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求本帅没用。”凛冽的态度,摆明了是站在小喵那边。

姨娘故意用话激陆沉修:“怎么会没用呢,您是她的丈夫呀!”

陆沉修瞥了她们一眼,本来不准备废话的,可一想到小喵之前和他生气的模样,就一阵心烦意乱。

他淡淡地说:“家里都是妙妙说了算。”

姨娘们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陆沉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前她们还嘲讽陆沉修冷落小喵,现在脸颊好像是被人掌掴了,生疼生疼的。

小喵伸手,拍了拍离她最近的女人,待她看过来后,指了指水面:“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

她想到了之前被小喵踹上一脚的人,半天了,还在水里面呼痛么。真怕她一脚下去,自己会死!

前有狼后有虎,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好说:“不劳烦夫人了,我来跳。”

闭眼,低头,噗通一声,坠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她眼中满是怨恨,她是陶父最爱的妾侍,老爷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有了一个开头,其他人一边朝着小喵讨好地笑,一边说:“我也自己跳。”

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很快,小径周围全是在水中挣扎的人。

小喵拍拍手,得意地一笑,像是骄傲的孔雀。

陆沉修对其他人不感兴趣,也没想过去救,他全程都静静地看着小喵,眼中含笑。

“解气了?”他问。

“嗯!”小喵重重点头,“咱们走吧。”

“好。”

陆沉修带她走远后,才有陶府的小厮敢上前,把湖水中的人都救起来。

平常这些姨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今身上都是淤泥,发髻乱了,妆也花了,那叫一个没有形象。

在下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个人,她们都能想象到,以后会怎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她们咽不下这口气,洗澡换了身衣服,就去找陶老爷哭诉。

谁知道刚进门,陶老爷就让她们离远点站着。湖水有味道,她们只是简单地冲了一下,那股臭味久久不散,让陶老爷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她们不敢靠近,就站在门口哭,把小喵说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本以为陶老爷会像以前一样,帮她们责备小喵,谁知道他不仅没有帮她们做主,甚至还震怒地吼着:“对少帅夫人不敬,每个人都给我家法伺候!然后关起来,好好反省!再不知错,就全发卖了!”

姨娘们全愣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

她们嫁到府中后,陶老爷对她们宠爱非常,可是那宠爱,在权势面前是不够看的。

陆沉修是他惹不起的人。因为陶妙妙差点受了委屈,他把人接走,自己都没能见到他。

临走的时候,陆沉修派人传话,要他管好家事,不然的话,他不介意帮忙。

一群人哭天抢地被拉走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陶府。那些曾经和陶妙妙有过节的,全部要掂量掂量了。

日后见到她,果断绕着走。

不过她真的很厉害,这才嫁过去多久,就牢牢把少帅攥在手中了。

……

被人又是羡慕又是惧怕的小喵,这会儿坐在陆沉修的车上,跟他回少帅府。

教训了那么多个人,她十分高兴:“早知道她们战斗力这么弱,我就应该早点回来的。”

陆沉修一声不吭,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自己的小妻子这么厉害,看来他不需要担心她进了军校后会受委屈了。

自言自语一会儿,她总算是想起来车上还有个人,伸手拍陆沉修的肩膀:“刚刚谢谢你了!”

要是没他拦着,说不定会被那些人跑掉的。

陆沉修心情貌似不错:“你要怎么谢我?”

小喵瞥他一眼:“我不是都说谢谢了。”

“那能够?”

“怎么不够?别忘了,我可还和你生气呢!本来我准备今天都不理你的,现在我和你讲话,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陆沉修失笑,伸手捏捏她的脸:“你怎么永远都能有那么多歪理呢。”

小喵毫不犹豫地把他的手给拍开:“你惹我生气,还怪我有歪理?”

以陆沉修那种钢铁直男大脑,小喵压根没想过他会开窍,挑衅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万万没想到,陆沉修被她拍掉了手,也没恼,只是别别扭扭地说:“你最好看行了吧。”

“什么?”她震惊地抠了抠耳朵,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陆沉修这几个月都在家里,所以白了不少,脸颊疑似飞上了红晕。

他也不看小喵,只不耐烦地道:“老子说的那么大声,你还没听清?”

小喵呆呆地问:“你是夸我好看吗?”

“……我没有。”

小喵瞬间冷下脸:“既然觉得我丑,就别和我说话了。”

陆沉修:“……”靠,怎么又生气了。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小喵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他气急败坏地把她的小脑袋给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我从来都没说过你丑。”

“你说我还行。”她把后两个字,重重地咬着。

“还行不就是好看的意思吗!你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非要我夸出来?肉不肉麻啊?”

……谁说钢铁直男不会夸人的!

小喵本来挺生气的,可当陆沉修说出这番话时,她忽然觉得这男人特别可爱。

“反正在我这,还行就是难看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需要别人告诉我。”

陆沉修舔了舔发痒的牙根,阴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她发现他的脸果然红了。

然后,男人表情透着不自然,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老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最好看,最美!”

小喵透亮的眸子看着他,然后眼角弯气,漾着笑意。

她张嘴,哈哈大笑起来,贝齿皓白:“再夸我两句。”

“不夸。”陆沉修把她放开,这回轮到自己看向窗外了。

“少帅”小喵和他撒娇。

“别叫我,坐车不知道安静点?”

