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万没想到,一向脾气秉性都很温和的姚书,给出的竟是这样一个态度。

这还没完,就听姚书说:“此案若三日内结了案,吕瑶无罪,我姚家正常发丧,吕瑶若有罪,一封休书替送官府,姚吕两家,自此再无瓜葛。”话里话外,竟是跟凤羽珩一样的态度。

吕松知今日在姚家定是讨不到半分好处了,便也不再留在这里自取辱。再加上姚家一直都没有让他进门,就在这府门口论起是是非非,虽然是晚上,可也架不住有闲着无事喜欢看热闹的百姓。他不想脸面丢得太大,只好灰溜溜地告辞离去。

凤羽珩瞅着吕家的马车走远,不由得冷哼,同时也对姚靖军与姚书二人道:“大舅舅不必理会那吕家,咱们姚府该是如何就是如何。我相信姚家的这个态度,也是外公拿出来的吧?”

姚靖军点点头,“阿珩说得没错,确是父亲要我们如此对答吕家。”

凤羽珩又问姚书:“那大表哥可是已经彻底放下了吕瑶?”

姚书点头,“珩妹妹放心,你大表哥我还不是糊涂的人。我早说过,如果只是我自己吃些亏去我都可以忍,可她作孽作到我们姚家其它人头上,那便是罪孽深重,姚家再容不得这样的人。”

“好。”凤羽珩对姚家的态度十分满意,再加上有姚显帮衬着,她相信姚家在这件事情上不会吃亏。可还是给了姚家一个更加安心的承诺:“你们放心,不管吕家有什么动作,不管这事最终闹得多大,姚家的背后,总还有我这个外甥女呢,阿珩自会为姚家做主。吕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咱们就是等着看看,这吕家的后手,究竟会是什么。”

这一晚,吕家无眠,姚家和郡主府中人却是一夜好梦。那临时搭起的灵堂,到了晚上也熄了烛火,连守灵的下人都没留。左右棺材里也没有尸体,没什么可守的,大家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正常早朝。左相吕松却是在下了早朝之后没有立即出宫,而是拐了个弯,着人递了个话,然后匆匆的往后宫走了去。

存善宫内,元淑妃在外间坐着吃一碗血燕,吕松侧坐于下首方的椅子上,一脸的殷切。

元淑妃却是看都不怎么看他,一心一意地吃着自己的血燕,只偶尔抬抬眼皮,却并不说话。

吕松也觉尴尬,可到底是自己主动求了来,淑妃又是主子娘娘,既然主子不说话,那只好由他来打开这个尴尬的局面了。

于是干笑两声,又对元淑妃道:“说来,微臣也是好些年没见八殿下了,不知他在南界一切可好?”

元淑妃点点头,“应该还好吧!谁知道呢,左右往来的书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他到底如何,本宫也是不知。”

“微臣昨日听南边儿的同僚说起过,八殿下在边南一带如今很是有声望,手握重兵之余,也是民心所向,娘娘大可放心。”吕松陪着笑,不时地看向元淑妃,一咬牙,干脆地道:“娘娘,当初臣坐上左相之位时,娘娘曾与臣提起过,有意让吕家的一个女儿跟在八殿下左右,不知此事…”

元淑妃心中冷笑,只道这吕松还是提起这一茬儿了,可惜啊,今日非昔日可比。昔日,八皇子势力单薄,特别是在文官这一头,更是没有多少助力。又偏偏吕家与她的母族有些交情,她又听闻皇上有意让吕松接任左丞一职,这才起了那个念头。可是如今…

“吕家的女儿啊?”她终于放下手中补品,好好地与吕松说话,“经了昨日一事,吕家只剩下一个女儿了吧?”

吕松无奈点头,“虽然活着的是两个,可是萍儿的脸已经毁了,纵是之前有国色天香,如今也是个废人,怎能配得起八殿下。不过臣的三女儿还在,她是正经的嫡女,娘娘若是记得当初的话,不妨…”

“不妨给墨儿那边提一提?”元淑妃笑着道:“只怕本宫提了这件事,就不得不在京兆尹那头再帮吕家使一次力,总不能让未来的亲家在这次事件中太过名声扫地,对吧?”

吕松一惊,赶紧起身跪倒在地,口口声声道着:“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元淑妃却并没说什么,只道:“信,本宫会给八殿下去一封的,这个事,也会提一提。可是京兆尹那头,你也知道,那并不是本宫的势力范围,那个济安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吕松,做人不要贪得无厌,本宫应一件事,你不该再巴望本宫再去应第二件事,否则的话…”

“微臣明白!”吕松赶紧开口,“微臣只想为女儿谋个好前程,也愿意从今往后全心全意为八殿下谋划,还望娘娘成全。”说到底,今日所求两件事,她希望元淑妃答应的,也就是这一件。于是再不多奢望,赶紧跟元淑妃表了态,得到了元淑妃再一次答应会尽快去书信给八皇子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存善宫。

只是他这前脚刚走,元淑妃原本挂在面上的那种应和的笑,瞬间便收敛了去。

宫女月秀小声问她:“娘娘是真的要给殿下送去书信吗?”

元淑妃点头:“当然,本宫好久都没有给墨儿写信了,总要问候一番。”

“那吕相所说之事呢?”

“哼!”她耸肩,“吕家的女儿吗?算是个什么东西?从前本宫还想着墨儿或许能依靠吕松的左丞之位在京中文官这边打开一个豁口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吕家,本宫真没想到,吕家居然这么没出息,坐上左丞之位才多久,竟然就结下济安郡主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仇人?不是本宫涨那郡主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人虽坐在宫里,可听到的、看到的却绝不比外头的人少,这吕家,怕是气数已尽了。”

月秀点点头,她在宫中多年,跟在元淑妃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明白什么叫审时度势?如今吕家眼瞅着就要失势,娘娘的注意力也有所转移,只是不知道转移的那个方向,究竟是对是错啊?

“娘娘。”月秀有些担心,“那位姑娘,扶得起来吗?”

