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苍缓步步入小船舱,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有千钧之重。随后,在司云出的面前,缓缓的、缓缓的蹲下。任由黑色的衣摆,拖延在湿渍的甲板上。因习武而略带脖间的手,轻柔的、珍惜的抚摸上司云出冰冷无温度的脸庞。深邃的黑眸,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怜惜。面部的轮廓,线条沉凝。出口的声音,低沉而又无法言喻的暗哑。甚至,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轻颤,“是不是…是不是那一夜…”司云出对自己的感情,赫连苍一直都知道,清楚的知道。所以,并不怀疑她会背叛他。那么,‘守宫砂’不见,唯一的解释便是…指尖,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如果,真的…真的是那样,那么,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真是该死!

司云出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面前之人,是赫连苍。于是,急忙侧头闪开。

至于,赫连苍说的话,半响才反应过来。

赫连苍看着对自己避如蛇蝎的司云出,心下,猛然一痛。

一刹那,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异样陌生感觉,如潮水般,蜂拥着席卷上赫连苍的神经。

下一刻,落了一个空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紧握成拳。许久,忍不住深深的闭了闭眼。满眸的悔恨,严严实实的掩藏在紧闭的眼帘之下。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悔不当初。

薄唇沉启,“云儿,对不起!”

那一夜,他下的,不过只是普通的春药罢了。不过只是为了应付月夫人罢了。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面前的人儿,当初,都遭受了些什么?

“云儿,难怪,难怪你当日,竟会说那般绝情的话…”

船舱有限的空间内,四周的空气,伴随着赫连苍的话与神色,不知不觉,黯沉了下来。

司云出明显一怔,没想到,高傲如赫连苍,竟也会说这三个字!对于当初发生的一切,她痛过,也伤过。那一刻,真的…

划桨的两名宫婢,在看道赫连苍进入船舱的那一刻,立即迈开脚步,也要进入。但,在余光瞥见船舱内的画面时,又突然停了下来。默默的相视一眼后,继续快速的划桨。只希望,能够早一些回到‘百花宫’中。

死一般寂静的船舱内,气氛,冰冻凝结!

司云出双手依然环抱着膝,静静的望着蹲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赫连苍。记忆中,自己竟很少有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望他。这个男人,她四岁时便认识,青梅竹马。一晃眼,都已经有十八年了。

深深的爱过,如今,终是累了,也放下了!

半响,司云出释然一笑。苍白的容颜上,没有怨,也没有恨。不甚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开口。仿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般,“赫连苍,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只想重新开始。”放下对面前之人过分的执着,也放下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好的抓住另一个男人的手,然后,陪着他,走完自己剩余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司云出脑海中略一勾画,竟忍不住抿唇,浅浅笑了。

赫连苍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专注的凝望着面前的人儿。蹲着的笔直身躯,单膝几乎快要触到甲板。深邃的黑眸,强行压制着眸底深处那一丝沉痛。而,司云出此刻唇畔上的那一抹笑,看在他眼里,俨然是自嘲,是…苦笑。顿时,心中,更加的心疼与怜惜,还有自责与沸水般不断泛滥开来的悔恨。

渐渐的,船舱内的气息,再一次凝沉了下来。

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黯殇!

许久许久!

赫连苍的手,再一次轻抚上司云出的脸庞。

同时,长臂一伸,直接将司云出整个人,都紧紧的搂入了自己坚实的怀中。

怜惜的话语,第一次用上了对待曲妃颜时的那一种柔情,“云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云儿,回到我身边,让我好好的…好好的补偿你…”‘补偿’二字,并不是赫连苍第一次说。但是,语气,却是截然不同。此时此刻,这样的真挚,恐是世间任何一个女人,也难以抗拒。

“放开她!”

而,也就在这时,只听船舱外的茫茫河域上,骤然传来了一道冷声。

音落,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色身影,已瞬移上了船只。一掌,毫不犹豫的拂向赫连苍拥抱着司云出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巧妙的一把将司云出带入了自己的怀中。旋即,带着司云出便退出了空间狭小的船舱。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在一眨眼的瞬间发生!

赫连苍一恁,下一瞬,黑眸倏然一眯,猛然向着船头望去。旋即,瞳眸中,闪过一道危险而又冷寒的光芒。起身,一步一步步出船舱…

!。

祈陌强势·对峙

。船头,甲板上!

