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还给朕?”李简有些意外,“按说步将军是淳于老将军的爱婿,这兵权交给淳于家也是理所当然的,朕还正准备跟皇后说要让淳于老将军接管呢!没想到皇后竟然…”

“皇上。”淳于清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道:“自古以来臣子都是听令于君王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都是君王之臣,国家的兵也是君王之兵,没有理所当然交给臣子的道理。更何况,臣妾是您的妻子,名字是入了皇家宗碟的。身为宗隋的皇后,首先想到的就应该是皇上您的利益,臣妾认为,兵权在皇上手里,这样的宗隋才更有底气。所以臣妾请求皇上,不要把那部份兵权给淳于家,请皇上收入自己麾下吧!”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3章 本宫不退位,尔等都是妃

淳于清的话深得李简心意,这个皇后还从来没有让他这样满意过。如今兵权在握,虽然只是一小股,但这也足够让他心情大好。毕竟是好的开端,不是么?

淳于清领了皇命出宫吊唁胞姐,凤撵才从李简的大殿广场走出,迎面就看到了刚逛完园子捧了几捧梅枝的吴妃和郑妃,看样子是要一起去见李简,两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粉一红,映得人到也真是好看。

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好看在淳于清看来就十分的刺眼,她叫停了凤撵,看着那二人一脸不甘不愿地向自己行礼,说的话到是好听,什么皇后娘娘万安,可是那语气那表情,哪里有半点真心希望她万安的样子。

淳于清冷哼一声,也不叫起,只提醒她二人:“两位妹妹穿得可是鲜艳,是要去见皇上?”

吴妃撇撇嘴,拉着郑妃自动直起身子,根本也没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甚至还翻了个白眼,然后装腔作势地“呀”了一声:“臣妾给忘了,淳于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死在了大顺京都,现在淳于将军府正在办丧事,臣妾跟郑妃妹妹穿这样好像不太好。”

郑妃接话道:“吴妃姐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是皇上的妃子,穿什么做什么都是要以皇上为主,要让皇上高兴。难不成身为宫嫔的我们要为一个臣女披麻戴孝?那将军府的人是要置皇上于何地呀?”

“妹妹说得是。”吴妃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抿着笑说:“不过皇后娘娘就不同了,您是将军府的人,自然是要以自己的家事为主的,所以妹妹你看,皇后娘娘还在宫里就已经穿了孝服,这是要给淳于家的大小姐服丧呢!”

吴妃郑妃向来跟皇后不和,言语间已然把淳于清推出了皇家之外,说她还是淳于家的人。淳于清的近侍宫女若红都听不下去了,正想要上前理论,却听淳于清亲自开了口,并没有跟那二人争吵,她只是淡淡地道:“你们穿什么与本宫无关,本宫只是好心提醒,皇上一向不喜太过艳丽之色,妹妹们穿成这样,怕是不但在皇上面前讨不来好处,还会事得其反呢!想想那刚得宠的方贵人吧!那才是真正懂得闷声争宠的人。”

眼瞅着淳于清从眼前走过,吴妃和郑妃二人的脚底下也生了根,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瞅瞅彼此的这身衣裳,干脆一跺脚,各自回了各自的宫院去。

吴妃气得不行,一路上嘴就没停过狠狠咒骂淳于清,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言提醒她:“娘娘若要骂,咱们回宫再骂吧!外头人多口杂,万一被什么人听了去再传到皇后耳朵里,对咱们可没什么好处。”

“怎么?你怕了?”吴妃眼一立,“你们都怕了那淳于清了?”

下人们赶紧表态:“没有,奴才(婢)一切都听娘娘的。”

“那就把嘴给本宫闭上!你们且等着看,早晚有一天,本宫要把那淳于清从皇后的位置上狠狠地拽下来!不管将来以后谁登上后位,只要不是那淳于清,本宫心里就舒坦!”

吴妃这头破口大骂,皇后淳于清那边,侍女若红也是一肚子气对淳于清说着:“吴妃不过就是个妃子,不论家世还是品阶,可都在娘娘之下呢!娘娘为何这般纵容于她?奴婢敢说,她现在一定是在咒骂您,就那张没遮没拦的嘴,指不定骂得多难听呢!”

淳于清耸了耸肩,冷淳一声,“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么?那吴妃哪有一刻停止过骂本宫?自从掉了那个孩子,她怕是在梦里都想置本宫于死地呢!本宫纵是不想听,也不能去缝了她的嘴。更何况,骂又能如何?她再骂,本宫也不能掉块肉去;她再骂,她那个孩子也回不来;她再骂,本宫也依然是宗隋的皇后,淳于家也依然死死压着她们吴家。你们记着,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们不过逞逞嘴皮子痛快而已,只要本宫不退位,她们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妃!妃是什么?哈哈!那是妾!永远上不去台面的妾!”

皇后淳于清到了将军府上时,端木安国正好为淳于灵上完三柱香,淳于暗正跟他说着话表示着感谢。一见淳于清来了,所有人都赶紧跪下来接驾,淳于清却谁都没理,直接到了灵堂前,跪下来,给自己的姐姐磕头上香。

皇后跪,其它人便也跟着跪,皇后起,那些人才敢跟着起。很多人都想上前来跟皇后说说话,可他们是男臣,就这样上前去跟皇后套近乎实在有点不太好,便一个个的后悔起来。早知道皇后会来,说什么也得把自己的夫人或是女儿一并带来啊!这是多好的机会,要是能跟皇后说上几句话,没准儿就能混出点交情来啊!

可很多事是容不得人后悔的,他们上不得前说话,就只能眼瞅着皇后起了身,然后站到淳于暗的身边,跟较为相熟的端木安国说起话来。

淳于清说:“听闻端木大人就要前往宾城去布防了,本宫祝端木大人能够旗开得胜,为我宗隋守住边关第一城。原本本宫的父亲也该上战场去助大人一臂之力的,可是你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年迈,经了这一场事怕是也要调养一阵身子,前期的战事就要多多仰仗于端木大人了。”

端木安国赶紧回话:“皇后娘娘太客气了,为皇上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谈不上仰仗。淳于老将军也是一时起了心火,微臣相信老将军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调整过来,毕竟这宗隋的保安卫国之责,老将军可是脱不开的呀!”

几人十分虚伪地客套了一阵子,端木安国告辞离去,淳于暗则带着女儿淳于清到了自己的书房。门刚一关起,淳于清便抢着问道:“父亲觉得,此战哪方能胜?据说那端木安国又给了皇上一物,加上之前那神秘东西,皇上可是认为宗隋有必胜的把握呢!”

