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翻了个白眼给他,她也很无奈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无论去哪儿弦歌公子就喜欢住在青楼里。虽然无数女子对弦歌公子魂牵梦萦,但是南宫墨却知道其实弦歌公子跟那些与他传出各种艳闻的花魁,女侠,闺秀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若真是弄出这么多事情师叔早早地弄死他了。但是,让那么多女子牵挂不已,自己确实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南宫墨从五年前就认定,名扬天下的弦歌公子是个欠收拾的渣。只是不知道,能收拾他的女人到底在哪儿。

卫君陌拉着南宫墨到一边坐下,抬眼看弦歌问道:“弦歌公子来瑾州做什么?”

弦歌挑眉,笑道:“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卫君陌剑眉轻锁,道:“有什么消息?”弦歌公子在江湖上的人脉绝对是相当惊人的,不只是江湖,上到朝堂下到乡野都有弦歌公子救过的人。弦歌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淡淡道:“消息,确实是有一点。不过,你用什么来换?”

卫君陌平静地道:“你说。”

弦歌笑容宛若春风,“找到宝藏之后,我要一半。”

宛如谪仙的白衣公子嘴里吐出的话却是俗不可耐。

卫君陌毫不动摇,“我出人手,一成。”

“啧…”弦歌公子不屑,“四成半。”

“一成半。”

“三成”

“两成,没有更多了。”卫君陌坚定地道。

弦歌公子犹豫了良久,终于点头道:“成交。”

南宫墨坐在一边看看两人,只觉得一头黑线。卫君陌并不在意弦歌公子如此毁形象的言行,淡定地问道:“消息?”

弦歌公子淡笑道:“有人告诉我…宝藏可能在上林寺里。”

“就这样?”

弦歌公子淡定地道:“就这样。”

觉得被骗了怎么办?弄死这家伙?卫世子半晌不语,南宫墨无语地望着自家师兄,“师兄…这个和咱们查到的,差别不大啊。”只是位置更加准确一些罢了,而且,是不是真的还要两说。这是空手套白狼吧?

弦歌公子没好气地道:“小丫头,师兄我是为了谁?”

南宫墨挑眉,弦歌公子叹息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果然…女生外向啊。不知道师父和师伯看了,会多伤心。”

你若是看到师父迫不及待的塞见面礼给某人,就知道师父他伤不伤心了。

见两人都神色不善地望着自己,弦歌公子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说点什么。只得道:“虽然这消息是听人说的,但是我也让人打探过了。张定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西郊的军营运送大批的物资,但是那些物资都是在西郊军营中转,然后送往各地的大营的。因为瑾州是张定方的大本营,西郊也确实是有一座储粮的仓库。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怀疑。”

卫君陌道:“弦歌公子有什么发现?”

弦歌公子道:“自然是有了,送进去的东西和送出来的东西虽然数量看上去差别不大,但是这中间多少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的。运出来的,比运进去的多。算不算问题?”

南宫墨和卫君陌对视一眼,自然是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那西郊军营依山而建,并没有别的什么路,那多出来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数量方面差别很少,不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不过…我恰好认识一些做偏门生意的。你们知道,有些人只要看看地上的车轮痕迹,就能够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对方告诉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车里装的绝对不是粮草。”

“人可靠么?”卫君陌凝眉。

弦歌公子道:“暂时昏迷了,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将事情办完就很可靠。”也就是说,对方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才会醒。弦歌公子年纪轻轻便名扬天下,只身一人闯荡江湖却从未着过道儿,自然不会在这种细节上犯错误。卫君陌点点头,道:“今晚过去看看。”

“小姐。”危抱着剑从外面进来,恭声禀告道。

南宫墨笑道:“有什么消息?”

危沉声道:“七星连环阁传来消息,金凭轶也已经锁定了西郊军营。今晚行动。”

南宫墨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危点点头,无声地退了出去。

弦歌公子挑眉笑道:“不错啊,这么快七星连环阁都安插进去探子了。”能够探听到这样的消息的可不是一般的探子,必须是至少得到了金凭轶信任的人。南宫墨淡笑不语,倒是素来沉默寡言的卫君陌抬头看了南宫墨一眼,淡淡道:“安插探子算什么?无瑕还亲自出马坑了金凭轶一把。”

弦歌看向南宫墨,南宫墨有些心虚的提起手里的青冥剑抛给弦歌。弦歌公子接在手里一看,“青冥剑?好像是金凭轶的收藏。怎么在你手里?”看看卫君陌与上次见面截然不同的模样,再想起自家师妹最拿手的好戏,弦歌公子笑吟吟的俊脸顿时沉下来了,“墨儿!”

南宫墨无奈地叹气,“师兄…只是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大题小做吧?卫君陌已经骂过我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

“他竟然敢骂你?!”弦歌公子怒视某人。

卫君陌淡淡地转开了脸,道:“该走了。”果然不能指望弦歌,若是他能有用,无瑕哪里还会随随便便以身犯险?

看在宝藏的份上,回头再收拾你!弦歌公子淡定的将手中的东西收了回去,转向南宫墨道:“别想转移话题,谁让你跑去找金凭轶的?”

南宫墨扬眉,“师兄,我以前做什么你从来不管的。还是你信不过我?你做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别忘了你去年…嗯哼,我都没有告诉师父和师叔。”

弦歌公子摸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反正你也不归我管了。”

本该是夜深人静只之时,但是瑾州城外西郊却显得格外的热闹。西郊军营外江湖中人来来去去的徘徊着,让原本驻扎在军中的将士也戒备起来,整个军营里灯火通明。暗处,南宫墨站在卫君陌身边,望着远处的军营道:“这么多人,怎么进去?”

