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虽然富有四海,却是最低等、无用的一道,杀了这十几名官差,北山王还敢派兵来剿天门派吗?

第20章 七师妹有钱!

“啪”的一声打断了苍穹的思绪和马有喜滔滔不绝的官样话语,是白沉香一掌拍在了石台上。

马有喜吓得一哆嗦,以为天门派要暴力抗税。

他很少与剑仙接触,本以为不过是山间老农修炼些糊弄人的道术,到了云梦山才知道天门派是如此庞大,飞上半空才知道法术是可以杀死人的,到了绝顶后,满眼只见整个门派法度严密、井井有条,就像个深山中的小朝廷。

他只带了十几个官差来,一直只能以所谓官威吓人,本就色厉内荏,此时白沉香面沉如水,突然一拍石台,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手中半盏热水泼了一地。

而苍穹,知道师兄体会到了他的杀念,此一掌是警告他的,连忙敛起心神,垂首不语。

“马大人,我天门派到底要缴多少税银?”白沉香耐着性子问。

“一万——金元宝。”马有喜试图保持朝廷命官的威仪,但哪里做得到。

撒星殿内一片惊呼之声。其实大家几百年没有入尘世了,对这个钱数根本没有概念,但感觉上就是好多,绝不是天门派能负担的。

白沉香抚须沉吟,看来高深莫测,其实他也被这个钱数吓到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摆出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本来就是所谓高人的特长,一时居然谁也没看出来,都觉得他胸有成竹,场面渐渐安静。

安静——继续安静——还是安静——永远安静——

等了半天,掌门人也没说话,只机械的捋着胡子,都快揪掉了,而且再仔细看,大家都看出睿智的掌门这会儿其实是目光呆滞,虽然姿态还稳当,想必屁股底下也是如坐针毡。

原来掌门也没有办法,原来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请问马大人,这个税银是按什么计算的呢?”墨武最为善良,看不下去自己的师兄为难,插嘴道。

马有喜本来害怕,生怕白沉香心生杀机,一直想着要怎么镇住这帮刁仙以保住性命,现在眼看个敦厚男子说话,急忙回答:“当然是按十洲三岛的律例。这么大座仙山,封地税是少不了的,我王没有追究以前的税银,这回用的也是最小比例,不过是百年的税资,我王真是宽宏。”

墨武勉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气愤。十洲三岛大定,仙道也有功劳,况且这么多年,他们暗中为民效力,北山王才能坐稳花花江山。

怎么着?现在不知为了什么敛财,居然连仙山也要收税了,还追上前面一百年的!

“马大人来得突然,我天门派一时周转不灵,不知可否宽限些时日?”白沉香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宽限——”马有喜见风转舵,“本来是不可以的,可是下官仰慕各位神仙,斗胆抗一次王命,十日如何?”

“十日?”白沉香心里的绝望又加深了一层。

他不过就是没话找话的一问,这么多钱,只怕再给个三、五百年才凑得齐,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那二十日?”马有喜试探,“最多一个月了,不能再拖。各位神仙哪,不是我马有喜不给面子,实在是王命在身,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来叨扰了。”

先说好,这是北山王派来的。如果这些剑仙真要抗税,找北山王算帐就是了。他们自诩为正道,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的差官。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办事的而已。

“如果在这期限内交不出,会怎么样?”桃花突然冒出一句。

马有喜咽了口唾沫,小眼睛瞄了一眼众人,艰难地道:“那只怕——要让众位神仙暂离此地——等我王的圣旨了。唉唉,这也不是我的意思,如果要我说,是不该打扰神仙的清修的,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人理他,因为大家又陷入了另一轮焦虑之中。

没钱就没地位,没钱就没尊严,果然啊!天门派众人一直隐居苦修,这时候才知道钱的用处,那些耳软心活、道心不诚、平日劝白沉香入世经营的人,比如杨师伯及他的党羽们,还露出些许幸灾乐祸之态。

可是真的没了云梦山,这一大派的人要去哪里安身立命?解散?投靠别人?换另一个荒山野地?难道这几千年的基业就舍了吗?

苍穹想:既然掌门师兄不让杀了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东西,那么干脆以道术解决,他能点石成金,谅这些凡夫俗子看不出来,这不就解决了吗?

桃花想:去北山王宫投个毒瘴,到时候世上无人能医,他以医仙的身份亲身前往,诊金就要得高高的,让北山王羊毛出在羊身上。

(以上两个方法会被全部否定,因为仙道第一首则就是不得对凡人无故使用法术!)

