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驭宸一愣,很快笑道:“这是自然,本座还盼着抱得美人归呢,怎么会杀小墨儿呢?只要墨儿这几天走不出去,呵呵…两天后的话婚礼,哈哈,本座很好奇,没有了新娘子卫君陌要怎么办?”

看着南宫墨冷漠的容颜,宫驭宸转身消失在雾气中,“呵呵,墨儿,本座过来的时候可是已经有人往山下去了。那个和尚藏在山脚下吧?本座也很好奇,小墨儿你会怎么选呢?”

盯着宫驭宸消失地方向,南宫墨叹了口气还是转身飞快地往山下的方向而去了。

山脚下的草地上,念远闭着眼睛浑身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周围还站在两个黑衣人,不远处的地方也倒着一个黑衣人。

“可恶!那个女人不见了,先杀了这个和尚再说!”其中一个黑衣人咬牙道。

“等等,这个和尚一定知道那女人往哪儿去了。”另一个人拦住了黑衣人,抬脚踹了念远一脚,“想要活命,就赶紧告诉我们,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念远闷哼一声,一丝血迹从唇边溢出。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依然平淡从容,仿佛刚刚挨了那一脚的人不是他一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他这番模样更加激怒了黑衣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拔出手中的长剑就直接往念远脸上招呼了过去,脑后一道劲风袭来,黑衣人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寒光熠熠的宝剑已经从他脖子上抹了过去。南宫墨飘然落地,看也没看被她一剑抹了脖子的黑衣人,直接挥剑朝另一个人刺了过去,凌厉的剑势令人无法阻挡,黑衣人连连后退,终究还是被一剑穿心,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一脸冷肃的女子死不瞑目。

“念远?”南宫墨抽回青冥剑连忙回身去看念远,那黑衣人的一剑虽然及时收回了却还是站在念远的脸上留下了一丝血痕。不过这并不要紧,南宫墨有的是灵药可以消除他的伤痕,但是念远的伤却因为黑衣人这一脚更加严重了。扶着他坐起来,南宫墨抽出一根银针飞快地封住了念远胸口附近的几处穴道,然后才坐下来运功为他疗伤。虽然这个时候运功疗伤非常危险,万一有人偷袭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南宫墨也无可奈何,现在手中根本没有药材,如果不急救的话,念远的命只怕就要送在这里了。

足足一刻钟之后,南宫墨方才睁开了眼睛,清丽的容颜上多了几分苍白。伸手拔掉念远胸口的针不一会儿念远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自己一直隐隐作疼的心口舒服了许多,念远笑道:“南宫小姐好医术。”

南宫墨淡淡一笑道:“大师没事吧?”

念远摇摇头,看着南宫墨皱眉道:“南宫小姐怎么回来了?”南宫墨皱着眉说了上山的事情,念远叹息道:“贫僧在紫云山住了二十多年,竟从不知道深山中还有一座天然的阵法。贫僧对阵法倒是有几分了解,只是现在…”

两人面面相觑只得相对苦笑。山路崎岖,就算南宫墨能够将念远带上山去,念远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这自然形成的天然大阵到底有多大谁也预料不到,中间还可能遇到偷袭的黑衣人,南宫墨带着念远帮不帮得上忙另说,纯粹就是一个拖累。

念远沉思了许久,道:“为今之计,咱们在山脚下。只能从山脚下绕过去…出去之后南宫小姐将贫僧放在一户农家休养即可,然后小姐看看是否能找到马匹,快马赶回京城或许来得及。”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折腾了这么久,大师先歇息一会儿,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在走吧。”既然宫驭宸根本没有想杀她,那么后面应该不会派人来了吧?现在这倒霉的境地别说宫驭宸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在两天内回去了。

念远是僧人自然是吃素的,当着一代高僧的面南宫墨自然也不好意思吃荤。何况她现在也累得不轻也就懒得去打猎还要生火烤肉了。只是在附近找了几个野果暂且充饥,如今已经是秋天,山林间的野果倒是已经成熟了,摘了几个红彤彤的野果,分给念远几个也没找到水清洗的南宫墨拿衣袖擦了擦便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微酸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然后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念远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南宫墨,南宫墨有些不解地看他,“怎么?”

念远摇摇头道:“南宫小姐…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像金陵城中得大家闺秀。”

南宫墨扑哧一笑,晃了晃手上的果子笑道,“大师是说这个么?大师不是也知道我是乡下长大的丫头?”吃几个野果子算什么事儿?南宫墨名震亚洲的千面妖女名声也不是捡来的,当年受训的时候什么没吃过?

念远摇摇头道:“若论气度,皇室公主也不及小姐一二。”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南宫墨翻了个白眼,笑道:“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不会说我好话就丢下你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人,南宫大小姐面目百变是没错,但是真实的自己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论什么优雅雍容她可不敢跟皇室专门培养出来的贵女们比。

念远无奈地苦笑,南宫墨陪着果子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说起来,大师见过很多大家闺秀么?”

