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录下来?”

“收集罪证,免得某人酒醒了不认账。”

“我没说我不认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他认啦。

第33章

拉开自己办公桌抽屉, 章修良拿出一个盒子给梁芒芒。梁芒芒接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是Bobbi Brown的眼影。

“过几天不是你生日吗,给你的礼物。”章修良说。

真是个注孤生的直男, 送礼物都送得这么硬邦邦的,盒子也不知道包装一下, 买来什么样就什么样, 梁芒芒低头打开眼影盒,由浅到深的五色眼影,色调很好。

“你不是不喜欢我化烟熏妆吗,说化得熊猫一样。”

“你的个人爱好, 你喜欢就好。”

梁芒芒看着他, 难道他都没发现, 她已经很久没化过烟熏妆了, 自从跨年夜和他谈心过后,再也没用过深色眼影。

“那谢谢了。”梁芒芒转身就要告辞。

没想到,章修良一把拉住她胳膊,初夏季节, 她只穿了一件衬衫, 他手心的热度很快传到她皮肤上。

“就这样走了?”章修良脸孔微红, 很不甘心地拦住她,“我还没说让你走。”

“不然你想怎样,让我给你磕个头感谢馈赠,还是回赠你一个礼物?”梁芒芒带着莫名的情绪, 气恼地看着他。

“芒芒——”他叫一声,见梁芒芒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着自己, 说不出的娇俏,气焰瞬间低下去, “别和纪峥明走得太近。”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句话,承认吃醋会死啊?梁芒芒见他那种恼羞成怒又沮丧的表情,问他:“为什么?他是规培带教老师,我不跟他走近,怎么学东西?”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章修良气咻咻地说。他都表白了,她还这样气他。

梁芒芒气愤地发现,他自从苦心经营的人设在昨晚崩塌了以后,就在破罐子破摔的路上一路狂飙,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榆木脑袋?他该不会以为送个生日礼物就算表白过了,大学里那些男生都不会这么蠢,就这样还是广大女生心中万人迷的男神?

“那你想说什么?”

章修良没再说话,搂住梁芒芒的腰,低头往她唇上吻去。梁芒芒瞬间感觉一阵晕眩,一张近到不能再近的脸紧贴着自己,粗鲁而又强势的入侵让她产生了逆反心理,狠狠咬他嘴唇。

哪知道,他根本不顾她的反抗,哪怕是两个人的口中都是血腥气,他也不管,只顾狠狠吻她,辗转吸吮她的唇舌。

好在他的人设虽然塌了,接吻的技术保持了男神该有的水准,以至于梁芒芒这种从未经历过缠绵深吻的人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要害,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怀里。想推开他,又舍不得推开他,毕竟这样的吻能代替一切表白,是她内心深处渴望了很久的。

难怪地铁站那次,自己打不过那两个大汉,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可以相差这么多。

“这几天我认真想了很多,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小孩子,经常对你态度不好,是我不对。”章修良握着梁芒芒的肩,彻底投降。“你从我家搬走以后……我才发现我心里也会渴望拥有某个人,想和那个人一起生活……”

章修良如同一个诚挚的孩子,看着梁芒芒,声音低沉嘶哑又断断续续。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女人对男人不断加分,而男人对女人是不断减分的,他俩却恰恰相反,梁芒芒到江京来,真正出现在他视线里,一开始的形象并不美好,她身上的闪光点需要他渐渐去挖掘,在这个挖掘的过程中,不断给她加分,终于量变累计成了质变,他也爱得越来越深。

而他在梁芒芒心里,却是人设不断毁灭的过程,长久以来他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是冷漠的、高高在上蔑视众生,但是谁都没想到,拈花一笑万山横的男神一旦认真地恋起爱来,各种毛病和心事,小脾气和爱吃醋全都暴露无遗。

这种级别的反差,好比从高维跌落的降维打击,真真能叫心情一败涂地。章修良像个对上帝忏悔的教徒,只希望上帝能对自己从轻发落。

梁芒芒凝望着这个男人脸上诚惶诚恐又充满感性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觉得一颗心就要飞出胸腔一样,热烈、坚定、无限向往。

“原谅我,那回我在SPA发火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他倾诉着,也恳求着。

“我知道,是因为林小鱼,她剽窃过你的论文,你恨她、恨一切急功近利的人。”梁芒芒替他说出心底的真实想法。

要不是被那件事刺激了,他不会放弃入籍的机会,回到国内来教书。

“对,我不喜欢带着功利心去做事情,尤其是医学和科研这种原本应该神圣的事业,不该被人的利欲之心熏染得乌烟瘴气。”

“你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呢,难怪别人都说你清高,说你不食人间烟火。”梁芒芒轻抚着章修良清隽的眉目,男性化的发际线。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明白我。”章修良把梁芒芒抱住,脸埋在她柔顺闪亮的发丝间,“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当一只蝎子,可既然长出了毒刺,蝎子愿意为了青蛙把毒刺都拔掉。”

梁芒芒泪盈于睫,问他:“你记不记得我那时跟你说,我学医是因为一个人,我想了解他的世界。”

章修良微微颔首,忽然醒悟:“难道是因为我?不是你哥?”

