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扬之?谁?”王振坤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

林肃的脑袋却转的很快,“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在美国有名的被吊销律师执照的YeatsLeung吧?”

“是他,不过三年之后他又取得了律师执照,对于他的执业资格诸位不用担心。”沈谚非老神在在,他之前的好几个决断都证明是正确的,在场大多董事会成员对他倍感信心。

“哼,你不知道托他的福,美国药业巨头罗迪集团到现在还没重新站起呢!你就不担心他反咬你一口?”这次的决定,林肃感到担心。

“如果他能反咬我一口,那就说明我做的不够完美,还能被人抓到把柄,不是吗?”沈谚非整了整衣领,“不过我沈谚非行的正坐得直,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是,如果是这样还怕一个梁扬之吗?”

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大门打开,只见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男子信步走了进来。

沈谚非微微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梁扬之竟然剃了胡子将自己收拾的如此体面干练。

梁扬之的唇角带着笑容,他的浅笑中是淡淡的嘲讽和冷意,行步之间利落得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嚣张地拉开椅子坐在会议桌距离沈谚非最远的地方,梁扬之直视沈谚非。

“那些欢迎你加入沈氏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梅迪奇知道我们沈氏的厉害。”

“如君所愿。”梁扬之的回答简洁明了。

一周之后,梅迪奇在美国的电子产品企业遭遇沈氏的侵权控诉,一时之间沸沸扬扬。而代表沈氏的律师团中的首席律师竟然是在律师界销声匿迹三年多的梁扬之。梁扬之带动了媒体目光,令美国的商界广泛关注起这起侵权案。

而就在侵权案炒的沸沸扬扬之时,马尔基诺抓紧时间将新款智能手机上线。这款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简洁,功能强大,内存充沛,处理速度快捷,未上市就有不少人笑称这款手机横空出世代表着手机与电脑的完美融合,不仅仅是追求时尚的年轻人趋之若鹜,就连经常出差旅行的商界人士都表示带着这款手机他们不再需要携带厚重的笔记本电脑了。

这也意味着梅迪奇再怎么追赶,智能手机这块超乎想象的利润势必拱手让给了马尔基诺。

马尔基诺看着铺天盖地关于侵权案的新闻,眯着眼睛抽着雪茄,唇上的笑意若隐若现。他的女儿莉莉依偎在他的身边,亲昵地问:“爸爸,是什么让你的心情这么好?”

马尔基诺先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尖,“亲爱的莉莉,你要记住,选男人其实和选合作伙伴是一样的。选对了,对方会让你轻松地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甚至还会期待着下一次的合作。”

即便这样,凌少白还是没有动身回去纽约的打算。而JANE则一副头发都快急掉的模样。

“我说老大,您的脑袋真的没问题吗?梅迪奇的董事会要你马上回到纽约!你要是再赖在这里,我怕那群魔鬼们就要换代言人了!”

“很有趣的比喻嘛!”凌少白悠哉地吸了一口烟,那和他在监狱里抽的是同一个牌子,就连位置都选在窗边,“不过现在回去又怎么样?商场上没有奇迹,只有步步为营。沈谚非想在我之前,行动也在我之前,就这点来说我输给了他。即便回到纽约想要在智能手机市场上与马尔基诺一争长短也已经晚了,不如想想其他可以侵吞的市场。”

“看着马尔基诺家旗下的股票一路飘红,他们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我让你准备的慈善晚宴筹备的如何?”

“你现在还有心情想什么慈善晚宴?”JANE一副眼睛都快掉下来的模样。

“有啊,想到可以见到谚非,我就心潮澎湃。”凌少白很认真地说。

“晚宴在这周末举行,我以为你是想把这场晚宴作为你的亚洲告别宴,看来不是。你真打算在晚宴上告诉沈谚非……他的大哥在你手上?”

“是啊。你猜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凌少白兴致勃勃地问。

“我对你的恶劣趣味不发表任何评论。不过有沈思博在手,至少可以威胁沈谚非停下侵权案。”

“但是你猜沈思博是怎么说的?”凌少白扯起唇角,倾向JANE,“他说‘谚非虽然善良,但并不软弱’。只是善良从来不是软弱的近义词。JANE,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说谚非是否会被我威胁?”

“我赌会。他是个对情义看的很重的人,否则不会用自己的人生来换沈思博的自由。他当初不肯跟你走,我觉得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你辜负了他对你的期待。这种期待也是他对你的情义。”JANE认真地分析。

“我赌不会,因为……他已经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凌少白仰面一笑,“而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因为我的雕琢。”

“如果我赌赢了,你要马上回到纽约。”

“那如果我赢了呢?”

