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邢所不知道的是,魔种是无生无灭的,哪怕此刻慕容邢杀了他,片刻 之后他依旧能复活,只是复活后体内侵蚀神志的阴煞之气将更重,直至他心智丧失,癞狂成魔。这也是韩煜说整个靑岳宗也困不住沈清一人的原因。

这世间唯一能在鹰种成长期杀死它的,唯有韩煜手上的幽冥火——晋入四阶的 玄池火精。然而,一旦等魔种长成,天地间将再无克制它之物。

克制它之物,还是有的。沈清心底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只要种魔之体心元覆 灭,魔性也将随之消亡。所以这世间,能杀死你的只有……

沈清猛地摇了摇头,只见慕容邢已然皱眉道:“居然弱到这等地步,哼!都是 单英那个贱人,竞害我等了如此之久。”

顿了顿,慕容邢冲身边两个女修道:“带殿下去沐浴更衣,为他准备修炼之所。 清儿,我要你在半月之内突破结丹期。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从韩煜手中夺回女 人,听明白了吗?”

沈清垂下眼帘,遮去眸底汹涌的波涛,低头道:“慕容清一定尽力而为。” 谁利用谁都没有关系,只要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就足够了。

堕魔谷芥子空间,药房中,夏翎将在血咒结界边发生的亊一五一十地说了 — 遍,才问道:“阿修,师兄他还有救吗?”

曲临渊紧紧皱起的双眉让夏翎心生不安,如果连阿修都没有办法,如果师兄真 的成魔……难道,她真的要亲手杀死这个如亲人般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吗?

“用幽冥火吧,让韩煜。”曲临渊忽然开口道。

夏翎双目一亮:“用幽冥火?难道幽冥火能烧死魔种吗?那样师兄就有救了?” 曲临渊缓缓摇头,目光冷静,神情淡淇,“只有幽冥火才能彻底杀死他。” 夏翎的表情陡然一僵,目光呆滞,颤声道:“你是说,连你也……”

“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曲临渊斩钉截铁地道^ “他的执念是你,不能冒这个个险。”

“可是,连试也没试过。”

“除魔成功的几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克制魔性十年不复发的几率不足—成。夏洛,无论你怎么说,”曲临渊目光沉凝,冷声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出手救他。"

夏翎闭上眼,身体慢慢后仰靠躺在椅子上,无法形容自己心底的悔恨和痛楚。

永远都是如此,韩煜也好,曲临渊也好,现在连师兄也是,自己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抱着最大的善意,结果却总对他们造成一生都无法弥补的伤害。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手,髙高在上地操纵着她的命运,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 法逃过棋子的命运。

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个弱肉强食、世态炎凉的世界,更恨这个永远让她感到自己那么渺小无力,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的世界。

“我不会救他。”曲临渊清冷幽淡的声音在她耳边软软拂过,“为了那万万分之 一的代价,我可能会死。那时,你必然会因我的死而伤心悔恨。所以,我不能救。” 夏翎猛地睁开眼,轻声道:“有希望的,我一定不会放弃;没有希望的,我也 绝不强求。阿修,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迷失方向的!”

因为总有一天我要回去,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痛苦如影随形,我也要堂堂 正正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夏翎冲出药房,四处都看不到韩煜,问了几个人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忍不住高 喊几声。夏翎已经做好再没有回应就连接通讯子

阵的决定,身体却陡然被拥入一个 炽热的怀抱。

“韩煜,你……”夏翎挣扎着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说话,神情却陡然布满震惊 和惶恐,“韩煜你的眼睛……”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赤红中闪烁着幽蓝,如魔如煞,阴气暗敛。

韩煜轻轻叹了口气,拥住她,突然飞身而起,朝着芥子空间的入口处急驰 而去。

夏翎被小心放下来时,身体忍不住发抖,只因堕魔谷中的阴煞之气实在太重 了。韩煜随手打出一个半径三尺的圆形防护罩,将阴煞之气排斥在外,她顿时觉得 好多了。

“咳咳……韩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再次抬头,目光努力从那双骇人 的眼上移开,便发现今日的韩煜有些不对劲,“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韩煜退开一步,轻描淡写道:“我说过,我将阳煞之日的血魈魔性融入了灵息 之中,每年接近阳煞之曰时,总会遭受反噬。芥子空间中气息太过温暖纯阳,在这 里反而会好些。”

夏翎双目掠过他裸露在外的双手,刚刚还未思及,如今看来那明显是热得发烫 了 : “你……你不痛苦吗?为什么不找阿修为你医治一下?”

