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些，一说，苏合更是烦闷。
“所以说，要彻底救徒儿的方法，就是拿到水曜珠，将附在其上的一魄重新归到徒儿体内。”天禄子下了最后的结论，砸吧砸吧找了一盏茶喝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青免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还带了些颤抖。“她才是辰星主子？”
“没错。”白略朝他点点头。“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说你盲目了罢？”
青免这孩子，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半天回不过神来。
扇离也皱了眉，似乎在苦苦思索些什么。
“对以前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苏合摆了摆手。“别把我当辰星。我只是苏合罢了。就当我是苏合不好么？”
她的脸色很难看。
扇离见她不高兴，向白略使了个眼色。
“妖道，青免，我们先出去，让师姐安静一会儿。”
她左手拉着依依不舍的天禄子，右手拉着犹自沉浸在巨大打击中的青免，体贴地从外面阖上门板。
“娘子。”白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要不要喝些水？你都睡了三天了。”
苏合抱膝，把头放在手臂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略想了想，又凑到她耳边。
“我只是为了探出真相，才假装不知情，跟华颜接近的。”他从身上摸出那只本应已碾作尘土的小灰狐狸。“你看，这个我一直都留着。”
苏合愣了愣。“这个不是已经毁了？”
白略的狐眸狡黠地眨了眨。“早在她来之前，我便换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辰星的？”
“我一开始只是有些疑惑。这一次辰星出来之后记忆失落了不少，行为举止也很不一样，再加上荧惑的行为——才让我确定，这其中一定有玄机。今天天禄子这么一说，我便完全猜了出来。”
“这么说，你接近我，还是为了玄光？”苏合闷闷地。
“我承认，最初接近你，除了想得到玄光，也是想查清楚这中间的蹊跷。可是后来——”白略忽然凑近她，揽住她的腰身。“后来——那些话，我都是真心的。”
他妖娆的脸颊上居然浮上了浅浅的红。
苏合看得越发胸闷。
“那你跟辰星——跟我——”
她本来想问，他究竟跟辰星有没有相恋过，他爱的究竟是辰星还是她苏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白略何等剔透，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思。
“娘子，你就是你。虽然你和辰星是一个魂魄，却是不同的人。我跟辰星，只是朋友而已。”
苏合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想看他。“那你在山海界说的那些话——”
她记得清清楚楚，他一共说过两次。一次是对着荧惑，一次是对着她。
他说：“我爱的人只是辰星。”
哪怕是现在，苏合也没有把自己当做辰星。她没有辰星的记忆，没有辰星的那些过往。白略爱着辰星，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我之前并不确定荧惑他有没有参与到这个阴谋里。所以在他面前装作对辰星一往情深的样子。面对华颜更是如此。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是怎么就认定了我跟辰星是一对恋人？”白略很胸闷。
“你跟辰星只是朋友？”苏合越发别扭。怎么想也觉得怪怪的。“那她——我——不管是我还是她，还为了你去盗玄光？”
“娘子。”白略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想要查清楚的事情。辰星她不可能是为了我去盗的玄光。”
“为什么？！”
白略怔怔地望着她，仿佛有些犹豫。
“我们的确只是朋友。她心里爱的，另有其人。”
苏合心底极其之复杂。
怎么会这样？正宗的辰星君，自己的前世爱的竟然不是白略？！
“听说七曜玄光现世，又宿在一名凡人女子身上时，我便和大哥商量要设个局得到七曜玄光。这也是当初想法子接近娘子的原因。可是后来——”白略玉色的脸庞红了红。“我后悔了，不想让娘子死掉，所以想带娘子回山海界，顺便问一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谁知道却真的受了伤，大哥他以为这是我故意设的局，所以——”
苏合咬牙。“那你为什么不说？”
他有些委屈。“我想说来着，可是后来娘子已经听不进去了。”
“既然你和辰星只是朋友，那荧惑星君他们为何都说辰星是为了你才去盗玄光？”
