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皇后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但却不好表露出来,只笑道:“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说笑话。”

李闯闻言叹了口气,摸着李钰的发辫说的:“十五岁啦!今年事儿多,连生日也没得过。为父得给你办个像模像样的及笄礼。”

殷皇后点了点头,说的:“皇上说的是,生日没来得及过,及笄礼可不能再委屈了。”

“不如就教给臣妾去安排吧。臣妾保证能让公主满意。”初夏笑道。

“你如何使得。”殷皇后微笑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要紧的。”

“哎呀,我还想去打仗呢。”李钰挽着李闯的胳膊撒娇,“听说彭城很好玩,九月里就下雪。我要去看看。”

“不行。”李闯立刻摇头,生气的说道:“你这次被盛家的人给掳了去,害得朕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这刚回来还没消停一天就闹着去彭城?你是不想让你爹我好过是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李钰笑嘻嘻的说道,“再说,难道不是韩岳领兵北征吗?有他在,还怕有人敢惹我?”

“他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从没有正式领兵打过仗,更没跟胡人正面交锋过。据算加上燕太傅,也没有十成的胜算,你还去捣乱!”

“我怎么就是去捣乱呢?我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嘛?”李钰不服气的撅嘴:“再说,说不定我有办法帮爹找个带兵的大将呢?”

“能带兵的大将?你自己说说大云朝的那些皇帝有多少年没打过胜仗了?”一提起这事儿李闯就叹气,这几天愁得头发都白了好些。

“大云朝打败仗不是因为没有好将军,是因为没有好皇帝,好宰相。”李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胡汝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也没长了三头六臂,当日帝都城里也杀了他们万把人,我还就不信他们都是不怕死的。”

“哎呀,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咱们女人家都不懂,大公主这话听着倒是解气,不过打仗可非同儿戏,可不是咱们娘们儿说一两句就完事儿的。”初夏笑看这殷皇后。

殷皇后也道:“钰儿今天刚回来,这一路上经过这么多波折,还是好生休养一阵子吧。再说,他们带兵打仗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去那荒凉野蛮之地也有诸多不便。再说,那胡汝生性野蛮,绝非善类,你再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像是被盛家掳去这么简单了。”

李闯忙道:“你母后说的是,这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李钰还想说什么,被外边传来的一连串的欢呼给压回去了——“姐姐回来了吗?啊?真的?在哪儿?姐姐?姐姐——”

李铎一路飞奔进来,直接扑向李钰,被李钰从怀里撕下来按着肩膀令名‘站好’之后又上下左右把李钰打量一遍,最后还是张开小胳膊扑上去,委屈的哼道:“人家都担心死了!”

“…”李钰无语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才把人再次推出去,一本正经的挑毛病:“进来也不跟父皇母后问安,还有没有规矩了?”

李铎这才赶紧的给父皇母后行礼问安,又转身问了莲妃娘娘好,杨姐姐好。之后被殷皇后拉过去擦了脸上的汗,问今天读了什么书,先生讲的可都听得懂之类的话。

周嬷嬷进来回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示下,可否传膳。

李闯便道:“赶紧传膳,钰儿和铎儿肯定都饿了。”

“传膳吧。”殷皇后牵着李铎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杨心怡,笑道:“杨姑娘肯定也饿了。”

众人都跟着起身,随着皇上和皇后往偏殿去用膳。

偌大的雕花檀木镶汉白玉的饭桌上摆了二十几道菜,每道菜肴都精工细作,食材从飞禽走兽到山珍海味,鲍翅参燕等名贵食材应有尽有。

李钰对饮食从来都不是太挑剔,好吃的当然好,但条件不允许的状况下她也会让自己吃饱。

但眼前这一桌,且不说味道怎么样,但看这卖相,就说是的精贵。

这就是皇家典范了。李钰默默的叹了口气,可再想想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们,李钰忽然间没了胃口。

“公主,怎么不吃了?”初夏看着李钰一副神情厌厌的样子,又笑问:“是不是不合口味呀?想吃什么,再吩咐御膳房去做。”

“若是这些饭菜还不合口味,可真不知道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合口味了。”李钰淡淡的笑了笑,转头跟李闯说道:“爹,我跟介川去东陵的路上路过一个镇子,你知道那个饭馆里用什么东西做汤喝吗?”

