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翩然离去,也是她计划里的一步吧?

嗯,这个是不是应该叫做‘欲擒故纵’?

*

“欲擒故纵?”李钰好笑的看着花满楼,不屑的摇了摇头,“本公主才懒得玩儿那一套。”

花满楼给李钰递过一杯茶,轻笑道:“可公主这样的做法真的很像啊!属下若果是东陵王,我就会这么想。”

“我只是懒得跟他捉迷藏了。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他如果还犹豫,还不能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了。”李钰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无奈的笑道:“他凭什么以为以他联合安逸侯就可以平定天下,把我老爹从皇位上拉下来?我真是搞不懂当时在帝都杀陈党和胡汝的时候他干嘛去了!”

“当时情况太复杂了,机会稍纵即逝。”花满楼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又眯起眼睛看着窗户上摇曳的花影,无奈的叹道:“其实说起来,云氏皇族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如今想想当时的情景,若非陛下及时接过传国玉玺登基称帝,说不定胡汝早就打进了帝都城,虽然不能说国破家亡,但至少江北半壁江山都将被胡汝践踏,而我们…多数也该以身殉国了。”

“所以他们现在只是不甘心?一定要折腾一场才能死心么?”李钰没好气的把杯中的茶一口喝下去,茶盏啪的一声拍在小矮几上。

“其实,我看东陵王今日的情景,似乎已经动心了。”花满楼拿了茶壶给李钰倒茶。

李钰点了点头:“嗯,他回去的路上他一只在沉思,回去后也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过我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画满咯迟疑了片刻,方道:“其实公主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匪夷所思,属下当时也听傻了。公主,您确定一个国家可以那样治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谈啊!”

“是啊,这对我们来说是奇谈,可在西方,在英吉利王国,那里的女王陛下已经开始使用这种方式来治理她的国家了。这个时候,她正在跟她周围的哪些国家争地盘,就像我们跟北胡和回鹘一样。但不同的是,不管他们战胜还是战败,她的军队以及她的海盗船很快就要跨过海峡一步一步的往东侵略,或许用不了一百年,也或许更快,他们的国旗将查遍全世界,成为日不落帝国。”

“呃?”花满楼完全跟不上李钰的思路,也不怎么能听懂她的话。

“我说西洋国家你可能觉得那里太远,跟我们关系不大。那么我说一下东倭小国,这个你知道吧?那些东倭浪人现在为什么这么嚣张?在跟大云朝和平共处了尽百年之后,又开始对我边境几番滋扰?”

“他们是看着大云朝奸党把政,灾荒不断,民心不稳,所以趁火打劫。”花满楼冷声哼道。

“是啊,我弱,敌则强。大云内乱不过二十多年,倭寇都敢猖狂至此。”李钰长叹道,“纵观历史,每一个朝代的建立到兴盛,不过几十年的时间,然后由兴盛渐渐地衰败下来,最多不过一二百年。大云朝文德皇帝英明,设内阁,将皇权分散下放,选优秀的士大夫辅国,这是好事,但文德皇帝却不常有。内阁经历了景隆皇帝,清平皇帝等几代明君之后,就渐渐地成为权臣柄国的工具。”

花满楼皱着眉头问:“可是——由士农工商组成内阁,就能转变这种状况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我们这个国家在别的国家强大起来的同时也强大起来。这样我们才不会被欺辱,被践踏。”李钰迷茫的看这手里的茶盏,“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站在我身边,相信我,帮扶我,和我一道去努力,把这件事情做好。”

“公主觉得,东陵王会是一个好的帮手?”花满楼蹙眉问。

“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却真的很需要他能站在我这边。”李钰再次轻叹,这件事情太大,她需要坚定不移的同盟,而就目前的形势和各人的势力来看,云启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他另有图谋,那么就是最坏的选择。

可是她却喜欢着他——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筹谋努力,应该是很愉快的事情吧。

这次我就赌一把,却不知你会如何选择?李钰默默地想。

“可是…那很难。”花满楼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他对云启的了解,觉得这个人生性孤僻,城府极深,做任何事情都会留三分,绝不会对谁推心置腹。

“没关系,我也不是太着急。”李钰笑了笑,把杯中的冷茶喝了下去,苦涩的茶味在嘴里渐渐散开,沁凉的感觉由喉间迅速蔓延到心肺之中,让她冷静了不少。

“公主,花爷。”一个烈鹰卫从窗外叫了一声。

李钰忙肃整神情,说到:“进来说话。”

