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攻的威势令北山淳骇然,可他是人道之王,如何能退?

“穷奇!”他大喝一声,指掌结着法印。

眨眼间,平地刮起一般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在结界中的虫虫都耳鼓发疼,更不用说整个北山王宫尽皆震动。

身为人道中人,当然不会有其他五道的修为法力,可是北山淳既然能管理十洲三岛,率领凡人和其他六道抗衡,没有点异能,或者不拥有什么神器神物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养了这种以人为食的召唤神兽还是大出他人的意外。

这神兽的样子如此威猛巨大,是以多少人喂养才修炼成的呢?!而随着北山淳单掌一挥,这个叫穷奇的东西从半空中居高临下,猛补向花四海。

花四海略抬着头,稳稳地站着不动,锁麟龙就握在他手中,等穷奇跃到了无法再近的距离时才再度挥起,这法宝发出灿银光芒,宛若游龙般昂首攻向北山淳的神兽。同时,弧形短而杀意浓的冰魔刀气也自他右手而出,直劈北山淳。

这一切只是瞬息之间,但北山淳见机很快,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荡出一团紫色剑光,挡在自己身前,勉强抵挡住花四海的冰魔刀气。

可是他虽然聪明机智,身有异能,还训养有异兽,算得上十洲三岛一等一的高手,却怎么是花四海的对手?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银光只被略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紫光,北山淳长剑崩断,胸前门户都笼罩在冰魔光的光芒之下。

北山淳闭上眼睛,心中长叹一声。终究,要死在这个魔头之中,他甚至没有过到三招,竟惨败如斯。

他当然知道花四海是十洲三岛第一高手,大概除了隐居不出的天道之天帝宣于谨,没有人可以单独与之为敌,但两人从未交过手,他之前又困了花四海三天,这魔头为了保护自己和心爱的女人不受阵中绝杀之气的伤害,耗费的不少功力。

这些提前做的功夫,令他以为能与花四海一战,哪想到他错估了形势。而他是一道之王,王做错了事的结果就是死,因为那是对所有臣民的承诺,是为人王者的责任,所有人都能投降,唯独他不能。

只是他不甘心哪,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战,只不过三招,他就败成个死局!

然而,想像中的刀锋并没有穿透自己的身体,讶然睁眼一看,满目落英缤纷,好似一场花雨从天而降。

因为他的败落,穷奇消失了;对面,花四身笔直地站着,手握冰魔刀指着他的方向,却没有动手,只皱着眉道:“西贝,为何?”

北山淳一转身,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隐藏。

为什么,为了扭转人道先天的劣势,他训练神兽、寻找神器,今天却发现他在宫中,原来是坐井观天,真正的高手来袭时,他竟然没有还手之力,连潜伏之人都发现不了。

人道,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吗?

远处一片没有被毁的花树丛中,有一人施施然走出来,微卷的散发松松绑在脑后,身着颜色素雅却又绣着繁复花朵的长袍,手中握着一只花,脸上笑着,眼神却复杂,似有一丝隐痛似的。

“王,何必这么直接?”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样这样称呼小花,可是北山淳算是外人吗?

“为何?”只有两个字扔过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询问之意。

“虫姑娘,可好?”西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花四海,望着结界内紧张观战的虫虫。

虽然没有北山淳那样绝美年轻的面孔,优雅的举止似乎也差些,但他举手投足中的随意、尊贵、他的温柔、他从心底而发的善意,都使这本该你死我活的夜变得不同,似乎那些被剑风刀气杀死的花草都要活过来似的。

“死狐狸,我没事。”语言虽然不太友好,语气却有着见到好友般的开心。

西贝伸出手,似乎要抚摸远在几丈开外的虫虫的脸,但却停在半空,无奈地笑笑,目光掠过花四海似乎冒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终于知道是无法忽略他的问话的。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我的皇兄是吧?我虽然修魔,人性还想保留一点,希望王您能够御准。”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全愣住了。

虫虫惊得张开嘴,像一条咬了钩的小鱼;花四海的刀虽然还指着北山淳,刀气却弱了;北山淳更是惊讶。他是有个弟弟,可是自从多年前一别,他们就再未见过,当时他才十八岁,弟弟还只是个十四岁少年,难道眼前这个看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就是北山王族除他之外的另一个?!

