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柔怕沈揪着道士不放,就顺着宴贵妃的话道,“我娘给我传了话,我昨儿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要先回王府一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我娘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明知道画是皇上要的,还特地叮嘱我不要给世子妃。”

言外之意,就是沈惹怒了顾侧妃,她才不顾皇上说这样的话。

太后半天没说话了,冷声道,“有什么话,当着哀家的面说,来人,传顾侧妃进宫!”

太后说完,皇上就道,“那幅画,也先拿进宫吧,就算最后朕不要,总要瞧瞧是什么样子,也不枉慕儿远在边关还不忘孝敬朕。”

皇上的话,正是沈想说却不好开口的。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恒王一眼。

恒王眸光微动。

现在都知道那幅画是皇上要的,还吵到了太后跟前,皇上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口,很显然是担心拖延下去最后拿到手的是幅假画。

毕竟高手临摹一幅假画,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皇上发话了,借楚沅柔几个胆子也不敢说不给啊,她吩咐丫鬟道,“去将那幅画取来,快去快回。”

第六百零九章 疙瘩

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一堆人在这里,而且在顾侧妃和画送进宫来之前,都不会离开。

不可能一直干坐着,什么话都不说。

安静了片刻之后,宴贵妃就寻话题了,她看着沈道,“之前听闻煊亲王世子妃说给人治病,所得诊金全部捐给朝廷做军饷之用,不知道这义诊什么时候开始?”

沈正喝茶呢,闻言,抬眸看着宴贵妃道,“再过几日,就开始了。”

语气冷淡,并不想多说什么。

楚沅柔则问道,“世子妃向来挑病人,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病人求上门来,看他不顺眼,就把人轰走?”

沈清澈明净的眸子闪过一抹璀璨笑意,“放心,我不会做有损煊亲王府名声的事,况且,我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哪怕丑陋不堪,只要心地善良,我分文不取都可以,要是真心看不顺眼,大可以多收他点诊金,让他们多给朝廷做点奉献,我想以我煊亲王世子妃的身份,收个万儿八千两的诊金,还没有人敢不给。”

沈语气温和清脆,像是清晨站在树枝上欢叫的黄鹂鸟。

然而,却是听的正在喝茶的皇上呛了喉咙,咳嗽起来。

皇上想说的是,他希望多来几十上百个煊亲王世子妃看不顺眼的病人,如此一来,哪还用找什么藏宝图啊?

楚沅柔瞥了沈,嗤笑道,“万儿八千两?大嫂,你怎么不去抢?”

沈勾唇浅笑,“京都有的是便宜的大夫,但愿不会有人送上门来给我抢。”

楚沅柔语噎。

皇后端方雍容的坐在那里,笑道,“世子妃医术高超,京都看不好病的有两种,囊肿羞涩,穷的连一般的大夫都看不起,一种是病情太重,重的治不好,重病难治,又身家不菲,只要能医治好他们,多收些诊金,也无可厚非,况且世子妃收的诊金,全部用于军饷,这也是在替那些身患顽疾的人积德行善,这是功德一件。”

宴贵妃就笑了,“世子妃的本事可不只是看病,能让太后三天年轻十岁,这等妙手回春之术,叫人叹为观止,如果有人脸上有瑕疵去求医问药,世子妃给不给治?”

宴贵妃摸着自己下巴处长出来的一小疙瘩。

沈要是懂事,就说给她诊脉了,但是她就不懂事,她笑道,“像贵妃娘娘下颚上的红疹,去找我看病,至少也要收一百两吧。”

众人,“…。”

土匪啊!

太后眸光冷沉了,“那么一小疙瘩,养几日就好了,你要收一百两?”

沈嫣然一笑,“诚如太后所说,那么小一疙瘩,不用吃药,养几日也就好了,却去找我诊脉开药,在我看来,就是专门去托我给边关将士们送钱的,这时候,我就不是看病收钱了,我是看人身份,这里是寿安宫,我不好开口,要是贵妃真的去了,我至少也要收三千两,才不算侮辱了宴贵妃的身份,皇上,您说是不是?”

还不好开口,你都说了好么,也没见你脸红惭愧的啊。

而且还把皇上拉出来一起做土匪,众人心道。

偏偏,皇上很爽快道,“要是贵妃真的去了,朕赞同你收一万两。”

宴贵妃满脸通红,娇嗔道,“皇上!”

