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干嘛说这么气馁的话。我一直觉得你演技挺好,网上总说小鲜肉都是花架子,但我当初会选你,可不全是看脸。”

林奕盯她片刻,倾身靠近一点,“这种夸奖,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孙廷雅微笑,“所以,后天的试镜加油,不要给我丢人…”

他将她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低声道:“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是怎么跟周小姐介绍我的?”

“我跟她说,你是我好朋友。她明白的。”

林奕顿了顿,扬唇笑了。他的脸一半被白光照耀,一半隐在黑暗里,孙廷雅刚觉得这一幕特别帅,他就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很软,很烫,他的吻一如他的人,有热烈的阳光气息。攻城略地、步步紧逼,唇齿间满是探索的欲|望。

孙廷雅背抵着椅子,他一手握住她肩膀,亲吻的同时将她往后面压。她有点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捧住自己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都气喘吁吁。孙廷雅拇指在他唇上摩挲,轻笑道:“之前在片场看到你和夏心童接吻,当时我就想,你的技术一定很棒。”

林奕眼神有点迷蒙,哑声道:“那现在感受过了,和你想的一样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与他鼻尖相触,两人呼吸交缠,她轻轻道:“以后你再拍吻戏,一定不要告诉我。不然我怕我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这里忽然发现,本文第一次出现“宠溺”这个词,是女主对待男配…wuli雅雅果然是总攻!~\(≧▽≦)/~

谢谢大家,我今天又出去浪了。和宴宴阿箫一起吃春饼,然后到雍和宫烧香~而且昨天我们的暖气终于修好了,我一个南方人头一回要在有暖气的房子里过冬了,感觉非常激动,心潮澎湃!~\(≧▽≦)/~

chapter 40

周安琪坐在皮质软椅上,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

宽敞明亮的衣帽间内,女人背对她立在镜子前,她身上的礼服是Lanvin的红色抹胸开衩长裙,那颜色浓烈纯粹,越发衬得她肌肤皓洁如雪。从周安琪的角度,可以看到镜中女人天鹅般细长的脖颈,她没有戴项链,只有垂下的流苏型钻石耳环,是恰到好处的点缀。

周安琪长舒口气,笑着拍手道:“美得很美得很!你这个样子可以直接去走秀了,绝对艳压群芳!”

孙廷雅回首,睥睨道:“我这么贵的模特,他们请得起吗?”

真够狂的。周安琪懒得和她计较,完事儿了就好,走过去替她理了理长发,道:“看你这么郑重,我要重新估计情况了,你对沈沣还挺上心啊。”

孙廷雅微微偏头,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唇色,“这毕竟是很正式的场合,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

周安琪想想也是。今天是沈沣三十岁生日,沈家为此举行了盛大的酒会,邀请各界名流赴宴。孙廷雅作为沈沣的太太,是这个酒会第二重要的人物,认真装扮自己也合情合理。

不过,她双手抱臂,有些不满道:“你顾忌他的面子,他却把花边新闻闹得满世界都是,真够不懂事的。”

孙廷雅闻言动作一顿。

身为孙廷雅的好闺蜜,周安琪之前一直对沈沣的表现挺满意,虽然在外面玩,却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可这次他和殷蔷的绯闻实在是传播甚广,她身处娱乐圈,听到的风言风语就更多了。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俩处得不错,我都要怀疑沈沣是故意的了,故意让你难堪。”周安琪道。

孙廷雅摸着耳坠,眼神淡静中暗藏思量,片刻后她道:“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们都被拍过,只是他运气不好,被曝光了身份而已。”

周安琪不以为然,孙廷雅看她片刻,红唇一扬,“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林奕的试镜结果怎么样?你打算用他吗?”