祈陌在将司云出带入怀中的那一刻,白色的衣袍,立即被司云出身上的水渍浸湿。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司云出面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于是,黑眸中,因远远看到那一幕而起的…瞬间被担忧替代。

下一刻,顾不得其他,连忙低头检查起来,“云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

司云出坐在舱内已久,双足,早已渐渐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说不出的虚乏与无力。此刻,只能勉勉强强倚靠着祈陌而站。抬头,对上那一双关切担心的黑眸,浅笑着摇了摇头。淡言,不甚在意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话间,浑身,抑制不住的轻轻一颤。衣摆,断断续续滴起水渍。

祈陌看着,如何能不担心?

连忙,快速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司云出消瘦冰冷的肩膀上。

而后,一手,紧紧揽住司云出纤细的腰身,将司云出固定在自己怀中。一手,把上司云出的脉搏。

赫连苍从船舱内走出来,将这一切,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一刹那,负于身后的手,指尖,深深的扣入掌心亦毫无所觉。刚才,他一直以为,以为是因为他当日…才害得她…害得她…心中,自责不已,亦悔恨不已…可,依眼下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那亲密的一幕幕,简直如银针,狠狠戳伤赫连苍的双眼。

司云出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对面的目光,抬头望去。下一瞬,浑身,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僵。

祈陌清晰的感觉到司云出的僵硬,低垂的黑眸中,霎时,飞速的闪过些什么。但面上,却无丝毫的起伏变化。

半响,收回为司云出把脉的手,改为握住司云出冰冷如水的手五指相扣。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司云出体内。企图,暂压制住司云出体内已然发作的寒毒。

场面,徒然间,变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起来!

晴空万里,清风拂面!

半空中,肆意翻涌的白色衣袍与黑色衣摆,每一道弧线,都带出一触即发的无形硝烟。

船尾,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划桨的那两名宫婢,一时间,有些难以看明白眼前这一幕。整个人,怔怔的握着手中的船桨,久久无法反应。

司云出依然靠在祈陌的怀中,一直以来,她都不希望祈陌与赫连苍两个人碰面。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轻轻的闭了闭眼,待,再望向对面的赫连苍时,神色,已平静如水,一如往昔。片刻,掀唇,开口…

但是,赫连苍显然比司云出快了一步。

只听,负手而立的他,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云儿,过来!”一字一顿,俨然就是命令!

祈陌闻言,顿时,搂紧了司云出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一边,继续输真气给司云出。一边,冷漠的回视过去。沉凝的面色,有别于对待司云出时的温柔。薄唇缓启,同样的一字一顿。周身,浑然天成一股迫人的气势,“苍帝,本皇的‘妻子’,岂是你这般叫的?”

一句话,一刹那,惊呆了所有人!

!。

赫连质问·曲谋

。一句话,如一声平地惊雷。刹那间,惊呆了所有人!

司云出整个人一怔,下一刻,不可置信的蓦然抬头望去。直觉,是自己听错了。祈陌他…他这是…

祈陌没有低头看怀中的司云出,搂着司云出腰身的手,无声中,再紧了一分。似紧张害怕她会出言反驳,又似霸道的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倾世无双的容颜,在遥远天际洒落下来的璨色阳光与碧波水面荡漾开的支离破碎粼光双重映衬下,镀着一层难辨的光芒。黑眸,冷然迎上对面不过三步之遥处之人。

赫连苍负于身后的手,霎时,猛然收紧。深不可测的黑眸,倏然眯起。

半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那两个字,给缓慢的重复了一边。旋即,紧接着道,“你,再说一遍!”

字字,音声沉冷,恍若一颗颗的冰雹砸下。音落,小船只的四周,徒然席卷起了一阵阵彻骨寒风。那寒气,阴若冰雪,令人,止不住胆战心惊而又毛骨悚然。从心底深处,战粟不已。

静!静!静!

一时间,空气,除了静,还是静!

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寒风将水面吹拂开层层波澜的声音。

船尾,那两名宫婢,一刹那,抑制不住浑身一颤。脚步,僵立在原地,怎么也无法迈动。

对峙的场面,顿时,再一次展了开来,硝烟弥漫。让人,不知不觉懵然屏住了呼吸。简直,不敢大声的喘息一下。

许久,又或者,不过刹那,祈陌淡笑一声。同样冷漠的神色,丝毫不将周遭那一股无形的低压看在眼里。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与如墨的乌黑长发,肆意飞扬翻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声音,字字清晰。帝王之气,彰显无遗,“苍帝,无论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云儿,她已是本皇的‘妻子’。从今往后,本皇,不希望你再这样唤她。”

音落,场面一触即发!

