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了,可老爷不准夫人去找大夫,今个一早就病的更厉害,夫人才把孟大夫给请来了。”

“恩,下去吧,药我送过去。”方羽纥捧着药碗,往季靖的院子走去,不用说定是为了翰轩哥的事。

刚走了两步,回头对红儿嘱咐道:“去司徒公子家,请小姐回来,就说伯父病了。”

“哎,红儿这就过去。”小丫鬟应声急急的跑了出去。

“伯母,药已经煎好了。”方羽纥轻声的推开门,见梅如心满脸忧愁的坐在床边,轻轻递过药碗。

“羽纥,你回来了。”梅心如接过药碗,忧心忡忡的望了方羽纥一眼,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不少,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就为了个青楼的女子,病了一个,离家出走了一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伯母,一切都会好的,先让伯父喝药吧。”方羽纥安抚的对梅心如说道,只是内心却是担忧不已,翰轩哥的痴情她已经知道了,可伯父的倔强,唉,如何是好?

刚喂完药,季思萍已经火烧火燎的赶了回家,“娘啊,爹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病倒了呢?”

看着平日里身体硬朗的爹此时却病倒在床上,面色苍白而疲竭,季思萍心中也不禁担忧起来。

“唉,昨晚身子几不舒服,早朝时刘大人他们借你哥的事又来奚落你爹。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怎么受的了他们这样含沙射影的讥笑,回来后气血上涌就病倒了。”

“伯母,你别担心了,伯父没事的。”

“是啊,娘,你还是先休息一会,你气色也不好。”季思萍握着娘亲的手,可千万别再把娘给病倒了,“这里有我和羽纥就行了。”

“心如,听孩子的话,去休息吧,我没事的。”看到憔悴的妻子,季靖眼中尽是不舍,只是虚弱的身子,说了一句话,片刻后又沉沉的闭上眼。

“伯母,你还是先休息吧。”眼下都灰黑成一片了,怕是为了翰轩哥的事情,伯母也是日夜的担忧。

“那就麻烦你了,羽纥。”拉过伫立在一旁的女儿,梅心如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娘啊,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她还想陪爹一会儿。

“小声点,别让你爹听到。”焦虑的朝屋子看了一眼,梅心如压低声音说话。

“干嘛啊,这么紧张兮兮的。“不解的望着一反常态的娘,季思萍不明白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情,比她爹的病情更让娘担心的。

“好了,快去把你哥找回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轩儿啊,娘也是为了你好,日后你若是要恨就恨娘吧。

“找哥回来?就是哥把爹气等倒的。”,她哪里敢找他回来,连哥的名字都不敢提了。

“听娘的话,快去啊。”催促的对女儿说道。

“哦,知道了,娘你快去休息吧。”娘说的也对,心病还得心药医,先把大哥找回来再说。

在季思萍的身影出了大门后,梅心如并没有去厢房休息,而是小心翼翼的尾随在女儿身后,直到季思萍进了鹊桥院,她才躲闪到一旁的角落。

“哥哥,你快回去。”直奔上了凌萝的厢房,季思萍大声的嚷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季翰轩看着气喘吁吁,跑的满头大汗的妹妹,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被你气的病倒了,娘让我快点叫你回去。”喘了一口气,伸手就拉住季翰轩的身子,往门口拽去。

“什么?”闻言,季翰轩面色苍白,焦虑的问道,“爹现在怎么样了?”

“快点回去吧,翰轩。”这都是她带给他的,都是她的错,凌萝幽幽的开口。

“凌萝,我先回去看看,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担忧让他没有发觉凌萝眼中的负罪感,拉住还在喘气的季思萍,匆忙的往家中赶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凌萝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对是错,她已经误了他的锦绣前程,如今又让他背负着不孝的罪名,她真的做对了吗?