淳于暗摇头,“也不见得。大顺若是那么好打的,当初南界古蜀与大漠十国的联军也就不至于败得那样惨。只是那端木安国屡出奇物,皇上又捂得那么严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两物到底是什么。”

“皇上连父亲也瞒着…这次父亲又让女儿去主动交还姐夫的兵权,可是看出皇上在防着咱们家?其实女儿今日也看出来了,如果这兵权给了父亲,怕是皇上心里的嫉恨就更深,咱们淳于家就此难安了。”淳于清叹了口气,自古伴君如伴虎,她也好,淳于家也好,都是走得小心翼翼。

“哪位国君不是这样的呢!你在宫里一切小心,咱们家现在容不得半点出错,一旦出错,就有太多的人等着落井下石了。”

父女二人就这个话题谈了许久,期间,淳于清几次都半开了口,想要问问有关于那已经在宾城外扎营的大顺七皇子玄天华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住,又咽了回去。这是一个秘密,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大顺兵临城下,两国即将开战,淳于家里忙着操办丧事,宗隋这边就由端木安国亲自挂帅,疾往宾城那头参与部署。

他离京时并没有带多少兵马,只带了贴身保护的二十几个人随行,但却已经在离京之前就散出了消息,将他自己的二十万亲兵分出一半,随他一起前往宾城。

端木安国来到宗隋,并没有将二十万亲兵全部集中到一起,而是采取在大顺时一样的方法,将人散布在宗隋各处,不需要时那些人就是普通的百姓,虽独来独往,却也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一旦有所需,只要端木安国用特殊的方式发出信号,兵马就会立即集结,向着他所指定的地方迅速靠拢。

这一次,端木安国带了那种千里迢迢从千周收集而来的极乐逍遥散,原本他是想用极乐逍遥散加上那种神秘之物双管齐下对抗玄天冥的,却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玄天华。

不过这没有关系,玄天华来了更好,清逸若仙的七皇子可以让他把那神秘之物都省了,只用极乐逍遥散就能够对付。端木安国自诩对玄天华有一定的了解,对此战很有信心。

身边跟随多年的副将与之同行,半路上问他:“大人真的要让咱们的人服用极乐逍遥散吗?那东西一旦服上可就再没有戒掉的可能,那十万兵马是大人多年来的命脉所在,难不成真的要用这种方法为宗隋去打这第一仗?”他有些舍不得,“二十万兵尚且能让宗隋新君动心,可若只剩下十万,怕是那宗隋的皇帝就很难拿捏了。”

端木安国听了这话后哈哈大笑,“想要我的兵替他宗隋打仗?他想得美!”

“那大人的意思是…”

“咱们的大军只不过是去做做样子而已,至于那极乐逍遥散,我可从来没想过让自己人服用。记住,到了宾城之后,让咱们的人都把解药闻上,务必保证自己不会上了极乐逍遥散的瘾。而至于服用之人,哼哼!我自有决断!”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4章 大顺攻城

端木安国所说的决断,是一个十分缺德的决断。他手里握着的那极乐逍遥散从未想过给自己的亲兵服用,而是将目标人群锁定在了宗隋将士以及宾城全城百姓身上。

他有一个疯狂的计划,那就是要宾城所有百姓全部服用极乐逍遥散,上致七八十岁的老者,下到才刚刚学步的小儿,他都要给他们把药灌下去,他要让大顺的兵马攻城时,看到的是一座疯狂之城,整整一城的人全部都要陷入疯狂之中,这样才能带来足够的震撼。他就不信,当所全城人不惧死亡地冲锋陷阵时,那大顺若仙一样的七皇子真的舍得把那些人统统杀掉?他就不信,玄天华能对着蹒跚学步的小儿下得了杀手!

他要的就是玄天华的心软和犹豫,一旦玄天华犹豫了,那么,大顺在心理防线上就已经败了下来,他便有把握将人从哪来的再打回哪儿去。

宾城,知州鲁鱼今日做寿,五十大寿,同时这也是他出任宾城知州整整十年的大庆之日。

做为两国边界的城池,宾城的油水可是足得多少人眼红羡慕的,甚至连那些京官儿背地里都说,当多大的官儿也没有那鲁鱼自在,守着宾城那个肥缺儿,这些年下来,赚得可是盆满钵圆。

鲁鱼的确是赚钱,所以他这十年来,宁愿放弃进京城做更高官职的机会,就死守在这里,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如今,宗隋与大顺的关系突然间变得紧张,他为此还挺不乐意的,曾在背地里埋怨宗隋新皇野心太大,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大顺为难。这仗一打起来,关边封锁,生意做不下去不说,很多收来等着过境交易的货物砸在手里,布料也就算了,生鲜吃食一天天烂下去,眼瞅着赔银子。

可这也就是背地里念叨念叨,他的心还是向着宗隋的,甚至想着一旦宗隋要是胜了,这买卖可就能做得更大,不只是宾城与福州这两块地方了。

鲁鱼大寿,全城皆喜,他在知州府设宴,准备大庆三天三夜。城中官商全部都来倒贺,送礼的送礼,直接点银子的点银子,鲁鱼数钱都数得手软。彼时,他正坐在知州府的宴客厅里,下方无数宾客坐陪,身边亦有数名美女环绕,酒杯在手,一边吃着美女用嘴巴剥开的葡萄一边对下方宾客们说:“本官大寿,还给那守在城外的大顺皇子送了一封请贴去,就问问他敢不敢来给本官贺寿。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没来!他不敢来呀!”

“大人说得是!”下方有人立即附和道:“那七皇子在外头驻扎了那么久,都没敢动咱们宾城一根手指头,分明就是害怕。宾城有鲁大人坐镇驻守,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出过事,哪里是一个大顺的皇子就能抢得去的。”

“就是就是。大人给他发了请贴,那是给他面子,可他自己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咱们瞧不起他。说什么最像神仙,依我看,就是个娘们儿!”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举杯又给鲁鱼敬酒。那鲁鱼也是听得开心,大手一挥道:“等本官庆完大寿,咱们就主动打他们大顺一下子,不为别的,就为了活捉那个神仙一样的皇子,到时候送给你们乐呵乐呵,看看到底是爷们儿还是娘们儿!”

宴厅里的气氛被这鲁鱼给挑得十分高涨,而在宴厅之外,喜庆也依然浓烈。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端着酒坛子主动给把守在知州府门里门外的侍卫将士们倒酒,一边倒一边乐呵呵地说:“大人说了,兄弟们实在是太辛苦了,今儿是大人做寿,难得高兴,大家就多喝点,好酒好菜管够!”

人们也没多想,既然是知州大人让喝的,那他们自然不会回绝,反正出了事有鲁鱼在上头顶着。于是人们一次又一次地端起面前的酒碗,将碗中烈酒仰头而尽。那倒酒的人就一碗接着一碗地给他们倒着,从院子里到院子外,从府门里到府门外,一刻也没闲过。

与此同时,宾城四大城门处,也有知州府打扮的下人去送酒。酒是整坛整坛的,用手推车推着,每辆车上都装着好几十坛。那些知州府打扮的下人用尽三寸不烂之舌来游说将士们吃菜喝酒,原本谨慎的将士们就在这样的不停劝导下终于放松了警惕,也加入到了给鲁知州祝寿的队伍中来,大碗大碗地吃喝。

有守着东门的将士喝多了,站到城墙上指着外头大声道:“大顺的人就是一群孬种!就知道在外头守着,却连宾城的一根毛都不敢动,让人看不起!”

“可不!”有人也道:“老子打从他们来了就一直在等着打这场仗,谁成想,等得身上都生虱子了,大顺的兔崽子们还是没打进来。”

有这二人带头,很快地这种气氛就在将士中传染开来。人们一边骂着大顺一边喝酒,就感觉那个下酒啊!骂一句喝一口,比吃花生米都过瘾。就这样,一车一车的酒坛子空了下来,又一车一车的酒坛子继续往四大城门送,简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无尽量供应。

知州府歌舞升平,四大城门外将士们喝得烂醉如泥,而此时的宾城城内,一辆辆花车也缠着花灯游走在街上,还有舞狮的队伍、吹拉弹唱的队伍,都围在花车四周一并行进着。人们都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庆贺知州大人的大寿,听说一会儿戏班子在宾城城中心的广场处搭了台,一会儿要免费给人们唱戏听。

有爱听戏的人已经往城中心走了去,不爱听戏的就在街边看着热闹,小孩子们还会跟着舞狮子队伍一起往前走。同样有知州府下人打扮的人一路随行,不停地冲着围观百姓们喊着:“大家都到中心广场去!一会儿知州府会发放喜饼,还会派发赏钱,快快去那边等着领赏吧!哎哟这位大姐,您别自己去啊!这孩子你抱着一起去,所有带着小孩去的,知州府还会额外多给一份呢!”

