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千洵轻咳几声,颤了音:“继,继续?咋继续?”

“真亏你还知晓羽化阁,连怎么继续都不知道。”耶律空恋暗笑一声,双臂揽上他的腰。

咬下牙,不想在面子上输了气场,耶律千洵嚷嚷道:“我又没去过,只听他人提起,不知道如何继续也是应当的。”

耶律空恋笑了笑,竟同意了他的话:“若是没去过,倒也有情可原。”

“要不,我先给你示范示范?”

耶律千洵亮了下曈,重重的点下头:“龙藤,你真够哥们儿。”

“嘘,这个时候不能说话。”耶律空恋猛地翻身,薄唇印在他的脖颈上,笑的肆意:“首先要先亲吻。”

“嗯…好舒服。”耶律千洵只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鼻尖充斥着花香,带着胭脂味却多了股阳刚之气。

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如火,一直烧,烧的喉咙干渴。

不够,仅仅这样还不够。

耶律空恋得意一笑,音中带着蛊惑:“然后是爱抚。”左掌抚上他的胸膛,右掌摸出纸扇,向后一执。

扑的一声。

惊的墨北双瞳微眯,也庆幸耶律千枭反应够快,提前拥着她向后退了几步,否则那招暗算,定会让人吃亏的。

墨北喘着气大笑,揽过耶律千枭的长臂:“哈哈,你听到了没,太得乐了!”

“龙藤那家伙真阴险。”耶律千枭不屑的冷哼。

墨北驻了步子,抚着下巴来回打量他,小声嘀咕:“你们似乎是一路之丘。”

“嗯?”耶律千枭温润一笑,说的轻柔:“你方才讲了什么?”

毫不含糊的摇头,墨北拍拍他的脸:“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耶律千枭捏住她作乱的玉手,攥在掌心里轻轻把玩,这次就不拆除这个小骗子了。

“你几天都没吃,一会先喝点粥,然后再吃肉和馒头,最后再吃点水果。”

“知道了。”耶律千枭宠溺一笑,揽着她往回走,他可不想看别人秀恩爱。

墨北惊讶他今天怎生这般好说话,顿了下,朱唇半扬:“真乖。”

乖?耶律千枭冷哼一声,这个字用在他身上简直是侮辱了他一身煞气,只有眼前这个笨女人有胆在他嘴上拔毛。

罢了,看在她昨夜主动献身的份儿上,乖一次又何妨。

可偏生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当他从碗里夹出恶习巴拉的血豆腐时,墨北俏脸一冷:“王上,不准挑食。”

“这个有腥味。”

墨北执起木筷,细细的品了一下,丹凤眼微寒:“青龙做的确实有些腥了。”

“朕就说难吃。”

“可吃了这个对你身子有好处。”墨北夹了一口,移到他嘴边:“乖,下次我亲自做给王上吃。”

耶律千枭褶下浓眉,满脸厌恶的吞下血豆腐,俊颜沉的可怕。

说到吃饭自然是少不了阿布的,她坐在一侧,圆溜溜的瞳瞪着眼前两人,尤其看耶律千枭看的仔细,时不时还吞吞口水。

“喂,小不点,谁准你进来的。”耶律千枭不瞎,自然注意到了这道火辣辣的视线。

阿布赶紧把手上的馒头塞了塞,指指墨北:“是墨姐姐让人叫我来的。”

“不管是谁叫你来的,都给朕。”耶律千枭硬生生的压下个滚字,挫败的看着墨北:“干嘛叫她来打扰我们。”

“容公公和二皇子正在忙,阿布去了会打扰到他们。”墨北拍拍他的手,又夹过去一块腊肉,外酥里内,是耶律千枭的最爱。

“哼!”他偏过头,脸上总算有了笑纹:“不要总是喂朕,你也快点吃!”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笨女人越发的瘦了!

墨北笑了笑:“我还不饿。”

“吃!”耶律千枭不理她,递过去一碗桂圆紫米粥:“把这个吃完,朕就带你进城!”

进城?墨北双瞳亮的清澈,一抿唇:“不行,你刚刚痊愈,军中事务重多,案几上的折子也还没有批。”

“啰嗦。”耶律千枭笨拙的替她拭去嘴角的水痕:“折子不急,大军刚刚打完仗,要重新部署。下一场要攻打漕河,此地是胜败要塞,朕要好好算计算计。”

“而且你也说过,要劳役结合!”