看到匆忙跑走的儿女,梅心如才从角落中走出。

“凌萝姑娘,请留步。”

“夫人,你是?”听见身后的叫喊,凌萝诧异的回头望着眼前的夫人。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可依旧掩饰不了浑身的高贵气质,一只金钗将黑发束在身后,紫色的长裙下是纤浓合宜的身体,可她的眉宇间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是轩儿的娘亲。”多好的姑娘,天生丽质,温婉大方,只可惜出生青楼,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是季夫人,快请进屋,枝儿奉茶。”该来的终究来了,凌萝从她的眼中已经明了季夫人此行的含义。

“凌萝姑娘,你还是离开轩儿吧。”直到凌萝关上了门,梅心如才开口,长痛不如短痛,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夫人,我、、、、、、”虽然曾无数次的想过要离开翰轩,可真到分手的时刻,凌萝心如刀割般疼痛,练习了千万遍的话,也断续的说不完整。

“我知道轩儿很喜欢你,可他不能为了你耽误大好的前程,你该为他考虑考虑的。”语重心长的看着挣扎犹豫的凌萝,怪她也罢,恨她也罢,为人父母,她也只能狠心的棒打鸳鸯。只希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份情感。

“可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凌萝最后的乞求,紧咬住嘴唇,忍住眼中要滴落的泪水。或许她真的做错了,她不能这样自私的。

“我知道这样会伤害你,可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看到凌萝眼中的伤痛,梅心如无奈的叹息,“为了轩儿的前程,你就放弃吧?”

“夫人。”哽咽的哭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凌萝姑娘,我给你跪下了。”

“不,夫人,你快起来啊,凌萝承受不起的。”急忙的伸手,要去拉起跪在地上的梅心如。

“为了季家,只有委屈你了。”

“好,夫人你起来吧,凌萝发誓,此生不再见翰轩。”抹去脸上冰冷的泪珠,凌萝凄惨的苦笑着,终究还是放弃了。

“小姐、、、、、、”听到小姐的话,绿枝不满的抱怨,“你忘了季公子临走时说的话了吗?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了。”

“枝儿,别说了,我心意已决,送季夫人出去吧。”转过头,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是,小姐。季夫人,您这边请。”绿枝无奈的搀扶起梅心如,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这件事还请凌萝姑娘保密,不要别和轩儿说起。”看着她颤抖的背影,梅心如知道自己这样太残忍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出生青楼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夫人放心,凌萝知道要怎么做。”依旧哽咽的嗓音里,却多了份决绝。

看着窗旁的古琴,那时就是她的琴音吸引了季翰轩。轻轻拨动琴弦,哀怨的琴声伴着她凄美的歌喉,飘的很远很远。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故,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绿枝刚进门,就听见凌萝悲惨缠绵的琴声,“小姐,你怎么就答应了季夫人了呢”听见小姐调不成调的声音,绿枝也跟着伤心起来。

“枝儿,你别担心,我很好。”凌萝惨然一笑,如在寒风中凋零的花瓣。

“那季公子怎么办呢?”他是那么爱小姐,现在小姐放弃了,季公子一定会伤心死的。

“我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她离开,他会慢慢把自己忘却的。

“打算?”绿枝不解的望着小姐。

素手轻抚,可琴弦却应声而断,割了手指,一滴血就这么圆润的落在古琴上,凌萝痴痴的看着伴随自己多年的古琴,许久才开口,“枝儿,去告诉王妈妈,凌萝收了逍遥帖。”

“小姐,你疯了。”如果小姐去了逍遥岛,那就别指望和季公子破镜重圆了。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似乎在问绿枝,似乎在问自己。虽然那会是一条不归路,可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小姐,你想清楚啊,收了逍遥帖,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快去告诉王妈妈吧。”今生无缘,翰轩,来世她一定不会再放手了。窗外是碧波荡漾的湖水,翠绿的柳枝随风摇摆着,凌萝又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好吧,我这就去。”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姐,绿枝无可奈何的退了出来。

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情缘,注定了这么悲惨的结局,凌萝倏的笑了起来,愁眉下的眼眸里,慢慢的也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笑的苦涩、笑的悲切,一行清泪,顺着眼眸垂落下来。

