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妹妹眼神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看他抽烟,看他跟兄弟聊天,李靳屿不是没感觉。

兄弟再次建议说:“那要不你搂乔麦麦吧,我不拍脸,让乔麦麦窝在你怀里,捂着脸。那总行了吧,亲妹。”

李靳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又开始活动了,伸伸懒腰,踢踢腿。

乔麦麦拍完非常不确定了看了他一眼,“哥,你确定要这么作死?”

李靳屿抽着烟心里也不太确定,但一旁的兄弟说得头头是道:“这不叫作死,李靳屿第一次谈恋爱,他没安全感正常。而且据我谈过两个刻骨铭心的恋爱得出深刻的经验,真正爱你的女人是但凡出现在你五米之内的异性,她们都会警惕留意,是否对自己构成威胁,但凡有可能是你的理想型,她们会拿出八倍镜格外观察,并且随时准备击毙。”

“这么夸张?”李靳屿听着还挺羡慕。

兄弟一脸“你真的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女人吃起醋来,能立马从单细胞生物进化成福尔摩斯这种智商超过180的非人类。不吃醋,要么这女的懒不愿意进化,要么就是不喜欢你。”

……

叶濛第二天醒得早,下意识掏手机刷了下朋友圈,惊呆。

这小畜生居然还发自拍。这自拍也太渣男了吧?李靳屿的唇形本来就有点渣男嘴,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淡至极,肆意笑开的时候,嘴角尖尖细细,像少年阳光。但如果像现在这样,抿着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就有点渣男的邪气。加上这个迷之视角,好像是仰拍的。全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钓鱼照。还好他没用滤镜,但原相机硬照的像素看着反而更拽。

叶濛都忍不住想评论一句:“看见了吗,渣男他就长这样。”

李靳屿别说自拍,上次拍完他俩的亲吻照,叶濛后来想偷照片无意间翻了下他的相册,发现除了那张接吻的,其余都是一览无余颇具文艺气息的风景照。更别说在朋友圈发自拍,算是空前绝后,炸出朋友圈一众僵尸给他点赞评论。不点赞不知道,一点赞吓一跳,她跟李靳屿的共同好友居然还挺多,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姐姐妹妹。看来酒吧加了不少啊。

杨天伟、乔麦麦、方雅恩、江露芝、刘宜宜等路人甲乙丙丁一众共同好友已经给他点赞了。底下已经有她能共享看见的评论——

【小杨生煎:哥,来我们战队,什么都不用干,用脸滚键盘就行,绝对火。】【刘宜宜:很帅啊。呵呵。】

【江露芝:?】

【Fang:你有没有亲戚跟你年纪差不多男的?】【LJY回复Fang:@杨天伟】

【Fang回复LJY:滚。】

【刘宜宜:……】

【小杨生煎回复Fang:我怎么就滚了。】连叶濛的奶奶都留言了:

【雨珊123:很精神,小伙子。】

【LJY回复雨珊123:谢谢奶奶。】老太太挺会用微信的,微信头像是叶濛学生时代的自拍照。老太太还特别爱用微信摇附近的人,经常摇到一些男的问她:“微信头像是你自己吗?”老太太:“我孙女。”大部分男的都不当回事:“真爱开玩笑,小姐姐好漂亮。”老太太权当他在夸奖叶濛:“从小就好看。”一开始隐晦的老太太还听不太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后来聊得深入了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骂骂咧咧把附近的人这个功能给关了,都是什么新型癞□□,净想着吃天鹅肉。

事情比叶濛预想的,要进展顺利。李靳屿这种会装乖的弟弟,到底就是能收拢老太太的心。

叶濛也发了两条:

【柠檬叶:哥哥的手不是手,是春风河畔的温柔。】

【柠檬叶:哥哥的肩不是肩,是阿尔卑斯的山巅。爱心】叶濛本想调戏两句就算了,李靳屿肯定不会搭理她的,谁知道,她刷牙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朋友圈突然跳出提醒,她眼皮莫名一跳,下意识点开:【LJY回复柠檬叶:哥哥的腿还可以荡秋千。】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之前微信的【濛】是李靳屿的备注,叶濛的微信名叫【柠檬叶】。