皇上瞥了她道,“煊亲王世子妃身怀有孕,给人治病是好事,所收诊金更是用于边关战事,更是好事一桩,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难道还不能看你脸上那么一小疙瘩,还巴巴的跑出宫,世子妃每日给人看病不过一个时辰,给你看了,势必就有一个其他病人看不了了,收你一万两,才不枉你辛苦跑这一趟。”

皇上说完,皇后就看着宴贵妃道,“妹妹还要出宫找世子妃给你看疙瘩吗?”

宴贵妃眸底闪过一抹暗芒,快的叫人难以捕捉,她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么小一疙瘩,我连太医都不好劳烦,怎么敢劳烦煊亲王世子妃?”

言外之意,她是不可能去找沈看的。

其实,宴贵妃有些后悔,既然不会去,她吃饱了撑着开这个口?

皇后却看着皇上道,“皇上,臣妾倒想向您求个恩典,恩准臣妾在世子妃给人诊脉时,让臣妾出宫一趟。”

皇上挑眉,“皇后身体不适?”

皇后摇头笑道,“倒没什么不适的,只是世子妃妙手仁心,给人治病,所收钱财都用于边关,臣妾是皇后,母仪天下,本该是天下女子效仿的典范,世子妃善举,臣妾怎么能不给点支持呢,再者,臣妾虽然没什么病痛,也还可以让世子妃给臣妾诊脉,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也能更好的伺候皇上。”

皇上眸露赞赏。

宴贵妃就笑道,“臣妾一小疙瘩都要一万两,皇后的调理方子,只怕世子妃收的更多,不知道世子妃打算收多少?”

沈就看着皇后了,皇后朝她一笑,凤袍下露了两根手指。

“两万两。”

皇后大方,沈就替她开口了。

皇上就看着皇后了,“世子妃可是要两万两呢,皇后可是大出血了。”

皇后嗔了皇上道,“臣妾不过出了两万两,世子妃损失的,说一百万两,臣妾都相信。”

皇上龙颜大悦,笑道,“朕准了,让世子妃诊脉之后,特许你回代国公府待一个时辰。”

皇后听了,喜不自胜,立刻起身谢恩,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古代出嫁的女子,连回门都难,何况是皇后回门了,皇后上一次回门还是几年前代国公过寿,皇上特地恩准她回府贺寿,几年过去,她都快记不得代国公府长什么样子了。

宴贵妃妒忌的咬紧了唇瓣,手里的绣帕快被她撕扯破了,恩准出宫探亲是何等的荣耀,她也想要。

可是方才皇后先问了她要不要出宫找煊亲王世子妃看病,她一口回绝,现在再反口,摆明了,她就是想回晏家探亲,并非真的把边关之事放在心上。

好一个皇后,竟给她挖坑!

花两万两,既显得她大方,关心边关之事,博得皇上欢心,又给煊亲王世子妃撑了腰,连皇后都收了两万两,收其他人万儿八千的,别人还敢说煊亲王世子妃收费太贵吗?

第六百一十章 探亲

这两万两,皇后原就是心甘情愿掏的。

以前,为了和宴贵妃所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拉拢朝臣,花费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常山王世子失踪了,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以前有一半的朝臣支持二皇子,现在估计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再加上钟文婷嫁给了沈琅之,原本大家觉得是沈家走了狗屎运,随着沈家封侯,一跃成为京都新贵,而且还没人知道沈家为何封侯的,皇上只让寥寥几位大臣知道原因。

谁也不知道沈家是不是就止步侯爵了,万一将来会封为国公呢,谁也不敢断定沈家就没有这样的可能。

再加上煊亲王世子妃又出自沈家,甚至钟文婷和沈琅之的亲事,就是沈玥和楚慕元促成的。

虽然煊亲王府不怎么参与立储一事,反正谁做皇帝,都奈何不了煊亲王。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心酸。

但煊亲王府对朝廷的忠心,谁敢说一个不字?

煊亲王不掺和立储,他掺和常山府立世子,常山王府三少爷入了军营,还跟着王爷去了边关,显然,将来常山王世子之位非他莫属了。

宴贵妃少了常山王府这么一个大靠山,还想夺嫡?

