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琦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所以这件事不能怪我。”

“好吧,”周远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回家换衣服又吃饭喝酒是怎么回事?那会儿你在想谁呢?啊?”

在想怎么套葛绍的话……许攸琦默默的想,干巴巴的开口,“反正你回家不说一声就是你不对……你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弟!”周远刚刚压下的火又燃起了,对着电话便开始吼。

某位大爷今天买完烧鸡后心满意足的向回走,可途中惊觉不好要变身,便急忙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所以问题来了,小周同志要抱着衣服、烧鸡外加一条狗去坐公车,但是某位大爷是大型……神兽,又没拴链子,公车司机不让上,怕咬伤乘客,因此他们只能打车,但外面下着雨,他们二人又没伞,司机怕弄脏车子也不愿载他们,于是他们只能走回家。

小周同志说,“爷,我打车回,你自己狂奔回去成么?”

狐小九一眼瞪过去,“你敢!”

“不,我是怕烧鸡被雨淋了不好吃……我这是为你着想,真的……”

狐小九难得思考了一下,“不会,那上面有塑料袋,而且你还可以用衣服盖上,不会淋到的,就算凉了也没事,你回去可以热一下。”

“……”周远说,“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二了……”

狐小九立刻跳脚,“你敢说本大爷二?!”

周远急忙让他闭嘴,认命的和他在雨中散步,小声抱怨,“您老以后坚持的时间不长就别变身了,多麻烦。”

“谁说的,”狐小九耳尖的听到,反驳,“本大爷今天明明可以维持那个样子回来的,可在公园给你渡了口气,就这样了。”

“……”周远说,“你能不能别提公园的事了……”

“为什么,本大爷救了你!”

“谢谢爷,好了,我们换个话题。”

“本大爷偏不!”

“……”

他们一路走回,然后他要给某位爷放热水,热烧鸡,还要认命的擦地板,某位大爷吃饱喝足便睡了,他打个电话还要跑到阳台吹冷气,小周同志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气愤,口不择言,对着电话大吼,“我简直就是他的烧水丫鬟外加填房,我连初吻都被他夺走了,初吻!”

许攸琦原本被他前面那些吼的头晕,可听到最后一句马上精神了,眨眨眼,“他是公的对吧?”

“废话!”

“哈哈哈哈……”许攸琦静了一秒马上爆笑出声,笑得浑身发软,伸手扶在葛绍的肩上继续笑,“你也有今天,太逗了这是……你们断袖吧,啊?断袖吧!”

葛绍原本对他的状况感到好奇,听到这里下意识侧头看他,这人眼底因为笑意一片亮晶晶的神采,他不禁无奈的想,如果这件事换到这人自己身上他也是这个反应就好了。

许攸琦又笑了一会儿,那边周远又不知说了什么,他立刻挂断电话果断关机。葛绍无奈的问,“他怎么了?”

“哦,没事,”许攸琦笑眯眯,“他很好。”

“……”

“啊……”许攸琦想起眼前的状况,“这里怎么办?”

“等吧,”葛绍看着面前的水面,“运气好点我们能等到晚上,运气不好只能光天化日之下开战了,不过若真能挨到晚上……”

许攸琦“嘿”了一声接下去,“我们也许能碰到那个小日本阴阳师……”

“嗯,”葛绍扭头看他,“若它现在出来,你怕么?”

许攸琦骤然想起自己上辈子被东西撕了的最后场景,摸摸鼻子,“有点……”他早已决定在这人面前破罐破摔,没什么顾虑。

葛绍揉揉他的头,“真上道。”

“……”许攸琦还是很想揍他!

第21章 布阵

连绵的雨在这天傍晚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冲破云层,在天际尽头烧了一片火红的颜色。葛绍坐在古玩街边的露天奶茶店里,抬头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笑着说,“看,晚霞,明天是个好天气。”

“嗯,前提是你还能有命活到明天,”许攸琦说着在他对面坐下,将外卖放在桌上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包递给他,“喏,你要的东西,借你吉言,蛊雕白天确实没出来,可现在马上要到晚上,除非它已经饿死了,否则一定会出来,我只能祝你好运。”

葛绍笑着伸手接过,微微挑眉,“你真会乖乖的在一旁站着?”