“说说。”花四海又说,还是简洁的两个字。

“难道我会随便认哥哥?”西北袍袖一拢,那条当做武器的花立即隐没不见,“我本是上代北山王之幼子,名叫北山意,只是我早就自愿脱离北山王族,入了魔道。”

“你现在是北山意还是西贝柳丝?”花四海面无表情的说,但心里却一丝小小的不安。

西贝,他唯一的朋友。

可西贝的话让他安了心,“北山意死在他十四岁那年,现在站在这儿的是我西贝大官人。”她的唇角边挂着微笑,一丝苦涩若有若无的,“记得当年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花四海没有回话,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些久违的记忆。

白石山上,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孩好奇的望着一个光着身子在石上静坐的男孩。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没有。”

“我送给你一身吧,这样会被人笑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决定做你的朋友,朋友不穿衣服,我当然也会被笑。放心,我从家里出来时带了很多钱,我们两个人花好了。唉,你别走啊。”

“别跟着我。”

“你多大?”

“再跟着我,我打你。”

“我七岁,看你好像也是七岁,原来我们一样大。”

“——”

“我叫——西北柳丝,你呢?”

“花四海。”

“你是哪道的人?”

“魔。”

“那我也入魔吧。只要你不打我家里的人,我就不会背叛你。我多好个人哪!”

……

“想起来了吗?”西贝站在北山淳和花四海的中间,“我没有违背誓言,但我有我的为难。无论他做过什么,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你入了魔道?”花四海还没有答话,北山淳忽然厉声问,“你居然帮道魔道攻击人道吗?看来是你破了这阵,救出这魔头。知道吗?再过几天他就会被阵困死,十洲三岛就不会再起杀戮,你这样做,有何面目见北山一族的祖先?”

“切,别说得好听了。西贝不是差点被你杀了吗?既然如此,别再提什么天下和平了,他是他,你是你,倒是他对你以德报怨,救了你一命。西贝啊,没想到你是上上之人。”

第66章 虫虫是猎物

轰隆一声响。

几个人都不禁抬头望向天空。

两道敌对不可避免,北山淳打算先下手为强,暗害花四海,而且他也这么做了。依照花四海往常的脾气,是必杀北山淳的。可是现在即知道北山淳是西贝的哥哥,他如何能当着西贝的面动手?

三个男人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只有虫虫注意到了这奇怪的天像。

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却晴朗得很,怎么会突然打起雷来?虽然旱雷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但虫虫还是觉得这情况有些异常,因为半空中不止有雷声滚过,云朵也翻涌着,好像喷水池中的喷泉,又像是煮开了锅的水,还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快看,那是什么?”眼看一朵云迅速变成了灰色,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虫虫惊叫道。

三个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些“末枝小节”,一起抬头,就见灰云像是被什么推动一样,从天空中极快的降下,临近地面的时候,忽然分解成无数密密麻麻的“雨滴”,直落到地面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不是下雨,是冰雹!”虫虫重新判断。

“天道的草木兵!”花四海纠正她。

随着他的话声,滚落在地上的“冰雹”纷纷冒出白烟,瞬间就织出了一层烟幕,当烟幕淡去,虫虫愕然发现须变阁四周站满了身着坚硬藤甲的士兵。他们面无表情,手上的兵器闪闪发光。

“原来是下兵马俑。”虫虫很无厘头地喊了一句。

花四海不明白兵马俑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是天道的草木兵,电光火石间,只随手解开防护结界,一伸手把虫虫吸到自己身边。

虫虫没有提防,吓得大叫,幸好下一刻落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中,补偿了一下她脆弱心灵所遭受的创伤。

“天道怎么出现了?他们来掺和什么?”西贝皱起了修长的眉,非常惊讶。

自上次六道大战之后,天道避居天界,断绝了一切与十洲三岛之联系。没有人知道去往天界的通路在哪里,所以花四海才会追踪了这么多年的迷踪地,才会在无穷山盖通天塔,因为那是已知的、唯一通往天界之路。也所以,在失败后,他不得不搅起十洲三岛的战势,以逼天道出手。

可是十洲三道没还有大乱,天道就沉不住气了吗?草木兵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小花会冲口叫出?

回答他的是“咚”的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鼓声响了。

那些草木兵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齐刷刷行动了,从四面八方向攻了过来。奇怪的是,它们不攻击北山淳,只是针对其他三人。

北山淳也不知道天道怎么会突然现身,但是他心思转得快,看到草木兵不攻击他,就知道天道是与人道、仙道仍然是盟友,因此再不理会这里的事,转身速速离开。

这些草木兵是阻止不了花四海的,和这魔头交过一次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但草木兵无知无觉,是高明的法术幻化,能拖住花四海的脚步,他要趁这个机会调集人道的精锐之师,并且说服白沉香联手抗击魔道魔王。

天道的人虽然还没有露面,但这些草木兵的出现表明了天道的态度。既然天道决定与人道、仙道联手,那么就算花四海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他们也还是有胜算。

多年之前,六道大战中的两大阵营,不就是天、仙、人胜利了吗?至于他的弟弟,他即入了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到这儿,心中忽然有些很陌生的悸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西贝,见他挡在姚虫虫面前,连武器也没拿出来,只抱着手臂站在那儿观战,面容娴雅,举止雍容,确有北山王族之风。

这就是他的弟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血脉相连之人,虽然多年未见,但一见之下,那亲切感几乎是瞬间到来,这就是血浓于水吗?可是,当他们为敌时,他忍得下心杀他吗?

