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乙摇摇头,“此乃自然之力,所以才变幻万千,不能堪破。师父常说,自然之力无可匹敌,倘若我们硬闯,只怕——要看造化了。”

“那为什么白鹤可以?”虫虫又问,之后又喃喃自答道:“难道是这里物理磁场不能影响动物的天然导航系统,何况它们还是神物?”

商帝乙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听她又懊恼地说什么还是现代高科技好,之后苦着脸问他们要怎么办?

被困在这里,大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等隐流的人来救实在是没出息,再说他们飞得又急又快,隐流的人一时半会儿未必找得到。

如果想自己冲出去,首先是方向无法选择,其次会加快体力消耗,老大、老二和老六倒还罢了,只怕七师妹和小八坚持不住。

“要不,我们把神剑聚在一起,跟着神剑走就得了。”虫虫突发奇想。

商帝乙长叹一声。

八剑聚齐,神剑才可能发出神喻,现在又怎么能够?

他听了七师妹的话,选择不顾一切的逃出沧海岛,终究是错了吗?以前在尘世的时候,他鲜有这样冲动,或者是山中清静的岁月反倒使他想得少了,变得莽撞。

倘若真的和师弟师妹困在星云中不出,如何对得起师父的再造之恩?

“啊!”商帝乙正自我谴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那位道学修为半吊子却身负神气的七师妹没有站稳,要掉下神剑,连忙伸手搀扶。

手上虽然抓实了,七师妹却没有看向他,只对八师弟道:“小八,你鬼叫个什么劲啊。”

“风,有风!”八师弟道,面有喜色。

“废话,半空中当然有——”虫虫住了嘴。

对啊,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本该有强烈的气流才对,但身处星云中就好像被白色玻璃罩子笼住,一丝微风也无。

而现在,正有凉风从她的左边吹到了右边,师兄弟几人的头发和衣衫都被拂动了。

“看!”小八又兴奋的朝右边一指。

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都看到了一抹鱼肚白色出现在远方,虽然风过即逝,星云再度阻住了视线,但他们都看到了黎明即至的天空。

呼——

正发愣,又一股风吹来,比刚才的微风要大得多,吹得虫虫站立不稳,幸好大师兄拉着她。不过她并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大叫,“哈哈,造化来啦!”

“是啊,托福托福。真真是天助我也!”温道乙笑道。

这意外的助力使虫虫等人分外惊喜,感觉这怪风一阵紧似一阵,愈吹愈强,吹得星云聚散无形,从偶尔露出的云隙中,众人渐渐可以看清不远处的陆地,正是古怪山、莫嗔泽的方向。

接着这没来由的风开始呜呜的咆哮,奇怪的是气流一点也不混乱,就是从左吹到右,一条直线似的猛吹而过,好像风神在星云中扔保龄球,滚出一条又长又直的跑道来。

不管了,就算是海上突然刮起的风暴也好,被雷劈、被龙卷风卷走都好过被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虫虫开心地想着,终于相信白沉香说她是福将的话是对的了。HOHO,法力高强、智计百出比得上她傻人有傻福么?

“小八当心,别站在风口。”燕小乙一把拉过比虫虫还兴奋的八师弟,“等下回风头过了,我们就一直冲,大师兄意下如何?”

这些星云分外古怪,别的云雾如果被狂风吹过就会消弥于无形,星云则散了还聚,观察了半天,只有跟在风尾之后飞行,才能顺利冲出,再不费周章。

“好,准备。”众人全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等商帝乙一声令下就各自准备,感觉狂风一掠而过,前方云雾向两边闪开,大家立即御剑而飞。商帝乙背容成花落一马当先,燕小乙和温道乙分别护着虫虫和小八。

虫虫不觉得惊险,只觉得好玩无比,感觉像冲浪中穿越水胡同一样,乘风破浪。眼前,白雾波浪般分开,身后雾气又迅速闭合,晚一步就又会被关在星云之中。

“喔喔!刺激死了!”拉紧燕小乙的手,她开心得怪叫,忘记这是生死悠关的事,那种乐观忘我的劲头已经到了白痴的级别。

很快,几人拽着风尾直冲出了星云,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看得人连心胸也跟着开阔了。

这一次不仅虫虫,其他几人也开心的大叫起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摆脱了隐流的控制,得到了自由。

落到沙滩上再转身回望,就见海面上波涛汹涌,好像台风过境,但似乎没有起风暴,突如其来的狂风正在慢慢平息。

而且,海平线万里无云,上升起万道霞光,太阳就要出来了。

“这风来得好怪。”惊险一过,温道乙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

“一定是我们天门派的先祖暗中保佑。”燕小乙轻轻一叹。

风起得突然,吹上不吹下,而且不带半点回旋,直来直去的,不像是风,倒像是有人以法力催动,暗中相助他们一样。

可是有这种级别的法力,除非是师父亲临,但这又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这样解释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回禀师父,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师父本来就命我等和六师弟、七师妹会合后一起去平宁山。现在这样也好,只希望此举不要令师父为难。”商帝乙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亮、事不宜迟。走!”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七师姐,你在看什么?”小八看走在最后的虫虫东张西望,问道。

“看看有没有追兵。”虫虫撒谎。

其实,她忽然有些怀疑这阵风是大魔头弄出来的。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既然离开,走得那么狠绝,连一个信物也不肯留给她慰藉相思,怎么会回来?

