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后?

有北王在,事后只要皇上不追责,就没有敢过问。

王梓钰都不带犹豫,快步跟随北王往外走,拿着令牌丢给属下,让他去调人,在平王府外集合。

“是,大人。”王梓钰的手下,接过令牌,顿了一下,快步往外走。

楚九歌这种小院,离平王府有一段距离,北王和王梓钰两人要等禁军一道过去,也就不必急着赶路,两人坐着马车过来。

他们到时,禁军正好也到了。两方一碰面,禁军还来不及给北王和王梓钰行礼,就听到北王下令,“给本王拆!”

“啊?”禁军错愕的抬头,看向北王,“王爷,您是说…”

“拆了平王府。”北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平王府,“半个时辰内,将平王府踏为平地!你们做得到吗?”

“属下做得到!”禁军其实没有听清北王说什么,只听到北王问他们,能不能做到?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是男人,就不能说做不到!

禁军想也不想就满口应下,应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下了什么,张嘴想要再问,北王却已经从他们身前走过,朝平王府的大门走去。

禁军一慌,连忙看向王梓钰,可没等他们寻问出声,就听到王梓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拆?你们还要等着王爷动手不成?”

“是!”禁军再不敢多问,更不敢犹豫,咬一牙,眼一闭,一挥手,就带着身后的兄弟冲了过去。

禁军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的冲了过去,很快就跃过了北王,冲到了最前头。

“嘭!”

这一次,不需要北王和王梓钰催促,禁军冲上台阶,对着平王府的大门就是一通猛撞,用肩膀、用背…一下一下撞向大门。

“嘭!嘭!”

笨重古朴的朱红大门,被撞得嘭嘭作响,木屑从上方落下,转轴发出吱呀的声响,似有裂开的迹象。

“什么人?什么人胆敢撞平王府的大门?”

北王与禁军来得太快太突然,一来就撞门,平王府的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撞门声才知晓外面的动静。

大门被撞得嘭嘭作响,一副随时要破的样子。平王府的下人也不敢去开门,让小厮踩着梯子爬到墙头,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那小厮差点没从墙头摔下去,“是,是北王。北王带人打上门了。”

“北王?怎么一回事?北王好好的,怎么会带人打上门?快,快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不是有误会?咱们王爷可是大皇子,是平王殿下,北王莫不是疯了?”

平王府的下人,一个个慌得变了脸,扶梯子的手抖个不停,急切地催促趴在墙头的小厮打听情况,可那小厮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外面哪位爷会给他面子?

“张管事,外面是北王,是北王殿下。北王带人打上门,哪里会搭理我一个下人。”那小厮虚虚地踩在摇晃的梯子上,上半身艰难的巴在墙头,都快哭出来了,“咱们还是快快去请示王爷,问问王爷怎么办?”

“对对对,去问王爷!北王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们快,快去抵着门,别让北王的人把门撞开了,我去请示王爷。”张管事转身就朝正院跑去,顺手把梯子也抽了,趴在墙头小厮没有防备,笔直从墙头摔了下来,惨叫了一声,与门外砸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门外,北王站在台阶下,见禁军撞了半天也没有把门撞开,嫌弃的道:“本王是让你们拆平王府,不是让你们来撞门!”

“是,王爷。”王爷这是嫌弃他们太弱了吗?

禁军面露尴尬之色,撞得更用力了,然而他们再用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平王府这两扇重逾千斤的门撞开。

王梓钰看不过去,摇了摇头,“门前不是有两座石狮吗?砸呀!”这一个个蠢的,进禁军都不用脑子的吗?