人们在这样的诱惑下,兴高彩烈地往城中心广场移动了去,渐渐地,街道空了,四周房屋也空了,铺子空了,就连街头卖馄饨的阿婆都收了摊子到中心广场去等着凑热闹。但城中鼓乐唢呐声却更大,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片喜气。

人们前所未有地聚集到了一处,整座宾城正处在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下,四面皆空,唯中心沸腾。人们聚到一起,饶有兴致地谈地知州大人的这场寿宴,说没想到百姓们也能得到实惠,一会儿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赏钱。

有人说知州大人很有钱,也一向大方,不会少给,去年他新添的小孙子满月,他不也是在全城开宴,宴请了所有百姓么!

于是,人们又纷纷回忆起去年连吃了三天的知府孙子满月席,不由得感叹知州大人这些年是真的没少捞啊!

鼓乐声越来越大,渐渐地,人们说话就要用很大声,甚至要靠喊才能让对方听得到。有人心思细腻了些,诧异地跟身边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砰砰的,轰隆轰隆,好像地都跟着颤抖呢!”

身边人却笑他:“那是大鼓的声音啊!是喜乐队在击大鼓呢!”

“那为什么地在颤?”

“因为鼓太大了。”那人这样回答着,同时也大声地向周围人解释说:“听说知州大人在城中放了四面大鼓,那鼓大得要几十个人同时敲才能敲得响亮,一旦鼓响了,大地都会跟着颤抖呢!”

传说中的大鼓,不止在城中广场的人听到了,知州府里的人也有听到的。当然,听到的是那些还没喝得太多的人,那些喝到酩酊大醉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是睡觉,就是追着歌姬舞姬打打闹闹,就连知州鲁鱼都喝变了形,搂着身边两位美女当场就亲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花天酒地下,突然有个侍卫连滚带爬地进了宴厅,到了鲁鱼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大人!大人快别喝了,大顺攻城了!”

这来传话的侍卫也喝了不少酒,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鲁鱼没听清楚,一脸不耐烦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大顺攻城了!”他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再道:“东西南北四大城门都有大顺的兵,是四座城门一起破的。大人快想想办法吧!大顺的七皇子马上就要杀进知州府来了!”

“不可能!”鲁鱼完全不信,指着那将士说:“你是不是喝懵了?那七皇子明明就在城外大营里待着,他哪里敢入我宗隋半步?是不是刚才本官说把他抓来给你们乐呵乐呵,你就忍不住了?没那么快!人也不是说抓就能抓到的。今日你们好好吃酒,待三日后,本官亲自给你们把那七皇子给抓来!”

那将士急得酒都醒了大半,他想跟鲁鱼说这不是开玩笑的,大顺的兵真的打进来了,可是鲁鱼已经又搂着美女亲了上去。他急得没有办法,一眼看到桌上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酒,干脆拿起来直接就扬到了鲁鱼脸上。这下鲁鱼不干了:“你干什么?打死啊!”

“大人!属下没有说笑,大顺真的打进城来了呀!”

“打进个屁!”鲁鱼大吼,“本官给那七皇子下了请贴他都不敢来,哪还有能耐攻城?”

话刚落地,但见宴厅门外,一袭白衣身影踱步而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从容,就好像算计好了步子的大小般,不急不徐,就那么淡定自若地走到了宴厅正中。

紧接着,鲁鱼听到了一个好听到要命也可怕到要命的声音在说:“鲁知州大寿,本王怎么可能不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5章 防的到底是谁?

玄天华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鲁鱼面前,鲁鱼差点儿没被他给吓死。

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呢!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呢!可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面前这一袭白衣神色若仙的男子,不是那传闻中大顺的神仙七皇子,又会是谁呢?

鲁鱼有些发懵了,他想不明白这七皇子为何会站在这里,是怎么进了宾城的呢?又是怎么进到知州府里来的呢?

恍惚间,猛然想起刚刚似乎有人在跟他禀报,说大顺攻城了,难不成真的攻了?不对啊!他看着玄天华,竟怔怔地问了句:“听说你们是四座城门一起攻的?可你分明是在东城门外扎的营啊?”

玄天华为其解惑:“营是扎在那里,但兵却不一定都集中在一处。”

边上那个先前来禀报大顺攻城的将士这时候插了一句话:“大人,他们走了地道,人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

鲁鱼更迷糊了,“你们扎营这么多天不攻城,难不成就是在挖地道?”大顺人都是属耗子的吗?打洞打得也太快了些,这才几日工夫,竟然打通了能容得下大军行走的四条地道,可能吗?他看向玄天华,心说除非这人真的是神仙,不然不可能挖得完那种地道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喝太多了出现了幻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鲁鱼拿脑袋磕桌子,心里默念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可是一抬头,看到的却还是玄天华那一袭白衣。他有些轻微的崩溃,刚刚还言语猥亵这位七皇子呢,可是眼下一看到本尊,就觉得自己刚刚说出那样的话还真是浑帐!

砰!砰!

外头的响声更大了,鲁鱼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什么动静?”

有同样喝蒙圈了的酒友告诉他:“大人,是大鼓,是在击大鼓给大人祝寿呢!”这人完全没意识到宴厅的气氛已经突变,酒精作用下,都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了。

可鲁鱼却早清醒了几分,那人告诉他是大鼓,可他哪儿能信啊!他看着玄天华,一脑门子冷汗就落了下来,随即打着颤音道:“不是大鼓,是天雷!是大顺的那种天雷!你们居然用天雷炸城?可知我宾城城中有多少百姓?大顺是要屠城吗?你们这样伤及无辜,是要遭天谴的呀!”

玄天华摇摇头,平静地告诉他:“你不必担心百姓安危,城中所有百姓都已经被转移到一处,剩下少部份没有走的,也在我们的保护下平安无事。鲁大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今日作寿,可惜,本王没能给你带来礼物,却还反过来想跟你讨要点东西,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本王既然已经来了,就断没有再空手回去的道理。鲁大人,这座宾城,就算是你送给本王的一份见面礼吧!放心,本王不嫌弃这份礼物的微薄。”

鲁鱼快要气炸了,这么大一座城在这七皇子眼里算是微薄?那什么才叫丰厚?他想起身迎战,总不能就这样把城让了,好歹打上一仗。可酒喝得实在太多了,身子使不上一点力气,还没等往起站呢,一栽歪就又倒了下去。

不只鲁鱼如此,今夜的宾城中,几乎所有的宗隋将士都是如此。特别是那些守城的人,除去醉酒,他们还发现自己腿脚发软,软到连走路都成问题。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酒里被掺了东西!可再回头想找那些知州府下人打扮的送酒人时,却发现一个都找不见了。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大顺的将士鬼魅一样地从地道里钻出来,直接钻到了城里,然后城门大开,把后面大量的兵马都给放了进来。

有喝得少的人试图抵抗,可大顺的将士也不跟他们打,就挑没人的地方扔天雷,扔一个炸一个,砰砰的爆炸声炸得宾城的大地都在颤抖,吓得那些意图抵抗的将士再不敢上前,就任由大顺大军破城而入,直接将这座宾城不攻而占。

大顺破城,不费吹灰之力,没伤一个百姓,还把知州大人给堵在了宴厅里,这对于大顺的将士来说就是个笑话,可对于宗隋的将士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所有被集中到中心广场上的百姓,直到大顺的队伍围拢过来,这才意识到出事了。人们轰然炸起,对宗隋的国土之情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大量的百姓开始往外冲,开始用自己的拳脚跟大顺军队对抗,甚至就连五六岁的孩子也知道抓住将士的胳膊狠狠的用嘴去咬。

