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在那里,他从没有如此的看过我,仿佛是在看一个让他讨厌的陌生人一样。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我慌乱的张开口,“我…我,”

想要问他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想要问他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想问他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也想问他昨晚上是不是在书房里忙着公务…

想问的太多,一时之间,望着他冰凉一片的眼神,话在嘴边,却又问不出来,总怕问出口之后,他的回答会更加的凉薄。

突然的想到了揣在口袋里的同心结,对的,要先把这个给他。

在我正准备伸出手去掏同心结的时候,他又冷冷的开口说道,“没事的话出去吧。”

出去吧…

我的手僵在那里,瞬间心口揪疼着,脸上感觉一阵阵的发冷发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呆愣愣的望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些花,好像看到他的眼里有些闪动,只一瞬的停留。随后他不再看我,将书拿起来,重新的认真的看着书本。

我就这样被晾在这里,缓缓地将手收回来,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好。”然后朝着他福了福身,起身,然后离开。

我出来之后,轻轻的将书房门合上,许是我的脸色不太好,荷香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担心,我朝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对荷香说道。

荷香迟疑了一下,随后点着头,跟在我身后,我们刚走到楼下,书房里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声音很微弱,听得出来是在刻意的压抑着。我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前走,也没有回头,荷香在身后低声询问我,“小姐?”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问我容珵是不是生病了,我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走吧。”我侧着头朝她说道,然后装作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走着。

离得有些远,我听不出来是谁在咳嗽…莫名的也不想要知道是谁在咳嗽。

从书房里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之前在同苑时候的焦躁难安了,只是有些难受。我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本医书看着,一刻也不想从那上面移开神,我只是不想要停下里去想容珵今天为什么这么对我,更不想去思考书房里茉莉花香的主人是谁。

晚饭的时候,依旧我一个人,我边默背着本草经,边吃着饭。一顿饭吃的很是难受。荷香陪着我回去的时候,时时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我,到房间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的问我,“小姐,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没有。”我尽量的保持正常情绪说话。我是真没有跟他吵架,我怎么敢!

看着荷香担忧的样子,我说道,“王爷今天只是有些忙。”

“小姐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荷香脸上露出委屈。

唉…

我无奈的吐了口气,“王爷今天心情不好…”

荷香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们真的没有吵架,”我实话实说着,“他只是不想理我。”

本想让荷香放心的,可听过之后,荷香更加的忧心了。

我轻笑了下,说道,“别担心了,谁还没有个闹情绪的时候,过两天就好了。”我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我真不知道过两天能不能好。

荷香思想就是单纯,听我这么说,她便放下了心。

深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论怎样的催眠都不行,只要想着旁边空落落的我就瞬间的清醒,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了,这个习惯真不好,以后一定要改掉。

看着边上的枕头,脑海里不停的闪着容珵今日里冷冷的眼神,甚至有时候还仿佛嗅到了茉莉花香。

想起来茉莉花香,我就一阵阵的心烦,早上容珵回来的时候,我记得他身边除了孙然没有其他人跟着的,那那个藏在他书房里的人又是怎么进去的?什么时候进去的?进去做什么去了?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虽然她很大可能是女的,可我还是侥幸着希望是个男的。

想起来孙然看到我到书房的时候,慌张的赶快向里面通报的情景,我就觉得好笑,好笑的让人很是讨厌,容珵是这王府里的主人,他喜欢跟谁在哪里待着都是他的自由,我既管不着,又管不了。

只是为什么我一想起来,那个神神秘秘的人跟容珵一起独处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我就特别的心里堵得慌,再想起来,孙然上午路过同苑时满是怜悯的看得我那一眼,我就只想要摔东西!

我有什么好让他觉得可怜的?就算那人是个女人又怎样?就算容珵真的是在金屋藏娇又碍得着我什么事?

可为什么我只要一想就忍不住的心烦难受?

我索性的坐起来,既然睡不着,那便不睡了。我起身胡乱的在身上批了件衣服,然后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冻得我直哆嗦。这皇城可真是冷。

站在窗户口处,被冷风吹了好一会儿,心里的烦闷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心烦。我只想着到书房去看看去。

合上窗户后,我借着淡淡的月光,将衣服穿好,又从柜子里取了一件偏黑色的披风,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避开守夜的丫头,走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偷听

第五十二章偷听

合上窗户后,我借着淡淡的月光,将衣服穿好,又从柜子里取了一件偏黑色的披风,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避开守夜的丫头,走了出去。

从同苑出来,悄悄的顺着小道,来到书房的院外,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了当成是刺客怎么办?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传过来,在这寂静的深秋夜里,听得很清楚。又在咳嗽了,这会儿听着像是容珵的声音。

我稍微的把头探出来,瞅着院子里面的情况,呵~这里竟然除了二楼亮着昏黄的烛光之外,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轻轻地踮着脚走进院子里,然后找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躲着,仔细的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躲在这里,书房里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些。

容珵还在咳着,想起来今天在书房里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儿,我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水。”容珵的声音,低沉又虚弱。他的情况好像甚是糟糕。

“是,王爷。”这次我听清楚了,是个清脆的女声。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心紧了紧。虽然,早料到今日里在书房里藏起来的那个神秘人会是个女人,可真的知道的时候,感受还是很不好的。

都这么晚了,这女人还在这里,那她要睡在哪里啊?孙然不是说容珵不喜欢女婢子服侍的吗?还是说这个女人不是婢女?

我蹲在这片草丛堆子里,吹着冷风,仔细的观察着楼上的动静,突然地觉得自己很是无趣,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让我曾经很是不耻的听墙角的恶俗习惯了?可是,无趣归无趣,恶俗便恶俗,我就是不想要离开,只是想要继续的听下去。

唉,我现在可真是恶劣。

停了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上面都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动静,只是因为那么盏摇摇曳曳的微黄的光亮提醒着我楼上的人还没有睡觉,我才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恶劣,但是,偷听墙角的代价是我都快要被这暮秋时节的寒风吹死了。

我看了下漆黑的夜空,凭着弯弯的新月所处的位置,大概的猜着许是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在等一小会儿,如果还是没有动静,我就回去。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第四次告诉自己再等一小会儿的时候,楼上又有人说话了,这人是容珵,“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我瞬间的清醒,怎么是你们?难道不是他跟那神秘的女人独处的吗?

“是。”

的确不是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因为我听到了孙然的声音。心里喜悦了不少。

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时,我赶快的缩下身子,屏住呼吸,透过草丛中的空隙看着阁楼。孙然走在前面,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身穿蓝色裙装的女子,朦朦胧胧中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只是身形婀娜,声音悦耳,想来定会是个美人。

那女子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孙然,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诶~你不是说,王妃是神医传人,为什么昨天晚上的时候你不直接找王妃,非得大老远的把我召过来?况且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然看了她一眼,低声回道,“我有什么办法!王爷那会儿下命令说不准我去找王妃…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王爷为什么不准啊?”那女子很好奇的问。

“…天亮了之后,你可以直接去问王爷为什么。”孙然好像很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敷衍的跟那女子说道。

随后,他们俩便一前一后的从我旁边经过,离开了书房。

其实,我也很想要知道为什么容珵不准让孙然去找我。听他们俩的交谈,原来那女子昨天晚上来的珵王府,这么看来的话,容珵是受伤了,那么前几天晚上的时候容珵是真的出去了,而并非孙然说的是在书房里。那他又是怎么受的伤?是谁伤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