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特别讨厌人多的地方,”勾三忽然低语,眼睛看着台阶下面不知名的地方,似回忆一般,“人多是非多,我光看着他们那么活都觉得累。”

老白静静的听着,他觉得似乎能够感同深受。

“可这次在言是非家,我忽然觉得热热闹闹也并不一定就是不好。虽然人多了事也多了,可哪儿哪儿都是热乎气,人就不冷了。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墓里睡的时候,经常被冻醒,有时候夏天都会染风寒,你说怪不怪?”

忽然对上勾三的大眼睛,老白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之后才轻咳一声,随后没好气的敲了下对方的脑袋:“怪什么怪。地底下阴气重,染上风寒都是轻的!”

“嘿嘿,”勾三又露出了他雪白的牙齿,笑得灿烂,“可能是吧,你看现在都深冬了,我还一次病没得过呢!”

老白无力的垂下肩膀,觉得与这家伙探讨何谓“童言无忌”或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基本上与对牛弹琴无异,索性由他去了。何况,直来直去本来就是这家伙最可爱的地方。

“唉。”勾三忽然轻叹一声,抬头望着深蓝色绸缎般的天幕,若有所思。

老白有些许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勾三还真少有如此深沉的时候:“想什么呢?”

勾三仰望着星空,忽然冒出一句:“李大牛其实是个挺好的人。”

老白顿了顿,随后了然,轻声应着:“嗯,我知道。”

“你说他怎么好意思招呼不打就走呢,多不够朋友。”勾三不满的咕哝,话里话外飘起丝落寞,淡淡的感伤。

老白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话一出口,老白才觉得与其说他这话是在劝勾三,不如说在劝自己。是啊,偌大的江湖,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要你和他一直在一起,聚了,散了,重逢,再分开,都是很自然的事。小孩子才会为别离而哭泣,他都已经这般年岁……

“我讨厌这样。”勾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老白的思绪,只见他回过头来,眉毛皱得比小山还高,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郁闷,“凭什么宴席就非要散,好嘛,就算散了,那也不能就此杳无音信啊,我想找你的时候怎么办?想找又找不到,那不得急死。”

老白眨眨眼,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应对。好半天才扯扯嘴角,露出个模棱两可的微笑:“找不到也没办法,不过,只要有缘总会再见的。”

老白知道自己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果然,勾三扁起嘴,没好气道:“缘分那玩意儿长啥样?看不到摸不着的,信他还不如……”勾三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就在老白纳闷儿的时候,那家伙忽然猛的抬起头凑过来,几乎撞上了老白的鼻子,“对了,你到底长啥样?别回头咱俩分开了,再见到你都不认得!”

老白被那俩铃铛似的眼睛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抬手把面皮儿给揭了,反正已到白家山,再易容也没什么意义:“呃,就这样,认得了么。”

“好像……包子。”勾三说着,还咽了好几下口水。

老白额头隐隐跳动:“那你来给我指指,褶都在哪儿呢?”

“没褶的,”勾三愣愣的,下意识纠正了自己的比喻,“那就像馒头。”

“晚上没吃饱吧!”老白终于受不了,狠狠的捏了下勾三的脸蛋儿,随即道,“你才像包子呢!”

“哎呀!”勾三叫唤起来。

老白吓了一跳:“我没怎么用劲儿掐啊。”

“不是,”勾三扁起嘴,一边摸着后脑一边嘟囔,“有人拿石子儿扔我。”

老白奇怪皱眉,四下张望也没见什么可疑分子。正想说你是不是感觉错了,就听伊贝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窗户里传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台阶上瞎嘀咕什么!扰人清梦!”

啪嗒!

窗户又给关上了。

老白哭笑不得,颇为无奈道:“走吧,回去睡觉。”

勾三也跟着起身,可嘴里还不忘咕哝:“我要是睡着了雷都打不醒,更别提咱这么小声的说话了。”

“勾小钩你背后说我什么呢?”窗户又开了道缝。

“我说你压根没睡着,还装相冤枉是给我们吵醒的。”勾三基本不懂何谓婉转。

“老白——”女人怒了。

“呃,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儿。”老白赶紧后退三尺,然后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哈欠,“唉,还真是有些困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屋了啊。”说罢,身手敏捷的小鱼欢快的游离了着火的城门。