墨武想:大家都回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像僧人一样化缘。天门派一直保佑凤麟洲一方平安,百姓极为爱戴,一定会有许多人帮助。

刀朗想:天门派有什么好变卖的吗?掌门师兄好像有几件法宝,留着也是没用,不如当珠宝卖了,山上也有些山货,应该可以凑一点,先打发了这个马有喜吧。

(这两个方法也不行,因为两位师叔显然没有一万金元宝的概念,那要凤麟洲最好最大最豪华的馆子两年的纯利啊!)

白沉香:眼前怎么是黑的,为什么要冒金星?金子,金子,他要去哪里弄这些庸俗的阿堵物!啊,头好晕,头好晕!

“师父,我有一计!”突然有人高喊一声,狂喜的高举着手,在人群中又蹦又跳。

大殿寂静,他的声音又大又突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沉香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己弟子中最文质彬彬的二弟子燕小乙。

“你有何计?”他一阵激动,眩晕感加剧。

“七师妹!七师妹有钱!”燕小乙为了自己想出能拯救天门派的计策而兴奋不已,早忘记了平日的拘谨和礼仪。

蚂蚁!这个祸头子有钱?!果然她是福将啊!可是她怎么会有钱?

“师父,上回我们去取真火石,七师妹卖了自己的宝贝,当时很多人竞价,结果她就赚到了一万金元宝。”燕小乙看出师父和众位师叔伯、师兄弟的疑惑,解释道:“可是回山后,事情一直很多,她忘记和师父禀明了。”

忘记?这劣徒一定是不肯交公!

白沉香想,一点也不生气,而是非常轻松快乐。谁说天门派穷得叮当乱响,他这个小徒就很会赚钱嘛!

“既然这样,大家和和气气,我也好回去交差。”马有喜也松了一口气,“只不知道这位有钱的七小姐身在何处,办完了这些俗事,本官就不打扰了。”

这句话又问愣了天门派众人。

是啊,救苦救难的七小姐逃去哪里了?还有还有,她还身负重罪了,这要怎么解决?

几百双眼睛再度看向了白沉香。

而白大掌门正在心想着他这劣——不对,是爱徒,究竟要怎么抓——不是,是怎么请回来。

她大小姐要会账啊!

第21章 将功折罪

白沉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虽然对付市井之人十分笨拙,又因为没有钱来壮胆,遇到凡俗之事无从下手,但治理手下这些人还是很有分寸的。

“多谢马大人肯给予一个月的宽限,我们天门派必在此期限内如数上交税银。天色也晚了,如果马大人信得过我白某,就先请到山下休息,山上没什么好款待的,倒怠慢了。”

“好说好说。”马有喜站起身来。

来云梦山这半天,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些剑仙虽然厉害,性格却是老实头,不会骗人,倒是会让人骗的。

人哪,不接触一下人生百态就是不行,饶是他们有那个才智,不会应用也是白搭。

而且他这一趟没捞到什么油水,只怕他的过路盘缠、饭资店费也要自己掏腰包,所以要立即下山,骚扰凤麟洲的官府来贴补一下。

看着刀朗率东苍天弟子亲自送马有喜及其随从下山,白沉香抬眼看了看众人,四平八稳地道:“真是祸不单行,现在两件棘手的事赶到了一块,你们有何意见?”

一时无人答话,却都在私下交换眼神,低声议论。

白沉香心里有了计较,即不打断、也不说破,只等着最沉不住气的人开口。

果然,不到少半盏茶的时间,那个力主要对虫虫用重刑的牛师伯无奈道:“此无妄之灾,我天门派也有破解之术,可见是历代师尊保佑。只是此事的终了都落在了掌门师弟你的七弟子手上,而偏偏她是伤害杨师兄之罪魁,现在——啧啧,实在想不出好办法。”

他想用抛砖引玉之法,可是白沉香微闭双目,一言不发。

白沉香不说话,苍穹、桃花和墨武也聪明的不开口,逼得这位牛师伯尴尬万分,咳了两声后,不得不自己接下话茬。

“方才刀朗师弟说得对,死者已逝,叫蚂蚁抵了命也于事无补,况且她也是出手不知轻重,惊吓之下的误伤。现在我天门派有大难,我看——让她将功折罪如何?”说着像王平使了个眼色。

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没有蚂蚁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云梦山,没有云梦山就没有天门派,没有天门派也就没有他们这些人了。

呆在这仙山上已经不知多少岁月了,这是安身立命的地方,丢不得。

至于死去的人——虽然死者为大,道义上也应该为死者讨个说法,但是生者要优先考虑自己才是明智的,不是吗?