“多谢王大人提醒。”挤在后方的禁军,得到王梓钰的提示,五人一起去搬平王府门前的石狮,只那石狮笨重无比,五个大男人也挪动不了半分。

“不会推倒,砸碎吗?台阶上的汉白玉石,不能用吗?”王梓钰摇了摇头,再次出声提醒。

有了王梓钰的指点,禁军很快找到诀窍,将平王府外的两座石狮推倒,砸碎,十几个联手将石头搬起,砸向平王府的大门。

“轰!”一声巨响,本就被撞得吱呀直响的朱红大门,被砸出一个洞,半截石狮也顺势滚入了平王府。

门破了一个口子,禁军拆起门来就更快了,不过眨眼间,平王府的大门,就只余两个门轴在上面。

“你们,你们放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平王府,你们不要命了?你们一个个活腻了?”平王府的下人,吓得瑟缩成一团,故作强硬的指着禁军大骂。

禁军拔刀挥出,就听到王梓钰说,“牌匾,院墙,都拆了。咱们是文明人,讲道理。王爷说了,将平王府踏为平地就一定要踏平,不能有一点凹凸。平王府的人!挡路者,杀。不挡路,便随他。”

王梓钰的话一落下,平王府的下人立刻退到一边,根本不敢挡路,但嘴里却是叫骂不停,禁军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眼眸一扫,看到倒在一旁的梯子,四人上前将梯子抬到门口,举起,对着头顶上,写着“平王府”三个字的牌匾,就是一通乱捣。

没多久,就听到“嘭”的一声,平王府的牌匾落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受了伤的平王,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了过来。

一走进,就看到平王府的牌匾被撞,顿时怒不可遏,大呵一声。

平王的气势还是强的,他一吼,禁军就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

场面,一面子就死寂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动。

而这时…

第1351章 嘲讽,你能奈本王何

平王的身份摆在那里,禁军天然就在他面前矮一截,他这一吼着实把禁军吓住了。

禁军的动作一顿,不敢再胡乱打砸,就是举到一半的石头也悄悄地放了下去,一个个老实的站好,看看平王,又看看北王,等着北王的指示。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平王府撒野!你们一个个是活得不耐烦了!”平王府的下人,见平王一出来,北王事来的人就不敢动了,一个个面露得色,有几个“小人”更是猖狂的走上前,想要给禁军一个教训,可就在此时…

站在台阶下的北王,面无表情的步上台阶,一步一步走近平王府大门口。

北王一动,平王府那几个猖狂的下人,感觉气氛不动,也跟着僵在原地不敢动,嘴里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两方人马,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个个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连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平王坐在轮椅上,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北王一步步走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有些人,天生就是让人嫉妒的,比如北天骄。

王梓钰一早就选了好位置,安静的站着,唇角轻扬,等着看戏。

平王在金玉楼,弄出那么恶心的一出,就要有承受他与北王的怒火的准备。

平王眼中的杀气如有实质,他瞪着眼睛看着北王,凶残得像是要把北王给撕了一样,北王却半点不受影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走到平王府的大门口,然后…

一脚踩在写着“平王府”三个字的牌匾上。

“啪”的一声响,牌匾应声而断。

“竖子尔敢!”平王刹时爆怒,双目通红,眼球凸起,两臂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全身绷身,身体前倾,做起身状,然而他的双腿却拖了他的后腿,让他哪怕是盛怒,也无法动弹半分。

“嘭!”北王抬脚,踹向平王府的门槛,一脚就将门槛踢毁一半。这还不够,北王还挑衅地看着平王,“本王就敢了,你能奈本王何?”

“你,你…北天骄!好!好!好!”平王额头青筋暴起,已是气得语无伦次,“今日之耻我记下来了,来日,我必当加倍报之!”

“何必来日,要报仇,现在就可以动手,本王就站在这里!”北王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平王,“一个废人,你还指望来日?今日你报不了仇,来日也只能说同样的话。”

“噗!”

北王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平王的心里,平王张嘴想要反驳,却不想…

一张嘴,便是吐出一口血。

北王又补了一句,“哦,本王忘了,你不会有来日。”

北王冷傲地瞥了平王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臭虫一样。

扭头,看向禁军,脸色刹时变得冷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拆!两刻钟内,平王府没有踏平,本王就将你们踏平!”

“是,王爷。”禁军吓得一哆嗦,这时平王就是气势再强,就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敢停下来。

“咚!咚!咚!”

