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回到跳上甲板,又接到林泰的电话。

“我现在过来接你?”

李政说:“接你妈。”

“靠,你没毛病吧?”

李政把电话撂了,把雨伞随手扔甲板上,打开门,正要往屋里走,脚步顿了顿。

他回过头,望着船尾,过了会儿,走了过去。

三个花盆,边角有破损,里面填满了泥土,泥土上开出了小草和野花,一簇一簇,有蓝有粉。

他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在地板上隐约看见的泥土,还有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蹲在厨房地上。

李政摸出最后一支烟,点上了,慢慢地抽着,知道是最后一支了,所以抽得格外留恋,心脏却不太听话地鼓跳着,重得像压了一个千斤顶。

还剩下半支,李政把烟往河里一扔,拨打周焱的手机,那头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李政上了岸,打了辆车,直奔客运站,路上打了个电话,不顾林泰的疑问,让他付了钱,下了车,他直接跑到售票处,问了车次,售票员说:“最后一班车下午三点就已经开出了,你要去的话要等明天,最早七点。”

李政走出客运站,四处望了望,走到小店里买了一瓶啤酒,坐到了台阶上,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雨势渐大的时候,他才上了公交车,林泰的电话又打来,他干脆挂断。

转了两趟车,回到码头,他慢悠悠地过去,走到一半,脚步顿住。

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江河上停满船舶,他的船就在前方十米处,玻璃窗里,灯火明亮。

李政跳上甲板,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转了一下,没有推开,门从里面拴上了。

李政想了想,走到侧门,插|进了钥匙。

门一开,就见屋里一个人,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一件黑色T恤,手上拿着块毛巾和一件牛仔短裤,两腿笔直修长,光着脚,纯黑的内裤包裹着圆翘的臀部。

周焱一怔,回过神,立刻往卧室里跑,可是才跑两步,腰上便被人一拦,她脚下一绊,摔倒下来,背后的人搂着她侧了下|身,她没摔实。

李政把她扣在身下,周焱趴着地,说:“放开!”

李政扣紧她腰,吻着她的侧脸问:“怎么回来了?”

“……没赶上车。”周焱躲了下,往前面挣扎。

李政捋开她的长发,吻她的脖子,掰过她的脸,亲她嘴唇,周焱撞开他,说:“走开!”

李政伏下来,手摸进她衣服里,握住她胸前一团,鼻翼翕动着,喘着粗气说:“没穿胸罩。”

周焱翻不过身,压在他的手上,只觉得胸口烧得疼,她往后拍打他的胳膊:“你走开,走开!”

李政拉下她的内裤,周焱尖叫:“李政!”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人家没有码完,字数实在太多啦!!!后半段待会儿直接放微博!!!微博!!!!11点应该有了!!不收费的不要钱的!!!

sorry我错了,我真的码了一下午了呜呜呜

☆、第34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没更完的内容请见我微博(搜我名字),在我微博内搜索文名,直接找到(这句话是给以后来看文的小伙伴留的)

上一章大家实在太热情了,看评论和点击就造,评论太多我没有办法回复了,但我一条不落都有看,还有大家的霸王票,感谢!

我也终于认清了你们是一群怎样的少女……啊不,我们是怎样的少女(づ??????)づ

另外,明天有事,没法更新,后天,我们后天见!少女!

大浪卷席过后,江河归于平静。

夜风呼啸,敲打着窗户,李政吮吻着周焱,搂她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已经干了的头发。

怀里的人眼睛半闭,呼吸未平,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小得听不太清,李政稍微松开了些,把她往身上又贴了贴。

周焱浑浑噩噩,脑子里天马行空,一个响指的时间就切换了画面,记不得上一个想的是什么,最后切出的,是她睡在昏暗的旅馆房间里的景象。

薄薄的墙壁那头发出暧昧的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有时半夜又起一次,她躲在被子里涨红了耳朵,第二天在母亲和严芳芳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跟车演出,住最便宜的旅馆,难以避免。那时的她从没想过,她也会做这样的事。

