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卿卿盯着玄天华的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千年宿缘,花开两朵,虽死即生,虽生又死。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瞪向玄天华,“这明明该是个逆天错卦,可是为何卦盘却稳若泰山?按说你改出这样的卦象,卦盘应该崩毁才对。”

玄天华淡笑摇头,“世间本就没有所谓对错,有时候错就是对,有时候对又是错。卦相不会骗人,若眼下看不明白,那就留待以后慢慢的看。”他站起身,“你的车我不太坐得惯,还是喜欢自己走走。”

“哎…”看着玄天华离开,风卿卿有点儿着急,一挥袖子收了卦盘赶紧又追了上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下来,回过头去告诉她:“我叫玄天华,有一个主医脉的凤家小姑娘,她叫我七哥。”

“凤家小姑娘?”难不成…风卿卿一惊,“阿珩?哎,哎你别急着走,玄天华!天华!华!”一个向前走,一个在后面追,风卿卿特别激动,“你认识阿珩吗?她还活着吗?那太好了,我也认识她,我俩是好姐妹。那既然阿珩叫你七哥,我就也叫你七哥好了。你说呢?”

玄天华继续踱度向前,只是速度放慢了不少。面对风卿卿的问,他点了点头,“好。”

风卿卿很高兴,笑嘻嘻地往他近前凑了凑,“七哥,你跟阿珩认识多久了?”

他都不用算,开口就答:“八年。”

“八年?”风卿卿懂了,“八年前华夏军方有一架直升机爆炸,他们隐瞒了三年。可我一早就算出阿珩要出事,本想提醒她,可是那段日子都无法跟她联系上。直到军方不再封锁消息,我才知道她就在那架被炸毁的直升机上。可是卦非死卦,我料定她不会死,只是怎么都找不到她,原来她来了这里。”

风卿卿长出一口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轻松和解脱,她对玄天华说:“我找了八年,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七哥,我能见到阿珩吗?”

玄天华听着她的话,虽然有许多细节听不大懂,可总归大概的意思还猜得出来。

这些事凤羽珩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虽也对凤家嫡女的转变有地疑问,可始终不得正解。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应该会吧!”他告诉风卿卿,“你应该会见到她。”

风卿卿开心起来,跳跃性地转了话题,“那现在这座岛上是不是就只有我们俩?”问这话时两眼放光,玄天华觉得这小姑娘此时此刻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儿像…狼见了肉。对,狼见了肉。

他点点头,“应该是只有我们两个。”

“哦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风卿卿爆发起一阵狂笑,笑得极没形象。

玄天华这就不明白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有点儿小激动。”

“激动?”

“啊!看见你激动。”她说得理所当然。

“为何看到我会激动?”

“为何?”风卿卿摊手,“这还用问吗?不是,你对你自己的长像心里就没儿B…不是,数,就没点么?你难不成还指望女人见了你这种极品,还能保持冷静?”

玄天华懂了,他站住脚来,想了想,点头,“你要这样说,那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有是吧?”她打了个响指,“有就对了。做人就是应该要有自信的,我也有!比如说我现在就很自信我有许多东西你都没见过,就像刚刚那汽车一样,你都不认识。”

她一边说一边坐空间里开始往外搬东西…

玄天华瞅着面前这些物品,一一辨认:“手机、钟表、计算机、音响、数码相机、自行车…”

“我去!不是吧?”风卿卿无奈了,“阿珩到底给你看过多少东西啊?苍天啊!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吗?既然派了阿珩来,为啥还要再搭上一个我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展现才华啊?这个时代都有什么了?玻璃?抽水马桶?我靠!阿珩你该不会已经整出高楼大厦飞机大炮了吧?这太影响我发挥了,我是不是就只剩下摆摊算卦了?OMG,阿珩你多少给我留点儿啊!咱俩好姐妹儿啊!”

面对俏皮可爱的风卿卿,玄天华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他告诉对方:“我见过玻璃,在珩珩的空间里,也明白什么是抽水马桶,但我不知道高楼大厦。我看过枪炮,但没见过飞机。所以我想,你的发挥空间还是挺大的。”

“耶!”风卿卿高兴地跳了起来,可马上又蔫了,“可是我也不会盖高楼,更不会造飞机啊!我空间里没有那些东西啊!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成为史上最没用的穿越者吧?”