韩煜微微眯起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傻到再去欠他人情吗?”

夏翎无语了,这种时候他倒是不利益最大化了,完全跟个别扭傲娇的小孩子 —样。

韩煜背靠在一块被风沙侵蚀得破破烂烂的岩石上,低声道:“五脏六肺如被火烧,元神暴虚残酷之念汹涌,你说痛不痛苦?只是,我再痛,你会关心吗?”

夏翎咬牙转过头,不去看他越发潮红的脸,和紧紧扣在岩石上的手指。

韩煜低低笑了 一声,缓缓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亊””

“是师兄,阿修说他也没有办法救师兄。"夏翎紧紧盯着风沙飞扬的地面,哑声道,“他说,除魔成功的几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如今魔种还未长成,并非不死之身,最妥当的办法,是你用幽冥火将魔种连师兄……一起烧死。”

“那就烧死吧。”韩煜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击着岩石,淡淡道,“如果是你希望 的,我总会去替你完成。只是有一件亊我还未来得及与你说——”

“让阿修为你医治吧!”夏翎突然飞快地开口打断他的话,好似只要片刻的犹 豫就会让自己后悔退缩,“身体的痛楚只有你自己才能承受。我关不关心你有什么 关系,欠不欠人情又有什么关系,让自己活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你说得再 多,表现得再可怜,我也无法对你的痛感同身受。”

就如二十年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哪怕你说了多少次后悔,许了多少珍贵的补 偿,我曾经历过的痛苦屈辱,你又如何能一一体会。

夏翎闭了闭眼,转身就走,身体却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回去,猛然压制在 岩石上。

韩煜炽热如烙铁般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细瘦的手腕,按在粗糙的岩石上。身体倾 压下来与她密密贴合,不留半分距离。单薄的衣衫如何能抵挡住那火一般燃烧的温度,炽热灼烫的体温一点点侵蚀着夏翎温凉的皮肤,仿佛要将她一起烧尽。

“夏洛,不要走。”韩煜低下头,一寸寸靠近女孩苍白畏惧的面容,嘶哑的声音 近乎哀求,“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忘记过去,与我重新开始?或者我封印了灵力,你将我丢入金纹蟒巢穴中?或者你将我炼成愧儡,然后把我丢给其他女修做炉鼎……”

夏翎被紧紧压制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严寒中冰冻,一半在油锅上煎熬。她颤声道:“韩煜,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些 什么。三百年前破庙中救你的姐姐,那不过是一场梦,于你于我都只是破碎虚空中 的一场梦。梦醒了,回味起来很离奇很美妙,但那终究只是一场梦啊!你到底是有 多么偏执,才非要认定了是我!”

帏煜目光闪了闪,有些诧异道:“三百年前的亊我早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你

还心心念念地记着。上—回在龙域中的阴煞之月,你唯――次用心痛怜惜的眼神看我。我后来才知道,那时你看的是三百年前的我。夏洛,我早就想问了,你不会是

对三百年前的我动了心吧?”

“动你个头!”夏翎剧烈挣扎,却挣不脱那铁钳似的手,气得怒吼,“韩煜,自

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是最好。”韩煜微微勾起嘴角,幽冷地笑道,“我对于当替身半点儿兴趣也 无,哪怕是我自己的替身。三百年前的韩煜对常似锦或许是滴水之恩的偏执,可是 今日的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夏翎转过头,面无表情道:“就因为我照顾了你一个月?韩煜,如果我当日没 有回去呢?三百年前也好,十年前也罢,我就是不明白,你的偏执到底是打哪儿 来的!”

“好吧!你在意那一个月,我又救了你一命。可是十年后我也向你求救了啊, 你已尽自己最大努力偿还了我。韩煜,真的已经够了。三百年的教训还不能让你觉 悟吗?我们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的一言一行永远带着算 计,而我即使对你笑脸相迎心里却还是牵挂着别人……”

韩煜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女孩开合的唇,仿佛要将她吞噬般凶狠啃噬 吮吸:

堕魔谷中回荡着呼啸的风声,沙尘飞扬撞击声,还有妖兽断断续续的咆哮声。韩煜稍稍离开那嫣红的双唇,紧紧扣住挣扎的女孩,柔声道:“其实不用找曲临渊 也可以。繁露青阳之息是世间最纯正的自然之气,与你体息交缠,一样能减轻我的 痛楚:夏洛,你死心吧,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子,我也绝不会放手!”