周安琪嗔道:“你真要我无条件捧你的情人?总得让我斟酌斟酌吧,这个项目可是很抢手的。”

孙廷雅眼神戏谑,她坚持了会儿,发现拿乔拿不下去了,摊手道:“他各项条件都不错,就算没你推荐也有几分竞争力,既然现在孙小姐成了他的靠山,当然是扶摇直上了…”

孙廷雅拍拍她的肩,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改天让他请你吃饭。”

这么一打岔,周安琪也忘了之前的话题,两人正打算出去,孙廷雅余光瞥到什么,忽然走到摆放珠宝的格子前。从抽屉里取出个黑丝绒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条钻石项链。梨形蓝宝石的主钻被几十颗小钻环绕衬托,灯光照耀在上面,可谓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周安琪赞叹道:“很华丽啊,你的新宠?什么时候买的?”

“别人送的。”孙廷雅道。

周安琪没有问谁送的,对她们来说,收到一件名贵首饰当礼物实在太寻常不过。她反而琢磨起更要紧的事来,“你今晚要戴吗?不用了吧,你现在这样挺合适的,再加条项链就有些过了。”

孙廷雅想了想,淡淡一笑,把它放回了盒子,“是啊,我也觉得过了。”

她这么一反复,让周安琪误解了,笑道:“说起来,你挺久没出席这种场合了,上次我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当心别怯场哦。”

孙廷雅抛过去一个媚眼,可谓风情万种,“小瞧我。想当年我可是上海滩的Party Queen,你准备好被我压一晚上风头吧!”

作为沈氏集团继承人、沈氏地产现任CEO,沈沣的三十岁生日在业内备受瞩目,鉴于他最近还处在外界关注的风口浪尖上,举办生日酒会的酒店动用了相当高级别的安保,以保证前来赴宴的贵宾们不被媒体打扰。

酒会刚开始不久,正主还没现身,几个二世祖凑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圈子里的熟人,他们对沈沣最近的遭遇都有所耳闻,一个年轻男人端着杯鸡尾酒,笑道:“你们说,今晚沈家老三的老婆会到场吗?”

对于沈沣那位久不露面的太太,朋友们都心存好奇,听说她一直在国外读书,前阵子才返回国内。如今外界消息传成这样了,她会不会生丈夫的气,不愿出席他的生日会?

旁边的男人回道:“应该会吧。今晚多大的场合,不来有点夸张啊。”

男人的小女友听到他们的对话,耸耸鼻子道:“我觉得肯定会。那位沈太太但凡聪明一点,都会赶紧在这种场合隆重亮相,表明自己不可动摇的正室地位。”

这话把大家逗笑了。男人捏捏她的脸,摇头道:“小傻瓜,那可是海盛孙家的大小姐,还正室…你以为她是你吗?”

女孩面色一变,有点无措地站在那里。

男人道:“以她的出身,耍脾气不来完全有可能。至于来了,也是给沈家面子,而不是怕地位不稳…”

入口处忽然传来声音,大家应声望去,只见沈沣身穿银灰色手工西服,缓步进入大厅。他旁边跟着个身量高挑的女人,红裙如火、乌发高挽,她肌肤白皙,眼眸像星辰,含着浅浅的笑意。女人挽着沈沣,虽然表情温和,却自有股悠然高傲。

几个男人看得静了会儿,才道:“这就是沈老三的太太?我去,有这么好看的老婆,还找什么小明星啊…”

“少来了,你老婆也挺漂亮,还不是一样在外面乱搞。”

“胡扯,我老婆可没有她漂亮!”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唯有最先开口的男人仰脖饮下鸡尾酒,失望地叹口气,“戏没看成,这趟白来了。”

连续向好几位位世交家的长辈问完好,沈沣和孙廷雅终于可以喘口气,两人走到大厅稍微靠边的地方,孙廷雅将手抽出来,沈沣望着空荡荡的臂弯,沉默一瞬,“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孙廷雅:“为什么不来?我不记得我们有离婚的打算。”

她的意思是,只要没离婚,该尽的责任都不会推辞。然而落到沈沣耳中却变了味道,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没有说话。

自从那通电话之后,两人将近一个月没联系,就连今晚的生日会都是程品君打电话给她说的。他们分头到达,在酒店门口会合,一句话没讲就一起进来了。他回想片刻前的经过,感觉他们真像一对配合无间的搭档。