禁军这下真是拆房子,而且拆得飞快,砖头、墙头全部打砸一通,而后几十个人一起用力,将墙面推倒,推倒后还不停,又继续去拆屋梁。

“北!天!骄!”平王怒目而视,眼睛都能滴出血来。

“本王在此!”北王神色平静。

禁军就像是土匪一样冲进平王府,见物就砸,见墙就拆。平王府的下人吓坏了,一个个尖声大喊,“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你们反了天了!这是平王府,谁给你们权利,让他们在平王府打砸的!”

“哎哟哟…我的头,我的头呀!你们,你们给我住手,那是我们王爷最爱的茶杯,不能砸,不能砸呀。”

“停下!停下!咱们有事好说,你们先停!”

从命令到请求,要不是平王在,平王府的人下人都要跪下来了。

平王无视下人的慌乱,定定地看着北王,一个一字道:“金玉楼?”

平王还在吐血,他怒极伤了肺腑,每说一个字,五脏六腑就像是刀割一样。

北王点了点头,“金玉楼。”

“呵。”平王笑了,“今晚…还有惊喜!”他就知道,金玉楼的安排,一定能让北天骄失控。

可惜,北天骄便是砸了他的平王府也没有用。今晚,还有更精彩的戏幕在等着北天骄。

“嗯。”北王点头,“今晚还有。”

平王猛地咳了一声,将卡在喉咙里的血块咳了出来,阴恻恻地开口,“昨晚,是一对一的活。春宫,今日我让一群人去陪她,你觉得如何?”

“如你所愿,平王殿下。”北王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来人。”

“你…”平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正要寻问,北王的随身暗卫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王爷!”

“带平王去金玉楼!”北王看着平王,冷笑,“记住!按平王的要求,寻一群人陪他,明白了吗?”

“是,王爷!”暗卫得令,起身就朝平王走来。

“北天骄,我是东林皇子,一品亲王,你敢!”平王脸色大变,前倾的身体一软,往后背靠去。

这明显是抗拒,防备的姿态。

“本王当然敢!”平王做了初一,还不许他做十五?

北王嘲讽的道:“你敢伸手,本王就敢剁了你的手!在你出手之前,没有想过本王会报复吗?”

暗卫是北王的人,根本不将平王放在眼里,得了北王的令,上前就去抓平王。

平王本事不俗,要是平日,区区两个暗卫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可他的四肢被北王伤了,受困于轮椅中,面对暗卫的攻击,一时间只能闪避。

平王的护卫想上前帮忙,人一动,北王的拳头就挥到平王护卫的面前,一拳一个,直接将人打飞。

平王极其狼狈,才能避开两个暗卫的攻击,眼角的余光看到北王出拳,顿时大惊,“你没有中毒?”

北天骄的手虽然缠得像包子,但出拳有力,半点不受影响,根本看不出中毒的样子。

“可惜了,本想让你多高兴两天。”北王漫不经心的就了一句,险些气得平王再次吐血。

“苍天不公!”平王硬生生地,将涌到喉咙的甜腥咽了回去!

苍天何其不公!

第1352章 替身,假亦真是真亦假

平王的武功不是花架子,他是有真本事,他的武功都是一招一式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应战经验也丰富,哪怕是被北王伤了四肢,困在轮椅上,北王的那两个暗卫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对一纠缠了半天,暗卫从刚开始的占上风,到后面连近平王的身都做不到,显然不可能把“平王”押走。然而,暗卫却半点不急,平王也没有放松,甚至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暗卫不是平王的对手,有什么关系?

北王就在一旁呢。

暗卫跟平王过招,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逗着平王玩罢了,等到北王出手…

等到北王出手,平王只有认栽的份!