假如真回来了,又为什么不出来与她见一面,哪怕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听说附近有魔兵出现的消息,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不放心她,但现在又觉得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是千年大冰山,没那么容易融化,加油啊,姚虫虫小蚂蚁!

偷偷摸了摸怀里,大魔头衣袖上的碎布还在,好像他的心贴着她的心。她为自己加油打气,心中却苦苦的、酸酸的,很混乱却又有渴望。

第14章 就那么爱她吗?

“就——那么爱她吗?”当天门派几名弟子的身影隐没在古怪山、莫嗔泽中,西贝柳丝忍不住问。

花四海没有回答。

两人隐形站在云端中,即不能被天门派的人发现,还要引出那么大的风,重伤之体的他实在感觉有些吃力。西贝这么精明,只要他一开口,就会被发觉身体状况的不妥。

“还是下去歇一下吧。”西贝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语双关地道,“魔王大人,也请您体恤体恤,我是重伤未愈之体,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你硬要跟来,生死自负!”花四海感觉胸腹内的疼痛海浪般一波波涌上来,有体内的,有体外的,低头一看,腰间缠的干净白布又被血浸透了。

他有些烦躁,为救凤凰而伤在自己的冰魔刀下,伤口至今也不能完全愈合,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烦恼。高兴的是,这证明冰魔刀魔力无边,伤于魔刀之下伤口不愈,死于魔刀之下魂魄无存,就算是他这样的功力、就算是黑龙气为他挡了一记也不可能不受影响。烦恼的是,现在许多事情迫在眉睫,他还有人要保护,没有时间耽误和选择,可伤口深处却愈合缓慢,慢得他等不及,结果使伤口几度迸裂。

不过,也正因为他是冰魔刀的主人才有恢复身体的机会,否则早就死得连渣子也不剩了。

凝成冰魔气,冻住伤口止血,花四海感到额头上有冷汗滴落。回身一看,见西贝这家伙已经率先落到地面上,心里明白一定是西贝看到他疼得冒冷汗,才故意以己为借口到地面上休息的。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装听不到就完了。”西贝不放过他,“你真的那么在意那个丫头吗?居然在自己离开后还留下脚印给她引路,又让暗处在暗中保护。听报说她没有走出古怪山、莫嗔泽,都到了修罗微芒门口了,又马上千里迢迢返回来。你是也不管鬼王的使者在等你歃血为盟,也不管仙道的联盟大会已经开始,也不管北山王的军队正在集结,也不管天道已经有了动静,也不管聚妖旗要如何展开,就这么直眉瞪眼的跑到这稀奇古怪的地方来。更别说为了能让她顺利逃跑,居然冒险使用呼风术为她开道。嘿嘿,谁知道这丫头又干了什么坏事,居然拐带师兄和她一起胡闹。只可惜这星云暗合天地混沌之气,非你魔眼是看不穿的,任谁没有龙帝白鹤,也只有中间转圈圈的份儿。不过,是这丫头有造化吗?遇到你这无情的种子多情爆发?喂,小花,我长篇大论、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堆,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你的舌头不想要了,言明即可。”花四海慢慢仰躺在沙滩上,伸直了长腿,无奈地等这一波疼痛过去。

虫虫这会儿出了沼泽了吧?虽然他的脚印消失了,但商帝乙和燕小乙都有些道行,断然不会迷路。

唉,她就不能让他安生点吗?好好的出了沼泽多好,为什么又去隐流惹麻烦?多少次他告诉自己别去管她,结果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一向冷硬的心就是狠不下来。

如果说他对她无情,欺骗得了自己,瞒得过别人的耳目吗?放任自己软弱下去,这事迟早有一天会十洲三岛尽知,那时,终究是害了她!

“你伤我伤,残花败柳却是一对儿天残地缺,已经可怜至此,何必欺侮于我?”西贝也顺势躺倒,话语很无辜,可语气中却满是调侃。

“你又跑来干什么?”花四海无法回答西贝的问题,只得反问。

倘若回答不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倘若回答爱,这个“爱”字让他如何说得出口?而且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每想念虫虫一分,心里的痛就加一分,没来由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痛起,就觉得有一根刺,挂着他的血肉,从心底一直冒出来,直到他心中占满了木楔,使他和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痛得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痛得他恨不得从来没有遇到过虫虫。

以前还好,现在这感觉强烈到无法忽略。

那也不是他的想像,是真正的疼痛,虽然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却感觉绝对真实。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问题的,难道与他的前尘往事有关?难道和他七岁前的记忆有关?难道虫虫是和他有渊源的?

