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幸村已然被磨光所有耐性，语气也开始变得有点差了，“千鸟先生一贯都是这么强人所难的吗？”
多说无益。
见幸村多少也有些动摇，千鸟决定见好就收，简单地又客套了几句之后，就与幸村分开了。
但在临走前，他不忘提醒幸村：“幸村君，你是个聪明人，回去之后再多考虑一下我所说的那些话吧！”
幸村态度强硬：“千鸟先生，您的此番苦心劝说，只让我越发坚定了一个信念：在高中毕业前，我是不会如您所愿的，绝、对！”
于是，一场对话就此不欢而散。
目送千鸟离开，幸村抓紧了肩上网球包的包带。
——当我们同时站在截然不同的人生十字路口，我们该如何选择未来的方向？
约会
更新时间:2012-5-1818:57:02本章字数:7960
全国大赛结束后没过几天，森田雪就接到了一通来自幸村的电话。
此前，为在高中第一年就稳获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和锦旗，即便是周末双休，幸村和网球部众人也一直进行着密集的训练。除此之外，幸村还担负着为学弟切原赤也补习英语的重任。森田雪感觉自己这个网球部部长的女朋友必须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所以她相当识趣，从没在幸村的训练时间打扰过他一次。两人日常联系多用邮件，很少打电话，到了后来，森田雪干脆连邮件都不发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识大体”——虽然她的做法只会让幸村在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怨念万分。
然而一旦想到从交往至今，自己居然还没和女朋友约会过，幸村就深感愧疚。这种愧疚在幸村得知原来柳生都在积极安排着与藤真朝香的约会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峰。
幸村向来是个行动派（语言力量也不差），即使之前因为千鸟经纪人的某些话而感到有些困扰，但等他想通了，也就有时间考虑约会的事情了。所以这个电话就是专门针对此事而来的。不过，幸村不打算直接告诉森田雪。
“早安，幸村。”刚刚晾完衣服的森田雪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提着洗衣筐，从外面走进屋里，“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下过一场暴雨，今天更是阳光明媚，空气中的潮气似乎也少了许多。尽管外面仍然热得不行，但住在隔壁的藤真朝香一早便换了新衣服准备外出。临走前，她还特意跑来问森田雪，自己穿那件嫩绿色的裙子好不好看。一直忙着申请去美国留学的藤真健司也难得地从东大回到了家中，顺便还帮森田雪把她所看画展的新制图册送了过来。
“小雪，早安。”幸村的声音从手机彼端清晰地传进了森田雪耳中，听上去，他现在的心情还挺不错，不知是不是森田雪的错觉，她总觉得幸村的嗓音里带了些正准备看某人好戏的味道，“方便的话，小雪能在三十分钟内到学校这边来吗？我在海之城咖啡厅等你。”
“方便倒是方便，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森田雪想了一下，“是学校西门外面的那个海之城？”
“是的。”电话那边稍一停顿，接着，幸村的追问就跟上来了：“小雪应该知道这个咖啡厅在哪里吧？”
森田雪说：“知道，我和朝香去过几次。”
“这就好。所以小雪今天确定没有什么特别安排？”幸村再度不放心地确认着。
“确实没有。怎么了吗？”森田雪有点奇怪，“难道你想去看画展？可是画展在前天就结束了啊！”除了这点，森田雪实在想不到幸村忽然打电话说他在咖啡厅等着、让她赶快过去的理由。但她很快就又想起另一个可能性。
——莫非，是约会？
可是，没等森田雪的心多飞扬两秒，幸村的下一句话就无情地打破了她那小小的雀跃：“小雪，记得要在三十分钟内到达，不然可就……呵呵，总之，这里有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呢，小雪不来，绝对会失望哟！”
——所以，不是约会。
可就算再怎么暗示自己不介意，森田雪也有点失望了。她和幸村还没有进行过一次标准意义的约会。上次本来说好要去看画展，谁知到了最后，还是在东京巧遇的藤真健司陪她看完了那场画展。
森田雪轻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叹气。她想，反正今天没什么任务等着自己完成，倒不如就去看看幸村所说的“有趣的事情”。于是森田雪说：“稍等片刻，我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到。另外，虽然这么问很多此一举……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电话那头，幸村停顿了几秒才笑着说道：“可以的话，小雪就尽量穿运动服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森田雪默默地盘算着自己该穿哪件衣服。她自认没本事像幸村他们那样在大热天里还能穿两件套的运动服比赛，所以她只能选择夏季款式。森田雪拉开衣柜，首先排除学校统一发给女生的夏季运动服——暑假里穿这种运动服走在街上真的太傻了。然后，森田雪对着自己仅剩的两身网球裙发起了愁：去咖啡厅居然还要求穿运动服，幸村你究竟想干什么啊？难道是去组队打网球吗？但这好像也不合理，因为他并没有说让自己带着球拍啊！
眼看自己只为了选一件衣服就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森田雪不禁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没出息。这又不是去约会，何必为了两身几乎没有分别的网球裙而纠结这么久呢？