“陆沉修”

“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的耳朵红了哦。”

“……”

“哇,从我这个角度看,超级明显的。”

陆沉修忍无可忍,转过身来,把她径直拽进自己的怀中,让她的脸埋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她想起来,他的大掌就扣在后脑上,不让她动。

“就这样,不准动,不准说话!”

小喵心中都笑开了花,肩膀也一抖一抖的。其实钢铁直男,也有很可爱的一面啊。

因为车上发生的事,陆沉修送她回府后,就匆匆离开,吃晚饭的时候都没出现。

晚上倒是回来睡了,刚走到床边,就见小喵从被子里面探出个小脑袋,朝着他意味深长地笑:“少帅回来了呀?被窝我已经给你暖好了哦,快来。”

陆沉修心中一片燥热,脚步却跟灌了铅一样。他真是拿这个小妮子没办法。

小喵怕再逗下去,他真的会打人,收敛些许,道:“少帅,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我决定听你的,去军校学习。”

陆沉修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说服她。

“你认真的?没有什么条件?”

“还能开条件?”小喵眼睛一亮。

“……不能。”

“好吧。”她委委屈屈地往被子里面拱了拱,打了个哈欠,眸子水汪汪的,“好困,我睡了哦。”

“嗯。”

陆沉修脱掉外衣的功夫,她就睡着了,望着她乖巧安静的睡颜,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睡眠倒是好。”他轻声呢喃,走到窗边,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记,“妙妙,好梦。”

既然决定要去军校,卫校那边肯定要退学。作为小喵的丈夫,所有的手续都是陆沉修派人去弄的。

确定了入学时间后,消息传回到陶父耳中,他简直惊呆了。

我女儿竟然要去军校学习了?上海军校可是非常难进的!女学员凤毛麟角!

进入军校对于任务的完成虽然有帮助,陶父心里还是怪怪的。

陆沉修真舍得把自己的妻子送去军校?抛头露面不说,同学还都是男人,他没有一点危机感的吗?

他有没有危机感,小喵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家中快闲到发霉了。

她那小洋楼已经重新装修好了,但她在陆沉修这里睡习惯了,也没提挪窝的事。

而且入学后,她肯定是要去住宿舍的。

宝箱攒了不少,可惜上次被陆沉修撞破她缅因猫的样子,她最近也没敢变身。听说陆沉修始终没放弃过找那只猫,赏金都到一万银洋了。

出手这么阔绰,是多希望把她给抽筋剥骨啊。

啧啧,真想变成猫去骗钱啊。

此刻房间中没有人,她一边优哉游哉地剥着橘子,一边问碧江:“你真的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

碧江:“不知道。”

小喵就跟没听到似的:“是我接触过的人吗?陈副官,清雅?”

不怪她怀疑身边的人,之前在冷宸那个世界,谁能想到老管家是潜伏了很多年的内线啊。

碧江说:“不是他们,还没出场。”

小喵一拍桌子:“你果然知道!”

“……”

“说话啊,你为什么沉默?”

“系统正在升级中,有事情在哔一声之后留言,哔……”

小喵翻了个白眼。哔你妹啊。

既然是她不认识的人,现在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她继续去剥橘子,每瓣上的白屑都被她撕得干干净净。剥好的橘子肉被放在盘子里,她也不吃,纯粹打发时间。

一连剥了三个,她端着盘子,走向书房。

书房里,陆沉修和陈副官低声交流着什么,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们全部噤声了。

然后,陆沉修把一份文件缩在了柜子里面。

敲门后,小喵走进来,把橘子给他放在桌子上:“喏,请你吃甜甜的橘子。”

陈副官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都忘了见礼。陆沉修让他先出去,面对小喵,表情严肃。

因为他惯常就是面无表情,小喵都习惯了:“怎么不吃?”她笑着问,“少帅不喜欢的话,我就分给下人了。”

弯腰,作势要把盘子端走,陆沉修用指尖压住盘子的边缘:“放下。”

“那你记得吃哦。”自始至终,小喵都目不斜视,留下橘子后,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留下陆沉修,阴森森地看着这一盘橘子,许久都没出声。

他到底该相信,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随手拿了一瓣橘子,放在口中。稍微一咬,甜甜的汁水就从口腔中迸发开来。

思绪纷乱,最后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天在百乐门,小喵左拥右抱,身边还有女人给她剥橘子的场景。

顿时,剩下的橘子他就吃不下去了。

醋意席卷了脑海,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

晚饭后,陆沉修也拿了一个橘子,动作利落地给小喵剥起来。他没有她剥的那么仔细,上头还有一点点白屑。

“给你。”

小喵在摆弄一个音乐盒,闻言抬头。待看清楚是什么后,她说:“我不吃。”

陆沉修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只问:“为什么不吃?”

“我不爱吃水果。”

“呵,那日在百乐门,你吃的不是很开心。”

小喵沉默了。小姐姐亲手剥的橘子,她当然得吃啊,陆沉修又在和自己计较什么。

琢磨了片刻,她甜甜地笑起来,还贱兮兮地戳他坚实的胳膊:“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老子才不会吃醋。”

小喵做了个鬼脸,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陆沉修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是我夫人,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和我抢女人?”

小喵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老虎,而她呢,伸手在他刺刺的板寸头上撸了两把:“好啦好啦,你最大度,这辈子也不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