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方就不得不在“养得多”,和“养得精”中做选择。

“……这样说来,对方养的过山风,其实并没有多少。”盛思颜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觉得这样才说得通。

如果这样厉害的毒物,能漫山遍野的养,那整个大夏,早就易主了。

“要保持毒物的毒性,就不能放在一起圈养。对方如果是真正看重过山风的毒性。那么他们手里成熟的过山风应该不超过五条。依我看,对方手里最多有四条。其中一条是母蛇,为了留种下蛋,不可能拿出来作恶。也就是说,他们能动用的过山风,只有三条。当初在王家村那一条,应该也是同一伙人养的,已经被我弄死了,前些天我又弄死一条,对方如今只有一条可用,所以极为慎重。”盛思颜仔细分析道。

周怀轩点点头,“王老爷子说,从蛇蛋成功孵出过山风,到养成成虫,要花好几年的时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而且看这个个头,跟古书上提过的个头还是小得多,所以可以判断,他们也是因为一个偶尔的机会,孵出了过山风。但是同真正的古种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我现在只是疑惑,这些人跟守护者,到底有没有关系。”盛思颜看着周怀轩道,“如果他们不放出来那条剩下的过山风,而只是用来获取毒液,那对我们来说,麻烦就更大了。”

周怀轩垂眸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们肯定一直在取毒液。”

“那他们为何要这样不厌其烦地放过山风进来?而不是直接放他们的毒针?”盛思颜大为不解,“毒针细小,更不容易防范吧?”

周怀轩笑了笑,道:“听说过山风取毒不易,制毒更不易,想种到牛毛细针上,那更是要国手的功力才能做到。我看他们是因为毒针的效力太差,所以不得已要亲自放过山风出动。”

范妈妈说过,守护者的杀手锏,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并不是他们亲手制作的。

可见这门技术,应该是已经失传了。

但现在,明显有人又在摸索之中。

盛思颜定了定神,微笑着道:“有机会,真想会一会这制毒的大行家。”

“应该有机会的。”周怀轩悠悠地说道。

……

到了第二天,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混着电闪雷鸣。

盛思颜抱着沉睡的阿宝,靠在周怀轩怀里,笑着道:“今儿应该不会有事了。”

打雷下雨的时候,各种毒虫猛兽都不习惯出来。

周怀轩嗯了一声,抱着怀里的两个人睡了过去。

……

这雨到了半夜就停了,哗哗的雨水将神将府房前屋后的雄黄粉冲得干干净净。

黑暗的屋脊上,一条更加粗大黝黑的过山风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没声息地蜿蜒前行,在屋脊上游走如平地,很快来到了周承宗住的花厅隔间的屋顶横梁上。

一直昏睡不醒的周承宗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听见了屋梁上不同寻常的动静!

第148章 脱壳 (加更求粉红票)

终于来了……

周承宗从榻上坐了起来,双目炯炯地盯了横梁一眼,悄没声息地翻了下去,从隔间后屋里拖出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堵着嘴的男子,扔到自己榻上。

然后屏住呼吸,躲到长榻另一端的屏风后头一动不动。

屋顶横梁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条粗长黝黑的过山风捅破屋顶,如同闪电般掉落下来,一口咬在榻上的男子身上!

周承宗趁着这个当口,左手轻抬,一只牛毛细针急速飞去,扎入过山风的七寸当中!

过山风两眼暴突,毒牙再一次猛咬,然后才松开了口,从榻上掉落下去,死在地上。

而在榻上的那个男子,全身血肉都被过山风吸食殆尽,整个人如同皮包骨头的骷髅一般可怖。

周承宗看了看这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男子,又踩了一脚过山风的七寸,将它的七寸处踩得扁扁地,才从屏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背在背上,戴上自己的赤色面具,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刚要跃上房顶,却看见房顶上已经站着一个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见周承宗出来了,那老人将手上的人往下一扔,道:“放蛇的人,接着。”

周承宗忙伸手接过,顺手再扔到地上,免得发出太大声响。

那老人正是周老爷子。

他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看着戴着面具的周承宗道:“你还是要走?”