赫连苍面无表情盯着司云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司云出,我要你说!”

司云出着实没想到祈陌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自己与他…这…这自然不是事实。抬头,对上对面赫连苍那质问的冷色面容…可,也就在这时,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与那紧靠贴近的身体,却让司云出敏锐的察觉出了身侧之人强行压制着的那一丝忐忑。他,是在担心,担心自己会跟着赫连苍回去吗?他,是想要自己与赫连苍彻彻底底的了断?他,他在…不安?

一刹那,司云出心中微微一乱,说不清究竟是何种感觉。似乎,有丝异样的心疼。

时间,随着司云出的沉默,无声无息流逝!赫连苍的面色,随着司云出的沉默,渐渐的,黑沉得可怕。漆黑的眸中,愤怒与阴鸷交替,“好好好,司云出你好的很!”

从未有过的恼怒!

从未曾想过,她竟会这般的背叛他!

顷刻间,赫连苍的周身,都萦绕上了一股令人心骇的寒火。

冷鸷淬冷的目光,黑袍翻涌的森冷弧度,更是丝丝缕缕冻结住了四周流动的空气。

而,相对于赫连苍的神色,祈陌则恰恰相反。倾世的容颜上,薄唇,缓缓携带起一抹轻浅笑意。在美丽的湖光山色映衬下,绝代风华。

刚才,船舱内,赫连苍对她说的那一句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如今,她想要放下对赫连苍的那一份情,可是,若是赫连苍再三施以柔情,她还会无动于衷吗?

祈陌拿不准,真的,一点也拿不准。因为,司云出对赫连苍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多重,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么,与其让赫连苍重新慢慢的打动司云出的心,倒不如,趁司云出想要忘掉赫连苍的此刻,断的彻彻底底。永绝,任何可以回头的机会。以往,便一直难以放手。如今,她的接受,她可知,她若反悔,他会…

低头,祈陌这才自说话后,第一次望向怀中的司云出。

司云出抬头,回视。

四目相对!

良久,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责怪,也没有恼怒。

旋即,本就笔直而站的身躯,再直起一分,不闪不必正对上赫连苍阴沉可怕的面容与冒火的双眸。平平静静的开口,声音,波澜不起,似沉淀了岁月苍冉,“赫连苍,我真心的祝福你与曲妃颜两个人。如今,我只想远离纷扰,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当夜的事,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正如那一日所说,你我之间的关系,从此,从此…一刀两断。”

“怪我?恨我?司云出,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

对面的画面,是何等刺眼?妻子,好一个‘妻子’。一刹那,赫连苍怒极反笑,黑袍狂肆翻涌而起。

口不择言的话语,脱口而出,“司云出,你医术高超,当世无双。汤药中,掺杂了一味春药,依你的能力,怎么可能会丝毫也察觉不出来?反而,一整碗都喝了?原来,原来是你们两个人早已有染。难怪,难怪我连月来一直派人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司云出,在我为你寝食难安的担心、不断派人找你的时候,你却偷偷躲在这里与祈陌两个人…”污秽的行径,他们做得出来,他却还嫌脏,说不出口,“亏我,亏我还一直愧疚、自责…刚才,更是…”

“赫连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云出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猛然睁大。面色,骤然一变。

“司云出,到了此时此刻,难道,你还不敢承认麽?”一瞬间,四周凝结的空气,恍若冻结的冰面,骤然迸破。太阳,隐入云出。狂风,席卷人衣袍。波荡的湖面,粼光瞬无。无穷无尽的低压,笼罩而来。

天地,变色!

·

与此同时,百花宫内!

曲妃颜独自一个人、衣袂飘飘站在岸边,负手望着前方漫无边际、烟波浩渺的河域。倾国倾城的容颜,带着一抹似笑非笑。暗忖:也不知,此刻对岸,究竟是何种情形?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左顾右盼自身后靠近!