元淑妃勾起唇角,“扶不扶得起来,总得扶过了才能知晓。不过依本宫看,有那样的一个人在手,总归不是一件坏事。荣真——”她叫了自己宫中的跛脚太监,“去备笔墨,本宫要亲自给八殿下写封家书。”

八月十六,姚家对外放了话,吕瑶之事,姚家不接受吊唁,一切都在等京兆尹的审判结果。而同时姚家也再行报了案,直指许氏是被吕瑶故意拖下水,以做为她们吕家姐妹二人之间争斗的引子,和牺牲品。

京兆尹正式受理此案,对外宣称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个吕家上上下下都气得断了肠子。可姚府这边却是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人家也不闭门谢客,姚书该上朝还是上朝,姚显该去百草堂还是去百草堂,就连下人们一个个也是有说有笑,哪里有半点办丧事的样子。

而凤府那头,想容一觉睡到晌午过了才算醒来,丫鬟山茶告诉她:“安姨娘已经去铺子了,好像说铺子里最近生意不错,她收帐也收得频繁了些。小姐——”山茶给还坐在床榻上的想容递了一碗茶,再告诉她:“小姐快喝吧,解酒的,姨娘临走时特地吩咐奴婢给小姐备着的,都热了三次了,小姐居然这会儿才醒。”

想容揉着头,一脸苦色。醒酒茶啊,原来她真的喝醉了啊?原来不是作梦啊?怪不得头会这么疼。可是…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容不停地敲着头,山茶却给她解了惑,“三小姐昨晚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满身的酒气不说,您还胡言乱语。而且,小姐知道吗?昨天晚上是七殿下亲自扶着您进的府,就连老爷都惊动了,出来在院子里跪了好久,直到七殿下离开才敢起来。”

“什么?”想容大惊,差点儿没从床榻上跳起来,她死抓着山茶追问:“你说什么?谁送我回来的?”

山茶被晃得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次:“七殿下,是七殿下亲自扶着三小姐回来的。”说完,还不忘又加了一句:“可是三小姐您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啊?明明扶着你的人是七殿下,可是您口中却一直叫着玄天奕玄天奕的。三小姐,那怎么行,那是四殿下的名讳呀!您不是一直喜欢七殿下么?”小丫头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个小声,事到如今,她都有点糊涂了,自家小姐到底是喜欢哪一个殿下啊?

想容重新倒回床榻,双手捂脸。

生无可恋,这简直生无可恋啊!她喝多了被七殿下扶回来,已经够丢脸的了,可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在七殿下面前叫着玄天奕那个混蛋的名字。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从今往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七殿下?

怔怔地坐床榻上坐起来,不理会山茶同她说话,自接过小丫头手里那碗醒酒茶,一口就干了下去。

山茶被自家小姐这个干脆劲儿给吓到了,再一恍神,却见自家小姐坐在床榻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道:“没有路了,前面的路都被我自己给堵死了。明明该是活路,我却走向了死亡那一边。七殿下,今生今世,想容再没脸面去见你…”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0章 传说中的男友力

想容的样子吓坏了山茶,问又不敢问,劝也不敢劝,只能等着想容哭累了,哭够了,这才递了布巾给她擦脸。

想容却一把将那布巾打开,站起身来,狠狠地道:“替我更衣,我要去趟平王府!”

她往平王府去,挂着红肿的眼和一肚子怒气,经过前院儿时正好撞见刚回府来的粉黛,两人擦肩时碰了一下,想容带着怒气力道就有些大,撞得粉黛一个咧斜。

“你疯了?”粉黛气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想把已经往府门口走的想容再给拽回来,可这手还是伸得有些慢了,只触到想容的片片衣角而已,那人就已经匆匆出府,上了已经等在外面的那辆马车。“她…”粉黛指着想容十分不解,问着身边丫鬟冬樱:“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冬樱也疑惑,她告诉粉黛:“四小姐刚刚许是没看到,三小姐像是哭过,眼晴红红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哭?哼!”粉黛冷哼,“从小到大她哪一天不哭?全府上下性子最弱的一个就是她,除了哭她还会干什么?”

“那本事可大呢。”冬樱很是不甘愿地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就惹了粉黛的疑问。于是她告诉粉黛:“四小姐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三小姐喝得酩酊大醉,是九殿下和七殿下一起送她回来的,坐的是九殿下的宫车。到了府门口,九殿下到是没下来,但七殿下却亲自把她扶进了府门,还一直扶回了院子,送到屋子里。小姐您说,她是不是很有本事?”

“什么?”粉黛大吃一惊,“七殿下亲自把她扶进了屋?”她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粉黛就想不明白了,“这凤家的女儿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怎么都勾搭起皇子来了?”她大骂之余,却忘了自己也身边也有个五皇子,并且还许了婚约,还让人家未等成亲就负担着整个凤府的开销。可是粉黛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一个的都从乌鸦变成了金凤凰?凤羽珩也就罢了,可那凤想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也可以?不行,我接受不了,凤想容就是个蝼蚁,她怎么可以勾搭上七殿下?怎么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就要与我平起平坐?不行,绝对不行!”

粉黛几乎疯了,就在凤府的前院儿,声嘶力竭地喊着。冬樱吓坏了,一边驱赶着那些看热闹的下人,一边赶紧去捂住粉黛的嘴,不停地劝着:“小姐,冷静一下,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啊!”

粉黛到是冷静得快,可冷静下来之后,脑子去飞速运转起来。有一个凤羽珩踩在她头上已经够让她窝火的了,如今又出了个凤想容,这种事她绝不能忍。凤想容,她喜欢七殿下是吗?那她就绝不能让这件事成为现实。

“咱们走。”粉黛冷笑着扔下这句话,然后自顾地往府门外而去。

冬樱在后头追着,不解地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去给凤想容添点儿堵。”她带着冬樱,出了府门,竟直接就进了莲府。

今日的莲府十分热闹,八月十五的月夕宫宴,让封昭莲认识了不少京城的以及外省的名媛。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貌美天仙,即便是女人,都对他生不起半分的妒忌之心,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月夕的宴会设在宫里,人们觉得多有拘束,于是,封昭莲一声召唤,今日大家便都来到莲府一聚,人数虽说达不到在宫宴时的那么多,但算一算,也来了二三十号。

凤粉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除去莲府门房的人觉得粉黛不请自来十分奇怪之外,到也没人多看她一眼。今日来到莲府,人们都是冲着封昭莲来的,只要有封昭莲在,她们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到别处。

想想也奇怪,分明就都是女子,为何那封昭莲的美让人看起来就像是看到了男子一般,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都想直接扑上去?眼下,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封昭莲给围了起来,不停地说说笑笑。

凤粉黛到时,就见人群当中,封昭莲正一只胳膊勾在一名女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吊着另一名女子的膀子上,那两名女子还时不时地把剥好的水果送进他的嘴里。封昭莲吃得美滋滋,时不时地还冲那些女子笑笑,惹得人群偶尔就会惊声尖叫。

要不是那张绝色的脸在撑着,这分明就是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分明就是个流氓。凤粉黛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那个人,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直指其这副德性很不合适会不会遭到这些女子的围攻。这些女子俨然自成一国,她们的国王就是封昭莲,只要封昭莲一个眼神,让她们干什么她们都乐意。

冬樱不由得轻声感叹:“莲姑娘给她们下迷药了吗?”