屋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修长黑衣黑袍的男子无声的进来时,花满楼已经站起身来立在了一侧。

“回公主,北边有消息来。”

“哦?仗打得怎么样?唐将军萧将军以及韩岳他们怎么样?”李钰焦急的问。

“胡汝已经被挡在彭城以北了。这第一场仗虽然是胜了,但也算是慘胜,据报,我们损失了两万多人。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两万多人啊!”李钰顿时觉得好心疼!两万多个鲜活而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还有,江南水师子弟到了北方大多水土不服,作战能力减了大半,五六万人真正能上战场的也不过两万多。唐将军非常头痛此事。那些严重的不仅不能打仗,还会成为拖累,此事已经汇报陛下,不过想来陛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唐将军让传消息给公主,只怕江南这边也瞒不住的。”

李钰皱起眉头,良久不语。

水土不服这种事儿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却想不到会这么严重。

如此一来,不但北方战事非常吃紧,就算以后再从江南调兵也要慎重考虑了!而且,这事儿被江南的父老知道了恐怕也会引起不小的骚乱。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李钰沉默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更好的对策,只好先让烈鹰卫退下。

花满楼看着李钰紧皱的眉头,无奈的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水土不服也在预料之中。公主不要太担心了。”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呢?那些人都是青壮男儿,怎么适应能力就这么差?”李钰还是觉得水土不服之事有些不正常。

“这也正常,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彭城跟江南相聚三千多里路呢,而且江南温润,北方苦寒,江南水师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乍然到了那种地方,肯定会吃不消。”

李钰细细的琢磨着花满楼的这几句话,忽然冷笑道:“但愿是真的水土不服。”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写信给韩岳,让他细查水土不服之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要想办法解决。彭城现在应该已经下雪了吧?井水也该结冰了?他们应该煮雪为水了?雪水为无根之水,从天空降落,应该不存在太大的地域差别吧?”李钰连连反问。

花满楼也冷笑了:“属下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李钰靠在榻上看着花满楼匆匆出去后,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江南江北貌合神离,这种局面必须尽早扭转,否则就算胡汝打不过来,这南北分裂的局面也会把大周给夹死。

韩胄杨时昀这两天都跟仇老怪混在一起,仇老怪在东陵可谓是无处不知,无所不晓。

韩胄想要弄清楚东陵人跟外商的生意往来,想要弄清楚银票,钱庄跟安逸州的那种纸票的关系等等一些见得光的和见不得光的事情,杨时昀想要了解蒸汽机,想要寻访能工巧匠,想要为将来的工学院发掘人才,想要搜罗一些有关器械制造的书籍等等,他们两个不管想要怎样,只要跟着仇老怪走,那就是四个字‘包君满意’。

几天下来,韩胄杨时昀跟仇老怪称兄道弟,成为至交好友的同时,也从这个老盗贼的嘴里侧面了解了一些大公主的光辉事迹。此时的李钰却不知道自己在韩胄和杨时昀的心理已经成了‘奇才’,‘疯子’的存在。

这天韩胄杨时昀和仇老怪三人从外边晃悠到晚饭后才回来,一进门抬头看见窗户上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麻花辫,翘鼻子,尖下巴,虽然只是个剪影,也端的是婉约动人。

“哎呀,老大回来了?”仇老怪先反应过来,便加快了脚步往屋里去。

“公主回来了!”韩胄也低呼了一声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杨时昀自然也不敢怠慢,迅速跟进。

“老大,您终于舍得回来了?”仇老怪这几日自觉差事办的不错,在李钰跟前也比较有脸,进门后笑嘻嘻的上前去。

李钰给了仇老怪一个白眼,淡淡的问:“你带着两位朝廷命官整天在大街小巷转悠,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了!”仇老怪洋洋自得的笑道:“公主交代的差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只听您一句话,粮食立刻从码头出发走海路往通州去,都不用卸船的。”

“是哪里的商船?”李钰依然是淡淡的神色。

仇老怪忙回道:“南洋来的,祖上野史咱内地人,姓方。专跑粮食生意的,自己在南洋也有大片的粮田。一年三熟,所以他的稻米比别家低二分的利。”

“价格已经是最低了?”李钰皱眉问。

“是的,全东陵最低。”仇老怪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我们的银两有限啊!”李钰皱眉问韩胄,“就算是最低,我们带来的银子能买多少米?可够年底给各级官员们发禄米的?”

