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筝一时间没明白她这番高深芙测的话中意思,不过也察觉出她并没有深说下去的打算,也就笑了

笑,“如果在旅途中能够相遇的话,能够结伴也算是幸运的事情.看样子,您经常旅游。”

“错,是旅行才对。”妇人笑着纠正她的用词。

洛筝轻轻一挑眉,”旅游不就是旅行吗?

妇人摇头,“旅游是旅游,而旅行才是真正心灵的放松,我一向喜欢在路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自

在,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什么都可以不去做,只是用心来享受每去一处的快乐,享受那里的风土人情,

抛弃一切杂念,这样,你的心才能变得纯净自然。”

洛筝听得有点傻,她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从未不会有这位妇人这般感觉。

“小姑娘,一看你就知道,你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行事匆匆,只是为了工作而游走不同城市

不同国家而己,小姑娘,想想看,你走过这么多的地方,让你印象最深的景色是哪里呢?”妇人说的很

随意,却很智慧。

洛筝想了想,半响后,不由得苦笑,她的确没有格外印象深刻的地方。

妇人见状后,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知道吗,栽经常在路上,这两年来我游走各个城市

各个国家,拍下了不少的风土人情,写下了很多当地的民俗民风,这种生活是我最喜欢的。”

洛筝听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一

“您是一一作家?”

“也不算,只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写几笔罢了,不过基本上都是在玩,哪还有时间去出书呢,记一些

好玩的事情给大家分享就好了。”妇人笑了笑,丝毫不留恋这个头衔似的,看向洛筝,“你呢?有没有

想过要趁着年轻好好玩玩?”

“我?”洛筝笑了笑,”也想过,但工作太多一一”

“只是借口而己,旅行的目的就是让你放下一切,物质,并不是旅行的唯一支撑力,只要你想,随

时都可以。”妇人笑道:“如何,敢放下一切跟我周游吗?接下来,我将会去希腊。””现在?”洛筝大吃——惊,不过,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她竟然能跟一个陌生女人聊这么久。

“当然是现在了。”妇人点头,神隋极为认真。

洛筝只觉得好笑,疯了吗?现在就跟着一起去旅行?她什么都没带,只有一个钱包在身边,更重要

的是,她还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我想我要拒绝您的好意了,在我认为,如果真要旅行的话,也要准备很多东西的。”

“我说过,旅行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走,年轻人,只是你顾忌的东西太多,放不

下的事情太多而己,最重要的是,你真正无法离开的原因更简单,只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你深爱的人

,要知道,爱上一座城往往是由爱上一个男人开始的。”妇人一针见血,笑着说道。

洛筝的脸一红,心突然怦怦跳着……

爱上一座城往往是由爱上一个男人开始的……是吗?也许,她不得不承认这点。

妇人见状后,唇边的笑容更深,站起身未,“小姑娘,祝我好运吧,人,其实是个喜欢自虐的动物

,却没有多少人喜欢看透这点。”

洛筝只觉得她的话很高深,也对,没有人生阅历的人,尤其是女人,是绝对说不出这么精髓的言语

来,她点点头,”祝您一路顺风,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会的,一定会的。”妇人笑得很美丽,朝她挥挥手,背着大大的背包离开了餐厅。

洛筝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深邃的思考之中……”师傅一一”微茹端着一壶茶走了上前,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奇怪地问了句,”她是谁啊?你们

认识的?”

洛筝轻轻摇头,半响,说了句,“她是……神仙。””呃?”微茹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回到公司,压力又回来了。

当洛筝拿着文件路过小会议室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路易苍尧的声音,不由得停住脚步,朝小会

议室里看去,她原本以为,他会在外面处理一天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会议室不像楼上的国际会议厅那么严肃,所以,座椅全都是沙发设计,在里面谈事情比较舒适。

可此时此刻的气氛,似乎不那么祥和。

“苍尧,你说说看你什么意思?我上次提出的要求撤换法务一事,你怎么不同意?”是沃斯米勒不

满的声音,甚至还有拍桌子的动作。

路易苍尧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淡淡说了句,“你想撤换律师代表々好,说一个可以能够让

我同意的理由。”

“她是个女人。”沃斯米勒一扬手粗鲁地说道。

“谁规定女人就不能处理法务了?”路易苍尧只觉得笑话,放下咖啡杯,眉目之间也染上不悦。”苍尧啊,这家集团可是经过你爷爷就苦心经营了,想想看,是什么才让你们路易家族得以存括,

当然就是这家集团了,栽承认,你比你祖父,还有你父亲都能干,但,我绝对不会看着集团毁在一个女

人手里,那个女人太聪明,一旦被我们的竞争对手收买的话,我们就处于绝对危险之中,要知道,她所

接触的全都是最重要的商业机密。”沃斯米勒改为了苦口婆心,继续劝阻着路易苍尧。

路易苍尧翘着二郎腿,闻言这番话后,好笑地一勾唇,“看样子,你对我用人的方式表示迟疑啊。

照你这么说,这么多年来我选择的人才都有问题了。”

“没有,我只是说那个姓洛的香港女人,她一一”

“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路易苍尧没等他说完就打断,看着他,淡淡的笑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是你认为洛筝真的无法胜任,还是一一你在认为她会威胁到你的利益而紧张,继而想要尽快铲除?”

