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悬念地,古蜀北国第二座城的城墙和城门又被大顺的天雷给炸平了。当碧修带兵冲到北门口时,看到的就是那中间破了一个大洞的城门,还有倒塌过半的墙城。

透过城门的圆窟窿,他看到对面大顺的队伍前,并肩而站的两匹白毛骆驼上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紫衫在身,是他熟悉的大顺九皇子玄天冥。而身边那个一身白裙的女子却也并不眼生,虽然没见过,但画像却是看过很多次,不是别的,正是那九皇子未来的正妃,济安郡主凤羽珩。

碧修恨他二人恨得牙痒痒,特别是恨那凤羽珩,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待着绣花,居然大半夜的跟着男人上阵打仗,还偏偏把他们古蜀打得这么惨。输给玄天冥不丢人,但输给人家夫妻档,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凤羽珩出现在战场上,对于所有古蜀将士来说都是一种羞辱,但面对这份羞辱,他们又不敢上前去将其摧毁。特别是当古蜀人看到凤羽珩手另还提溜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时,想要抵抗的脚步就更是往回缩了又缩。他们可都记得,大顺人就是用类似那样的东西,把他们驻守在城墙四的兄弟一个一个给打下来,多半都是脑门子穿了个洞,挖出洞里的东西来,居然谁都没办法准确是说出那种东西到底应该叫什么。

城门炸开,一个大洞,透着内外两个世界。城里的人吓得哆哆嗦嗦,哪怕上将军碧修如何高喊抵抗,也没有人愿意往前多迈进一步。而城外,玄天冥的大军却是士气鼓舞,他们这头的将士才不管什么女子上战场好不好意思的,凤羽珩上战场,他们早就习惯了,就连这些武器都是人家提供的。更何况,济安郡主能跟一般的女子一样吗?在这些将士的心里,他们的济安郡主、他们的王妃那就是天上仙女!打仗有仙女帮忙,这有什么可丢人的!

玄天冥指着那个破了个大洞的城门跟身边媳妇儿说:“一会儿再炸两下,炸得大一些,咱们再往里冲,省得跟钻洞似的,别扭。”

凤羽珩点头,“大门直接炸毁吧!城墙就算了,不要再炸,省得咱们还得费力气再修。绝平城离得远,咱们从兰州运送青砖也挺不容易的。”

旁若无人的对话,就好像绝平城已经是囊中之物般,完全无视城里那些古蜀大军的存在。而对于他二人的这种表现,己方人马觉得理所当然。有这些厉害的武器,有九殿下与济安郡主联手抗敌,别说是个小小绝平城,就是一口气打进古蜀京都,那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古蜀上将军碧修今日喝了酒,虽说被大顺这一连串的天雷给炸得醒了八分,可到底还是有两分醉意的。他越看那个白衣的凤羽珩就越生气,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念叨了句:“迫不及待地就白布给披身上了,这是要给咱们古蜀送丧么?”

身边副将赶紧劝其道:“将军,大敌当前,可不好说这样丧气的话呀!”哪有这仗还没打的,己方将军就说什么送不送丧的,还是给自己这边,这叫什么事儿?他想了想,到是联想到凤羽珩这一身白衣是怎么回事,于是再道:“听闻沙平城那头一连两场丧事都是为那济安郡主的家人办的,她的母亲和父亲相继去世,的确是有丧在身。”

碧修一听这话就乐了,到是也想起那头办丧的事,于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前方门洞之外的人大声吆喝道:“爹娘都死了,不在家里吃斋念佛,还跑外头来打什么仗?就你这样的丫头,一身戾气,命这么硬,不克死家人才怪!凤羽珩!不如你把你那身丧服脱下来,让本将军看看你那丧服里头的身子是不是也跟白纱裙儿似的,那么水灵儿?”原本还觉得凤羽珩一身白站在对面十分碍眼,这会儿听说是爹娘都死了,碧修就觉得那白裙子可真是顺眼啊!“活该克死家人,依本将军看,用不了多久,你们凤家就要成绝户了!”

大漠的夜里,这样的话传得十分清晰,字字句句传到大顺将士的耳朵里,把个一群小将士都给气得鼓鼓的,都再按捺不住,举起手中武器就要往前冲。

凤羽珩却一扬手,止住了将军们欲冲锋的脚步。她也不生气,神哉哉地从袖子里调出空间内的一个扩音器来。玄天冥见她又使这个,不由得笑道:“现在多少也有些内力了,不至于一要大声讲话用就这玩意吧?”

她却一翻眼皮,道:“对这些古蜀人用内力?太浪费了。”然后开了扩音器的按钮,“咳咳”两声,这才又开口道:“喂!对面那个自称什么将军的!对,就是说你,长得跟个土拨鼠似的。喝酒了吧?堂堂将军,不说带着将士上阵杀敌,就站在城里跟我个小女子打嘴仗,你瞅瞅你那点儿出息,还真是配合你的身高,就那么丁点儿大!”

凤羽珩一开口,把个大顺将军给逗得哈哈大笑。土拨鼠么?还真是啊!那上将军碧修天生个子矮,又有点圆,骑在骆驼上可不就跟个土拨鼠似的么!郡主形容得可真贴切。

偏生凤羽珩这扩音器十分好用,功率奇大,声音传到古蜀城内,有绷不住的古蜀将士都捂着嘴偷笑起来。有人想起有一回听红帐里的姑娘说,上将军那玩意也十分娇小,还总是要姑娘们夸他神武,可实际上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娘们儿。他一想到这儿就更忍不住笑,绷得脸都通红。

碧修气得哇哇大叫,再瞅瞅身边副将以及那些个联盟军的将领们,怎么瞅怎么觉得人家是在笑话他,他面上挂不住,大声喝道:“小娘们儿!你别给脸不要脸!”

凤羽珩的笑声却又传来:“我说土拨鼠,你累不累啊?喊来喊去的,这仗到底还打不打?还有啊,我提醒你一句,拿凤家成绝户这事儿刺激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跟我们敌对,怎么就没想到多去调查调查?凤家?姑奶奶打从多少年前就不盼着他们一家子好,死不死的,关我屁事?而至于你提到我母亲的丧事,这个我到是想要说两句的。”她又清了清嗓,然后坐直身子,很是一本正经地对那碧修道:“土拨鼠,你听着,御王殿下与本郡主今日之所以攻打绝平城,到是跟这丧事有关。本郡主去母亲的墓前看过了,觉得风水甚佳,很是不错。昨日母亲托梦与我,说就算风水再好,总也是离古蜀太近了些,她住得不安生。所以本郡主跟九殿下一合计,罢了,既然母亲觉得离古蜀太近,那咱们就再把古蜀给赶远点儿,让母亲从今往后能有个踏踏实实的安身之所,不容任何人打搅,更不容你古蜀给她添烦乱。恩,对,这就是我们今晚来攻打绝平城的原因!”

一番话,又差点儿没把个古蜀将士的鼻子给气歪了。敢情攻打绝平,灭一座城,就是因为死人托的一个梦?理由还能不能更随便一些了?还能不能更气人一些了?这叫他们怎么混?绝平城要是丢了,就算命能保住,京都要是怪罪下来,这种事也没法交待啊?

碧修想得更远一些,甚至想到了自己跪在朝堂之上,面对国君质问时哭着答道:“大顺说了,之所以攻打绝平,是济安郡主那死去的娘给托的一个梦。”然后古蜀国君大手一挥,以一句“胡言”把他给砍了。

碧修气得两眼都冒金星了,就准备带兵杀出城外跟大顺人拼了,这时,就听玄天冥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本王的媳妇儿近日心情不好,本王是哄不好了,罢了罢了,那就先收个绝平城给媳妇儿过过瘾,出出气,早晚有一天要端了你们的老巢。来来来,那位土拨鼠将军,是你们出来,还是咱们进去?”