去骗,或者去抢蚂蚁的钱渡过危难,掌门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且做为剑仙,他们也要保持风度和面子,不能明目张胆去做这些有损道义的事,所以现在不得不先放蚂蚁一马。

其实,就算这回让她蒙混过关,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不在这一时三刻。

事急从全,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好歹也要做场戏,让蚂蚁吃点苦头,多放出点血,不然他们这些分支也太吃亏了!

这些人想的都是一样,所以牛师伯一使眼色,王平立即跪倒在地,大声阻止,伴随号啕大哭。

苍穹了然一笑:“掌门师兄,既然王平硬要给师父报仇,如果饶了蚂蚁,只怕于理不合,干脆还是关她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去受罚吧。要知道,事情再大,也大不过门规。”

“是啊。可惜蚂蚁法力低微,只怕两天不到就交待了小命。”桃花和苍穹配合最好,连忙顺口答音。

“死就死吧,反正是给杨师兄偿命,一定要治治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

“她死没关系啊,税银谁出?不过也对,饿死是小,失节为大。为了给杨师兄报仇,个把云梦山算什么,就算做了天门派的罪人,也说得出理去。”

“多嘴!”白沉香看两位师弟说得差不多了,装模作样的怒道:“这事本就两难,放了蚂蚁,是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是狠狠处罚于她,就失了她的财资助力,就会毁了我天门一派。我当了千古罪人不要紧,只是这后果不是咱们的脑袋绑在一起可以担当得了的。牛师兄说得好,让蚂蚁将功折罪,只是也不能就此放过她,这岂不是犯了错,拿些罚银就可以脱罪?”

“以师兄之见呢?”墨武抢着问,不给牛师伯和王平机会。

白沉香心中早想好了要怎么办,但再次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半晌才道:“除了让她负责缴上税银,还要让她为本门再完成三件大事,才算她受罚结束。这三件事必须是别人不能轻易办到的,而且必须成功,倘若因为在办事过程中遇到危险,也是她命中注定,与人无怨。你们可同意本掌门的决定?”

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当然就坡下驴,他们本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虽然恼恨虫虫,但和自身的利益比起来,一个死去的人有多大作用?

况且他们联手做戏,比之白沉香师兄弟几人差得远了,再闹下去没有好处。

三大师叔有点担心虫虫执行危险任务会祸及小命,但看掌门师兄神色笃定,知道他必有计较,于是也不言语。

他们同意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两场小小的灾祸就那么负负为正,消弥于无形。

白沉香吩咐众人下去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追这个逃徒。

等众人都散开,被白沉香单独留下的哈大叔就急道:“师兄啊,你定下了这个规矩,岂不是又让蚂蚁临险了吗?你让我把她放走,还引开追兵,不都白费功夫了吗?”

白沉香长叹一声。

这劣徒一个人就耗了他大半心力,有时简直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相处越久,他越是觉得这丫头性情纯真、为人热心,外表虽然恶劣,但心肠是极好的,而且也越是相信蚂蚁是上天派来帮他的,怎么舍得她出事呢?

当时杨师兄就要归天,他料定杨氏一支不肯善罢干休,到时候真要处罚于她,怕她承受不住就会丢了性命,于是忙偷偷吩咐老黑放了她,让她想离山再说。

这丫头只怕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跑得快。哼,倘若不是他故意追不上她,她走得出凤麟洲吗?

他这番做作,只怕有的人心里也清楚,只是拿不到把柄,不好明讲罢了。

北山王来收税,固然又加重了天门派的危机,可这也未尝不是解救那劣徒的办法啊。

她是福将,真的是天生福将!

人若是有运气,还有什么能挡住!

“老黑,我知道你疼爱这个丫头,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她虽然顽劣,却是道术奇才,往往不经意间就能突破其他弟子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修炼。

第一次把她关起来,她很快学会传术、派她去取真火石,她就练出了真气罩、带她去了回无穷山,现在连卸气飞行都会了、把她用连连看困住,不出六天,她就能摆脱禁制。试问,本门中谁做得到?

我本想把她带在身边好好教导,没想到她闯下如此大祸,不得不把她送走。”

“可是师兄,蚂蚁她不是可以以银代罚吗?何必——再加上那些条件?”