一句话,说的沃斯米勒脸色尴尬,他的嘴巴张了张,整张脸也很快变得通红,连忙解释道:“我怎

么可能会害怕她威胁我的利益呢々她只是个小Y头,我否认她只不过是因为怕她经验不够一一”

“年轻人成长是需要机会的,洛筝为人冷静,做事干脆,我并不认为她胜任不了这个职位,如果,

再有人一味地反对,我只会认为反对者是有私心的。”路易苍尧的语锋倏然转为冰冷,言语之间也透着

义不容辞的坚决。

一直站在门外的洛筝,心底窜起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涓涓细流在心间流淌,带着一股子类似温暖之意

,有时候,人在当面夸奖你的时候,你并不觉得什么,当从无意中听到这种间接的夸奖时,最大的感动才会

滋生。

她记得路易苍尧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很厌烦女人来插手他的事业,可现在他叉对著老股东来肯定自己

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这种成就感真的空前的大。

小会议室里,气氛完全不同,尤其是沃斯米勒,他的脸色看上去真的很难看,像是猪肝色一样,舔了舔

后,在听到路易苍尧说完那番话后,将身子倚靠在沙发背上,重重一叹气——

“苍尧啊,看样子,我的话你是不听了?”

路易苍尧看了他一眼,勾后轻轻一笑,“如果时一番可以为集团赢得建树的话,我自然会采纳。”

沃斯米勒摇头,像是很失望的样子,却挑挑眉,“这么说来,我的提议是没有建树了,苍尧,我知道我

们这些老股东在你的眼里都是碍手碍脚的,说实话吧,我已经上了年龄了,也很想跟着儿女们到澳洲去悠闲

享乐,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集团的发展,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不过,听你现在的口气,应该是不需要我这个老

人家了,那我直接退股好了,不受这份罪!”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又很坚决的样子。

换做其他人看到沃斯米勒的样子,一定会认为他是下定决心要退股的,但路易苍尧何等人,他的那双鹰

隼眸子像是刀子似的扫过对方的脸,轻易就捕捉到沃斯米勒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和阴谋。

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这么说,倒像是我直接要赶你走似的。”

“哪有,是人老了,头脑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你也知道,股东会上那么多的老人家,也有我同

样的感受,大家谁不想去享福呢?”沃斯米勒轻哼一声说道。

路易苍尧自然明白他这种老狐狸的心理,表面上是想用退股的事情来压他,实际上,他话中有话,是拿

着一群老股东来打击他的威严,事到如今,这个老东西已经对集团不能形成一个良性影响,他要的很简单,

他自认为自己是打过江山的人,就算坐不上主席的位置,也要在股东大会上成为霸主,说一不二。

可惜,他遇上的是路易苍尧,而不是他的父亲!

他正欲果断开口——

却见小会议室的门轻轻敲了几声,随即,洛筝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微茹。

沃斯米勒循声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天知道,他最讨厌见到的就是洛筝,蹙著眉头,将头扭到

了一边。

“原来是沃斯米勒先生来公司了,我知道后,特命我的徒弟为先生你准备了下午茶,不妨尝尝看。”洛

筝的声音甘甜清澈,说完这句话,微茹连忙将手中早已经备好的英式红茶放在桌上。

淡淡的香气蔓延四溢,有着醒脑功效。

路易苍尧看了洛筝一眼,勾后微笑,将刚刚升腾起来的不悦压了下来。

而沃斯米勒闻言后,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着洛筝,这个女人改性了?她不是一直想要对付他的吗?这么好

心,还为他送上茶品?

“怎么了?不敢喝啊。”洛筝淡淡地笑着,拿过茶品,主动为沃斯米勒倒上一杯,动作熟稔优美,“先

生是集团的头等功臣,也是元老级的人物,如果说日前我有得罪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这番话一脱口,令路易苍尧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然而,沃斯米勒却高兴了,见她主动低下了架子,得意地笑了笑,接过洛筝递上来的茶品,傲慢地说

道:“那当然,要么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事,这家集团可以说也有我的汗水,别说是在苍尧面前,就是在

路易家族其他长辈面前,他们也要给我几分薄面,年轻人做事,能干是不错,不过也要看清楚对象,不过,

看在你能够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倒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自然洋洋得意,连这个女人都向他低头了,他就不信,那个路易苍尧还能坚持到多久。

洛筝后边的笑依旧淡淡的,如同天边一抹浮云,透着几许的干净剔透,她耐心地等待着他说完上番话后

,再度开口——

“沃斯米勒先生说的是,先生为集团付出了大半坐的心血,应该说,没有先生的付出,就没有集团今天

的辉煌。”