“我来是因为——”西贝拖长了腔,“我还没告诉你,虫虫闻得到我的本命香。倘若她是我命里注定的人,我不能让她出事。别问我细节,我不知道那个残梦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是她,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四海一言不发,但身子却僵住了。前一刻,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痛,他才考虑虫虫的前世今生也许与他有些纠葛,这一刻却知道她对西贝也是极其重要的人。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难道真的是天降克星,要亡他们魔道吗?为什么打从他有记忆,就有强烈的愿望打上天道?那为什么又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不断软化他的意志呢?

“你说是不是天生缘份?”西贝问。

“天是什么东西?我不信!我只相信自己。”花四海抓起一把沙子,看它们从自己的指缝间不停留地流淌而下。

天下六道,都将是他手里的沙!

提到了天,打上天道,杀尽其他四道的念头像野火一样在他心里燃烧起来,那可爱的影子瞬间变淡了。不过它很顽强,再度浮上,他压下,它就重来,反复多次。

“鬼王为什么不来修罗微芒,却派了个使者。”他只好转变话题。

“鬼王说既然早有盟约,如今相见不过是为了合作细节。他现在有两件宝贝要去取,之后自会来与你商谈。”

“还有?”

“他说希望你尽快想办法展开聚妖旗,到时候群妖听命,这助力自是不小。”

“魔道的事,不用他来管,召集好他的阴兵就行!”对鬼王早有的厌恶使花四海皱紧眉头,“人道、仙道和天道的动静如何?”

“天色晴朗,微风清新,你非要在这儿提这些煞风景的事吗?”西贝把双手枕于脑后,“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爱不爱虫丫头。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想听你说出来。”

“说出来又如何?”

“就是知会你一声,她即闻得到我的本命香,就是我的梦中人。也就是说,只要你没娶她做老婆,我肯定会去勾搭。不过这丫头有股子傻气,因为认定了你,所以你占了先机,我勾搭起来有些费力。”

花四海本来就嘴笨,这会儿关系到虫虫,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乱,倒不如心痛来得直接,于是站起身就走。

西贝没动,只望着花四海的背影。

今天他说出这番话不是无缘无故,想必小花那千年冷硬的心突然为虫丫头融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现在真是好玩了,似乎好多掩埋了千年的秘密都将要揭开。

第15章 佛道一家

平宁山礼佛寺地处玄洲。

虫虫自从掉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初拜天门派门下那短暂的安乐时光外,一直都在四处乱跑,不得片刻安宁,所以十洲三岛差不多去过一半了,现在到了玄洲已经没什么新奇感。

跟着方向感极强的大师兄,她再没有遭受迷路之苦,一路直到了玄洲平宁山。在山脚下和守山的弟子通报过后,几个人就上山了。

平宁山没有什么太过奇特的地貌,就是和华山送不多,只有一条通往山顶之路,而且还非常陡峭。

虫虫走得很累,提议干脆飞上去算了,结果大师兄说到了人家的道场不能飞来飞去,尤其他们是小辈,那是非常不守礼的,甚至可以算为挑衅。

虫虫不以为然,可也只能长叹一声,忍了。

仙道之中所有的门派都是修道的,礼佛寺作为修佛的一支却位列仙道三大派之中,虫虫觉得非常奇怪,对礼佛寺的方丈南明大师更是好奇。

俗话说佛道一家,但贯彻得如此彻底也是需要胸襟和气度的,要知道仙道可是以天门派为首。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一行人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石林。这是平宁山景色最奇特的地方,一根根石柱参天而立,高耸入云。

神奇的是,这些排列不规则的石柱似乎都是天然形成的,并且后天打造,石柱上爬了绿色的藤蔓和各色鲜花。

虽然虫虫在现代时去过很多地方旅行,但还是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致简直美得人间罕有。

“七师姐,知道为什么不让你飞了吧?”小八心情大好,扯了一下虫虫的袖子。

“不是说这样做是不尊敬礼佛寺吗?”虫虫故意大声道,说给在石林中遇到的礼佛寺巡山师兄听。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白宫上空也不许有飞机通过,因为这关系到尊严和安全。

“那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小八献宝似地说,“七师姐没瞧见吗?每根石柱上都是有字的。”

“字?有吗?”虫虫抬头望去,瞄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于是运起一点法力于双眼,这才看到石柱上确实有字,鬼画符似的字体盘绕在柱子上,龙飞凤舞。

