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堂叔。”姜雅乖巧地叫了一句。

姜文明见到姜雅的板寸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姜雅那刺头,开口道:“小丫头很乖,六堂叔听起来怪怪的,姜雅直接叫我六叔便成了。”

可能是姜雅合了姜文明的眼缘,姜文明第一眼看见姜雅这个小丫头就觉得挺喜欢,遂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直接戴到了姜雅那纤瘦的手腕子上。

“我这趟回来也没带什么礼物,这小玩意儿就送给小丫头玩玩儿,等我下次回来,一定给小丫头带点洋娃娃之类的东西。”姜文明那动作自然极了,仿佛送给姜雅的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

而一旁的姜汉生和姜汉林看见姜雅手上那串佛珠却是被吓到了,那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小玩意儿,送给一个小丫头,会不会太过了。要知道刚才,姜文明见到姜琴和姜松可没这么大方,就给了一个红包罢了。

说起这姜文明,村里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姜文明的父亲和姜老爷子是兄弟,只不过姜文明的父亲年轻时发了财在三十年前就从村里搬走了,说起来,姜汉生和姜文明小时候也就几岁的时候一起玩过那么几次,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今天姜文明突然回村,还找到姜汉生家里,姜汉生都要忘记小叔这一家子人了,毕竟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来往。

姜雅垂眸望着自己手腕上那一串佛珠,双眸一亮,这佛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相等,木料也一看就是上等,佛珠四周浮现一层淡雅的雾气虽然比起那些古董来说价值没那么高,但这东西价格绝对不便宜。

姜汉生连忙从姜雅手腕将那佛珠褪了出来,想要还回去,姜文明却再次将佛珠戴在了姜雅的手腕上,姜文明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送出去的东西,他姜文明绝对不会收回来。

姜汉生也觉得无奈了,只得拉了拉姜雅,开口示意道:“姜雅,还不谢谢你堂六叔。”

“谢谢六叔。”

姜雅这才抬眸看向面前这个男人,姜雅的视线在接触到姜文明的印堂时,眸中闪过一抹沉思,印堂发黑,这位六叔最近运道有点不太好啊。

印堂位于两眉之间,衔接人体先天精气,假如一个人印堂昏暗以至发黑的话,大多是由于体内先天肾气缺乏所致,这时分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不只身体安康可能会呈现不好的状况,运势不畅也容易遭到影响,典型的倒运相,印堂发黑,离倒运之事就不远了!

而且姜雅发现这个姜文明身上不仅仅只是佩戴了佛珠,脖颈还用红线挂着一个玉佛,玉是好玉。

正所谓,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长期佩带玉器,能让玉吸收人身体内的浊气,而且玉器本身也会变得通透,明亮,这便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玉养人,人养玉!

而此刻,姜文明脖颈上戴着的玉已经没了光泽,仿佛玉中的灵气被什么东西消耗了,玉的表面呈现出一种死气。

因为不熟悉姜雅没有开口,等到几个大人们开始谈事情姜雅便抱着王之崇给的两本书回到了房间里,一进到房间里姜雅便看见姜琴和姜松也躲在房间里,两人见到姜雅进来,连忙走过来将姜雅拉进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二姐,刚才堂六叔给了你什么东西?”姜松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好奇地问了一句,方才透过窗子姜松看见那个陌生的堂六叔朝着姜雅手里套了什么,但是由于距离有点远,姜松并没有看清楚。

姜雅举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开口道:“喏,这个。”

姜松看见姜雅手腕上的佛珠,瞬间没兴趣了,在姜松看来,姜雅收到的这一串佛珠还不如刚才他接到的红包呢,毕竟红包里的是钱,而一串佛珠不能吃也不能当钱花,那边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哎,二姐,你知道这个堂六叔回来做什么吗?我刚才偷偷听到一点儿,好像是堂六叔想让族里人同意迁祖坟,说什么咱们村子里的祖坟风水有问题。”姜松说着靠近姜雅一点点,然后继续小声开口询问道:“二姐,你和那个王老头不是学这个的,你和我说说,这个风水有问题,是什么问题啊?”