以前是想拉拢朝臣,现在是朝臣急着往三皇子这边靠,皇后大松了一口气,就是送给沈玥两万两,她都不带皱眉头的,何况这两万两花的不要太值。

就单单一个皇上恩准她回代国公府探亲,让皇后再掏两万两,她也愿意啊。

这边皇上答应让皇后顺带回代国公府探亲,皇后身边跟着的丫鬟高兴坏了,她退出去,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国公爷知道,让代国公府做好接驾的准备。

世子妃说了,要不了两天就要给人治病了,皇后既然要出宫,当然要做头一个了。

这边,楚沅柔的丫鬟还没把画取回来,皇后要回府探亲的消息就传回代国公府了。

代国公高兴坏了,老泪纵横啊,直呼皇恩浩荡。

呼完了,又觉得不大对劲,这不年不节的,事先也没听到点风声,怎么皇上就准许皇后回娘家了呢?

要知道,一般回府探亲,少说也提前一个月知道,方才小厮禀告就这几天的事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回府探亲是顺带的。

不过顺带的也难得了,这样的顺带,最好能多来几次。

钟大太太管着家,她道,“皇后没几天就要回来,该准备怎么接驾合适?”

代国公想了想,道,“既然是顺带回来的,不宜太隆重,具体如何,你明儿进宫一趟,同皇后商议一番再说。”

虽然代国公府的人也常进宫见到皇后,但在宫里头见和在代国公府见皇后,感觉就不同了。

尤其代国公,去见皇后,和皇后说话的时间就没超过半盏茶过,说不了两句话,就告退了,还提心吊胆的,生怕惹皇上不高兴。

代国公府有多高兴,想象的出来,寿安宫内,气氛却不怎么样。

煊亲王府离皇宫近,顾侧妃是做好了准备进宫的准备的,这不,一宣召,她就进宫来了。

太后传顾侧妃进宫,就是给她撑腰的,顾侧妃也不辜负太后一番心意,请安之后,就向太后道谢,顺带告状,如果不是太后传召,她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还未说话,皇后方才得了皇上和沈玥的好处,自然要帮忙了,她道,“皇上要的画,世子妃找顾侧妃帮忙,顾侧妃为何不帮忙,还特地给恒王妃传话,不要给世子妃?”

皇上要的四个字,皇后咬的格外清楚,敲的顾侧妃心头一震。

顾侧妃跪下来,道,“皇上要的画,臣妾岂敢不给,只是世子妃借口皇上要的画,就让我交出来,态度恶劣,臣妾就想到那日,世子妃的丫鬟摔了太后赏赐给沅柔的玉镯的事了,太后下令,要杖毙那丫鬟,太后的话,世子妃都敢当作耳旁风,惹得太后一再动怒,扪心自问,换做其他人,只怕都不会甘心就这样把画交出来,何况那画已经给郡主做了陪嫁了。”

顾侧妃这话说的巧妙,她不是不帮忙,只是沈玥态度恶劣,她就是想给,心里头都存了火气不想给了。

这话有多少真假,大家心里头清楚,沈玥也不想多做解释。

楚沅柔一听顾侧妃受气了,她就指责沈玥了,“大嫂,父王出征之前,把王府交给你管,却没说过准许你欺负我娘!画已经给我做了陪嫁,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你好言好语,我娘不会明知道是皇上要的,还特地叮嘱我不要给你。”

沈玥看着她,道,“所以,错的都是我了?”

楚沅柔脸色一变,“难道错的是我吗?!你给我准备陪嫁,都没有允许我过问一句!”

沈玥轻笑一声,“我不知道在恒王妃和顾侧妃眼里怎么样才叫好言好语,我找顾侧妃换回那幅画,她都不容我说两句,就说我给郡主你准备的陪嫁少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心平气和的把话接下去,我承诺拿十幅画,一万两银子以及郡主你签字的文书换回那幅画,顾侧妃压根就没有给我一点商量的余地。”

“至于说我欺负顾侧妃,这顶帽子扣下来,我也不想争辩什么,煊亲王府的家事,旁人知道多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是真想管,就派一两个公正的嬷嬷去煊亲王府,对着煊亲王府的家规,好好的管!”

太后脸色铁青,因为一大殿的人,就太后会管顾侧妃的闲事,但顾侧妃被罚是煊亲王府的家务事。

太后拍了桌子,怒视沈玥道,“你是在说哀家手伸的太长了?!”