平王心里比谁都明白,压制住暗卫后,就问道:“北天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自然是,如平王殿下所愿。”北王负手而立,目光幽远,虽在跟平王说话,却没有看他。

平王想到北王先前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心底隐隐发虚,他咬着牙道:“金玉楼的事到此结束,那个女人,我让人送到你府上,随你处置。”

反正他已经恶心了北王,有昨晚那一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但凡有楚九歌出现的地方,但凡有人提起楚九歌,都绕不过金玉楼的事,都绕不开那个与楚九歌长相相似,却在人前上演活春宫的女人。

甚至,他只要让要稍稍暗示一二,那些愚蠢的平民,还会认为那个女人就是北王妃。让为他们的北王,东林的天骄,娶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呵!”北王嗤笑一声,目光终于落在了平王身上,“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不想结束,你还想怎么样?还要自取其辱吗?”平王跟北王说话,一时分神,险些被暗卫伤了,他发狠的旋转起轮椅,将暗卫撞飞,“北天骄,你应该知道,昨晚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杀了那女人,拆了金玉楼,也堵不住众人的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世间百姓,最是爱传权贵高门的桃色消息,更不用提,他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将金玉楼的事传扬开了。

这会,不说全京城,京中至少有大半的人,都知晓昨晚在金玉楼,有一个疑似北王妃的女人,在金玉楼卖身。

这消息半真半假,又有桃色,又涉及权贵,是普通百姓的最爱。后续,甚至不需要他推动,消息就会满天的散开,而且会越传越难听。

北天骄便是能率兵踏平荣兰,将魔族挡在黑雾森林十年,也踏不平楚九歌身上的丑闻,也挡不住百姓的嘴。

“你知道,要压下一个流言,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北王抬了抬手,让刚爬起来的暗卫退下。

对付平王,果然还得他出手。

他手下这些人,真得很没有用。

回去,得好好训练了!

这样的人,用来保护九歌,他都不放心离开。

“北天骄,你真以为…东林没有王法了吗?我是东林大皇子,东林一品亲王,你要动了我,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平王当然知道,就算先前不知道,联想北天骄先前说的话,平王也猜到了。

北天骄,是要把他送到金玉楼,让他…

成为玩物!

堂堂亲王,却和青楼女子一样被男人羞辱。

试问,还有比这更大的流言,更劲爆的丑闻吗?

这消息一出,谁还管什么疑似北王妃的女人,在金玉楼卖身。

“看样子平王殿下是知道了,平王殿下是自己跟本王走,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北王说话间,一步步朝平王走来。

他嘴角含着笑,看着平王,可那笑在平王眼中,却如同催命符。

平王放在轮椅两侧的手,再次绷紧,他如临大敌,咬牙切齿的道:“北天骄,那只是一个替身!她不是你的王妃。”

“呵。”北王笑了一声,走到平王面前,一手搭在轮椅上,弯下腰,漫不经心地道:“那怎么办呢?本王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替身,只能拿平王殿下本尊代替了。平王殿下放心,本王会对外宣布,那不是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噗嗤!”王梓钰站在一旁,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剑拔弩张,正在对峙的北王与平王二人,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两人同时看向王梓钰。

“抱歉,我一时没有忍住,两位继续!”王梓钰摆了摆手,好脾气的道。

“白痴!”北王给了他一个眼刀子,松手,退了一步,而后绕到轮椅后,推着轮椅往外走。

“北天骄,你给我停住!”平王脸色大变,他想要动,可四肢派不上一点用力,想要跟对付暗卫一样,借助身体击退北王,可不知为何,他全身使不上力。

“成王败寇。平王殿下,你输了。”北王没有停,他推着轮椅往外走,“平王殿下放心,本王不会让东林大皇子出丑的。从现在起,你就不是平王,而是平王的替身。”

平王府的门槛,被北王一脚踏平了,轮椅可以轻松穿过。

平王府大门前的台阶仍在,而这一点坡度影响不了北王,北王推着轮椅,一颠一颠地往下走。

“北天骄,我叫你停住!我叫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平王身上使不出力气,无法阻止北王的动作,只能用力大喊。

平王府的侍卫与下人,看到平王被推了出去,倒是想要追出来,可他们一动,就被暗卫和禁军挡住了去路,根本出不来。

当然,就算他们出来了也没用。有北王在,谁能从他手中,抢走平王?