“我哥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他没有什么事是我不了解的。”梁芒芒回忆着过去,“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哥带你和林小鱼去我家吃饭,说你们是他在美国的同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一件白衬衣,很帅的样子。”

“有点印象,当时你父母都在家,你家的保姆还做了一道特别好吃的西湖醋鱼。”

梁芒芒回忆着那一天,她家有一架古老的钢琴,是她妈妈年轻时弹过的,后来她学琴,那琴就成了她的。林小鱼会弹琴,看到那架老钢琴后,拉着章修良和她四手联弹。

阳光下两个漂亮的年轻人坐在钢琴前,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又是那么相爱,他们时而弹琴,时而喁喁私语,阳光勾勒出他们侧脸的弧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到别人永远也无法走进那个只属于他俩的小世界。

他们也不知道,就在不远处,一个纤瘦的女孩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把她的琴弹出了从未有过的旋律,那是爱情的旋律,只属于相爱的两个人。

从那天起,梁芒芒就特别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弹那架钢琴,但是她也知道,那只能是幻想,他爱的是林小鱼。好几年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这个秘密,她只能偶尔从哥哥那里听到他的消息。

被父母禁足那半年,为了考上医学院,她拼命读书,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半年后如愿以偿考上国内最好的医学院。

后来,他和林小鱼分手了,回国到江京大学任教,她好不容易才说服家里同意她考江医的博士,就为了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梁芒芒说到这里,抬起头想把眼泪收回去,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不知道你现在表白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因为习惯了有我陪伴你。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爱情这件事上,我比你勇敢,我付出过,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

也想过要放弃,但是他的影子始终在心灵深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一想到余生再也不能因为和他一瞬间的目光对视而怦然心动,心就在黯淡中逐渐失去方向,有他在的地方,才是令人向往的地方。

章修良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让她伤心。

梁芒芒啜泣着,把脸靠在他肩上。章修良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并不会因为他的表白而全部消失,他只有不断用时间去弥补,才能把这份感情逐渐圆满。

两人抱在一起很久,梁芒芒说:“我喜欢那个在跨年夜冒着冷风去酒吧接我、带我去广场上守岁的你;喜欢那个除夕夜和我聊天、给我发6666红包的你……我还喜欢那个在派出所把救了我的人当恩人一样道谢的你……因为这么多的喜欢,我才原谅了生气时对我那么凶的你。”

章修良没说话,低头吻住她。

“这个星期六晚上有没有空,带你去见两个朋友。”章修良轻抚着梁芒芒的头发。

“有啊,在哪里。”

章修良说了一个地址,梁芒芒一听,诧异:“那地方离学校挺近的,我们一起去合适吗?”“合适。”章修良说。

“什么样的朋友?”

“去了你就知道。”章修良有意卖了一个关子。为了这个饭局,他已经准备了好久,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有戏剧性。

梁芒芒离开的时候,和坐章修良对面的尤医生撞个满怀。尤医生见她脸红红的,暗自好奇,再看章修良,那位更不得了,嘴唇破了一块皮。

见尤医生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章修良心虚:“尤姐,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犯什么错误了吗?”

“有情况了吧?刚才出去那个小姑娘好像是最近才来规培的博士生。”尤医生笑意更深,“怪不得前阵子我给你介绍对象,你见都不肯见。”

章修良笑笑,没说话。

“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都不简单,那个夏明珠你认识吧,就是天天给我送早点那个,嘴巴也是甜的不得了,医院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夸她会来事。”尤医生半是叙述半是感慨。

“入世过深也未必是好事。”章修良喜欢梁芒芒那种单纯不复杂的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

在章老师心里,小仙女只有芒芒一个,而有些真相也到了该揭开的时候,你猜他要请的两个客人是谁?PS:不是他父母哦。

第34章

傍晚回到宿舍里, 梁芒芒躺在床上吃零食,心情一路飙升,忍不住唱起歌来。夏明珠回来听到她唱歌, 问她遇到什么好事了。

“好事太多,一下子说不过来。”梁芒芒跳下床, 一边唱歌, 一边拉着夏明珠跳舞。

“这个疯丫头,不知道又在哪里踩了电门,这么兴奋。”夏明珠嘀咕着,但是对梁芒芒的人来疯, 她一向十分纵容。

梁芒芒头上顶着洗脸盆, 披着床单装成行走江湖的侠客,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速速报上名来。”