于是她随手捞出了一套网球裙穿在身上，然后将头发绑了起来。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森田雪对母亲说：“妈妈，我要出门了。”
森田太太问：“中午还回家吃饭吗？”
“这个……”因为森田雪目前还不确定幸村作何打算，所以她只能对母亲说：“应该可以。如果我不能回家吃饭，就给您打电话说一声。”
二十分钟后，森田雪出现在立海大西门外的海之城咖啡厅。刚到咖啡厅门口，她就看见穿着天蓝色衬衫的幸村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一张小圆桌边，笑眯眯地向自己招手，看他的口型，应该是在说“快到这边来”。见他这样，森田雪不知怎么就忽然很想笑。她伸手掩住了嘴角，略低着头走进了咖啡厅，找到幸村所在的桌子。
“小雪想喝点什么？”森田雪刚坐下，幸村就把手边的菜单推向了她，“今天我请客哟！不用客气的。”
森田雪无语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明明青面獠牙、却在头上戴了个猫耳的怪物，“幸村，你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我们坐在这里的原因？”而且，你那特别开心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十分可疑啊！
幸村自然能猜到森田雪心里的想法，但他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小声说道：“再等等。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受他影响，刚刚点完咖啡的森田雪也放低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幸村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根据柳的资料显示，今天柳生会选这里约会哟！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不喊小雪一起来看呢？”
森田雪直接送他一张囧脸，“你真是……”然而幸村“真是”怎样，她却形容不出来了，只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恶趣味！”
幸村失笑：“这怎么能叫恶趣味？我这分明是关心部员的感情发展嘛！你想啊，一旦柳生的约会不顺利，他的心情就可能要变坏，一旦他心情变坏，他平时训练的质量就有可能会下降。总而言之，”幸村做最后总结，“调查他的约会情况是很有必要的。”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理论啊？！他的大脑构造一定和平常人不一样！
森田雪黑线了半天，然后囧囧有神地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调查柳生君与朝香的约会？这可是跟踪啊！跟踪别人约会这种事情，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幸村笑道：“为了学习参考。”
“学习参考？！你真是，真是……”森田雪被神之子的神之逻辑打败，只觉自己脸上热得快要冒烟，吐槽战斗力瞬间归零。
幸村轻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森田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边转过脸看向窗外，一边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没过多久，咖啡被服务生送了上来，森田雪赶紧端起咖啡杯猛灌了一口。不过，就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害羞，森田雪的直觉却告诉她，似乎有哪里出了点小问题。
结果，两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咖啡默默地喝了半天，也没看到任何一个与柳生或是藤真朝香相似的身影。
“所以，”幸村放下杯子，笑得十分欢快，“一定是柳生有所觉察，临时改变约会地点了呢！嘛，也许我们不该坐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至此，森田雪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别的不说，就说幸村选择的位置——这个位置本身不仅紧靠落地窗，还正对马路，从外面看，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个正坐在这里啊！这不是明摆着让柳生警觉的吗？幸村，你是真心想来“调查”柳生君约会的吗？其实你只是想好心提醒柳生君，让他千万不要被网球部的大家集体跟踪了吧？！
正当森田雪各种吐槽不能的时候，神之子却显得格外开心。
招来服务生结账完毕，幸村从旁边的座位上拎起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直坐在幸村对面的森田雪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还带了网球包。
那个，穿着衬衫（以及出来跟踪别人约会）还背网球包什么的，是不是有点……
当幸村说出“小雪，我们走吧”这句话的时候，森田雪觉得，身为幸村精市的现任女友，有些事情她不能不稍微过问一下了：“……幸村。”
“嗯？”
“难道你已经与你的网球包密不可分了吗？”
闻言，幸村愣了愣，随即，他就若有所悟地笑了起来：“小雪。”
“嗯？”
“难道你已经开始跟我的网球包吃醋了吗？”