“什么东西?”李闯把碗里的海参粥喝完,微笑着问。

“杏叶。”李钰说着,忍着笑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刚好跟肃王及东陵王一路。您是没看见肃王爷喝下一口杏叶汤之后那神情。噗——简直太精彩了!”

“杏叶?那个很好吃吗?”李铎认真的问。

“不好吃。”李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也得吃啊。你路过的是什么菜馆啊,开门做生意的居然会弄这种羹汤还卖给客人?”

“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些人习以为常了。觉得杏叶入羹汤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这个世上还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啊!”李闯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幸好不是我们。”李钰笑道,“否则,我们恐怕得饿死喽!”

“话不能这么说,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不能让他们过上温饱的日子,便是朕的失职啊!”李闯叹道。

“皇上仁爱,肯定会给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的。”杨心怡忙劝道。

“是啊,所以皇上必须要保重龙体嘛。御膳房这粥煮的不错,皇上再吃一碗吧。”初夏忙拿过李闯的碗来给他盛粥。

“不吃了,朕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你们也别玩太晚,都早些休息。”李闯说着,已经站起身来。

殷皇后也赶紧的起身,殿内所有的人都徐徐跪地,齐声道:“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这里的一众女人们也没心思再维持这种和乐融融的景象了。

李钰推说赶了几天的路十分的疲惫,告辞回自己的菁华馆去。

莲妃娘娘也带着杨心怡告辞,回她的莲华宫。

殷皇后吩咐李铎的奶妈子带他下去之后,方问周嬷嬷:“去把后宫的总管太监叫来,本宫有话问。”

周嬷嬷应声出去,没过多久后宫的总管太监便被带了进来。

“之前后宫里的各项花销都是你管着?”殷皇后靠在凤榻上吧手中的账薄合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监,缓缓地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那太监应了一声,又立刻改口:“但奴才也只是依照之前的旧例行事,不敢有半点俞越。因为大周建国之初,内库空虚,皇后娘娘及杨娘娘的衣食用度都过于节俭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说的旧例,是至前朝旧例吧。”殷皇后打断了太监的话,淡淡的说道。

“呃…是。”太监一怔之后,赶紧的请罪磕头:“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前朝旧例是前朝之事,陛下忧心百姓,知道在民间许多百姓尚且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而食不甘味,身为后宫也理应为天下百姓节衣缩食。现后宫的用度太过奢靡了,自今日起,从本宫这里开始,所有的用度开销都减半。每日的膳食,本宫只需四道菜,一道粥,两个点心,一个主食就够了。大皇子还是小孩子,他的膳食与本宫同。至于本宫的朝服——去看看内库里留下来的前朝皇后的衣裳,若有七成新以上的,就都拿去按照本宫的尺寸修改吧。本宫的一应新衣都停了,三年内,本宫不制新衣。所省下的银两,全部拿去赈济百姓。”

“…是!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殷皇后这一道懿旨,可谓一声霹雳,直接把初夏和杨心怡给雷焦了!

“不是吧?!她疯了吗?!”杨心怡一脸的好笑,“这什么膳食份例啊?连普通老百姓家都比不上啊!她倒是受得了,可姐姐怎么受?姐姐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她根本就是针对我的孩子来得!”初夏摸着尚且平滑的小腹,恨得直咬牙。

“哼!不怕!我杨家虽然不如从前了,可还管的起姐姐吃饭。”杨心怡冷笑道,“姐姐只管安心养胎,一定要把小皇子养的壮壮的!到时候气死那个老女人!”

“可是她这既讨好了皇上又挤兑了我,着实可恼。”初夏生气的说道。

杨心怡冷笑道:“姐姐怕什么,她才来了几天?这宫里如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虽然说把她拉下马不容易,可她若是真心跟我们作对,也别想过的轻松自在!”