风水是从古至今历史悠久的一门玄术,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解释便是: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

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

风水本为相地之术,即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古称堪舆术,它是一种研究环境与宇宙规律的哲学,人既然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人的一部分,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风水养人,亦可杀人。

然而,姜雅却并不认同祖坟风水有问题,因为若是祖坟风水问题祸及子孙,那么青山村大部分姜姓都是一个祖辈出来的,既然姜文明那边出了事儿,村子里这些姜姓的后辈不可能毫无影响。

但是姜雅也不太肯定,毕竟自己也才刚接触玄学这一行,对于其中的奥妙,姜雅如今只能算个半吊子。

第20章 迁坟之事

村长家里,十几个大老爷们聚在院子里,这些男人都是村里姓姜的人家,听村长说姜文明回村里来打算迁祖坟,就都过来了,迁坟可不是一件小事。

都说入土为安,那么迁坟便是打扰了先人的安宁。

村长为难地望着在场的男人们,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白纸顺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烟丝便打算卷根烟。旁边的姜文明看见村长的动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门前递到村长的面前,村长抬眸瞥了一眼面前那包香烟,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继续了自己原来的动作,动手卷了一根烟,舔了点口水将烟纸黏住,“刺啦”一声,火柴点燃。

深呼吸一口,吐出烟雾。

村长的视线在当场的这些男人身上一一扫过,将个人的脸色收入眼中。

沉默了片刻,村长才沉声开口道:“文明啊,你说的迁坟那事儿还真挺麻烦的,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姓姜的,这祖坟可是咱们村子里大部分人的祖坟,不是说迁坟就能迁的。再说了,你说祖坟风水有问题,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说不通啊,如果是祖坟有问题那么我们村里的人怎么没事,就你家出事儿了?会不会是问题出在别的地方啊?你要不要再回家查一下?”

“村长,这事我已经查过了,真是有人和我说咱们姜的祖坟有问题,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地从外地赶回来了,我请高人看过了,我最近霉运不断,而且几次都遇上邪门的事,李道长说了,十之八九是祖坟出了问题。”

姜文明也是没办法了,这两个月来,他们家就一直走背字儿,这若只是说运道不好也就罢了,找人化解一下便可,但是姜文明一开始找了人之后他身上的霉运不仅没有化解,反而变本加厉,从走背字儿逐渐早产成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意外。

家里的老人身体突然摔伤,紧急送到了医院,姜文明听说后也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头上擦破点皮罢了。

知道遇到了这个李道长,姜文明身上的霉运才得到了缓解,但是也还是时不时会有意外发生,李道长说了,姜文明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祖坟出了问题。

所以,姜文明才会突然从外地赶回来,迁坟的事儿他也是想和大家商量商量,如果可以的话,迁坟所用的费用姜文明愿意一力承担下来,还会请李道长回来看一块风水宝给祖宗安歇。

“文明,村里姜姓的男人每家都来了人,你问问大家伙儿,看看谁同意迁坟的事儿,如果大家没意见,那我也就没意见了。”村长说着抬手指了指在场的那些男人们。

其中这些男人中便包括了姜汉生,因每一大家子只来一个男人,所以姜汉林便没有跟过来。

“迁坟的事儿可不是小事,还是先找人看看祖宗坟地的风水,如果是真有问题,那迁坟就迁吧,我没意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先找人看看。”

“行,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打电话让李道长连夜赶过来,明天我们就上山。”姜文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

事情商量好了,姜文明在村子里没地方住,便跟在了姜汉生的身后去了姜家。

姜雅坐屋子里,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从屋子里探出头去便看见姜汉生和姜文明一起走进来的身影。

看着姜文明眼中那拨云见雾的脸色,姜雅觉得可能是迁坟的事情商量的有些眉目了。

等在堂屋里的姜汉林看见姜汉生和姜文明一起回来了,连忙上前两步和两人说起话来,然后找了个机会再次将姜汉生拉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姜汉林谨慎地转头瞥了一眼堂屋的方向,看见姜文明没有跟出来,这才小声开口道:“二哥,让你帮忙搭线镇长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也知道弟弟我难做,这次你可一定得帮帮我。”

