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那面色红润的少年,沈则道,“你该娶媳妇了。”

几个纨绔子弟差点被口水淹死,脸红的能滴血了。

他们十七岁了!

她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女子,居然喊他们少年,这合适吗?

而且还纵欲过度…

这说的也忒准了点!

只是,她一个大家闺秀,又是煊亲王世子妃,这四个字是怎么说的出口的啊,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

几纨绔脸红脖子粗,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沈示意他们伸手给他们把脉,然后挨个的写了药方。

几纨绔你想看我的,我想看你的,都想知道狐朋狗友有什么毛病,可藏着掖着不给看。

沈把笔放下,吩咐楚总管道,“一人收一万五千两,不给的打断一条腿丢到街头,下一个。”

“对了,治疗断腿收三万两。”

纨绔们,“…。”

第六百二十二章 玉佩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来,沈每天都会在王府门前给人治病一两个时辰。

除了京都的穷苦百姓之外,更有不少京都之外的人得知沈给人治病,慕名而来。

这么多天,沈靠着给人治病就收了二十七万两的诊金,着实把皇上和满朝文武给惊住了。

京都药铺林立,多少药铺几辈子挣的钱也达不到这数目啊,尤其沈治病,绝大部分还只开药方,简直是无本万利。

这半个月,沈就做了这一件事。

而王府之外,却是热闹的很。

云家送了纳采礼去临安侯府,将云扬和李岚晴的亲事定下了。

不但李岚晴定亲了,苏子娴也定亲了。

她嫁的是代国公府二房嫡子。

两人是闺中好友,又是同一天定亲,实在是巧合的很。

之前,沈也没听到点风声,只准备了送给李岚晴的贺礼,这不,消息传来,沈赶紧让紫苏去美人堂再买一份一样的送苏府去。

她忙着给人治病,没法亲自前去道贺了。

沈没有去,两人倒是约好了来向沈道谢,顺带看她怎么给人治病,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当然了,李岚晴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临安侯夫人也来了。

临安侯夫人和王妃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和王妃下棋,一局能下大半个时辰,你来我往,厮杀惨烈。

凑巧的是,四太太也来了,三人聊的欢畅。

诊脉完,沈就和李岚晴还有苏子娴去蘅芜院,刚进院子,就听到凉亭处传来一阵笑声。

“在笑什么呢?”沈走上前,笑问道。

四太太捂嘴笑道,“临安侯夫人方才说,如果不是你怀了身孕,她还真想李姑娘嫁给你表哥那日,请你做全福娘娘帮她梳头。”

沈嘴角一抽。

紫苏就笑出声来了。

李岚晴在一旁跺脚,拉着苏子娴往一旁去了,免得羞死。

临安侯夫人一脸茫然,看看四太太,又瞥向紫苏,不明白道,“世子妃福泽深厚,没问题啊。”

虽然全福娘娘,讲究颇多。

首先就是父母双全,儿孙满堂。

沈亲娘早逝,虽然腹中怀着孩子,但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但沈的福气,谁敢说不好?

京都有几个,有她的好福气的?

亲娘被火烧死了,都装进棺才了,外人叹息一声一尸两命。

可沈就是福大命大,柳氏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她生了下来。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好吧,她在沈家受大夫人和沈瑶的欺负,没人知道。

也没人觉得大夫人和沈瑶能欺负的了沈,一个被欺负的嫡女,在嫡母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学得那么一手高超医术?

这些且不说了,沈有王妃这么好说话的婆母,有楚慕元这么疼她的夫婿。

临安侯夫人只盼着女儿有沈一半的好福气,她就心满意足了。

临安侯夫人不明白,四太太不说,紫苏就更不敢揭自家世子妃的短了。

沈见临安侯夫人看这个望那个,一头雾水,她挠额头道,“要真让我帮岚晴梳妆,她估计会蓬头垢面的出嫁。”

临安侯夫人,“…。”

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沈惭愧。

她真的不会绾发髻,要是没丫鬟帮忙,她估计用一根青绳将头发扎起来就算完事了。

四太太是知道沈不会梳发髻,所以才笑的。

临安侯夫人轻咳一声,道,“丫鬟手脚麻利,世子妃也省心的多。”

沈坐下来,冬雪奉茶过来。

王妃看着她,注意到沈手里拿了块玉佩,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这块玉佩哪来的?”