“那是自然,”许攸琦胳膊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也好替你收尸啊……”

他的眼睛生的很漂亮,黑白分明,虽说眼底大部分都是不怀好意的笑,但刚才那样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看时竟让人觉得异常深情,再配上他最后一句话,葛绍有那么一霎那甚至在这人身上感到了一种类似于悲伤的错觉,但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手微微一顿,“真是太感谢了。”

他笑着回了一句,打开小包查看,思绪却远了些,心想这人刚才的眼神若去掉那些多余的情绪只留专注会是怎样一种神采?这人在未来的某天会如此凝视一个人么?不,他的手又是一顿,忘记这人多活了一生,那么在这人的上辈子、在以前,可曾如此的对待过一个人?

——可曾如此深情的、专注的凝视过一个人么?

他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下意识皱眉,感到隐约有些不适。许攸琦见状不禁问,“怎么?少东西?”

“哦,不少,”葛绍回神,对他微微一笑,“我在想你的动作最好快点,蛊雕食人,而且已经很久没进食了,也许不等你来收尸它便把我吞了,你……”

“我会扔下你逃命,”许攸琦快速打断他,懒洋洋的道,“所以你就乖乖被吃吧,做了鬼要算账记得去找它,别来找我。”

葛绍笑道,“还在闹别扭?”

许攸琦“切”了声,“我没那么小的气量。”他将外卖的塑料袋解开,低头吃饭。

就在更早之前,他全方位思考了事情的可能走向,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后找这人商量战略对策,可这人含笑看了他一会儿,竟漫不经心的、一脸和气的、表情无害的问了句,“你作业写完了么?没写完回公寓写作业吧。”

他一颗拼死打怪的热情瞬间被当头浇了盆冷水,额头暴起青筋,“你什么意思?”

葛绍叹气,“连薏仁都对付不了还逞什么能?何况你手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在它出来前你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否则万一我来不及救你让你被吃了,你哥会疯的。”

许攸琦强调,“薏仁那次是意外……”

“哦,你有把握对付蛊雕?”

他僵住,逞强道,“没把握,但它在水下饿了几天,又和日本的阴阳师搏斗了一番,我觉得它应该没什么威胁。”

葛绍赞道,“分析的很对。”

他顿时瞪眼,“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嫌我碍事?”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慢慢来,而不是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应付这种事,这也是我放手让你对付薏仁的原因……”

许攸琦再次强调,“薏仁是意外……”

“好,是意外,”葛绍应了句,继续说,“从低到高的积攒经验,一点点升级,和打游戏一个道理,懂?”

许攸琦皱眉,“你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部分是,”葛绍摸摸他的头,“但总会遇上特殊情况,那时别无选择。”

许攸琦忍不住说,“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不,你有选择,”葛绍指指自己,“因为我在这里,你可以站到安全的地方看着。”

“为什么?”许攸琦直视他,“即便你是我的监护人也没必要为我……”

“因为你学习法术是在我的默许下,”葛绍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和他对视,眼神一如既往地温和,“我对你有责任。”

许攸琦微微一震,看了他半晌终于不再说什么,即使他时常对这位监护人很不爽,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葛家少爷确实是个好人。

但经过这一番打击,他的心情还是降到了谷底。

葛绍含笑看着他赌气的埋头吃饭,刚要开口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怎么,下班了?”

“嗯,”叶明锦问,“你那边怎么样,有发现么?”

“有。”葛绍将目前的状况简单介绍给他听,叶明锦惊道,“等等,蛊雕?山海经?开什么玩笑,山海经里的东西若真的存在这个城市早完蛋了吧?”

“这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你若想知道我以后再告诉你,”葛绍说,“总之它今晚恐怕会出来觅食,我要在这里等到晚上。”

“哦,我过去找你,需要我帮你带东西么?”

“不需要。”

叶明锦静了一秒,玩味的说,“嗯,我以为你会让我吼一句‘我是警察’才肯松口同意我去,没想到竟这么痛快,怎么,有事要我帮忙?”

葛绍也笑了,“聪明,等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说着挂了电话,打开自己的外卖吃了起来。叶明锦很快赶到,却没问葛绍需要帮什么忙,他喜欢猜谜。

夜幕很快降临,雨停让夜晚的人多了起来,但这里白日死过人,岸边的行人很少。许攸琦抱着第三杯奶茶盯着不远处的河问,“还没出来,它饿死了吧?”

“也许我们最开始的想法错了,”葛绍沉吟了一下,“既然那块木板能轻易的被小孩拿到,也一定能被别人发现捡到,可为什么没出事?”

叶明锦立刻敏感的说,“有双保险?”

“很有可能,”葛绍眯眼,“如果是我会选择放在水下,并且会刻上去。”

许攸琦诧异,“可刻上后阵就死了……”他说着一怔,“你想说其实有两个阵?”