“小女夜明砂,不知大哥高姓大名。”夏明珠配合地说。

梁芒芒把一包饼干给夏明珠,“在下芒硝,侠妹, 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 留着路上——慢慢吃。”

“大哥的心意小妹心领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收。” 夏明珠学古装戏的女子欲拒还迎。

“不收啊,不收也罢,重要的是拿上这个。”

“这是何物?”

“大灰狼牌灭害灵,祖传秘方, 科学研制,达到目前世界一流水平, 你这一路风餐露宿,带上一瓶大灰狼牌灭害灵, 灭蚊子灭苍蝇灵灵灵——”

梁芒芒表演绘声绘色,夏明珠笑得倒在床上。

“一回来就看到你打了鸡血一样上蹿下跳,看来有人对你进行了全方面深层次碾压。”夏明珠明察秋毫,审问梁芒芒:“是不是章老师表白了?”

梁芒芒兴奋地点点头。

“你前两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这回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夏明珠笑问。

“本来我也没想那么快原谅他,可是他一对我好,我就控住不住自己了,就什么委屈都忘了,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梁芒芒半是高兴半是懊恼。

“不是没用,你只是太喜欢他了,喜欢一个人,就会步步退让……章老师他……他怎么对你好的?壁咚吗?强吻?也太浪漫了。”夏明珠双手握拳抵在腮边,做花痴状。

梁芒芒叹息一声:“他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医院,对谁都冷冰冰的,女生稍微靠近一点,他就生怕人家对他有所企图,自卫一样躲得远远的,所以他稍假辞色,我就沦陷了。”

“章老师真的太好了,身为大家的男神,却一点也不轻佻,不像有些男的,不过有点小帅,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

要是平时,梁芒芒一定会逼着她说出这个有点小帅的人是谁,此时她满脑子都是章修良,别人的小帅已经引不起她任何注意。

“他不仅人好,肉体也很美好。”

“你说什么?才表白就看到肉体了?”夏明珠瞪圆了眼睛,这次什么速度?梁芒芒笑:“早就见过,一脱销魂。”

“我太羡慕你了,要什么有什么。”

梁芒芒听她语气羡慕中带着伤感,安慰她:“你也会有的,只要你像我这样容易满足,就什么都会有的。”

夏明珠若有所思。

周六晚上,江京某个很有创意的主题餐厅里,许韶华走进来的时候引起众人纷纷注目,她穿了一件合体的白色真丝旗袍,旗袍下摆绣了一丛淡雅的兰花,领口袖口滚边精致,卷曲的长发用一支水晶发夹别在一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雅中带着慵懒的风情。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走向靠窗的位置,看到章修良坐在那里,手里端着咖啡,正在眺望玻璃幕墙外的江景,缓缓走到他面前,才叫他一声。

“来了,请坐。”章修良站起来,主动替许韶华拉开椅子。

许韶华欣然入座,暗中打量他,他好像刚刮过脸,看起来干净清爽,深色西装里衬衣没有打领带,却给人一种浪漫优雅的观感。

服务生送上菜单,章修良说:“等一下再点,我们还有两位客人没来。”

许韶华听说还有两个人,心中暗自纳闷,他打电话给她说请她吃饭,她本以为是单独邀约,精心打扮盛装而来,哪知道却不是那么回事。

梁芒芒从出租车下来,等电梯的时候遇到薛崇,好奇地问:“真巧,你也来吃饭啊?”薛崇轻轻嗯一声,上下打量她。

她今天打扮得和平时很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大气,黑色的挂脖上衣露出香肩美背,同色阔腿裤让修长的双腿步态摇曳生姿,半长的头发精心打理过,和她的衣服非常相称,长长的水晶耳坠轻轻拍打在脸际,让人无限遐想,明艳的红唇更是让她看起来冷艳性感。

看到薛崇按下电梯楼层,梁芒芒更好奇了,“怎么你也是去那一层?”“章老师请客,不是吗?”薛崇带着点淡淡的、了然的笑意。

梁芒芒没理解他这个高深莫测的笑,“是啊,他说带我见两个朋友,难道你就是其中之一?”“恐怕是。”薛崇又看了梁芒芒一眼,明白了她为何如此盛装。

“师姐,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我差点没认出你。”