玄天华笑着摇着,在她的感慨中踱步离开。

风卿卿终于回过神来时,玄天华已经走出老远。她赶紧去追,远远地就喊了开——“七哥你等等我!走慢点,你得对我负责啊!”

玄天冥不解,“我为何要对你负责?”

“人有多高的颜值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你自己长成什么样你心里就没点儿B…没点儿数吗?…”

(全文完)

 

【番外4】玄天华,把我留在你走过的地方

 

仁仙岛

两间石屋并行而立,中间只隔着一株桃树。屋子是玄天华搭的,风卿卿赖着他给自己也

搭了一间,两人住了邻居。

但其实玄天华并不怎么出门,更不常与风卿卿说话。

起初风卿卿对这种生活状态很不适应,每日都会在他门外叫上数次,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譬如:我新烤了兔子,用了许多你没吃过的调料,你出来尝尝。

又譬如:我想起一些同阿珩在一起时的事情,说于你听听?

如此整整半月,见他始终不应,风卿卿便不常来了。

玄天华记得风卿卿最后一次叫门时说的是:“我知道你嫌弃我吵,不喜同我往来,我偶尔借由认得阿珩这一层关系想要与你多说几句,其实也挺可笑的。我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该做那些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但与其说想让你听我说阿珩,不如说是我想听你说阿珩。我莫名奇妙地来到这里,举目无亲,我听听阿珩是怎么活的,或许我也能找到生存的途径。我们医毒玄灵卜五大家族这一代的传人,是数千年来关系最好的一代,我很想念她。七哥,你不想见我便不见吧,我要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片海域,要是成功了,就可以去找阿珩了。”

玄天华当时在演一盘卦,那是一盘天卦,已经演了近二十日,很是费神,根本无瑕顾及其它。

若非如此,当风卿卿说起要同他讲讲阿珩时,他一定会走出石屋去听一听。

自他上岛之后,仁仙岛海域的迷雾愈发重了,玄天华知道,即便风卿卿去试,也定不会成功,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至于安危到是更不用挂心,他曾亲眼看到风卿卿拿出一种叫做游艇的东西行在海上,稳若平地。再不济,那姑娘带着一个同阿珩一样的空间,出入自如,没有什么能危及得了她。

风卿卿真的就去了,一去数日,然后如他所想,乖乖的又回了来。然后进了自己的石屋,再没出来过。

一演天卦终于在第三十五日清晨现了卦象,玄天华皱眉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石屋。

下意识地朝隔壁看了一眼,石屋的木门紧闭,没有一点动静。

风卿卿很久没有出来过了,他起先以为她进了空间,可这会儿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强烈,强烈到他不能视而不见,必须走到隔壁石屋门前,抬手拍门:“风卿卿。”

里头没动静。

再拍:“从前阿珩即便在空间里也是能听到外面有人叫她的,风卿卿,如果你听到我在叫你,就出来一下。风卿卿,风卿卿…”

木门被内力震开,玄天华再不多等,大步跨了进去,正好看到里面的女子将手中卦子落入盘中,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他惊了,疾冲过去,“风卿卿你在干什么?”再看桌上染了血的卦盘,“七七四十九个水晶子,反向八卦图,这是…天逆七绝卦?风卿卿,你为何要摆这天逆七绝卦?”

臂弯里撑着的人一嘴的血,脸色白得渗人。风卿卿看向玄天华,这个好看到不似凡人的男子,突然就觉得老天还是挺眷顾自己的,虽然莫名奇怪地把她扔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但总还是想着又搭配了一个神仙美男,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为这一场荒诞穿越所做的补偿。

“我在问你话。”玄天华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风卿卿了,生死关头,为何他在对方的眼中还看出了垂涎之态?这丫头死到临头居然还在顾着这种事?

天逆七绝卦他只听说过,却不会摆。传说此卦能逆天改命,但却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他的师父曾说过,天逆七绝卦有背天道,卦祖创此卦后又亲自毁了它,只留下这个传说,并没有传给任何人摆卦之法。可为何风卿卿会?