200个红包

☆、第三十七章(二更)

朋友圈一众能看见这条评论的小姐妹心里都隐隐有些泛酸, 人间苏神这是在追叶濛?这感觉就好像是,你曾经追过、或者被拒绝过的那个对谁都冷冷淡淡的男人, 突然有了恋爱的苗头。你心里也只是微微一酸表示敬意。

她们还不了解叶濛啊, 见色起意,来者不拒。哼哼,冷笑冷笑。

叶濛没来得及回,手机放在洗手池上疯狂震起来, 她随手摁下接听键,继续刷牙, 是邰明霄, 声音冷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叶濛一顿,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刷牙的动作缓下来, 低声问:“什么消息?”

邰明霄静默片刻, 才开口道:“那个新加坡藏家临时取消跟我们的面谈。”

叶濛大脑一瞬间凝滞,定了会儿,又马上快速刮了两下,漱干净后低声问:“理由呢?”

邰明霄说:“说是临时要回新加坡一趟。”

“几点飞机?”叶濛低头看了眼时间, 处变不惊地走进更衣室随手拎了套西装, 一边电话一边镇定自若地给自己换上,“酒店去机场的路上还有一个小时, 我可以在车上跟他谈,给我一个小时就行。”

“别忙了,”邰明霄似乎抽了口烟, 长叹口气说,“昨晚凌晨三点退的房,走得很急。你到公司来再说。”

叶濛一进大楼,看见熟悉的保安和电梯人流,那股窒息感就扑面而来,她在楼道口抽了支烟,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才去摁电梯。迎面碰见很多熟悉的面孔,一如既往地抱着热情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冲她点头致意,各种久违的称呼盈绕着她的耳畔。

“濛总早。”

“叶总早。”

“濛濛姐早,吃早餐了吗?金拱门最新出的夹腿汉堡要不要给你来一份?”

夹不夹腿不知道,但大家对她算是夹道欢迎了,知道她今天回来,在门口列着队夹杂着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大张旗鼓地对她表示热烈欢迎,不管这里头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面子工程也不是说到位就到位的。

但叶濛这人就善于修葺面子工程,要论客套,她比谁都客套。一一招呼打过去,谁都没落下,连新来的她都能自然地牵上话头,“这链子挺好看的,加个微信,等会把链接发给我。”

小姑娘显然没她老练,红着脸害羞道:“好,好的。”

等人走了,她才意犹未尽,颤颤巍巍地问一句:“这……就是叶濛啊?”

小姜来这个艺术品精品公司才三月余,但时常会听几位同事念叨几个名字,老总勾恺从小在古玩城泡大的,所以他的专业算是无可厚非。而邰明霄,他是这行业的百事通,永远一手掌握所有的行业资讯,当然也包括八卦。人彬彬有礼也谦和温柔,休息的时候还会在茶水间跟公司里的妹子们聊些五花八门的八卦。

然后就是叶濛,叶濛跟邰明霄一个路子,爱调戏年轻新人,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的挺认真,私底下就没边了。勾恺就显得冷峻一点,整天冷着一张脸跟员工都不太亲切。当然一直以来都是勾恺负责专业,他俩负责亲切和维/稳,这个维/稳可不只是包括客户关系的维/稳,还有员工的维/稳。勾恺高高在上,天生的优越感,是不太擅长和这些容易受伤的玻璃心员工小朋友沟通的,尤其是刚入职场的。

于是叶濛和邰明霄就成了他们和勾恺之间的桥梁,两人天天一唱一和地变着法儿地怼勾恺。每天上班看他们仨聊天都是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引得隔壁公司的人都心急火燎地想跳槽过来追剧。两人总能合着伙帮他们从勾扒皮那里谋一点福利,比如女性的大姨妈假。他们算是最早实行的一批企业之一。

