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抚额,最终还是直接把姜松给拽出来了,然后“砰”地一声儿关上木板门。

看着一片狼藉的茅房,茅坑四周到处都是不明物体,空气中那股味儿几乎要让姜雅窒息了。

等到中午杨贵梅从菜园子里回来准备上厕所时,看见茅房的一片混乱,杨贵梅是懵逼的……

不用猜也知道,姜松挨了一顿抽,直到十几年后,姜松为了几块钱掏干粪坑的事儿还是让一家人取笑不已。

午夜时分,姜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蓦地感觉身旁的姜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雅看过去,便见到姜琴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口的方向,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说着姜琴的视线看过去,姜雅的视线中印入一抹黑色雾气,雾气逐渐成型,化成一个老人的模样。

姜雅瞳孔一缩,那是……姜老爷子!!!

第10章 王之崇其人

“琴琴,来,快过来,你不是想爷爷了吗?快过来,让爷爷看看爷爷的大孙女长大了没有,是廋了还是胖了啊?”

老人那略显阴冷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坐在床上的姜琴听见这声音,反射性地就下床去了,甚至都没穿鞋子就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姜琴仿佛浑然未觉地板传来的冰凉感,一步一步朝着窗子那边走了过去。

姜雅看到这一幕,背脊泛起一层冷汗,眼看着姜琴快要靠近窗子了,姜雅才抿了抿唇,从床上一个箭步过去将姜琴使劲儿拽了回来,防备性的退后几步,姜雅抬眸望着窗外那道缥缈的身影,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爷爷,你想做什么?”

“二丫头,你也看得见爷爷啊,二丫头,爷爷在下面冷啊,一个人太寂寞了,我就想回来看看。”

姜雅记得爷爷去世时已经享年九十八岁了,是村里活的最久的老人,姜老爷子脸上和临死前没什么两样,身上穿着死前换上的那身寿衣,黑色的寿衣上绣着金丝纹路,半夜看起来让人不由产生一抹恐惧感。

“爷爷,我已经听姐姐说了,我明天会让我妈给你烧纸钱,衣服,房子,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烧什么下去,你别来找我姐,成吗?我姐体质不好,你弄这么一出,我姐明天就得病了。”姜雅好言劝说道。

“不不不,我就想看看琴琴,二丫头,我一个人在下面也没个人说话,你就让琴琴陪我说会儿话,行不?”姜老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祈求的神色,看起来挺让人同情的。

然而姜雅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拽住姜琴的那只手愈加用力,就怕一个不小心姜琴就挣脱她的钳制跑过去了。

人鬼殊途,竟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么就不应该再留恋。

姜雅非常清楚地记得,姜老爷子从来就不想死,哪怕在死之前都仍旧念念不忘,直到死都不甘心闭眼。

所以,老爷子死后,面上盖了一张白纸,直到下葬,姜雅清楚记得老爷子那双瞠大得眼睛都未曾闭上。

“二丫头啊,你就是太精明也太极端了,从小你就鬼精鬼精的,你们家里三个娃看似你最不受重视,实际上老二两口子对你最好,最心疼。当初我记得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你小姑就把你抱走了,说是给有钱人家做女儿,当时你刚出生,哭的那个响亮啊。最后你都被送到人家家里了,老二又舍不得跑人家那去把你又抱回来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精呢?”老爷子似回忆,又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儿。

姜雅记得这件事,在姜雅刚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计划生育,本来杨贵梅第一胎生了姜琴这个闺女,可第二胎又生了姜雅,仍旧是个闺女,如果杨贵梅想继续生儿子,那就得想法子避过计划生育办事处的人,家里条件也不好,所以才想将姜雅送出去。

可惜,最后姜汉生还是不舍得,把孩子又给抱回来了。

“二丫头,时间到了,爷爷我就先走了。”

随着姜老爷子这句话,姜雅视线中,姜老爷子的身影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了。

姜雅正想拉着姜琴回床上去,眼前蓦地一阵晕眩,还来不及反应,等到下一瞬姜雅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就连旁边的姜琴也躺在旁边沉沉睡着。

姜雅感觉有些诡异,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不确定起来。

刚才到底是做梦,抑或者说,刚才她和姜琴是魂魄离体?

