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封妙琴她比我还放不开,她居然倒霉得在这一天,迎来了大姨妈。

这就意味着她晚上不能喝酒。

当我们按照“我很老实”发给她的短信找到97号台时,我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这个笑起来透着邪气的男孩子,居然是当日李珊珊口中的“亲爱的林逸舟”。

因为实在是太帅了,所以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简直是刻骨铭心。这次近看,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疤。

因为这道伤疤,他的英俊之中又有暴戾和沧桑之美。

他看了我半天,忽然凑过来问:“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原本置身于震耳欲聋的吵杂环境中,我忽然觉得天地都失去了声音。

我怔了怔,咧开嘴笑了:“在梦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林逸舟身边的时候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总想去上厕所似的紧张。

大概是因为他确实帅,而我又确实很花痴的缘故吧。

我拿着手机在偷偷发短信给康婕:“好帅啊,近看真的好帅,你要是看到他肯定会忍不住扑上去强暴他!”

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一震,看到了那个粗俗的女人回给我的信息:“有多帅啊?我会□他?你以为小JJ长在头顶上就是独角兽啊?”

在我对着这条信息极度无语的时候,林逸舟凑过来在我耳朵边上轻轻问:“什么好东西一个人躲着看?”

我自作聪明地判断:像林逸舟这样驰骋欢场的人,一定是喜欢栀子花般纯真的女孩子。别的我不行,演戏我是最厉害,尤其是演那种噘着嘴眨巴眨巴眼睛的白痴女,我挺在行。

于是我就这样做了,我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一脸邪气的林逸舟,努力让自己像只小白兔:“没看什么好东西呀。”

他看着我,鄙夷地说:“做作死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额头上那道伤疤毫无遮掩地落进我的眼里,我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可能是这个举动太过冒昧也太过暧昧,他竟然怔怔的没有反应。

我发誓在我问他“怎么弄的,疼不疼啊”的时候是情不自禁的,绝对没有别的的意思。

可是落在他和旁边的封妙琴、以及一桌的妖魔鬼怪眼里,我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顺势就握住了我的手,这一握就一晚上没放开。我本身就不是含蓄的人,他要握,就让他握着好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多喝几杯酒我就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在我一杯一杯又一杯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时,全桌的人都在叫:“好酒量。”

得意洋洋的我根本没注意到被冷落的封妙琴,其实她才应该是今天晚上97号台的女主角。可是由于我这个抢镜的女配角过于卖力的演出,而导致了她在这个晚上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不知道喝了多少兑了绿茶的芝华士,我头晕目眩有点想上厕所。

这时我终于想起封妙琴了,我回头想叫她一起去,可是她在果盘里翻着圣女果,吃得比人家喝了酒的人还要high,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好了。

“懒虫”的卫生间也是很有特色,天花板是镜面的,所以站在外面排队的女孩子全都是抬着头仰视着上方。我趁空多看看了周围的女生,各个脸上都是斑斓的色彩,身材也是没话说,丰胸纤腰长腿,真是妖孽丛生。

但是不得不承认,真的,都挺好看的。

好不容易从卫生间里出来,迎面碰到徐小文,他先是一惊,接着扑上来,娇滴滴地叫了一句:“姐姐,你也在呀。”

那句“姐姐”叫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像甩牛皮糖一样甩开他:“你有个人形好不好。”

徐小文是我大学一个班的同学,军训的时候因为排在一起所以关系还不错。

他长得很干净,在我们那个男同学基本惨不忍睹的班级里算得上是出挑的人才,可惜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举止过于女性化,我也曾经十分不厚道地背地里说他娘娘腔,甚至不怀好意地猜测过他是不是喜欢男生。

虽然我自己很八婆,但是有时候还是很有正义感的。我跟徐小文真正结下交情还是因为我那个爱多管闲事的脾气。

某天上课的时候徐小文戴了个特别亮的耳环,班上有几个女生就唧唧歪歪议论他的性取向,声音大了点,就被徐小文听到了,他当时特别气愤地跟她们几个吵了起来,可是笨嘴笨舌的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也算我无聊,我走过去把徐小文拉到身后,对那几个女的说:“这么喜欢讨论别人,不如回去问问你妈妈是不是靠光合作用生的你。”

那天下午,徐小文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难掩崇拜之情,一直夸我有侠女风范,我真想让他看看李珊珊和康婕,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晚饭是他非要请我吃的,我推辞不过,就很不客气地带着谭思瑶一起去了。快要吃完的时候谭思瑶说了句“好久没有跟至君一起吃饭了”,我还没来得及唾弃她,徐小文就问了一句“你前男友帅吗,下次带给我看看。”

我把碗筷一扔:“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男生!”