粉黛摇头,“她哪还用下迷药啊,只要笑一笑,就抵得过这世间所有的迷药了。”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粉黛心知,要不是与这位莲姑娘早就相识,若也是昨日宫宴第一次见,在对方那样的盛装红衣之下,只怕她的这颗心也要不受控制的跟着沉沦了吧?真是,长得好看,真的太可怕了。

本是想与封昭莲说说想容的事,最好能说动对方再主动一些,把七殿下给抢过来,不能让凤想容得手。可是,粉黛就在莲府的宴厅里坐着啊,从午后进门,一直坐到傍晚时分,坐得她是又累又困,却始终没有找到能跟封昭莲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那些个女子一个一个的就像皇帝选妃一样轮着番儿的往前挤,挨个儿献殷勤,还有献宝贝的,只恨不能把自家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献给美人。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就算是哄得封昭莲开心了,那又能如何呢?只为博其倾城一笑吗?可一个女人笑给另一个女人,那有什么可看的?粉黛真想不明白,这些女的是不是中邪了?

终于,临近天黑,莲府的另一位主子走了出来。她认得,那个叫乌梨笙的女子,莲姑娘的妹妹。也不知道这一下午乌梨笙都是在哪里待着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裳也穿得随意,脸是素着的,没着半点妆痕,再低头去看双脚,竟然连鞋子都没穿。

乌梨笙进了屋来时,后头追着两个下人,可她走得快,下人竟真没追上,就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宴厅,然后宴厅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注意到她,再然后,封昭莲觉得气氛不对劲,终于抬起头来…“谁让你们把她放出来的?不是说了要看好吗?”乌梨笙的出现让他有几分崩溃,可又实在拿那人没办法,只好吩咐下人:“快带下去,好生侍候着。”说完,再回过头来跟这些女子说:“我妹妹。”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头,“这里有点问题,不要介意。”

可乌梨笙哪能这样轻易就走,她用力挣脱两名下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再环视这一屋子年轻女子,就觉得有一股子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她指着封昭莲道:“怪不得你叫人把我给关了起来,怪不得你不让我出那院子,原来竟是在这里做这种事!相公,我从未反对你纳妾,我甚至与你提起过再纳几位妹妹进府来。可是你说什么来着?你说府里有我一个就够了,再不想多添任何一人。那现在这算是什么?你到底想把我置于何地?我到底算什么?”

乌梨笙把全场人都给说蒙了,除了粉黛多少知道一些之外,其它人都想不明白,怎的这女子竟跟莲姑娘叫夫君?脑子有问题,男女都不分了?

封昭莲也崩溃,他说府里有一个就够了,可不就是够了么,再多添一个还不得折腾死他?而之所以今日叫这么些女子入府,别人不知但他却再清楚不过,昨日宫宴,冷眼观察,这些女子无论京中人还是外省人,皆与凤羽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亲不疏,不巴结也不得罪。但私下里她们之间却是勾通频繁,其中不乏南边来的官家人,这就让他起了好奇之心。

他封昭莲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出身,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人,这些家族,只需一眼,她便能将其立场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他召集人们到莲府来,进一步接触,期间不经意的打探,到是听说了不少本不该被外人知晓的消息。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被凤羽珩带回大顺的,无论何时,他都该站在凤羽珩那一边,这些事情,他能做,便替着凤羽珩做了。

乌梨笙的出现让现场有些骚乱,好在封昭莲很快就解释说自家妹妹前些年嫁人时出了差错,就落下病根儿,时常胡言乱语。人们再一看乌梨笙的打扮,便也觉得这是个神志不清人该有的样子,便一说一笑,眼看着下人强行把乌梨笙带走,这事儿就算过去。

却不想,也有用心之人,将今日之事看在眼里,心中生了疑惑。再反观封昭莲,绝美面容下带着些许英气,虽为女子,男子气场却也十足,如此细观之下,竟又发现封昭莲喉间似有不同于女子的异物之感,虽然与男子的喉结还是相差太多,却也绝不该是女子所有的样子。细细想想,不由大惊…

而粉黛这时也没了耐性,干脆带着冬樱离开。七殿下的事改日再说吧,左右就住在隔壁,什么时候来不行,何苦在这儿遭罪呢?

主仆二人出了宴厅,就准备往前院儿方向去,可是偶尔之间经过一家丁身旁,却觉那家丁躲躲闪闪似有意避开。她心生疑惑,凑近了去看,却立即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1章 赶出家门

粉黛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凤瑾元。

此时的凤瑾元穿着莲府家丁的衣裳,混迹在家丁当中,手里还端着托盘,盘子上放了块儿抹布,半弯着腰,见着谁都点头行礼,任谁看去这都是一个标准的莲府家丁。却无人知晓,这人其实是隔壁凤府的老爷,曾经的左相大人。

凤粉黛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儿没当场背过气去。凤瑾元为何在这里,她初见时觉得震惊,可眼下只要稍微那么一想,还能不明白其中究竟?这人爱慕封昭莲已经到了一种变态般的地步,今日莲府设宴,本就人多,为怕招呼不周还从外头现请了一些下人过来,他怎能放过如此出入莲府的好机会,就算当了家丁,也要借机多看封昭莲几眼。

她指着凤瑾元,开口就想大骂,却见凤瑾元凑近了之后拼命地使眼色,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不想丢人丢得人尽皆知,就什么也别说,快回府去。在这里闹起来,我没脸面,你也好不到哪去!”

冬樱听了这话也跟着劝:“是啊小姐,咱们有话回府之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走吧,先回去!”

粉黛被冬樱强拉着出了莲府,直到进了凤府的大门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啊”地一声大叫,吓得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缩成一团不敢上前,就连何忠都是阵阵心惊,不知道这四小姐今日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粉黛无意识地大喊大叫,好一阵发泄,之后便吩咐何忠:“告诉门房,从今往后,不许凤瑾元踏入凤府半步!”

“啊?”何忠一惊,不得不问了:“四小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粉黛大怒,“我说话你听不懂吗?你是聋子吗?去!把府门给我关紧了,谁要是敢把凤瑾元给放进来,我扒了他的皮!”

“可他是老爷呀!”何忠万没想到这四小姐竟是跟老爷又杠上了,这次还做得这么绝,连门都不让进,这是为什么呀?

粉黛气得魂都快要离体了,何忠的话让她更觉恶心,不由得大声道:“老爷?他还知道自己是老爷?他要知道自己是老爷,是这凤家孩子的爹,他就不会没脸到换了衣裳到莲府去当家丁!那莲姑娘不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么?就把他迷得脸都不要了?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隔壁看看,看看你们口中的老爷是不是正在莲府端盘子抹桌子,是不是点头哈腰的侍候着人呢!我让他出去谋生计找活干,他嫌这丢人那丢人,宁愿拿不回一文钱到府里来任我叫骂,他也不肯放下他那个身段。可是如今呢?为了个女人,他连这个家都不顾了!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往后,谁要是再认他,再敢让他进门,谁就给我滚蛋!都给我记着,现在是我凤粉黛在养你们,不是凤瑾元!还看什么?把门给我关上!”