曲妃颜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只不紧不慢从衣袖下,取出了一封信函,递了出去。

来人,接过信函后,谨慎的打开,大致的看了一下。是一张关于‘百花宫’地形以及机关布阵的详尽图,“多谢曲姑娘了。”

“无需言谢,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希望,贵教可以信守承诺,在得到百花宫圣物之后,立即毁了‘百花宫’。记住,我最终的目的,是要‘百花宫’鸡犬不留,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阴毒狠辣残忍的话语,但却用着最平静不过的语气。仿佛,说着的,不过是天气一般。令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寒。

------题外话------

昨有亲留言说云出有喜了,哈哈,其实还没呢,云出的身体太弱,一次很难怀孕的(风华邪恶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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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知秘·危机

。“无需言谢,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希望,贵教可以信守承诺,在得到百花宫圣物之后,立即毁了‘百花宫’。记住,我最终的目的,是要‘百花宫’鸡犬不留,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阴毒狠辣残忍的话语,但却用着最平静不过的语气。仿佛,说着的不过是天气一般。令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寒。

远处,一抹意外出现在偏僻此处的兰色小身影,快速闪躲进了草丛。然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观望。

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小身影并没能听清岸边那两个人都讲了些什么。但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袭水蓝色锦衣,将一封信函,递给了那个黑衣人。

顿时,水灵灵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下一刻,兰色小身影一个转身,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离去,并未惊动任何人!

黑衣人将打开的信函折叠好,重新放回信封,收入胸口的衣襟内后,再与曲妃颜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拱了拱手。如来时一般,左顾右盼离去。

·

离去的必经之路上!

快速设下机关的小兰花,笑容满面、动作相当不雅的爬上了一旁的那一颗大树。

黑衣人一路而来,脚下的步伐稍快,并未察觉出异样。忽然,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团软糯糯的‘东西’。

一刹那,黑衣人本能的低头望去。只见,杂草覆盖的地面上,自己脚所踩的地方,隐约露出来一条蛇尾。顿时,心下立即一惊,急急忙忙抬脚闪开。同时,凌厉的一掌,迅疾的击向地面上那一条一动不动的黑蛇。

而,也就在这时,头顶洒落下来的白色粉末,恰沾上了黑衣人的身!

下一刻,黑衣人双目一闭,砰然倒地!

“你真是笨诶!”

小兰花在黑衣人倒下后,一边忍不住沾沾自喜,一边小心翼翼的顺着树干滑下来。

继而,小脚,用力的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再满脸兴奋将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搜了个遍。最后,取出那一封信函,飞快的打开。清澈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天际,隐入云出的太阳,不知不觉,已从厚厚的云层后飘出来。

一抹纤长的阴影,在小兰花正看着手中信函的时候,无声无息将小兰花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水蓝色的衣袍与墨色长发,优美的飘飞在空中。出口的声音,似笑非笑,悠远绵长。而,与这样的‘笑’截然不同的是,美丽的瞳眸中,布满了森阴的杀意,“很好看?”

“不好看,好像是一张地形图!”

小兰花听到声音,粉嫩色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回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地面上多出来的那一抹阴影,缓缓的回过头望去。

·

与此同时,茫茫河域中。

静止的船只,僵持的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赫连苍的面色,似冻结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毫无温度可言。

祈陌的面色,亦是相差不多。怎么也没有想到,赫连苍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云出微微喘息,浑身轻颤。也不知,究竟是冷的,还是被赫连苍给气的。自己,全心全意、倾尽一切为他付出了整整十年,可到头来,却得来这样一声质问。

六目相对!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许久,司云出终是自嘲般的闭上了双眸。体内,复发的寒毒,并没有被祈陌输入的真气压制住。腐蚀般的疼痛,渐渐的,顺着血液,蔓延过四肢百骸。

祈陌隐隐感觉出司云出的异样,沉思间,立即收回目光,就要带着司云出返回‘百花宫’。

赫连苍被这般‘背叛’,怒不可歇。哪里容两个人,就这样轻易的离去?紧握的双手,手掌,用力一拂间,狠绝的一掌,就迎面击了过去,毫不留情。

祈陌反应迅疾,火光电石间,揽着司云出纤细的腰身,便带着司云出快如闪电的飞身,平直向着身后一望无际的茫茫河域退去。衣袍,交织飞扬在身前。

只一眨眼,已退至了数丈之外。

顿时,落空的掌风,便重重击在了平静的河域上。顷刻间,溅起水花无数。

下一刹,赫连苍肃冷的话语,伴随着四溅的水花落下,“祈陌,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今日,便做个彻底的了结!”

祈陌知道,这一战,已躲不过去。面色,微微沉凝间,一个跃身,便将司云出送回了小船只,“云儿,你的身体,你先回‘百花宫’,我随后就到。”

音落,人已远去。

与赫连苍,在碧波水面上,当庭对立。

两名宫婢,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船尾来到船头,搀扶住司云出的身体。

司云出神色担忧望着前方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放心离去?另外,祈陌身上的伤,还未彻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