转头看了看床头那个闹钟,借着窗外的月色,姜雅模糊看见那钟面上的时间指在12:08分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刚才姜老爷子出现的时间点,正好是十二点整。

第二天一大清早,姜雅就早早起来了,转头瞥了一眼还在床上睡着的姜琴,姜雅沉默了片刻,最终没叫醒姜琴,而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昨夜的事情她没办法,也不明白,所以她需要找个人帮忙。

而昨天想了一夜,姜雅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老人。

清晨,树叶上还挂着露珠,姜雅踩着略微湿润的泥土地面,小路蜿蜒而上,旁边是茂密的植物,那路中间都已经长了些许杂草,姜雅小心翼翼地走了半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从院子外头看进去,和刚才的小路截然不同的是,这个院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的,院子四周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初晨的金色阳光照射下来,透过树林间的缝隙将那座小院子笼罩了起来。

世外桃源,不异于如此。

院子围墙是用篱笆围成的,从姜雅这个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能看清楚院子里的一景一物。

“咔哒!”一声清响,院子里那幢屋子的门被推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走路的姿势略显不正常,微跛的脚步让老人看上去却丝毫不显狼狈。

一身风骨,浑身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老人察觉到姜雅的视线,抬头便看见了院墙外头的小女娃。

穿着一身朴素的旧衣服,脸颊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的,然而脑袋上那个毛茸茸的光头却是有些辣眼睛了。

老人花白的眉微挑,看着姜雅的方向,也不开口就这么望着她。

姜雅被老人这么看着,心中略微有点儿忐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深呼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看向那个老人。

这个老人姜雅并不熟悉,就连上辈子姜雅也就是在老人被那些上层圈子的贵人开着车从村里接走时姜雅才有点儿映像。

后来姜雅隐约听人说过,这老人是战争时期就做那一行的,做那行的都讲究因果。

命格必是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凡事都讲求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如果擅自插手而改变因果,那么被改变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担。

反馈来的结果大多会以五弊三缺。

观面相,测生死,福兮祸所依。

似乎觉得我有人来找自己挺新鲜的,老头名叫王之崇,别看他外表看起来六十岁年纪,实际上见过王之崇的人都已经不多了。

毕竟他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啊,大部分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了一捧黄土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转眼,他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如果不是今天这小丫头突然过来,他都快要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了。

不过,这小丫头敢一个人紧山,倒是胆子不小啊。

“您好,打扰了。”姜雅耐不住率先开口道。

王之崇视线仍旧落在姜雅的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姜雅没有什么动作,王之崇唇角微勾,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小丫头,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事?”

老人的声音略显沙哑,似乎长久未曾与人交流,导致一开口已经有些不习惯了。

“爷爷,我想问,如果半夜十二点整自己清醒地看见已经死了两年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结果醒来自己却躺在床上,这种现象是什么?做梦,或者是其他的?”

姜雅直接开门见山,姜雅觉得如果自己绕弯子,或者使小心机,那么肯定会被面前的老人一眼看穿。

她就是有这种直觉,这个老人,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老人睿智的双眸对上姜雅那双毫不闪躲的水润眼眸,王之崇突然觉得这小丫头……对他胃口。

不对,蓦地王之崇脸色一沉,朝着姜雅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我看清楚一点。”

姜雅觉得老人神情不对,却没有拒绝,从院门那处走了进去,迈步来到老人的面前停下脚步。

老人再次细细打量姜雅的面容,眸光愈加深沉了起来。

姜雅这会有点心虚了,这老人该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上一世听说这个老人可是玄学界的泰斗,卜卦更是无一卦不准。

“小丫头,你命数不对,明明应是四十不到阳寿,现在你的命数却成了未解,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吗?你这般命数我老人家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不像是改命啊。”

姜雅听了老人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虚不已。

垂眸掩饰眼中那抹异样,姜雅闷声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第11章 拆穿

院子中,一小一老就这么对峙着,姜雅仍旧低垂着小脑袋,心里暗戳戳想着,到底该怎么糊弄过去。

姜雅自己知道,她当然不是改命。

改命乃玄学中的禁忌之术,玄学中,改命便是逆天而行,帮着改命之人插手别人的命数,必定会受到一定的惩罚,轻则折寿,重则毙命。

“小丫头不老实啊,不过你既然不想说老头子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甚至说,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王之崇垂眸看向姜雅,等着她的答案。

“什么问题?”姜雅忐忑地问道。

“你告诉我,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如果老头子没记错,我已经快二十年没下山了,女娃娃我看你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所以我很好奇,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他二十年没下山,而姜雅只有十岁,也就是说姜雅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而且村里人知道王之崇事情的人本就不多,而姜雅又是从何得知了他的事情呢?