姜汉生望着姜汉林半晌,没吱声。

见姜汉生不说话,姜汉林急了,再次开口道:“二哥,你别忘了这几年每次我那三个侄子(女)开学,那时候你找我借学费,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把钱借给你了,现在让你帮我一点忙,你就推推搡搡的,这样可就不太好了。”

听见姜汉林提起学费的事儿,姜汉生脸上闪过一抹动容,但是搭线这事他姜汉生是真的没有办法,否则他要是有些能耐,早就混出去了,哪里还能待在这农村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汉林,不是哥不帮你,哥是真没办法!”姜汉生开口回道。

“哥,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好歹见过镇长,说句话还是可以的吧,你到时候就把我往镇长跟前一放,其他的事儿,我自己来搞定就行了。”

行就见鬼了,姜汉生现在压根连镇长的面都见不到一次。

“哥,这事儿你好歹试试,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怨你,这就起我的命,我谁也不怨。”姜汉林颓废地跨下了肩膀,作出一副闷闷不乐模样。

最终,姜汉生也没答应这件事,姜汉生是老实人,他只知道,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吃多少饭。

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心思,还是咽在肚子里更安全。

对于墓穴的风水姜雅基本还是一窍不通的,遂姜雅缩回头,拿出王之崇给的那两本书翻看了起来。

阴阳风水,一定要有山和有水,“未看山先看水,有山无水休葬地”,“山管人丁水管财”。

“水是龙之血脉”,“砂交水会,阴阳交合”,“水是山家血脉精,利人害人速如神”,从这里就能知道水在地理上的重要地位了。

山和水是阴阳一对,有山没有水,不能称之胃龙,没有水就无法证明其龙行至尽而结穴,所以天地自然的原则:即是山随水转,两山夹一水,两水夹一山,阴阳相依,山水会即龙止,砂飞水走生气散,水融注则内气聚,所以不管水大水小,远近、深浅,急缓,动静,一定要来者屈曲,去要盘桓,横者要环抱,汇聚要融潴,澄清,不要直冲穴位,不峻急,不湍激,不斜撒,不反弓,不陡地倾泻,不直来直去,不割不穿,一定要和穴位有情环抱,依依不舍之状,才是水之吉格。

看着这一连串,姜雅觉得有些头大了,这其中的意思是了解了,但是祖坟风水到底如何,还得是看过才知道。

吃过午饭后姜雅便一个人偷溜出去了,村里有一座不大的山,山上树木稀疏,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大的小的,新的旧的,一座挨着一座,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背脊发亮,那种阴深深的感觉人望而却步,就算是村里的汉子,也不敢大白天上这里来。

姜雅走到山脚下,便听见两身老鸦的叫声,抬头朝着那边看过去。两只浑身乌黑的老鸦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张嘴叫着,那声音听起来着实好听。

在农村老鸦代表着不详,村里的老人都说老鸦叫唤那便是诅咒,有些老人每次碰见老鸦叫,便会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朝着老鸦破口大骂,然后将手中的石子朝着树枝上的老鸦扔过去,将老鸦吓跑。

几只浑身乌黑发亮的老鸦此刻立在枝头上,那黑黝黝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不远处的姜雅,那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声音。

“走开,快走开,死你姥娘舅舅,快滚开,死了你姥娘舅舅……”姜雅学着以前见过杨贵梅这么骂老鸦,便学着开口道。姜雅边说着话边俯身捡起路边的一块儿小石子,继续骂了两句。

蓦地,树枝上的老鸦突然扑腾翅膀飞了起来,就在姜雅以为他们要飞走时,那几只老鸦却突然朝着姜雅的方向飞了过来,那尖利的爪子闪着点点寒光。

姜雅见状再次俯身捡起几枚石子朝着老鸦砸过去,奈何老鸦压根没有被姜雅扔过去的石子吓到,那双黑色鸟眸更是闪过一抹诡异的亮光。

就好像,那几只老鸦就是专门冲着姜雅来的,越来越近,姜雅连忙转身就想朝着山上跑,就老鸦要抓在姜雅身上时,王之崇蓦地从不远处走出来,手指一动,指尖弹出一道气,其中一只快要抓到姜雅身上的老鸦就这么掉在了地上,蹬了蹬腿,便不动了。