随着粉黛最后一声嘶喊,门房的两个小厮二话不说,麻溜儿的就把府门给关上了,关完了还问她:“三小姐也出去了没回来呢,她让进吗?”

粉黛心中有气,可也知道如果连想容也不让进那就是她的不是了,更何况,想容那丫头就算不让回府,人家也有地方睡,郡主府,平王府,甚至淳王府,哪一个不是能去的地方?于是摆摆手道:“我只说不让凤瑾元进来,再有人扣门,你们听仔细就是了。如果凤瑾元硬闯,就把他再给我哄出去。”

“是!”门房的小厮为保活计十分听话,连带着何忠也没了话说,再想想凤瑾元干的那事儿,也是气愤不已。

于是,何忠对粉黛道:“请四小姐放心,除非您改了主意,否则,从今往后,这座凤府便以您为尊,那凤瑾元再也不是咱们的主子!”

凤粉黛一怒之下,凤家彻底换了天地。而郡主府那头,凤羽珩却是难得的清闲自在,正抱着小白虎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班走的提前回归让她很是高兴,得知子睿一路平安,且已住进书院,忘川两日内也该回京的消息之后,就更是安心。

可这一个傍晚,一直到天色临黑,她却也没闲着,莲府那头一会儿一封书信送过来,上头全是名单,全是今日到莲府去的那些女子的名字、家族,以及封昭莲分析出的她们的政治立场。封昭莲把一切厉害关系说得头头是道,惹得凤羽珩不得不感慨,到底是皇室出身,到底是从小到大就在这个天下长大之人,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分析,看得都比她要透彻。

她搂着小白虎,这家伙比前些日子又重了些,到底是大型动物,这生长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黄泉劝她:“小姐还是着手打制个铁笼子吧,这老虎再养养,怕是就要咬人了。”

小白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抬起头看了黄泉一眼,翻了个白眼,没搭理。

凤羽珩好笑地说:“你瞅它这没出息的样儿,能会咬人?”一边说一边抚着人家的头,“小白呀,就算咬,你也得去给我咬那些坏人,知道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的套路就是,我指哪儿,你打哪儿,懂?”

小白虎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小爪子抬起来往她肚子上拍了两下,看起来像是听懂了的样子,惹得凤羽珩抱着它好一通亲。可是亲着亲着,就觉得日子还是有些单调,她问黄泉:“今儿几月初几?”

黄泉说:“八月十六,昨天不是才去的宫宴么。”

“哦。”凤羽珩点头,“八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去,到御王府去找玄天冥,就把这句话说给他听。”

“恩?”黄泉一愣,“哪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是什么意思啊?说了之后九殿下会如何?”

凤羽珩摊手:“你就这么说,至于能如何,让他自己想。”

好吧,黄泉无奈地出了府,再回来时,果然就带了骑着马的玄天冥一起。

凤羽珩早换好了衣裳,笑嘻嘻地站在府门口,怀里还抱着个小白。玄天冥一看到她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就觉得好笑,总能想起当初在西北的大山里,这丫头拿石头子打人的样子,就是这德行。

“来。”他朝着凤羽珩伸出手,“上马,本王带你去赏月。”

小丫头一把就被人给拽到马背上,揽在身前,带着小白虎一起,跟着玄天冥纵马而去。

黄泉看着远去的二人,不由得羡慕起来,一回头,却见班走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微红了脸,却还是没带好气地问:“你站这儿干嘛呢?主子走了,你怎么不跟着?”

班走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主子去约会,我跟着干嘛?你不是也没跟着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走,带你到屋顶去看月亮。”说完,身形一纵,眨眼的工夫就带着黄泉上了屋顶。那一瞬间,黄泉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梦千年,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而此时的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已经然出了城,直奔着平虚山脉而去。

平虚山脉是通往屏障山的唯一道路,对经常往返于京城与大营之间的二人来说十分熟悉,自然也知这平虚山脉上最高的一座山峰在哪。玄天冥的马直奔那山峰而去,上到最高处时,马儿竟是倾斜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纵是凤羽珩都有些打了颤,死死地闭上眼,怀中紧搂着小白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她可没玄天冥那么好的轻功,这一摔,非是个粉身碎骨不可。

可身后揽着她的人却偏偏又使坏,时不时的就要戳她一下,再时不时的就去捏捏那小白虎,偶尔晃马,要么就故意松松手臂。凤羽珩吓得“哇哇”大叫,小白虎也跟着哼哼唧唧,一人一虎彻底的被玄天冥给钳制住,一个个身体僵硬,半点都不敢动。

玄天冥觉得有趣极了,于是更是挑着偏险的地方打马,故意逗弄身前人。终于踩在山峰之上时,凤羽珩的脸都白了,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两脚却是打着哆嗦,抱着小白虎的手臂都跟着发抖。偏生那小白虎也吓了够呛,以至于凤羽珩脱手把它给扔到地上时,小家伙居然都忘了自保,直接就“砰”地一声落了地,正好摔在一块儿石头尖儿上,扎得屁股生疼。

玄天冥无奈地把它给抱起来,摇头叹道:“当初收养你,一来是给媳妇儿做个伴儿,二来也想着你好歹算是猛兽,以后遇到有欺负本王媳妇儿的人,你也能扑上去咬个稀碎。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出息?上个山瞧把你吓得这个样儿?你到底是猫还是虎?”

小白许也是觉得委屈,不甘地抬了抬头,想要“嗷呜”一声以示身份,结果嘴是张开了,叫声却小得连只猫也不如。没招儿,再度低头,猫就猫好了,谁叫这山峰这么恐怖。

玄天冥奚落完小白,又去逗他媳妇儿,一脸坏笑地就准备损上几句,却没想到,刚一上前,迎面就过来一脚,照着他的心口狠狠地踹了过来!