沈眼睛微眨,道,“这块玉佩,是前几日一病人给的,他衣裳华丽,我收了他八千两的诊金,他没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就将这块玉佩抵押给了我,说是三天之内将剩余的五千两送来,三日过去,迟迟没来,楚总管就把玉佩交给了我。”

这块玉佩色泽墨中透青,上面雕刻着翠竹,栩栩如生,是难得一见的好玉,拿去当铺,当五千两不是难事。

收人玉佩时,就说好了的,逾期不还,这玉佩她可以全权做主。

楚总管也觉得玉佩当掉可惜,所以才交给她做主。

沈打算掏五千两补上,这块玉佩暂时就留在手里了。

王妃眉头微动,将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看着,道,“这块玉佩不是寿安公主的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王妃的眸光却很肯定。

这块玉佩,是贡品。

皇上素来疼王妃,但凡是贡品,随便王妃挑选,只要是她喜欢的,皇上一股脑全送给她。

王妃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哪怕是贡品,她也看不上眼。

那次,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块玉佩。

她伸手要拿,却被寿安公主抢先拿了去,她道,“皇兄上回说赏赐我块玉佩,我就要这块了。”

皇上当时看的出来她喜欢,要寿安公主换一块,还惹的寿安公主不快。

王妃不愿皇上偏疼她,惹太后不块,主动换了块玉佩。

这玉佩就落到了寿安公主手中。

也不知道寿安公主是真的喜欢这块玉佩,还是存心气她,经常见她佩戴这块玉佩在腰间。

四太太没见过寿安公主,临安侯夫人却是见过,她也道,“像是寿安公主经常佩戴在腰间的那块玉佩。”

只是随身之物,寿安公主不可能赏赐给旁人才对啊,尤其还是男子。

难道是遭贼了?

什么样的贼,竟然这么大胆,敢偷寿安公主的东西,还到煊亲王府跟前来招摇?

沈摇头,否定临安侯夫人的猜测,“那男子虽然手腕受了伤,但气度不凡,不像是会做贼的人,倒是这块玉佩,我原还想留下,没想到是寿安公主的。”

这下好了,非但不能佩戴送人,甚至还不能当掉,一般人的做法,会在碰到寿安公主的时候,将玉佩交给她。

但沈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寿安公主。

而且,寿安公主是因为妒忌驸马养外室,杖毙外室,惹怒了皇上,被贬去了封地,没有传召,不得回京。

第六百二十三章 离京

太后寿宴,恒王都进京贺寿了,她都没有回京,估计想见到寿安公主也不容易。

就算真见到了,沈也不愿意交给她。

这块玉佩,算是砸手里头了。

为了块不能用的玉佩花五千两银子,实在不值得。

想了想,沈把玉佩递给紫苏,道,“把玉佩交给楚总管,和那些银票放在一起。”

到时候是交给皇上,还是交给王爷,让他们处理。

紫苏拿了玉佩,就福身退下了。

凉亭处,欢笑依旧。

上午阳光明媚,到了晌午,本应该是最热的时候,天竟然阴了下来。

浓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感觉。

施妈妈惯会看天气,她说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下雨,而且没有两天绝对不会停。

本来王妃还打算留四太太和临安侯夫人她们用饭,眼看着要下雨了,她们纷纷告辞,王妃也就不多留了。

如施妈妈所言,不到半个时辰,天上就掉雨滴了。

一刻钟后,大雨滂沱。

闷热的天气,一阵雨后,竟是格外的清爽。

听着雨声,沈坐在小榻上,绣着麒麟肚兜。

这一场雨,断断续续,连下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才开始放晴。

雨后初晴,天空蔚蓝如洗,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清香。

地上还有些潮湿,沈想去花园走走,陈妈妈不让。

沈有些待不住了,道,“在屋子里闷了三天了,都快闷出毛病来了,让半夏和紫苏扶着我,没事的。”

说着,她想起来有半天没见着半夏了,便问道,“半夏人呢,从早上起就没见着她人了。”

陈妈妈就道,“半夏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呢,夜里睡觉,连窗户都不知道关严实,吹了凉风,病着了,幸好昨晚紫苏值夜,不然也得受凉不可。”

“这么粗心,”沈摇着头,往半夏住的屋子走去。

陈妈妈本要阻拦的,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一般丫鬟病了,是不许到主子跟前伺候的,怕过了病气给主子。

可沈不同一般主子,她医术超群,就连街头乞丐排队,她都给人治病,何况是半夏了。

屋内,半夏靠在大迎枕上,一声声咳嗽,揉的鼻子都红了。

沈皱眉头,“怎么病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半夏正要说话了,喉咙一阵发痒,又咳了起来。