“哎呀,凌萝,你真的想通了,那可是太好了。”王妈妈在听到绿枝的话后,早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十万两啊除去给凌萝备的嫁妆,花在她身上的银两,她足足赚了好大一笔。

看着王妈妈的喜悦,凌萝应付的扬起唇角,一抹苦涩的笑容刹那如烟花般绽放在她惨白的面容上,“妈妈,只有三天了,不知道还来得及准备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只要翰轩可以振作,忘记她,一切都值得了,如今她只要去了逍遥岛,千山万水,他纵然一时伤心,也最终会把她忘记的。

可一想到翰轩的记忆里,不在有她的影子,他的身旁会有一个端庄娴雅、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凌萝却怎么也不甘心,她终究是自私的。纵然是天涯永隔,只要翰轩偶然间,会想起她,想起曾经有一个女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他,此生虽死无憾

王妈妈略微的盘算了一下,对着凌萝笑道:“来得及、来得及,妈妈这就让人去准备。”

绿枝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开的王妈妈,秀气的脸上满是怒火,小姐都快哭出来了,她倒只想着钱。目光在接触到凌萝哀怨、悲伤的神色后,也跟着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小姐,你何苦这样的折磨自己呢?”

“枝儿,你不懂。”凌萝孱弱的微笑,想让枝儿放心,可这么苦涩的笑容,又能骗的了谁?她自己、枝儿,或者是翰轩。

是啊,她不能这么的悲伤,她要笑着出嫁,她要让翰轩死心,即使是他恨她,她也认了。凌萝径自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粉遮掩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片刻后,一个粉妆玉琢的艳丽佳人出现在铜镜的里,她是凌萝,京城第一名妓,艳冠群芳。

[正文:第三章 03 误会重重(上)]

“爹,你好些了吗?”季翰轩愧疚的跪在床前。

望了一眼跪在床前的儿子,季靖的怒火依旧没有消退,疾言厉色的斥责道:“你不用跪在这里,季家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动了气,结果又是一阵嘶厉的咳嗽声。

“伯父。”方羽纥担忧的走上前,轻拍的季靖的胸口,帮他顺气。

“爹,哥哥都回来了,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季思萍挫败的看着谁也不让谁的父亲和哥哥,唉,果真是流着同样的血,固执起来简直是一个模样。

“是啊,伯父,您消消气,翰轩哥,已经知道错了。”瞥见季翰轩苦恼的脸庞,方羽纥也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也只能安抚伯父了,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唉、、、、、、”季靖长叹一声,眉宇间竟是疲惫和苍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季家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他肩膀上,可翰轩偏偏不成器,迷恋上青楼女子,他季靖纵然是以死谢罪,也愧对列祖列宗。

在方羽纥的搀扶下,季靖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轩儿,现在悔过还来的及,千万不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耽误了大好的前程。”

“爹。”季翰轩抬头,俊朗的脸上满是严肃,正色的回道:“爹,凌萝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

“住口你给我滚出去”刚刚舒缓下的怒火瞬间又高涨起来,季靖颤抖的身子,直指着门外,“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好了,爹你别气。”看到战火又蔓延开来,季思萍无措的叹气,朝方羽纥使了个颜色。

“好了,翰轩哥。我们先出去。”领会到季思萍的用意,方羽纥拉起季翰轩往外走去。

“羽纥,你别拉我,今天我一定要跪到爹答应为止。”

“好了翰轩哥,伯父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也没用的,等伯父气消了,我们再心平气和的说。”一方是血浓与水的亲情,一方是至死不渝的感情,她当然清楚翰轩哥夹在中间的难处。

“羽纥,凌萝真的是个好姑娘。”季翰轩挫败的一拳砸在柱子上,他爹怎么就那么固执,连见凌萝一面都不答应。

“羽纥知道,只是伯父的固执,怕一时也改变不了。”看着翰轩哥的苦闷,方羽纥知道任何的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色安宁,点点星光点缀在空旷寂寥的苍穹中,一弯孤月,洒着淡泊的光辉,初春依旧是寒意逼人。