姜雅小脸微沉,抿紧唇瓣,垂眸避开老人那洞悉的视线。

重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这是姜雅最大的秘密,她也从未想过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王之崇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那沉思的模样,觉得饶有趣味,等了半晌也不见小丫头开口。

“爷爷,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同等,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王之崇亦是回了一句。

姜雅觉得为难,姜琴的事儿她不能不管,可她的秘密也绝对不可以暴露出来。

纠结了半晌,姜雅最终打算离开这里,世界上不是只有这个老人能解决姜琴这事,一条路走不通,姜雅打算换一条路走。

就在姜雅转身住准备离开之际,姜雅眼前突然看见王之崇头顶浮现一些文字。

王姓,名之崇,表字宗仁,京城人士。

一百二十六高龄,二十岁拜入玄门,二十五岁成亲,三十岁得一子,五十岁子丧妻亡……

姜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奇妙看见那些字,不过眨眼的瞬间,王之崇头上那些字便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让姜雅觉得惊讶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竟然有一百二十多高龄了。姜雅一直以为像姜老爷子那样活到九十八将近百岁就绝对是老天厚爱了,直到现在姜雅才知道,原来有句话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姜雅的视线中,王之崇整个人被一股白色雾气笼罩,那股白雾就像是姜雅在姜老爷子身上看到过的黑雾类似,可两者却截然不同。

若是说姜老爷子身上的黑色雾气是负能量代表着黑暗阴森,那么王之崇身上的白色雾气就恰恰相反,其中蕴含着让人觉得舒心,温暖。

姜雅不知道的是,王之崇身边所散发出来的是灵气,这是修道之人身上才会有的,且王之崇修炼了将近百年才有如今这番浓郁的白雾。

王之崇敏感地察觉姜雅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最让王之崇觉得诡异的是,小丫头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同情,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她来求他,怎么现在被拒绝了,这小丫头还同情起他来了,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就在姜雅毫不犹豫转身迈步欲离开时,王之崇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开口叫住了她。

“等等。”

听见王之崇的话,姜雅不解地转身回过头来,望着那个隔着几步远的老人。

“在这等我。”扔下四个字,王之崇转身进屋去了。

姜雅站在原地,看着老人一步一步走进屋子的背影,心里泛起一抹酸涩感。

丧子,亡妻,当时这位老人一定很伤心。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王之崇再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姜雅的面前,将手里的一张黄符递到姜雅的面前。

黄符上用红色朱砂画着神秘的图案,姜雅垂眸便看见那道符中隐隐流溢着金色光芒,时隐时现,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

“喏,拿去,今晚放于枕头之下,过了今夜,便没事了。”王之崇略显僵硬地说了一句,见姜雅没接,双目瞠大,黑着脸呵斥道:“怎么,怕我老头子骗人啊,不要就算了。”

就在王之崇打算收回手时,一只娇软的小手一把握住了他那带着厚茧的手掌,不待王之崇反应,手中的那张符纸便已经到了将姜雅的手心里。

双眸闪着亮光,姜雅开口感谢道:“谢谢,谢谢,爷爷你可真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好报,听见这两个字,王之崇脸色瞬间一变,瞪了姜雅一眼,恶声恶气地开口道:“滚滚滚,东西拿到了就赶快滚,免得打扰我老头子的清净!”

凉凉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说翻脸就翻脸,看着王之崇那张黑脸,姜雅再次感谢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站在院子里的王之崇看见小丫头逐渐消失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好人有好报,所以是因为他年轻气盛,做下太多错事,所以老天报应在了他的妻与子身上,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如果真有报应,为什么不冲着他来,他什么都不怕,可老天爷似乎就唯独留下了他,只留下他一个人。

姜雅快步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八点钟了,杨贵梅看见姜雅从外面回来且浑身略显狼狈,杨贵梅狐疑地上前两步拽住了姜雅的手腕。

“老实交代,一大清早去哪了?”