这些将士们跟着玄天冥打过很多仗,破过很多敌城,可百姓忠诚度这么高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些人让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时间就僵在那里,咬牙忍着拳脚,却依然没有往后退去一步。

后来,百姓们打累了,女人们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指责大顺是土匪,强占他们的家园。那一声声控诉声泪俱下,听着很是让人心酸。甚至有些将士都迷茫了,难不成他们真的是错的,是占了别人家园的强盗吗?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玄天华骑着马来到广场前。他看着这满城的百姓,看着那些因气愤而哭泣的女人们,也看着那些撸胳膊挽袖子的男人,和那些不明就理,只知一味叫喊的小孩…本是想过出言安慰、本是想着和他们讲讲道理的,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疲惫下来。

讲道理又有什么用呢?百姓会明白什么叫皇子夺嫡?百姓会明白宗隋新皇上位就要跟大顺翻脸吗?不会!百姓根本就不会明白那些事情,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园被侵占,只知道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来自大顺的军队。所以他们闹事,他们想要把大顺人再赶出去。

那么,既然讲道理无用,那就不如把事实更加直白地摊开来,让所有人都看到。而他能做的,只不过就是尽可能地保全这些人的性命,其它的,还要对方自行选择。

玄天华摇摇头,平静地开口,运了内力对面前这些百姓们说:“大顺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再退回去。本王将你们集中在这里,保了你们没有伤亡,这已经是仁至义尽。这天下没有什么对错,自古成王败寇,这是宗隋要承受的。而你们既然为宗隋人,也就只能跟着一起承受。本王今日给你们一个选择,想要继续做宗隋人的,放你们出城。想要归降大顺的,那就留下,继续过着跟从前一样的生活。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本王今日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对于宗隋来说,大顺本就是主国,如今大顺只不过是在收复番土而已。你们是宗隋人没错,但是宗隋,却是大顺的。”

他无意多说,仗都打了,说什么大义的话在对方听起来都是虚伪的。玄天华告诉钱里:“给所有人进行登记,想要离开的,派人去他们的住处取来值钱的东西给他们带上,然后放出城去。不想离开的,就送回家,让他们继续从前的生活。”

大军的执行力是很强的,有了玄天华的吩咐,立即就照着做起来。而那些宗隋的百姓,纵是千万般不愿,可是在大顺强有力的武装力量下,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好按着玄天华所说,做着那两个选择。

最终,有多半的人走了,少半的人留下。看着空了一大半的城池,玄天华吩咐大军驻扎下来,就以这座宾城为营,做为他们暂时的一个根据地。而那些在知州府宴厅被拿下之人,包括那鲁鱼就先行关押起来,连并那些俘虏的将士,过后有愿意服从的,就接纳进来,有不服从的也没有关系,大顺有很多苦寒之地,都是需要劳力的。将来送他们过去,自会有人去帮忙驯化。

宾城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儿宗隋,还在半路上的端木安国听说此事后,立即更改计划,放弃宾城往建城而去。那是宗隋最接近大顺的第二座城,既然宾城来不及了,他的计划就到建城去实施,也是一样的。

玄天华占领宾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四大城门,并且派了重兵把守。人们对此并没有疑议,毕竟这是所有主帅攻城之后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可当所有布署完毕之后,玄天华却对他们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话——“四大城门布防,首先要防的人,就是九皇子,玄天冥!所有将士听令,若九皇子玄天冥到达城下,任何城门均不允许为其开启,如有违令者,斩!”

将士们都听糊涂了,为什么不让九皇子进啊?他们守墙不是守宗隋,是在守九皇子吗?

钱里却能明白玄天华的苦心,他知道玄天华是打定了主意要替玄天冥打完这一场仗了,如今宾城已破,虽说无惊无险,却并不代表日后也会一帆风顺。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死卦会应验在何时,这种感觉就像地上埋了雷,只知道会炸,却不知道走到哪一步能踩到一样,让人心里实在煎熬。

三日后的下午,玄天冥与白泽二人终于来到了宾城之下。二人是今早进的福州,才一进城就听说了宾城已经被攻破的消息,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如今总算来到了宾城脚下,白泽指着城门说:“主子,这座城是咱们的了!你看上头的守城将士,都是咱们自家兄弟呢!”他一边说一边冲着城墙上方挥手:“哎!兄弟们!九殿下到了!快快打开城门!”

谁知,城墙上方的人往下看了一眼后,竟是回话道:“九殿下请回!这宾城,不欢迎你!”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6章 我来了,所以你回去

玄天冥和白泽二人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再不就是眼睛出了毛病,难不成看错了?上头守城的不是大顺的兵马,而是宗隋的?

白泽揉了揉眼,再仰头去看,分辨了许久,才纳闷地说:“没错啊!是咱们的兵,穿着大顺的衣裳,城上的大旗也打着一个华字,那是七殿下的旗号。”

玄天冥眯眼向上看去,没错,城墙上的将士都是大顺的兵,而且还是他玄天冥自己的亲兵。那些将士虽然他不能逐一叫出名字来,但却都是眼熟的,那些曾经陪着他大杀四方的兄弟们,如今却把他拒在城门之外?为何?

他开口,冲着城墙上方扬声道:“叫副将钱里出来见我!”

可上方将士却并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依然还是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九殿下请回!宾城不欢迎你!”

“为何?”玄天冥这一嗓子运了内气,那股子冲天怒意也随着内力一并宣泄而出,震得上方将士纷纷后退,面上都透出了恐惧之色。

白泽也怒了,冲着上头大骂道:“小兔崽子们!瞪开眼睛看看,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上头的人当然知道玄天冥才是真正的统帅,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兵。可是七殿下说了,不让九殿下进城是为了他好,如果不想让九殿下送命,就必须得把他拦在城外。所以,他们就是拼了被骂忘主,也得把人拦住,绝不能让九殿下有半点闪失。

城门静静地耸立着,没有丝毫想要打开的意思,上方将士也依然是笔直地站着,即便被玄天冥的怒气震得后退数步,再回来时,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雷打不动。

玄天冥突然就明白了,他的七哥是铁了心不想让他来打这场仗,什么让他到济安郡去帮着下聘,根本就是骗人的,就是为了拿到兵符,能够把这些将士从京都带到东界来,再成功地甩掉他。

想想看这一路上被众多错误的记号误导着,耽搁了多少时日才来到宾城,玄天华想干什么,他还能不明白吗?可是…玄天冥双手握拳,七哥啊七哥!你替我来打仗,替我来涉险,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又怎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领兵出征上阵杀敌?又怎能够忍心看着你那一身白衣浸染鲜血?少时说过什么来着?将来挥刀之事交给我,你只要站在原地定睛看着,便是最好的定心丸。那么现在,为什么你不遵守年少的承诺呢?