事后据掌柜的讲,那一夜他们拢共损失了一个茶壶三个茶碗还有屋顶上的六片瓦。

白家山一共只剩下两间房,之前老白一直在想如何住,他和勾三住一起本没什么,但又怕伊贝琦多想,可总不能和伊婆娘住一起吧,别说人家伊贝琦不能同意,他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这厢老白尚未想出结果,那厢勾三倒先看出了端倪。一进院子四下转了没一圈儿,便问怎么有间房是塌的?老白没辙,便把房子被野猪拱塌的事儿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当然,并未提及温浅。哪知勾三一听,立刻撸胳膊挽袖子说这还不容易,砖头瓦块都在的,天黑之前我就能给你把房子重新盖好。老白本来半信半疑,结果天刚一擦黑,那房子居然还真的出来了。就在原本的废墟之上,不过由于有些砖头已经损毁不能再使用,所以最终成型的房子要比原来小一些。

老白和伊贝琦彻底傻眼,要知道当年他们盖房子可是用了十天半个月的。不过由于新盖的房子粘土还没干,得晾晾,所以勾三还是和老白挤在了一个屋儿。等他终于搬进了自己盖的新房,已经是四天后的事儿了。

就在老白以为自己终于能够睡个好觉的时候,伊贝琦却夜半造访,给刚要吹灯的老白吓了一跳。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老白嘴上问是问,可人已经乖乖在椅子上坐好了,一派洗耳恭听的好孩子模样。

伊贝琦让老白弄得哭笑不得:“就是睡不着,所以来找你聊聊,怎么弄得跟我要训子似的。”

“谁是子,”老白总算直起了腰杆,“不许占我便宜!”

伊贝琦闻言笑得花枝乱颤,久久不歇。

老白被女人笑得头皮发麻,一阵阵寒意:“那个,咱笑得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还好吧?”

“呵呵,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伊贝琦说着,总算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凑近老白,低声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家伙了?”

没有心理准备的下场就是老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好一阵咳嗽,比伊贝琦笑得时间都长,才最终艰难平息。

“咳,你想啥呢,我看上……这不没影儿的事吗!”让伊贝琦这么一问,老白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勾三的名字了。虽然他喜欢男人一事,与伊贝琦之间算是心照不宣,可被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就连之前周小村在的时候,女人也只是话里话外婉转暗示的提及罢了。

“老白,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我和你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伊贝琦目不转睛的看着摇曳的烛光,柔声道,“我想通了,等哪天真遇上合适的男人,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好好过日子。”

“你早该如此的。”带着点复杂的心情,老白真诚道。

“可我放不下你。”伊贝琦转过头来。

“我?”老白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我饿不死的,放心。”

伊贝琦没接茬,而是忽然伸手摸了摸老白的袖口:“这衣服多久没洗了?”

话题跳得有些快,老白险些接不过来。好半天才呐呐道:“那个,你要是不在山上,我就自己洗了嘛,反正不会让它臭了就是。”

“饭呢?”

“我自己做啊。”

“天冷了呢?”

“烧火炕啊。”

“没人聊天了呢?”

“那我就看书呗,对,还有练功呢。”

“老白……”

“嗯?”

“你别这么苦。”

“……”

伊贝琦见老白不再说话,便轻轻捏了捏男人的脸,比女人还要软的触感,一如老白这个人。看起来只是温和,却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柔软。那心能化成几捧清水,悄无声息的浸润着每个靠近他的人。可唯独,他不善待自己。

“该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你好,这不是奢求,是你应得的。”伊贝琦说到这里顿了下,然后缓缓绽开微笑,“无论男女。”

老白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给揉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悸动,却一点不痛。可以吗,他可以找个人放在自己身边,然后要求对方永永远远都只看自己吗?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想过,他觉得这个是奢求,不,应该说是比奢求还要过分的愿望,过分到他梦里都不会去想。

“可,没有男人跟男人的。”老白觉得嗓子发苦。

伊贝琦轻叹口气,似乎有些受不了老白的执拗:“相依为命指什么?”