凤羽珩接话道:“还是让他们出来吧,进去打,砸坏了建筑,又得咱们自己掏银子修,不划算。”

古蜀将士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于是纷纷将恐惧抛在脑后,都不用碧修催着,提了刀剑就往城外冲。

碧修也被气到了极点,凤羽珩张口闭口土拨鼠土拨鼠的,专挑他的短处骂,叫他如何忍受?再加上酒劲儿又上了来,干脆也提着手中兵器冲出城外。

身边副将亦是古蜀人,见主帅都杀出去了,他更没有道理继续留在城内。于是大喝一声:“大顺!拿命来!”话闭,人已经随着碧修冲了出去。

古蜀的兵是冲了,那些十国联盟的人却相对冷静。左右大顺那头叫骂的也是古蜀,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古蜀人被骂得头脑冲动前去送死,十国联盟却时刻记着大顺将士手里那种致命的天雷暗器,个个心存恐惧,不愿出城参战。

但就这么退了兵面上也挂不住,毕竟都达成了联盟,临阵退缩好说不好听。于是这些人干脆留在绝平城里观望,直到外头“轰隆”一声巨响,大顺天雷再现,古蜀几十万大军瞬间被炸出了一个缺口,乌兰国的主帅当机立断地带着自己的人马迅速撤离。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其它九国盟军,甚至有人冲着城外喊:“碧修将军,不敌就退吧!咱们在月平城等你!”

前方碧修刚从天雷的轰炸声中回过神来,就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气得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4章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啊!

碧修吐血,好在身边副将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从骆驼上栽下来。

古蜀在军在一声天雷炸响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纷纷停住脚步再不敢上前。有人还指望十国联盟军能过来当个炮灰,结果一回头,绝平城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盟军的影子,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起那十个小国来。

古蜀人不再上前,大顺人也没有追击,就站在对面一个个笑嘻嘻地瞅着他们,跟逗孩子似的。可是古蜀人已经过了头脑冲动的时刻,毕竟大顺的实力摆在那里,纵是人家摆在明面儿上的羞辱,他们也再不敢多说什么。将士们个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偷偷摸摸的跑掉,这万一对方再一个天雷扔过来,他们不就死定了?

碧修被将士包围在人群中间,根本就不敢露头,他心里清楚,大顺人除了天雷,还有一种离着老远就能把人给瞄得准准的暗器,但凡他一露头,定是被人一下瞒准眉心要了命去。可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深吸了几口气,大声地喊道:“玄天冥!你有本事就出来与本将军单打独斗!带着一群人来,算什么本事?”

这话一出口,别说大顺将士,就是古蜀人都憋不住乐了。尼玛,这是带兵打仗!你自己不也带了几十万大军么?算起来比人家大顺人可多多了。两国交战,不群殴难道还要单挑啊?这上将军今儿是喝了多少酒,脑抽不成?

玄天冥也乐了,高声道:“土拨鼠,你醉了本王可没醉,放着天雷地火不用,本王跟你单打独斗?吃饱了撑的么?”说完,竟是一点准备也不给古蜀大军,随手一个手雷就丢了过去,就听“轰隆”一声,又一批古蜀军报废。

就算没有十国联盟,古蜀自己也有整三十万大军,但经过沙平、绝平两城交战,人数就这么一点一点被炸少。人们对于“天雷”的恐惧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是疾速加剧,特别是这次凤羽珩参了战,这位济安郡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爹娘都死了的缘故,火气特别大,手里端着个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冒火星子,不停地冲着古蜀这头扫射,每次扫射都死一片人。

渐渐地,古蜀人明白了,这不是两军对垒,这根本就是大顺军单方面的屠杀!古蜀人再也打不下去了,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全然不顾已经清醒过来的碧修的统领和指挥,就连抗着军旗的人都干脆地把大旗一扔,双手捂着耳朵拼了命的往城里跑。

碧修都红了眼,却不是杀红的,事实上他们根本连大顺将士的毛都没碰着,人家离得老远呢,就在那儿不停地扔天雷,不停地用手里的奇怪暗器扫射。古蜀大军血流成河,尸体都堆成了山。

身边副将扯了碧修一把:“将军,撤吧!这仗没法打!”

碧修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当他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好像当初沙平城的失守又重演一般,他双眼狠狠一闭,再睁开时,终于下了撤退的命令!

有了主帅下令,将士们跑得更欢了,身后响声震天,谁也不知道哪颗天雷就落到自己头顶,只是没命地跑,跑回城里还不行,还得继续往南跑,从南城门再跑出去,最好能一直跑到月平城,那样就还能有一阵子喘息的日子。

碧修也回了城,路过红帐时,就见里头的姑娘也没了命的往外跑,生怕跑得慢了就被天雷给劈死。也就这么一眼的工夫,他神经一下恍惚,逃命的姑娘中似乎有一人与那大顺的济安郡主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他差一点以为自己的酒还没醒看花了眼。

“那是什么人?”他指着那女子问身边副将,“是咱们红帐里的姑娘吗?”

副将顺目看去,也是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大顺的郡主?”

身边有听到的将士回了句:“那个就是从城外新抓来的女子!”

“新抓来的?”碧修双眼一亮,立即催动骆驼赶过去,二话不说,一弯腰就把那女子给捞了上来放到自己身前。

那女子吓得“啊”地一声大叫,回过头来看着他惊恐地道:“你是什么人?”

碧修再次盯上她那张脸,不由得惊叹道:“世上竟还有生得如此之像的人?难不成是双胞姐妹?又或者是…大顺的探子?”这话一出口,目中瞬间闪过厉光,环着女子腰身的手也加大了力,疼得那女子又是一声惊叫。

“上将军,莫非这人真是大顺的探子?”副将阴森森地看着那女子,手中长刀在握,眼瞅着就要砍下来!

却在这时,那女子大叫一声:“我不是!我是八皇子的人,我是向着你们这边的!”这一声叫道明自己的身份,正是那从兰州城跑出来的傅雅。她听出这古蜀上将军的身份,立即投其所好大声地道:“上将军恨那济安郡主对吗?我也恨!既然八皇子都能借用我这张脸挑起一场风波,上将军为何不效仿之呢?”

这话到是提醒了碧修,同时也让他想起来关于八皇子玄天墨弄到了一个跟济安郡主生得十分想像的女子的传说,原来竟是真的!他哈哈大笑,伸手又把傅雅给捞了起来,就坐在自己身前,一双大手在其身上关键部位很不老实地捏了一把,换得了傅雅一声娇呼。碧修十分满意,大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带你往月平城走一趟!”

一夜之间,古蜀又丢了一座城池,而大顺那头,捷报很快就经由沙平城传到边南,再经由边南传到兰州。还不出半日,绝平城被九皇子收入囊中的消息就传遍了南界每一个角落。

关于九皇子是天降战神的传说再度在百姓间传扬了起来,就连边南那三十万大军中人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九殿下的英勇。要知道,拿下古蜀城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炎热的气候限制了大顺军前进的步伐,以前八皇子也不是没试过,可是当将士们迎着酷暑走到沙平城外时,就已经有一部份人中暑气晕倒,剩下的也是时刻都在晕厥的边缘,站着都困难,谈何打仗。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利用晚间作战,可是谁又能像这九皇子这般,一夜之下就能拿下一座城?一旦拿不下,次日又该如何?

这一战,让玄天冥的军威又树立得高了几分。却不知,绝平城到是拿下了,但他们所面临的也还有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这些难题首先就出现在绝平城的百姓上,绝平城的百姓不像沙平城那样十分顺利地就接受了大顺的统治,这绝平的知府更是个烈性子,碧修的大军跑了,绝平城沦陷了,他自觉有愧古蜀国君,竟然就在玄天冥大军处理好城外战场、进入绝平城的当天早上,带着一家老小,就在知府衙门口闹起了自杀。

这自杀还不是吓唬人的,是真死,有拿刀捅肚子的,有撞墙的,还有把绳子绑在衙门口的房梁处上吊的,就连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被大人在临死之前先给闷死。玄天冥凤羽珩带着部份大军走到衙门口时,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躺在那里的几十具尸体。

他们也没想到这古蜀竟会有如此忠胆之臣,一时间唏嘘不已。但惨剧已经造成,自是无法补救,玄天冥下令将知府一家收殓装棺,再寻人问个丧葬处落葬。

然而,这知府一家的死已经引起了绝平城百姓骚乱,他们大声叫着——“大顺人是强盗!大顺人毁了我们的家园!把大顺狗赶出绝平城!我们跟他们拼了!”