韩煜话音刚落,左手上的储物戒却突然泛起微光:他神识一动,青岳宗众人忙 碌奔走的影像顿时展现在眼前。

柳笙与柳庚并排站在一起,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个青岳宗的元老。见了韩煜,他们齐齐躬身行礼。最后,柳笙开口道:“如主人所料,凫峦帝国的军队于前 曰开始扫荡晋海沿岸,几个小门派已然宣布归顺,领军的正是修仙界第一战将——华无应。”

韩煜微微点头:“过几日我会回去。沈清呢?"

柳笙皱了皱眉,低下头道:“沈清进离了暗室,属下派人尾随直到他被华无 应的手下黑刹七影带走,才失了踪迹。”

“黑刹七影?”韩煜的手指轻轻将夏翎散乱的鬓发理顺,淡淡道,“果然是这样吗?这倒真是件稀奇的事。”

夏翎忍不住道:“什么事稀奇?韩煜,师兄他逃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你和曲临渊卿卿我我的时候吧。”韩煜温润浅笑道,“沈清或许是慕容邢的子嗣。”

“什……什么?!”夏翎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师兄是谁的子嗣?!”

韩煜挑眉道:“你再破碎虚空中也曾见过慕容邢一面,不觉得两人轮廓有些相似吗?我当日在临溪镇外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慕容邢的后代。”

下令的嘴巴张成了O形,半晌才回过神,脑中隐隐约约残留了一些印象。自己当日见到慕容邢时确实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今想来,慕容邢那张脸虽然要没阴柔,也比师兄漂亮了许多,但眉眼之间依稀还是有些相似的。

慕容邢、赤猷、魔种与师兄……夏翎心头一紧,猛地直起身,却不小心重重的撞在韩煜的下巴上。

韩煜抚着热辣辣的下颌,无辜地看着她,看到她不自觉的尴尬脸红,才幽幽自语道:“沈清是慕容邢的子嗣,连如此离奇巧合的事都能发生,可以想见神域中那老家伙是多么不想让你过安稳日子。呵呵……我倒是期待着,不知人界大陆能被此人折腾到什么地步!”

“殿下,要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吗?”一进入屋内,申请二中就传来女子柔美婉转的声音,速速软软的语调带着几分妩媚,简直让人心痒难耐。

沈清却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挥手让她出去。岂知一转身就见那女子本已暴露的衣衫此刻早已脱得一丝不挂,雪白的藕臂挂上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让奴婢来伺候殿下,自然是将奴婢赏赐给殿下了。殿下想要对奴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沈清眼中露出厌恶的颜色,正要将之甩开,神识却自发捕捉到女子吐出的如兰香气中所夹杂的阴柔灵气。

慕容邢手下伺候的女修多为阴煞极重之日出生的三灵根女子,修为天赋虽算不得顶阶,但修炼的功法均属水土阴性,因此令其中蕴含的阴柔之气自然比旁人多。

沈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面对女子体息中夹杂的胭粉气息厌恶不已,一面却又从灵魂深处渴望女子体内的阴柔灵气。

“殿下,就让奴家好好伺候你吧。”女子如灵蛇般的双手缓缓解开他的衣衫腰带,丁香小舌一一舔过他的耳垂锁骨,媚声道,:“殿下可以对奴家为所欲为哦!”

沈清眼前一片恍惚,脑中闪过各种面容,女孩无神的双目、浴血奋战的景象,嘶吼呼喊着阻止他入魔的声音……可是这些场景这些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通通化作韩煜高高在上讥讽得意的嘲笑。

韩煜!韩煜!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终有一日,我会从你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为了那一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沈清猛地拽过身后女子,将她一把甩在锦被铺就的大床上,凶狠地扑上去,一把攫住她娇弱的红唇。刹那间,阴柔灵息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体内。

不够,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更多让他强大的力量!

被嫉妒和仇恨烧红了眼的沈清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是那样狰狞可怖,却也是那样绝望冰凉。他撕碎了自己的衣衫,疯狂蹂躏着身下从迎合变为哭喊哀求的女子,心底却仍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响起——沈清,如今你只是个怪物,人不人,贵不贵,你还有什么资格再肖想她?

半个月后,慕容邢的寝宫中,负责监视沈清一举一动紫衣男子低头禀报道:“陛下,这已经是第十个被殿下蹂躏致死的女修了。”

慕容邢对死了几个女修毫无兴趣,只是眯眼问道:“殿下的修为如何?”