周承宗将面具从脸上缓缓揭开,握在手里,一头跪在了周老爷子面前。低声道:“爹,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周老爷子叹口气,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低声道:“你要去做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周承宗依然低着头,不敢看老父含泪的双眼。

这一次,是他说服周老爷子,跟他合作。骗过了很多人。

“爹,承宗感谢您帮我找到死囚。代我一死。从此以后,神将府周承宗就不复存在,您老人家,多加保重!”周承宗拱手说道。

“……在你心里。国,还是比家大,是吗?”周老爷子忍着心痛,哽咽着问道。

“不。他们同样重要。”周承宗终于抬起头,坦然看向周老爷子,“我做守护者,是为了国,也是为了家。如今,守护者出了问题。既关乎大夏国运,也关系我们周家的存亡。——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你想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我一个人能做的有限。我只想尽我所能。将操纵守护者的背后之人找出来。如果幸运,我会顺利归来。如果不幸,爹,请您告诉轩儿,他爹这辈子,只愿他能长命百岁。高高兴兴活到耄耋。”

周老爷子终于老泪纵横,看着周承宗。哽咽着道:“你对你儿子的心,和我对我儿子的心一般无二。”

周承宗忍不住泪意涌上心头,他忙转头看了看夜空,道:“爹,儿子这辈子不孝,让您失望了。”说着,周承宗转身就走。

“承宗,爹这辈子,以你为傲!”周老爷子叫住周承宗,沉声说道。

周承宗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停了停,便大步离去。

看着周承宗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周老爷子的一声叹息渐渐遗落在晚风当中。

……

第二天清晨,值夜的婆子撂开帘子,道:“也不知道大爷醒了没有……”

“啊——!”

话音甫落,一声尖叫便从花厅隔间的屋子里传遍了神将府。

很快,神将府里又一次敲响了云板。

盛思颜和周怀轩从睡梦中被那云板声惊醒了,一起翻身坐了起来。

周怀轩撂开床帘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公子、大少奶奶,大爷……大爷……大爷昨夜被过山风咬死了!”门外传来周显白带着哭腔的声音。

周怀轩手里一紧,猛地一把将床帐全部扯了下来。

他掀开被子,迅速翻身下床,抓了件外袍披上,飞快地跑了出去。

盛思颜也愣怔半晌,才对进来伺候她的薏仁和木槿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听见大爷过世了?”

“大少奶奶,您快过去吧。”薏仁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大家都要去磕头呢。”

周承宗这些年虽然不管神将府的事,但是他一直是神将大人,这些年东征西讨,立下无数战功,是神将府,乃至整个大夏的支柱!

有他在,大家就觉得心里有底,做事不慌。

上一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都熬了过来,谁知道这最后一次,却没有熬过去。

盛思颜忙换上素服,想了想,给阿宝也换上素服,抱着他匆匆忙忙往周承宗住的花厅隔间去了。

一到门口,她就看见这里挤满了人,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厮,还有驻扎在府里的二千神将府军士都来了,一下子将宽阔的场地挤得人山人海。

周大管事穿着素服,腰缠麻带,在门口指挥下人一层一层地对着花厅隔间的大门磕头。

盛思颜便抱着阿宝,远远地站着,没有过去。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都磕完头,都退下了,盛思颜才抱着阿宝走过去,对周大管事道:“大管事。”

“大少奶奶来了。”周大管事忙侧身让过,“您里边请。”

盛思颜抱着阿宝走了进去。

花厅已经布置成了灵堂。

不过棺材还没有备好。

盛思颜抱着阿宝走进里屋的隔间。看见冯氏坐在窗前,如同泥塑木雕一般,面无表情。

周怀轩背着手站在她身边。看着对面的榻上出神。

盛思颜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捂住阿宝的眼睛,想抱着他一起跪下磕头。

谁知阿宝哼哼唧唧闹起来,就是不肯让她跪。

盛思颜没法子,只好对周怀轩道:“怀轩,你抱着阿宝。让我磕头。”

周怀轩走过来接过阿宝,同时将盛思颜拉过来。淡淡地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盛思颜一愣,道:“……我想磕个头。”

“以后再磕吧。”冯氏也出声了,看了看阿宝。道:“阿宝,到祖母这里来。”

阿宝伸出小胳膊,抱住冯氏的脖子。

冯氏抱着阿宝带着淡淡奶香的温软小身子,心里才好受些,微微笑道:“……还没到磕头的时候,是吧,阿宝?”