还有一次,员工加班只能把猫带来公司,结果不小心从他们公司楼上摔下去,二十六楼,直接摔死。叶濛跟邰明霄又从勾扒皮那里抠出一笔金额不小的经费,放入每月的员工意外支出,比如谁家猫狗意外死亡,可以出一笔丧葬费,好好给它办一个追悼会。如果当月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那就月底大伙一起搓一顿,反正这钱都是从勾恺口袋里掏的。

那时候,整个公司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但叶濛走之后,公司氛围就变了。

“还好那个新合伙人走了,叶总回来了,”老同事一脸欣慰地对小姜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也不单单是因为她跟邰总对我们好,我们就喜欢他们,是有时候很喜欢他们的处事态度,待人接物,懂得处理自己的欲求,谦卑坦诚又热烈。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成为不了,所以就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多看看他们也是一种激励嘛。”

小姜:“你是不是喜欢邰总啊?”

“嘿!”同事呵了声,匆匆结束这个令人懊恼的话题。

三人坐在勾恺的办公室开会,叶濛和邰明霄并排坐在勾恺那张偌大冰冷的办公桌对面,邰明霄百无聊赖地玩着面前的地球仪,“所以他昨晚给你发了个消息,就急匆匆领着秘书回去了?”

勾恺则仰在老板椅上,手里拎着个小地球仪也在转:“是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叶濛问。

勾恺看了下时间,“他五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他和秘书的电话手机都不通。只能等他十二点下了飞机,我再跟他联系。”

邰明霄停下手里的动作,建议道:“要不地址给我们,我跟叶濛跑一趟新加坡。”

勾恺:“可以,自己买机票。”

“他那个戒指至少320万,这单签了,分成还不是进你口袋,你抠搜个什么劲。”

“你们在我这挖的还少?”

“签不签这单无所谓,我只想见见那个华裔,”叶濛笑笑,“你不签,我可以让刘扬那边的人签,反正咱勾总不差钱。”

邰明霄跟着立马道:“那可不,人生自古谁无死,咱勾总拉屎都不用纸。”

叶濛:“留取丹心照汗青,勾总也就一小文青。”

“闭嘴,”勾恺黑着脸签下差旅单,“出门,左转。”

李靳屿奶奶最近出院,徐美澜得知他奶奶住院后,隔三岔五地来过好几趟,在昏弱的病房里,两个瘦骨嶙峋的八十岁老太太真挚热切地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发自内心地鼓励着彼此:“国泰民安,年岁很好。孩子们才刚结婚,来年说不定还能抱孙子,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钭菊花同志。”

许是看徐美澜身子骨这么硬朗,钭菊花自那之后便嚷嚷着要出院,这不,刚回家就开始拉肚子了。李靳屿去医院开了点药回来,换了鞋去给老太太烧热水,兑成半温,拆了两颗白绿的胶囊捏在手里,趿拉着拖鞋,满房子绕了一圈才在院子里找到老太太,把水递过去,“梁医生开的药,这几天叮嘱我不让你抽烟。”

老太太抱着平安,坐在那张废置已久的轮椅上,太久没回来,一边轮胎蹋蹋瘪瘪地漏着气,乖乖地吃了药,二话不说搡他离开:“你快去看书吧,别管我了。”

南方天气已经回潮,墙缝地板冒着汨汨的水珠和潮气,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李靳屿敞怀套着件宽松的运动服,里头薄薄的一件T恤,清瘦干净,高大地站在这小院的方寸之地,篱笆院外的桃花已经慢慢地抽了一些芽出来,浅浅嫩嫩地搔着枝头,仿佛给这个刚新婚的小新郎添了抹情意。

李靳屿拎来气筒,单腿跪下去,准备给轮胎补个气,听她这么说,头也不抬,默不作声地给她上气筒,“我不看书。”

“那桌上摊的那两本公务员考试手册是给平安买的啊?想把平安培养成警犬啊?” 老太太啧了声,继续说,“不就是想给媳妇儿一个稳定的生活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不都是热火如天,爱来爱去的,怎么你跟叶濛都不发这种我爱你,你爱我。顶多她叫你一声宝贝,你还死要脸的只嗯一下。叫回去啊,宝贝我爱你这样,热火一点。”

……热火你个鬼。

李靳屿仍是单膝跪着,闻声抬头,一只手肘撑着膝盖,歪着脑袋气笑:“您又偷看我聊天记录?”