“卜脉风家,传承卦祖,怎么可能有不会摆的卦。”风卿卿声音很轻,整个人虚弱得只能靠在玄天华身上才能勉强支撑。“我们五大家族这一代的传人都是女孩子,是最好的朋友,我两日前给她们各算过一卦,哪个都好,却唯独毒脉白家出了事。”

她看向桌上卦盘,又咳了一口血出来,“白家鹤染,是我们五人中过得最苦的一个,阿珩从前就说过,如果有一天阿染在白家坚持不下去,我们拼着被家族惩罚也要将她从白家给带出来。不能让她再陷在白家那个怪圈里,她应该出来看看阳光,在阳光下好好的活下去。可惜,没能等到救染染,我们自己却先后出了意外。”

风卿卿费力地指向一枚卦子,“七哥你看,我成功了。落下那一子,我就成功地为染染改了命,让她能继续活下去。只是…”

她皱起眉,对自己改的这一命并不满意,“我这一子终究还是出了些偏差,染染虽活着,我却算不出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了。七哥,当年我也算过阿珩,但阿珩的卦象所示并非死卦,所以我纵是潜入国安局去秘查她的死因,也并不为她过多担心。但染染这个不行,她的卦死气太重,我除了用这天逆七绝卦,再没有别的办法救她。”

玄天华听得揪心,“你所谓的救,就是一命换一命?”

风卿卿点头,“对,一命换一命。但这没什么,因为我的这条命本就是她救回来的,若没有她,我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她抓向玄天华的手,玄天华有一刹那的犹豫,到底还是任她握住。“七哥,我求你一事。”

他点头,“你说。”

风卿卿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命不过五日,待我死了,就一把火烧了我的尸体,再将我的骨灰洒在这仁仙岛上。我知道这座岛上的每一处角落你都走过,这样我就能一直留在你走过的地方,也不算白来这时空一遭。”

他突然心酸,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残忍。

一个小姑娘只身来到陌生的时空,处在陌生的环境,偌大仁仙岛就只见他一个活人,虽然她活泼多话,可他凭什么就认为活泼的人就不会感到孤单和恐惧?

他不愿多见她,不多的几次交谈也都是听她在讲阿珩。他放任她一个人胡乱去闯海阵,面对她一次又一次拍打屋门无动于衷。

现在想想,一个连死了都想着将骨灰扬洒在他所过之处的姑娘,得是多么绝望才能动了独自离去的念头?

他是经历过绝望的人,为何还要把同样的伤害施加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个小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呢?只不过是想在陌生的地方有个说话的伴,他却连最基本的怜悯都不肯给予。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冷漠至此?

“七哥。”风卿卿见他久久不语,便有些慌,“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份了?如果很麻烦,就不必了,将我沉到海里就好。我不想躲进空间,因为在那里头死又死不了,活着又遭罪,很痛苦。”

“别说傻话。”玄天华终于回过神来,“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他将人打横抱起,出尘的面容上带了隐隐不舍,“我带你离岛去见阿珩,有她在,定能让你再活下去。”

风卿卿苦笑,“来不及了,这片海域大到无边,你不是说过至少数月才能回到陆地么?我这五天的命如何支撑到那时?”

玄天华低下头看她,面色郑重,“以我之内力灌输于你,支撑两月尚有可行。上船后我即刻飞鸽传书于阿珩,让她到海陆通连之处等着我们。风卿卿,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他话说完再不多等,抱着怀中之人大步走出屋外。

却在这时,地动山摇,整座仁仙岛都在这一刹那颤抖起来…

 

【番外5】凤羽珩的梦

 

凤羽珩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远又很清晰的梦。

梦里回到前世,场景竟是在白家一位长辈的葬礼上。

那是她亲身经历、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死去的人名叫白兴,是毒脉白家现任家主白鹤染的父亲,也是白家嫡系除了白鹤染之外,最后一个活人。

然而就在数日前,他死了,死于家族内斗。

二十一世纪高科技文明下,隐藏着五个古老家族,五大家族各掌一脉,分别是医脉凤家、毒脉白家、玄脉夜家、灵脉慕家,以及卜脉风家。

相对应的当世传人依次是医脉凤羽珩、毒脉白鹤染、玄脉夜温言、灵脉慕惊语,和卜脉风卿卿。

葬礼是白鹤染一人主持完成的,对于父亲的离世她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在那个她父亲包养在外的女人出现时,有了短暂的失控。

她们陪着白鹤染将白兴的骨灰落葬,葬入白家祖坟,然后白鹤染回过头来笑着对她们说:“从今往后,白家嫡系,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这笑比哭还难看。

偌大的白家大宅,冷清得一如坟墓。还是个小孩子的风卿卿凑过来小声同她商量:“阿珩,你看染染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你们医学上所说的抑郁症?”