他心头酸楚,看着前方六丈高的城墙,冷哼一声:“京郊大营外的屏了障山本王都来去自如,这区区几丈城墙,又岂能拦得住我?”说罢,足尖轻点马蹬,整个儿人一跃而起,绝佳的轻功身法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只一眨眼的工夫,人竟已跃至一半高的城墙,正点踏在墙砖上做以缓步,准备再次跃起。

而与此同时,城墙上方突然飘出一白衣身影,与玄天冥相反,正自上而下冲过来。一白一紫,刹时间就对到一处,二人掌心相抵,互击之后瞬间将彼此都震出老远。

一个向下跌去,一个向上腾升而起,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可目光却在相汇的那一刹那之后,再没有移开过。

玄天冥体内内力一转,下坠的身势很快便调整过来,再一提起,借由下方一处土堆又再次向空中窜了去。直上直下的,就像每次往返于京郊大营都要翻过的那座屏障山一样,又惊又险,是对轻功至极的考验。而上头那人也几乎是在同时调整过来,重新向下俯冲而去,两人再次相对,竟是在半空中就打斗起来。

紫衣的玄天冥功法较硬,招招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戾气极重;而白衣的玄天华功法则相对平和,出招往往不是为了制敌,而是奔着化解而去,温顺柔和。这样的柔和对上那样的钢硬,一时间竟还真难以分出胜负来,人们只看到一白一紫两个人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一会儿打出城墙老远的地方,一会儿却又贴起了墙根。人们的心思随着这场打斗提提降降的,总是不落地,纷纷猜测着最后到底谁能赢了谁。大顺的九皇子和七皇子真正对武,这样精彩的场面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呢。

将士们心中各有所思,玄天冥此时却已是憋屈到了极限,抬手间,这一招又被玄天华以柔顺化解,气得他直咬牙。“七哥到底要干什么?”他狠狠地道:“把我诳去济安郡,就为了带走我的兵?就为了拿走我的兵符?”

“没错。”玄天华点头,话说得面不改色。

“你到底要干什么?”玄天冥急了,“七哥!为何不让我进城?”

玄天华摇头:“我已经来了,所以,你回去。”

“该回去的应该是你!”玄天冥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玄天华的腕,可明明用了最疾的动作,明明指尖都已经触到了他的皮肤,却还是被对方轻飘飘地躲了过去。他气得咬牙,“七哥,你骗我!”

“没错,我是骗了你。”玄天华动作不疾不徐,面色平和,一点都不像正在运转全身内力制敌,就好像是平平常常走在街上,那么的谈定自若,就好像闲话家常。他告诉玄天冥:“我骗你替我去向安夫人下聘,实际上是想拿走你的兵符,替你来打这一场仗罢了。城我已经拿下,后面的城池也很快将是我的囊中之物,冥儿,听七哥的话,回去吧!”

“为什么?”玄天冥着急时,眉心的那朵紫莲就会开得特别艳,就好像那物是活的一样,会随着他的心绪变化而产生不同的形态。“咱们不是说好了,仗我来打,七哥你护好京城便是吗?为何现在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替我来东界?”

玄天华的气息终于有了丝变化,虽然那变化并不易被旁人察觉,可是他自己却知道,跟这个九弟对决,不用尽全力是不行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冥儿,七哥从没害过你,七哥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你就回去。”玄天华都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内力一提手上动作加快,竟是硬推着玄天冥在下坠,那架式就像是要把玄天冥生生地推到地上一样。“回去!好好待阿珩,照顾好母妃,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从今往后,所有的仗都由七哥替你打,所有的危险都由七哥替你担。冥儿,原谅七哥,你自己好好的。”

这话说完,他突然加力,身形旋转,动作快得就像是鬼魅一般,以至于连武功轻功都堪称天下一绝玄天冥都在他这样的身法面前有些花了眼。玄天冥从来都知道他的七哥深藏不露,从来都知道他的七哥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从来都知道,如果有一天两人真的处于对立的一面,他,不是他的对手。却没想到,这一天来来这样快,他就这样连看都没看清地接了玄天华一掌,掌心直拍在他的左肩下方,震得他的一条左臂当即就没了知觉,体内环积的内力在这一掌之下也紊乱开来,他拼命的想要稳住,却还是不及那一掌之力。

玄天冥开始下坠了,坠势极快,任他想要再次提气腾升起来,可力气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

与之相反,玄天华已经回到城墙之上,看着下坠的弟弟,开口冲白泽喊道:“接住你家主子,送他回京。”话毕,一转身,向着一众将士大声道:“守住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这宗隋,本王带着你们打!”

最终,玄天冥是被白泽接住的,不管他有多不甘,这宾城的大门始终都不曾为他打开半点。他用右手捂住左肩,抬头看着城墙上那一袭白色身影大步而去,四周的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他不甘心,沉声吩咐白泽:“想办法联系钱里,本王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泽气得咬牙,亦是不情愿地道:“七殿下这是要跟主子翻脸么?”

“住口!”他狠瞪了白泽一眼,“七哥怎么可能与我翻脸,他阻我进城,不过是想替我挺而走险去打宗隋的这一仗罢了。可是为什么呢?从前我打千周,打古蜀他都没有如此,为何偏偏是宗隋…”

二人百思不解,白泽护着玄天冥回到了福州,住进了福州的百草堂。玄天华这一掌虽不至于就把人打成重伤,可也需要将养一段时日方可恢复自如。在这期间,白泽联系他们这边在福州暗中布下的探子想办法联系钱里,终于在三日后探子送回了钱里的一张字条:宗隋一战,七殿下算出大劫之象。

玄天冥把那字条死死地握在手里,他就知道,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有原因,不然他七哥不会如此坚决。

大劫之象吗?有大劫之象,所以七哥不想让他来涉险,选择了替他出征,自己把那大劫给应了下来。那么他呢?就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替他去送死?绝无可能。

“白泽。”他思量半晌做出了决定,“再等三日我们就动身,绕过宾城,直接到建城去等着。本王就不信,我先进了城,他还能把我从城里抬出来不成?另外,用福州的飞鹰给后头那小丫头骗子传话,让她也到宾城去与我会和,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跟在后面。”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7章 玄天冥的行动

玄天冥专门培养的一批苍鹰,忘川黄泉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些鹰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脖颈处都有一掇红颜色的毛。那是用一种特殊的染料染上去的,染料是御王府独门调配而出,任何人都仿制不了。

所以,当天空中有一只苍鹰扑哒哒地落在正在赶车忘川的肩头时,忘川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自己人在传递消息。她赶紧将马车靠在边上停住,然后转身进了车厢,将那苍鹰脚上绑着的一张字条拿了下来递给凤羽珩:“不知道是谁在传信,看鹰飞来的方向,像是福州那边。”

“福州?”凤羽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将那字条打开,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死丫头,本王早就发现你,别再偷偷摸摸跟着了。赶紧的,绕过宾城,咱们在建城会合。

“靠。”她扶额,“被发现了。”

忘川黄泉也看到了那字条上写的内容,不由得笑了开,黄泉说:“小姐,奴婢早就说咱们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逃得过殿下的眼睛的,这不,早就被发现了。”

忘川也道:“御王府的探子到处都是,咱们这一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消息自然就传了出去,殿下知道并不意外。只是…”她看了一眼那字纸,再道:“为何说让我们到建城会合?宗隋的第一城应该是宾城才对。”

彼时,她们还不知宾城已经被玄天华收入囊中,只想着八成玄天冥是想出奇制胜,这才绕过宾城的吧!总之不管如何,既然已经知道她来了,还向她发出了邀请,她岂有不去之理?凤羽珩摊了摊手道:“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不用小心翼翼的了,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走大路吧!快些到建城才是。”

凤羽珩这头快马加鞭赶往建城,而此时的玄天冥也已经恢复了伤势,与白泽二人带着暗中部署的几名暗卫悄悄地绕宾城环行,奔着建城而去。

因宾城失守,大量的宾城百姓离开故土,开始向着宗隋其它州府而去,开始新的生活。而建城做为距离宾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自然要接纳最多的难民。这些难民们有的选择在建城居住下来,有的则只是个过客,在建城稍作休整之后继续往宗隋的腹心地带远走。他们认为,建城离宾城太近了,大顺的大军势必继续向前推进,那么下一个将要面临战争的就有可能是建城,所以住在这里也不安全,既然要迁居,不如就一步到位,直接往更接近京城的地方迁才更安全可靠。