他躲不及,结结实实地被踹了一脚,手上动作却是极快,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一把被抓住,带得其主人也跟着扑到了他怀中,跌撞间,四唇相碰,香甜入口,任谁都不忍离去…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2章 风花雪月

从前,玄天冥从来都不认为风花雪月这种事跟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他在认识凤羽珩之前,甚至觉得女人都是讨厌的。不论是中年妇女还是未及笄的小女孩,哪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除了云妃和黄泉忘川这样的女卫,其它人恨不能都一脚踹到一边,越远越好。

可自从遇了凤羽珩这丫头,他整个人好像都变了,虽说对女人还是抗拒,但对这丫头不一样。他喜欢凤羽珩,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恨不能时时刻刻把这丫头禁锢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要分开才好。

这一吻缠绵,天地失色,就连地上的小白虎都看不下去别开了头。林中夜鹰都停了嘶鸣,风都止了,树也静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为他二人让步。

到底是凤羽珩更理智些,一吻之后,瞪着玄天冥说:“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玄天冥点头,“的确。不过你是我媳妇儿,早晚都是我的人。”他将人转了个身,从后面将她环住,就站在山峰之巅,面前就是万丈悬崖。“怕不怕?”

凤羽珩摇头,“不怕,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掉下去,你也一定会再把我救起来,所以,不怕。”

脚底下的小白虎往远处蹭了蹭,用行动告诉二人:你们不怕,本宝宝怕!

玄天冥将人环得更用力了些,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嗅着她发间清香,只觉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圆满了。

“在我们那里,十四岁,还未来成年。”凤羽珩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一开口,竟是与玄天冥说起前世规则来,“你知道吗?十五及笄也是古时说法,在后世,十八岁才行成人礼,女子要到二十出头方可婚配。男人若与未成年的女子成婚或是有意侵犯,是要受刑法律条的处罚的。”

玄天冥听着新鲜,不只对她所说的律法觉得新鲜,更对她说的什么古代什么后世的觉得奇怪,不由得问道:“对你来说,什么时候是古代?现在吗?那后世又是何时?将来?将来的事你又如何知晓?”

凤羽珩迎风而笑,“我若说猜的,你肯定不信了。”

玄天冥点头,“那是自然。”

“可我若说得更邪乎些,你就更不信了。玄天冥,别急,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只盼着到那时你别被吓到,别把我当成一个怪物。”

身后之人失笑,“你的那个乾坤空间我都见过,还有什么能比那更吓人的?”再想想,“好像你外公也对那里挺熟悉?”

“是挺熟。”凤羽珩告诉他:“有很多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给你说,包括那个空间,有一些不寻常的变化,我也还没弄清楚,不过都是早晚的事,不急。”自从上次空间里出现军火,她在一层地板下面发现那个夹层,就一直在寻思着这个事。空间她早检查赤,那夹层还有武器原先并没有跟着空间一起带过来的,可却不知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去看那处时,夹层就已经出现。空间有了变化,这是大事,总是要再进一步研究一下才好。

玄天冥当然也不急,只是笃定了将来一定要把这个媳妇儿多多探索。“你说的对,早晚的事,早晚有一天,我能走进你的世界,到你们那里去看一看。”

她笑起来,“我也想回去看一看呢。”看一看,前世的自己,究竟为何会死?那飞机上的定时炸弹,究竟是什么人放上去的。

玄天冥出门时做了不少准备,腰间还别了壶酒。二人席地而坐,凤羽珩揽过小白虎,接了玄天冥的酒壶,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就喝起酒来。喝了多了,话就也跟着多,玄天冥说出一直想说的一句话:“总觉得你并不是很快乐。”

凤羽珩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还是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扔还给玄天冥,这才苦笑道:“要如何才能高兴得起来呢?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不再去管什么亲不亲人的,左右他们与我也不亲,偏偏又没完没了地添堵。有多少次我都想抬起手来一挥而下永绝后患,可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心软下来。我能收拾凤沉鱼,能收拾凤瑾元,那是因为从前的凤羽珩对那一家人也是有着一样的恨。可是姚氏呢?她是母亲,我若…怕是真的会遭天谴吧?”

“姚氏总说你不是她的女儿,可是阿珩,这世上除了姚氏,再没有人说你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良久,终听得她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如何?”

玄天冥失笑,“你是或不是,与我与关。我要的并不是凤家的二女儿,并不是姚氏的闺女。我要的,只是你,仅此而已。”

她的笑容更满了些,眼里似有闪光光的水光,很快就被逼了回去。“那你就当我不是吧!亲娘都不认,我还能做何解释?可是…玄天冥,也许我说了,你并不会懂,我不是她的凤羽珩,可我又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女儿。她不懂,你不懂,全天下就只有我懂。可是,我懂归懂,谁信呢?”

她有些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好些话,都是姚氏所给予她的委屈。说到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玄天冥把人揽在怀里,也不急着回去,就这么抱着她,面向山崖坐着,远远看去,就像神仙眷侣,让人生羡。

凤羽珩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只觉得自己被紧紧地裹在一个怀抱里,外头盖了厚厚的被子,搂得结结实实。头有些微微的疼,却也不至于让她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忘掉,于是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直把自己护在怀中的男人。

一夜未眠,却也不见倦色,只是睫毛上挂了秋日的初露,看起来好看极了。

凤羽珩笑他:“像个美人。”

玄天冥却说:“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就怕你冻坏了。”说着话将人从地上拉起,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冷不冷?”

凤羽珩摇头,“不冷,你把我裹得那么严实,怎么会冷呢?”

他却并不十分乐观:“再严实也是有寒气,中秋不像夏季,这山峰又太高太险,你睡着,我不敢带你下山。”说着,又指了指趴在树底下还没睡醒的那小白虎:“再加上还有那家伙,我一人还真是管不过来。”

凤羽珩笑嘻嘻地去把小白虎抱在怀里,小白虎被她弄醒,竟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玄天冥一眼,很是有点儿不乐意地又往凤羽珩的怀里拱了拱。

“可能是它冷了。”凤羽珩一边说一边抚着小白虎的背,“可是这么厚的虎皮,真的会冷吗?真是个娇气的孩子。”

见她当真没事,玄天冥再不于此地多留,牵了马来就带着媳妇儿下山。凤羽珩却是伸手入袖,在空间里鼓捣了一会儿,拿了一大袋子板蓝根出来,“回府之后你冲一袋喝,放多半碗温水就可以,预防感冒的。”

玄天冥没听懂,“感冒?”

“就是你们说的风寒。”她解释着,“这个药有预防作用,你也冻了一夜,别着冷才好。”

玄天冥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又提醒她:“你别忘了答应母妃要让她见你外公的事,我怕啥时候她自己想起来等不及了又要闹腾。”

说起云妃的闹腾,凤羽珩那也是有亲身体会的,于是赶紧道:“忘不了忘不了,我本来是想在月夕的时候安排她们见面的,可是你也知道,吕瑶出了事,到底是姚家的媳妇儿,说起来姚家也是有丧在身,就不太好再见后妃了。”

玄天冥也觉得有理,便道:“那就再等等吧,一会儿我还要进宫,正好与母妃提提这个事儿,省得她以为咱们给忘了。”

二人回京之后,玄天冥将凤羽珩放在郡主府的门口,然后一人打马回府准备入宫。

凤羽珩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骑扬尘而去,这才转回身来准备进院儿,可转守门的侍卫却上前来,小声地跟她说:“郡主,您看那里!”