他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关你屁事。”

此时在“懒虫”意外相遇,看见他比我还妖娆几百倍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他趴在我的耳边细细碎碎地说:“姐姐呀,等下去我那桌玩,介绍帅哥给你。”

我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样子,还介绍帅哥给我,你不跟我抢就不错了。”

他对着我一阵猛拍“讨厌死了讨厌死了”,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只手拖进了怀里,他笑着对徐小文说:“你打她干嘛。”

林逸舟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从身后抱住我,虽然是笑着,可是声音依然是冷冷的,徐小文瞪了我一眼:“死女人,回学校再收拾你。”然后扭着他的小蛮腰就走了。

我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当初我跟周暮晨最多也就是在黑漆漆的地方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这个林逸舟,完全是一副流氓嘴脸,可怜我就被他这么抱着,竟然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动弹。

我不想承认,其实这样的感觉挺好的。

李珊珊怒气冲冲地挎着她最喜欢的那个巴黎世家的机车包从“懒虫”经理室里冲出来之前十分钟,林逸舟把我拖到黑暗的走廊,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夹着烟,望着我坏笑。

其实康婕说得对,我那些端庄啊、矜持啊,全是装的,只要给我一个合适的场地一个合适的对象,我骨子里那些坏就会全部显露出来。

如果说之前,我还稍微有一点点忐忑和娇羞,此时被他紧逼得贴上墙壁后,已经完全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他低下头来,说了一句话,我整个人彻底烧起来了。

他说:“怎么办,克制了一晚上,还是想吻你。”

我有多坏呢,我坏得直接跟他说:“我也是。”

如果没有李珊珊突然冲出来,那我和林逸舟这对不知廉耻的小男女肯定就在这个走廊恬不知耻地接吻了,可是就在他的头靠过来、我也不准备躲开的时候,几米之外的门“嘭”的一声响,脸色铁青的李珊珊从里面冲了出来,后面拉她的人差点还摔了一跤。

她横冲直撞地拐了个弯,三秒钟之后,又原路拐了回来。

我和林逸舟怔怔地看着她取下墨镜,盯了我们片刻,然后冲我们尖叫:“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在这里干什么!”

林逸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开我,对她摊开手:“姗姗妹妹,托你的福,想干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

而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看见,在另外一个拐角处,静静站了很久的封妙琴沉默不语的转身离开,说不清楚原因,她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从“懒虫”出来,室内室外的温差让我不禁一抖,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

封妙琴的脸色一直很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眼神是飘忽的,四处看,就是不望着跟她说话的我,过了半天,才懒洋洋地说:“也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喜欢这些地方的人,男男女女随随便便搂搂抱抱,看了恶心,再说,那些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了怕会头痛。”

这句话落进了李珊珊的耳朵就像是对着一辆正在泄油的汽车扔了个打火机,爆炸是一瞬间的事,她的眼神上下来回瞟了封妙琴好几遍,那眼神要是用来看我,我就会觉得有必要去买件羽绒服。

封妙琴倒是毫不畏惧,坦荡荡地随她看,那个样子就是“有什么好看的,小太妹”。

李珊珊点了根烟,对着封妙琴的脸喷:“要喝真酒自己找个小店子买几瓶啤酒灌就是了,来什么酒吧,来这里的人几个是为了喝酒啊,真是好笑。”

气氛有点尴尬,我一方面觉得李珊珊说话有点过分,搞得妙琴下不了台,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封妙琴那个“惟我独尊”的姿态是要有个厉害的人打压一下,我正犹豫着接话呢,林逸舟开口了。

“女人就是事多,吃夜宵去,走走走。”

吃,最合我的心意,我当即全力配合他:“走走走,吃东西去。”

封妙琴瞪了李珊珊一眼,跟我说:“落薰,我妈不准我太晚回家,再晚了回去要挨骂的,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自己注意安全。”