想到这里,他有一丝犹豫,可是他不愿意自己这样,于是咬牙毅然离开,完全不管身后发生的事。

而对于花四海来说,这场战斗不难,可是太麻烦,他一向最怕麻烦,遇到麻烦事总是很难解决,现在这些草木兵像蝗虫一样,他被纠缠得暂时脱不了身。

“王,要我帮忙吗?”西贝轻笑一声,看花四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挥动手中之刀,那些草木兵真的如同被收割的草木一样,一排排倒下。

这些法术幻化的东西怎么能是魔王的对手,但它们胜在没有知觉,而且数量极多,就算变成了断肢残骸,又会立即恢复,一个草木兵被刀气砍成十段,散落在地上,但它很快就变成十个新的草木兵,继续攻击。就这样过了半柱香时间,他们边打边走,都到了藏宝楼附近,草木兵不但没有杀光,反而越来越多了。

“老实着别动。”花四海简单回答,心中有些烦躁。

这些草木兵虽然不强大,但非常凶猛,虫虫得有人护着,以免万一有个闪失。他知道北山淳定是调集军队去了,他并不怕,可是不想在这儿耗时间了。

白沉香个笨蛋,为什么还没有找到这里来?

“你不如把它冻住,然后击碎,那它们就不会再复原了吧?”虫虫在一边看得焦急,观察了半天后,不由得以一名天门派低级弟子的身份给强大到无敌的魔王来支招。

说到这儿,又想起自己的剑和神兽,拉着西贝的衣袖问:“我的却邪双剑和神兽呢?都丢在你家了。”

“放心,已经全交给令师了。”西贝一笑,“要没有这些信物,白道兄怎么会轻易相信我的话,知道你被关在北山王宫呢?”

“聪明哦。”虫虫听说却邪剑和阿斗、万事知没事,心情大好,对着花四海叫道:“大魔头,你也放聪明点啊,试试我说的招数。从物理学角度上讲,改变内部结构是最好的办法。”

花四海“哼”了一声,对虫虫说出奇怪的词已经习以为常,但他很不喜欢虫虫夸奖别的男人,不过还是依照虫虫之言,以锁麟龙带起冰气,把草木兵冻成形态各异的冰柱,等冰魔刀气过,那些草木兵果然粉碎,再没有聚起。

他心中畅快,不由长啸一声,左手锁麟龙,右手冰魔刀,片刻间就间草木兵尽数消灭。

“旁观者清,这话是有道理的。”西贝敲着下巴,“小花最怕麻烦,一遇到这种事总是犯傻,用蛮力。”

西贝说得大声,花四海猛瞪了过来,他却并不害怕,虫大花痴更是只觉得花四海这样也帅、那样也迷人,连忙用手捂着嘴,提防口水流下来。

再细看,见花四海虽然不见疲意,但做了这番有氧运动,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虫虫立即效仿二十四孝女友,掏出一块绢帕,向他跑了过去。

她满心欢喜,西贝破了这个阵,让她感到阳光都温暖了似的,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块草木兵的残骸并没有化成粉末,此刻正迅速复原,向她扑了来。

“别过来!”花四海和西贝同声喊道。

她听到了,可是没反应过来,反而傻傻地站在了当地。

她看到花四海从来沉静的眼睛变得惊慌而紧张,向她跃了过来,可是他还没有到,虫虫就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她飞了出去,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口奇怪的井上,然后直接落水。

花四海飞身抢到,欲跳到水中救她,但他的双脚却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那口井凭空消失了,似乎一只不怀好意的巨兽,张着巨口就等着猎物,一旦有东西入口,它立即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而虫虫,就是这个猎物。

第67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知道这算是哪种类型的霉运,她为什么总是会往下掉?