森田雪立即道歉：“咳，对不起，刚才是我想太多了。”她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不再继续‘调查’柳生君的约会情况，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啊？”
“这怎么可能？”幸村蓦然一笑，脸上的表情灿烂得不行，简直快要把咖啡厅里所有雌性动物的眼珠都吸引过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怎么可以就这么无功而返？嗯，我记得从这里出去之后，再步行几分钟就有一家设施全面的网球俱乐部，我们去那里玩吧！”尽管他笑容满面，森田雪却完全无法像现场其他女性那样为他痴迷，因为幸村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她几近崩溃，“小雪，其实就在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从正式交往之后，我们似乎还没真正地约会过一次呢！之前是因为我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真是对不起了啊！不过还好，现在弥补应该还来得及。唔，我听说越前君经常飞到美国去参加比赛，想必他也没有太多时间监督你打网球。既然我已经是小雪的男朋友了，这个任务不如就交给我吧！”
——结果，还是要去约会？
森田雪敢对天发誓，自己真的已经被这种神发展给弄得晕头转向了。
——为什么我微妙地感觉到，这才是你此番让我到咖啡厅这里来的最大目的？而且，为什么要把约会的地点定在网球俱乐部啊？幸村，你真正的恋人果然还是网球吧？！另外，你究竟对“教森田雪打网球”这件事情抱有多大的怨念啊？
看着幸村那笑意盈盈的面容，森田雪默默地在心里如此想道。
但可悲的是，她居然还觉得幸村的提议很好。于是，森田雪自暴自弃地回答：“无所谓，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烂球技……”
幸村笑着说：“我对别人有没有耐性倒还不好说，唯独对你，我愿意奉陪到底。”
附赠小剧场：
海之城咖啡厅的一角。
仁王：“我说赤也，你能不能不要再抖个不停了？”
切原：“对、对、对不起！可、可是我怕部长看到我们……”
丸井：“笨蛋也，只要你别大声说话，别再这么动来动去，幸村才看不到我们啊！这里已经是最偏僻的位置了！”
胡狼：“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万一被幸村发现，赤也还好，可我们就……”
切原：“胡狼学长你是在开玩笑吗？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什么叫做‘赤也还好’啊？被部长发现了，我也一样会倒霉的啊呜呜呜！”
柳：“放心，这里的安全指数为99.75％，除非幸村背后长了眼睛，否则他是不可能发现我们的。”
切原：“……等等，柳学长，剩下的那0.25％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还是有可能会被部长发现？况、况且，对部长来说，就算他背后没长眼睛，也一样很厉害的啊好不好！”
丸井：“闭嘴啦！你再说话，我们都听不到幸村和森田在讲什么了！”
胡狼：“话说，我们今天本来是要跟踪柳生的吧？为什么柳生到现在还没来，我们却在这里一直关注着幸村和森田同学？”
柳：“胡狼，请稍微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不是‘跟踪’，是‘调查’。这是经过幸村许可的，算我们网球部内部事务，大家见者有份。”
真田：“跟踪也好、调查也罢，这些我都不想深究。我唯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也在这里？！你们，太松……”
柳：“嘘，噤声！幸村站起来了！低头，大家低头！”
片刻后。
仁王：“噗哩。真不愧是幸村部长，居然要去网球俱乐部约会。”
丸井：“太不浪漫了啊！这样是不行的啦！哎哟，去游乐场也比这个强啊！”
真田：“……太松懈了！”
胡狼：“那个，我问个现实点的问题哈……我们到底要不要跟上去？”
柳：“柳生一向守时。现在已经超过他与藤真约定的时间，他还没来，这就代表着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与藤真约到其他地方见面了。因此，就算我们继续在这里等下去，恐怕也等不到他和藤真。为不至空手而归，我们应该追踪幸村这条支线。但数据显示，如果我们跟上幸村和森田，被发现的几率将会提高五十个百分点。”
仁王：“一不做二不休。跟！”
切原：“……仁王学长，为什么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最来精神？”
仁王：“皮唷。虽然我也很想看看搭档是怎么和女孩子约会的，但比起幸村……果然还是幸村部长的约会更让人期待。”
真田：“你们都太松懈了！”
柳：“啊啊，弦一郎，如果你觉得我们很松懈，那不如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
真田：“……太松懈了！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们，以防你们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柳：“弦一郎，想去就直接说吧，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
切原：“……？”
丸井：“……！”
胡狼：“……。”
仁王：“……噗皮呐。”
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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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路程，幸村却回头数次，并且每次都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人没来由地就想冒冷汗。