最后那几个字她刻意拖长了音,显得意味深长,可是我就真的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也不废话了,伸手拦了个的士,上车前还跟林逸舟说:“你欠我的,下次再跟你要。”

她走之后,李珊珊不屑地问林逸舟:“你欠她什么?贞操?啧啧…林哥哥,这样的货色你也不放过,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咧。”

林逸舟一巴掌推过去:“滚!”然后他自己也糊涂了,大概他也没搞清楚他欠封妙琴什么。

我很想提醒他,是欠了那个“香吻”,可是我又很小人之心的跟自己说“你不是也想要吗?算了算了”。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陪着他们一起装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吃烧烤的时候,李珊珊剥那些虾子壳跟剥仇人皮似的,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我跟林逸舟眉目传情瞟来瞟去,哪里还有精力去听她说了什么。

一半还没吃,李珊珊的手机就响了,她把碗筷一摔:“你们吃,老娘跟他拼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她就像往常一样杀气腾腾地上了的士,按照来时的方向杀了回去。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背影,林逸舟用筷子敲我的碗:“快点吃,吃完送你回家。”

我更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送我回家?”

他一脸鄙夷:“不送你回家,难道跟你419吗。”

419是什么?我发现我乡霸得跟康婕有一拼。

在林逸舟提示我用英文念了一遍之后,我的脸红得就像面前那盆子里的口味虾。

6我曾经放弃过一个孩子,是他的。

李珊珊推开“懒虫”经理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外面喧嚣的音乐声还在继续,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半男不女也没有减少很多,她一路前进,谁也没有能力阻挡她冲进了经理室。

那个经常跟奥迪A6一起出现的光头男人处变不惊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李珊珊,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都道歉了,那天真的是逢场作戏,就是个合作伙伴带来的女的,后来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

李珊珊把包用力地甩在柔软的沙发上,全身发抖,紧接着她开始哭。

房内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别人,她哭得很尽兴,在这期间她还拿出了镜子照了照,想应证一下她新买的睫毛膏是不是真的像广告上说的防水性那么好。

哭到她觉得可以收声了,对方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她才慢悠悠地从包里翻出烟点燃,语带娇嗔地说:“我刚刚吃夜宵去了,才吃一半你就把我叫回来,我委屈。”

光头男刘总叹了口气,他倒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姑娘,只是他的年纪和精力,实在招架不住这个小姑娘的新鲜花样,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点燃,静静地看着沙发上这个眉眼精致的女孩子。

这盒艾蒂多诺雪茄还是李珊珊某次心血来潮的时候买给他的,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牌子的广告语:每抽一支艾蒂多诺,就像经历了一次愉快的航程。

他永远都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小小的面孔,笑容清新。那时,她说:“我不喜欢念书,我就是喜欢玩。”

这一玩就是两三年,她16岁出来混,遇到他,一直专心专意地跟着他,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也总能哄得他高兴。

她是他的洛丽塔。

李珊珊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委屈地说:“如果我这次轻易的原谅你,你以后肯定又会犯类似的错误,你们男人全都这样,得寸进尺。”

刘总笑了笑,像是对自己的嘲讽,然后说:“那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要是不合理,我们再协商。”

李珊珊咬着嘴,不说话,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个样子是人看了都会心疼。刘总也知道自己拿她没什么办法,于是好言劝道:“要不等你考到驾照了,给你买个宝马MINI。”

她伸了个懒腰:“车子我倒是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就是想搬个房子。我不想住现在那里了,一天到晚吵死人,换个地方行不行?”

刘总长吁一口气,知道风暴已经过去了,于是笑着点头:“你开心就行。”

得到允许之后,李珊珊雀跃着冲上去抱着他的光头猛亲一记:“说好了,那我这几天就看房子去,你看,你对我好,我就听话不胡闹,我多乖。”

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推门进来,脸上是忿忿不平的表情:“刘总,你的事她管得这么宽,怎么她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总没有说话。

他当时心里认为,这个小丫头跟那个姓宋的小男生顶多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搞不出什么大动静。

接到李珊珊的电话,叫我去陪她搬家,坐在公车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打电话给林逸舟。

其实后来在学校里徐小文追问我跟林逸舟究竟是什么关系时,我之所以沉默不语,除了是嫌弃他八卦之外,也是因为我无从回答。

那天晚上他把我送回家的时候,我们在门口说了一小会儿话。

我看着他手里的“黑冰狼”,怔了半天,他问我:“有什么问题?”