“那倒是。”沃斯米勒闻言后更是自傲不己,看样子,这个洛筝也不敢威胁到他什么了,接下来他就要

全心全意对付路易苍尧,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傀儡。

洛筝抬眸看了沃斯米勒一眼,自然看出他眸底的阴谋和自傲,接着,淡淡一笑,“集团一向是人性化的

,尤其是对您这位德高望重的付出者,路易先生——”说到这里,她突然将目光转向一边的路易苍尧,故作

埋怨地说道,”其实一切都是你不好,怎么可以这么委屈沃斯米勒先生呢'”

突然调转枪头的行为,大大满足了沃斯米勒的私心,他笑得更加惬意,看着路易苍尧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得意地说道,“没有关系,苍尧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就是太好强了,以后我会多加管教他就可

以了,至于他得罪我的事情,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那怎么行呢々”洛筝倒是不依不饶,笑中带著令人无法猜透的聪慧,“沃斯米勒先生为集团付出了这

么多,自然要好好答谢一下才好,路易先生,不知道像沃斯米勒先生这类的老功臣,集团要如何做出答谢呢?”

她再度将问题抛给了路易苍尧。

路易苍尧已经由刚刚的不悦转为了然,也许是他太擅长攻于心计了,也许是他早就读懂了洛筝的心思,

笑了笑,“作为集团元老,自然会尽量满足心愿才是。”

洛筝看了路易苍尧一眼,又将目光落回到沃斯米勒那张得意的脸上,轻轻一笑,“别怪我刚刚偷听了两

位的谈话,听先生说,您儿女都在澳洲?“

“是啊,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了那边,上学工作娶妻生子,现在已经定居那里了。”沃斯米勒一提起

儿女,眼神都在发亮。

洁筝留意着他的神情,待他说完后,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也曾经去过澳洲,那里的确是个蓝调的地方

,轻松悠闲,时间在那里好像是停止了一样,哪里像巴黎,节奏这么匆忙。”

“那倒是,澳洲是最适合生活的地方。”沃斯米勒笑着说道。

洛筝闻言后,却突然神情发生了变化、又看向路易苍尧——

“路易先生,我之所以接受集团的法务,是因为看在集团的确是人性化管理,没想到,路易先生这么不

通人情。照这样看来,我真的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再留在这里工作了呢。”

沃斯米勒正笑着,被洛筝突然这么一个态度转变吓了一跳,半晌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了

这么一句话来。

而路易苍尧的神情则不同他没有震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是悠闲自得地一挑眉,“哦?能让洛

大律师说出这番话,看样子我的确是犯了不小的错误。”

“错,路易先生犯得不是不小的错误,而是致命的错误!”洛筝的神情看上去很认真,跟刚刚微笑示人

的摸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沃斯米勒先生哪里是一般的股东呢'他为集团辛苦了大半辈子,到了年老还要为集团操心,连跟儿女

团聚的时间都没有,如果集团真的是人性化管理,那最起码就要在这个时候让沃斯米勒先生尽享天伦才对,

怎么还可以让先生这么辛苦呢?”

沃斯米勒原本是含笑的神情,听闻洛筝的话后,唇角的笑陡然僵住了,诧异地看向洛筝,一时间怔住了

路易苍尧笑了笑,故作不好意思,“也对,我真是糊涂,竟然忘记了这一点。幸亏有洛律师提醒,否则

,我真的会被外界骂做是黑心老板了。”

“你、你们——”沃斯米勒一下在听出了他们两人的意思,原来,他们两个是在做戏,一起来戏弄

他!!

“沃斯米勒先生,你也知道,路易先生太忙喜欢忘事,现在好了,你可vJ随时到澳洲与子女见面了。”

洛筝笑着看向沃斯米勒,看着他那张气得苍白的脸,从容淡定。

“原来你、你们在给我下套?”沃斯米勒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先生,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只是觉得路易先生对老股东太严苛了而已,听说你已经六十岁了,这个

年龄应该退休在家自由逍遥才对,怎么可以还在外拼命呢?就算路易先生不开口,我都想替你讨个公道了,

现在好了,你可以不用被集团的事情束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洛筝笑了笑。

“你们想赶我走?”沃斯米勒也不充当好人了,他愤恨地看了路易苍尧和洛筝——

“你们别得意那么早,我是集团的老股东,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想赶我走,好啊,那我就退股,我看你

们如何收场!”

“退股啊'”洛筝故作思考,而后,又看向路易苍尧,“路易先生,听说外界很多商团都对集团的股东

位置很感兴趣,如果沃斯米勒先生想要退股的话,那我现在就要通知那些商团才行,到时候就怕他们争破了

头啊。”

“你是集团的法务,这件事交给你负责当然最适合。”路易苍尧一副很配合的样子,淡淡的口吻裹着笑

意。

沃斯米勒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火腾上来,胡子都在颤抖著,指著洛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