“恩?”凤羽珩疑惑地扭了头,顺着那侍卫手指的方向看了去,这才发现,原来府门口的角落里竟蜷缩着一个奇怪的团子。“什么东西?”她休息不好,酒劲儿还有点余份儿,一时也没看太清。

那侍卫告诉她:“郡主,是个人。”

“人?乞丐吗?”她匆匆走上前,就准备问问那人是不是遇了什么难处,亦或是乞讨无门,怎的就缩到郡主府门前来了。

可侍卫又告诉她:“不是乞丐,是凤老爷。”

凤羽珩无语了,凤瑾元吗?他这又抽的什么风跑她这里来装可怜?“既然不是乞丐,那就让他在那儿窝着吧!”说完,抬步就要进府。

凤瑾元却在这时醒了来,抬眼一看凤羽珩,立即大哭大叫起来——“阿珩!阿珩你一定要求求父亲啊!阿珩,你可得给父亲作主啊!”这人一边哭一边爬,很快就爬到了凤羽珩的脚边,那样子连个乞丐都不如,惹得街上行走的人无一不往这边看来。

凤羽珩大怒,“凤瑾元你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凤瑾元这次态度十分坚决,“你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决不起来!”

她无奈,“你那病治不好,别指望了。”

“不是!不是这个!”凤瑾元伸手去抱她的腿,“我不求你治病,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你若不管我,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3章 买卖关系

凤羽珩不明白这个败家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看自己的侍卫,以期他们能给个解答。可惜侍卫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告诉她:“凤老爷是昨晚来的,就在郡主离开不久之后他就来了,听说郡主不在,就一直在门口等。夜里风凉,属下怕他冻死,就请黄泉姑娘给拿了一床被子。”

凤羽珩不得不感叹:“凤瑾元你命大啊,昨天晚上黄泉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善心,居然还能给你拿被子出来,要搁了以前,她可是巴不得你冻死。”说完,一拂袖,大步向前,“进来吧,别在府门口给我丢脸。”

一听说让自己进去了,凤瑾元长出一口气,赶紧在后头跟着。许是在外头蜷缩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一下没站起来,又跌了回去。门口侍卫不得不上前将人搀起,一直送到前厅。

黄泉从凤羽珩进了院子就跟了过来,看到凤瑾元,一脸的鄙夷。但她心情明显不错,进了前厅之后还告诉侍卫把凤瑾元扶到椅子里坐着,又吩咐下人去沏了暖茶,搞得凤羽珩都是万分不解。

可凤瑾元哪有心思喝暖茶,一坐下来就抬手去抹眼泪,一边抹一边跟凤羽珩诉苦:“阿珩,你是嫡女,你可一定得管管你那个四妹妹。她仗着自己有五皇子的势力,从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包括我这个父亲,在家里她是对我非打既骂,从不曾留过半分脸面。这也就置了,谁让我如今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打骂我都能忍。可是阿珩你知道吗?就在昨晚,凤粉黛她居然再不让我进府门,连带着府中所有下人都听了她的,把我这个老爷给拒之门外了!阿珩,你再不帮为父,为父就要流落街头了呀!”

凤瑾元一番哭诉,到还真的掉了不少眼泪下来,可这眼泪却感动不了人,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市场卖菜的八婆,一句一句地用闲言碎语讲述着别人家的八卦。凤羽珩顶不爱听,黄泉却来了劲儿——“你说什么?你被凤粉黛给赶出来了?哈哈哈哈!凤老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说最后一句时,她面色冷下来,然后偏头问凤羽珩,“小姐,这可真是昨日重现啊!”

“可不。”凤羽珩摆弄着手里的茶碗,“想当初我们母女三人也是被人从家门里赶了出去,求助无门,也流了很多眼泪。唉!”她亦感叹,“真真是昨日重现啊!”

凤瑾元抽泣的动作嘎然而止,一只手还女人一样停在眼眶边,眼却愣愣地盯向了凤羽珩,一股子凉意自心底溢了起来。

昨日重现?这是要跟他算旧帐么?这么说来,自己今日到郡主府来求助又错了?这丫头怎么这样记仇?可是…除了郡主府,他还能去哪里?

“阿珩。”他想了想,一个主意打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为父也知道当初做得不对,可我那也是没有办法。你那时还小,知道的事情不多,可你总该不知道那时候老太太还在,有她在,府里就是她做主,姚家出事,老太太到底是个妇人,第一反应就是明哲保身,这也没什么错。所以说,当初送你们三人离开,那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并非为父本意啊!”他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凤羽珩抚额,“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你一概不去承担,有事就往别人身上推,连过世的老太太都不太过,这真是…”她能说他是什么呢?好像多不讲情面的话都说过了,凤瑾元却依然不要脸,让她也是没了办法。“罢了罢了,我懒得跟你算旧帐。”

凤瑾元眼一亮,“真的?旧帐不算了?”

凤羽珩点头,“累了。”

“太好了!”凤瑾元几乎跳起来,“既然不算,那就是说你同意收留我?同意让我搬到郡主府来住了?”

凤羽珩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这人脑子有病吗?“旧帐是不算了,可这跟你住不住进来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咱们还有新帐呢。”

“新帐?”凤瑾元愣住了,“哪来的新帐?我什么时候又跟你有新帐了?阿珩,我近日可是半点都不敢得罪你啊!你不能什么帐都往我头上算。”

“近日是没得罪,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老人家那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得罪我啊!”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被一个庶女赶出家门,我真想不明白,你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

凤瑾元也不知道他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明明好好的日子,怎的过着过着就落到了如今这般下场?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瞬间来袭,死亡的气息已经在他周身上下开始萦绕了,凤瑾元想,他应该再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吧?就被这些个女儿这么折腾,今天这个骂一顿,明天那个骂一顿,后天又被那个给赶出家门,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他干什么了?不就去莲府帮佣一天么?怎么就让凤粉黛能气到再不让他进门的地步?他去莲府,关凤粉黛什么事啊?

凤瑾元越想越来气,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什么,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管是凤府,还是郡主府,只要有人能收留他,他什么也不想再争了。

一脸期待地看向凤羽珩,见这二女儿自在跟自己的丫鬟小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那丫鬟点点头就走了,剩下他跟凤羽珩两个人,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

“阿珩。”他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明明四十不到的人,却已经老得像是快到五十。可是这能怪谁呢?这帐算来帐去,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阿珩。”他叹了口气,“帮帮我吧,我要是日日睡在街头,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不是吗?我不求别的,你收留我,给我一小间屋子住就行,我不要正院儿,偏院儿,偏院儿就好。要是偏院儿也不方便,要不…柴房?”