不过,因为她运用了法力的缘故,石柱上的字体突然闪烁出金光,一笔一画都仿佛刀剑一样凌厉,整个天空都被利刃之网罩住,似乎随时会砍下来,让人避无可避,吓得她“哎呀”叫了一声,躲到小八身后。

“看了吧?这是一处符杀阵,平常人穿行是没有关系的,但只要动用法力就会被攻击,法力用得越多就越危险,如果强行飞越,就会被绞杀于其中。”小八伸手抚了一下身边的一根柱子,看样子很羡慕。

“哇,此阵十分的不慈悲。”虫虫干脆直接对礼佛寺师兄道,“佛门清静地,摆这样的阵岂不是与佛理相悖?以杀止杀,不是道理啊。”

那位师兄微笑道,“这位天门派的师弟很有慧根,说得极好,悟性也佳。只是此阵不是摆成,而是从有山之日起就有阵。”

咦?连阵法也是天然的?那就太神奇了!虫虫恍然大悟,赞叹地点点头。

那位师兄又道:“想必大千世界从混沌转为清明之时就形成了此阵,这也是天地之仁,倘若有妖魔要以法术加害黎民万物,石林就是提供了一个真正的安全清静之地,同时也是斩妖除魔之所。这和贵派的天授神剑是一样的,皆是为了维护天下苍生而存在。”

虫虫再度点头,心里却不同意。

这个世界虽然神奇,可绝不会纯天然到这个地步。

真正的自然是不会有这样的杀伤力的,一定是什么人所不知的上古大神干的好事。他们的陈兵八剑并非在云梦山存在那天就出现了,听说是六道大战后从天而降,这很说明问题。

六道大战!六道大战!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和那场战争有关,因此一定要打听出大战的细节。

“我佛慈悲宽容,世俗礼法于我礼佛寺皆是无用,之所以立下上山不得施法的规矩,实在是怕伤及无辜,各位师兄师弟海涵则个。要说起众生平等——”

唉,是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有唐僧的潜质?

虫虫悔得真想撞墙。

好好的为什么要逗这位貌似娴静寡言的大师讲话?现在可好,想让他停,他也不停了,一直像个尽职的导游一样,详细介绍天门山的景致,礼佛寺的由来,佛理和佛谒,对一花一叶的人生感悟,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感觉好几道责备的目光扫过来,虫虫知错的低下头,缩在最后面,在不止的嗡嗡声中穿过石林,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到达山顶。

眼见一片开阔之地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黄墙红瓦,庄严宏伟,俨然是仙道大派的风范。

而空地前站着两个人,前面的人道骨仙风,长身玉立,从远处看,相貌身材都不错的样子,皮囊色相颇能勾引一批中年妇女,只可惜他面色铁青,神色不善,正是天门派掌门白沉香。

他身后俏生生地站着一个黄衫美人,笑眯眯的带着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不是竺竹岛主又是谁?!

“坏了,她们恶人先告状来着。”小八冲口而出。

“想必隐流中人是施以流星闪马之术,所以后发而先至。”温道乙道。

“大师兄,不知她们对师父说了什么,倘若师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燕小乙有点发愁,又不知道草草师姐来了没有,心中慌乱,一时没有主张。

商帝乙一咬牙,“我去向师父禀明,倘若有任何责罚,我一并领了就是。”

他不仅有大师兄的威严,也有大师兄的担当,如果师弟妹们有难,他当然一力承担,当人家老大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不过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一条身影从他身边窜出,直扑向白沉香,以那种速度和力度好像要刺杀天门派掌门一样,但那包裹在男装下的娇美身影却只是扑到白沉香身上,半伏着身子,死死抱住他腰,大声哭叫道:“师父啊,我好想你。徒儿路遇险事,若不是有造化,只怕再见不到师父的面了。师父,徒儿不能没有你,徒儿不想离开你啊。师父师父师父!”

那声音又哀怨又热烈,充满了与师父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大难不死的激动,简直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白沉香听说几个徒弟在隐流无理取闹的“事迹”,本来心中怒火狂炽,恨不得当场责罚他们,此刻被虫虫哭蒙了,心头火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登时灭了,连周围的礼佛寺弟子和竺竹岛主都呆了,不知道白掌门的这位小徒遇到了什么大惨事。

第16章 师娘的人选

“劣徒,起来说话。”白沉香威严地说,但语气中已经殊无怒意,倒多了几分爱怜。

这劣徒扑过来时动作敏捷轻盈,看似修为进境很大,好像已经渡过脱胎换骨的阶段,让他很是开心意外。

这证明他没有看错,蚂蚁果然是道学奇才,金光神气可不是白白拥有的。但看她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仿佛颇受了些苦,又有些心疼。

也许,是他错怪徒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