几乎是全城的百姓都行动起来,不管男女老少,都提着自家能用来当武器的家伙事儿冲到了大街上,与玄天冥这头形成了一个坚决的对立。

大顺将士没有轻举妄动,毕竟百姓是百姓,将士是将士,将士上阵杀敌斗个你死我活那是命中注定,但他们从不愿草菅人命,更不可能伤害无辜百姓。玄天冥早有军规在前,他的大军不管攻打哪里,绝不屠城。

可今日,绝平城的民众却一门心思地想要为古蜀把这座城给讨还回来,甚至有人指着玄天冥的鼻子叫骂道:“你们这群狗贼!有自己的家不好好待着,偏偏要来毁别人的家园,你们就是一群无赖!是强盗!”

这话骂得玄天冥都气乐了,他反问绝平城百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是古蜀先向大顺发起的进攻吗?这么多年两国相安无事,大顺为你们古蜀提供了多少便利,送来了多少好东西,吃的用的,哪一样不喂得足足的。怎么,不知道感恩不说,还翻脸不认人,回过头来要干脆把大顺占领?”

绝平城百姓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对玄天冥这话的反击竟是:“凭什么你们大顺就占着那么好的地盘?凭什么我们古蜀就要生活在大漠里?我们打下你们几座城怎么了?至于你们回过头来对我们进行如此大的打压?都说大顺地大物博,怎么就不能分给我们点儿?”

“恩?”玄天冥听得有些恍惚,扭了头问凤羽珩:“本王听着这话,怎么突然觉得好像凤家人又复活了似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这些人该不会全都姓凤吧?”

凤羽珩也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想当初凤家人可不就是这样么!她们占你便宜怎么都行,你绝不能反击,反击就全都是你的不对。

她一声冷哼,面色不善:“要真是这样到还好办了,对付凤家我有经验啊!不是跟所有的人都能讲清楚道理的!”

玄天冥点头:“没错,必要的时候,就得用武力镇压!”他这话一落,随即抬起手来,大声道:“众将听令!但凡阻我大军占令绝平城之人,杀无赦!”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5章 百草香

再凶悍不讲理的百姓,也承受不起正规军的武力镇压,甚至玄天冥这头根本也没动他们一个指头,只是由何甘指挥着神射组的人手持机关枪冲着天空扫射了一阵子,那些叫嚣着要保卫古蜀国土一寸都不可流失的绝平城百姓就都怂了,谁也不敢上前,嘴巴也闭上了,手中菜刀斧头也老老实实地放下,蔫巴巴地回了各自的家去。

凤羽珩冷哼:“没骨气。”

玄天冥则已经开始指挥众将把这知府衙门给收拾出来,前院儿继续做公堂,后院儿就做为暂时居所。而大军也依然从南城门出城,在城郊十里外扎营,准备抵抗很快就要到来的暑气入侵。

人们动手十分麻利,因为有了沙平城的经验,都知道大概进入这种气候多久以后会有暑气侵身,尽量的争取在半天之内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而人们料想得也没错,就在这日傍晚,绝平城比沙平城还要炎热的气候就已经放倒了一大批人,多数是千周过来的那部份将士。但好在这次有凤羽珩在,人们从心理上就比上回舒缓许多,没有多害怕,都知道不管多重的病,济安郡主也能治得好,不过就是等等时辰而已。

凤羽珩当然没有让众人失望,不等这头衙门后宅入住,她便带着松康等军医先去了南郊的大营那边,而城内则留给玄天冥以及体质较好的一部份将士们来处理。她到大营时太阳还没落,大漠这头跟大顺中土地带有一定的时差,凤羽珩估摸着大约是两个小时,太阳落山比较晚,白天比黑夜要长上许多。

扎营的将士在扎好帅帐之后立即就扎了医帐,凤羽珩先行进去,把该用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这才将松康等人叫入,每人都新发了一些药品,有中成药,还有西药,让他们拿下去按中暑的严重分发,而她自己则穿梭于各个住有中暑将士的营帐中,为那些急症患者先把吊瓶挂上。同时,很多腹泄药也同时分发了下去,就是怕这头的东西将士们吃不惯,再加上暑热难耐,很容易引起腹泄。

有凤羽珩在,大营这头将士的病情很快就被控制住,不需要玄天冥多操一点心。只是绝平城内,百姓却依然不配合大顺的管理,他们也不闹事,也在城内安定下来之后继续恢复按部就班的生活,但却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于大顺的抵制,比如说——“这个香料是只卖给古蜀人的,面膏也是只卖给古蜀人的,你们大顺人想进我们的店我们拦不住也不敢拦,但东西是我的,我还有权利选择卖不卖给你。”

凤羽珩今日不过是到绝平城来逛逛,正好看到卖香料和面膏的铺子,就想着进来看看,再采买一点。大漠里头天气炎热不说,日晒也过于充足,很多将士们的脸上都开始破了皮,甚至有的已经被晒伤。听说古蜀人研究出一种面膏来,专门防晒用的,非常好用。当然,古蜀男人是不用擦那种东西,都是卖给女孩子家,她想着,如果能多买一些发给大顺的将士,应该多多少少也能有所缓解。她的空间里到是也有防晒膏用,但一来拿出来太显眼了,二来她也想对比看看是古蜀人自己研制的更有效,还是后世的更好。

可惜,刚一进门就碰了丁子,古蜀的生意人一致对外,根本不肯卖东西给大顺人。他们也说了:“除非你们大顺来抢!但那就像你们抢古蜀城池一样,又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黄泉都气乐了,“既然你们都认定大顺是强盗了,那今儿咱们就算不抢你这铺子,也摘不掉强盗头衔,这样算来,还不如干脆就把你们抢了呢!”

忘川也很生气,附和着说:“古蜀大军首不住自己的城池,是他们自己没本事,你们做百姓的就安安份份过日子,哪里鼓捣出来这些个幺蛾子?咱们大军还没屠城呢,已经算给你们留了命去,你们是不是也稍微的收敛一点儿?”

见二人发了狠,又都带着随身佩剑,古蜀人也知道这两个丫头别看是女的,但也是有工夫在身的,真要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更何况边上这位小姐他们可是认得的,那是大顺的济安郡主,上得了战场扔得了天雷,这要是真把这几位给惹着了,这小店别说做生意,怕是他们的命都得挡进去。

于是,古蜀人再一次认怂,不过却怂得很别致,他们采取了“不理”的态度,掌柜的和伙计往边上一躲,一副“你爱抢就抢吧”的架式,到是把个黄泉忘川二人给弄得尴尬。

两个丫头以眼神询问凤羽珩,那意思是:“抢吗?”

凤羽珩却摇了头:“有什么可抢的,不过就是点子破香料面膏,我记得隔壁那家铺子的原主人就是这绝平城前知府的夫人吧?如今前知府一家殉了国,铺子也归了咱们,那干脆咱们也开家这样的店,让绝平城的人也知道知道大顺的香料和面膏都是什么的样的!”

她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就着将士们把隔壁的店铺给整理了出来。之前那铺子是卖首饰的,首饰自然是充了公,凤羽珩一个人在店里待了一夜,从空间里倒腾出了好多药妆和香水来。要说防晒霜有没有古蜀人专门研制的有用她不敢保证,但香水在这个时代却是绝好的东西,就连当初古蜀那七公主带着她那破玩意到大顺皇宫里去显摆,都被她给比了下去。如今,同样的东西摆到市面上来卖,她就不信这绝平城内的富户人家夫人小姐会不动心。

什么忠于古蜀,什么卖不卖国的,且不说古蜀本身的管理体制就有问题,就单冲着是古蜀人先对大顺发进的进攻,他们大顺反击回来就占着理,拿到哪儿去都说得通的。没听说你打了我,还不让我再打回去,难不成还告老师么?

