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医生遗憾摇头,“烈的保护机能太强大了,除了拉长时间未观察和心理辅助,{殳有太多的办

法,洛律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心理疾病不同于一般的病症,不是扎针吃药就能好的,应该说,烈的

心理防线太强,根本就不接受我的治疗。”

洛筝没想到会是这样,想了想,“可是,今天烈在见到我的伤口后有反应啊。”

奥斯医生闻言后似乎并没有惊讶,轻声说道:“洛律师,其实烈在见到血都会有反应,这也许就是

跟羽的死有关,刚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有希望治疗,可时间一长,我发现依旧于事无补,他还是到了时

间就发狂,剩下的时间就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

洛筝闻言后,心中不免腾起失望,她还以为……

“这难道也跟他的潜意识有关?”

“这是他的另一种心理表现,叫做心理救赎,因为他认为羽的死是与他有关,而羽在遇害的时候他

又{殳能在现场,所以,他会内疚,自然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想要赎罪的诉求,也就是说,当他看到你流血

的时候,他会害怕,但同时他也很想要保护你,就如同要要保护弱小,这个时候,他的思绪会回到四年

前,因为,他会觉得他是在救羽。”奥斯医生解释道。

洛筝闻言后,终于若有所思地点头……

入夜,洛筝十分吃力地冲完了澡,一手高举着洗澡还真是一件苦差事。

刚刚进了书房准备打开电脑的时候,她看到玻璃上闪过一道光亮,心不由得一紧,是他回未了。

自顾自得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个时候,她最关注的就是烈的情况,知道了烈的病因,那么,她会无

论如何都要想出治好他的办法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她的一种赎罪心理。

所查的资料全都是围绕着烈的病例进行,正当她找的专注,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力量不难看

出很粗鲁。

洛筝下意识蹙了蹙眉头,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进来了,淡淡说了句,“请你下次进来敲门!”

男人似乎充耳不闻,大踏步上前,站在了洛筝的面前,冷沉地说道:“谁允许你去那边的。”

洛筝的双眸仍旧盯着屏幕,那只受了伤的手一直垂在下面,用一只手打字,面对他的冷硬爱态度也

是爱答不理的。

“没人允许,我想去就去了。“

路易苍尧见她一副爱搭理不的样子,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踏

进那座城堡半步!”

一句警告的话让洛筝抬头,她盯着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淡淡说道:“你很奇怪啊,难道,

这不就是你的初衷吗?”

路易苍尧的眼睛里都快要冒火了,这个大胆的女人,非但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竞然还敢这么从

容不迫地看着他说话。

“你什么意思?“几个字从他的齿缝中崩落下来。

洛筝干脆停止了打字查资料的动作,将身子依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气得脸部快要变

形的路易苍尧一一

“你应该希望我去城堡才对,因为,你不就是想要看到我受到良心的折磨吗?否则,你又为何带

我去见烈?”

路易苍尧的大掌倏然一攥,深邃的鹰眸也眯起,危险的暴戾迸射出来。

奈何,洛筝倒是一副丝毫不害怕的样子,她伸手拉了一下长发,与他的怒火十足的摸样相比,她

更是一副从容淡定。

“路易苍尧,你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折磨我吗?因为你认为,烈和羽会变成这样,我有着不可

推脱的责任,所以,你才会对我展开一系列地报复行为。”说到这里,她轻轻一摇头,好笑地看着他一

“不过路易先生,我真的很纳闷,你是不是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怎么,你想要怎么对付我呢?先是诱惑,将我从温旭骞手里抢过来,我想你是认为我会深深爱上你,无法自拔,而后,你再宣布这

只不过是你的报复计划而己,如此一来,我就痛苦万分,生不如死是不是?”

路易苍尧咬牙狠狠看着她。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很生气?“洛筝笑了,“我也终于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一辈子只能留在

你身边的鬼话,你想将我拴在身边,折磨我?或者羞辱我?用烈来时时刻刻刺激我?真是好笑,路易苍

尧,你能想到的报复方式就只有这些?“

“该死的,你说什么?”路易苍尧真的快气炸了,这两种心境的确被她说中了,这种滋味还真是

难受。

洛筝轻叹一口气,状似无奈摇头一一

“路易苍尧,看样子你真是不了解我,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她抬头,看着他直笑,一

字一句地说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顺风顺水,相比去适应一个环境,我更喜欢去改变一个环境,