“是吗,看来我以前不漂亮。”

“你以前也很漂亮的,但今天特别有女人味。”

薛崇的一番恭维令梁芒芒心情愉快,但是她也没有忽视薛崇表情里那种似有若无的意味,他像是在猜测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古怪而神秘。

难怪班上那些女生都喜欢他,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聪明,让他看起来比同龄的男生更具吸引力。

两人一起走进餐厅,服务生很快带他们走到章修良订的位子,许韶华一看到梁芒芒和薛崇,原本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僵硬。

梁芒芒看到许韶华也吃了一惊,之前听说章修良请了薛崇已经够吃惊了,哪知道他竟然还能来这一出,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位都互相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章修良从容地替梁芒芒拉开椅子,等她坐下以后,向众人莞尔一笑。

无视三人面面相觑,章修良叫来服务生点菜,梁芒芒心里虽诧异,见其余两人都没说话,也就冷静处之,余光瞥了瞥薛崇。

薛崇似乎心中有数,表情中始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章修良问他想吃什么,他毫不客气地专挑最贵的点。

“你呢?”章修良目光温柔地看着梁芒芒。

“我无所谓,随便吃吃就行。”梁芒芒知道,今天这场鸿门宴的主角不是自己。

等到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许韶华终于忍不住质问章修良,“章老师,你这个关子是不是卖得太久了?”

章修良看了她一眼,视线又缓缓转向梁芒芒,一黑一白两个女人同时坐在他面前,这还是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薛崇,不和你小师姐介绍一下你和许老师的关系吗?你小师姐平时对你可不错,把她最拿手的持针缝合手把手教你。”章修良慢条斯理看着坐在他身畔的薛崇。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浓重的火`药味,梁芒芒虽不明就里,也听出章修良话里有话,诧异地看着薛崇。他似乎对章修良的话并不意外,反而有些期待。

“章老师,你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何必明知故问,直接公布出来不就好了。”薛崇面不改色。事情已然被揭穿,恼羞成怒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直接公布就不好玩了,毕竟热衷于暗地里搞阴谋诡计的人比明刀明枪看大戏的人多。”章修良嘲讽地说。

见梁芒芒不解地眨巴着眼睛,章修良说:“你一定不知道,你最喜欢的这个小师弟一直在算计你,学校里那些关于你和夏明珠是同性恋的谣言,都是他指使闫莹散布出去的,他还偷拍了很多我们的照片,连你受伤住在我家,他都知道,对不对?”

“对啊。”梁芒芒联想起刚才章修良让薛崇介绍他和许韶华的关系,忽然明白一切,鄙夷地看着薛崇。

“章修良,你何必来这一套!”许韶华一张脸气得变形。

“表姐,你还不明白吗?人家这是设下鸿门宴请君入瓮。”薛崇揭开谜底,对章修良说:“章老师,你应该感谢梁师姐,要不是因为她,我不会放你们一马。”

当面被揭穿都能如此淡定面对,不是一句厚颜无耻就能解释,梁芒芒叹为观止,祸害,这小子绝对是个妖孽级别的祸害,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自己死的。

章修良冷笑,“哦,看来要不是因为你梁师姐,你会直接把照片寄到校长和院长那里,我还得感谢你是不是?”

薛崇也笑了笑,不再暗藏机锋,“当然,谁让你道貌岸然?我姐喜欢你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知道,你这种人就是这样,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吊着当备胎。整件事跟我姐一点关系也没有,主意全是我出的,你要兴师问罪,找我就行。还有,那什么同性恋的谣言不是我造的。”

见章修良被气得不想说话,梁芒芒维护他:“你别胡说八道了,他才不是这样的人,是你表姐一厢情愿,他只把你表姐当同事。”

“好了,我们走吧,再跟他们说下去也没意思。”章修良站起来,拉着梁芒芒走,向薛崇道:“这顿饭我请客,你和你亲爱的表姐慢慢享用。”

“谢谢章老师款待,师姐拜拜。”薛崇跟梁芒芒摆了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师弟。

第35章

章修良搂着梁芒芒的腰下楼, 问她有什么感想。

梁芒芒想了想说:“我白穿这么漂亮了,早知道要见的是他们,随便穿穿就行, 这身衣服和鞋花光了我半年生活费。”

章修良释然一笑,原本因为薛崇的话他还有点不开心, 梁芒芒几句话就能把他从刚才那种情绪里带出来, 于是他主动跟她说:“不会让你白穿这么漂亮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的衣服好不好看?”梁芒芒挽着章修良胳膊问他。