面对大量的流动人口,建城的城守也更加的严密起来,不但每一位进城的人都要进行盘查,还要一一验看身份契证。身份契证是一纸经过宗隋官府盖印备案的证明,上头有持证人的信息与手印,是宗隋人唯一的身份证明,没有这一纸证明的人,一率都不准进建城去,以此来防止敌方借机潜入。

这是建城知州左大特地嘱咐的,宾城的失守让他心里生了恐惧,总结宾城失守原因,那必然是有人混进了宾城里,跟外头的人里应外合,这才让一座大城轻轻松松就被大顺拿了去。

左大这些日子一边骂着那笨蛋鲁鱼,一边也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够放松警惕,鲁鱼的错误自己绝对不能犯,否则,一旦城防失守,不管是被俘虏还是他侥幸逃脱,都难免一死。

不过听闻那颇受皇上器重的老头端木安国正在往建城赶来,左大很高兴,因为端木安国来了,那建城能不能守得住,他肩上的担子可就小得多了。有端木安国在他自然是要服从对方的,城守住了,他不贪攻,一旦失守,他便可以尽一切可能保住自己的命,等事后朝廷追究起来,他就可以把责任都推给端木安国,皇上就是要治罪也治不到他的头上。

左大这主意打得好,每天还早中晚三次亲自到四大城门去视察,街上也增派了许多人手,对于眼生的人全部都要抓起来盘查,逐一排除有大顺探子混入的可能。

玄天冥就是在这样的局势环境下到了建城外,彼时,他与白泽二人都穿着红色长袍,手里拿着唢呐,凑在嘴边卖力地吹着。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队伍中人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前头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向排队等候进城的人群里扔铜钱,算做添喜。而守城的将士看到这支队伍时,原本紧绷着的面容也露了笑来,有主事的迎上来,向着送亲的队伍一抱拳:“可是往左大人府上送亲的?哪位出来说话?”

喜轿边上有个婆子主动上了前,直接就把手里一个大钱袋子往那主事人手里塞了去,笑呵呵地说:“正是往左大人家去的呢!左大公子要迎娶我们家小姐为贵妾,特地嘱咐我们要把事情办得热闹一点,可不能悄无声息的就抬进府去,说那样我家小姐以后要受欺负。这位官爷,您看是否行个方便?咱们赶着吉时呢,这要是一一的盘查,吉时可就要误了。”

“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那主事人眉开眼笑地握着手里的那只银袋里,里头一只只隔手的银元宝被他捏到,心里便知这一袋子的份量可是不轻,当即便表了态:“左大公子的婚事怎么能误了吉时,亲是送往知州府的,咱们查谁也不能查知州府的人啊!快快请进!”

就这样,这支队伍顺利进了城门,缓缓地向着知州府走了去。

玄天冥二人是昨天半夜混进来的,送亲的人家就住在建城外十里处的县城,他们经过那里,听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嫁到建城去,还是嫁给建城知州的大公子为贵妾。因为路远,送亲的队伍夜里就要启程,他想着如今建城的城防这么严密,想要进去着实不易,莫不如混入这支送亲的队伍里。人是知州府要的,城守总不至于连知州府的人都要严查。

果不出他所料,进城之行十分顺利,而接下来,他与白泽二人就要随着这只队伍一起进入到知州府去了。

喜乐还在吹奏着,知州府门口十分热闹,因为有下人在发喜钱和喜饼喜糖,所以有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都在地上不停地捡着。他们的队伍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进了知州府的大门,才一进去,就见一胖乎乎的年轻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身穿大红喜袍,满脸的喜气,一眼便能看出这就是新郎官。

喜轿落地,那新郎官等不急,直接冲上前把里面的女子给拽了出来,然后打横一抱,大声道:“该领赏的去领赏,该吃喝的去吃喝,本公子急着入洞房,就不陪你们喝酒了!”说完,还冲着府上管家道:“这一院子灯笼喜字什么的也不用往下拆,不是说过几天那个什么端木大人要来么?再正就当做是欢迎他的,省得我爹再让你们却花钱布置。有那个闲钱,不不如给本公子拿来再纳几房小妾。”

人们轰然而笑,有赞这公子年少风流的,还有小声说这公子实在是混账的,但多数人还是应喝着他的话,然后坐到席间准备开吃。

玄天冥与白泽二人从管家处一人得了一两赏银,然后二人出府,迅速地甩开了一起来到建城的那支送亲队伍。他对白泽说:“联络咱们的人,让他们提供落脚点和宗隋的通关契证。这建城怕是要住上一阵子了,没听说么,端木安国要来,本王正准备会会他。”

御王府的探子布遍天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不需要为主子服务一次,他们就以平常的百姓身份生活在一个角落里,没有接到指令,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人,也会成亲生子,也会生老病死。可一但接到指令,他们就会立即归队,忠诚地为主子服务。

玄天冥亲自到了建城,这边太久没有启用的密探终于派上用场,他很快便有了一个合理合法的建城百姓身份,并且与其中一名已经在建城生活多年的密探以兄弟的身份住到了一间宅院里,耐心地等待着端木安国的到来,也耐心地等待着玄天华的大军攻向建城。

凤羽珩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天夜里穿过福州,看到了宾城的大门。她的马车停得并不近,离着宾城城门还有一段的距离,只是在这里停下来向远处望着,那城墙上高高悬挂着的“华”字大旗召示着大顺已经将这座城成功拿下。可是她却在经过福州的时候就听说宾城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还听说七皇子打伤了九皇子,将其拒在城门之外。

她不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姐要进城吗?”忘川问凤羽珩,“咱们可以叫城门试试看,或许七殿下能让我们进去。实在不行奴婢再想想办法,若有防守不严密的地方也有可能潜入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说七殿下伤了九殿下,这话你们信吗?”黄泉开口问她二人,“反正我是不信!两位殿下是亲兄弟,又都是在云妃娘娘身边一起长大的,不可能自相残杀的。依奴婢看,这里头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或许七殿下如此做是有苦衷的。”

凤羽珩苦笑,肯定是有苦衷啊,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就像她跟玄天冥,怎么可能会分开?她起身下车,阻了两个丫头的跟随,只对她们道:“你们回福州等我,这一趟宾城我自己进去,谁也不要跟来。”话说完,竟是身形一闪,突然在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8章 我知道你来了

对于凤羽珩偶有异常表现,忘川黄泉二人是早就见怪不怪的,相反的,她们更希望自家主子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更加安心让主子时不时的单独行动。若只是平常人,就凭着九殿下对她的这份宠爱,怕是她们片刻不离的贴身保护都会觉得不够安心。

现在凤羽珩进了宾城去,两个丫头也没回福州,而是就留在原地、坐在马车里等着随时接应。宾城的情况总让她们有隐隐的不安,猜测不到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坊间传言七殿下伤了九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呢?