搭档。这个定位从前让他觉得轻松,现在却只有自嘲和无力。

他忍了又忍,还是讥诮道:“那如果你哪天想要离婚了,记得提前通知我。”

孙廷雅看着沈沣,一瞬间不知该说点什么。周安琪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其实她也有过怀疑,沈沣会不会是故意的。因为被自己拒绝,所以破罐子破摔,索性把事情闹大让彼此都难堪。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实在有些失望。

“沈沣,我来是想跟你表明态度,我还是希望可以和你好好相处的。但如果你不能调整好心态,那我们短期内真的不适合再见面了。”孙廷雅开口,语气难得一见染上了厌倦。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告诉你我的过去,不是让你拿来攻击我。”

沈沣愣住。

虽然很短暂,但他相信自己没看错,她脸上有脆弱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那天在电话里,他无所顾忌提起她的“前任”。可事实上,这应该是她心中不容随意碰触的伤口…

孙廷雅转身欲走,他蓦地一慌,一把抓住她手腕。孙廷雅没有回头,他道:“等一下。你等一下…”

他想要解释,可到底说点什么,一时竟想不出来。

“恩,我来得不凑巧吗?”一个清淡的嗓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沈沣回头,不远处站了个年岁相仿的女人,一身白色斜肩长裙,长发披散。她容貌秀雅,隐隐有股清冷的气质,见沈沣回头,朝他扬了扬唇,“好久不见,沈三哥。”

是陆瑾予。

她出身书香世家,家中长辈一直从事教育行业,从小便是圈子里有名的才女。大概也因为这个,她性子高傲,寻常人很难接近,后来因为一次偶然和沈沣成为朋友,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保持不错的交情。

两年前她启程环游世界去了,沈沣都不知道她原来已经回京。

沈沣松开孙廷雅,平复了下情绪才朝她露出笑容,“瑾予,没想到你也回来了。”他介绍道,“我发小,陆瑾予。我…太太,孙廷雅。”

陆瑾予这才看向孙廷雅,虽然笑着,眼中却有着掂量,仿佛在审视她值不值得自己打交道。孙廷雅面色不变,只勾起唇角,淡淡迎上她的目光。

陆瑾予神情一顿,片刻后朝她伸出手,“幸会,孙小姐。”

孙廷雅没有对她的称呼表示异议,与她握了手,“幸会,陆小姐。”

沈沣道:“你回国应该说一声,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也就昨天吧。”陆瑾予道,“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所以没有说,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不得不说,一个清高冷傲的美人一脸平静说着“给你一个惊喜”这种话,的确是有些戳人的。孙廷雅笑了下,并不说话,沈沣默了一瞬,才道:“是吗?那谢谢了。”

三人陷入沉默,越来越多的宾客入场,音乐声悠扬悦耳。片刻后沈沣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和过去的朋友打声招呼?”

“我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陆瑾予说着,恰好一个男人走到旁边,她挽住他手臂,微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也是我今晚的男伴,陈少峰。”

作者有话要说:胖友们,憋着急!新欢旧爱齐聚一堂,转折还会远么???

我19点没更新的时候,大家就看看文案的【公告区】哦,我会写通知的!

然后昨天收到一条评论,我觉得写的很好,基本就是我的想法,贴给大家看看。

@顾曲:廷雅一直以来对婚姻的要求都是“真·相敬如宾”,爱情于她是一种负累。她对男主男配实际都保持着“交易”的态度,她给予男主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同时为他维护形象以换取一段稳定但疏离的婚姻关系,给予男配发展机会和亲昵的态度换取一段轻松的生活调剂,在此之前男主和男配对这样的交易其实是“默许”的,但本文的矛盾就在于男主开始打破这种默契、向女主索求感情,而男配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暧昧。本文至此,女主始终如一,男主越线追妻,男配雾里看花,期待下集哇哈哈哈!

chapter 41

沈沣看向他,只见男人身材高大、容貌冷峻,和陆瑾予站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他笑道:“陈先生好。”

陈少峰与他握手,也露出笑容,“沈先生,生日快乐。”

“多谢。”虽然心有旁骛,沈沣还是本能地应酬,“陈先生一表人才,敢问在哪儿高就?”