紫衣男子抬起头,只见他看上去四十上下,唇薄鼻挺,额头宽阔,举手投足间带着华贵之息,却生生被一双阴鸷的吊梢眼破坏了形象。此刻如果夏翎在这里,一定会很快认出来——此人不正是二十年前被韩煜烧毁了肉身,只得元婴逃脱的紫阳侯吗?

“殿下的修为非常奇特。”紫阳侯皱眉道,“在下瞧他一直未能突破结丹期,可是浑身上下缠绕的阴煞之气,却……却比殿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邢幽幽沉吟着,眼中的不耐和焦灼越来越重,终于缓缓道:“离阴煞之月已越来越近,这是千载难逢杀死韩煜的机会,我绝不能再枯等下去。紫阳,将殿下带到地宫,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无应手下的七影。”

紫阳侯闻言眸光陡然一炽,垂在身侧的双手甚至因为激动紧张而微微颤抖。二十年,他等这个复仇了机会等了二十年!韩煜,你瞧着吧!我一定会向你讨回那笔血债的!

只要韩煜一死,他再取代华无应的地位执掌军队,这天下大权还不通通握在自己手中?

“是,陛下。”紫阳侯开口应道,随即却又一脸不忿道,“陛下,那华无应即便战功卓绝也不过是个下臣,怎么连陛下处置个什么人都要过问,未免也太嚣张了!”

慕容邢冷哼了一声,眸中寒意闪烁,却最终没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

这些年来,华无应却是越来越不服管束了。慕容邢的手在床头的宝珠上一按,小型传送阵顿时显现。他缓缓踏入,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哼!不过是区区一个战将,等杀了韩煜,统一晋海,他便再无利用价值,到时,自己会让他清楚地知道,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百年前,慕容邢因修炼同契归元而摄取的冤魂精血终于到达融合极限,肉身的修为却未能突破大乘期高阶,眼看再过数十年就要崩溃爆裂。不得已,他派精锐前往曲家绑架高阶医修,谁知却被突然出现在曲家的韩煜尽数几百,全军覆没。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危在旦夕的凫峦帝国的医修们合力想出一个釜底抽薪的阴狠之计。他们让慕容邢与一阴煞之月出生的女修结合,算准时辰在阳煞之日剖腹取出八个月大的婴孩。此婴孩拥有天底下最阴纯的去壳,那便是《太古经略》中记载的彘婴——世间一切肮脏阴邪魔性之息的最好容器。

慕容邢独自在地宫中等了个把时辰,直等到不耐烦了,门口的传送阵才白晃晃地亮起。片刻.紫阳侯领着一身华服的沈清走进屋中。

慕容邢再次见到沈清不是不惊讶的,那个半个月前衣衫褴褛其貌不扬的男子此刻竟变得如此让人不敢对视。不是说他的容貌有了什么变化,而是全身的气势。抿成直线的嘴角,幽深如黑潭般的狭长双眸,还有那浑身上下缠绕的煞气——

血腥冷厉夹杂着怨恨,乍一看见,慕容邢竟好似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自己。

“紫阳,你先出去。”慕容邢勉力挥去脑海中浮现的荒谬念头,凝声道:“清儿,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修为。”

紫阳侯躬身应是,离去前忍不住瞧了一眼那让人畏惧的殿下,眼中闪过怜悯和幸灾乐祸的神情。恐怕今夜过后,世间将再无沈清或慕容清这个人了。

沈清慢慢走到慕容邢身边,面对着他盘膝而坐,由着他的灵息慢慢钻入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冷滑恶心的毒蛇般慢慢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

慕容邢睁开眼看着他,眸中闪过阴森的笑意:“清儿,我知道你恨韩煜,只是不知道你的恨究竟有多深。”

沈清微微低了头,沉默不语,神情犹如万年岩石,纹丝不动,又似毫不在乎。

这样漫不经心的表情让慕容邢万分恼怒,他丹田猛然一沉,灵息迅速游走于沈清全身,到最后汇集于他的心脏,牢牢缚住他体内的心脉之气,仰头笑道:“为了杀死韩煜,我需要捏碎你的心脏,将你身上封印的冤魂精血通通收归体内。清儿,你就乖乖认命吧!为了杀死你的仇人,这点儿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慕容邢本为自己说出的话,以及心脏上绑缚的灵息会让沈清恐惧祈求,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