阿宝咿咿呀呀跟冯氏说着话,好像他听得懂一般。

盛思颜知道周怀轩和冯氏对周承宗都有心结,当下也不好劝。只是默默地陪在冯氏身边,直到外面抬来了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材,要给周承宗装裹。她才抱着阿宝出去了。

神将大人周承宗在神将府被千年不遇的过山风咬死,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京城上下。

夏昭帝在宫里听见消息,也十分震惊,等不及下朝,就带着朝臣一起来到神将府,吊唁周承宗。

因神将府出了这种事。周怀轩马上向夏昭帝请命,从城外调来更多的神将府军士。将神将府守得严严实实。

前来吊唁的官员不仅要被盘问,还要被吸铁石搜身。

身上凡有铁器,都会被搜出来。

有些官员觉得没面子,忍不住道:“守卫这么森严有什么用?不还是死于非命?还没有我家安全……”

旁边有跟神将府交好的官员当然听不惯,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家能跟神将府比?——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你不知道吗?”

“就是。就凭你?你家就是半夜敞着门人家都不愿上门。弄死你有什么用?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想被过山风咬死,你投十次胎也不够格!”

“过山风是什么东西你懂不懂?——那是上古神兽!”

“神个屁……”那官员被众人讽刺得灰溜溜地,只敢暗自腹诽,不敢再公开抱怨。

……

周怀礼听见这个消息,马上使人去将军府报信,自己却先去了吴国公府。

吴老爷子早就知道了消息,正等着周怀礼上门,对他道:“你带着你家里的人去吊唁。”顿了顿,又道:“你再去把你爹接回来。他哥死了,他也当回来磕个头。”

周怀礼点点头,转身回将军府接了蒋四娘、周雁丽和吴三奶奶,一起去神将府吊唁陪客。

他们算是本家,办丧事的时候要在一旁当主人家给客人行礼。

不料他们去了之后,周大管事却出来对大家道:“我们大爷生前有遗愿,丧事从简。这一次,我们就不大办了。停灵七日即出殡。不受礼,不请客,大家请回吧。”

“啊?怎么能这样?神将大人劳苦功高,你们怎能这样怠慢他的身后事?!”

“就是!你们不能这样!叫周老出来!承宗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辈子老老实实,为大夏做了多少事!你们不能这样!”

周大管事也觉得这样不妥,但是周老爷子、冯氏和周怀轩都不愿意大办丧事,他也没法子,只好一遍遍地说:“这是大爷的遗愿,请大家尊重大爷的遗愿。我们大爷在天有灵,一定心领了。”

劝了半天,才把大多数人都劝走了。

留下的,都是神将府的本家至亲和世交好友。

……

同一时刻,京城那所沉寂已久的七进大宅里,又放出了七彩的烟花。——那是守护者召集的信号。

吴三奶奶无意中抬头看见,心里一惊,忙指了一事离开神将府,回将军府去了。

第149章 排查 (4K,求粉红票)

乌黑的大门,蹭亮的铜环,歇山顶的门楼,楼沿上挂着一块桐木底蓝黑色大字的牌匾,上书“成宅”两个大字。

这所七进大宅的地段可是在京城的好地段,虽然不是在寸土寸金的西城,但也离得不远。

外院有三个独立的小院,内院分成四个区,各有自己的院落进出,看上去能住一大家子人。

这里的街坊邻居都只知道这是江南的一个富商在京城买的房子,有生意要谈的时候,才从江南来京城住几天,平时这里不住人,只有两个又聋又哑的老仆守在这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屋顶上的七色烟花尚未散尽,几个人已经悄没声息地翻墙进了院子。