终于，森田雪忍不住了：“……幸村？”
幸村移回视线，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森田雪：“嗯？怎么了？”但他很快就真假参半地抱怨了起来：“小雪真的好见外啊，到现在还不肯喊我的名字呢！”
“叫你‘幸村’比较顺口。”森田雪也不跟幸村客气，直接就拒绝了他的软请求。
如果有哪个女生敢当面直呼幸村的名字，估计就会迅速在立海大掀起十级以上的台风。森田雪自忖承受不住——当然，她绝不认为自己只是喊不出“精市”这个太过亲昵的名字。
被幸村这么一打岔，森田雪差点忘了自己想问的事情，好在她记性不错：“幸村，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看后面？”后面有什么，让幸村如此在意？森田雪的好奇心冒了出来，也学他那样向后看了过去，但她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森田雪更好奇了。
听她这么说，幸村只是笑了笑，就再度侧身回头。然后，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森田雪方才没有看到的事物。
不远处，几颗颜色各异的脑袋光速缩回，快得几乎让人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幸村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更不是他眼花看错。拜绝佳的动态视力所赐，幸村在一刹那间就瞥到了一闪而过的白色小辫子、还没藏好的青绿色泡泡、光可鉴人的头顶、露出一角的蓝封面笔记本、犹如海带般四处张扬的头发，以及……躲避不及的黑帽檐。
——很好，能来的都来了。没有了全国大赛的压力，他们暑假都过得很清闲啊！既然这么清闲，怎么就不多分出几个人去跟踪柳生呢？呵呵呵呵……
在心中笑得阴惨惨的幸村已经开始计划着要在开学后的部活中增加正选们的训练量了。
森田雪疑惑：“幸村？”
“嗯，我对后面的情况有点在意——不过没关系。”幸村暂时还不想惊动那群跟踪者，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森田雪的视线，“很快就到俱乐部了。”他牵住森田雪的手，“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哟！”
“别这样……”森田雪小声抗议着，同时窘迫地扫了眼四周。
“啊？怎样？”幸村故意逗她，“提醒你过马路注意路面，难道不对？有时候，我还真想把小雪当孩子对待啊！只是可惜，小雪好像很难发脾气。所以说，小雪太理智了，反而让我有种失落感呢！”
在路口等绿灯的人们都笑看着他们两个。幸村那抢眼的相貌和超出他实际年龄的沉稳气质，使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少不得要被人关注一番。现下，他背着网球包，自在闲适地牵着森田雪，对周围或欣羡或爱慕的目光都视若无睹，只在森田雪耳边低语着，时不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凑近了去听他究竟与身边的女孩在说些什么。
森田雪本来还有点不太适应幸村这种当众耳语的感觉，这样总显得亲昵过火了，很容易引来别人的异样目光。但幸村的话却让她禁不住想要出言反驳：“要是我天天发脾气，你肯定早就厌烦我了。据说男生最怕女生耍小脾气，我真不明白，你这算是什么心态……”
幸村微笑：“嗯？我的心态很正常啊！刚才小雪不还说了嘛，我这就是……呵呵，恶、趣、味。”他笑得狡黠，“而且小雪早该知道，只有对喜欢的人，我才会这样呢！”
“幸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呀！总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又被幸村借机调戏了的森田雪羞恼地瞪着他，但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已经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感叹幸村的体贴了。
——什么体贴，那是你们没看到他恶作剧时候的样子。
森田雪低头研究起自己的鞋子，直到绿灯亮了，都没敢去看其他人戏谑的表情，只是默默地跟在幸村身后，被他一路牵到了对面的一家网球俱乐部。
“小雪。”走进俱乐部之后，半天没有说话的幸村忽然开口了，“你这么顺从，让我有种错觉。”
尽管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追问，可惯性使然，森田雪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什么错觉？”
“好像……我可以把你带到任何地方。”幸村笑着回答。
森田雪默然无语。半天后，她才慢吞吞地说：“幸村，‘拐卖儿童的怪蜀黍’这种角色设定，其实也不太适合你。”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被幸村的话正中萌点并心跳过速了。
“是吗？”幸村却很配合地沉思起来，“说到‘角色设定’啊……我应该是‘神之子’类型的吧？”
——幸村今天绝对有问题。平时的他，很少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调侃别人，往往都是见好就收、点到即止，一般不会这么反常。
由此，森田雪决定保持适度的沉默，先静观其变再说。
在前台确定过场地之后，幸村就带着森田雪直接去了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