“这件事，我也很莫名其妙。”白略看上去很苦恼。“辰星盗玄光被关起来之后，天界公布官方说法，说是辰星已经坦诚了跟我相爱已久，她是为了我才去盗的玄光。天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大一个帽子就扣牢在我头上了。”
苏合捧着脑袋，越发混乱，索性不再去想。
“娘子，你信我么？”白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苏合想了想，手指一伸捏住他的脸颊。
“你坦白交待，之前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风流韵事？有没有惹过其他的桃花债？那个天姬又是怎么回事？”
白略被掐得泪眼婆娑，唇角却翘得很高。
“娘子，我从前一心只想着要夺狐王之位，的确做了些荒唐的事。娘子大人看在为夫诚心悔改的份上，就饶了为夫吧？”
他抓过苏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被掐红的脸颊看上去有些好笑。
“苏合。我爱的人只是苏合而已，不是谁的转世，不是谁的替身。在你之前，从未有人能真正进了我的眼。”
他像洞悉了苏合的心事，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想让她放心。苏合看着他的脸，一切杂乱纷扰的情绪忽然烟消云散。
如果这样一只男狐狸，愿意为了你放弃这上万年的修行重新变成一只普通的兽类，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呢？为什么还要纠结在他和自己的过去，折磨了彼此？
她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白略见她忽然一笑，愣了愣神摸不着头脑。
“好久没看见你的原形了哪——”苏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白略一抖。
“不如你化成原形让我玩玩，我就原谅你。”
“娘子——”小白狐狸很哀怨地拿了一双妖媚的狐眸瞅她。
“罢了罢了。我就知道你没诚意。麻烦从外面关上门，我想睡了。”苏合瘪瘪嘴，钻到被子里蒙住头。
半响，果然听到关门的声音。
苏合心里那个恼火啊——不就是化身现形，你之前不是很拿手么？现在却不肯了？！果然是只臭狐狸！
正在想着，被子被掀开一个角，她的手臂上立刻触碰到毛茸茸的温热躯体。
苏合的唇翘了翘。
那白毛狐狸钻啊钻，终于钻到苏合的胸口前靠着，这下子消停了。
苏合抓住它，挪到自己眼前看了看。
那双杏核状的狐眸还是贼亮贼亮地，在被子里一闪一闪。
“娘子，你之前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白毛狐狸伸出细小湿软的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舔，又转到她的耳边低语，带了笑意。
“什么话？我忘记了。”苏合闭了眼装睡。
小白狐狸的舌头勾住她的耳垂来回地舔，微凉的湿意，叫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娘子说对我又爱又恨，还说——世世轮回，都不要再遇上我。”他的声音有些感伤。“我当时又惊又怒，却动弹不得也醒不过来，差些就真气逆流，坠入魔道。”
苏合的手放在白狐狸光滑柔软的皮毛上顺了顺，没有说话。
“娘子，你真忍心跟我永不再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听得叫人心酸。
苏合抿抿唇。“我——”
“所以我决定，这一次再也不让娘子跑掉。”他忽地轻笑一声。“娘子，我还是你的男人么？”
苏合把脸埋在手臂下面，嗡嗡地说了一句。“看你的表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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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箴言录：
真相如此惊悚，我却如此侥幸，这样不好，不好。
白略箴言录：
原来娘子喜欢我的兽形。口味有些重，不过我喜欢。
天禄子箴言录：
到哪儿找我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人？到哪儿找我这样无私奉献只为徒儿的师父？我快要被自己感动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徒儿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顾着看她那只狐狸——（内牛满面）那狐狸有什么好有什么好？！（鸡肚兜圈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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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章 从山海界里来的客人