北王压根不理会平王,他推着平王往前走,却仍不忘提醒王梓钰,“王梓钰,让人盯着。两刻钟内,将平王府踏平。记住本王的话,是踏平!”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盯着,一定会将平王府踏平!”王梓钰高声应下,声音清朗,却让人莫名的发寒。

禁军听到王梓钰的话,莫名地感受到了威胁,不约而同地加快的打砸的速度。

他们总感觉,王大人今天有一点可怕!

第1353章 认怂,恶鬼临世

平王被困在轮椅上,由北王推着走。明明北王什么也没有做,可平王就是动弹不得。

“北天骄,你做了什么?”平王除了嘴,哪里都动不了,只能破口大骂,“北天骄,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的。你听到没有?北天骄!”

“本王要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吭声。”北王清清淡淡的开口,微微弯腰,附在平王耳侧,低声唤了一句,“平王殿下!”

北王说完,又若无其事的站好,推着平王往前走。

“你…”平王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

刚刚北王在他耳边叫他的刹那,他有一种被恶鬼附身的错觉。

难不成,他把北王心中的恶鬼,给放了出来?

可北王这样的人,心中的恶鬼,不是早就放出来了吗?

“没有人能救你!”北王推着平王,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迈得一样大,步调几乎一致,就连抬脚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衣摆随着北王的脚步而上下浮动,无论是浮动的高动还是频率都是一模一样的,让他每迈出的一步,都充满了仪式感。

路上,有行人看到北王推着轮椅走过来,哪怕不知北王的身份,也会忍不住给北王让路,自觉地退到一边,并且降低音量,待到北王推着平王走过去,才敢说话。

“这是谁呀?怎么感觉…很不一般。”市井百姓,想不出更好的词,只觉得刚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就是与他们不同,看着就比他们高级。

“一看就不是普通出身。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不说,那推轮椅的看着像是从军的,你看他那走路的姿势,像是上战场一样。”

“还上战场,你见过战场是什么样的吗?”

“这两人一看就是大人物,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北王并不避讳什么,推着平王走在马路上,对路人的避让也毫不诧异,身后偶有人跟在身后,北王也没有当一回事。

他做的任何事,都不怕被人知道。

金玉楼离平王府不算远但也不近,北王推着平王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金玉楼外。

金玉楼是青楼,白天一向安静,但今天的金玉楼却十分热闹。

无他,昨天那位卖身的姑娘,因疑似某王妃而一举成名,且她今天还在楼子里接客,那些迫不急待的浪。荡子,甚至等不到晚上,大白天的就跑过来了。

金玉楼的老鸨,早就得了消息,有客人来,就把那姑娘推出来,也不需要那姑娘做什么,只要她玉体横陈,把脸露出来,躺在那里给众人看就行了。

这姑娘的存在,就是为了恶心北王,不需要这姑娘会琴棋书画,也不需要她讨好客人,只要她作贱自己就行。

北王推着平王过来时,那群京城有名的浪。荡子,正围着那姑娘品头论足。

“冰为肌,玉为骨。这美人…啧啧啧,也算是个极品了。那位爷可真是好享受,这么一个美人,长相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一个大美人儿,看看这腰细的,这小胸脯鼓的…”

“什么叫算是,听说昨晚买了头夜的说,这姑娘就是一极品。不知今晚还卖不卖,这样的美人,就是花多少银子也要享受一二。旁的不说,咱也能当回爷不是!”

“对对对…这位就算不是那位贵主子本人,就冲着这张与那位一样的脸,也值得花笔银子。”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些更为下流不堪的,但好在那些人还算有脑子,不敢当众说出北王与楚九歌的名讳和身份。不然,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着楼子里的污言秽言,平王明显感觉周身的温度降了下去,他咬着牙,憋屈的道:“这些人与我无关,不是我安排的!金玉楼的事,也不是我安排的!”