卫君陌道,“现在就算找到了,咱们也带不走那些宝藏。”想要从数万大军中带走宝藏根本是异想天开,那可不是一块宝石一把剑或者是一张银票。只是搬运也不知道要劳动多少人,想要从几万兵马中带走哪儿那么容易?

“我们不急。有人比我们更急。”靠着身后的大树,卫君陌淡淡道。

不远处,弦歌公子悠然而立,笑道:“你想要渔翁得利?金凭轶也不是傻子。”

卫君陌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另一边,金凭轶和宫驭宸同样站在阴暗处望着热闹的军营,金凭轶剑眉深锁道:“宝藏真的在军营中?据说那处军营是临时开辟出来的,并不相识能藏宝藏的地方。”

宫驭宸笑道:“那金阁主说张定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临时开辟军营?这里地势很好么?还是说路途很方便?”就算宝藏不在这里,至少也应该在这方圆五里的地方之内。”

“你有几分把握?”金凭轶问道。宫驭宸沉默了片刻,道:“八成。”

“八成?”金凭轶想了想,点头道:“够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将宝藏带走?”

宫驭宸笑道:“我们为什么要将宝藏带走?我只需要确定宝藏在这里,自然有时间慢慢搬走。至于那些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太多了,死一些也是好事。”

听着宫驭宸近乎温柔的声音,不知为什么金凭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一会儿,方才咬牙道:“好,听你的,希望宫阁主说话算是。”

宫驭宸笑道:“这是自然,将来本阁主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金阁主呢。走吧。”

“去哪儿?”金凭轶诧异。宫驭宸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宝藏在军营中吧?你也说了,军营并不相识藏宝之地,那么…剩下的还能在哪里?”

“…上林寺。”金凭轶沉声道。

宫驭宸低笑一声,黑色的身影在暗夜中化作一道黑影飞快地朝着山上掠去。

辰州将军府中

“将军,方才收到一封密信。”一个侍卫捧着一封信匆匆进来禀告道。

张定方皱眉,结果了侍卫手中的信笺。很普通的信笺,无论是信封还是信封上的笔记落款都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哪儿来的?”

“方才有人射到大门口的,已经有人去追了。”但是能追上的几率只怕是不大。

张定方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侍卫恭敬地退下,张定方看着桌上的信封思索了片刻方才伸手拿过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笺,指尖上写满了字迹。而那信笺的内容却让张定方心中一惊,猛地睁大了眼睛。

“碰!”张定方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跟前得书桌上,喘着粗气道:“来人!去请军师过来!”

很快,一个幕僚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张定方如此模样不由得一惊,连忙道:“将军,这是怎么了?”张定方伸手将信笺递过去道:“你看看。”军师狐疑地接过信笺一看,很快也变了颜色。只是有些迟疑地道:“将军…宫公子怎么会…这会不会是对方的挑拨离间之际?”

张定方沉声道:“宫驭宸现在确实是在瑾州。”

“这…”军师思索着,脸色更加沉重起来,如果宫驭宸真的是为了宝藏才接近将军的,那此人的心计…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个耐心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去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同样的,若真的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将军,若是那批宝藏有什么损失,只怕咱们…”他们的大军全靠那些宝藏支撑,否则短短几个月怎么可能养得起几十万大军?若是没了这些宝藏,别说是朝廷大军了,就是饿也能将大军饿死。张定方咬牙切齿道:“立刻派人回瑾州,不管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立刻杀了宫驭宸和金凭轶!”

“是,大将军。”军师沉声道。

瑾州城乱得比南宫墨等人预料的更快,第二天瑾州的守军就开始对江湖中人展开了绞杀。江湖中人自然是不甘示弱,纷纷扑向锦州城西郊的大营,双方混战成一片。江湖中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面对动辄数千上万的大军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双方同样伤亡惨重。但是更糟糕的是,不知为何宝藏的消息不仅仅是在江湖中流传,竟然一夜之间传遍了瑾州的大街小巷。瑾州附近的百姓也纷纷前来凑热闹,一时间被误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整个瑾州城内外腥风血雨一片。

接连两天,江湖中人仗着武功高强数度闯入军营,但是倒底守军人数占着绝对优势,即使伤亡惨重却也依然盘踞在军营中丝毫不肯摞动。这也更加坚定了众人宝藏就在军中的想法。于是,往军营中冲的江湖中人更加疯狂起来。

山顶的上林寺同样也不得安宁,往日应该是清静出世的上林寺早已经香火断绝,被七星连环阁和水阁之人占据了。

上林寺大殿里,宫驭宸平静的坐在佛像前望着底下的的方丈和一干大小僧人,淡淡道:“大师,既然本座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你觉得…隐瞒有用么?”

须发皆白的方丈望了一眼门外持刀而立的江湖中人,叹了口气,念了声佛号道:“为了一些身外物,致使江湖涂炭,无数百姓伤亡,施主不觉得愧疚么?”

宫驭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哈了一声,眼带嘲弄地看着方丈道:“张定方启禀谋反,湖广一代民不聊生,怎么不见大师慈悲为怀?”

方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沉默的垂眸诵经。

宫驭宸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大师不顾及自己,难道也不管你这些徒子徒孙的死活了?”

方丈转动着念珠的手顿了一顿,很快又继续颂起了经来。宫驭宸侧首吩咐道:“把这些小和尚拖出去杀了!不…就在这殿里杀了,本公子倒要看,大和尚到底有多铁石心肠。”

两个男子上前,拉出一个青年僧人好不犹豫地一刀下去,来惨叫一声都没有青年僧人顿时倒在了地上。淡淡地血腥在满是佛香的大殿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