他的声音里带着祈求,第一次,是完全没有任何附加的祈求。这对凤羽珩来说到是十分难得,她乐得欣赏了好一阵子,看得凤瑾元好生尴尬。

“我说…”凤羽珩身向前探,“你之前那么多年的左相,到底是怎么当的?如今被赶下官位,居然就连一点点的分析能力都没有剩下?”

“恩?”凤瑾元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分析能力?不是,阿珩,我正在跟你说收留我住在郡主府,这跟我从前做左相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凤羽珩悠哉地坐在椅子里,一手端着茶,一手捏着点心,她问凤瑾元:“做官,除了有丰富的学识,深厚的家族根基,还需要什么?”

凤瑾元愣了,“还需要什么?不,不知道。”

凤羽珩叹气,“所以我说我不明白你那么些年的左相是怎么当的,连做一个文官最最需要的清醒理智的头脑你都不知道,看来,从前的官位,真的是靠着姚家的后台才得到了的。”她看着凤瑾元,眼中又露凶光,吓得凤瑾元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凤羽珩到也没继续吓唬他,只是对他说:“我说的清醒理智的头脑,也是提醒你,遇到事情多做一下分析,也许分析过后,你就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凤瑾元整个儿人都蒙圈了,完全听不懂凤羽珩在说什么。什么分析不分析的,难道他多想想,就能让凤粉黛改变主意放他进门?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

不过,凤羽珩可不认为这是两回事,她告诉凤瑾元:“现在的那座凤府,是当初五皇子想要娶凤粉黛时,与你谈下的条件。哦,准确的说,是交换条件。他拿一座宅子,换你同意他跟粉黛的婚事,算是用做收买,所以说,那座宅子连黎王府往凤家下的聘礼都算不上,那是他给你的私人财产,用来…买你的四女儿。”

话虽难听,但道理却是给凤瑾元开了一扇天窗。再想想,似乎这个话题以前也曾探讨过,可是他怎么一遇上凤粉黛的危压,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凤瑾元觉得自己起死回生了,刚才还觉得生无可恋的,眼下这么一想,自己居然还很富有啊!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一幢大宅子呢!

凤瑾元乐得跳了起来,理都不理凤羽珩,转身就往外走。凤羽珩瞅着这个没良心的爹啊,是气都懒得生了,不过在对方火一样的热情下给泼一泼冷水,这事儿她到很是乐意去干的。

于是,当凤瑾元的笑还挂着脸上,当凤瑾元突然乍富的欢喜还满塞于心时,突然的,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怎么,准备到官府查了地契的底子,然后再耀武扬威的去找凤粉黛算帐吗?你可得想好了,宅子是你的,但你每个月吃的用的,可都是五皇子给的。今时今日得罪凤粉黛,可没你什么好下场。”

凤瑾元一下愣在当场,机械一般地回过头来,看着凤羽珩,张了张嘴,很是崩溃地问了句:“那…我该怎么办?”

凤羽珩摊手,“我怎么知道。”说话间,黄泉从外头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见凤羽珩一挑眉,重新看回凤瑾元那边,冷冷地道:“来人,送凤家老爷出府,他若再赖在郡主府门口不走,就给我打——”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4章 给想容的赔礼

凤瑾元毫无防备地就被赶了出去,一时间有点儿蒙圈。原本不是谈得挺好的,怎么说赶人就赶人?还说赖在这里不走就要动手打?他这二女儿玩的到底是什么路子?

不过,纵是心中有疑惑不解,他也不敢以身试验,毕竟太了解这个二女儿了,说打,那就一定会打,一点都不会留情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白挨一顿打。至于今日要在哪里渡过,他还得再好好想想,至少凤府那边总还是得争取一下的。在外头久了,衣裳都没得换,实在是难受。

且说凤瑾元出了府,凤羽珩赶紧又问了黄泉:“确定是因为那个事儿?”

黄泉点头,“是莲府打听到的消息,肯定假不了了。凤瑾元为了接近封昭莲,扮成了家丁入了莲府,结果被粉黛发现,这才气得把他给赶出来。”

凤羽珩冷哼,“真是活该啊!凤粉黛这回到是做了件正确的事,这种爹,就不能把他留在府里。亏得我刚刚还教给凤瑾元那宅子的地契是他的,早知如此,我才不会提醒这个事儿。”

黄泉一愣,“呀,那凤瑾元现在回去,该不会就是去要宅子的吧?”

“要宅子?他可没那本事。”凤羽珩拿点心茶水当早饭,一边吃一边说,“就凤粉黛可不是当初的凤沉鱼,凤沉鱼多少还知道些轻重,知道给父亲面子,知道自己的未来总归得有个体面的父亲去支撑。可凤粉黛那丫头一向目中无人,说话做事从不经大脑,她只图一时痛快,考虑的可就没有那么多了。想想看,凤瑾元什么时候有她手里讨到过好处?想要宅子?凤粉黛得给才算。”

黄泉想想也是,再想想粉黛那副样子,不由得也皱了眉,“凤家的孩子还真是,真不知道都是怎么生的。”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咱们家小姐例外啊!”见凤羽珩笑笑也没说什么,于是又道:“小姐,莲王那头是不是也该提醒他收敛一些了?这一天天的太不像话了,现在外头到处都在传他当街见七殿下表白的事,茶馆里都给编成书讲了。不是说他跟到京城来是为了让小姐给治病的么?怎么这病不治了?一心一意当女人?”

凤羽珩也是无奈,“究竟是男是女,我看他自己也迷糊着。随他吧,那人虽说胡闹了些,但做事却是个有分寸也有目的的,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在算计场中走出来的一国王族,总不至于闹得无法收场。他性子就是那样,咱们劝也劝不了,不如就由着他。”

“可万一七殿下…”

“万一七殿下看上了他?”凤羽珩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她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丫鬟的想像力,那封昭莲除了美色也没别的什么了,而就是那美色在玄天华面前也没用。且不说人家根本就知道他是男的,就算不知,玄天华是贪恋美色之人么?