“成王败寇,殿下。”北王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的平王,感受尤其的深。

不需要回头,他都能知道,北王此刻看他的眼神,必然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

耳边污言秽语不断,北王却是脚步不停,推着平王走进金玉楼。

北王一进来,金玉楼内的气氛刹时就变了。

“北,北…”门口外围,看到北王推着平王进来的人,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脸色发青,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他们僵在原地,身体抖个不停,斜眼看着里面的人,想要提醒他们闭嘴,可那群人闹得正欢,根本没有发现门口的异动。

大厅正中央,离那位玉体横陈的美人最近的地方,一纨绔子弟正缠着老鸨,要尝一尝美人滋味,“不就是出来卖的吗?爷不差钱,你就说…要这个女人陪爷一个晚上多少银子。爷我不差钱,爷就尝一尝,能当王妃的女人得是什么滋味。”

“就是,就是!白天睡和晚上睡有什么区别?不是说…今晚要接十个客人嘛,这一晚上的时间哪里够,不如现在就开始。大爷我也想做一回王爷,睡一回王爷的女…”

“啪!”一声脆响,那位大放厥词的中年男人,后脑突然炸开,血花肆贱。

他站在原地,嘴巴大张,眼睛瞪得大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张肥肿油腻的脸狰狞可怖。

“啊!死人了,死人了!”他身旁的人吓慌了,一个个惊失尖叫。

躺在玉锦上的美人也吓得花容失色,她尖叫一声,要爬起来,可就在此时,一粒珠子从人群后方飞出,“啪”的一声,正中那美人眉心。

“啊!”只见那美人惨叫一声,刚直起来的身子,又软软地倒下。

“来人呀!快来人呀!”

“死人了!死人了!”

一连死了两个人,还死的这么突然,这么毫无预兆,众人都吓慌了,生怕自己是下一个,顿时就乱作一团,四处散开,可是…

事情并没有结束。

“咚!”又一个倒下,正是那位跟老鸨纠缠的纨绔子弟。

“嘭!”又一个倒下,正是先前口出秽言的人。

一个接一个的人,在他们面前倒下,每个人的死状都相差无已,不是眉心绽开,就是后脑开花,然而…

第1354章 狗命,父慈子孝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

不过瞬息,人就惨死在眼前,而且不止一个!

这群青天白日来青楼的男人,本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出了事第一想法就是跑,根本不知观察四周的环境,也不知留心厅中的变化。

以至于,一连死了四个人,他们却到现在还不知是谁下的手?下手的人又站在哪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玉楼是怎么一回事?爷来这里是买逍遥的,不是送死的。”这群人,看到有人死了,看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只知道大喊大叫。

“来人呀!快来人呀!你们给爷挡在前面,爷要活着出去,赏你们一人一千两。”

“嘭!”

这人的话刚落下,就见他眉心绽出一朵血红,笔直倒地。

“啊!”又一个人死在人群中,四处散开的人也不敢跑了,一个个惊慌得呆在原地。

从这群人看到人死,慌乱得四处逃跑,到现在被死人吓得僵在原地,前后不过数息的时间,但对这些被吓坏来的人来说,这一个过程却是极其的漫长。

“北,北王…是北王!”乱蹿的人一停下来,就有人看到推着轮椅,缓步走进来的北王了。

“北?北王!”厅中的人,顿时脸白如纸,一个个身体颤抖,如同筛糠。

他们刚刚…刚刚说了什么?

北王是不是听到了?

完了!完了!

他们这次死定了。

有人颤抖的开口,“是,是,是北王…”下的手?

“扑通!”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这人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嘴贱,求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扑通!扑通!”

这人一开头,余下的人纷纷跟着跪了下来,胆小的蜷缩在人群瑟瑟发抖,胆大一些的就不断磕头,小声的求饶。

一时间,金玉楼跪了一片人,唯有金玉楼的老鸨,她没有跪下。

金玉楼的老鸨,不仅没有跪下,她还风姿款款,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扭着水蛇腰走到北王面前,无视北王的冷脸,扬了扬手中香气肆溢的帕子,风情万种的开口,“呦,我说这么大的阵仗,是哪位爷来了呢?原是北王爷,北王爷您贵足踏贱地,也不提前跟奴家说一声,奴家也好有个准备,免得扫了王爷您的举。”

金玉楼的老鸨看上去三十出头,身姿丰腴,五观艳丽,大冷的天,她却只穿了一件肚兜,外面裹了一件红色的薄纱,露出鼓鼓的双胸,那一身雪白的肌肤也是若隐若现,引人流连。

然而,老鸨平时吸引人无数男人目光的装扮,在北王面前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北王连个正眼也没有给她,推着平王往前走,吓得那老鸨后退数步,跪在地上的人也自觉地往旁边挪,给北王让路。

金玉楼的老鸨面色一变,却不是害怕,而是恼怒。

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就是在皇上面前她都不带怕的,没想到却被北王逼的后退,真是丢人!