“话是这样说,可是李钰好像是站在她那边的。”初夏挫败的叹息。皇后娘娘并不可怕,她就是一个有些见识的妇人罢了,跟那些富贵人家的大妇没什么区别,只是李钰那疯丫头实在太不好琢磨,更不好对付。

杨心怡哼道:“李钰不是想要去打仗吗?那咱们就想办法说服皇上,顺了她的意思让她去彭城看雪去吧。宫里没有她,还能过几天安静日子。”

“说的也是,她一回来我就头疼。”初夏无奈的揉着眉心。

“她今天故意说起那些山里的贱民用杏树叶子煮粥,才引起皇后娘娘这番举动的。说起来这事儿都是她兴头的。”杨心怡不悦的哼道,“她还把姐姐给她送去的人给退了回来,说她养不起。单只留了皇后送去的四个人,可见她就是一心跟咱们作对。”

“说的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初夏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又纳闷的问:“我也没怎么得罪她呀!你说她为什么就是跟我过不去?我之前听说她跟继母不合,还想着肯定会跟我好好相处呢!如今看来,竟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也不傻,自然知道抱皇后的大腿。还有大皇子,你看都被她给迷成什么样了!见了她比见了皇后都亲。”杨心怡拿了一块糕点掰了一小口喂鸟笼子里的画眉。

“哎?你还别说,这倒是对我们有好处。”初夏眼前一亮,顿时笑开来。

“什么?”杨心怡把手里的半块糕点丢到痰盂里,拿了帕子擦着手往初夏这边来。

“至少,咱们可以利用这个让她们两个没那么亲厚。”

“嗯…姐姐说的有道理。这可是不用白不用的好主意。”

两个人相视而笑,把先前的烦恼丢去了脑后。

李钰从皇后那里回来之后并没有休息,倒是叫兰嫂拿了食盒装了些吃的直接出宫去了。

负责皇宫安全的羽林郎们都知道大公主是皇上的心头宝,大公主要出宫谁也不敢阻拦,只是把消息匆匆报给韩岳知道。

韩岳听说李钰拎着食盒往翰林院去了,便吩咐属下跟随保护,没再多说。

李钰直接翻墙进了翰林院,直奔后院一所亮着灯的院子。

“谁?”刚从里面出来的沈著被迎面而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忙挑起了手里的灯笼。

“沈公子。”李钰笑眯眯的跟来人打招呼。

“公…公主殿下?”沈著再被震惊,手里的灯笼差点丢到李钰的脸上去。

“沈公子,我有那么可怕吗?”李钰笑问。

“不不…公主殿下…学生该死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殿下降罪!”一向沉稳有度的沈著一时也语无伦次了。

“好了好了,我来找上官默,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走了。”李钰绕开沈著和他的随从,拎着食盒往里面去了。

而上官默已经听见了动静出了屋门,迎面看见拎着食盒快步而来的李钰,竟一时失神,本来就不喜欢说话的他,这会儿更成了哑巴。

“哟,看见我给你送吃的来,激动的傻了?”李钰笑眯眯的走到上官默跟前,举起了手里的食盒。

上官默一把把食盒抢过来,并握住了李钰的手。直直的盯着她,喉结一下一下的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干嘛啊?”李钰笑着挣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子。

上官默立刻转身跟了进去,并吩咐里面的几个文吏:“都出去。”

里面几个文吏忙放下手里的笔或者书,躬身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李钰站在灯下看着脸色阴沉的上官默,笑着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翰林院的事情很忙很累?还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啊?”

“你的肩膀怎么样了?”上官默走到李钰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肩。

“早就好了!不然还能翻墙进来?”李钰笑着挥了挥手臂,却冷不防被上官默一把抱住。

他毫无预兆的张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死死地搂住。

“哎…”李钰放松了身子靠在上官默的身上,以额头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下巴,轻笑道:“黑狗,你要勒死我啊。”

“勒死你算了!”上官默缓缓地放开了李钰,转身走到自己的书案跟前,缓缓地坐下来继续看书。

“这么狠心啊?”李钰笑眯眯的凑过来,看见这小子跟盯仇人一样盯着手里的书,便一伸手把那本书给夺了下来,叹道:“好啦,上官大人也别那么大的架子了,人家这么晚来给你送吃的,你好歹也赏个脸看一眼尝一口吧?”

上官默瞥了李钰一眼把食盒拿过来打开,看见里面的蟹粉蒸包和肉松酥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给了李钰一个白眼:“介川就是个蠢货。”

“哎?这关他什么事儿啊?”李钰好笑的问。

上官默把蟹粉蒸包拿出来咬了一口,冷声说道:“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你给掳走,不是蠢货是什么?”