外院靠西边的小院子的东次间里,两盏宫灯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

许久不见的守护者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不过能坐七个人的长桌上,如今只有四个人。

赤一坐在上首。

他左手下方第一个位置原本是橙二的,现在没人坐,空在那里。

黄三坐在赤一右手下方第一个位置,抱着一双胳膊在胸前,懒洋洋地伸着腿,靠在椅背上。

绿四因为背叛守护者,已经被赤一亲手处决,他的位置,至今没有人顶上。

青五坐在橙二位置的下方,正襟危坐,姿态端凝,有种说不出的贵气和闲散之气。

蓝六的位置在青五下方,也是空荡荡的,这人便是章大将军,被橙二拉入守护者,后来被人盯上,露了陷。

而和蓝六面对面坐着的人。便是紫七,守护者里唯一的女子。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赤一才在上首缓缓地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七个守护者,如今只剩下四个。日后守护者该何去何从。大家不妨畅所欲言?”

黄三垂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腿出神。

紫七咳嗽一声,看了看赤一,迟疑着道:“老大,你是什么意思?”

“是啊,老大,你是什么意思?”青五跟着出声,“守护者的规矩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该如何传承,如何行动,都是有章可循的,我不明白老大的意思。”

赤一点点头,看向黄三,“老三,你认为呢?”

黄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黄三的口气,明显跟紫七。还有青五的口气不一样。

紫七斜眼看着他,轻哼一声道:“老三,你是不把祖制放在眼里了?”

黄三嗤笑。摇头道:“祖制?你们还知道有这个东西?——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守护者早就在自行其是了吗?!”

“老三!”赤一忙出言呵止他,“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有说错吗?反之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老五、老七,你们说祖制,好,那我问你们,祖制说守护者的继承人,应该怎么选?”黄三似乎早就对这件事不满,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单这一句话,就问得紫七和青五低了头。

确实。如果守护者真的是遵守祖制,那么。蓝六章大将军,根本就不应该加入守护者的行列!

因为他没资格。

还有,橙二作为宫里的守护者,却对圣上下手,这也是违背守护者祖制的。

守护者守护的是大夏皇室的江山,不许有皇室和四大国公府血脉混合的后嗣出生,更有严令,不许对皇帝动手。

守护者是大夏开国皇帝手创,当然不会缔造一个组织来跟自己的后嗣子孙过不去。

“……事急从权,不能墨守成规,有什么不对?”紫七忍不住反驳道,很是看不惯黄三一幅愤世嫉俗的样子。

“又说要遵守祖制,又说不能墨守成规。——老七,你不能因为你是女人,就想一出是一出。”黄三冷笑道,“女人可以不按牌理出牌,但是守护者不行。做了守护者,我们就无所谓男女,都要遵守同样的规矩!”

每个守护者接任的时候,都要吃断生。不仅要在自己的师父面前吃,还要在入职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再吃一次。

这样才能保证守护者断绝尘缘,一心为守护大夏出力。

“够了!”赤一厉声呵止黄三和紫七争吵,“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吵来吵去有意思吗?我们是一个整体,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团结,如何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如何去对付堕民八姓精英?!”

“……堕民八姓精英,是不是已经死光了?”刚刚沉默不语的青五悄声问道,“上一次知道他们的消息,是在什么时候?”

“谁跟你说他们死光了?”赤一森然问道,重重地一拍桌子,“蓝六怎么死的,你们都忘了?!——就是堕民精英八姓出手做的!”

“你可有证据?”青五好奇地问道,“虽然当时有这个猜想,但是至今没有看见任何证据。”

“就是。说不定,蓝六是被别人杀的,嫁祸给堕民精英八姓而已。”紫七阴测测地道,“如果堕民精英八姓真的还活着,而且还那么厉害,为何不继续下手?反而只是柿子拣软的捏,只杀了一个不中用的蓝六?”