姜雅抬头便看见王之崇迈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王之崇脸色不太好,开口便训斥道:“让你闲事莫理,怎么还往山上跑,这地方全都是坟,邪门着呢,你一个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

“师傅,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那书里的内容我不能光看不练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来实践一番。”姜雅脸上咧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哼!”王之崇冷哼一声儿,抬脚王之崇的身影便朝着山上去了,姜雅连忙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爬到了山顶,明明是大中午太阳当空照,姜雅却感觉这地方太阴凉了,背脊挺直,寒毛直竖。

第21章

坟地中姜雅跟在王之崇的身后缓步走着,这地方太过渗人,所以平日里来这里的人不多,也就是每年清明节扫墓时,才会有人来收拾一番。

现在离清明节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坟地里的小路上已经重新长满了杂草,那些一个个包包的坟堆上还插着清明节时祭奠留下的花圈,花圈经历了风吹雨打已经褪去了鲜艳的颜色,显得老旧不已。

王之崇双手垂在身侧,一步一步走着,时不时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小丫头,姜雅见到师傅的动作,遂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身侧。

“师傅,刚才那老鸦为什么不怕我,还直接朝我抓过来?”姜雅开口问道,平日里有人遇上老鸦都是骂两句吓唬吓唬老鸦就会飞走,可刚才她明明骂了,那老鸦却好像和她有仇竟然直接就想攻击她,如果不是王之崇赶到,姜雅当时就准备跑路了。

“乌鸦代表不详,而你身上具有天眼,福运非比寻常,那老鸦和你身上是相对的,所以老鸦会对你身上的气息产生一种抵抗,就像顾那牛看见了红色就想撞过去,是一样的道理。”王之崇解释了几句,瞥了身侧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继续开口道:“你说要上山来看风水,那么现在你看看这个坟地的风水如何?”

姜雅听了王之崇的话,转头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这地方植物稀疏只有少量的山茶树,树上结了一个个的茶果,不过这片坟地每年到了清明节便会漫山遍野开满杜鹃花,各种各样的颜色,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色如一簇簇更是显眼。

山脉从很远的地方蜿蜒而来,来龙,将至到头处再隆起山峰,峰前有案山,峰左伸出青龙山、右有白虎、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福荫后人,外洋宽阔能容万马,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

据先人符咒记载:伏以,自然山水,镇宅地板,抵抗一切灾难,家宅吉祥如意,家庭兴旺发达安康。

姜雅天眼中看到的这个地方四处围绕着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绵延不绝,明显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而且根据前世姜雅的记忆,后来姜姓族人还真大部分混出了名堂,三十年后,村里个个家里都起了大别墅,在某一次姜雅回村时,她都还记得,她那次一进村看到的便是那一幢幢醒目的大别墅。

姜雅走了两步,来到两个坟包前停了下来,望着石碑上的名字,姜雅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怪不得前世姜汉生几兄弟个个都有了出息,原来原因在这。

姜老爷子的和姜老太太的墓地在这个坟地正中间的位置,所有的白色雾气最浓郁的便是这个地方。

尤记得姜老爷子临死前不肯闭眼,嘴里却念叨着,一定会在地下保佑家里人发大财,将来出人头地。

后来姜家几兄弟可不是出人头地了么?姜汉林公司日进斗金,后来四十岁时和吴湘还生了一个女儿,一子一女正凑成了一个“好”字。后来姜汉生也在姜雅读初一时搬离了村子,在城里有了房子,车子。至于那个当兵的姜汉柏在三十岁那年退伍回来了,分配到了正式的政府单位上班,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要说姜家几兄弟过得最不好的莫过于是姜家老大姜汉荣了,姜汉荣生下来就身体不好,但是身为姜老爷子的第一个儿子,那时候姜老爷子有钱,愣是用钱让姜汉荣养好了。从前谁不羡慕姜汉荣啊,姜汉荣小时候读书,每天带着一个小荷包,荷包里装十个八个银元可威风了。