“呃,就像咱俩这样。”老白实话实说。

“这不就结了。”伊贝琦耸耸肩,“我一没跟你成亲,二不是你的兄弟姐妹,可我还是愿意跟你相依为命,那换个男的怎么就不成了。应该说更成,而且是大大的成。”

“可你没愿意啊,你这都要走了。”下意识的,老白小小的怨念冒了出来。

伊贝琦愣了下,随即笑开了花儿:“哟,十多年不稀罕,怎么这会儿舍不得啦。”

老白脸一阵红一阵白,也说不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金色的烛光映衬中,伊贝琦忽然变得好漂亮。

伊贝琦开心够了,才正色道:“好啦,言归正传,我觉得勾三那家伙真的挺不错。虽然横冲直撞了点,可是实在,这年头想找实在的人,比炼成绝世武功还要难。”

“你怎么还没忘这茬啊。”老白哭笑不得,“他和言是非一样,都是朋友。”

“朋友怎么了?”伊贝琦歪头,有些不解,“要不是言是非找了若迎夏那小丫头,我倒觉得他跟你更合适呢。”

完了,眼前的女人已经进入了乱点鸳鸯谱的阶段。老白无语望苍天,心想还不如不和这女人把话说开呢,合着保媒拉纤是所有女人的爱好。女侠,也不例外。

“老白,我换个地方睡不着——”

随着勾小钩的嚷嚷,门应声而开,抱个枕头正打哈欠的勾少侠被伊贝琦吓着了,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门口,大张的嘴都忘了合,瞪着大眼睛目光在老白和伊贝琦之间来回穿梭,好半天才满脸委屈道:“难怪你急着把我往那个小屋子赶……”

老白还没闹明白状况,伊贝琦倒先开了口:“姑奶奶那屋软塌住得舒服呢,才不会来挤这硬床。今天只是睡不着,过来秉烛夜谈。”

“真的?”勾三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加我一个呗。”

“不好,”伊贝琦坏心眼的笑笑,“我们聊完了。”

“呃,那你怎么还不走?”

“……”

老白忽然开始担心明天的饭菜里会不会被下毒。

“我是要走,”伊贝琦开口了,“正好我俩一起,别耽误人家老白休息。”

“可我想和老白睡。”勾小钩直截了当。

“为什么?”伊贝琦来了兴趣,老白也不自在起来。

“他暖和。”

“……”

最终,勾少侠是被老白请出的房间,附赠一捆烧火炕用的木柴。

第59章 浅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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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时光,总是特别惬意。天地间都是安宁的,人便懒散了,喝喝茶,看看天,斗斗嘴,练练功,便是一日的光景。

老白爱极了这样的日子,白家山已经很久没住过三个人了,寂寞被驱赶到了天边,耳旁只有热乎乎的吵吵闹闹。虽然总觉得哪里还是少了些什么,虽然偶尔仍会梦见那头倒霉的山猪,可这已经足够。老白没有奢求的习惯。

勾三也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与伊贝琦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但原本略尖的脸蛋儿不知不觉就圆了起来,正月十五那天被伊贝琦取笑已和汤碗里的元宵无异。

伊贝琦与老白之间则彻底没了隔阂,三五不时就跟老白旁敲侧击,中心意思自然是鼓动老白去寻找春天,弄得老白险些招架不住。可劝归劝,每当勾三想亲近老白的时候,伊贝琦又绝对会从中作梗,也不知是故意跟勾三过不去,还是仍旧舍不得自己,偶尔她还会莫名其妙的吃醋。这么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之后,老白也终于明白,女人啊,复杂程度绝对不是他那颗简单的脑袋瓜能够了解的。

老白的心法和轻功虽然进展缓慢,但总还是见到了一些成效。当然这不是他自己发现的,而是某日他从背后接近勾三,结果那家伙居然没发现,事后勾三非说失误不在自己,而是老白的轻功今非昔比。弄得老白哭笑不得,但见勾三说得诚恳,便只能相信。

提起温浅,是个很偶然的契机。

那是一个阴天,伊贝琦在房中炼药,老白和勾三闲来无事,就喝着茶水坐在炕上下棋。哪知一盘还未下完,窗外居然就飘起了雪花儿。起初细细小小的,根本看不出形状,可没过多久,便成了鹅毛般。

这是回到白家山后的第一场雪,鼻尖闻着雪的气息,老白觉得心中透进一股清凉,很舒服。相比于老白的淡定,勾三可就兴奋多了,非要拉着老白去院子里赏雪,说是他还从来没见过山里的雪。老白没辙,只得舍命陪君子的跟着勾三去了院子,双双坐到了屋檐底下,当然,老白是把能穿的厚衣服都捂上了。

“看吧看吧,但愿你能瞧出花儿来。”老白把手插进袖子里,没好气的调侃。

勾三不以为意,左瞧右看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新奇,就好像白家山的雪真跟别地儿不同似的:“老白,你们这儿下雪都不刮风的?”