我喜欢改变现状,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被叫做一一毒、罂、栗I”最后三个字,字字铿锵有力。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得意?”路易苍尧终于开口,与她是棋逢对手的冷言。

“哦,你最好不要让我这么得意才好,因为,太过安逸的环境我实在很讨厌。”洛筝反倒一副无所

谓的样子,态度更是轻松自然,相比那些知道要被另一方报复的女人害怕惊悚或者是哭哭啼啼的摸样,

她的样子更加气人些。

将手支在下巴上,看着路易苍尧一一

“你想怎样报复是你的事,我很喜欢跟你斗智斗勇,这样才有趣嘛,生活已经够无聊了,我不能让

自己变得太无聊才行吧。”

“你将你自己的快乐凌驾在烈的痛苦之上?“路易苍尧眼睛里都陕冒火了,如呆是武器的话,一定

会将她燃烧殆尽的。

洛筝闻言后,故作不解.“我哪有,喂,你说话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我的大老板。其实我不妨

告诉你一一”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正经严肃,“你不就是想要把我留在身边报复吗?可以

啊,我反倒不会离开你身边,我就是想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让烈恢复正常的!”

路易苍尧被她那么严肃的神情震惊到,注视了她良久后,突然又想到什么,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一

“我警告你,你给我趁早打消拿烈来消遣的心思I你给我离烈远一点,否则一一”他一边说着一边

怒火十足地上前,一把扯起她一直垂在腿部的手腕,却在见到上面缠满纱布后,蓦地将后面的话咽下

去!

原本,他是生气的,尤其是听到洛筝的最后一句话,她简直是大言不惭,就连国际鼎鼎有名的心理

医生都治疗不好烈的情况,她又凭什么这么敢断言,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拿烈未取乐,进而反抗他对她

的禁锢行为。

可是一一

“你的手怎么回事?“他陡然转了话锋,声音也蓦地提高了很多,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倏然缩了一下

洛筝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他在情急之下手劲自然会大些,捏的她生疼,一蹙眉一一

“你们兄弟俩都想要我的命吗?好痛啊。”

路易苍尧闻言后,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连忙放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烈弄伤了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真是难得。”洛筝瞪了他一眼,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你不是恨我吗?我受伤

岂不是更好?就算是我今天死了,你也应该高兴才对。”

“谁说你死了我会高兴?”路易苍尧闻言后,突然提高了嗓音,微蹙着浓烈英俊的眉头,一挥手。

洛筝一愣,下意识抬头看着他,端详着他脸上的线条,这才发现他那坚毅的下颚与x!na感的下唇形

成强烈的对比,她知道他的唇会因为愤怒或揶揄而变得严厉强硬,她也曾因它的温

柔和热情而意乱情迷。

咳,想什么呢……

路易苍尧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深邃的眼眸竟然划过一抹不自然,眸光闪烁了一下后,又淡淡地

补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栽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那样太便宜你了!”

洛筝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无趣到了极点。

“我就这么遭你恨?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害了那么多人,尤其是,还在我面前杀了齐黎,你真的以

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你以为,法律是万能的?”路易苍尧听了后,突然好笑地看着她,与刚刚的他相比,神情怪怪的

“你去过澳门,应该很清楚,有很多的事情是法律无法到达的。”

“这我相信,尤其是面对你这个有着王室血统的人嘛,只不过是你的运气好,并不代表你可以一意

孤行!”洛筝冷笑着看他,“你别忘了,我可是目击证人,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告发

你!””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路易苍尧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了句,对于她的恐吓之言,他只当是听

着一个笑话似的。

“那就试试看了。”洛筝也自然好不退让,淡淡一笑,眸光继而转为清冷,“在你认为,齐黎是该

死,但就算她有一万个该死的理由,也不应该由你来决定她的命运,四年了,羽已经死了四年了,烈又

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四年来你不断地报复,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报复大计,难道,这就是你这辈子

最大的目的?你以为,羽知道了后,他会暝目?你一一”

“闭嘴!”路易苍尧冰冷打断她的话,鹰眸一缩,紧紧盯着她,”知道吗,我原本很想放过你们,

原本很想放弃,一心一意治疗烈的病。可是,当我看到烈每天都要发狂发疯的时候,我就会很痛恨你们

这些人,每当烈锋利或坚硬的东西来将自己撞得伤痕累累时,我就更加痛恨你们这些人,所以,不能原

谅,你们这群人不能原谅!”