黄泉见凤羽珩这反应,再想想自己说的话,也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尴尬地笑笑,再不说什么了。

而这一日,凤府也没消停,凤瑾元刚刚走回府门口,就见凤家门房匆匆地就把门又给关了起来,生生把他关在了门外。他气得火冒三丈,就准扣门呢,这时,身后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很是不客气地把他往边上一推,他一下没站稳,直接就滚落到台阶下头,摔得屁股生疼。正想怒喝一声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就见那伙人走到凤府门前,抬手就“砰砰砰”地扣了上去,那架势就像是凤家欠了他们银子一样,十足的上门找茬。

凤瑾元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又往边上退了退,一边退一边心里合计着自己都在何处有外债,至于对方这么多人一齐上门来讨要吗?再仔细一瞅,人群里还簇拥着一位女子,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到是不错,可惜面无表情,死人一般。她的右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似受了重伤。

这时,凤府里头有门房的声音传来,很不客气地嚷道——“别敲了,四小姐说了,你不再是凤府的老爷,你是死是活都跟咱们凤府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外头扣门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就见那女子扭过头往凤瑾元那边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嘲讽,然后再向身边随从示意一番,就见那随从上得前去,对着门里大声道:“我们不是什么凤家老爷,我们是罗天知府穆家的人,今日带着我家小姐登门,来见凤三小姐的。”

里头明显安静了一阵子,然后有“蹬蹬蹬”的脚步声,不多时,府门被打开,出来的人,是管家何忠。

外头的人很不客气,开口就道:“凤家三小姐在不在?”

何忠点头,“在。请问你们是…”

“刚刚叫门的时候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怎么还问?凤家的门房是不是没长耳朵?”人群里,那女子主动上前,拨开众人,直接走进了凤府。“去叫你们三小姐出来,就说罗天知府家的女儿上门来找,她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何忠听得直皱眉,直觉对方来者不善,可眼下凤粉黛出府了,这家里没有能作主的主子,他除了赶紧去跟三小姐问问看,别无他法。

于是何忠再不多等,一路小跑的就去叫了想容到前院儿来,他本以为以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三小姐这软弱的性子一出现还不就得挨骂挨打啊?他都做好了护主的准备,哪怕只是稍微的意思一下,好歹也尽到了自己做为凤府管家的一点职责。

可是何忠万万没想到,那些人、特别是那个自称罗天知府家嫡女的小姐,一见了凤想容,非但没有对想容非打既骂,反而还冲着想容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虽然她的表情并不跟她的动作一样一致,可说出来的话,却又的的确确是在给凤想容道歉。她说——“凤三小姐,月夕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太任性,不懂得京里的规矩。我那日对凤三小姐的辱骂和…和殴打,都是我一人之错,今日我是特地来跟三小姐您道歉的,请三小姐饶恕。”

她说完,让凤家人更大吃一惊的是,这位穆小姐居然一抬手,猛地就往自己脸上抽了一个耳光。这还不够,抽完一个又一个,可惜她有一只手是有伤的,不方便,就只能用一只左手抽自己的左半边脸。眼瞅着左脸就肿了起来,像个馒头,触目惊心。

想容一看到这人就想到了月夕那日之事,她早听说四皇子让这位穆小姐登门道歉,可依穆小姐的性子最多就是说几句场面话罢了,她也没想再多计较。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站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抽自己耳光。

她往跟来的人群里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平王府的人,她见过,原来这穆小姐是被平王府监视着的,怪不得做得这般真切又生动。

“够了。”想容皱着眉叫了停,而那穆小姐也是一点都不拖沓,说让她停她立即就停,半点犹豫都没有,脸虽肿着,却还是不见一丝表情。想容看着她,平静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来我这里道过歉,我接受,你回去吧。”

那穆小姐看着想容微怔了一会儿,只觉得面前这女孩比月夕那日在宫门外见到时似乎成熟冷静了不少。不过她也并不在意,既然凤想容说道歉接受,让她回去,那她今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穆小姐转身,看了一眼那两个跟在人群里的平王府的人,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异议,这才抬了步,往凤府外头走去。

而这时,凤瑾元借着凤家闹这场乱子,已经混了进来,待穆小姐一行人离开,何忠发现他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何忠大惊,赶紧就张罗着人想要把他给赶出去,可这时,就听凤瑾元说:“这座凤府是我的,宅院的地契也是我的,你们若是想尊粉黛那丫头为主,那就跟着她一起,从这里搬出去。届时,我把这宅子卖了,依然可以过得逍遥自由。”

何忠愣了,听凤瑾元这么一说,他还真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的。他是府里的管家,怎么能不知道这座宅子的最终归属,凤瑾元是屋主,而他们现在却听了凤粉黛的话给把屋主给赶出去,这叫什么事儿?

凤瑾元见何忠神色松动,于是又紧着继续说道:“我得提醒你们,就算跟着凤粉黛搬了出去,也别指望她能继续养着你们这些曾经背过主的人。想想看吧,凤粉黛从这里走出去,她能去哪儿?肯定是黎王府啊,你们觉得,堂堂黎王府,有的是侍卫和下人,会留你们?做什么梦呢。”

凤瑾元一语点醒梦中人,何忠他们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确啊!要真跟了凤粉黛,这四小姐一进了黎王府,他们还算什么呀?只有这座宅子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更何况,他们的卖身契还在凤瑾元手里呢。

这样一想,何忠再不敢把凤瑾元往外头撵,甚至恭恭敬敬地给请到回了他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而至于凤粉黛回来之后的暴风雨,就只能等着它的到来了。

这一日,注定不太平静,姚家别院的门口,傅姚正瞪着外头来的几个人不解地问:“你们找谁?”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5章 别院来客

郡主府

玄天华的突然造访让正在给小白虎洗澡的凤羽珩有了点小小的惊喜,然而,比她惊喜更甚的,是还被按在水盆里的小白虎。

凤羽珩没有虎用的沐浴露,但空间里有宠物狗用的,她直接拿来给小白洗澡。而此时,一身沐浴露泡泡还没冲下去的小白,一见了玄天华,竟“嗷呜”一声就跳出水盆,飞一般的速度冲了过去,死抱着玄天华的大腿,吊在他的衣袍上,怎也不肯撒手。

凤羽珩无语,这老虎怎么跟封昭莲似的,一个德行?

玄天华到对这小东西一点都不陌生,毕竟那虎妈妈还是他在东界的时候照顾过的。于是也不嫌弃它一身的泡沫,伸手就给抱了起来,还凑到跟前闻了闻,这才问凤羽珩:“用的什么?这样香?”

凤羽珩想了想,好像以前只给过玄天华牙膏牙刷,没给过沐浴露,于是赶紧就道:“一种专门给动物洗澡的东西,也有专门洗人的,一会儿七哥走时我给你拿一些。”

玄天华当然不拒绝,“你的东西总是好的。”一边说一边又揉了揉小白虎,小家伙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玄天华的白袍浸湿了去。

凤羽珩无奈地把小东西给抱回来,重新按回水盆继续刷洗,小白虎不甘心地叫了几声,可到底是没拗得过凤羽珩的魔爪。玄天华看着有趣,便也上前帮着她一起给老虎洗澡,一边撩着水一边同她说:“罗天知府那头的赔偿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