原来这孩子还在这茬儿纠结着呢。

李钰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来,抬手也拿了个包子整个儿丢进嘴里嚼着,含含糊糊的说:“这事儿不怪他,怪我太大意了。”

“你也是蠢!”上官默把剩下的一半包子送进嘴里,转手给李钰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

李钰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把嘴里的包子吞下去,朝着他瞪眼:“敢骂我?!”

“难道不是吗?”上官默又给了李钰一个大白眼。

反了你了!李钰立刻欠身上去,掐着上官默的脖子使劲的晃,“你才蠢你才蠢你才蠢!死黑狗!”

上官默等她晃够了撒了手,方抬手把自己的衣领衣襟都整理好,伸手拿了块肉松酥饼递过去。

李钰低头直接咬到嘴里,然后仰着脸靠在桌案上一口一口的吃。

“听说皇后要给你办及笄礼了。”上官默挺头疼的看着这位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的公主殿下。

“是啊。”李钰一边嚼酥饼一边点头。

“那你能不能有点大姑娘的样子啊?你这个样子怎么嫁的出去啊喂!”上官默皱着眉头看着李钰,一脸的嫌弃样儿。

“那又怎么样?嫁不出去不嫁啊,正好可着你们大家祸害。”李钰鼻孔朝天,得意的说道。

上官默忽然一本正经的凑过来,看着李钰的眼睛问:“你想没想过可着一个人儿祸害?”

“谁这么有牺牲精神啊?”李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不怕死啊?”

上官默冷冷的眼神盯着李钰,足足盯了一盏茶的工夫,方轻哼一声坐了回去,顺手拿了一篇文章来缓缓地展开,并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没事儿就赶紧的回去,太晚了被宫里的护卫给报到皇后娘娘那里去的话,又该念叨你了。”

“我还有正事呢!”李钰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茶壶来直接对着壶嘴喝茶。

“啧!”上官默劈手夺下来,拿了她的茶杯给她倒茶,“不想让我待会儿喝你的口水就注意点。”

“…”李钰顿时傻眼,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端着茶盏凑过去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上官默的,低声问:“黑狗,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做是调戏我吗?”

上官默冷冷的瞥了李钰一眼,没说话。

李钰却分明看见了他耳根泛起的一片红晕,于是哈哈一笑又靠在书案上,连声感慨:“哎呦!我们家黑狗终于开窍了啊!我还以为就你这臭脾气要孤独终老了呢!”

“闭嘴。”上官大人终于恼羞成怒,愤愤的瞪着李钰,“你到底有没有正事儿?”

“有,有有!”李钰忙敛了笑,一本正经的问:“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安排我给你笼络来的江南四才子?”

“四才子?”上官默冷哼一声,“应该是四蠢材吧?”

“啧!”李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问:“你告诉我到第谁在你的眼里不是蠢材?”

“燕先生。”

“嚯!好歹还有个先生。”

“还有陛下。”

“…”李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打算把他们四个分别下放到四个贫困的县里去做父母官。”

“啊?”李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确定让他们直接绕过科举去做官?那些朝臣们尤其是六科廊的那些酸货们不会反对?”

“他们当然会反对,所以我才会从六科廊的给事中里面选出四个人来陪着他们一起下放。分别去做他们的县丞。”上官默说着,伸手拿过一叠卷宗放到李钰面前,说道:“我会给他们两年的时间。知县负责一县之政。县丞的政绩跟知县关联,另外还负责政绩的考核。”

一个县里,知县大人是父母官,县丞就是二把手。李钰听了这话简直都要拍手叫好了!

“你就不怕他们一把手二把手联合起来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什么的?”李钰又问。

“若说别人,或许还有可能,可我选的这四个人——是六科廊给事中里面最正直无私的人,他们是宁肯饿死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对商人之后饶过科举直接任父母官的事情肯定死瞧不上,怎么可能去同流合污呢。”

“那你不怕他们两个整天打打打,耽误了正事儿?”

“还有主薄。”上官默微笑道,“主薄的人选从当地有功名有声望的人里选。这样的三人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样一来,知县为了政绩考核会利用自己背后的家族,想尽千方百计发展县里的经济,而给事中下放的县丞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会盯死了知县大人不以权谋私。而主薄身为本土知名人士,也会为了一县百姓跟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