“随便你怎么折腾。”

“成交。”凌少白与JANE击掌,然后又倒回沙发上恢复懒洋洋的模样。

在沈氏的下一季度发展会议上,沈谚非将汽车研发和生产提到了桌面上。

“我知道在座诸位都开惯了兰博基尼或者布加迪,但是这些奢侈名车能够在市场中获得的盈利并没有到‘巨额’的地步,因为能够买得起它们的是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因此被日系和美系轿车所垄断的家用车市场,才是真正的利润所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能设计研发出冲击欧美市场的手机,我就不相信我们造不出被国人认同的汽车!”沈谚非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掷地有声。与马尔基诺家的合作令沈谚非在沈氏中的威望倍增,加上细致的报告研究财务上分析出的可行性以及预测的投资回报比率都令在场的许多董事跃跃欲试。

“但是观念却是很大的问题。”林肃凉凉地开口。

“没错!”王振坤也跟着点头,他们作为商界的前辈一直被这个晚辈牵着鼻子走感到非常没面子,“我可不想现在豪情壮志,最后只能生产出廉价低质的汽车!要是那样子还不如学华天好好做房地产!”

王振坤说出许多人的心声,原本雀跃的气氛冷静了下来。

沈谚非垂眉一笑,“看来王总很欣赏华天的发展方向啊!不过华天也有朝着汽车制造业发展的野心。要知道汽车市场可是少数几个我们华商没有垄断的市场。”

话音一落,不少董事开始窃窃私语。既然华天也想要在汽车制造业瓜分市场,沈氏没理由落人之后。

而且华天的CEO是沈静云,如果沈谚非这么说的话消息来源应当很可靠。

“不过大家也不用太焦心。事实上摆在我们沈氏面前的有三个选择。”沈谚非伸出手指,唇上的笑容志在必得,“第一,诸位如果觉得汽车制造业研发时间过长,资金回笼过久,风险系数超过诸位能承受的范围,我们可以把冲锋陷阵的特权送给华天。第二,我们与华天竞争这个市场,反正与华天的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嘛!”

“和华天竞争?”

“又要斗个头破血流吗?”

“这段时间不是才和华天缓和下来联手对付梅迪奇?事实也证明我们联合起来盈利空间更大啊!”

林肃与王振坤看着沈谚非,他们等着他说出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选择就是这份合约。”沈谚非挥了挥手,秘书将印刷好的合约分发到在场所有人手中,“我本人的设想,是沈氏、华天还有张立夫先生的DYNAMIC公司共同投资成立一个新的汽车制造企业。我们沈氏最擅长的就是产品线研究和技术研发制造,华天则在亚洲市场的营销能力和媒体造势上无人可及。林总和王总也担心过我们的汽车生产出来能不能被国人接受这个问题,那就要看华天的本事。他们如何扭转公众的观念,如何给他们移植和灌输对国产汽车的新观点,我本人很期待。而DYNAMIC的资金雄厚,他们一旦注资,就能非常大程度的减轻沈氏的资金运转负担。现在华天和DYNAMIC都向沈氏伸出了橄榄枝,大家是接受?还是拒绝?”

沈谚非摊了摊手,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却极具煽动性。

“天啊,和华天还有DYNAMIC的强强联合!”

“没错,无论是华天也好,张立夫也好,想要靠一己之力在汽车制造业站稳脚跟都很艰难,但是三家联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是最好的选择!”

林肃和王振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们真的已经完全认不出沈谚非了。

当初,他只是一个有些怯懦对商场法则一无所知甚至为了没有血缘的大哥赔上未来的傻瓜,而现在,他自信满满眼界惊人。

林肃眯起了眼睛,他知道仅凭借沈谚非与沈静云是一家人就能说服华天与沈氏合作那绝对不可能,因为沈静云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这一定经过了精密的部署,而且进军汽车制造业这样的想法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也许在沈谚非还未有进入沈氏之前他就已经在酝酿这一切了。这将是冗旧而庞大沈氏家族变革的伊始,林肃知道自己可能再无法阻止齿轮的旋转。

沈谚非能令他在沈氏中获得越来越多的投资回报,同时……也让他离那个至高点越来越远。

“好,那就三方详谈,合约一定要谨慎,毕竟成立一个企业不比投资一个项目。”林肃认同了沈谚非的想法。他要权利,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林肃松口了,王振坤也不会在继续为难沈谚非。

成立汽车制造企业的三方会议秘密进行,媒体并没有得到太多风声。公众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是尘埃落定之时。

疲惫地回到家,沈谚非坐在餐桌前撑着脑袋也能睡着。

他无比怀念起从前的日子,沈思博和沈洛缨都在,还有沈静云一起。他就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四个围坐在桌前,像是普通人家一样聊天吃饭。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轻轻吻在他的头顶。

“傻瓜,要是累了就先吃饭早点上去睡啊,不用特地等我的。”

沈静云的声音幽幽然,安抚着沈谚非的神经。

“你不在的话吃饭也挺没意思的。”沈谚非叹了一口气,“静云……洛缨还在外面住着吗?我们能把她接回来吗?”

