着月事带就进屋了。

“怎么这么久?”疼狠了的楚九歌,难免有小性子,说话也就没有平时那么客气了。

“糖水蛋。”北王也没有解释,把手中热腾腾的糖水蛋,递给楚九歌。

“你煮的?”楚九歌愣了一下,端着糖水蛋,犹豫着要不要吃。

她没见杀神天狼做过吃的,烤肉都极少,这人煮的糖水蛋,能吃吗?

“本大人的手,不是用来煮糖水蛋的。”北王傲娇的别过脸。

他才不会承认,他不会煮什么糖水蛋,这种东西他别说吃了,连听都没有听过。

楚九歌得知不是他煮的,立刻就吃了起来。

红糖水煮蛋,许是红糖的质量一般,味道不算好,但一碗热汤水下肚,楚九歌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手脚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呼…”楚九歌舒服的呼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北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晚上也没有白折腾。

从楚九歌手上抢过碗,北王把手中的东西塞给楚九歌:“拿着。”

“什么?”手里被塞一个大布包,楚九歌本能的反应就是拆开,看到包裹里的东西,脸就红了…

这位杀神大人懂得还真多。

黑暗影响不了北王的视线,见楚九歌看着手中的东西,只有尴尬没有迷惑,北王就知楚九歌肯定明白这一包长长的布带子的用处。

想到里长夫人的话,北王又叮嘱了一句:“都是干净的,没有用过的。”

“行了,知道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楚九歌还是第一次见到月事带,刚刚摸了一下,发现里面是草木灰。

这东西虽然看着不干净,但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脏。草木灰有散寒消肿,消症破积的功效,用来做月事带勉强可用。

“你没事?”见楚九歌中气十足的赶人,北王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了…

这楚九歌到底哪里不舒服?

怎么喝完红糖水就好了?

还有,这长长的,巴掌宽,手臂长的布包,是做什么用的?

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玩意儿能帮伤口了,他刚刚拿着手中踮了一下,好像挺重的…

北王瞄了瞄,被楚九歌放在一旁的月事带,又看了看楚九歌,很想问一句这玩意儿做什么用的,但看楚九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只叮嘱楚九歌有事叫一句,便拿着空碗出去了。

北王一走,屋内只有楚九歌一个人。楚九歌顿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起来,人也不别扭了,脑子也清醒了,不由得懊恼了:“我好好的别扭啥?”

不就是来葵水吗?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她怎么就跟小媳妇似的,一脸的不自在呢?

“肯定杀神的气场太强了。”楚九歌想了半天,用力点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喝完糖水蛋,楚九歌身上暖和了不少,肚子也没那么疼了,先前她用旧衣服叠了一条月事带,那布也不吸水,楚九歌担心会溢出来,就去木板后换了一条新的…

北王回到隔壁的房间,并没有睡,而是靠床而坐,时刻关注隔壁的动静,听到楚九歌悉悉嗦嗦脱衣服、穿衣服的声音,不解的皱了皱眉…

他记得楚九歌屋内并没有尿盆,里长媳妇要放的时候,楚九歌拒绝了,那么…

又不小解,楚九歌好好的脱裤子干吗?

听那声音,像是拿什么东西出来,又放什么东西进去了。

北王靠着床头,双手枕在后脑,长腿交叠在一起,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身下,脑子里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

一一拍飞。

肯定是他想太多了,楚九歌怎么会在裤子里藏东西,她今天一路骑马,要在裤子里藏东西,这一路得遭到多大的罪?

可要不是往裤子里藏东西,楚九歌好好的脱裤子,又穿裤子干吗?

那么…

楚九歌在裤子里藏的是什么?让她即使遭了大罪,还要坚持往裤子里?

楚九歌刚刚是肚子疼,跟她往裤子里藏东西有关?

北王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不过,后半夜就没有听到楚九歌翻来覆去,闷痛难受的声音了。

这让北王越发的肯定,楚九歌一定在裤子里藏了东西,还是藏在裤裆里。他决定明天好好的跟楚九歌说一说,让她把东西拿出来,免得…

第625章 认怂,原来你是这样的大人

免得裤裆里有东西,骑马硌得难受,晚上又疼起来。

他又不是外人,楚九歌没有必要防着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他。

想明白了,知道楚九歌为什么不舒服,北王稍稍眯了一眼,刚睡着没有多久,天就亮了。

两人在里长家用了早膳,留了一些银子,道了一声谢,便踏着晨光离开了村庄。

走出村子的时候,偶尔遇到早起的老人,对方好奇的看了两眼,见这两人一个全身黑,一个红红绿绿,吓的避得远远的,根本不敢上前…

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牵着马,慢悠悠的朝村外走。

在出村子的必经之路上,楚九歌与北王看到几个陌生的身影,那几个人虽扛着锄头,穿的与村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明眼人一看,就能认出他们的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大大方方的朝路边走去…