“我只是这么猜,”葛绍说,“两个阵相辅相成,其中一个毁了还有另一个支撑。”

“真是麻烦,”叶明锦皱眉,“就没有更彻底的办法么?当然,除了杀了它之外。”

“有,”葛绍点头,“你去打造六十四根定水柱,把它定在水下。”

“……”叶明锦说,“那还是算了……”又麻烦又耗时,最重要的是没人信。

葛绍笑了,刚要开口忽然一怔,眸子也眯了起来,剩下的二人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来了一个年轻人,正顺着岸边慢慢向石桥走,目光一直未离开过河道,到了桥边向桥底侧了侧头,然后走了下去。

许攸琦下意识想跟过去,葛绍一把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等了一会儿只见那人又慢慢走了上来,扭头离开了。几人这才走过去,桥下多了一块熟悉的木板,葛绍拿过看了看,又放回原位,“这就对了,水下是辅助用的阵,为了让蛊雕白日无法出来,我猜这个阵是利用阴阳的力量,到了一天中的最阴的时候法力最小,那时蛊雕能自由出入,所以那人每晚都会过来查看,木板丢了再放上一块,让外面的阵继续牵制蛊雕,捕捉时只需在阴时将木板移开,站在岸边等就可以了。”

“也对,”许攸琦想了想,“半夜一点至三点刚好没人,方便行动。”

叶明锦静静听了一会儿,了解的说,“所以半夜一点至三点是一天中最阴的时候?”

“嗯,”葛绍应了声,盯着平静的水面,慢慢眯起眼,“若真是我推测的那样……我有一个好主意。”

那二人一怔,“什么?”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叶明锦说,“现在需要做准备么?”

“嗯,”葛绍对他们笑,“我们可以去趟超市然后回去休息一下或者找地方喝杯咖啡。”

“……”

当几个小时后,休闲完的三人再次回到河边时,那二人终于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了。葛绍用符纸在岸边宽敞的路面上贴了一个整齐的半圆,另半边则规则不一,接着他将从超市买来的五十斤猪肉倒出三十斤放在圈里,又拿出细线将那半边不规则的符纸牵起来,并调整好距离一起拴在最下方的那块肉上。

许攸琦看了一阵,“你确定这样有用?万一蛊雕不中计或最后那点出现偏差怎么办?”

“我早想好了。”葛绍说着用红色的朱砂在符纸的外围画了一圈复杂的符号,起身道,“若最后的机关失败你就用五雷符牵制它的动作,我把外面的困守阵补完也是一样的。”

许攸琦点头,“好。”

叶明锦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葛绍画完那圈符号便拎起剩下的二十斤猪肉到了岸边,从桥底开始每隔一段距离放一块,一直牵到符纸里。许攸琦则在不远处的地方贴了一圈符纸,抬头对叶明锦说,“过来站在里面,这个阵可以把我们的气息遮住,注意降低呼吸,不要说话。”

叶明锦没有异议,与他一同进了圈子,葛绍抬手看了看时间,去桥底将那块木板拿开也迅速回到阵里,三人一同向河道看,原本平静的水面很快起了波澜,水波越来越大,接着从水里蹦出一物,正是蛊雕。

许攸琦看了看,他一直都知道蛊雕现在的状况很惨,但他没想到这只远古异兽会惨到这个地步,只见它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深的甚至能看到白骨,它看上去很虚弱,只简单一个从水里跳上的动作都喘了一下,但它并没有停留多久,因为它很快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食物,二话不说开始吃,一直吃到葛绍布的阵里。

葛绍和许攸琦都眯起了眼,蛊雕很快吃到了最后一块,那块肉牵引了地上的细线,不规则的符纸受到牵引移动,恰好与那半边圆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阵成了。蛊雕打了哈气,立刻倒头就睡。

几人见状便慢慢走出,叶明锦围着那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简直太神奇了。”

许攸琦刚要开口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便扭头望过去,那是刚才的年轻人,连布两道阵的日本阴阳师,他又回来了,肩上还斜挎着一个包,他显然没想到大半夜这里还会有人,微微一怔很快奔了过来,他看看他们三人,又看看阵里沉睡的蛊雕,接着再看看他们三人,再看看蛊雕,顿时沉默了。

……

“阴气更重了,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公园后山下一条不起眼的岔路上,一个略带妖冶的声音慢慢响起,“难道要坐到天亮不成?”

凌玄头也不抬,“我心情不好。”

那个声音不为所动,“我知道,可这和你坐到天亮有什么关系?”