“可够九成。”韩胄忙回了一声,又看了看李钰的脸色,小心的补了一句,“能发九成的禄米,估计大家晚上睡觉都要笑醒了。”

“瞧你这点出息!”李钰哼道。

韩胄没敢再出声,仇老怪跑的价格比他自己跑的低了两成,这对他来说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可是公主殿下还是不满意!她到底是想要怎样才啊?

“把这几天你们找的粮商的资料今晚整理出来明儿一早交给我。”

“是。”仇老怪说着,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来双手捧上去,“属下想到公主会亲自看,所以一开始就把这些人的资料随手整理出来了。”

“呵!行啊,总算是长进点了。”李钰笑着接过册子。

韩胄朝着仇老怪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这是他的主意,却被这货给抢了功。不过也罢,看在他这些天陪着自己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份功劳给他也不屈。

李钰借着旁边的烛光翻看仇老怪送来的册子,从码头上现停靠的十几家粮商里面挑出了两家。这两家的价格高,但粮食却多,最多的那家居然是东倭的商船,船上装的是上等大米四十五万石。

“这个樱井一郎的米怎么样?”李钰问仇老怪。

“米是好米!颗颗晶莹饱满。只是价格太贵了!”韩胄替仇老怪回道,“他这价格都赶上东陵本埠的米价了!买他的,还不如直接买本地粮商的。”

“可是人家的米好啊。”李钰笑眯眯的问,“你说,咱们那些官老爷们有多少年没吃到好米了?”

韩胄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想想每天杂面饼子加老腌萝卜的日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钰又指着另一个问:“还有这个梁建朝——是虹空岛的商人?他的米也不错啊。”

“是的,他的米是泰岛的香米,香米卖这个价格按说是很低了,可是…”仇老怪转头看了一眼韩胄,心想你们不是过穷日子么?用不着买这种香米吧?

“联系这两个人,明儿约个地方,我见见他们。”李钰说着,把册子合上丢给了仇老怪。

“老大?”仇老怪咧了咧嘴巴,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您又想干啥?”

“啧!你很闲是吧?”李钰瞪了仇老怪一眼。

“啊,不不,我还有好多事儿呢,那什么,时候不早了,老大您早休息。明儿一早属下就去找这个樱井和梁建朝,不知老大的意思是约在哪里呢?您喜欢的揽波楼吃螃蟹?还是西洋菜馆儿去吃那什么鹅肝鱼子酱什么的?”

“那个樱井,就约在揽波楼,让这个东洋人尝尝咱们天朝美食。”李钰思索道,“晚上约见姓梁的南洋人,就去吃西洋菜吧,他们虹空岛的人跟西洋人打交道多,应该能尝出西洋菜地道不地道。”

“好咧!”仇老怪欠身应了一声,“那属下就先去安排,属下告退。”

李钰点点头,看着仇老怪出去之后方问杨时昀和韩胄二人:“你们两个的其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杨时昀看了一眼韩胄,率先回道:“下官搜罗到十几本有关机械制造的书籍,其中还有两本是洋文的,已经拿去给那些懂洋文的秀才去翻译了。东陵这地方老工匠不多见,只寻得了一个懂火铳枪械的老人,是剑湖水师退下来的,从小喜欢摆弄火炮火铳什么的…”

李钰不等杨时昀说完就笑了:“这人现在哪里?”

“他就住在西城一个叫烟火弄的巷子里。下官曾经去他家里拜访过一次,不过没说真实身份,他听说下官是商人,就不怎么待见。”

“好!太好了!”李钰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手边的小案几,高兴地说道:“这可真是及时雨。”

“公主?”杨时昀抬头看了一眼兴奋的李钰,疑惑的问:“这个人您要亲自去拜访吗?”

“当然。”李钰点了点头,又细细的盘算了一下,说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我去。”

“现在?”杨时昀直接懵了,都这么晚了就算是去了人家也不一定能开门见客啊!

李钰已经起身拿过披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天是有些晚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我带花爷和辰哥去。”

“哎?”杨时昀看着李钰风风火火的出门,无奈的跺脚:“你们知道烟火弄在哪儿吗?”