她以为病的不重,忍忍就好了,谁想到会咳的这么厉害。

丫鬟就道,“半夏姐姐用艾草泡脚,发了一通虚汗了。”

丫鬟们病了痛了,一般是不会请大夫的,也没那个钱,一般头痛脑热,就用艾草泡脚,很管用的。

以前半夏咳嗽,就是用这办法治的。

虽然现在不比从前,她是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先前为了救她,沈还和太后谈判,可见在沈心目中的分量了。

但是半夏怕吃药,而艾草泡脚,出一身汗,很舒服。

沈坐到床边,帮半夏把脉,道,“先前挨了板子,这些天又帮我奔前跑后,累着了,艾草泡脚倒也管用,但比不上吃药快,我给你开副药,顺带补补。”

半夏要起身道谢,结果沈没理会她,转身去药房了。

沈没料到的是,不止半夏受凉病了,京都还有不少人都病倒了。

尤其是城西,住着那些四面漏风漏雨的茅草屋的穷苦百姓,不少人都咳嗽不止。

沈就让楚总管按药方抓药,大锅煎好了送去,让那些咳嗽的百姓一人喝一碗。

到了傍晚,沈也开始打喷嚏了。

陈妈妈听了,就道,“莫不是被半夏过了病气?”

沈摇头笑道,“我哪那么娇弱,刚刚打喷嚏,应该是有人念叨我了。”

茯苓在一旁俏皮道,“不是被世子爷念叨,肯定就是十三少爷了。”

茯苓说着,就收到陈妈妈一记大瞪眼。

被小叔子念叨,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茯苓吐了下舌头,没敢再说话。

要她说,陈妈妈就是规矩多,十三少爷对世子妃好,世子爷又不是不知道,他还当着世子爷的面摸过世子妃的肚子呢,虽然他想摸的是小少爷,世子爷很生气,不也没怎么着他吗?

之后,他还进内屋了,世子妃也没有避讳他啊。

这要在旁人家,那是肯定不被允许的,但王爷和王妃不都没说他什么吗?

那一声喷嚏,沈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接下来几天,她一天总会打几记喷嚏,有时候右眼皮还跟着跳。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皮跳的她心慌的很,总担心会出什么事。

这一天,楚沅柔又回门了。

一月之期已到,恒王要回封地了,虽然太后舍不得他,皇上也想他多留一两个月,但是恒王执意要离京,皇上也好同意了。

楚沅柔是来向顾侧妃道别的。

这一回去封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母女情深,实在是不舍。

楚沅柔一大清早就来了,到了傍晚方才离开,顾侧妃送她出门,马车都看不见了,她都没有转身。

楚沅柔跟随恒王离京,是意料之中的事,沈并不诧异,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后这些天,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经常动怒,寿安宫里的丫鬟太监,人人自危。

太后脾气暴躁,头上多了七八根白发,紧张的不行,诚惶诚恐,神经兮兮。

这不,借口要安心休养,要离开皇宫去避暑山庄住。

皇上期初不同意,太后也没说什么,后来逛花园,脾气暴躁,打了皇上最近宠爱的柳妃三十大板。

皇上怒火中烧,问责太后。

太后理直气壮,说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如果留在宫里,这样的事,肯定会常发生。

太医劝说皇上,觉得太后害怕苍老,所以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嫔妃,希望皇上能答应太后出宫休养之事。

皇上答应了。

他很清楚,太后为什么要离京。

恒王如若谋逆,太后留在宫里,他必定受到掣肘,太后不希望自己成为恒王的绊脚石,更担心,皇上会把对恒王的怒气撒在她身上。

太后那么想青春永驻,很显然,是个怕死的人。

沈没想到她那日在寿安宫说的话,会成为太后出宫的借口。

看来,恒王谋逆之日,真的不远了。

更叫沈没想到的是,太后还没有离京,她却先离开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挟持

沈一直很想离京,四处走走,看看山川大河,锦绣风光。

但她从未想过会被人挟持,用这样屈辱的方式离京。

这一天,天气晴好,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大朵的云,洁白无瑕。

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不闷热,还有徐徐清风。

沈和往常一样,用了早饭,去给王妃请安,然后就去王府门前给那些一大清早就来等候的人治病。

一脚迈出王府,沈一个喷嚏打了,眼皮子跳的厉害。

这几天,时不时的就打喷嚏,眼皮乱跳,她都习惯了,也没怎么在意。

给人治病,才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出现了一瘦小的男子。

男子其貌不扬,衣衫褴褛,且脸色苍白,一副重伤失血过多的样子,还掩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