陌生的感官体验,让她不愿醒来,边上的人在她耳朵边亲着,低声说:“都是汗。”

周焱闭紧眼,脚底蹭到了床尾的毛毯,她脚趾头勾住,想把毯子扯过来,可是刚一动,就疼得她抽了口气,边上的人搭住她肩膀,起身把毯子拉过来了。

周焱睁开眼,用力拽住盖下来的毯子,想要扔了,对方力气大,没给她得逞,周焱用力抽了一掌,正好打在他锁骨,那上面还有一道指甲划痕,他淤青未褪,又添了数道爪挠的新伤。

周焱扫见他拽着毛毯的手,腕上套着一个黑色发圈,昨晚就在,白天牵着她时也在,抓娃娃机时仍在,在公车站台抽烟时,还在。

刚才在她身上讨伐时,那根黑色发圈一会儿扣在她手腕上,一会儿浮在她胸口,有时在她腿间。

仿佛是巫婆手里的手杖,一晃眼,在这刻施下个定身术。

李政见她盯着他的手腕,垂眸看了眼,左手摸了下发圈,问:“你这根用过几回?”

周焱张了张嘴,一开口,喉咙还有点堵。

“没几回。”

李政挑起她一撮发,说:“有香味。”

周焱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蜷起腿,横过手臂,挡在胸前,不知道将自己挤出了怎样的线条,长发铺在床上,白皙的脖颈上滑下一滴汗。

李政不动声色,说:“到车站几点了,怎么没赶上?”

“……三点零几,刚开出。”

“直接回来了?”

“嗯。”周焱勾起毯子。

“怎么回来的?”

“……公车。”周焱把毯子盖到了小腹,一手扔挡在胸口,慢慢将毯子往上拉。

李政声音哑了,问:“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过了会儿,李政说:“先别睡,我先放水,你洗个澡。”

说着,他下了地,直接走向了卫生间,那吓人的东西在周焱眼前一晃,周焱脑袋嗡一声,立刻躲开眼,把自己裹紧。

脸热心跳,仿佛盖过了水流声,周焱把自己蜷成一团,想了下,捂着毯子坐起来找了找,衣服毛巾都在地上,上头还有灰印子。

卫生间里的人出来了,周焱往床里缩了下,避开视线,盯着空荡荡的床尾看。

李政大咧咧走到床前,说:“好了,去洗澡。”

周焱想让他穿衣服,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了回去,她遮严实自己,爬下了床,刚站起来,酸疼得她踉跄了下,下一秒身子腾空,她被李政打横抱起。

周焱推着他:“我自己走。”

李政没理,大步走向卫生间,周焱又抽打他两下,恨意莫名其妙再次爆发。

没买到客车票,还有火车,还有高铁,工作人员说火车高铁昨天就运行了,价钱贵一点而已,她早点回去,能挣回来。

周焱拍打着李政,口不择言:“你个老混蛋!混蛋!”

几步路进了卫生间,李政把她轻轻放进浴缸,说:“求我的时候叫我三哥哥,现在是老混蛋了?”

周焱把水拍他脸上,“按辈分你是我叔叔!混蛋!畜|生!”

李政跨进浴缸,周焱推他:“出去!”

李政蹲下来,抱住她亲着,说:“我没你这么大个侄女。”

“你出去!”

“水快用完了。”

周焱打不动了,红着眼睛被他吻了一会儿。

方形浴缸狭小,李政把周焱抱到了腿上坐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亲着她的额头,低声问:“生什么气?”

周焱闷在他胸前不说话。

李政也不再问,捞水浇着她的肩膀,时不时亲她一下,水温不降反升,渐渐口齿相接。

许久两人分口,周焱又低下头,在他胸口蹭了下,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水。

李政眨了眨眼,让眼睛干燥些,吻着周焱头顶。

周焱小声开口:“你不是去按摩了么?”