老太太瘪嘴,“我不小心看见的。”

“你是不是逼我手机设密码啊?”

“我那不是玩消消乐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么?”

李靳屿气得想把她两边轮椅的气门芯都给拔了,让她老老实实坐在这反省,“您再偷看我聊天记录,我把消消乐记录给你删了,让你一关一关从头开始玩。”

“这还能删?”

“能,上次杨天伟就删过乔麦麦的。乔麦麦气得把他键盘灌了水。”

老太太下意识抱紧了平安忐忑不安地嘟囔道:“那你是要了我老命,我好不容易玩到1187关。”

叶濛好在回去办了护照,加急申请了商务签,立马就飞了趟新加坡,但是无功而返。邰明霄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在回程的飞机上跟她同她聊了起来。两人买得是头等舱,在空姐温柔的注视中,声音压着很低,“你说会不会有人从中捣乱?”

“理由呢?”叶濛盖着毯子,带着眼罩,回了句。

“不知道,”邰明霄也戴着眼罩,两人各自靠着,“但我觉得天底下的事儿没有这么巧,勾恺说王兴生五点上了飞机,可你也看到了,他老婆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王兴生百分之九十九没有上新加坡的飞机。”

“你说他会不会跟他秘书有什么关系?我看她老婆的眼神不太对,好像对老公这种失踪行为很习以为常了。”叶濛说。

邰明霄摘下眼罩跟空姐要了杯咖啡,“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事实就是昨晚王兴生和他秘书两人开得一间房。但是为什么在凌晨三点突然离开取消跟我们的会面,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奇怪吗?”

叶濛抿了口红酒说,“你不会怀疑勾恺吧?他为什么这么做?”

“骗你回来?”邰明霄笑了下,“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别紧张,或许王兴生真的只是临时有事,你知道他们这种古董收藏家,随时随地如果接到消息有地方拍卖什么藏品,他们就会二话不说地赶过去。”

李靳屿看了一会儿书。平安在院外接二连三地狂吠,大概入了春,平安看着窗外经过的小母狗格外暴躁,那双狗眼如饥似渴地看着他,李靳屿一身清爽地斜倚着小院侧的鱼缸,漫不经心地一颗一颗给他丢狗粮。

平安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一口都不肯吃,正宗的黑玻璃球眼珠子直勾勾、眼巴巴地看着李靳屿,乞求地摇着尾巴。

眼神仿佛就写着,哥我快憋死了。

李靳屿心知肚明,逗它:“憋着。”

姐姐冷落你,你这是拿我撒气啊?平安仿佛在呐喊。

冷落吗,不过才一两天没联系而已,自从朋友圈那条信息后,两人就没有过互动了,这算冷落吗?李靳屿心想,狗东西没见过世面,才一天而已。

是啊,才一天而已。他怎么就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一天有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

一天就显得很短暂了吧,1这个数字很渺小吧,就好像一大片金灿灿的麦田里,一粒细小的小麦似乎看起来毫无说服力。可如果换算成86400秒,这个数量够庞大了吧?

是啊,在过去的86400秒里,他好像只重复做了一件事。

也或者是,他想她,这件事,在今天,发生了86400次。

叶濛下飞机已经凌晨三点了,打开手机就看见李靳屿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他最近真的是在朋友圈买房子了,不过这条还是很李靳屿的,就很拽的分享了一首歌的链接,发朋友圈从来不说话的他,第一次带了一句很短的发言。

【LJY:你是有多嚣张。】

“你的一字一句犹如刀疤划心上

我的一举一动随你改变多荒唐

任你肆意玩弄从没去想

你是有多嚣张

我的心脏脉搏为你跳动为你狂……”

叶濛还以为他怎么了,点进去看,才松了口气,哦是歌词。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叫《嚣张》en。

200个红包

☆、第三十八章

叶鞅鞠敫他发条信息, 说自己刚下飞机。但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又怕不明不白地把人吵醒,犹豫的瞬间, 邰明霄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降下车窗冲她道:“走, 我先送你回家。”

车子驾轻就熟地驶上高架,叶髯在车里欣赏斑斓璀璨的繁华夜景, 决定明早再给他打个电话。

邰明霄调低电台声,转头问她,“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叶魇栈卮巴獾氖酉撸不自觉地说:“有吗?”