凤羽珩折腾一晚上,铺子一层的柜台摆得满满的,二层就暂且不开放,被她当做库房,也省得卖断了货现从空间里拿不方便。

黄泉忘川次日清晨被叫进铺子来接受“岗前培训”,凤羽珩暂时找不到帮手,就只能用自己的丫头先充当着售货员。而忘川黄泉二人对于凤羽珩总能突然的变出一些奇怪东西来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当初在京郊大营给将士们解毒时,她们又不是没亲眼看到过自家小姐从袖子里拽出一只只巨大的屁股。

两个丫头上道儿很快,对于各种药妆的功效和用法已经记得十分清楚,几人又准备出不少纸张来,以备来买货之人随时记录。因为准备得仓促,再加上这绝平城里没有古蜀百姓愿意接大顺人的生意,所以她们的铺子连匾额都没有。凤羽珩没办法,干脆用大白纸写大字,然后贴到铺子上头的匾额位置,就叫——“百草香”。

就这么又拾掇了一上午,刚过了晌午,百草香就宣布开张。没有多轰轰烈烈,甚至都没有人过来捧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了业,很多人路过的时候甚至都不明白这铺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觉出门道,因为从这铺子门前经过时,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就在门前环绕着,不刺鼻,却香得诱人,让人闻过之后印象深刻,直到走回家里依然惦记着。

第一天无人上门,到是有不人少站在门口闻味儿的。这在凤羽珩的意料之内,次日,她便将百草香主要经营的物品种类都用大字报写好贴在了铺子外墙上,简直跟隔壁那家不差毫厘。

但隔壁东家并不怕,到底是大顺人开的铺子,他们绝平城的百姓老早就已经达成了一致,不但商家不卖大顺人东西,百姓也不会买大顺人东西的。那少东家甚至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着看百草香的笑话,眼瞅着一上午都没人光临,他乐得差点儿就没请个鼓乐队来吹拉弹唱。

然而,眼睛看到的却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百草香的正门没人进,后门却是差点都要被人们给踏破了。上门的全部都是那些富户人家的丫鬟婆子,无一不是冲着百草香门口散发着的那股子味道而来。

古蜀人都知古蜀皇室能制百香水,可百香水难求,专门供给皇家人使用,她们这些人就算是手里有大把的银子也根本就买不到。这两日闻着百草堂门口传来的香味,又看到门口墙上贴出的说明,知道这是一种跟百香水差不多的东西,但却比百香水要好上无数倍,甚至古蜀七公主拿着百香水到大顺皇宫去显摆,都被这种香水给秒杀回来。

于是,富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坐不住了,纷纷派出身边的丫鬟婆子到百草香去打探情况。但又碍于绝平城百姓身份,不好从正门直接进入,只能悄悄地走后门。

凤羽珩早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也把香水用小瓶子分装出来一些,做为样品,以极高的价钱卖给了那些前来求购的人。但那香水量太小,只够用两次,同时也宣布,百草香后门只开放三天,三天之后再也不开,所有想要来买东西的人家,就只能从正门进来。

摆明了,你想要好东西,就别再想着忠于古蜀;若是要继续当古蜀的好子民,那就别来百草香买东西。

对于一座城来说,话语权除了在统治者手里之外,富户绝对是位居第二的。而能够左右这些富户们心思的,家里女眷绝对是占着一大优势。夫人、小妾、女儿,枕边风一吹,什么古蜀的好子民,怎么能跟自家美人的温柔比。更何况,那种香味,就连他们自己都很是爱闻…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6章 闹完事就想跑?没门儿!

渐渐地,绝平城的富户们开始“叛变”了,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百草香去买香水,又陆续地有人开始尝试药妆防晒,当人们意识到这种大顺的面膏比古蜀人做的好用之后,隔壁那家铺子就再也接不到富户人家的生意。而普通百姓又有几个能买得起价钱不低的面膏呢?那少东家愁就算差没点一把火烧了凤羽珩的百草香,又怕被抓到打死,一直纠结着,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毕竟人们不是傻子,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富户有钱,只想要好东西,并不在乎银子,而所谓的忠于古蜀,也不过是男人们的血气方刚和个别人的别有用心。对于深闺中的女子来说,古蜀和大顺是一样的,哪一个能让她们过得更好更安稳,她们就忠于哪一个。当然,还要让自家的生意更红火,更赚钱。

凤羽珩对此道十分精通,那些富户人家常来买东西,熟了,她便也给对方开了后门,比如说可以拿着她给开的“通行证”出城,一直到兰州去,从兰州那边进来大顺的东西到绝平城来卖,也可以把绝平城的货物带到兰州去。而且有她的亲手开的通行证,兰州那头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和帮助。

她在这头迅速地收拢了富户人心,给富户们洗脑说:“做人要识时务,你们跟着古蜀能得到多少好处?这么多年居住在绝平城,生意无外乎也就做成现在这样。可打从我给你们开了后路把生意发展到大顺去,就这些日子,你们又赚了多少?这也只是大顺仅兰州地区的一小方天地,你们可知大顺到底有多大?大顺地大物博,不说要什么有什么,但任何人都得承认,货品资源方面可是要比身处大漠的古蜀丰富太多。谁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过苦日子?你们中间还有做沙料生意的,难道不想把生意做到大顺去?大顺有多少人要盖房子,岂是一个古蜀比得了的?说到底,这场战事是古蜀最先挑起的,做为附属番邦,古蜀在明知自己国力军力都不如大顺的情况下还要对大顺进行攻打,你们可曾想过,古蜀国君有没有把子民的性命放在心上?我们大顺大可以学着古蜀以前的作风进行屠城,但还是给你们留了一线生机,你们就多想一想,哪个主子更好一些,跟着哪边的主子才能有更多的肉吃。”

她的话对于绝平城这些富户人家来说很有吸引力,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先行富起来,是因为原本他们的脑子就更加开拓,考虑事情也比普通百姓想得更远,他们都知道凤羽珩说得是对的,这些日子与兰州之间的贸易往来也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甚至有人在经过沙平城时,看到沙平城在大顺的治理之下已经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沙平百姓对大顺也是连连称赞。

于是,人们的心思活份了,在不知不觉间,绝平城的富户已经转变了最初的执着,开始对大顺拥护起来。而这种情绪又透过他们的势力逐渐的扩张,那些原本对大顺存着敌意的人也在富户们的带领下有所转变。

凤羽珩的百草香生意更好了,人们再不避讳,直接从百草香的正门出出入入,买东西买得不亦乐呼。但绝平城内依然有一部份古蜀的忠实拥护者,坚决不向大顺低头。他们每天都要到百草香门口静坐抗议,甚至偶尔还会喊口号,骂那些拥护大顺的人是叛徒。

然而,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这最后一部份百姓也对古蜀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起因是一对中年夫妻跪到百草香门口,哭求凤羽珩能为他们的女儿治病。二人跪在门口不停地跟出来接待他们的黄泉说:“咱们打听到大顺的济安郡主是神医,虽说这个事儿挺不好开口的,可是求郡主念在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的份儿上,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黄泉不解:“你们的女儿到底是患了什么病?绝平城里不是也有医馆吗?而且还是古蜀人开的医馆,你们应该去见他们求助才是。你们的店铺都不卖东西给我们,为何生了病却要我们郡主来治?可有听说一国郡主还给百姓看病的?你们古蜀的郡主这样做了吗?”

夫妻二人被堵得无话可说,是啊,人家是郡主,金枝玉叶,他们凭什么来求一国郡主来给自家女儿看病啊?古蜀的郡主?古蜀皇室见了百姓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谈何看诊?