偌大一座宾城,拦得住玄天冥,却拦不住凤羽珩。她有随身空间在手,这世间还没有她动不得的地方。只是进了城之后要找到玄天华却是费了番工夫,本以为人会住在知州府,可是知州府里并没有,再继续寻,却发现他依然在城里搭了帅帐,就围在将士们的营帐中间。

凤羽珩是顺着声音寻去的,因为玄天华在弹琴,那种琴声似有一种魔力,能让听到的人都安心静神下来,劳累一天的人也会听着这样的琴声安然入睡。她熟悉这样的琴声,因为在淳王府时就曾听过,那时云妃因天武帝被蛊惑一事搬到淳王府去,总有夜里不得安睡,玄天华就整夜在云妃的院中弹琴,她有幸,也听过一两次。

在这样的琴声中,四方营帐的将士都睡得很沉,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谨慎巡防,却也要时不时地相互提醒,千万不能睡着了。

凤羽珩看到帅帐外头是钱里与何甘一起守着的,二人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门口,一人手里一捧暖茶,默默地喝着。她认得,那茶还是她给的,有冬日必备的暖茶,还有安神的花茶,更有清香的龙井和彻肺的碧螺春,她常年都会给玄天冥手下的将士们备下,包括常用的止血药和消炎药。可以说,玄天冥的兵,是这全天下将士里头待遇最好的。

远远站着看了那二人一会儿,凤羽珩再次隐入空间,再出来时,人便已直接进入了玄天华的帅帐。悄无声息地,大帐里就多了一个人,她默默地站着,距他七步远的地方,看着前头白衣侧影,衣袂飘飘,墨发流泄于肩头,偶有缠在指尖,却总绕不过那随琴弦而动的十指,不曾乱过一丝音律。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这世间所有女子为之倾倒,让这世间所有男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也给予这世间无限美好,同时,也让所有人在面对他时,都有一种只想要卑微仰视的冲动。

这就是玄天华的魅力,不同于玄天冥的霸道嚣张,也不同于玄天风的白面儒冠,如谦谦书生。他是一个若仙一般的存在,仙到总会让人想要心生崇拜地去触及,又怕一伸出手去这人就会立即从眼前消失。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玄天华弹琴,那是很多年前,她出城遇袭最终被他所救,他把她带回月寒宫,当她醒来,一出门,听到的就是这样安心凝神的曲子。云妃曾给她找了好的理由,是进宫跟七殿下学琴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并不曾真正地跟他学会一回琴,直到现在她对这种古琴都无法驾驭,唯一一次好奇想要拨弦,却又因没掌握好力度而将琴弦扯断。

凤羽珩站在那里,胡乱地想着,也不知道是自己心境所至,还是因为在这样的琴声引导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回忆。总之,好像在一瞬之间,把自己与眼前这人之间所有的往来经历都回想了一遍。

凤羽珩想,这一世,除了玄天冥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人以外,唯有一个玄天华,是她最觉愧疚的吧?到谈不上亏欠,只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会莫名地心酸。注定要去辜负的一个,是她这一世所做的最残忍的事情。

也不知在何时,琴声止,所有的思绪在一刹间回归了原位。凤羽珩猛然晃神,重新想起自己已然身处在玄天华的帅帐里。那就是说,刚刚情不自禁的回忆竟真的是那琴声所至?玄天华的琴声,竟然有这样的魔力…

“过来坐吧,我知道你来了。”玄天华转过身,正对着凤羽珩冲她招手:“来,之前沏的茶还温着,入口刚好。”一边说一边亲自为她倒了茶。

凤羽珩有些不好意思,踱步上前,却没坐下,只是问道:“七哥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他轻叹,“在你刚刚进来的时候。”

“呃…怎、怎么发现的?”

“听到的。”他指指自己的耳朵,“虽有琴声扰着,但以前曾特别练过,越是在自己的琴声里听音的能力就会越好,所以你刚一出现,我就知道了。”说罢,自顾地苦笑起来,“坐吧!我早知道你会来。这座宾城我拦得住冥儿,却拦不住你,你总会有办法进来的。就像很多事情,我和冥儿做不到,你却能。”他说着,又抬眼看向已经落坐于面前的凤羽珩,道:“就像那一年在凤梧县,我找遍了整个儿火场废墟都没有你的踪影,可是一转身,你却在后头喊我。身上、面上、发上,没有一处像从废墟中劫后余生的样子。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有些我不知道的本事。而这本事,你不说,我便也不会问。喝吧!这茶是你给的,叫碧螺春的,我喝得甚好。”

凤羽珩浅尝一口,不得不赞道:“这茶放在我手里我就只会用水随便泡泡,到也好喝,可却没有经了七哥之手烹出的这种味道来。”气氛有些尴尬,就好像这样的话题是有意翻找出来的,说得略显生硬。她不是扭扭捏捏之人,这样的气氛让她极不舒服,也不愿再继续,于是干脆地摆摆手,一仰头把杯子里的茶全都喝个净光,然后再开口,直接将到访的目的给问了出来:“听说七哥打伤了玄天冥,目的就是阻止他进城。为什么?”

玄天华沉默了半晌,再开口,却是问了句:“到底是想问我为何阻他进城,还是要来问责我为何打伤了冥儿呢?”

她赶紧摇手解释:“不是不是,绝对没有责怪七哥的意思。别说我根本不信七哥会打伤冥儿,就算是真的打了,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哥哥打弟弟,肯定是弟弟不听话了。我就是想问问…弟弟…怎么个不听话法?”

玄天华失笑,“不必这样子小心翼翼,我的确是打伤了冥儿,用了七成的内力,打在他的左肩之下。至于目的,就是为了把他赶走,不让他进城,不让他参与到大顺与宗隋的这一场战事中来。”

“为何?”

他摇头,“没有为何。冥儿为大顺打了那么多场战役,也该轮到七哥一回来了。阿珩,你们回去吧!不管是回京城还是去哪里,都好,只要能好好的生活,自由自在,就比什么都好。冒险的事交给七哥,从今往后,这一片国土,七哥替你们来守护。”

“可是七哥也说过,想去仁仙岛的,不是吗?”她始终记得玄天华曾说过的话,“还说要带着母妃一起。可如果你要守护大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了了。”她看着玄天华,问出了心里疑惑的一个问题:“打宗隋会有什么危险?七哥也见识过我们的天雷和枪械,难不成你认为在这样的武装力量下,大顺还会输?主将还会出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不可能的,任那宗隋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的。”

话是这样说,可说着说着竟也没了底气。在此之前,她不是也一直对这场战役存着担心吗?那种说不出来的、没来由的担心。哪怕在这样悬殊的武力装备之下,她依然还是担心。这个问题不只是在问玄天华,凤羽珩也是在问她自己。到底,会出什么事?

“任何一场战役的胜负都不是绝对的。”这是玄天华的回答,“哪怕彼此差距甚大,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回答模棱两可,凤羽珩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话玄天华没说,可却也知道,他不想说的,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罢了。”她摆摆手,“七哥有七哥的道理,玄天冥也有玄天冥的原则。你不想弟弟以身犯险,弟弟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替他去送命。既然不让我们进宾城,不让我们插手这五十万大军的统领之权,那我们就以我们的方式为这场战役去贡献力量。如今玄天冥人在建州,我会到那边去与他汇合。七哥,如果你死了,我们也不可能活得很好,咱们都是一体的。”她起身,伸手入袖,从空间里调了一把手枪出来,连带着几匣子弹。“这个留给七哥防身,子弹是这样装的。”她一边说一边演示了一次子弹的装法,又说明了如何发枪,这才把枪放到桌上,放到了玄天华的面前。“我曾对玄天冥说过,命最重要,宗隋人固然多,但如果那些在你们看来是无辜百姓的人威胁到了你的生命,那么,就收起你的仁慈与心怀天下,保住性命才是最关键之事。玄天冥如此,七哥亦是。我们——建州见。”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9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凤羽珩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亦如同鬼魅。她第一次在玄天华面前进入空间,第一次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那一刹,纵是玄天华也觉自己一定是花了眼,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自己的琴声所惑,那个丫头压根儿就没有来过。