凤羽珩看了白鹤染一会儿,摇头,“那不是抑郁,她只是绝望。对白家,对那些所谓的亲人。”

风卿卿叹气,“那怎么办呢?我们得帮帮她,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

夜长安出主意:“如果你们不介意五脉损失一脉,到是可以考虑拿掉她半生记忆,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慕惊语却轻轻摇头说:“没有用的,难道你们都忘了阿染曾经说过什么?”

梦到这里就停了。

凤羽珩梦中转醒,天已泛白,进寝来侍候的宫人说:“皇上一早上朝去了,今日是大朝会,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娘娘不妨再多眯会儿。”

她点点头,退了宫人,自己却再睡不着。记忆的闸门一打开,从前的那些人和事便如洪水般汹涌而出,挡都挡不住。

她想着慕惊语的话,“难道你们都忘了阿染曾经说过什么?”

她是记得的,白鹤染曾经说过:“我不能忘,所有的屈辱和仇恨我都要牢牢记着。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也会把这种恨带进坟墓里,世世轮回,永记不忘。”

然而,白鹤染没有死,其余一宅的白家人,都死了。

凤羽珩至今都不知道那些人的死同白鹤染有没有关系,她没有问过,因为在她看来,纵然那些所谓亲人都是被白鹤染亲手所杀,也是活该。

五大家族这一代的传人亲如手足,她们都太清楚外表看起来一派祥和的白家人,背地里都做了哪些龌龊的勾当。

记得那年白鹤染三岁,她五岁,漫天飞雪的冬夜,白鹤染浑身是血爬到她家门口。她的父亲将人抱了进来,她的爷爷出手救治,治了三天三夜才保住白鹤染的性命。

直到白鹤染醒了,说了,她方才知,如此重的毒手,竟是白父白兴亲自下的。

白鹤染告诉她:“父亲在外头养了个女人,那女人小产,竟说是被她给害的。她天生血脉异禀,女人直指她为妖物,所以她父亲就要杀死她,以除后患。”

五大家族的孩子都聪慧早熟,白鹤染才三岁多点的年纪就懂得这些事情,凤家人说,白父这是在作孽。

的确是在作孽,如此异禀的孩子哪里是什么妖物,分明是白家的福星,是白家这一脉延续的希望。

然而,希望被当成妖物,白父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不遗余力地对她进行摧毁。而白鹤染也在十岁那一年,经历了生母离世的伤情之后,正式开始向家族反抗。

自此,白父再没讨到半分便宜,就连那个女人,也在白父的葬礼过后,死于非命。

白鹤染曾一次又一次地问她们几个,“你们闻一闻,我身上是不是沾满了血腥味?”然后不等她们回答,她又自顾地说:“可是我告诉你们,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我杀的,他们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这一点凤羽珩相信,其它三姐妹也相信。夜长安说过:“我们五个人早在幼时就发过誓言,生死与共,福祸同当。这话不是小孩子说着玩的,是要记在心上一辈子的。阿染你记着,不管到什么时候,哪怕有一天你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

凤羽珩揉揉鼻子,有些发酸。一辈子吗?可惜,她的那一辈子不过才二十六年,就已经走完了。

她从前几乎不敢去想,在自己死后,那四个姐妹会做些什么。这会儿想想,那个她想查却没有能力去查的真正死因,那几位一定会替她去跟国安局问个究竟吧?

她很担心白鹤染,在白父离世之后,她多次提出让白鹤染从大宅里搬出来与自己同住,可那死丫头不愿意,就一个人死守着上千平的宅子住着,空空荡荡,像个幽灵。

转眼八年,那个时空的阿染该是三十二岁了吧!