这时,边上有前来闹事的人接话了:“不是说你们的郡主在大顺也给百姓看病的么?怎么就不能给咱们的百姓看?”

黄泉冷哼:“说这话的,能要点儿脸吗?大顺的百姓那是我们大顺自己的子民,别说是郡主,就是有事求到皇上,皇上也不会不管不问的。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那是对我大顺自己的子民!你们不是不承认是大顺子民么?不是还叫嚣着自己是古蜀人么?不是天天到这儿来坐着闹事,吵着要咱们滚蛋么?凭什么要我们的郡主救你们古蜀百姓?不救!能救也不救!”黄泉来了脾气,一甩袖回了店里去。

忘川到是留了下来,看着那夫妻二人说:“话虽不好听,但理却的确是这个理。你们这边打了人一巴掌,回头又要让人帮你们的忙,天底下哪里有那样的傻瓜?”她说着,又看了眼那跪着的男子道:“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来闹事的人里面,你也在吧?怎的,今儿就改了立场?回去吧!找个古蜀医馆给你们的女儿诊治,咱们家郡主可管不了古蜀人的事。”

那夫妻二人都傻了,跪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古蜀的医馆能治,他们又怎会舔着脸来百草香求这济安郡主啊!那妇人怒了,站起来对着自家男人就大骂道:“跟你说了不要跟着他们来闹事,你偏要来!你是古蜀人又如何?这些年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古蜀是给你银子了还是给你房子了?朝廷对百姓不好,赋税却是连年赠加,一年到头赚的还不够上税的,你说说你非得当个古蜀人到底是图个啥?女儿不过是出门去买块碎花布,就被那上将军手下的人给劫了去,好好的姑娘被扔到红帐里去充当军妓。要不是古蜀大军被大顺给打跑了,咱们的女儿就得死在红帐里头。你到是说说,就这样的古蜀,你忠于它有个屁用?”

这女人发了狠,干脆对着这些个闹事的,把古蜀大军干的那些个龌龊事都给抖了出来——“你们知不知道?被抓进红帐的良家女子可不止我们家女儿一个,绝平城里数一数,至少二十个!这些个姑娘有的跑了出来,有的就死在了红帐里,你——”她突然指着那些坐小板凳的其中一人道:“你还真以为你家闺女被上将军收做了小妾?根本不是!我女儿说,你家闺女也被送到了红帐里,而且还是专门侍候普通将士的那种红帐,连上将军的面儿都见不着!三天,刚被抓进去三天就被将士们给折腾死了,这些你都知道吗?你还好意思跟着这帮人闹事?还好意思叫嚷着自己拥护古蜀?”

她一番话,把这些人都给说懵了,特别是那个被指着骂的,整个儿人都傻掉了。他明明记得有古蜀将士来报说他的女儿被上将军相中,娶做了小妾,这次大军撤离,上将军是带着女儿到月平城去了呀!怎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人觉得事情的严重性问了起来,“真的有那么多女孩被抓走送进了红帐?”

那妇人点头:“句句属实!而且我告诉你们,跑出来的女孩个个一身的病,家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种事这种病谁好意思到处去宣扬?谁好意思去请大夫诊治?我在家也是犹豫了好多天,今儿是实在看不下去女儿遭罪了,这才来求济安郡主。可是你们这么闹,口口声声要把大顺赶出去,人家根本就不给我女儿治!”她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着自己家男人,连带着这些排挤大顺的人一起都给骂了进去。

人群中议论纷起,有人想起个事来:“自从上将军的大军进了绝平城以来,是有听说不少女子失了踪,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孩,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

“那家人就没去寻?”

“寻了又能如何?军营进不去,外头根本也寻不到。”

“对,我也听人说起过他们的女儿被选到上将军的帐下,做了小妾,好像家里还得了一笔银子。”

“屁的银子啊!”那个自家女儿就被抓了当小妾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一跺脚,“不过就是五两银子,孩子他娘还因为这个事和我闹了一场。要真是像这位大妹子说得那样,我…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女儿!”

随着这男人的失声痛哭,古蜀最后一批“忠义”百姓就在这样的骂声中开始转了风向,有人张罗着要去看看那些女子,如果是真的,他们就再不认自己是古蜀人。丢不起这个脸!可也有部份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群众闹事,给大顺接管古蜀制造困难。而眼下,当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看到百姓们都被那些姑娘的事给吸引了去,他们也不好再逗留,于是一个个提溜着小板凳就准备撤离。

这时,就听到百草香铺子里头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来,只一句话,就让那些准备撤离的人平地打起一个激灵——“闹完了事就想走?谁惯的你们那些臭毛病?”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7章 把我想像成凤羽珩,将军请尽兴

一身白裙的清丽女子从百草香里走出来,身后伴着两个佩着长剑的丫头。

凤羽珩从来都不是很好看的那种类型,所谓第一眼美女跟她沾不上边儿,但却很耐琢磨,属于越看越顺眼。不过,这个顺眼也得是正常好人来看,要是存着些坏心思的去仔细打量她这相貌,怕是要越看心越寒。

就像现在,那些个心里有鬼的人看到凤羽珩走了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是在凤羽珩那一身冷气与凛冽的目光下,这些人的脚底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一步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步步向前,然后十分精准地找到他们那几个,唇角一挑,又来了句:“一共六个人,都给我站那儿,一个都不许跑!”

其它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能看出这位济安郡主生气了,发了大火,随时随地都要动手杀人的样子。

人们都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那所谓的“六个人”,有人就纳闷了:“这几个是绝平城的人吗?怎的以前没见过?”

“是啊!眼生得很,到是这几日一直跟咱们在一起。”

“就是他们诈唬说要把大顺赶走,我们是古蜀的人诈唬得欢啊!我们情绪都是被他们挑动起来的。”

人们有些了然,却不知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不由得纷纷看向凤羽珩。

而此时的凤羽珩却已是软鞭在手,那六个人看在她眼里不过是六个畜生,她挥鞭的动作已经做了出来,同时也开口道:“还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家的女儿都丢了么?那本郡主今日就告诉你们,就是这几个假扮成普通百姓的古蜀将士,终日混迹在绝平城内,为他们那个好色的土拨鼠上将军寻觅美色,一旦被他们相中,还管是不是良家女子?统统迷晕了送入红帐!”

凤羽珩的话令所有听到的绝平城百姓全都震惊不已,但他们却选择相信,因为他们是古蜀人,古蜀大军是个什么德性他们太了解了。原本那颗被鼓动着忠于古蜀的心,在这一瞬间崩塌瓦解,而与此同时,凤羽珩的鞭子也挥了出去,落在那六个贼人身上,一鞭一鞭,鞭鞭见血,鞭鞭见肉。

六个大男人哪里能就这么站着给她抽,当时就想跑。可惜,凤羽珩的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不管他们跑到哪边都会被卷回来,哪怕是跑得更远点,黄泉忘川二人也立即就会给劫回,然后重新送到凤羽珩面前继续挨抽。

凤羽珩心里也是有气,“放着好日子不过,居然妄想侵占大顺国土?很好!从现在起,你们就睁开眼睛看着,看大顺如何将这古蜀收入囊中,如何让你们的狼子野心毁于一旦!”

六个贼人,被凤羽珩给抽了个皮开肉绽,最终受不了这样的鞭刑,纷纷招认,认了凤羽珩所述的所有罪行。

绝平城百姓气得当场就要把这六人给杀了,凤羽珩也没拦着,自己作下的孽总要自己来还,就当是为那些个被抓进红帐的姑娘们偿命吧!

六人当场被杀,还是被古蜀百姓你一拳我一脚给折腾死的,大顺有巡逻的将士过来处理好了尸体,然后就见凤羽珩对那对来求她看诊的夫妻道:“走吧!带我到你们家里,看看你们的女儿。另外,你们还知道哪些人家的姑娘受了迫害重病缠身,我也一并看了吧!”