庭院里,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月色青辉下,舞动着手中的软剑,收放间,挥洒自如,步伐熟练,方羽纥把这套剑法早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地步。

可每次在午夜梦回,想起少凡哥哥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又练起他教她的剑法。少凡哥哥教她时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已经是黄泉相隔、相聚无期。

那时她笑的那么的灿烂,少凡哥哥还说等她学会了这套剑法,就教她其他的武功,可现在她已经练的如此的娴熟,又有谁来教她呢?

剑舞的更加的凌厉,她把这满腹的相思和惆怅都融入在这冰冷的招势里,少凡哥哥,你在天有灵,可看到羽纥的身影?

“羽纥,你这是在做什么?”季思萍刚出门,就察觉到庭院了有异样的声音,绕个弯过来一瞧,却只见方羽纥正握着剑,在夜色下落泪。

“没什么,沙子迷了眼睛。”伸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珠,方羽纥笑着回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纳闷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怪异的羽纥,。

“萍姐姐,你呢,这么晚却穿戴整齐,是不是要出门去啊?”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季思萍的,将一汐剑环在腰间。

“南越约我出去吃宵夜呢,爹这两天病了,白天都不能出去,只好改晚上了。”

看到季思萍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容,一阵苦涩瞬间自心头漫了上来,“那好不快去,司徒公子等久了可不好。”

“恩,那我去了,可别告诉我爹哦。”季思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随即有回头望了一眼在夜色中的方羽纥,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也快回去睡觉,这么晚了,可别着凉了。”

“羽纥知道了。”回去却也只是一室的清冷和孤寂,方羽纥的笑颜在她离开后,慢慢的褪却,换上无边无尽的伤痛。

疲倦的坐在石椅上,闭上眼回忆起和少凡哥哥的点点滴滴。月光下,她美丽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么的安详,可一滴泪却自她紧闭的眼中落下,带着点点的晶莹,消融在无尽的黑暗里。

“丫头,在这里。”看到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了季府的大门,司徒南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以为今晚这丫头又不能出来了。

“晚上去哪里玩啊?”巧笑嫣然的跑到他面前,季思萍时至今日,也终于明白了情为何物。

“怎么这么晚呢?”握着她冰凉的手,司徒南越紧紧的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干嘛?等这会就着急了?”嘟起醉,满脸不悦的瞪向他。

“不是、不是。”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司徒南越急急的辩解:“还以为你今晚又不能出来了。”

一阵轻笑自她口中溢出,季思萍笑的花枝乱颤,原来他这个公子阔少爷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

“丫头。”知道自己被她取笑了,司徒南越有些懊恼的晃了晃她的手,可目光在接触到她笑的无暇的脸庞时,司徒南越失神的看着她的娇颜,只希望这一升,她每日都可以对着他笑的这么的美丽。

“真的生气了?”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季思萍有些担忧的问道:“不闹你了,这几天爹病了,哥哥又那样,我当然要在家多陪着他们。”一想到大哥的事情,季思萍随即掩去脸上的笑容,好心情刹那消失殆尽。

“好了,萍儿,你大哥的事情不用担心。”看着身旁的佳人愁眉紧锁,司徒南越心疼的安慰,季翰轩的事情早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全城皆知。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诧异的望着他肯定的模样,季思萍怀疑的问。

“对啊,不过不告诉你?”邪邪的笑了起来,司徒南越神秘莫测的卖起了关子。

“快说,快说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季思萍撒娇的嘟喃,这小子太可爱了,居然想到法子,来解决她家的大麻烦。

最难消受美人恩,司徒南越讨饶的回抱着她的身子,“你先撒手,否则我就被你勒死了。”这丫头手劲也忒大了点,再多搂一会,他大概就要见阎王爷去了。

看到他憋红了的脸庞,季思萍猛的一送松手,愧疚的垂下头,“人家一时太高兴了嘛。”

司徒南越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低垂的蓁首,她这一激动可就是要人命啊,不过看她现在这惨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她呢?