沈玥耸肩,“太后疼顾侧妃,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是顾侧妃的本事,我管不着,但我对顾侧妃的惩罚,我只能说我罚的太轻了,太后要责骂我几句,我是小辈,我听着。

但顾侧妃做的不对,该怎么罚,我还会怎么罚,如果王爷凯旋回京,说一句我做错了,罚的太重,煊亲王府掌家之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一下,事关煊亲王府的家务事,能罚我的也只有王爷王妃两人,太后您要替顾侧妃委屈,要责罚,请你罚把管家之权交给我的王爷,是他给我机会罚顾侧妃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忤逆

皇后恨不得拍手叫好了,说实在的,她和太后相处多年,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呢,简直是过瘾。

皇后笑道,“煊亲王世子妃当着这么多人和皇上的面说这话,看来处罚真的不重,我相信她。”

宴贵妃扑哧一笑,道,“煊亲王世子妃说了一通,我怎么听着仿佛在说‘太后您说吧,您说什么,我都当成耳旁风,我行我素,你管不着?’”

太后的脸色原就难看了,宴贵妃火上浇油这么一说,那脸色难看的仿佛要杀人了。

她是太后,她的话,竟然有人敢当作耳旁风?!

但沈玥很想表示:没错,宴贵妃完全领略到我话中精髓了,我就是这意思。

楚沅柔冷眼看着沈玥,“连父王都不敢把太后的话当成耳旁风,你居然敢?!”

沈玥挑眉,笑道,“王爷说一不二,如果是他罚顾侧妃禁足的,谁敢吭半个字?而且以王爷的性子,如果有人给顾侧妃求情,不是顾侧妃惩罚加倍,就是帮着求情的人陪着顾侧妃一起禁足,王爷不是不会把太后的话当成耳旁风,而是根本连风都刮起不来。”

明明很严肃的争辩,为什么听着那么的想笑呢。

寿安宫的丫鬟太监们忍的辛苦,忍不住也得拼命忍着,太后吃瘪,这时候谁笑谁死啊。

沈玥的话,皇上深以为然,当初王妃待在王府里,过的不顺心,皇上呵斥王爷几句。

王爷就冷脸对着皇上道,“那么多奏折,看来还不够皇上打发时间的,心思闲的都在王府家务事上了,皇上对臣的家务事这么关心,皇恩浩荡,臣无以为报,改日臣也挤出点时间好好关心下后宫的事。”

真的是,牛都能被他气死了。

这还不算,王爷走后,御书房就多了一堆奏折,屁大点事都送上来了,两天都看不完,想砍他脑袋的心都有了。

要是太后敢当着王爷的面说他罚顾侧妃太重,一两句就算了,要是还动怒,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指不定连他都要跟着倒霉。

皇上摆手道,“不要提煊亲王了,满朝文武,包括朕和老王爷在内,哪个没有被他当成耳旁风过,不想听,转身就走更是再正常不过了,提起他,朕就想揍他。”

说完,见太后怒气很大,便道,“到底是煊亲王府的家务事,将来煊亲王回京,如果顾侧妃真的觉得受委屈了,和煊亲王告状就是了,仅凭她们两个说,都是一面之词,偏向谁都不合适。”

顾侧妃脱口一句,“我怕等不到王爷回京,就被她折磨死了!”

皇上脸色一青,紫苏就气道,“顾侧妃慎言!世子妃从来就没有折磨过你,你别往我家世子妃身上泼脏水!”

紫苏实在气不过来,也不管一大殿都是身份尊贵,没有她一个丫鬟开口说话的份。

紫苏说完,沈玥就看着她道,“你就别说话了,不然又该成被我们主仆折磨死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我有办法把人折磨的活蹦乱跳,指责起人来的比谁声音都大的本事,将来王爷回府了,顾侧妃你这么大嗓门和王爷说话,都不用我申辩,王爷压根就不会信你受折磨了。”

“还有,以后别再让我听到折磨你了这几个字,在我眼里,禁足离折磨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既然担了这恶名声,我就不会白担,我会让你在王爷回府之前,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玥的话,听得一众人目瞪口呆。

太后勃然大怒,拍桌子道,“放肆!当着哀家的面,就敢威胁人了?!”

沈玥瞥了太后一眼,她道,“我是威胁人了,但我威胁的坦荡!太后,我给你恢复年轻时,和你说过,切忌动怒,我几次进宫,你就动了几次怒,我再次提醒你,你要一直如此,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一天比一天衰老,不到一个月,你就会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苍老,那时候,不要怪我的药泥枉担虚名。”

说完,沈玥看着皇上,福身道,“皇上,请您作证,我已经再三提醒过太后了,将来太后怪罪起来,我不会承担责任的,我也承担不起。”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眼睛气的喷火了,貌似,把太后气的不轻的只有她。

“太后,你何苦为了煊亲王府的家务事气伤自己?”皇上道。

太后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生气,她不敢想象自己一天比一天苍老的样子,但沈玥委实可气!