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掉崖穿越,然后是掉进死海海底,现在连井底也要来一回。

她以为自己会溺死,因为那口怪井的井口很窄,而且她掉落的一瞬间,感觉到这口井扭曲变幻,指望大魔头救她,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做得到的,指望自己游泳坚持,又怕在井中翻不过身。

可是再度出乎她预料的是,那井中之水好像天上的云彩,是一层一层的,穿越了大约七层水层,下方就是实地,而她,就落在坚实的井底。

当然,还是屁股着地,比嘴啃泥那种惨状稍微好一点点。

她大声痛叫,觉得尾骨好像粉碎性骨折了一样,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躺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无数金星、银星才消散,再活动一下四肢,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八剑弟子都有剑主印迹,别的师兄弟们的剑主印迹全是在手臂,或者肩背上,唯独她的在下三路,而且是非常有碍观瞻的屁屁上。因为那印迹很像是彩色纹身,她有时候安慰自己,时髦的人都是把纹身纹在上臀部,而且这东西不痛不痒,不耽误吃喝,干脆完全无视就好了。

可是现在,那个印迹忽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伸手一摸,并没有流血,但是手感热烫极了,她差点把身体扭成两段,才看到那一寸大小的扇形印迹变成了深桃红色,好像屁股要着火。

不是她中了什么妖术,要自焚吧?

虫虫吓了一跳,连忙贴紧石壁给屁屁降温。但是——看到?活动身体?石壁?

她这才注意了到了周围的环境,没想到这口不起眼的水井井底真是别有洞天,居然是一个大而干燥的石室,中央部位放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石凳,石室的四角有几盏长明灯。可是,她落下的瞬间明明感觉是黑暗一片的,难道这油灯是高级的热力感应灯?!

想起灯,她不由得感叹她的阿拉丁和蓝蓝镜放在了随身的包裹里,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被师父搜去霸占。如果有这两个宝贝在,再加上阿斗和万事知帮衬,她也不会这么迷茫的站在这儿,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静下心想一想,情况很明了——她是掉在怪井里了,而且从原路已经出不出,她必须自己找出路。但是这里这么古怪,说不定有北山王宫的什么秘密,她应该顺道探一探,不能白来一趟,所谓贼不走空嘛!

沿着圆形石室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井壁光滑,但是没有苔藓等物,像是人工打磨,暗道开关一个没有,也就是说,没有出去的路。

难道她从此就要做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吗?可是只怕连这些也做不成,因为这里并没有天,头顶是一片乌沉沉的水气,而且她也坐不下,尾骨疼得连弯腰都困难。

剩下的,也只有检查地面了。虫虫一瘸一拐的走遍每一寸井底,忍着疼用力跺脚,侧耳细听,最后发现地面也是实在的,除了那个小石凳。

她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那小石登发出的声响证明它不是石头的,而是一种金属。她戒备地围着这个小石凳,不,应该说是金属盒子转了几圈,心想死就死了吧,好歹先挪开这东西看看。

奇怪的金属盒子一尺见方,半尺厚,颜色是和井壁一样的土褐色,看起来很沉的样子。虫虫费力的蹲下身子,绷紧手臂肌肉,运了半天气,奋力一掀——

啪的一声和哎哟的惨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这不是设陷阱害人嘛!虫虫心中暗骂,仰面朝天地躺在地面上,胸口压着那个金属盒子,像一只翻了壳的小乌龟一样,半天也没爬起来。

从外观上判断,这个金属盒子是很搬动的,那是常识,或者说一般情况下都会这样,因为人是有目测感觉的。可是——可是这个盒子虽然是很重,大约三、四十斤的样子,但它却只是摆在地面上的,并没有和地面相连。

结果,虫虫用力过猛,不仅再度重创已经疼痛不堪的尾椎骨,而且胸口还压上几十斤东西,害她连呼吸也困难了。

再不能这么莽撞、这么想当然了。发誓,以后再不做这蠢事!

她躺在地上哀叹,要不是因为想到大魔头在井外会担心着急,她连爬都不愿意爬了。好不容易站起来,就见金属盒子所在之地有一个奇物的凹痕,扇形,和她屁屁上的印迹差不多。

咦?难道她掉进井里,别人却进不来,是因为她是八剑弟子吗?她从未想过那天授的八把神剑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她开始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注定,似乎有一只命运之手,引领她揭开层层迷雾。

不过这次她学了乖,没用硬用力去拉、推、研究了半天,觉得这凹痕像是锁孔类的东西。而既然有锁,就要有钥匙,看看井中空无一物,只有这个金属盒子可能性比较大。

这东西很沉,虫虫一爬起来就放到一边了,根本没有注意过,这时候跑过去翻过来看,果然发现它的底部有凸痕,对比一下,正好和地面上的凹痕是一对,其实她刚才根本不必搬动这东西,只要转动就好。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她不搬开这东西,又怎么知道这里是巨型钥匙开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