“……没去。”

“你刚才没在。”

“我去了客车站。”

周焱不吭声了。

“在外面喝了瓶啤酒。”

周焱轻声说:“回来耍酒疯么?”

李政没答。

周焱又说:“你不是人。”

李政抬起她下巴,勾着她吻,又将人转了一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周焱手往下一撑,摸到他腹部的毛发。

从前就见过,那一簇毛发穿过肚脐,一直向下。

李政呼吸一停,将她用力扣紧,溅起的水花滋润着窗框上的菌类,水中起起伏伏。

卫生间门敞着,昏黄的灯光落在大门口,35码半的小脚印还在,鞋尖朝着屋里的方向,仿佛再也不会扭转。

许久。

洗手间地上一滩水,李政把人重新抱出来。

外面的床脏了,没法再睡,他将人直接抱进了里面卧室。周焱一碰到床,立刻扯过毯子将自己裹住,见李政要上来,她赶紧说:“衣服。”

嗓子沙哑,比感冒还严重。

李政看着摆在床上的七个小娃娃,没吭声,回去捡衣服。

地上的黑T恤脏了,没法再穿,脸盆里是湿了的灰T恤,更加没法穿,李政从自己衣柜里翻了件白色T恤出来,扔给周焱,“先将就着。”

周焱攥着T恤,别过头,声音轻的像蚊子:“你裤子。”

“嗯?”

“穿上裤子。”

李政一笑:“嗯。”顿了下,“把衣服穿上,先睡。”

说完出去,从衣柜里翻出件短裤,一边望着卧室,一边套上,朝卫生间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床上的人刚套上他的白色T恤,布料从胸脯滑下,衣服大,露出半边肩膀,松松垮垮,透着光。

周焱抓着衣角盯着他,李政朝她走去,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嘴,说:“头发干了再睡。”

“嗯……”

李政走了出去,片刻传来水声。

周焱等了会儿,下了床,探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毛巾都不见了,卫生间里隐约有搓洗声。周焱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坐了回去。

身上酸疼,眼皮沉重,她头昏脑涨,伏在枕头上闭上了眼,半梦半醒间凉风徐来,她看见李政打着赤膊,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只手表。

这手表是她早晨摆在书桌上的。

凳子上的空调扇吹着风,驱走了汗意和瞌睡虫,周焱在枕头上蹭了一下,问:“手表买来多少钱?”

李政背对着她,指腹擦了擦表盘,轻描淡写道:“几十万吧,记不太清。”

周焱垂着眸,不说话,李政也没回头,说:“死的是我大哥大嫂,两年前,跳楼。”

顿了顿,“被我逼的,为了钱。”

周焱抬起眼,只能看见他后背,双肩宽阔,劲腰窄实,遮挡着光。

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贴在了他的后腰。

长篇累牍的,是美好的记忆;精简到能数出字数的,是痛苦的记忆。

她见到过林泰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船时的表情,又何必要在这崭新的地板上抖落一层时间的灰。

周焱戳了戳他的肉,太硬了,没戳动。

她说:“有指甲钳么?”

李政顿了会儿,把手表放下,回头扫了眼戳着他的手指头,说:“是该剪剪。”

他出去找了找,不一会就拿来一个指甲钳。周焱坐起来,靠着床头,剪着指甲,李政倒了杯水,问她:“渴不渴?”

“嗯。”

李政把搪瓷杯给她,周焱接过,仰头喝着,左手被人抬了起来,她愣了下。

李政坐在床上,捧着她的手,拿走指甲钳,剪着她的食指,说:“继续喝。”

周焱又抿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李政顺手接走,搁到了背后的书桌上,回过头继续帮她剪。

大号的指甲钳,衬托得她的手指又细又小,咔嚓几声,剪完了一个指甲。他剪得粗糙,周焱没吭声,看着他又剪起了第二个。

李政问:“还走么?”

“……走。”

“天气挺差。”

“……那我再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