“自然。”念远也不避讳,道:“金陵的贵女们十之八九都会来大光明寺上香祈福。”

“难道…大师就没有想过还俗什么的?”南宫墨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俊美谈吐有度的…和尚,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在心中暗暗吐血。念远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和尚哪怕身份底一些也不愁没有平步青云的一天。只可惜,这和尚看起来…似乎对自己和尚的身份很满意。

念远笑道:“贫僧自有记忆便在大光明寺,大光明寺便是贫僧的家。无论贫僧去了哪儿,最后总是会回来的。”

“大师果然不像是和尚。”南宫墨道,一般的高僧大抵是不会在意自己去哪儿死在哪儿的吧。有缘何处不可修行?

念远点头笑道:“嗯,师傅圆寂之前也曾言,贫僧尘缘未了。”

扔掉手中的果核,南宫墨起身拍拍手道:“看来没有人来追杀咱们了,大师,咱们该上路了。快走吧。”

念远也跟着起身,牵动的内伤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南宫墨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叹气道:“这次,真是对不住大师。”若不是因为她,这和尚现在还在竹林里品茶弹琴思考他的人生呢。念远笑道:“遇上了便是命中注定,何必自责。”

大光明寺后山,卫君陌一身青衣站在山林间沉默不语。虽然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但是他周围方圆十步之内却是半个人也没有。就连胆子最大的蔺长风也站得远远地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明知道卫君陌是个相当理智的人,绝少出现失控的时候但是就是不敢靠近。总觉得下一刻眼前的人就会爆发了啊。蔺长风悄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好不容易某人就要娶媳妇儿了,娶完媳妇儿之后这两个祸害就可以去折腾他们对方了,偏偏现在新娘子不见了。

瞄了一眼长发被微风拂起,站在树荫下仿佛入魔一般可怕的身影,蔺长风轻咳了一声道:“君陌…昨晚的黑衣人,似乎是水阁的人。另外…派去找人的人回来禀告,这山中似乎有什么阵法,好几队人都迷失了方向。其中还有两路人马困在里面出不来。两路人马已经退回来了。”

“水阁?”卫君陌沉声道,“有抓到活口么?”

蔺长风连连点头,挥挥手示意人将抓住的活口带上来。两个男子押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用力一推将黑衣人推到了卫君陌的跟前。那黑衣人心中一惊,一得到自由立刻就一跃而起想要逃走。但是既然没有制住他的穴道,自然是因为早就料到了他逃不了。果然,人才刚刚跃起一道银光闪过黑衣人惨叫一声便从半空中跌了下来。双手和双腿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各有一道细长的血痕,双手软绵绵的搭在递上显然是手筋被人给挑断了。

卫君陌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得黑衣人,问道:“宫驭宸在哪儿?”

黑衣人咬牙不语,卫君陌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漫声问道:“我说,宫驭宸在哪儿?”

“啊?!”虽然手筋断了,却不表示整只手的痛觉就没有了,黑衣人惨叫着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脚下一用力,整只手骨碎成了碎片,山林间只有黑衣人惨烈的哀嚎,“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收到的命令只是,只有有人出钱要南宫大小姐的命。啊?!”

卫君陌平静地问道:“谁要无瑕的命?”

黑衣人有片刻的反应不及,对上了卫君陌冷漠无情的眼眸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我不知道…只,只知道金陵城中的权贵…不是我、不是我去交涉的。”卫君陌点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黑衣人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卫君陌的意思。连忙道:“有!阁主…阁主也下了一道命令,阁主说不许我们真的杀了南宫大小姐,只要,只要设法将她掳走就可以了。只是,昨晚出了意外…求公子饶命!”

“我知道了。”卫君陌道:“蔺长风,把他扔下山去。”

蔺长风有些惊讶,“唉?真的要饶了他?”虽然在佛门圣地杀人不好,但是还是很难想象卫君陌会慈悲为怀啊。卫君陌轻哼一声抬脚从黑衣人身上踩过,“啊?!”

蔺长风摸摸鼻子默默地住了口。

你还是杀了他吧,一个四肢具毁,连背脊都被人踩断了的人要怎么才活得下来?他可知道之前被断了手扔出去的秀水仙子如今的日子过得简直比落水狗都还不如。指不定哪天运气差一点就被仇家给凌迟了。

看着某人离去的身影,蔺长风犹豫再三还是将到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去处理。可怜的家伙,说让你要得罪卫君陌那家伙呢。卫公子越讨厌的人活得越久,因为死亡才是卫公子的手下留情和格外开恩啊。

快步跟上了卫君陌,蔺长风担忧地问道:“君陌,现在可怎么办?那个大阵…咱们可没有精通阵法的人。原本念远那家伙可能还行,但是现在…”念远也下落不明了。

卫君陌淡淡道:“继续派人找,破不了阵就给我拆!”