第22章 鸥窝

“老黑,你怎么还不明白?”白沉香皱紧眉头,“这么轻易取消了她的处罚,这丫头会如何?只怕会得意洋洋,越来越轻狂惹事,难道要等她捅破天吗?再者,免罚于她,她就要回到云梦山来,牛师兄和王平怨气未消,一定会针对她。她吃了暗亏,你不心疼?倘若她不吃亏,只怕能闹出更大的事来。所以,暂时还是让她呆在外面吧。”

哈大叔一想也对,觉得还是掌门想的周到。这个丫头是个不吃亏的,放到山上,在这种情况下,不闹起来才怪。但一想到虫虫一人在外,最近局势又不怎么太平,实在放心不下。

白沉香看出师弟心思,忙道:“我会派八剑弟子盯着她的,为了避免那七个老实孩子给她带坏,我轮流派他们去。小乙才和她走了一趟,现在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了。哼,这劣徒!”

白沉香想起刚才自己的二弟子的表现,明明是为了蚂蚁掩饰赚了钱不回报的事情,却还说是忘记了,说话的时候想都没想,可见被蚂蚁已经带坏了一个淳朴的弟子。

这丫头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和人亲近,那么容易影响人的?这也是一种法术吗?

一边的哈大叔却想起虫虫诡计多端的样子,不禁微笑,心中淡淡地浮现出另一条倩影。

“你也别以为我只是让她在外面躲清静,她得多赚出些钱来,提防北山王又出什么名目。”白沉香又道,这回被马有喜逼的,头一回知道钱的用处。

如果真能免俗就罢了,偏偏在十洲三岛上,人、仙、魔混居,尽管他尽力隔开世俗,却还是不能脱离人间啊。

他压下心中对人道之王的疑虑,继续道:“让她去办事也是真的。这丫头不肯好好修炼,往往在逃命时才能迸发出能量,所以干脆让她以行代修,顺便让她看看十洲三岛,别总着三不着两的,不知道愁字怎么写。”

“她行吗?”哈大叔还是不太放心。

白沉香冷笑,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气的,“行吗?哼,你就看吧,到了保命跑路的时候,全天门山的人加在一起也没她行。对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她。”

“聚窟洲。”哈大叔老实的回答。

“她不是真的与花四海有情,跑去找那魔头去了吧?”白沉香大惊,心里觉得被什么烫了一下。

仙魔之恋有什么下场,他看得最清楚,老黑难道不懂吗?

蚂蚁是八剑弟子之一,手中之剑又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却邪剑,更是与妖、魔两道的人不能有丝毫瓜葛。

这丫头心思活泼跳脱,门户之见几乎没有,而且冷眼看来,和花四海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这可怎么办?

哈大叔双手猛摇,“她不是去找花四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蚂蚁遮掩,“她只是觉得你不会去那边追她。师兄放心,当年的惨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白沉香一向信任哈大叔,因此略点了点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于是道:“好,既然她在聚窟洲,明天我就亲自去抓她,倒看看她要怎么跑!”

白沉香这边咬牙切齿,虫虫却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创业大计,不知道她的钱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而已经到了流洲的花四海,正独自坐在悬崖峭壁之上,俯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

夜空像一匹没有尽头的深蓝色绸缎,远远的铺展了开,大片大片的撞进人的眼睛,白晃晃的月光衬得星光黯淡,却大方地洒了那个孤独的男人一头一身,映得他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

他如岩,不动分毫,无视身后半山坡上的点点火光。

那是跟随他而来的魔道教众,在马小甲的安排下安营扎寨,整个营地布阵合理、进退有度,别人都道魔道中人是好勇斗狠、不服管教之辈,可他手下的魔军却比北山王的铁军还要军纪严明、铁骑沧然。

他略低下头,连绵起伏的山脉峰峦凌厉,像一把把突然伸出的利刃,把夜空割成一块块的。

只不过角度略有不同,宁静的夜色就全变了,就连月光也冷了起来,淡漠的照耀着他脚下绝谷,满目再没有旖旎春色,反倒是充满了肃杀的凶气。

魔道共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占据聚窟洲和流洲两处苦寒之地。

但自从他统一三十六天罡,世人就只知聚窟洲而不知流洲。

他初初统一魔道,只收服了三十六天罡,因为他不屑七十二地煞的行事风格和微弱武力,可是当通天塔没有建成,他决定走另一条艰险之路时,所有的助力他都需要,哪怕低微到只能做踏脚石。

流洲多山,易守难攻,如果熟悉地形的人深藏进崇山峻岭,外人是很难找到的。

他不想杀戮本道中人,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一踏入此地就发出了魔王令,给了七十二地煞两条路。

第一,放弃本门派,归并进魔道一宗。

第二,死!

没做魔王之前的他,只是游离于魔道各门派外的一个普通修魔人,没有任何威信和声望,所以要一刀一剑打回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