可是,最得宠的未必是最有良心的,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姜汉荣从小就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姜汉荣十八岁便和大队上的一个女人结了婚,那女人是个厉害的,把姜汉荣吃的死死的,婚后没多久姜汉荣便暗暗唆使姜老爷子掏钱给姜汉荣自己盖了一栋小两层的水泥楼房搬出去住了。

后来姜老爷子年纪大了,老了老了,大儿子靠不住,最后家里欠的债还得另外三个儿子来还,姜汉柏在部队有津贴,每个月三十多块钱,每个月姜汉柏得寄回家三十块给家里还债,身上只剩下五块钱还得紧巴巴存起来。

所以,姜老爷子对大儿子有怨,死了,也把这个大儿子给分了出来。

姜雅的记忆中,姜汉荣后来婚内出轨,离婚了,小三上位,再婚的那个女人在姜汉荣六十岁那年还把姜汉荣给踹了,这可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师傅,这里风水没有任何问题,那我堂六叔走背字儿不是祖坟的问题,那便是小人作祟?”姜雅单手托着下颚,若有所思。

“小人作祟,我看既然,这个世道,因果报应,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就算活着还不上,死了也得欠着,下辈子接着还债。”王之崇说着抬手,手指微曲,在姜雅头顶敲了两下,开口提醒道:“多大本事吃多少饭,这事儿你可以旁观,但是事先提醒你,最好别掺和进去。”

姜雅似乎瞬间懂了什么,都说豪门大户水深着呢,个个都是人精,那脑子里的花花肠子绝对是别人想不到的,这村里老实的农民若是没点儿脑子估计就是被人当枪使。

但是,那个姜文明口中的“李道长”又是什么人,姜雅倒是觉得有点兴趣。

竟然风水没问题,姜雅便同王之崇一起下山去了,离开坟地,姜雅总算感觉身体暖和了那么一点儿。

回到家里,姜雅刚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抬眸,视线落在堂屋那里。

只见三个男人正在一起喝酒呢,姜汉生属于那种一沾酒就脸红的人,此刻姜汉生不知道喝了多少,整个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似的,看起来挺夸张的。

院子里吴湘和杨贵梅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杨贵梅抬头见到姜雅回来了,开口问了一句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去哪,就在村子里随便走走,妈,我回房睡午觉去了。”姜雅笑着回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准备回房的脚步一转,便朝着堂屋走了过去。

进到堂屋里,那酒味更浓郁了,姜雅反射性地秀眉微蹙,几步来到父亲姜汉生的面前。

姜汉生见到自个二闺女一脸严肃地站在自己面前,双眸迷茫地望着她,嘴角咧起一抹憨厚的傻笑,开口道:“小雅,你回来了……”

“爸,你少喝点酒,这都喝醉了,下午妈又要念叨了。”姜雅拉了拉姜汉生的衣袖,转头朝着院子里的杨贵梅大声喊道:“妈,我爸喝醉了,你快把我爸扶回房间躺会儿。”

院子里的杨贵梅听见姜雅的话立刻就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姜汉生那副醉样,杨贵梅脸色蓦地一沉,开口念叨:“咋和你说的,一开始就说了让你少喝点,你这样子,下午还怎么上山去干活啊?我真是欠了你的,起来,我扶你回屋躺会儿。”

“嫂子,今天就让我二哥休息一天吧,不就是倒龙木,一根木头值几个钱啊,你开口,我给你钱,你让我二哥休息一天行不?”姜汉林显然也灌了不少,这会听见杨贵梅的念叨,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块钱一把扔在了桌子上。

“这钱够不够?”姜汉林瞪大眼睛,一副凶样。

杨贵梅被气到了,姜汉林这不是侮辱人吗?合着有钱了不起啊,杨贵梅也知道姜汉林是心疼姜汉生这个二哥,但是这种拿钱砸人的行为,就让杨贵梅非常不爽了。

姜雅同样沉了一张小脸,伸手将桌子上那些钱收了起来,重新塞回了姜汉林的手里,严肃地开口道:“小叔,你的钱收好了,我爸今天不去干活了,钱你自己收好了,我们不需要。”

“好了好了,嫂子你把汉生哥扶回屋去吧,汉林也是喝醉了瞎胡说八道呢。”酒桌上唯一一个清醒的姜文明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了。

