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看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

“不问问父皇立的储君是谁吗?”容珵将我拽进怀里,低声笑问。

我有些不自然,除了你,还能是谁?只是不想拂了他眼里的笑意,趴在他怀里焉焉问道:“……是谁?”

“浅浅希望是谁?”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勾唇笑着。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笑了笑,“你。”心里暗暗有些失落,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他跟我额头相抵,低低说,“唉……这可怎么办呢?我让浅浅失望了,输给了五弟呢。”

我猛的错开他的额头,震惊不已,“谁?”

“五弟。”他的笑意深了深。

原来太子不是他,而是容珩?我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不是你?”

“不高兴了?”他反问。

我摇头,高兴还来不及,原来在我心底还是并不希望他当太子的。

“太子这个位子我没有多大的兴趣,最想要的……”他把我重新拉近,“是你。”

顿时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

“想想的话,孟离栾嫁给五弟,也算是赚到了。”我说着。

容珵愣了一会儿,估计是没有跟上我跳跃有些大的思维,随即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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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我从荷香那里回到同苑,容珵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一脸严肃,我的眼皮重重的跳了下,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沉声说道:“我们要出去一趟。”

都已经是傍晚了,要去哪里?我更慌了,紧紧跟着他,问:“去,去哪里?”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步子放慢了些,“苏府。”

我脚下绊了下,他赶忙扶住我,“……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爹终究是要撑不住了……我点点头,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这样,我心里的害怕跟担心,会减缓一些。

苏管家在珵王府门口等着我们,我跟容珵匆匆忙忙赶到槿兰居,苏陌正在一勺一勺的喂着爹喝药,听到响动,苏陌停下来,回身看向我们。

“沐言……”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这一声唤里,包含着的所有情感,直戳进我的心里,疼痛瞬间蔓延到身体各处。

我立在门口,一时间仿佛忘记了要如何迈脚进去,直到容珵紧紧握着我的手,拉着我进去。

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中泛着青色,虚弱憔悴的人,是我爹。我站在床边,看着爹眼里的五分欣喜五分愧疚,心里五味陈杂。

他把我捧在手心宝贝了五年,他千辛万苦找寻了我十二年,他日思夜想最后熬得自己一身病痛……他是我爹!

我蹲下身子,靠近他跟前,伸手握住爹那一双饱经沧桑的手。

爹轻轻动了动,缓了好一会儿的时间,颤着声音说:“沐言……我的女儿啊!是爹……爹对不起你啊……”

爹的一声道歉,积在我眼里的泪水瞬间掉落下来,心里发酸发疼。

我离开家里十二年,终于被他们找了回来,费劲心力藏着对苏陌的爱慕,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亲人,却不知自己满满的热情被一点一滴的冷漠浇灭,我是该哭泣,该为自己感到委屈!

多次疏离冷漠,竟被告知自己只是一个随手可弃的替身,对他们而言无足轻重,我是该难受,该怨恨!

在以为这一切终将要过去,从此便再无瓜葛时,丢了十二年的童年记忆重新回归,造化弄人,原来我一个随意找来的替身替的竟是真正的自己,我是该扼腕,该叹息不知道要如何发泄的概叹……他们欠了我!

如今,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声满含愧疚的道歉,可我没有任何的释然。

我只是为了自己所谓的骄傲,埋怨他没有一早认出我,就狠下心你来不愿意见他……逼着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亲生父亲在病榻之上给我道歉,我能承受得起吗!

沐雪姐姐代替我带给爹十二年的欢乐,我又如何能过分计较爹对姐姐的疼爱呢!

“爹……爹!”我半跪在床边,把脸埋在爹的臂弯里,大声的哭喊着,想要将这些天来所有的压抑一股脑的全部哭出来。

等我哭够了,苏陌手里端着的药已经凉透,我接过丫头送来的新煎好的药汁,细心的喂着爹,嘴上虽挂着笑,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溢出来。

看着爹睡着,容珵拉着我起来,跟在苏陌的身后,去饭厅吃饭,早过了饭点,我也没有一点胃口,胡乱的吃了两口,就饱了。

坐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听到容珵对苏陌说,我们这几天要住在苏府,苏陌正交代着管家让我跟容珵住在沐然居,我立马开口打断他说要住在夏园,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后,终有些不忍,解释说只是习惯了。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又对容珵说了一些什么话,便去了陌然居。看着那抹消失在夜色里的淡淡青色,心里微微泛疼,看他走远了,猛然感觉他的右手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第一百一十章 不得不

第一百一十章不得不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又对容珵说了一些什么话,便去了陌然居。看着那抹消失在夜色里的淡淡青色,心里微微泛疼,看他走远了,猛然感觉他的右手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同容珵一起到夏园的路上,心里盘算着明天陪着爹的时候,要怎么将我当初走丢的事情告诉他,在王府的这么多天里,心里一直还有个疑问,爹好像不知道娘是南疆玉阁的人,也不知道外公一家的存在……玉玲珑的父亲玉异,也就是我的舅舅还是死在苏陌手里……而我要怎么跟爹说呢?

到夏园,脑子里依旧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抬眼看着坐在旁边的容珵,容珵亦是一脸沉思,问我道:“怎么了?”

“你知道玉家跟苏府,是什么关系吗?”容珵说过调查过我的身份,我不知道他了解到多少。

“知道。”他淡淡的声音,“玉千石是你外公。”

容珵了解到的果然不少。

“可他们,好像不知道……”爹跟苏陌,还有玉玲珑的父亲好像都不知道。

“嗯”容珵拉过我的手,说道:“除了玉千石,他们的确不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猜想着凭他跟玉阁的关系也是该知道为什么的,可总隐隐约约感觉他跟玉阁的关系好像还同我有些牵连,只是不清楚这牵连在哪里……

“我知道部分,具体的恐怕只有玉千石清楚。”他想了想说道,“很多年前,在岳父还不是将军的时候,曾经受命将江浙的一家大户满门灭掉,那大户人家姓月,你外婆的闺名叫月云萝……”

我大惊,“你是说……爹,杀了外婆娘家满门?”

“嗯。”容珵点着头:“在这之后没多久,你外婆过世……我猜测着应该是思虑过重导致的。”

月云萝,云萝……怪不得外公要住在江浙,改名云鹤,房子叫浅月居……

“那娘怎么还跟爹成亲了呢?”娘跟爹也算是仇人了,怎么……

容珵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岳母应该是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我曾经听玉异提起过,说你外公生平最讨厌皇城里姓苏的那个将军,可没有说过那年的灭门血案,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后,问过玉玲珑,可是她对那件血案一无所知……”

容珵顿了顿,“我猜测着,应该是岳母跟玉异也对这件事情不了解,只是知道你外公不喜皇城的苏将军……岳母当年跟岳父成亲这件事并没有告知玉家,想来应该是怕你外公不同意。”

“应该是的。”我附和,“我也是在四岁跟着娘去南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外公。”

容珵眼里闪了闪,而后说道:“或许就是那次去南疆,才知道了整件事,了解了跟岳父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

所以才在从南疆回来皇城不久之后就过世了……

我叹着气,“外公将我带走这件事,我还是不告诉爹了。”原本现在爹对我的事就已经万分愧疚了,如果再知道了娘的事……罢了,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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