“好看,锁骨很美。”章修良轻抚着她后背性感的蝴蝶骨, 觉得她明艳又活泼, 说不出的动人。

“那你亲我一下。”梁芒芒笑着看章修良。章修良一脸宠溺,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梁芒芒没想到章修良这么爽快就会在大庭广众下亲自己, 以为他会忸怩一番,说不要不要这里人好多,哪知道他没那么多内心戏,说亲就亲了。

“我原本还担心你又穿得像个男生, 别人看到咱俩会说两个男的在一起。”章修良开玩笑地说。

梁芒芒捏他下巴, “你会不会聊天, 不会聊天就把嘴闭上。”章修良一阵大笑。

“身上好香。”章修良在梁芒芒颈间闻了闻,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些天两人老腻在一起,他对她说话也越来越随便了。

“我出门前喷了香水。”

“我喜欢这个味道。”他又低头亲了亲她。

看着梁芒芒脚上的高跟鞋,章修良微微皱眉, “就是这鞋以后别再穿了,你毛毛躁躁的, 万一再摔了,膝盖可受不了。”

“不高, 才六分跟。”

一起上了车,梁芒芒低头系安全带。章修良的手悄悄伸到她背后,把一根铂金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梁芒芒低头一看,镶满了钻石的小熊吊坠闪闪亮亮,惊喜无比,“Qeelin的小熊项链,好美好闪亮,这个好贵的。”

章修良替她把项链戴好了,捧着她的脸,眼神温柔迷离,手指轻抚她红唇,“小芒果只需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啊,我最喜欢小熊了。”梁芒芒搂着他脖子,往他唇上吻去。

谁说他不懂浪漫,他什么都懂,就看他心里想不想制造浪漫。

思忖着,梁芒芒问起薛崇和许韶华的关系。

章修良告诉她:“自从那时候你跟我说,闫莹能听薛崇的话,我就开始怀疑了,闫莹那丫头我知道,长得不错家境也好,在学校里一向横着走,轻易不会服谁,薛崇能叫得动她,说明薛崇也不简单。我去学工处查了薛崇的档案,顺藤摸瓜才查清了他的身世,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妈妈改嫁给一个资深大律师。”

“然后呢?”

“他妈妈和许韶华的妈妈是亲姐妹。”

梁芒芒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候薛崇那么刻意接近自己,还经常围在自己身边,原来都是受了表姐指使,一方面是监视,一方面也是想搞点小破坏。

“他们这么做有意思吗?”梁芒芒想不通,许韶华看起来也是个高傲的人,因为喜欢上一个男人,就要把自己放得这么低?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真像薛崇说的,他觉得我得罪了他表姐,他要替表姐打抱不平。”

“我看并不是这样,许老师对你还是有很多不甘心的。”

章修良没说话,脑子里却在思索着。

梁芒芒忍不住提醒他说:“你有的时候太不关心周围的人和事了,就比如你竟然不知道,纪峥明喜欢许韶华很多年,一直苦追,却追不到,许韶华嫌他家世太普通。”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章修良平静地反问。

梁芒芒有些惊愕,瞬间明白了他对许韶华的态度,原来他一直知道纪峥明喜欢许韶华,而作为朋友和同事,他是不会夺人所爱的。

“章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来让去的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纪峥明会认为你瞧不起他,许韶华更会怪你,难怪薛崇在背后捣鬼替他表姐报复你。”

“谁说我把许韶华让给他,我是对许韶华没感觉,如此而已,是他们自己想多了。”章修良觉得自己太冤枉,无意中就得罪了人,“他俩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师兄楚箭告诉我的,他在江医好几年了,博士到博士后,学校里的大事小事,他什么都知道。”

章修良叹息一声,老师之间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学生间也这样了,大家都好像在演无间道,互相提防着,又互相掌握对方着老底。

芒芒这丫头虽然在某些方面很单纯,可毕竟聪明过人,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在这一点上,他俩有很多相似之处,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不会、也不愿意同流合污。

车开到一个有武警站岗的大院门口停下,天色昏暗,梁芒芒透过车窗看了看,没发现门口有挂牌,问章修良:“这是哪儿?”

“我家呀……我爸家。”章修良等武警检查过证件以后,把车开进院子。

梁芒芒惊喜无比,他居然带她回家见父母了,这进展不是一般的快,事先他都没透一点口风,好在出门前她精心打扮一番,不然怎么见未来公公呢。

未来公公……梁芒芒对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这个称呼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人家就是带她来和家里人见个面而已;可是,他父亲毕竟不是一般的父亲,如果不是定下来的结婚对象,普通的女友他是不会这么快带来见家长的,想到这里,梁芒芒心里一阵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