济安郡主头一次在绝平城行医,却行得如此轰轰烈烈,身后跟着大批大批的百姓随行,走到哪都跟到哪,一直到夜里,总算是把所有姑娘都看过,这些百姓才算松了口气,也彻底服了凤羽珩的医术,更是表示可以接受大顺统治,从此再不做古蜀人。

凤羽珩很满意这个结果,当然,也没忘了给那两夫妻之前许诺过的好处。

是的,没有事情会这样巧,这夫妇二人之所以出现在百草香的门口,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但其所遭遇的事情却是属实。玄天冥的人暗中调查出这个结果,告知了她,她觉得可以大做文章,这才买通了其中一名女子的爹娘,让他们配合着自己演上这一出戏。当然,对于他们的女儿以及那些个受迫害的姑娘,她的确是全力救治,同时也承诺要在近期把百草堂开到这绝平城来。

凤羽珩给济安郡那头去了书信,让王林再抽调两名大夫到南界来,一个送到沙平城,一个就坐镇绝平城。她很早以前就说过,将来要把百草堂开遍这天下每一个角落,虽说每一个角落是有些夸张,但至少有其势力所在的地方,是一定要有百草堂的存在的。

绝平城百姓的心,以这种方式顺利收入大顺囊中,玄天冥借此机会大力推行新政,将在沙平城的政策也在这边推广,为沙平城百姓办理户籍的户籍官也很快就到了这边来,自此,绝平城所有居民入户大顺,与古蜀之间再没任何关系。

绝平城这头的事没能瞒得过远在月平城的上将军碧修,他气得那是哇哇大叫,再加上十国联盟临阵逃脱,回来之后又有五国直接撤了兵,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可碧修也是没有办法,仗打成这样,他自己脸上也无光,也觉得臊得慌,那些联盟军就算不走,他也无颜面对人家的将领。现在联盟走了,还是在没有参与绝平城抵抗的情况下逃走的,至少他回到京都在国君面前还有得说。

此时,碧修正在月平城的临时宅院里,自己的房间内,而陪在他身侧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从兰州逃至绝平城、又被碧修从绝平城带到月平城的傅雅。

除了打仗,碧修最大的爱好无非两个,一曰酒,二曰女人。到也不需要多漂亮的女人,却一定要有特色,要么特瘦,要么特胖,要么特高,要么特矮。而这傅雅,最让碧修在意的,就是她那张跟凤羽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即便是现在,两人都辗转缠绵数日数次了,他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的那张脸仔细琢磨,并时不时地用手往脸颊边缘抚摸,试图找到易容的痕迹。

傅雅很是委屈地道:“奴家跟了将军这么些日子了,连将军的床榻都没下过,将军怎的还是怀疑奴家?”

碧修摇头道:“不是怀疑,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与那济安郡主并非孪生姐妹,甚至连亲戚都不是,却能生得这般相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将军说得是呢!”傅雅莞尔一笑,又往碧修身边靠了靠,尽力忽略因这一动而带起的身下疼痛,把自己的脸又仰到了一个跟凤羽珩极像的角度,“奴家这张脸,就连那济安郡主自己见时,也吃了一惊。”她自从被带进这月平城,就一直在碧修的床榻之上,即便是碧修有军务处理,屋子里也会留两个丫头过来侍候着。说是侍候,无外乎就是监视,怕她跑了。丫鬟会给她洗洗身子,会也给她因过度承欢而受伤的下身擦些药膏,可纵是如此,还是十分疼痛。

“你说你还跟大顺那八皇子玄天墨合作过?”碧修再次提起玄天墨,眼中仇恨可不亚于提起凤羽珩时。

傅雅早就从他一次次说起八皇子时觉查到这位上将军因为战事连连失败,对八皇子也是怀恨在心。眼下她委身于这上将军,为的就是再给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她知大顺定然容不下她了,而她人在南界,也就只能靠着古蜀去生存。傅雅尽力讨好着碧修说:“将军可别提那八皇子了,他的母妃把奴家从京城送到兰州,然后再由八皇子安排着在兰州住下。一步步都是按着八皇子的安排去走的,可结果呢?却是被八皇子给遗弃!将军,您说奴家假办那济安郡主容易么?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想着八皇子能许奴家一个好的将来,可是他都干了什么呀?一看风头不对,马上就把兰州这边的人给弃了,奴家跟着将军的时候可还是个大姑娘身子,为八皇子做了这么多事,居然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奴家心里不甘。”

几句话,说到了碧修的心里,他往傅雅身上捏了一把道:“那就是个小人!本将军要不是轻言了他的蛊惑,怎么可能撺掇着国君去攻打大顺!”一提起这个,碧修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窜,该死的玄天墨,若有一天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用尽这世上所有酷刑去折磨那人,以解他心头之气。

碧修火气上来,一翻身又将傅雅压在身下,傅雅身上阵阵疼痛,却又不敢拒绝,只是苦苦哀求道:“将军可要疼爱奴家,奴家不想到红帐里去做军妓,奴家只想跟在将军身边。”

碧修闷哼一声道:“你放心,就凭你这张脸,本将军也不会轻易让旁人动你。快些把本将军侍候舒服了,明日本将军就正式收你为小妾,在这大营里,你就是唯一一个专属于本将军的女人!”

傅雅眼睛一亮,赶紧就道:“将军放心,奴家定会好好侍候。”说完,身子往上一贴,两人又粘合到一处,这时,就听傅雅附在碧修耳边悄声说:“将军暂且把奴家想像成那济安郡主吧!现在是那大顺的济安郡主被您欺在身下,您怀里抱着的是九皇子玄天冥的女人。将军,这样想想,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8章 来来来,先跟本郡主谈谈

不得不说,傅雅的方法的确是让碧修过了一把瘾,并且从此上了瘾。次日,碧修就昭告三军,他将傅雅收为小妾,以后傅雅在这军营里就是夫人。

可惜,夫人名头是大,却没有多少工夫能出来摆谱装x,因为她绝大部份时间都在床榻上,都在碧修的身下。碧修将那些从凤羽珩处得到的羞辱尽数报给傅雅,将原本要发泄在战事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到傅雅这里,直把个傅雅折腾得从脖颈往下几乎都没一处完好的皮肤,不是青就是紫,再不就是咬痕。

偏偏她还不能反抗和抱怨,还得强颜欢笑,为的就是日后战事结束,上将军碧修能把她带回古蜀京都,带进自家宅院,哪怕是做个妾也好,早有一天她会爬到正妻的位置上去。

远在绝平城的凤羽珩怎也没想到,当初在千周遇上的这个女子居然一步步地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当大顺的探子传回消息时,她不得不叹人心难测,际遇也是难料。

黄泉也想起傅雅曾经惦记过班走那一出儿,心中忿忿,很是把那傅雅给损了一通。

然而,收复绝平城一事到是顺利,可对于玄天冥和凤羽珩来说,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的,就比如说这日西放来报的消息——“将军,主子,边南大军那头粮草紧缺,最多也就还能再撑十日。如果京都那头粮草再不押运到南界的话,边南大军就要断粮了。”

玄天冥紧锁眉头,犹自琢磨着:“押运粮草一事交给了二哥,想来是那老八又在暗处动手脚了,二哥往南行这一路也是艰险坎坷。”

凤羽珩比他更不乐观:“怕是已经着了老八的道。京中锁事虽说能拖得住他,却拖不住他的那些个党羽,后宫那么多妃嫔的母族联合起来也不是一股小势力,从京都到南界,怕是哪个府州都有他们的人,随便使个绊子就够二殿下受的。”

玄天冥侧头问同在帐内的何甘:“咱们这头可还够吃?”