金玉楼的老鸨暗吸了口气,扬起招牌的媚笑,再次跟了上去,“北王爷…”

刚一开口,就听到北王道:“你来得正好,把人剥光,放上去。”

北王看了一眼,玉体横陈,惨死在锦台上的女人,冷笑。

他这人一向有仇当场就报!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晚,在他这就不适用。

“北天骄!”坐在轮椅上的平王,脸色巨变。

“太吵!”北王在平王身上拍了一下,平王猛地咳了一声,而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唔唔唔!”平王一脸扭曲,用力挣扎,却是徒劳。

“动手!”北王再次下令。

金玉楼的老鸨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给背了过去,她强忍着怒火道:“北王爷,这是金玉楼!不是什么可以让你撒野的地方。”

“掌嘴!”北王眼眸微抬,余光扫了老鸨一眼。

“是,王爷!”

空气浮动,一道黑影出现在金玉楼大厅。

满大厅的人都不知道,这道黑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等到他们看到这道黑影,黑影已来到金玉楼老鸨面前,抬手就抽向老鸨。

“敢动老娘,活得不耐烦了!”金玉楼的老鸨也不是吃素的,黑影一抬手,她就反抽了回去,动作犀利,招式利落,一看就是高手,然而…

黑影却比她还要强上几分。

“啪!”黑影与老鸨交手的间隙,一个巴掌甩向老鸨,打得老鸨一张娇艳的脸红肿发青,“你,你是谁?”

美艳老鸨吃痛,踉跄两步才站稳。

她的武功,她很清楚,她不是北王的对手,但要对付寻常暗卫却没有问题,可北王这个暗卫却让她吃了一个大闷亏。

黑影没有回答她,只继续扬起巴掌甩向她,美艳老鸨见势不妙就要跑,可就在此时…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起,老鸨刚跑到门口,就看到禁军将金玉楼包围了,而带头的人赫然是王梓钰。

王梓钰带着禁卫走了进来,老鸨眼中一喜,猛地冲上去去抓王梓钰,可她刚扑上去,就被王梓钰身旁的禁军一脚踹飞。

“咚”的一声响,老鸨重重地跌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那群男人,又连忙挪地方,跪到一边,生怕老鸨摔在他们身上。

老鸨重重地摔下,吐了一口血,张嘴就要骂人,可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黑影就过来,一把拎起老鸨,抬手就甩了老鸨无数个巴掌,直把老鸨那张美艳的脸,打地连她爹娘都认不出来。

王梓钰带着禁卫走进来,步履款款,如翩翩君子,一瞬间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艳俗靡丽的金玉楼,王梓钰的衬托下也多了一份清贵,少了一丝恶俗。

王梓钰走到厅中央,朝北王拱了拱手,朗声道:“王爷,陛下命臣来告诉您一声。陛下身体不适,平王殿下正在宫内侍疾,王爷您要看望平王殿下,可以去宫里找平王殿下。”

换言之,出现在金玉楼的这位,就算是平王现在也不是平王了,且是有陛下的作保的!

北王推着平王缓缓转身,笑了,“平王殿下孝心可嘉,陛下与平王父慈子孝,乃东林之福。”

“唔!唔!”

坐在轮椅上的平王,听到王梓钰的话,险些没有疯!

他的父皇,他的父皇呀!