太后瞪着沈玥,道,“被一个小辈再三忤逆,哀家如何不气?!”

沈玥无语至极,敢情太后你就不能受气,旁人就能了是吧?

就因为你是太后,高高在上,旁人就要因为你忍气吞声?

你这么厉害,你咋不去陪先皇呢。

沈玥觉得要不要再加把劲,把太后气的药性全无算了。

算了,真把太后气出问题来了,还是她的事,谁让人家是太后呢。

沈玥正要开口呢,楚沅柔先一步道,“大嫂,你明知道太后不能受气,还尽挑气人的话说,未免太居心不良了吧?”

沈玥嘲讽一笑,“我居心不良?我刚说太后不能受气,你又说这样火上浇油的话做什么,嫌太后没气够,还是怕太后不生气了,不帮顾侧妃做主了?”

“我没有!”楚沅柔急道。

她看着太后,眸露急切,生怕太后误会了她。

太后怎么可能生楚沅柔的气呢,楚沅柔可是她刚过门的儿媳妇,护着都还来不及呢。

顾侧妃跪在地上,指责沈玥道,“世子妃伶牙俐齿,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连王爷都被你哄的团团转,我们说不过你,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沈玥眼皮都快翻抽筋了,无话可说。

藏宝图的事闹到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可以丢给皇上了。

现在让她嘴硬,等回去了,看她的嘴能不能有板子硬!

打定主意,沈玥就看着皇上道,“皇上,那幅画我事先不知道相公是打算送给您的,我就给郡主做了陪嫁,您也看见了,我和顾侧妃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想她把画给我几乎是不可能,我实在是无能无力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凑合

最后一句,沈说的格外小声,若不可闻。

皇上眉头拧成了麻花,那幅画关系重大,又是从沈手里头流出去的,她不帮忙要回来,他堂堂九五之尊,以权压人,实在说不出口啊。

而且,顾侧妃也没有给皇上开口的机会,她言辞凿凿,替自己辩白,更是指责沈,她道,“皇上,不是我不让世子妃拿回那幅画,实在是臣妾心里头气不过,王爷以前说过,将来沅柔出嫁,许她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可是王爷一去边关,世子妃把持王府内务,给沅柔准备的陪嫁远没有王爷许诺的,我说她几句,她就说王府现在是她当家做主,我管不着。

老王妃中风偏瘫在床,又不能给我作证,沅柔贵为煊亲王府郡主,何至于嫁的那么寒酸,道士要八箱黄金做陪嫁,最后还是恒王送了五箱去,要是王爷在,肯定不会这样!”

说着,顾侧妃还抽泣起来,知道的楚沅柔有将近二百抬的陪嫁,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就给了她几床棉被就打发了。

楚沅柔内心愤愤,脸上带着不得不认命的委屈,道,“娘,你别说了…。”

沈唇瓣掀起一抹冷弧,方才她还说楚沅柔要八箱黄金陪嫁是弄虚作假,最后不了了之,顾侧妃来的晚,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倒是无意帮她作证了。

还提到老王妃,拜托,要是老王妃还好好的,就凭她们把三太太四太太气的够呛,会帮她作证吗?

还有,王爷压根就不是那种人。

想到这里,沈挑眉一笑,道,“王爷许诺了什么,我是不知道,王爷出征之前没有和我说过,我之前当着王妃的面也说了,如果王爷真的许诺了,以王爷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性子,如果我准备的陪嫁真的少了,王爷会给郡主补齐的,你急什么?

你方才说老王妃能给你作证,只可惜,她缠绵病榻,口不能言,不过没关系,王府就那么大,如果老王妃知道,那三太太和四太太肯定也知道,宣她们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如果王爷真的说了,在恒王妃离京之前,缺的少的,我会亲自送到恒王府去,如果没有,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一个欺君之罪,是少不了的。”

沈说的坦然,顾侧妃有些心虚。

皇后看在眼里,就道,“那就宣三太太和四太太进宫吧。”

顾侧妃抬起头来,道,“我和三太太四太太争辩过,就算王爷说过,她们也不会帮我的。”

皇后脸色一冷,道,“混账!皇上和太后还坐在这里呢,王爷说没说过,她们还敢信口雌黄,蒙骗皇上不成?!”

顾侧妃再不敢说话,公公就赶紧去宣三太太和四太太来了。

很快,两人就来了。

三太太和四太太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宣召她们进宫,内心惶恐着呢,生怕出了什么事。

两人进来,给皇上和太后请安,然后道,“不知皇上宣我们进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