“有。”邰明霄点点头, 真诚地发出内心的疑问, “怎么突然想到去结婚的?”

叶鞲邰明霄算是无话不说,把事情原委简单勾述了一下, “勾恺来找我,被他撞见, 然后他知道我要回来, 没安全感, 跟我闹分手, 我不想分, 就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然后……就领证了。”

邰明霄倒不意外, 像是她会干的事儿,“也是,像你这种工作忙起来就六亲不认的女人, 人家恐怕被冷落个两天, 回去孩子都跟人生了。”但邰明霄见惯了叶髟诳突面前叱诧风云的样子,真的想象不出来她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他拐下高架,又问了句:“看来这个男人对你影响很大啊,怎么认识的?”

“医院里认识的。”

邰明霄挑眉:“白衣天使啊?”

叶餍α讼拢神秘地说:“黑衣天使。”

邰明霄看她一脸稀罕劲,也跟着笑了下,半开玩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给阎罗王了。”

“差不多了,反正也是个不太省心的小阎罗王。”叶魑弈蔚靥玖丝谄。

“得了,明明看你乐在其中,”邰明霄一眼看破,笑着骂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下回带出来见见,至少让我看看我兄弟到底输在哪了吧?”

“嗯,再说吧,他不定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你带他来,我负责一条龙,给他了解了解咱老北京的文化底蕴,保证他想留下来。”邰明霄拍着胸脯一副地头蛇的架势说。

叶餍πγ凰祷啊

叶飨赐暝枇璩克牡愣唷L毂咭丫泛起一抹鱼肚白,灰蒙蒙的,楼下已有人早起,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响,神清气爽地隔着窗在做早餐。她怕吵醒李靳屿,睡前只发了一条朋友圈。

【鳎焊障路苫,歌很好听,晚安。】

李靳屿一晚上没睡好,几乎每隔两个小时脑中便有根神经自动自发地拽着他醒过来。直到他六点再次睁眼,便刷到叶髡馓跖笥讶Α

于是他彻底睡不着了,气得把趴在小院里呼呼大睡的平安强行拉出去遛了一圈。平安昨晚超常发挥,一口气打了三炮,现在腿还软,走路也迷迷糊糊,一脸蔫儿吧唧地被他牵着,有点生无可恋。

早晨六点的江南,天光微微亮,松雾朦胧,恬静的河面像一面氤氲着雾气的镜子,倒映着四周苍翠绵延起伏的青山,看得不太真切,却透着水墨画一般的静谧。街头巷尾却已经陆陆续续支棱起各式各样的早餐摊,豆浆油条、杂粮煎饼、糯米团子……混着喧哗声,叫卖声,无处不透着小镇的烟火气。

李靳屿套着件长到膝盖的黑色防寒服,脑袋上戴着个黑色渔夫帽,大剌剌地坐在宁绥湖边的长椅上。他其实习惯裸睡,里头是真空的,刚出来时随便套了件运动裤和马靴,拉链拉到顶,露着精瘦的锁骨,上身是裸的,除了外头这件防寒服。反正怎么都能看。

他把吃了一半的饼丢给平安,“吃吧,我今天决定绝食了。这是你最后的晚餐。”

原本半眯着眼地趴在地上补回笼觉的平安,瞬间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警觉地看着他。

平安一脑门问号:哥?不至于吧?

“我觉得,”李靳屿看着湖边的杨柳,有力苍劲,好像少年的腰,迎风张扬,“我被套牢了,我上当了,我被骗了。”

平安愤愤呜咽:等她回来,我替你咬她!

李靳屿似乎能读懂平安的每个眼神,他笑着往后靠了靠,寻了个更懒散的坐姿,没什么良心地挠它下巴颏说:“直接咬死吧,一点都不心疼。”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又看了一遍那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