陈少峰:“高就不敢,在LE做事。”

LE,那是陆瑾予父亲的公司。老爷子搞了大半辈子教育,却在几年前转移事业重心,放弃家族学校中的校长职位,搞起了风险投资。

陆瑾予道:“少峰可是我爸爸的得力干将,今天是被我给拽来的,你面子很大。”

沈沣笑而不语,陈少峰目光落到旁边,他这才想起还没有引见孙廷雅给他认识,转过头却微微一愣。

孙廷雅目光低垂、双唇紧抿,脸色竟有点苍白。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孙廷雅摇头,“没什么,就是里面有点闷。”

“那要出去透透气吗?”

孙廷雅来不及回答,就听到现场音乐一变,宾客到得差不多,轮到沈沣上台致感谢词了。他眉头一皱,孙廷雅却轻轻笑了,主动握住他的手,“走吧,我陪你上去。”

沈沣有点意外,孙廷雅眼神温柔。她很少这样看他,让他压根儿没工夫多想,只想把握住这一瞬的温柔。

他反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上去。”

孙廷雅挽着沈沣胳膊,缓步朝台上走去。陆瑾予和陈少峰都站在那里没动,孙廷雅没有去看他们,也就不知道那个人的目光是否追随着她,从台下到台上。

致辞结束后,舞会也正式开始,沈沣作为寿星,和太太为大家跳第一支舞。万众瞩目下,他风度翩翩朝孙廷雅弯下腰,而孙廷雅也很配合,微笑着将手放到他的掌心。

红裙旋转摇曳,两人在舞池中脚步翩跹,然后别的客人也相继入内,入目所见皆是衣香鬓影。

沈沣手放在她腰上,丝绸冰凉顺滑,他低声道:“对不起。”

孙廷雅眼睫轻扬,沈沣道:“我不该在电话里那么讲。你说得对,就算再生气,我也不该去戳你的伤口…”

两人转了个圈,孙廷雅目视前方,淡淡道:“好,我原谅你。”

她这么宽容,沈沣松了口气,同时也心情复杂。片刻前她脆弱的表情仿佛一盆凉水,让他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最近多么失态。结婚时他们是有约定有默契的,如今她没有破坏规则,是自己越界了。

他没有资格生气。

理智上越清楚,那种无力的感觉就越浓重,他不知道该接着说点什么,恰好陆瑾予和陈少峰舞到了旁边。

陆瑾予道:“三哥的发言稿是谁写的?还是陆文吗?他的水平真是五年如一日,半点没有长进。”

沈沣随口道:“陆大小姐的评语,我会替你转达的。”

陆瑾予弯唇。陈少峰道:“我之前也从事过两年房地产,一直听闻沈氏地产的大名,沈先生不愧是业界翘楚。”

“那是父辈的功业,和我没有太大关系,陈先生的称赞受之有愧。”

陈少峰微微一笑,“沈先生过谦了。听说您打算涉足影视行业,想来是要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吧。”

陆瑾予:“对哦,你跑去拍电影了。是改编的那部小说《高阳》吧?怎么挑中它了?”

沈沣:“你知道这本书?”

“知道,也看过。就那样吧,外界的称赞有些过了,它才是真的受之有愧。”

沈沣握着孙廷雅的手,下意识反驳,“是吗?我倒觉得很好。”

陆瑾予似笑非笑,“哦,什么时候,沈公子也懂文学了?”

她语带轻蔑,沈沣反倒从容了,客客气气道:“我的确不懂,但如果不是真有过人之处,想来黄老也不会为它写序推荐,你说是吧?”

沈沣口中的黄老是陆瑾予的国学老师,也是在业内享有赞誉的历史和文学大师。闻言她脸色一变,想反驳却又不敢乱说话冒犯到老师,最终冷淡道:“老师的心思,有时候是比较难捉摸。”

陈少峰忽然道:“你们说是格林小姐写的《高阳》吗?我也喜欢这本书,很早以前就读过。”

陆瑾予一愣,下意识问:“很早,多早?”