韩胄笑道:“开玩笑呢,公主在这里长大的,东陵城的那条街那条巷子她不知道?再说,你忘了花满楼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哦,也是。”杨时昀缓了口气,又叹道:“咱们公主,就不该托生成女的。这若是大皇子,咱们这辈子跟着他再苦再累也值了。”

好累,大姨妈提前十天…

心情烦躁,没办法有质量的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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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借鸡生蛋

有句话说万事要趁早。

“不管做什么,你都不能晚了,晚了连屁都吃不到热的。”李钰寻到烟火弄那个破落的不起眼的小院子时,愤愤的骂了一句脏话。

花满楼和龙辰在院子里搜寻了一番,不由得叹了口气——人去楼空,连灶膛里灰都是冷的,果然是屁都没热的了。

“有人来了。”龙辰低声提醒大家,并迅速拉着李钰往一旁躲。

李钰的脚下‘沙’的一下轻响,踩到了什么。她眉头一皱,迅速弯腰从脚底下捡起一个破旧的册子,还没来得看就被龙辰给拉到了一个破旧的橱柜之后。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好找一下,是一破旧的手札!”

长策!李钰的心中一惊——是云启把这里的人给接走了?或者说这里的人本来就是他的人,因为杨时昀他们的出现所以他才把人转移了?

“有人!”长策警惕的扫视屋子的每个角落,低声喝道:“出来!”

李钰皱着眉头想要出去,却被龙辰按住。

长策和几个手下正要四散开来搜寻,窗户那边忽然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落地的声音,然后一道暗影一闪就不见了。

“追!”长策喝了一声,转身追了出去,其他人随后而上。

李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和龙辰二人从橱柜之后出来,把手里破旧的册子一晃,低声说道:“他们应该是找这个。”

龙辰拉了李钰的手低声说道:“回去再说。”

李钰应了一声和龙辰出了屋子,看了看空旷的小院,又问:“刚是花爷引开了他们?”

“不是。”花满楼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是午哥,他轻功最好,很容易就能摆脱他们,说不定还能顺道摸清楚他们把人弄去了哪里。”

李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破旧册子翻开来看了两眼,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花满楼凑过来看,“这是什么图?火铳?!”

“枪。”李钰抿了抿唇,手指在皱巴巴的纸页上轻轻地拂过,把自己踩的那半只脚印拂去,“这事枪械构造图!”

“枪?火枪!”花满楼也跟着惊讶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龙辰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也不等李钰答应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封,“公主,走了。”

李钰一想自诩翻墙跃舍的本事不错,但还是被龙辰的功夫给震了一把。

人家根本就不是翻也不是跃,人家直接是飞。

腾空而起的那种飞——衣袂飘飘,御风而行。

真特么爽!

落地的时候连连感叹,龙辰却很是奇怪的看着她,问:“燕大侠不是公主的师傅么?怎么没教公主轻身功夫?”

教了,我没认真学。所以师傅也不肯带我飞——悲哀啊!李钰无奈的笑了笑转身钻进了屋子里,朝着身后摆摆手丢出了一句话:“天不早了,大家都早睡吧。”

花满楼和龙辰在园子里对视了一眼,各自摇头,又各自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钰回房后并没睡觉,而是关起房门来打开那本小册子认真的翻阅起来。

因为上辈子经受过特殊的训练,她对枪这种东西并不陌生,会用,会组装,而且当初在特训组的射击成绩还算得上中上游。

虽然她到死也没真正的机会开枪杀人,也不知道培养她的那些人为什么会让她接受这种训练,但她很喜欢枪,也熟练的掌握了这向技能。

现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并经过了十来年的悠闲时光,再次看到这些图纸的时候,她依然热血沸腾。

那可是瞬间致人命的神器啊!

想到这个李钰又觉得很奇怪,按说就大云朝的那些军械里,火炮,火铳也早就有了,怎么过了这么久就没个改进呢?

当日她爹登基称帝之后她曾亲自搜检过大云帝都的军械库,里面的火铳的质量让她十分的失望,这还保持着点火开枪的那个技术层次,真正的危险降临,你打个火折子去点火,然后开枪——速度麻利的还能点着火,速度慢点的,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的冷箭给射穿了。所以大云火铳的战斗力还保持着趴在女墙后面对着敌兵开火的阶段,完全没有进步。

可是这本册子里画的图却跟那些火铳不同,这个手绘的图册里清楚的标注了怎样把火引改成火石,由明火点燃引爆改成火石击打引爆发射,这样改装精良的话,就可以手指一扣扳机,完成引爆发射的全过程。

而且,李钰真的不知道这个从水师退役下来的老头到底是个什么天才,他的这本小手札里居然还有手枪的构造图,虽然跟李钰上辈子用过的枪还有很大的区别,但跟火铳比又有了极大的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