凤羽珩犹自幻想着,就连最小的风卿卿,也该有二十了。阿染成家了吗?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五大家族中,只有凤家入世最深,因为爷爷说过,若一直隐世下去,医脉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只有将手艺拿出来,用在刀刃上,才对得起祖宗传承。

所以,凤家的人有人经商,有人入仕,有人学医,也有人从军。

不再隐藏起来的凤家渐渐的不再神秘,但其它四大家族却依然鲜为人知。

可是她知道,有不少人在打隐世家族的主意,各方都有意招揽,但也有一些组织在招揽失败后,试图摧毁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这些事情凤羽珩都清楚,可她如今身在另外的时空,干著急没办法,就连那几个生死姐妹她都无力顾及。若不是还有一个空间在,很多时候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最初是从哪里来。

这一夜的梦不是第一次了,近半个月的日子,几乎每一晚都会梦到与前世相关的人和事。特别是白家的事,一次次清晰的出现在她的梦里,从白鹤染三岁那年血淋淋的趴在她家门口,到白父的葬礼。

好像把从前的日子又重新过了一遍,梦里将过去的对话重新又来过一回,甚至她还梦到过风卿卿的出生。

那是五大家族这一代最小的一位传人,刚一出生就被家族长老任定为下一任家主。风卿卿才满四岁的时候就给她们几个都算过一卦,她始终记得当时年幼的风卿卿说了什么。

风卿卿说:“奇怪,卦象显示,我们五个这一生的命象里,都只有一人。”

当时她们并没有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四岁小孩子摆卦,许也就是摆着玩的吧!至于命象里只有一人,当时白鹤染听了之后就说:“只有一人不是很好?难不成要像我妈那样,嫁人生子,然后死在自己的男人手里?”

凤羽珩抓抓头,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梦到阿染?难不成是一种预兆?莫非阿染出事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就要起身下榻,可一动才又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原来的时空,除了担心和猜测,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无力感几乎让她崩溃。她想去找玄天冥,想去前朝看看大朝会散了没有,她得找人说说这些事情,玄天冥是最好的人远。

怎奈祸不单行,才刚掀起榻边的帐幔,就见一名宫人匆匆进了殿来,一脸忧色地看着她,说:“娘娘,出事了,仁仙岛…沉了。”

 

【番外6】阿珩,我们来了

 

仁仙岛沉了。

凤羽珩起初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直到宫人说:“娘娘,皇上让您赶紧收拾,即刻随他启程,赶往仁仙岛。”

她眼前发黑,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无岸海少有人迹,世人传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未知,没有人知道海的另外三面是哪里,是否还有大陆,是否还有国家。

未知,总是神秘的。而神秘,通常就是不祥的。

玄天冥凤羽珩踏上无岸海的沙滩时,海上迷阵已经少了许多,有大顺和姑墨两方的船只从远处回来,再一次向帝后二人确定了仁仙岛沉没的消息。

从来坚强的凤羽珩几乎站不稳当,玄天冥把她揽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宽慰她:“七哥一定不会有事,珩珩你放心,七哥一定不会有事。”

“皇上,皇后娘娘。”又有姑墨的船只回来,船长带回一个玻璃瓶子。

这些年姑墨百姓得益于凤羽珩的百货商店,对于玻璃这种东西已经不再陌生和新奇。他将瓶子递给玄天冥,并且说:“仁仙岛的沉没引发了小规模的海震,四周海域有十数个小岛伴随沉没,海上漩涡接连出现,现在已经无法再靠近了。这只瓶子是在仁仙岛沉没处拾到的,里面有张字条,属下仔细辨认过,似乎是写给皇后娘娘的。”

“是漂流瓶。”凤羽珩的目光早盯在那只瓶子上,可是她想不明白,海上怎么会出现漂流瓶?里面的内容还是写给她的?“七哥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滑稽的东西走,我的百货商店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瓶子。”她对玄天冥说,“我确定我的空间里没有这样的瓶子,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玄天冥将瓶子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之后大力拧开,“先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凤羽珩将信展开,熟悉的简体字扑面而来,这一瞬间差点让她激动得落泪。

玄天冥不明白自家媳妇儿为啥又哭又笑的,只能把人紧紧揽住,心里想着万一这丫头被刺激疯了,他就提前传位给玄飞礼那小子,自己专心照顾媳妇儿。

然而,凤羽珩哪那么容易就疯的,她只是高兴,因为字条上第一句话就写着:阿珩,我是卿卿…

阿珩,我是卿卿,你没忘了我吧?