她的头埋在手臂里，以至于没有看见那小白狐狸的身形忽地拉长，显露出一尊如白玉雕就的修长身躯。
直到那温热光滑的身体贴上她的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
“喂，你怎么变回来了？！”
白略将她翻过来，俯在她的身上，分别捉住她两只手腕。
苏合的眼睛忍不住向下瞟了瞟。因为被自己的身体挡住，只能看到他白瓷般的胸膛，纤浓合度收得正好的腰身和优美的轮廓，再往下——呃…
“娘子——”他的气息灼热。“这表现里，一定还包括一项侍寝对不对？不如让为夫好好表现表现——”
说着，他朝苏合的双腿之间挤了挤，鸦发散落，覆盖在苏合和他交握的手臂上。
“唔——”苏合立刻感觉到了他的热度，有些慌乱。“臭狐狸你——你给我下来。”
他俯视着苏合慌张的脸庞，邪恶地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
苏合在这个吻里迷失了心智。她的唇形被他细细地描绘，舌尖更是被他捉牢，丝毫不放松地纠缠黏合，像要把她融到他的喉咙里。
他的手，早已不知在何时解开重重细带，直接钻进了她的内衫，爬上她的胸部，隔着肚兜轻轻抚摩。
他的呼吸细碎而急促，身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一阵如兰如麝的浓香渐渐蔓延开来。
待到他离开她的唇，继续往下的时候，苏合已是清明全无。身体内燃起的火从小腹蔓延到了全身，让她无力。
“唔——臭——狐狸——你——”苏合仰起头，浅吟一声。
他像受了鼓舞，用牙齿轻轻咬住肚兜，把它从苏合身上拖了下去。
苏合抬了抬手臂，紧紧抓住白略的肩。
白略垂下眼，近乎贪婪地用眼膜拜着眼前美妙的弧度。一想到这样的美丽曾经被其他人见过，他就恨不得把那人再从地下拖出来鞭尸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晃了晃脑袋，迅速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舌和手指包围起整片美景。这是只属于他的风景。
“嗯——”苏合的唇半开着，双目却阖着，只留了一条极浅的缝隙。透过这缝隙，她能看见模糊的光线。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小白狐狸。她蜷起脚尖，放任自己在这股热意中旋转上升，融化，然后绽放。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双腿也在无意识地相互磨蹭着，蹭到了白略身下灼热之处。
白略低喘一声。“娘子，你是要我的命么？”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点，暗藏汹涌。
苏合把眼睁得大了些，看到他忍得发红的狐眸，勾了勾唇。
“臭狐狸，你好慢。”她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暗哑着，很有些诱人。“再不做，我可要走了。”
白略的狐眸眯了眯，忽然扑上去咬住她的下巴。“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喘息忽然变得猛烈而有攻击性，手上的动作忽地加快，迅速而干脆地剥掉了苏合的底裤，然后强势地分开了她的腿，先用手指探了探。
“娘子很热情。”他轻笑了一声，勾魂夺魄。“让为夫忍得好辛苦。”
苏合被他话里的意味羞得想找个地方钻下去，转念一想又不能在他面前露了怯，于是红着脸别开眼去。“谁让你忍了？！”哪怕是喉咙已经暗哑得不成样子，说出来的话还是不甘示弱。
白略的唇角翘得高高地，又落到她唇上辗转缱绻地吻着。另一边，却拉开她的腿，就要沉身而入。
这个时候，有人煞风景地敲门。
“谁？”白略恶狠狠地看向门口。声音相当沙哑，语调相当冷。
门外的人大概是惊了惊。
“小-小姐？”
“好像是和罗。”苏合清了清嗓子。“和罗，怎么了？”
“前厅那儿来了人，说要找扇离小姐。”
“扇离？！”苏合立刻清醒了过来。“怎么会有人找她？”
她一把推开身上的白略，便开始急急忙忙地穿戴。“我马上就来。”
白略的脸色发青，瞄了瞄自己的身下，相当之无奈。
“娘子，莫非你打算就把我晾在这儿不管了？”
苏合转过身去，看见如琢如磨的修长身体，还有他双颊上未褪的红晕，忍不住鼻间一热。
“小白，这件事很急，我们——下次继续，好不好？”
他的脸忽青忽黑，皱成一团。
“不好。”
他扑倒在床榻上，光洁的背露在被衾之外。“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娘子好狠心——”
苏合无奈，只好过去在他的背上抚了抚，又拉了被子给他盖好。“别闹了。”
她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刚想离开又被他抓住，狠狠吻了一通。
“早些回来。”他翘着唇偷笑，又把头埋到被子里。
苏合整理好发髻和衣服，对着铜镜确定看不出端倪，这才走了出去。
和罗见她开门出来，眼睛立刻瞄向里屋。
苏合咳了咳。
“小姐，刚刚那个是——”和罗笑得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