我笑笑:“没什么问题,以前认识一个人,也用这款。”

可能是提起周暮晨,我的声音里那些细微的颤抖还是泄露出了端倪,林逸舟想了想,偏着头说:“那我不用这款了,改天叫你陪我去选个新的。”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打电话叫我陪他去新世界百货买了个新的,我们一致看中的——哈雷火烫鹰,跟之前的黑冰狼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但是拿在他手上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就是这个了。

后来好几次都是这样,我们一起吃吃喝喝,眼角眉梢也暧昧四起,可是他就是什么也不说。

我们离暧昧很近,可是离爱情,似乎又好远。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坐在颠簸的公车上,看着手机上他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摁下通话键。

李珊珊和宋远两个人穿着白色外套站在树下等我,我远远看着他们,心里嫉妒得要死。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长得这么漂亮!

漂亮就算了,为什么身材还好,身材好就算了,为什么还那么有钱!所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外星人快点来把那些又漂亮又聪明又有钱的女孩子全抓走!

宋远开车的时候,李珊珊一直在旁边骂:“看路好不好,这个桥本来就复杂,你还这么走…左拐,你是猪啊,叫你左拐…好啦,好啦,半个小时,回到原地,开心啦…”

在这个过程中,宋远那个叛逆得要死的人却始终是一副逆来顺受心甘情愿的笑容,我明白,这种笑容的原因,除了爱情,没有其他。

就像我好久以前那样——他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我没话找话地说:“姗姗,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要是结婚了,生个孩子,肯定特别好看,真的。”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招来他们两个一致的沉默,车内的空气陡然之间就变了味,李珊珊不骂人了,宋远也专心开车了。

这种难堪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我们进入了李珊珊的公寓,那就是我梦想中的房间,粉色系的墙纸,大大的落地玻璃外阳光倾泻,五十寸的彩电,双门冰箱,榻榻米,还有那么多潮爆的新鲜玩意,再加上她洗手间和化妆台上所有我只在时尚杂志和百货商店里看到的瓶瓶罐罐们…

我站在二十二楼高的阳台上振臂高呼:“赐我一个煤老板金龟婿吧!”

李珊珊一个抱枕扔过来,我差点没被那股冲力推出护栏!

她冷眼看着我:“煤老板哪里都是黑的,心也是黑的,还有,我是叫你来帮我搬家的,不是站在阳台上给我丢人现眼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舒服的房子,李珊珊说搬就搬,她给我的解释很文艺:“因为那里不是家。”

到底哪里才是家呢?

她弹弹烟灰,看着从远处买了奶茶朝我们走过来的宋远,侧过脸来对我笑:“此心安处是吾家。”

她当时那个笑容,真的就像春天花蕾徐徐绽放,无论往后的时光怎样如洪荒般冲洗我的记忆,我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她呈现出来的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其实这个女孩子是有灵魂的,无论她将自己置身在何其肮脏不堪的环境中,她的灵魂依然纯洁无暇。

其实虽然她自己没有明说过,但是我也看得出来,她阔绰的花费的绝对不是来路正当的钱。

那个下午,我们一起吃完饭,宋远要先回家,趁着李珊珊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跟我说了一句“我跟姗姗的事别跟我姐说”。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表示我绝对不是卖友求荣的人。

他走之后,李珊珊跟我说:“落薰姐,陪我回家一趟好吗?”

我本来还高兴的,因为又蹭了一餐不要钱的饭。但是在她艰难地挤出下一句话之后,我也呆了。

她说:“今天是我交家用的日子,我姐姐应该也在家。”

在路上的时候我们彼此都很沉默,除了她无意间问起我跟林逸舟之外,我基本没有说话。

关于林逸舟,她很了解,可是她并没有说任何劝我不要跟他来往之类的话,而是说:“要是真的喜欢了,谁拉得住你。”

这一天的李珊珊,跟我之前所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家住在一片老式的居民区,没有电梯的那种,我抽着烟在楼下等她。

孔颜走过来之前我还在想,林逸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活,这样半死不活钓着多难受啊。

她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抬头看到这个暌违许久的面孔,觉得有一点陌生。

其实也不是错觉,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在很久之前共演了一出闹剧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她和周暮晨在我生命中留下的那个印记,是怎么都擦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