杨贵梅应了一声儿,便扶着姜汉生离开了堂屋,姜雅见父母都离开了,便迈步也走了出去。

过了十分钟,姜文明也从堂屋里走出来了,然后走到了杨贵梅收拾过的屋子里,连鞋子也没脱便躺在了床上,双眸睁得大大的,盯着头顶的房顶,暗道:原来,这姜汉生几兄弟也个个都有小心思。

看来,得尽快办理好迁坟的事儿。

想着想着,姜文明便瞌眼睡了过去。

吴湘见到姜汉生和姜文明都出来了,视线朝着堂屋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才走进了堂屋。

见到黑着脸坐在那里的姜汉林,吴湘上前两步,抬手推了推姜汉林的手臂,小声开口道:“汉林,大哥答应了没啊?”

姜汉林黑着脸抬眸瞥了吴湘一眼,那双清明的眼眸此刻压根就没有丝毫醉意,显然方才姜汉林是在装醉,至于为何装醉,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答应个屁!

他还没开口,就被姜雅个小丫头片子进来三两句话给搅糊了!

第22章

屋子里,杨贵梅扶着姜汉生躺在床上,黑着一张脸男人醉成那模样,心里有些难受,一直知道姜汉林看不上她这个嫂子,可好歹面子上也还能过得去。

可刚才拿钱那事儿可就真让杨贵梅受不了了,穷又没错,有钱也不能不讲道理啊,他们家穷怎么了,穷就要挣钱,要吃饭,要生活,还有三个孩子得上学,得养。

如果姜汉生每天都在家休息,那天上能掉吃的下来不成,还是说要靠她这个女人来养家?那不是纯粹让村里人笑话吗?

“别别别,汉林我知道你想啥,那事儿真的不行,我没那本事,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没办法。”床上的姜汉生翻了个身,嘟喃了一句道。

杨贵梅听着姜汉生那模糊不清的嘟喃,气不打一处儿来,抬手就朝着姜汉生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然后气冲冲地出屋去了。

这边,姜雅正坐在床沿研究着王之崇给的两本书,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便看到杨贵梅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杨贵梅走进来,见到姜雅手里拿着的书,也没注意看,便开口道:“姜雅,你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没事就看看书,期中考试可不能像平时那样了啊,好歹两科都得给我考九十分以上,听见了没?”

姜雅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两本书塞到了枕头底下,顺着杨贵梅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了今天姜汉林来这里的目的,便开口提醒杨贵梅,道:“妈,你可得看着我爸,小叔那事儿我们还真管不了,要是爸一时心软答应了,那么将来这事要是没办成,还不是得赖上我爸,成与不成,我爸可都讨不了好。”

“要你瞎操心,我还能不清楚,你爸这事要是敢答应,那这日子也就别过了,反正他们家也看不上我这农村来的,我离了正好顺了他们的心。”杨贵梅赌气地开口道。

姜雅看着杨贵梅,开口劝说道:“妈,你就嘴硬,我爸这么好的男人哪里去找啊,平日里,我爸不抽烟,不喝酒,不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来,这种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可不是嘛,记得上一世,姜汉生和杨贵梅就过了一辈子,虽然两人之不算是爱情,但是生了孩子,有了孩子做纽带,两人一辈子也都陪着过去了,知道年纪大了,姜汉生也从来不会凶杨贵梅,两人一辈子平平淡淡也过得挺好。

杨贵梅想了想,抿了抿嘴角,最终没再说气话。

堂屋里,姜汉林和吴湘仍旧坐在堂屋里,两人都在想办法,两人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想办法和镇长搭线,可说了半天,也没见姜汉生松口,两口子这才觉得有点棘手了。

在来之前,两口子还想着以姜汉生那老实人的性子,只要姜汉林说几句软话,姜汉生就会答应呢,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姜汉生这次愣是咬紧牙根不松口。

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了,不可操之过急。

第二天,村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行驶了进来,大家伙都觉得挺新鲜的,毕竟在这念头,家里能有一台拖拉机就已经是很拉风的一件事儿了,小轿车村里人还真没见过。

只见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个宽敞的空地上,待车一停稳,等在一旁的姜文明立即上前两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