凌玄沉默不答。

那个声音静了一下,似乎叹了口气,“说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凌玄眸中的情绪立刻浓了,沉默很久才开口,“他……”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徒然停下,猛然抬头望着远处,空气中传来的波动熟悉而强烈。

那个声音再次静了静,沉沉的响起,“这是……”

凌玄霍然起身,脸色比之前更白,瞳孔紧缩着,“阿琦……”

第22章 水麒麟

线条流畅而深刻,眼睛明亮,看上去很帅气,他的目光在他们和蛊雕间转了转,又低头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地上用朱砂画的阵,礼貌的对他们鞠了一躬,“请问,你们是中国的天师么?”

他的语调并不生硬,中文标准流畅,一点也听不出是日本人,但刚才的鞠躬还是暴露了他。葛绍微微诧异,他们这种职业在日本被称为阴阳师,中国则没有这种称呼,但因影视及小说的推广,现下中国有些地方的人们也喜欢说阴阳师,所以日本本国的人更会按照习惯来说,鲜少提“天师”一词,即便这人对中国的道家颇有研究也会称道士或方士,为何会说“天师”呢?他不动声色的想,礼貌的说,“不全是,这是你的东西吧?”他说着将那块木板拿出,递了过去。

“哦,是的。”那人接过放好,看着他,“请问这个阵是你设的么?”

“对。”

“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姓张么?”

葛绍诧异的摇头,那人呼出一口气,再次鞠了一躬,“你好,我叫仓桥佑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葛绍微微一怔,了然的笑了,“你好,我叫葛绍。”

“喂……”许攸琦忍不住叫了一声,只听这人继续介绍道,“这是许家后人,许攸琦,那个,”他顿了顿,“他叫锦明。”

仓桥佑一有短暂的一怔,显然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了解的一笑随即对那二人鞠躬道,“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木已成舟,许攸琦扯了扯嘴角,“你好。”

叶明锦对他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仿佛名字被改的人不是他。仓桥佑一将目光转回,“原来你就是葛绍,我听家母提起过你,她和你的母亲是好朋友。”

葛绍笑着点头,“小姨在日本生活的好么?”

“很好,身体很健康。”

许攸琦一愣,慢慢走上前,“你难道是……张家流落在日本的外孙?”

张家是四大家最大的一家,家族古老,张家老爷子的小女儿在大学期间和日本留学生恋爱,不顾家里反对和那人结婚甚至私奔的事当时在四大家都传开了,张老爷子一气之下便将自己的女儿在张家除了名,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而且是思想早已开放的现在,连外孙都这么大了张老爷子早该消气了,可怪就怪张家小女儿嫁的是日本的仓桥家,阴阳师安培晴明的后人,老爷子眼看着张家的法术流于日本自然不快,据说至今也没让小女儿进过家门,更别提承认这个外孙了。

果然,仓桥佑一闻言急忙摇头,“不要这么称呼我,母亲说外公还在生气。”

许攸琦点头,“那你来中国做什么?”

仓桥佑一看着他们,“你们是知道的吧,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许攸琦微微一怔,惊道,“日本竟然也有感应?”

“嗯,波动不太强,我也是偶然偷听家里那些人商量要来中国才得知的,然后急忙回去告诉母亲,母亲不放心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暗中帮点忙之类的,等确定这里没事再回去,”仓桥佑一说,“我只知道在中国的南方,并不清楚具体位置,前段时间听说这个城市连续下大雨,我觉得奇怪就来了,没想到真有问题,这是蛊雕对吧?”他指着阵内的异兽,“我读过《山海经》,上面有介绍。你们要怎么处理它,送天师协会么?”

许攸琦点头看他,“你知道得很多。”

“那当然,”仓桥佑一得意的说,“我还知道你们许家这一代有个毫无灵力的怪胎,百年难得一见,对吧?”

“……”

葛绍揉揉许攸琦的头,后者哼了声扭头走人,仓桥佑一眨眨眼,“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葛绍笑着摇头,拿出手机给天师协会的人打电话,顺便说了句,“协会派来的人很可能是张家的,你要留下么?”

仓桥佑一的肩膀塌下来,“不要,母亲说能避就避,避不了也不要起争执,哦,对了,你们能提供一个住的地方么?酒店消费太高,我还是学生。”

葛绍轻轻点头,电话恰好拨通,他便走到一边打电话,他们这行本来晚上的事情就多,所以晚上的人只多不少,即使现在已经凌晨协会还是会有人。

仓桥佑一无所事事,干脆围着地上的困兽阵转圈。叶明锦看看他们,将视线落到站在河边的许攸琦身上,走过去好奇的问,“为什么要给我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