何甘道:“咱们这边是够的,之前带来的还有存余,主子来时又带了那么多,足够支撑一阵。最主要的,咱们赶跑了古蜀大军,光是接收沙平城和绝平城的粮仓就得到了很可观数量的粮草,完全可以保证大军用度。”

玄天冥点点头,“那就好。至于边南那头,本王会拨银子下去,先着人从兰州以及罗天府境内采买着,应应急再说。如果京里一直也没动静,咱们也不能坐着干等,逐渐把粮草采买的范围扩大,不能光可着罗天府来,一个罗天府,养不起三十万大军。”他再想想,又道:“这些粮也不是白给他们吃的,里头定是还有些浑水摸鱼之人,得尽快着手揪出来。”

凤羽珩却是眼珠子一转,道:“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把粮草给他们,虽说那三十万大军已经归降,可是你说得对,里头总还有一些浑水摸鱼之人,咱们不如借此机会再钓钓鱼,看能不能把那几条小鱼给钓出来。”

玄天冥对此表示赞成。

不过,再去边南那边钓鱼之前,凤羽珩还是先去了趟兰州,又在罗天府境内走了一趟。玄天冥的银子她没动,用来采买粮草的银子都是用的那些她从京城里打劫来的,花得那叫一个爽快。

玄天冥大军的气势早就传遍了罗天府,就连济安郡主跟着九皇子一起上战场一起收了绝平城一事,也都成了整个儿罗天府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提起济安郡主,个个竖起大拇指,没有一个不称赞的。更是有人说,如此女中豪杰,就是该配九殿下这样的战神。

有声势在先,凤羽珩的粮草收购行动十分顺利,没多花一分钱,就将大量的存粮收到了手,甚至还有百姓提出可以到庄户人家去预订,待收获时可以直接收购。

凤羽珩与兰州这边的米商算了一笔帐,主要是算着她们如此大批量的采购粮食会不会影响南界百姓吃用,得到的结论是:根本不会。因为南界天热,粮食能长两季,一年春秋两次收获,凤羽珩现在收的粮根本就不是存粮,而是今年春天下来的新米。

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南界的米粮便宜,而且量大,敢情是这个原因。不由得叹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她对于种地这种事还真的是一窍不通啊!

除去预计粮草,她还雇了许多庄户人家帮着养鸡鸭鱼猪,更是把蔬菜的供应也给订了下来,选了一些庄户,让他们定期给边南大营那边送去,再由边南大营送往沙平城和绝平城。

她算计着,这头如果能自给自足,以后就不用京都那边千里迢迢押送粮草了,直接折算成银票更实在一些。

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凤羽珩刻意的将送粮时间往后推了几日,以至于十日过后边南大营那头粮仓空空,后续的粮草却是迟迟没有供应得上。

这日清晨,边南大军负责统管米粮的后勤将领将几个粮仓全部打开,里头空空如也,他对着那些前来盛米面造饭的饮事兵摊摊手说:“没办法了,新来的将军不给咱们送吃的,咱们这些人要么出去乞讨,要么就留在营里等着饿死吧!”

那些饮事兵觉得他这话说得太难听了些,这些日子他们无不在听着关于九皇子和济安郡主的各种事迹,在西放的有意灌输和树立下,玄天冥凤羽珩这二人的形象已经在边南将士们的心目中逐渐的高大起来。再加上他们又一举拿下绝平城,还是一夜之间,那么干脆利落,让这些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有饮事兵反驳说:“这也不能怪将军,粮草就算要运,也是先经过边南,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粮草运送进来。咱们没粮,那大漠里头将军带来的那些人马也是没粮啊!”

那后勤将领提醒他们:“难道你们忘了,济安郡主到南界时,可是带着十车粮草的!”

饮事兵们摆手道:“十车,听起来多,看起来也不少,那边虽说没咱们这头人多,但好歹也是十多万人,十车粮食够吃几顿的?根本指望不上。”

“十车?那只是济安郡主带来的十车!”后勤将领又有话说:“他们夺了沙平城,又占了绝平城,可知那两城里有多少粮草?古蜀大军溃败,又留下了多少粮草?古蜀加上十国联盟可是有五十万人呢!足够五十万人吃的粮食落在十来万人的手里,他们还不得吃上一年啊!”

这账要是这么一算,饮事兵们也觉出不对劲了!是啊!沙平绝平两座城内可是有存粮的,大军胜利,又没听说古蜀那头烧了粮仓,那留下来的粮食可不就是被九皇子的大军给接收了么!足足够五十万大军吃的粮草啊!有了这些东西,人家那头哪里还需要从外头再运粮进去!

见这些饮事兵也不再替那九皇子说话,后勤副将唇角一挑,又道:“咱们当兵打仗图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赚点军饷,能让家里人吃上饱饭。可现在别说家里人,连咱们自己都没饭吃了。人人都知,当兵的看上去威风,可一场战役下来,不知有多少兄弟就要把命留在战场上回不来了,咱们干的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活儿,断头台上的犯人临死前还给吃顿饱饭呢,为啥要这样苛待咱们?说句不好听的,九殿下是神勇,可八殿下在时,却从没在粮草上短缺过。”

他说得义愤填膺,甚至到最后还带着几分感伤,让人不由得想起从前,跟着八皇子,不打仗,就驻守边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红帐里的姑娘可是比现在多出几倍,每月根本就不限制入红帐的次数,待遇可是比从前好多了。

这人哪就是这样,一怕比较,二怕鼓动,当比较和鼓动齐头共来时,就有些抗不住了。更何况他们接受玄天冥也没多少日子,别人靠着传说与战功,却并没有实际的有过多少接触。唯一一次玄天冥来到边南大营,带给他们这些人的,还是震慑。

饮事兵们不再言语,一个个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地回到了营里。空空的粮仓就摆在那里,今日无米无面,饭是不用造了,只是不知道三军将士没饭吃,会如何闹腾。

当兵的没吃的,当然得闹事,当他们发现到了饭点儿却并没放饭时,当他们发现饮事兵根本就没起灶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动跑到粮仓这头查看。空空的粮仓,看得将士们一个个愤慨不已。

有人带头找到西放,指着粮仓的方向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九殿下接管了大军,那就该一视同仁!为何我们这头连吃的都没有了?是不是成心想要饿死我们?”

西放之前跟凤羽珩沟通过,对这件事情心里早就有数,对于这些人的质问,他只摊了摊手说:“京里押送粮草的队伍至今未到,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九殿下已经派了人去调查,究竟为何粮草未到,京里总也要给这边一个交待的。”

“交待?”有人大声道:“为何要等京里给交待?我们想听九殿下的交待!有本事接管大军,却没本事提供粮草,遇事又往京里推,这叫什么将军?我们不要这样的将军!”

这人说话带着祈使语气的,很是有煽动性,有很多人在这样话语的感染下也跟着不平起来,纷纷嚷道:“让九殿下给咱们一个交待!”

这时,就听大营门口,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来,很大,很清脆,却不像是用内力传出的这么大声儿,扩向四方,给人带来一种压迫之感。

她说——“是谁要跟九殿下要交待?来来来,先跟本郡主谈谈!”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9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凤羽珩突然出现在边南大营,到是把这边的人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女子可入军营的,这位济安郡主在九皇子的大军中闹腾也就算了,怎的现在逞强逞到边南大营来了?

那后勤副将首先就不干了,大声质问道:“来者何人?”

凤羽珩冷哼:“明知故问。”

身后跟着的忘川黄泉还有班走何甘几人也对此嗤之以鼻,何甘甚至已经开口道:“别没事儿找事儿,在大顺能自称郡主的,除了济安郡主,还有谁?”

“济安郡主?”那后勤副将又有话说了,“你是济安郡主又能如何?在外头咱们区敬你是郡主,见了你也是会下跪磕头的。可这里是军营,军营里不欢迎女子!女子入营也是大忌!敢问济安郡主,你跑到咱们大营里来,是要做什么?”

这人说话极不客气,一双眼瞪着凤羽珩,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宿世仇敌。凤羽珩都气乐了,“本郡主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怎么着?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她说话亦极不客气,甚至一边说一边奔着那副将就走了来,一直到了近前,三步远的距离站定,便又道:“佟副将是吧?本郡主听说你昨日往兰州的一家布庄去了一趟,可有此事?”