可再一低头,桌上放着的手枪和子弹却又真切是证明着刚刚的一切。

帐外,何甘的声音响起,问道:“殿下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他微怔,半晌才道:“没有,你听错了。”话毕,收起手枪,继续拂琴。只是琴声中再没了之前的安宁之感,到是让人听得心绪渐显烦乱。

听错了吗?何甘放下手中暖茶,苦笑地望向大营的一个方向。似乎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几番过后,无影无踪。

他刚刚分明就听到了主子说话在里面啊!那个亦师亦主的女子,只需发出一点声音他就能听得出啊!可是七殿下说他听错了,那就是听错了吧!主子来了,却不见他们,必是有主子的苦衷,就好像这一场战役,七殿下和九殿下之间,不惜亲手伤害,却是为了以命相护。

次日天亮,端木安国到达建城。建城知州左大率领一统建城官吏前往城门迎接,建城百姓亦在左大的安排下夹道欢迎,其中还有不少小孩子,因为起床太早一边等待一边打着瞌睡。

左大是个很会搞气氛的人,这大冬天的也没有鲜花,他就搞了很多红色的纸灯笼让人提着,大人提圆灯,小孩子提花灯,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彩色布料折成的大花在那不时挥动,看起来到也热闹。

玄天冥和白泽就混迹在这样的队伍中,冬日里的大棉帽子成功地遮住了他眉间的那朵紫莲,也遮去了他最特别的一处身份识别。

他二人手里也提着灯笼,白泽小声说:“这不像是欢迎人,到挺像是欢迎鬼的,民间不是有个说法,叫红灯引路么!这位知州大人是想把端木安国给引到阴曹地府去啊!”

玄天冥冷哼,“那到是好了,咱们省事。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老狐狸就是没那么容易死”

“可不。”白泽亦咬牙切齿地道:“还跟老鼠似的,四处盗洞,找他的时候找不到,回头就不知道从哪个洞里钻出来。”

正说着话,城门打开,端木安国的队伍缓缓进了城来。城里马上就有知州府的人挥手张罗了开——“快!快把你们手里的灯笼都提起来,提高一些。对!过头,都举过头。拿彩布的也挥起来,要像我这样,来跟着我学,左右!左右!”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挥动起双手,就连那些吵着困和冷的小孩子也在这样的气氛中被感染到,一个个笑嘻嘻地跟着挥手,口中还不停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玄天冥跟白泽也跟着挥手,二人的脸都黑得像炭,一辈子也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混进个建城来,却碰到个逗逼知州,要不是对自己的隐藏很有信心,玄天冥简直都要怀疑那左大是不是故意整他的。

很显然,端木安国也没想到建城会有这样的欢迎场面,他们从京都赶过来,本来是想去宾城的,没想到宾城突然之间就被打下了,不得已,只能临时决定来建城。为防止大顺再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特地加快了脚程,几乎脚不沾地的往这边赶,一个个风尘仆仆的进城,冷不丁儿的被这么多人夹道欢迎,让端木安国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是来错地方了。

宾城失守,建城不是应该气氛紧张严阵以待才对么?怎么人们一个个笑得这么开心,一脸的喜气,跟娶媳妇儿似的高兴呢?

他皱眉看着已经巴巴儿地迎上前来的左大,冷声开口:“你说你是建城知州?那你且跟本将军说说,两国交战,你不去部署城防,把人都集中到这里来干什么?”

左大早就想到端木安国会这么说,此时听了一点都不意外,更不慌张,他对端木安国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这不是为了迎接大人您嘛!您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肩负着为我宗隋保家卫国的重任,小的想着,不管屈了谁,也不能屈了端木大人。城防是得部署,可是端木大人大驾来到建城,咱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小的就张罗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来欢迎端木大人。大人您放心,今日参加这个仪式的都是普通百姓,守城的将士一个没用,百姓们也都是自愿来的,就是为了一堵端木大人您的风采。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问向所有百姓的,这些人早就被训练好了,左大一问,他们立刻大声回答:“是!”话语整齐,声音洪亮,听起来很是有一番气势。

“胡闹!”端木安国气得黑了脸,可又不便跟百姓发火。毕竟这里是宗隋,不是大顺的北界。他在大界北界能称王称霸,可是到了宗隋就要一切小心隐忍,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偏差,就很有可能被人诟病。于是,他强压下怒火,看了看四周百姓,沉着声道:“有劳各位,本将军会竭尽所能保住建城,保我宗隋四方平安。”

他这话一出口,左大立即又挥舞起双臂,冲着一众百姓大声喊道:“大家听到没有?还不快谢谢端木将军!”

于是,百姓们在左大的带领下,又开始新一轮的感谢。

端木安国听得头都大了,赶紧吩咐左右带他到知州府去落脚,那左大就像只哈巴狗一样在前头领路,端木安国都没下马,他还时不时地还帮着端木安国掸去靴子上沾到的泥土。

玄天冥混在人群里,冷眼看去,这老头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已经明显的盖过黑发了,可精神却依然抖擞。白泽说:“这老不死的还越活越精神呢!”

他挑唇,“既然不想看到他再活着,就要想办法把他留在这建城。”

“直接杀了?”

玄天冥摇头,“你看他身边,个个都是高手,除去这些明面上的,暗里也定有不少暗卫隐藏着。就算我手里有枪,能让他当场毙命,就凭你我二人,也很难从这建城逃离出去。除非…”他目中现了一片温柔,“除非你们王妃在这。”

白泽点头,对,王妃是仙女,只要有仙女在,端木安国这个老不死的一定无法活着走出建城去。到时候就算他能看到的只是尸体,也要在尸体上再捅上几个窟窿。

玄天冥好躲,凤羽珩难防,这个道理端木安国也心知肚明。想他还在北界时,就曾听将士说起过,大顺的济安郡主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是有多快的轻功身法,竟能做到在大军之前一闪一现,一如鬼魅般难测。

所以,他防着凤羽珩,防到了极限,就连在建城临时落脚,也在进府之前就问了左大可有密室。而事实上,建城知州府里有密室,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而且还提前派了人混入进来,在那密室里又凿出了另外一间,并且布下障眼与机关,任谁想找到,都得极费周张。现在这么问,不过就是不想让那左大怀疑罢了。

左大一听说端木安国问密室,赶紧就答:“有!有!大人想用密室吗?小的这就带您过去,您是想存放金银还是古董玉器?小人的密室除了小人之外,就连老鼠都找不着,绝对是您最好的选择。”

端木安国觉得这左大忒烦人了,便也不多说,只一挥手道:“是本将军要住进去,你且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大人要住?”左大一愣,马上又道:“那也好,也好,大人放心,那密室能住人的,小的会把每日三餐亲自给大人送进去,保证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大人住在何处。”说完,还神叨叨地看了一眼跟在端木安国身边的那些个随行侍卫,然后小声道:“大人,那这些…是不是要灭口?”说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端木安国手下那些人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他们就想不明白了,堂堂宗隋,怎么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当了知州?他是来搞笑的吗?

见端木安国只冷哼了一声,没有理自己,左大挠挠头,傻笑了一会儿,自顾地道:“大人舍不得就算了,就算了,反正小人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希望他们也能如此。就是万一大人的藏身之处被别人知道了,大人可千万不要只拿小的一人是问啊!”

端木安国狠狠地蹬了他一眼:“什么叫本将军藏身之处?本将军为何要藏身?我只不过是要到那里面去…去…”他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去睡觉?为了防止凤羽珩偷袭?那跟藏身有什么区别?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干脆怒声道:“议事!本将军是去议事,你且把那密室收拾好了,被褥都备齐,再来通知于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