陈少峰回忆一瞬,淡淡一笑,“恩,大概它还在写的时候,我就开始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沣看到陈少峰说完这话,目光朝孙廷雅飘来。而他怀中的女人背脊也猛地一僵,差点踩到他的脚。

乐声变化,换了一支新曲子,宾客们玩得开心,都开始交换舞伴。沈沣眼看这大势,本能地不想跟陈少峰交换舞伴,还没想好怎么自然提出,孙廷雅就松开他,生硬道:“抱歉,这里真的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她说完,也不管大家什么反应,转身便走。沈沣看着她背影,有心跟上去,却又被一股力量阻止,最终只是走到餐桌旁端起了一杯酒。

没多久,陆瑾予也跟了过来,冷冷抱怨,“就会拆我的台。”

她在说刚才关于《高阳》的争执,沈沣道:“那是我的电影,我当然得说好话。”

陆瑾予不以为然,顺手拿过一杯香槟,“刚不方便提,不过我刚回国就听到您老人家桃色新闻满天飞,既然结了婚还是老样子,当初何必匆匆忙忙进这牢笼?”

沈沣耸肩,“那时候,我可不觉得这是牢笼。”

“那时候不是,那现在呢?”

“现在…”沈沣沉默片刻,轻笑道,“现在我明白,原来这世上有些牢笼,是你想进也进不了的。”

陆瑾予一愣。

沈沣捏着酒杯,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个陈少峰,是你男朋友?”

“目前还不是。”

沈沣挑眉,“目前?”

陆瑾予点头,“我爸爸很看好他,也不反对我和他来往。你知道的,他只有我一个女儿,公司里因此一直流传,说他有意效仿明达的周伯父,给独生女招一个赘婿。”

周安琪的丈夫家世普通,当年答应了入赘,这门婚事才终于谈妥。所以那个陈少峰,也是贫寒出身么?

沈沣饮一口酒,“挺好的。有女婿帮忙,陆家的生意更稳妥。”

陆瑾予扑哧一笑,“你还真信啊?周伯父那是少数,我爸爸确实喜欢他,但还没到招女婿的程度。而且,我也没有嫁给他的想法。”

“你不想嫁他,那你想嫁谁?”

陆瑾予没有回答,沈沣也不过随口一提,目光下一瞬就在大厅内搜索,“你男伴呢?去哪儿了?”

“说是去洗手间了。”陆瑾予道,“不过我猜他是找借口敷衍。他不爱跳舞,陪我跳完这支已经是极限。”

沈沣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孙廷雅站在大厅外面的花园里。现在是1月,她却裸|露着整个肩膀,连件皮毛坎肩都没有搭。这样冷的天,让她想起那年冬天,她和雨璇合租,下雪的时候陈少峰也过来,三个人在公寓里煮火锅。

雨璇和陈少峰都很会做菜,她却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们干活儿时她就在旁边打下手。她自认为殷勤周到,他却板着脸嫌她碍事。那时候他们已经挺熟了,她总觉得他这人脾气太差,对待女孩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面对驱逐,她表现得像寸土不让的边防将士,坚持不肯走。结果推攘时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口红端端在衬衣领子处留了个印子。他看着香艳的口红印,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面女孩一脸“要吵架随意,我已经准备好了”的大无畏表情。他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把一片生菜塞到她嘴里,“小兔乖,去看电视玩儿,待会给你吃胡萝卜。”

那天她穿了件印着小兔子的卫衣,闻言捂着嘴里的青菜,脸颊控制不住地红了。

记忆里的温暖让她弯起唇角,有男人走到旁边,沉声道:“你穿太少了,当心着凉。”

孙廷雅侧眸,看到了陈少峰线条坚毅的下颔。

她轻舒口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孙廷雅转过身,夜色很好地掩饰了她的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沉静平和,将惊涛骇浪都隐藏其下,“上一次就当是偶然,但是今晚,你不知道这是我丈夫的生日酒会吗?你不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