那佟副将一皱眉,随即道:“是又如何?我是统管后勤的副将,那布庄是跟咱们大营这头有合作的,将士们补充衣裳都是在那里订料子。”

“是吗?”凤羽珩突然就笑了起来,只是这种笑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特别是那佟副将,竟被她笑得在这南边儿的大热天里泛起了一层寒气。“将士们的衣裳料子全都是在那里订的,由此可见关系亲密,恩,那本郡主似乎就有些明白了,缘何劫了粮草的其中几名贼人跑回了南界,进了那布庄里头。”

“什么?”她这话引得所有将士一愣,人们都没听明白,有人急问道:“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粮草被劫?”

“是啊!”凤羽珩摊摊手:“原本早就可以运送到边南大营来的粮草,就在前些日子,在二皇子的押运队伍就快要走入罗天府境内时,突然被一伙贼人劫持!所有粮草都被劫走并烧毁,而有二皇子的暗卫跟踪那伙贼人,发现其中几个进了兰州,就进了这们佟副将经常出入的那间布庄。”

“这…怎么会这样?”人们都惊了,不由得看向那佟副将:“你去布庄可有听说此事?那些人为何要到布庄去?”

那佟副将面色不大好看,面对人们的质问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怎么知道!”然后矛头又指向凤羽珩:“郡主不要故左右而言其它,我们现在是在质问您,身为女子,来到大营里找什么晦气?”

凤羽珩冷哼,“怎么,本郡主入大营,你有意见?”

“当然!”

“有意见你就给我滚蛋!”凤羽珩发了怒,“本郡主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叽叽歪歪,一个管后勤的,这话就是要说,也该这三军副将来与本郡主交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代表这三十万大军吗?你不欢迎本郡主吗?好啊!本郡主可以走,但是我提供的粮草,你们这三十万人可就一粒米都别想吃!饿死算了!”

一听说不给饭吃,将士们又不干了,有人配合着佟副将道:“既然不给饭吃,那咱们就不打仗了!”

凤羽珩可不怕这个:“本来打仗也没带着你们,吓唬谁呢?”

众将士一怔,可不是么,原本人家打仗也用不着他们啊!自打那九殿下来了,他们除了在这边白白浪费粮食,还干了什么?

就听凤羽珩又道:“既然你们说不打仗了,那就赶紧的收拾包袱,不要占着军队的编制,吃着朝廷的军饷,不打仗的兵咱们不要!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听她如此说话,将士堆儿里,又有人忍不住了,干脆举起一杆大旗,大声道:“九殿下不公!女子入营不吉!济安郡主口出恶言伤及军心!我们要一个公道!请把曾经八殿下在时所有的公道还给我们!”

他这一叫,便也有人跟着叫。一时间,人们又受了这种气氛的感染,渐渐地,跟着喊反动口号的人就越来越多。

凤羽珩眯着眼看向那杆大旗,上头高书一个“墨”字,赫然是八皇子玄天墨的名字。她怎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故作不解地问了句:“怎么?现在手里还留着八皇子的旗标?看来你们这些颗向着八皇子的心,是始终未变啊!是不是就等着有一天那八皇子能够再回到南界来,重新统领你们?带着你们跟古蜀串通一气攻打大顺?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八皇子干的那些个事儿?是不是都忘了原本自己就是八皇子谋夺储位的棋子?是不是都忘了要是没有九皇子的到来,你们就会被大漠里冲出来的五十万大军给踩在脚下?”

她厉声斥喝着,手里还是提着那种奇怪的、能让她的声音扩大无数倍的东西。声音传得老远,无数将士听到,瞬间便又想起那八皇子的可怕阴谋,差一点害得他们算做帮凶反贼不说,还差一点搭上自己的命。更有那么多家就在罗天府境内的将士阵阵后怕,如果还是八皇子管着这头,怕是现在的罗天府早就成血域了吧?

口号声渐渐小了,人们不敢再跟着喊,那些带头叫喊的人见没有人附和,便也息了声。但手中大旗却是一直举着的,大大的“墨”字晃得人眼生疼。

凤羽珩盯着那旗心里就不舒服,干脆伸手入袖,从空间中调出手枪来,出奇不意地打了出去!就在人们还没看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时,就听“砰”地一声响,远处的旗杆拦腰而断!

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知道这定然就是九皇子大军中使用的那种跟天雷差不多有同等威力的暗器,同时也惊讶于这济安郡主的手法如此精准,离着那么远的细细旗杆都能给打断,这得是什么准头?

“玄天墨的旗,居然还能举起来,西放,你在这边的工作做得也不怎么到位。”她冷声训斥起西放来:“如此失误,你该罚。”

西放恭敬地道:“属下认罚。但在领罚之前请容属下把那人抓来,以正军威!”

他说完话,大步就往人群里走去,人们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一直看着西放把那人的衣领子给揪了起来,随手又扯了其身边一人,同时道:“就你们两个咋唬得最欢,很想念八皇子是吧?我可以着人送你们回京,亲自到八皇子面前表达相思。”

而凤羽珩这头,那佟副将也被何甘制住,根本就没用武力,只是一把枪抵住他的头。

这三人吓傻了,边南大军中人也看傻了,大家都比较崩溃,这济安郡主怎的这样暴力?看起来比那被称为九阎王的九皇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凤羽珩却看着这三人笑着说:“八皇子的余党,揪出来到也不是难事。本郡主不妨告诉你们,兰州城内那家布庄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别再妄想传递消息出去,而八皇子派人劫持粮草以断边南军需一案,朝廷也会立即进入审理流程。你们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你们的八皇子么?本郡主着人送你们回去,就亲眼看看八皇子是如何受审,如何认罪的。看看那个主帅到底寒了多少人的心!”

她一番话,人们再次震惊。难不成边南大营断粮是八皇子干的?可是…为什么呀?他们可是跟着八皇子打了多少年的仗,为什么要把他们给饿死?

有人想不通,心里十分憋屈,忿忿地道:“也太狠毒了些!皇子们争权夺位,要拿我们这些小喽啰填坑,咱们招谁惹谁了?”

“对啊!郡主,虽说九殿下上阵杀敌不带着咱们,可咱们也是兢兢业业地驻守着边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八皇子为何心这么狠,要把咱们给饿死?”

凤羽珩摊手:“这就是人心,还不懂么?有心的人,纵然你们从前是八皇子的手下,只要诚心改过、只要能认清楚形势、只要还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他还是会把你们当兄弟!比如说九殿下。而无心之人,纵然你们跟着他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可是当涉及到他利益的事情发生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舍弃。可是你们也要反思自己,为何我今日生气,就是因为看到太多的人心志不定,风往哪头吹就往哪头倒,从来不肯把事情仔细分析,遇到点事就激动,就容易被人鼓动。我且问你们,是不是有一天古蜀的人过来跟你们说两句九殿下的坏话,你们也会相信?”

她的话说得三军将士个个低下头去,都觉得臊得慌。想想可不是么,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那日九皇子来大营时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今日出了点点小事就沉不住气跟着闹事。眼下仔细想想,那几个被抓到前头去的人,居然连八皇子的旗帜都留着,明显的是居心不良,他们跟起什么哄啊!

再说那个粮仓空了的事,九皇子总不可能看着三十万人饿死,肯定会想办法。如今他们连问都不问,就跟着一起闹事,这济安郡主瞅着比较彪悍,但人家还没把闹事的都抓起来砍了呢!算是温柔的了。

凤羽珩瞅着这些人,自然能观出他们的心理变化,她觉得还挺满意的。还是那句话,小树不打不直溜,人不修理他就哏揪揪,不是嫡系的兵,总是少不了时常敲打,若是真能敲打出一支亲卫,也算他们不白废这一番工夫。

她笑了笑,又主动提及那佟副将最开始说的那个话题:“有人说,女子不能入大营,本郡主进了大营来就是晦气。很好!既然有这样的说法,那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本郡主能够堂而皇之地进到大营来的倚仗——”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900章 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