墨北好笑的摇摇头,半倚在他怀里:“真真狡猾,用我的话来堵我。”

“朕想带你进城玩玩。”耶律千枭执起她的手,瞳里蕴着缠绵柔情:“这些日子,你在军营中,成日打打杀杀,太枯燥了。”

墨北摇头,脸上真挚:“一点都不枯燥,我喜欢和你一起打天下。”

“笨女人。”耶律千枭将她拥的紧,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仟细无骨,蓝眸慢慢的沉了下来,不是他的错觉,墨北的确比之前瘦太多了。

阿布楞在一旁,嘴里还含着馒头。老天!这当真是师兄从小到大都崇拜万分的太子哥哥吗?

她看着他也不是很厉害嘛。

墨姐姐随便说一句好听的话,就弱的跟只小花猫似的。

一步杀百人,这种事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一定是师兄哪里记错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啦,关键是要进城耶!~

汤包,肉包,翡翠饺子,五香脆甜小豆糕!

阿布吸吸口水,大呼道:“墨姐姐,我也要和你们一块儿进城!”

“你?”耶律千枭冷冷回头去,微勾薄唇:“朕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杀女人。你若想跟来,朕只有打破这个原则了。”

阿布一呆,双肩微颤了下:“我想吃。”她刚刚或许看错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好危险。

就和前些日子在客栈一样危险!

“是吃比较重要还是命比较重要?”

书友上传 相士批语,命煞孤星

阿布向后缩了缩,喏喏的咬出一个命字,有了命才能继续吃嘛。

耶律千枭冷笑一声:“算你还有脑子,别跟来,否则朕让你吃花针。”

有了这一句赤裸裸的危险,就算阿布在如何垂涎城内的零嘴,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滚圆的眼球一转,毅然决然的拿起三四个甜面馒头,小跑到红帐,准备去磨师兄。

岂料,刚一进帐就被眼前的镜像吓到了。

于是手下一用力,红帐塌了。

再于是,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华容,容公公被二皇子给睡了。

你问为啥不是二皇子被容公公睡?

答案很明显,因为那会儿容公公在下面。

墨北觉得这件事简直就跟演电视剧似的,充满了无数巧合和趣味。

所以上了马,还是不停的笑。

耶律千枭瞪了她一眼,一紧马鞭,绝尘十里。

墨北靠在他怀里,从黑包里掏出手机,还有两格电。

笑眼一眯,插上耳塞,将另一头挂在耶律千枭的耳朵上。

结果险些马毁人亡。

耶律千枭骑的慢了些,大掌把玩着手上的黑线,浓眉紧锁,实在纳闷这小小的东西怎么能发出轻盈的曲来。

难不成里面还装着个戏子!?

墨北看着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贼笑着说:“这是我发明的!”

“你?”耶律千枭轻蔑的撇过去一眼,摆明了不信。

呃,这狐狸还真难骗。墨北耸耸肩:“好吧,不是我。”

“这东西叫手机,在我们家乡很普遍。”

耶律千枭看着她,缓缓沉下脸来,冷声道:“朕不想听。”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女子与常人有异。无论青龙如何查,都查不到她的身世。

她仿佛是凭空出现的,潇洒自若,不束世俗。

他一直欺骗自己说,这都是他乱想。

墨北怎么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她的手很暖,身子很软,这么真切的在自己身边。

直到今天看到这个会唱曲的小玩意,从胸口涌出的慌乱感像是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了喉咙。

她会走吗?

就像出现的时候那般突然?

耶律千枭掌下一紧,牢牢的拥住墨北的腰杆,又一次重复:“朕不想听。”

墨北愕然了半响,扬起淡笑:“好,不听不听,那我们听曲,这个歌是我很喜欢的。”玉手将声音调高,磁性的男低音缓缓传来:“雨花满天坠,汇入愁水,恒岳落红纷飞,人已憔悴。注定要追随,你的轮回。修魔丘的情泪,滴落不悔。我不情愿,回忆消散眼前,右手紧握着漫长百年。孤独相随,江湖相忘。水与墨的依偎,生死同醉,逆天千回。如果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如果恨过了,忘记了,一场伤心泪。如果爱够了,痛过了,死又相依偎今生逃不脱的,前世轮回。”

墨北边听边哼,声音软绵绵的清凉。

耶律千枭将头埋进千丝长发里,长腿慵懒的踢着马肚。

墨北,你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你,朕开始相信轮回。

他动动唇,始终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似乎想要融进骨血里。

万里荒漠,夕阳如火,金子般的灿烂的黄色,充盈在天地间,将两人一马的背影拉的昂长。

花都城,是横跨南北的边塞城镇,阁楼琳琅,别树一格。

即便是在战乱后,也依旧繁花似锦,叫卖声不绝。

江南丝绸,漠北悍马,轩辕词画,敦煌石雕,应有尽有,迷乱了墨北的瞳。

“捏糖人的!”她指指石桥下的老人,双眸亮晶晶的像只小松鼠。

耶律千枭跟在她的身后,高大俊美,冷颜如冰,惹来不少人注目。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护着墨北,不要行人触碰。

不一会,墨北似是发现了什么,拉拉他的衣角:“前面是做什么的,好多人?”