洛筝闻言这些话后,心灵多少受到了震动,尤其是看着他的神情,刚毅冷峻中又透着无尽的绝望,

他的眼神,令她心疼……

是啊,她是在心疼,尤其是,当她知道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男人后。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舔了一下唇,唇瓣很干涸,像是她那颗得不到半点滋润的心一样,别过

眼去,轻叹了一口气。

良久后一一

“难道,你真要一辈子都这样吗?”她的声音很柔软.有点无力,还有点……温柔,与其他女人不

同,听到这些话后,她投有什么惊恐,也投有什么怨恨,竟然,只是心疼他'

“苍尧,我不在乎你怎么处理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对于烈,我真的很想帮助他。”

一句“苍尧”,令路易苍尧原本冷峻的神隋得到了怔愣和松缓,他原本紧攥的拳头微微松开,修长

的手指在瞬间颤动了一下,看向眼前的洛筝,这个虽然娇小却有着无尽聪慧和冷静的女孩子,看着她过

于平静美丽的面孔,不由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直以来,除了床上,他和她的关系一向很奇怪,而她会在很生气或者很冷漠的时候直接叫他的名

字,连名带姓!甚至有时候会毫不客气地直接称他为一一路易先生。像今天这么主动叫出他名字的时候

,还真是第一次。

当然,不算之前他一直欺骗她的时候。

洛筝凝着他,丝毫不在乎他锋利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总之,她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乐。

“你凭什么认为,你会帮助烈?”路易苍尧半响后才开口,不难看出,他刚刚在疑惑的同时也在深

深思考着。

洛筝轻轻一勾唇,“我想,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最想帮助烈的人就是我了。我知道,你会认为

这是一种赎罪的心理,没错,我就是对烈存在内疚,这点我一点都不否认!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想要

一心一意帮助烈,帮他恢复正常,这样,我的内疚感也会减少一些,如果,你认为这还不够,大不了,

如果烈真的一辈子这样,那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路易苍尧被她这番话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他没料到她会说的这么直

接,也没料到她会直接直言不讳地坦言自己的内疚之情,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决。

一直以来,他以为女人都是死鸭子嘴扁,总是习惯将自己摆放在楚楚可怜受害者的角色上,可是,

她不同,她跟其他的女人真的不同,那些周旋在他身}边的女人们,或伪装或虚假,她却是那么真实,一

是一,二是二,错了就是错了,对了的就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她从来都不会掩饰她憎恶一个人,从来不

会掩饰她想要去帮助一个人的决心。

那么……

她的心呢?

她会不会掩饰她喜欢一个人的心?

而他,在她的心里究竟占了什么位置?

路易苍尧突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怔住了,继而只觉得好笑,她是他的女人,就算她心里没有他,也

永远别想离开他身边,她心里敢有其他男人,他一定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

已经理不清这是出于报复还是其他的心理,总之,他就是不允许她属于其他男人,就这么简单!

几乎是阴沉着脸颊,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了她良久后,淡淡命令了句,“

你过来!”

洛筝见状后,想了想,走了上前看着他。

他突然拉过了她受伤的那只手,不悦地问了句,“伤口很大?”应该是很大,否则就不会整只手全

都包扎着,他的心,竟然像是被刀刃划过似的隐隐作痛。

洛筝微微一愣,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反驳她的话,难道说,他同意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神

情,似乎,他真的同意了。

在他身边坐下来,倒也不再执着问下去,对付这种心思难以捉摸的男人,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装傻

,要不然,他下一秒就不知道会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反悔。

“伤口不大的话,就不会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了。”她聪明地跟着他一样转移了话题。

路易苍尧的脸色仍旧是一副扑克牌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拿过一边的医疗箱。

洛筝见状后,连忙说道:”已经包扎得很好了,你要干嘛?”

“不是洗澡了吗?”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笨手笨脚的样子I”

她这才发现,纱布早已经被水打湿了,她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刚刚只顾着吵架,竟然也没有发现

这一点。

路易苍尧拉过她受伤的手,拿过医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纱布,然后,一圈圈将纱布拆下,动作与

他的神情不符,很温柔,似乎怕弄疼了她似的。

纱布的中段早已经侵染了血渍,他的眉心跟着紧紧蹙在一起,将整个纱布脱离后,这才将她手掌上

的整道伤口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