经勾三这么一提,老白才注意到,这场雪还真的没起风。难怪他没觉出冻呢,往日里下雪,总要伴着凛冽呼啸的西北风,这样雪花儿打在人的脸上,身上,便刺骨的冰冷,而今天的雪花,却都是直直的落下,悠然而舒缓,真的像极了羽毛。

“老白,”勾三忽然又道,“你说言是非他们现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老白笑笑,抬头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清天空,“反正不会是在数雪花儿。”

“依我看,没准正全力填补院子下面的坑呢。”勾三调皮的嘿嘿一乐,“老白,江湖上的婚礼都这么热闹吗?”

“言是非这桩绝对是例外,”老白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要都这么热闹,江湖还不乱了套。”

“呃,也对。”勾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似乎对自己提出这么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有些发窘,“所以说我运气差呢,头一次就碰见这么惊险的。”

“也不见得都是坏处,我记得你之前总说不爱和活人打交道,现在不也知道什么叫舍不得了。”老白轻轻叹息。

“我?舍不得谁啊?”勾三一脸糨糊。

老白被彻底打败:“李小楼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念叨来着?”

“啊,对,大牛!”勾三眨眨眼,恍然道,“这些日子快把他忘后脑勺了。”

老白为李大侠掬一把同情泪:“你这家伙,到底真想假想啊!”

勾三咧大嘴笑得憨厚,半晌才道:“对了老白,你和温浅是好朋友吗?”

老白愣住,恍惚间呼吸有些乱,他闹不明白勾三怎么问出这么一句,但温浅两个字却像片冰花儿,直直的落在了心上,骤然一凉。

“怎么问这个?”老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很自然。

“哦,也没啥,”勾三挠挠头,有些茫然道,“刚在石室找到你俩时,我看你俩挺熟的,应该是好朋友的,可后来和大家汇合后,我看你俩就没说过几句话,我就以为你俩是偶尔掉一起的。但绑着木筏往外漂的时候你不是被冲跑了么,他抓着你上来的时候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但我怎么瞧着都觉得恐怖,直到你醒了那感觉才消失。可按理说他舍命救你,总该在你醒了之后上来查看的,但他又不声不响的走了。我那时候就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你朋友。后来我觉得,不是的可能性大一些,但咱们离开山庄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你,可不舍可不舍的了,我就又迷糊了……”

“不舍?”老白咽了咽口水,不太确定的道,“有么?”

“有啊,绝对的!”勾三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后来我回头去看,还被他瞪了一眼。”

老白讶然,怎么都没办法想象此种表情出现在温浅脸上的样子:“你看错了吧。”

勾三撅起嘴,闷闷道:“不是在脸上,是心里,他心里瞪我呢。”

老白莞尔:“这你也看得出来?”

勾三点头:“嗯,你别看脸,看眼睛,想知道一个人什么样,是好是坏,看眼睛就知道。”

老白微微皱眉,觉得这话儿好像在谁那儿听过。

“你还没回答我呢,”勾三推推老白,“你俩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啊。”

老白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这……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勾三坚定的点头,目光炯炯的看向老白,“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通,头发都掉了许多。”

老白无语,哭笑不得。面对如此真挚的大眼睛,你还能说什么呢。让这么正直的娃儿辛苦到此般,简直就是犯罪。

“姑且算好朋友吧,”老白认真的思索起着,希望能找出最合适的形容,“比普通朋友好点,但又不太像挚友。”

“好复杂。”勾三歪头。

老白露出暖暖的微笑:“交朋友是俩个人的事,有时候可能你这边是这样想,人家那边却是那样想,呃,很难说清的。”

“老白,”勾三忽然定定的看着老白的眼睛,不太确定道,“我总觉得你比嘴上说的还要喜欢他。”

“怎么会!我……”否定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可说到一半老白又停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勾三所谓的喜欢和他所谓的喜欢好像可能八成压根儿不是一个意思,于是,话该如何往下接?

勾三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直率的叙述着事实:“老白,你脸红了。”

勾小钩简单是简单,但却绝对不傻。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他又想不出来。

话到此处,老白莫名的来了冲动。他看不清温浅,也许是他本就不擅看透人心,也许是他被自己对温浅的感情而影响了,但勾小钩这样心里没有半点杂念的家伙,该是看得清那人的吧。那人究竟如何,老白忽然很想知道,念头一闪,心上的悸动险些让老白呼吸困难。

“呃,小钩,你觉得温浅是个什么样的人?”

勾小钩是直肠子,被老白一问,便认真想了起来:“客客气气,见人三分笑,和你有点像。”

“像我?”老白有点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