阿珩,我在学校里误入了一间封闭百年的教室,没想到一脚踏空,整个人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阿珩,我时间不多,不同你多扯这些了,咱们捡重点的说。阿珩,我遇到玄天华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有事。

但是阿珩,染染姐出事了。我算出她的死卦,与你当初的卦象不同,你那时是生卦,我便没太放在心上,可染染姐这一卦,必死疑。

我摆了天逆七绝卦强行给她改了运,成功是成功了,就是这一卦把我累得半死不活。

不过你别担心,我把风家的芥子空间带了过来,我跟七哥现在就我的空间里,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找你,但至少你不需要担心我们的安危。

你要是能捡到这个瓶子,就先把心放回肚子里,等我们想到能离开这片海域的办法,一定第一时间回去找你。

阿珩,你在外面找找染染姐,你和我都到这里来了,那么极有可能染染姐也来了。我的天逆七绝卦没发挥好,人是能活,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在原来的地方,你一定找找她。

信到这里结束了,凤羽珩看着信上的血迹皱了皱眉,风卿卿受伤了。

不过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她太了解芥子空间,她的药房就是个芥子空间,那里不死不灭,绝对安全。

她的药房随着她的穿越重生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于她来说是个意见,但风家的不同。

占卜一脉的传承,从古至今都有一个芥子空间的跟随,每一任家主都会成为空间的主人,掌握空间,使用空间,并通过那个空间让风家更好。

到了这一代,那个芥子空间便是属于风卿卿的。

既然卿卿将空间带了过来,凤羽珩知道,她是真的不需要担心了。

感到怀里的媳妇儿放松下来,玄天冥这才敢开口问她:“没事了?”

她点点头,笑着冲玄天冥挥动手里的信,神情很是激动,“我闺蜜来了!闺蜜你懂吗?就是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好到可以同生共死,可以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一切。她现在同七哥在一起,也在一方如我的药房一样的空间里,性命无忧。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再见到七哥和卿卿,只是…”

她鼻子泛酸,“只是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八年了,她的生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真实过。两个平行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有了交集,凤羽珩…泪流满面。

无岸海并不是真的没有岸,除去迷障和海阵之外,人们之所以叫它无岸海,也因为它实在太大了。除去一座传说中的仁仙岛外,再没有人知道无岸海的其它几面都连通到什么地方。

但世人不知晓,却并不代表事物本身不存在。

就在大顺境内这片海域的对面,也有着一块辽阔的大陆。那块大陆上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名曰:东秦。

东秦京城名唤上都,地处偏北,地势较高,是当年太祖皇帝开国时,请了七位风水先生择出的建都宝地。

上都城内文国公府,家主姓白,是这一代的文国公。

在东秦,国公只是一种象征身份地位的爵位,并不是官职,因白家先祖随东秦太祖皇帝建国有功,被封为文国公,世袭一等爵。

文国公的地位很高,要高于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仅低于皇子王爷,基本上有官职的人见了他都要下拜。

但国公这种爵位地位虽高,却并没有实权。早年刚开国时是有赐封地的,但到了第二代文国公时就被当时的太宗皇帝把封地给收了回去,并且下了圣旨,从今往后,任何一位东秦国君都不可再下赐封地,包括皇子封王亦不可离京建府,不可外赐番城。

自此,文国公就只剩下一份世袭的荣耀,是一等一的贵族,却也是一等一的闲人。

人们可以在上到皇宫下到清贵们的各类大小宴席上看到文国公府的身影,却再也看不到文国公出入朝堂。

这一代的文国公白兴言是第六代,这爵位承袭到这一代,在权势上基本已经没剩下什么了,财富到是越积累越多。

但是白兴言这个人野心很大,他并不满足于国公府就这样混日子,他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他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嫡女白鹤染都能豁得出去,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残害。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地努力着,如今终于可以重返朝堂,更娶了当今太后的亲侄女为继室平妻,人生眼瞅着就要冲向一个又一个巅峰。

却在这一日,被他送离京城多年的嫡女,白鹤染,回来了…

《神医嫡女》姐妹篇《神医毒妃》已经拉开序幕,毒脉白家最后一个传人白鹤染的穿越故事,将在十六新书《神医毒妃》中,精彩呈现!感谢大家对十六的支持,请点击作者名“杨十六”查看我的最新作品,或直接搜索《神医毒妃》,与我一起走进东秦,走进无岸海的另一端,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同时也请与我一同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阿珩与阿染能够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