沈静云淡然一笑,手指在沈谚非的鼻尖上一弹,“傻瓜。还没到让她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如果做错事情,而且还是我的妹妹,我是不可能让她连悔过都没有就回来,因为那样她不会珍惜我们,也不会明白我们对她的心意。”

“大哥呢……还是没消息吗?不是已经派人盯着王振坤和林肃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沈谚非的眉头皱起,对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找回沈思博。他的眼睛怎么样了?还是看不见吗?他是否平安?

沈静云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事到如今,你还想象不到沈思博在谁的手上吗?”

“……凌少白……”沈谚非咽下口水,“这周末他筹备了一个慈善晚宴,还无聊的把晚宴弄成假面舞会,真是恶劣的爱好。他还给我发了请帖。”

第75章

“那家伙就喜欢华而不实的排场。他现在被你逼到这个地步,应该要亮出王牌了。一旦你妥协,就会被他步步紧逼,他会掏空你的一切。”

“我知道……所以即使他拿大哥来威胁我,我也不会妥协。”

沈静云笑了,“强硬的你真的很性感。”

当天晚上沈谚非就收到了凌少白发来的简讯:期待你穿着纯黑色西装和银色面具来见我。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借由莉莉的化妆晚会接近马尔基诺的经过了。

门被敲开,沈静云走了进来,掀开被子躺在他的身边。

“是那个家伙骚扰你了吗?”沈静云靠向沈谚非,轻吻着他的下巴。

“是啊。对了,你没收到请帖吗?”

“没有,那个混蛋当然不想我去破坏你们独处的时间。”沈静云露出悻悻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把你带到他的别墅里对你做的事情……”

“你不想我去,但是你知道我必须去。”沈谚非回吻对方,轻轻抚弄着他的额发,将它们拨到脑后。沈静云的额头有着优雅的弧度,令人忍不住长久注视。

“如果那家伙再对你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沈谚非了。”

沈谚非枕在沈静云的胳膊上,两人相依偎着。

一周之后,凌少白的慈善化妆舞会吸引了不少名流。如果仅仅打着慈善的名号,没人会有多余的兴趣,化妆舞会的话倒是迎合了不少上流名媛的幻想。

沈谚非并没有穿上那日去见马尔基诺的礼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领口是银灰色方巾,折射着舞会现场的灯光。他戴着金色的面具,额前的发丝被略微梳到脑后,面部轮廓的立体感呈现出来,偏偏又被面具遮挡,引人遐思。

而这场假面舞会没有人有过分的装扮,上流社会的内敛与典雅被那一张张的面具体现出来。不少人看起来都相当眼熟,但沈谚非却无法在第一时刻认出他们。

“你变了很多,虽然走路的姿势告诉我你是谁,但是你的举止和风度真的和沈家人越来越相似了。”

沈谚非侧目,那是一个穿着一袭深蓝色礼服戴着珠宝镶嵌面具的女子。

“笑仪姐。”沈谚非莞尔,“我也认不出你了,如果你不开口说话。你说我越来越像沈家的人,这是贬义还是褒奖?”

方笑仪的笑容更大了,“你的淡定从容像思博,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和典雅又和静云相似。以前你是一只软软的毛毛虫,好像别人怎么揉捏都不会有脾气,总是躲在人少的地方害怕不小心被人踩到。”

“原来我在笑仪姐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啊……”沈谚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吗?”方笑仪压低了嗓音问。

“还没有。”虽然沈氏对外宣称沈思博是因为手术之后还未恢复所以在疗养,但是他失踪的消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方笑仪都知道了,沈谚非不得不考虑必须给凌少白更大的压力让他放回沈思博。

音乐响起,在场的男女已经携手开始了缓慢的舞步。灯光刻意被调暗,就是为了制造神秘气息。

方笑仪无奈地向沈谚非伸出手,“我们跳一曲吧。”

“好啊。”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牵起对方的手,就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一扯,背脊撞进某个人的怀里,沈谚非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是谁。

他和他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两年,彼此的气息都十分熟悉。

“不好意思这位方小姐,我和谚非还有些事情要谈。”

对方不止认出了方笑仪,还认出了沈谚非。

这样无礼的举动,沈谚非却没有拒绝对方,只是扯起唇角回过头来。

眼前的男子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密不透风就像他的心思,厚重沉闷的黑色甚至被他穿出轻佻的感觉。

他扣住沈谚非的手腕,一步一步后退,穿过起舞的宾客们,来到了宴厅的边缘。

沈谚非不发一言,看进对方的眼睛里。

“为什么不打扮得和那天一样了?我很想看到的。”凌少白的唇角漾起一抹笑。

“我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你存在。”

“那是为了谁?沈思博还是沈静云?”