“听说堕民精英八姓虽然能力超群,但是个个短命,不会活过三十岁。算一算年龄,这一代精英八姓应该快要活到头了,也许是在训练新的一代?”青五沉吟说道。

黄三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在面具后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是关心关心我们自己的传承和新一代吧。——堕民精英八姓关你什么事?见一个杀一个得了,还想那么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青五文质彬彬地说道,很有涵养。

黄三的话,正好说到赤一今天想说的第一件事。

“诸位,既然说到守护者的传承和继承。我倒是有个疑虑,一直没有想明白,不知诸位可否给我解惑?”赤一捧着手中的茶盏。往屋里另外三个人面上看了一眼。

“什么疑虑?老大有话就说。”紫七有些不耐烦地道,“大家都忙着呢。”

“好。是这样。先前大家说起祖制,我不免想到,我们守护者,按照祖制,是四大国公府各出一人,然后皇帝的母族一人、妻族一人,以及宫里的内侍一人,共七人组成。国公府的世子和国公爷不可以做守护者。这也是写在祖制上的。所以如果想做守护者,必须放弃国公爵位的继承权……”

“噗——!”紫七首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老大你别逗了。有哪个蠢人会放着国公爷的爵位不要,非要来做守护者?——这条祖制根本就是开国老皇爷想太多而已!”

“呵呵……”赤一笑了笑,点头道:“有理。”顿了顿,又道:“听我说完。”

黄三看了紫七一眼,道:“老七,你今儿的话特别多,犯什么病了?”

“关你屁事!”紫七大怒。恨恨地别过头,不去理会黄三。

赤一又道:“还是说四大国公府的守护者。我想知道,盛国公府当年被太后灭门之后。这一府的守护者,到底是谁?”

黄三、青五和紫七都不安地在座位上动了动,道:“老大,按照守护者的规矩,大家都不露真面的。”

连他们的声音,在经过那个守护者特制的面具过滤之后,都会变声,没人能够听出来到底是谁。

守护者的衣袍都是宽袍大袖,从身形也很难看出对方到底是谁。

“我不是要大家露真面。我只是觉得,我们当中。自从盛国公府被灭门之后,就多了一个人。——一个比蓝六章无言还要没资格加入守护者的人。”赤一沉声说道。

屋里一片静谧。

一阵微风从槅扇窗子里吹了进来。那宫灯闪了闪,明灭之间,在众人眼前留下点点阴影。

“……老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黄三见青五和紫七都不说话,只好咳嗽一声,打破了屋里异样的宁静。

“这不是玩笑。”

“老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紫七不解,“盛国公府虽然被灭门,但是大家都知道,盛家守护者的徒弟,不能是本府的人,所以他的徒弟一定在另外三个国公府,而另外三个国公府并没有出事,所以盛家守护者的传承,应该没有问题。”

“说的好。”赤一点点头,“盛家守护者的徒弟,确实在别的府里,这个姑且算正常。但是按照祖制,盛家作为国公府之一,除了一个守护者,应该还有一个别府守护者的徒弟。既然盛家被灭,那这个别府的徒弟,应该跟盛家的守护者一起都死了。”

黄三若有所思,点头道:“这样说来,在盛家被灭之后,另外三大国公府里,有一个守护者就没法收徒了。”

“正是。因为我们这一批守护者在盛家被灭之后还是一直保持是七个人,那么在正常情况下,有一个人肯定不是我们的同辈人,而是上辈人。但是你们看看我这里的守护者传承记录,只有我和橙二是盛家被灭门前继任的守护者,你们都是盛家被灭门后继任的。”赤一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守护者继任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吃下断生的记录,“所以我们当中已经没有了上一代的守护者。”

黄三、紫七和青五都是心里一动,互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赤一。

“橙二是宫里内侍的传承,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传承暂时不好说,但是我能做赤一,本来就经历了比你们更严格的考验。所以你们可以暂时不用怀疑我。死去的绿四和蓝六,分别代表的是皇帝母族和妻族,都跟四大国公府无关。那么我只想问你们三个人,谁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

赤一的话已经很明显地表示,他也是四大国公府中人。

如果他的来历暂时不用怀疑,那么有问题的人,就在黄三、青五和紫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