“你在开玩笑?”蔺长风道:“那可是天然形成的阵法不是谁搬了几块破石头布置的。”纵横跨越几个山峰的阵法,是那么容易拆了的么?何况,他们根本不能大批的调动人马,否则,就算找回了墨姑娘,他们的麻烦也不少。所以说…这天下就没有比金陵更让人憋屈的地方了。龙困浅滩啊,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卫君陌沉声道:“去把钦天监的孙天成给我抓过来。”

“你说什么?”蔺长风简直要疯了,孙天成可是钦天监的监正,把他抓来惊动了陛下怎么办?

卫君陌神态平淡,“就说本公子请他喝茶,如果他不肯来…”

“明白了。”蔺长风愁眉苦脸地道:“能请来自然是最好,要是他不识相的话就绑来。”卫君陌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另外派人在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暗中寻找。无瑕可能会找别的路回来。”

蔺长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问道:“你呢?你要干什么?”可千万别说他要自己去找人,这深山之中想要找一个人就算十天半月也未必出的来,别最后弄得人找人更麻烦。

卫君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准备婚礼。”

您可真是意志坚定,现在还想着婚礼?现在不是应该想想万一墨姑娘赶不及回来要怎么收场么?

“属下见过世子!”一个郡王府侍卫模样的男子匆匆而来,恭敬地道。目光无意中扫到卫君陌身后,看着那一地新鲜的血液和不远处正被人拖走的人,男子眼眸低垂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卫君陌点点头,“何事?”

侍卫沉声道:“禀世子,公主请世子立刻回京。”

“出什么事了?”卫君陌问道,没有出事母亲一向不会管他去哪儿了的。因为要大婚了他这几天也不用当值。

侍卫道:“京城里突然流传出谣言,说…南宫大小姐,跟人私奔了。”

“咳咳咳!”旁边蔺长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之后,长风公子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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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师兄驾到!

“世子?”侍卫有些为难地看着卫君陌,一时间竟不敢问他回还是不回。

卫君陌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回去禀告母亲,我有事要留在大光明寺,金陵的事情有劳她了。”

侍卫的眼神有些古怪起来,但是一想起眼前的人是谁连忙又低了下去,心中暗暗忐忑。原本还以为是谣传?该不会是…未来的世子妃真的…呃,想到这个可能,侍卫就忍不住一头冷汗。

“还不去?”卫君陌瞥了他一眼,沉声道。

“是,是。属下告退!”侍卫连退了两步,飞快地转身朝山下冲去。世子爷好可怕,一定要赶快告诉公主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咳咳,君陌,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蔺长风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卫君陌转身下山,淡然道:“不用理会。母亲不会跟他一样蠢。”

大光明寺客院里,知书鸣琴几个拦在门外,怒瞪着门口的南宫姝等人。南宫姝蹙眉,不悦地道:“你们这个几个丫头真是不懂事,越郡王亲自来探望大姐,你们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知书拉住了怒气冲冲的鸣琴,上前一步微微一福淡淡道:“奴婢们也想要问问二小姐和越郡王这是什么意思。小姐在寺中清修祈福,二小姐却带着越郡王来探望?莫说越郡王并非是大小姐名正言顺的妹夫,便真是大小姐的妹夫,也没有妹夫亲自探视婚前的妻姐的道理。”

站在身边的萧千夜也有些不悦,但是他倒地还是多了几分理智。虽然对南宫墨有些怨气,这个时候如果能趁机给她添点堵自然是最好,但是他却还不想得罪了燕王齐王和长平公主。皱了皱眉,对南宫姝道:“姝儿,这丫头说得不错,你自己进去探望星城郡主便是,本王在外面等你。”

知书淡淡道:“大小姐正在抄写经文,概不见客。还请二小姐见谅。”

南宫姝冷笑一声,道:“什么抄写经文概不见客?该不会真的如外面的传言一般,南宫墨跟人跑了吧?我说呢,南宫墨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卫君陌那个…”

“姝儿!”萧千夜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南宫姝怔了怔也明白自己失言,连忙轻哼一声道:“你们这几个丫头好大的胆子,大姐跟人跑了你们不知道上报给父亲居然还敢在这里装神弄鬼!”知书神色冷漠,沉声道:“二小姐,大小姐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你要如此败坏她的名声?莫不是你自己名声不好便也想要天下女子的名声都不好?”

“放肆!”南宫姝大怒,“大胆贱婢,给我掌嘴!”

鸣琴连忙将知书挡在身后,回雪和风荷二人也跟着上前靠近两人。鸣琴冷笑一声道:“二小姐可看清楚了,我们小姐是陛下御封的星城郡主。想要掌知书的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南宫姝被这几个丫头气得不轻,回头含泪望着萧千夜道:“萧郎,你看看他们…”萧千夜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姝儿,既然星城郡主有事咱们便先回去吧,过两天便是大婚之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便是。”虽然想要找南宫墨的麻烦,但是萧千夜还记得皇祖父对自己的教导,这段时间还是尽量低调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