沈谚非抬起手腕,随手拿起侍者托盘中的香槟,“是为了我自己。”

“你是故意的,我说我想看你穿纯黑色,你偏偏穿了一袭纯白。这里有你的新娘吗?”

“凌少白,为什么我们不省去那些细枝末节浪费时间的修辞,直逼主题呢?”沈谚非西装的衣领敞开,内敛中仿佛有什么浪潮奔涌而出,这是属于沈谚非的嚣张。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情调和耐心了。”凌少白扯起唇角。

一对对戴着面具的男女旋转着从他们面前经过,像是无法停止的轮回。

“我大哥在你手上,对吧。我在想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不然你怎么按耐得住没有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沈谚非的语调轻柔,像是在和对方闲话家常。

凌少白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拉长了呼吸,虽然没有看向沈谚非,他的表情却显得郑重:“谚非,要不要同我去欧洲?”

沈谚非别过头去扯起唇角,“今天你这么问我,和当初在监狱里的心境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当初你拒绝我,我只是感觉遗憾。但是现在你再拒绝我一次,我会心痛。”凌少白唇上笑意不减,令人猜不透这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那么明明知道会伤心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凌少白……你真无聊。”沈谚非与他碰杯,短暂的接触之后潇洒地分开,“你打算怎么对我的大哥?如果我继续和马尔基诺合作,你要砍掉他的手指寄给我还是直接杀了他?”

“我不会伤害他,那样会令你恨我,会令你更加鄙视我。但是我会让你永远都再见不到他,而你会时时刻刻记着,沈思博因为你被软禁在这世上不知名的角落。他看不见了,又没了自由,剩下的就只有孤独。”

“谢谢你的许诺。如果你一直不把他还回沈家,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我不会满足于区区手机市场的,我的目标也不会仅满足于赚钱。说不定明天你就会看到报纸上说梅迪奇旗下公司生产的家用汽车安全隐患和技术故障导致的事故。我忽然发觉自己的脑袋里有很多好点子,我会跟你一直较量下去,凌少白。”

“所以说你不打算退让了?”凌少白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真的把沈思博的尸体放在行李箱里寄回给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恨你,我只会无视你。”沈谚非挑起眉梢,晚宴柔和的灯光款款落在他的面具上,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炫目。

就在沈谚非面对着凌少白一步一步即将退入舞池之中,凌少白三两步向前一把将沈谚非拽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目光才能捕捉对方。

沈谚非踉跄着差点栽进凌少白的怀里,对方粗鲁地扣住他的后脑撞上他的嘴唇。

近乎蹂躏地亲吻,像是在惩罚沈谚非总是试图挣脱他为他撒下的网。

沈谚非向后退,凌少白则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墙上。

他会这么放肆地吻他,似乎就是因为彼此脸上的面具。没有人会关注他们是谁,而凌少白也能放下自己所执着的一切。

沈谚非猛地推开了他,甚至于一拳挥出去打在凌少白的脸上。

他的面具掉落下来。

“你想干什么?”沈谚非歪着脸,目光如同刀锋。

翩翩起舞的宾客们看了过来,凌少白却扯起沈谚非的胳膊将他拽离。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沈思博的事情,最好不要在这里让我为难。”

本想挣脱的沈谚非僵住了,不情愿地被对方拽离舞会。

方笑仪远远地看着,不禁皱起眉来。

沈谚非被对方带入了舞会旁边的休息室,凌少白一个用力,沈谚非被他摔在了地上,下巴磕在地毯上,沈谚非恼怒地翻过身,正欲爬起凌少白却坐在了他的腰上,狠狠将他按回地上。

他当然不是想揍他,沈谚非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如果我真的想,两年前你就是我的了,你知不知道!”凌少白暴怒的表情,沈谚非第一次看见。

“如果是两年前……我对你不是必须的。”沈谚非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毫不反抗地躺着,“你改变了我,凌少白。然后我改变了我自己。我所有的期待,都是为了我自己,不再是为了你。”

“也许是因为这样,我才忽然开始迷恋你了。”凌少白的手指勾住自己的领结,扯开,垂下头来,明明是温柔的姿势,他的亲吻却如此凶狠。

沈谚非找准机会膝盖猛然屈起顶在凌少白的小腹,对方惊愕着撑着上身咳嗽起来,而沈谚非却趁势离开他的禁锢,站起身来。

“你是在自讨苦吃。”沈谚非冷冷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站起来。他走到门前,打开门时却愣住了。门外站着的是两名黑衣保镖,一看就是欧洲人,表情严肃地将沈谚非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