“月老庙。”耶律千枭褶眉吐出三个字,着实不喜欢嬉闹的人群,尤其是不断有女子借故撞上来,公子公子的叫,若不是有墨北在,他的梅花针早就出手了。

墨北又拉拉他的衣角,明眸皓齿:“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继续逛。”耶律千枭拉起她的手,扬起一抹桃花笑:“我们去月老庙看看?”

墨北兴奋的点头,攥着他的大掌,亦步亦行的走在前。

看来这些日子确实把她闷坏了,耶律千枭替墨北顺顺刘海,心中满是懊恼。

“枭,这个月老庙不简单。”墨北驻了步子,扫了一眼来来回回的善男信女,嘴角微弯。

耶律千枭嗯了一声,蓝眸盯着摊位上的步摇,看看墨北随意束起的长发,再瞧瞧其他女子的闪金夺目。

左臂一用力,将她拉了过来:“挑一样。”

“什么”墨北还在研究为何一个小小的月老庙有这般大的魅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神,毕竟两人穿的都是男装。

耶律千枭指指各式各样的簪子,别扭的抿起薄唇:“爷想送你一枚。”

“可是在军营戴这个很不方便。”墨北美目眯了下,她不会束古代的发式。

“啰嗦!”耶律千枭执起一根梅花簪,笨拙的手指替她挽个花,皱着俊脸:“不好看。”

噗哧!店家大娘笑了,接过簪子,用自个儿的长发示范:“爷,像这样,慢慢缠,缠一道再向上一翻就好了。”

“嗯。”耶律千枭听的仔细,认真的模样和布置军防图时一个表情。

墨北笑着两手捏住他的脸:“傻瓜,难不成你天天帮我束发啊?”

“有何不可?”耶律千枭风轻云淡的按住她的双肩,霸道的说:“别动!”

小脸愣了愣,墨北乖巧的站在一旁,脸上溢出娇媚的甜蜜。两人一黑一白,一刚一柔,配的极妙,即便在喧哗的人群中,也属独一无二。

店家大娘笑的慈祥,感叹了一句:“我家老头子以前也这般待我。”

“姑娘,好好珍惜这份缘吧。”

墨北回过头,灿笑道:“谢谢大娘,我夫君这人不爱说话,别看他一脸冷然,性子和小孩一般无二。”

“你说谁是小孩?”耶律千枭手下一用力,赌气的俊脸暗红。

这笨女人,刚刚叫他夫,夫君。

咳咳,感觉还不错。

店家是过来人,心中自然清明,也不点破,只拿出一束檀香:“姑娘,这香送给你,大娘祝你求个上上签。”

“谢谢大娘。”墨北一身白衣,七分帅气三分柔美,露齿一笑,倒让店家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了,大娘,这庙里究竟是供的哪位仙人?要说是月老,可来的信徒却也太多了。”

店家大娘一愣,慈笑道:“这庙里供的不是月老,只不过是曾经花都一位算命半仙罢了。”

“论姻缘,策前程,那真真叫一个准。”

墨北了然一笑,也没搭话,她一向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姑娘,一听你这话口,就知你是外地人。”店家摇摇头,深叹气:“不过这半仙只在十年前风华了一阵,就再也没露个面。”

“当年他便测的,十年后花都必降战事。”

“唉,也庆幸攻来的是位明君,没有强夺这城内的一砖一瓦,否则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背井离乡。”

墨北眸中闪过惊愕,抬头看看不发一言的男子,温柔笑问:“大娘,攻来的这位,你当真认为他是明君?”

“那是自然!”店家说的激昂,老脸上满是崇拜之意:“听说那位大王是我敦煌朝曾经的太子爷,文武双全无所谓不能。”

“不过对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来说,无所谓他多英勇,只要能让我们吃饱喝暖就是好大王。”

“之前花都城的大官大商们天天吵吵着收贡收贡,我赚的银子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如今好了,新大王减免了许多贡税,还把之前官府贪污的梯田都分拨了下来。”

“粮食有了,银子不发愁了,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愁咯!”

墨北笑了笑:“那他还真是个好皇帝。”

“香还烧不烧了?”耶律千枭粗声一吼,偏过头拉起墨北便走,俊颜上堆满了尴尬。她看他的表情,真想让人,真想让人抓来好好吻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