第1355章 翻脸,意外的来信

王梓钰的话就像一滴滴入沸油中的清水,很轻,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金玉楼中那些吓破了胆的纨绔不明白,王梓钰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和用处,北王、平王和被黑衣人掌嘴的美艳老鸨却明白,王梓钰这话就等于给了北王一道免死金牌。

皇上亲自背书,说平王在宫中为他侍疾,那么此刻被北王推进金玉楼的平王就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有了皇上这个背书,北王怎么折腾羞辱平王都无所谓,反正是个假平王,就像金玉楼推出来的那个替身一样。只是,一个是真替身,一个却是假替身。

“嗬!嗬!”

平王被困在轮椅上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他用尽全部力气,也只能发现一丝微弱的响动。

他瞪大眼情看着王梓钰,眼珠凸起,眼神凶残而绝望,他大张着嘴,不断发出悲泣的嗬嗬声,就像是野兽临终前的悲鸣。

他不相信,不相信王梓钰说的是真的。

他要见皇上,他要见他的父皇。

他的父皇,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

平王受制,说不出话来,只能努力发出粗重的嗬嗬声,希望能引起王梓钰的注意,希望王梓钰能看到他的请求,然而一切只是徒劳。

王梓钰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面带微笑的扫了金玉楼一眼,将金玉楼的情况尽收眼底后,才北王拱了拱手,“王爷,这里的事,不如交给我来办?”

平王敢抹黑九歌,光拆他一个平王府,可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北王看了王梓钰一眼,摇头:“不必!”

王梓钰是个能臣,这人他还要留着做个好官,污了名声对王梓钰有害无利。

“王爷,您是君,下官是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何必脏了您的手。”王梓钰说到“无名小卒”时,特意看了平王一眼。

没有意外,王梓钰看到了平王那张惊惧扭曲的脸。

无视平王眼中的愤恨,王梓钰朝他微微一笑,好似他们不是在藏污纳垢的金玉楼,而是在皇宫大殿之下,好似他不是准备平王,而是与同僚打招呼。

这样的王梓钰虚伪又真实,仁慈又残忍。

“唔!唔!”与王梓钰视线相交,平王挣扎的更厉害了。

然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把平王的怒火当回事。

王梓钰的劝说却没有让北王动摇,他抬了抬手,制止了王梓钰接下来的话,招来了正在给美艳老鸨掌嘴的黑影,“暗鳞,过来!”

没错,让美艳老鸨吃了一个大亏的黑衣人,不是什么普通护卫,是皇上派来保护北王的暗鳞。

北王知道他的存在,并没有拒绝。

皇上派暗麟过来盯着他,无外乎是怕他走了,而他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

“王爷。”暗麟丢下被打得满头金星的美艳老鸨,走到北王面前,朝他拱手行礼。

“把人剥光,就…丢在这里好了。”北王指了指,先前那个替身躺的锦台,面无表情的道。

“是,王爷。”暗麟闷声领命,上前将平王扯了出来。

“唔!”平王愤怒又惊恐的挣扎,一双眼通似充血,似要吃人一般,暗麟却不为所动,三两下就将平王给剥削光,支到了锦台上。

“唔!唔!”平王羞愤欲死,全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尤其明显,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

此刻,平王真恨不得死去。

他出身至今,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痛都受过,唯独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这比杀了他还要叫他痛恨。

“唔!唔!”平王用力全身力气,想要扭动身体,提醒北王他的存在。

然而,北王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到那群纨绔子弟面前,“刚刚,你们谁喊了价?说今晚要在金玉楼一度春宵?”

一众跪在地上,缩在角落,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纨绔子弟,听到北王的话胆都要吓破了,一个个拼命地把自己蜷起来,脑袋都埋到胸口了。

他们是蠢,可他们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谁回答了谁倒霉。

然而,不回答也没有好下场,北王冰冷充满质感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不说是吗?”

一众纨绔吓得要哭又不敢哭,有那自作聪明的人张了张嘴,想要推身边的人去死,可刚一动,就被北王点了出来,“就你…你,你…还是你!”

北王随手一点,点出场中年纪最大、长相最丑的十人,禁军在一旁侯命,北王的手指指向谁,他们就把人拖出来。

“王爷,王爷,王爷饶命呀!”被拖出来的人,又哭又喊,却没有一个人敢挣扎。

他们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挣扎,而是没有力气,摊软的没有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