“妈,我就是出去走了走。”姜雅回道,然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杨贵梅开口道:“妈,你今天给我爷烧点东西呗,我姐这几天梦到爷了,爷说他在下面冷,我没人说话你顺便给烧两个纸人陪爷聊天呗。”

“呸呸呸,一大清早的瞎胡说八道什么呀。”杨贵梅只觉得背脊泛凉,然后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开口确认道:“你姐真梦到你爷了?”

想到老爷子还在时那可是最喜欢姜琴了,托梦给姜琴这事儿,杨贵梅还真有些相信。

想到这里,杨贵梅不等姜雅回答便转身进房间去了,不到三分钟杨贵梅就揣着钱出门去了,临走前不忘嘱咐姜雅他们赶快去上学,别迟到了。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姜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姜雅将那张黄符随身戴着,准备晚上再拿出来放到枕头底下,免得一不留神就被弄丢了。

一整天杨贵梅都心神不宁的,自从烧纸过后,杨贵梅总觉家里有点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种感觉直到三个孩子放学回来,杨贵梅才觉得家里貌似暖和了一点儿。

姜雅几乎在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了跟在杨贵梅身后的姜老爷子,说实话看见姜老爷子就这么大喇喇跟在杨贵梅身后,姜雅心里很是气愤,屋子里都是一股烟雾味道,姜雅便知道母亲一定已经替老爷子烧过东西了。

可是,老爷子一直跟在杨贵梅身后做什么?

姜雅上前两步来到杨贵梅身侧,可就在姜雅靠近时,姜老爷子似乎受到了惊吓,蓦地退后些许,警惕地盯着姜雅。

姜老爷子的眼神阴鸷,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似乎对于姜雅的出现很是不喜。

姜雅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黑雾中的姜老爷子,直接伸手将杨贵梅拉走了。

出了屋子,杨贵梅感觉身体总算暖和了一点儿,心有余悸地低头看着姜雅,小声开口道:“姜雅,你有没有觉得咱家今天好像有点凉啊?”

“没有啊,可能是天气凉了吧。”姜雅装傻地应了一句。

之后的几个小时姜雅没再见到姜老爷子的身影,似乎老爷子已经走了,可姜雅知道他没有离开,而且就在附近。

将近十二点时,姜雅躺在床上,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异常闪亮。

一阵狗吠声响起来,感觉一阵凉意靠近房间,姜雅身体蓦地紧绷,悄然伸手紧紧拽住了身边姜琴的手腕,死死握住。

果然白天见过的姜老爷子再次出现在了窗外,姜雅那双丝毫不见睡意的双眸紧紧盯着窗口那处。

姜老爷子仍旧穿着那身黑色绣金的寿衣,然而与白天不同的是,姜老爷子眼眶中流出两道鲜红色的液体,看起来颇为恐怖渗人,那凸起的眼珠子几乎立马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二丫头,我知道你还没睡,你怎么就处处和爷爷作对呢?爷爷也就是想找个人陪陪,你怎么就不懂?”缥缈渗人的嗓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丝丝凉意不断从姜老爷子身上散发出来。

“你不是我爷爷。”姜雅终于开口了,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窗外的“姜老爷子”大吃一惊。

或许,这个女孩留不得,将来必成他们的心头大患!

第12章 预警

姜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在铁路局上班的,当初在村子里也是一等一有出息的人物,后来从铁路局那边退下来之后老爷子回到了老家,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村子里。

刚回村时姜老爷子可风光了,回来的时候那些大洋都是用箩筐挑回来的,然后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说起来姜老爷子一辈子过来也算是酸甜苦辣都尝试过了,因为手头太松,姜老爷子年轻时挣的钱都挥霍光了,临老临老还落得个穷的叮当响的地步,甚至家里过年都得去别人家借腊肉。

一生娶了三个老婆,生下四子一女,姜老爷子也算是子孙绵延。

可面前这个老人却不像姜雅记忆中的那样,姜雅记得,老爷子就算是再穷,那双黑皮鞋总是擦的蹭亮,手里的拐杖也是摸得泛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