这几天,襄城只要出现一个脸不熟的人,就会被人盯着,要是没有人盯他们,那才叫奇怪呢。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楚九歌一直别过脸,不去看身旁的北王,怎么看怎么像被宠坏的小姑娘,还在怄气…

就这样,两人走到马路边,楚九歌正要上马,就听到身旁的人说:“拿出来。”

“什么?”楚九歌不解的看向大胡子的天狼大人。

“你身上的东西。”北王不自在的扫了楚九歌的下身一眼,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身上有什么?” 她就是把里长婆娘给的月事带,带到了身上,天狼大人这也能看出来?

这眼神,也太可怕了。

“你藏得东西。”这女人是跟他装疯卖傻?

都被他发现了,居然还想藏?

“我藏什么了?昨晚里长婆娘给的东西,不是你给我的吗?”楚九歌拿出背在身侧的小包,递给北王。

不就是两条月事带嘛,这也要检查?

天狼大人是不是疯了?

“你藏在裤子里的。”北王没有接,眼神再次从楚九歌腰腹以下扫过。

“什么呀?”楚九歌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本能的夹住腿。

总感觉,天狼大人在说什么奇怪的事。

“跟本大人装傻?”这女人就差在脸上写心虚两个字了。

她到底藏了什么?藏得这么严实?

不会是给他的药吧?

如果是的话…

他宁可拆穿谎言也不喝。

他倒不是嫌弃楚九歌,只是…

藏在那种地方的药,要怎么喝?

想想都觉得别扭。

“我装什么了?”楚九歌满脸黑线,有一种想冲上去,把面前的人咬死的冲动。

这人不会是要她把用过的月事带拿出来吧?

要不要那么恶心?

要不要那么过分?

“带着东西,坐在马背上不难受吗?你晚上还想痛吗?”北王双手环抱,傲慢的打量着楚九歌,大有楚九歌不拿出,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我…晚上痛,跟我带的东西有什么关系?你直接说,你要我拿什么?”楚九歌瞪了北王一眼,咬牙切齿的道:“别忘了,北王叫你来是接我的,我的事…你管不了。”

“蠢货,有本大人在,谁敢动你的东西。”有他在,楚九歌就是拿着宝贝招摇过市,也没有人能抢走。

“我有什么东西呀!”不会真要她用过的月事带吧?

天狼大人什么时候,有这么恶心的癖好了。

“你…藏在那里的东西。”北王指了指楚九歌的裤裆,摆明了不许她装傻。

真要用过的月事带?

楚九歌的瞳孔猛地放大,连连后退数步:“你恶不恶心,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难怪北王不让你出来,你,你,你,你真是…”

楚九歌指着北王,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恶心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有这种癖好。

虽然,她曾听学心理的同行说过,有许多看似道貌岸然的人,背地里有一些叫人无法直视的癖好,但她真没有想到,她眼前就有一个…

“是本大人恶心,还是你恶心?”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亏得楚九歌能想得出来。

“我不要跟你同乘一匹马,我要自己走。”楚九歌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天狼大人像是个大变态。

看他那一脸大胡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横看,竖看,都像是坏人。

“这么说,你是打算藏在底了?”北王自认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此刻他还真想知道,楚九歌到底藏了什么,冒着晚上还会疼的风险,也不肯拿出来。

“我不想搭理你!”那月事带是天狼昨晚给她的,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是不要脸。

幸亏她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不然还真会被她给骗了…

楚九歌狠狠地瞪了北王一眼,转身就走,走了一步,又扭头,恶狠狠的放话:“还有,你离我远一点,你一靠近我,我就觉得恶心。”

楚九歌毫不犹豫的嫌弃和鄙夷,激怒了北王,北王冷笑一声,大喊:“楚!”

楚九歌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大声道:“处什么处?谁愿意跟你处一块,滚远一点儿。”

北王往前一步,威胁道:“听话,别逼本大人动手。”

“你敢!”楚九歌脸色大变,一脸戒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不会承认,她真的吓到了。

她和杀神天狼的力量悬殊巨大,如果这个男人用强的,她还真没有办法。

“你试试看,看本大人敢不敢。”北王的声音,依旧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把万物看在眼里的慵懒,但是…

楚九歌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楚九歌承认,她怂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什么也没有藏,我就是…就是用了昨天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