“丫头,我和你闹着玩的。”司徒南万般怜惜的越揉了揉她的头顶。

“真的吗?”声音依旧是闷闷的,可脸上却是压抑下的笑容,那淘气的模样,犹如偷腥得逞的小野猫。

只可惜司徒南越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不知道季思萍的劣根性,想她季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这么诚恳的认错,唉,可怜他英明一世,却被这小丫头糊弄的神昏颠倒。

“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下次你再怎么用力,我保证哼都不哼一声。”卖力的求饶,司徒南越懊恼的望着沉默不语的佳人。

“这可是你说的,打不还手哦,你要记住了。”倏的抬起头,季思萍嘻笑的嚷了起来,熠熠生辉的眼中,哪有半点的委屈。

“丫头,你又骗我呢。”好笑着用食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只要她不生气就好,司徒南越满是宠溺的摇头苦笑。

“好了,南越哥哥,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啊。”依靠在他身旁,是无限的幸福,一贯大大咧咧的季思萍,忽然想就这么的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伸手握着她的小手,司徒南越一边走一边说:“依翠楼的头牌当家——凌萝已经收了逍遥帖,三日后出嫁逍遥岛。”

[正文:第三章 03 误会重重(下)]

“什么?不可能”不可置信的大叫,季思萍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前几日,她才见了她,那个凌萝还和她哥你侬我侬的缠绵悱恻,那眼里的爱意怕已经是浓的化不开来,这会怎么就接了逍遥帖呢?

“别瞪大眼睛了,我那风流的二哥在依翠楼可是亲耳听到,而且回来后还知嚷着京城又失了一大美女。”说起贪幕钱财的那些青楼女子,司徒南越挑了挑眉头,一脸的不屑:“这事情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哥这些日子在家里闭门悔过,所以才不知道。”

如泼了冷水般的呆楞在一旁,季思萍担忧的咬了咬嘴唇,半晌后才:“那我哥怎么办,我哥怎么办啊?”

困绕的望着司徒南越,六神无主的眼中已泛起泪水,她知道他哥的脾气,这一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逍遥岛,可不是她一个尚书府能惹的起的。

“丫头,别急、别急,我听说那个凌萝贪图逍遥岛的财富,所以才接下了逍遥帖,当初和你大哥也是为了一朝飞上枝头,可惜却被你爹识破了,你大哥也成了落魄公子,不值一文,她这才又换了对象。”还是喜欢季思萍这真性情的姑娘,只求开心就好,从不耍心计、弄手段。

“她真的这么说的?”居然敢这样践踏她大哥的感情,而且为了她的事情,她爹如今还卧病在床,真的太过分了。

“丫头,你要干嘛去。”见她怒气冲冲的抬脚就走,司徒南越连忙拉住她的身子,早知道这丫头这么的暴躁,他就不该和她说这些。

“上依翠楼找她算帐去”季思萍气愤的说道,枉她大哥对她情深意重,甚至不惜和爹决裂,而这个女人居然只是为了钱财,这样糟蹋她大哥的感情,她一定要找凌萝问个清楚,否则还以为她季家人好欺负呢

“丫头,你冷静一点”

“司徒南越,你爱来不来。”头也不回的吼道,季思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我有说不去吗?”无奈的摇头,司徒南越急急的跟了上来,依她这个火暴的性子,他不去能行吗?这怕这丫头到时候一激动,把依翠楼都给拆了。

京城此时,却已是夜深人静,惟独这依翠楼前,依旧车水马龙般的喧闹,谈笑声、丝竹声,夹杂着男男女女,一阵阵的欢笑,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季思萍怒气冲冲的推开拦在身前的龟奴,直往楼上凌萝的房间行去。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让狗给叼去了。

“季小姐。”绿枝急急的迎上前去,这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却变了脸色,那眼睛怕是要喷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